余微扑哧笑出来,“嗯,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话题就这样揭过,挂掉电话,余微坐在沙发边发愣,难怪遇不上他,准高三生估计关在一中补习呢。
萧夏切了西瓜出来,看她化石般呆坐着,走过去用冰凉的手一掌拍在她□的后颈上,余微条件反射尖叫着跳起来,边拂后颈上的水滴边骂:“鬼呀。”
萧夏嘿嘿笑,把自己准备吃的西瓜递给她,又重新去给自己切,余微不客气地啃着西瓜,还不忘挖苦:“你是不是看书看呆了?想吓人为乐啊。”
萧夏靠着冰箱回头,“呆的人好像是你。”
余微短促地干笑两声,埋头吃西瓜,没有再聊天的兴趣。
九月初,开学典礼上的日光熏得人昏昏欲睡,直到她吃惊地在新生里发现熟悉的面孔。
刘晓娅调皮地对她眨眨眼,还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余微顿觉被暴晒而致晕的头更疼了。
典礼结束后,刘晓娅非拉着她说话,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一年级的这一楼,她还不放人,余微耐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但当刘晓娅要把她介绍给一群小孩子时,她面露难色,“晓娅,我现在…”
刘晓娅反应过来,拍拍额头,转而问:“你和他还好吧?”
“谁?”脑袋短路的余微反问。
“嘿嘿,你那个好学生男朋友呀。”刘晓娅促狭地眨眨眼,“你不是为了他改变的吗?”
余微尴尬地笑,当年不过权宜之计的假情侣关系,晓娅竟然还记得。然而…她也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必要向刘晓娅坦诚她和他之间…有过的简单又微妙的关系。
“提到他的事情,你总是害羞,真不像你。”刘晓娅继续说,“我上周还在街上看见他来着…”
余微脸色微变,刘晓娅便说:“放心,身边没有别的女生哦。不过,两年没见,长那么高了,他也算配得上你了,不然我还真不待见他…”
余微静静地听着,想象着他长得更高的样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微笑起来。
刘晓娅无奈地摇头,“你甜蜜起来还真吓人。”
余微不做反驳,指指手表说:“我先回教室了。”
刘晓娅短短一周就成为一年级的风云人物,余微见怪不怪,晓娅笼络人心是很有一套,每个人都会觉得晓娅是他们最贴心的朋友,但或许只有晓娅自己知道谁是自己真正的朋友。余微没想掺和她的事情,继续默默无闻地做她的无名小卒,没曾想一直伴随她的某项麻烦事委员会又多了一会新成员。
一年级的那个小弟弟高调地跑来教室表白,吓倒了一干人的同时也惊动了老师,但中师毕竟和正规的中学不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师只教育了几句就放了人,余微从办公室出来,有些厌烦地用决绝的冷言冷语摆脱掉跟在身后的小男生,一个人黯然地走到宿舍楼前的石桌旁坐下,苦笑着想,这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不过,她的身后不会再有谁出现。
第二天,这位锲而不舍的小男生又送来了花和情书,室友拿着情书朗诵时她才知道,这位弟弟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开学那天一年级的走廊,想来是她和刘晓娅说话时的路人。
“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的人生改变了!你嘴角的那一抹甜笑,你眼睛里流动的温柔的光,你美丽的一切…都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室友哈哈大笑,“什么呀…不知道上哪儿抄的。”
躺在床上翻着杂志的余微突然用书盖住脸,在墨香里安静地眨着眼睛,心里一片荒芜。
9月21日,周六,余微照常在家过周末,她许久未见的表哥叶小川却突然来访,顺便带来季离夏同学的口信,请她九月三十号去一中看校庆彩排。
余微当即拒绝,“我去看什么?再说,三十号我们下午才会放假。”
叶小川耸肩,“赶得上就来呗,好歹也是离夏第一次这样重要的表演。”
余微沉吟片刻,“我想想。”
叶小川失笑,“有什么好想的?我们还会吃了你不成?你要不想太招摇,带个面纱来!”
余微无语地瞪视她这位本来思想就不太正常的表哥,“一个阿拉伯妇女怕是更招摇吧。”
叶小川哈哈大笑,又出去和余海聊了会儿天,留下他母亲大人委托他送来的东西回了家。
晚上季离夏同学亲自打电话来,威胁道:“微微你一定得来,不来绝交!”
多么无力的威胁,但娇憨的语气让余微说不出拒绝,“好好…我又没说不来。”
挂掉电话,她回自己的卧室,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暮色四合发了会儿呆,又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八点,于是她在心里说:“八点前经过的人是单数就去,双数就不去。”
几分钟过去,只有一个人经过,眼看八点越来越近,她越发紧张。
“微微?”萧夏敲门叫她,打开了她房间的灯,说道:“你怎么不开灯?”
“唔,节约用电。”余微回身看他,“有事?”
“叔叔让我们去他们那边一起吃晚饭。”萧夏靠着门说,刚才他在客厅里那么大声地讲电话,她都没听见?
“哦…”余微瞄一眼时间,还差一分钟,“等会儿好吗?”
“嗯。”萧夏转身,“我去换衣服。”
余微继续趴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楼下,可直到时针叮得一声转向八点,下面再也没有人经过。她懊恼地叹气,不知道她刚和萧夏说话时有没有人经过。
她纠结了又纠结,可又答应了离夏…她知道去一中意味着什么,虽然不是一定会碰到他,但始终是心虚的,毕竟上次告别是她打破了诺言。
余微和萧夏走出楼道,下意识地往右拐,那是平时去上学的路。萧夏拉过她的手臂,“这边这边…”
她吐了吐舌头,转身和他往左走,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十几米后,并肩的两道影子消失在巷子中,巷子右边的那一头,另一个孤单颀长的影子慢慢出现。
杜恒泽走到巷子中央才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由自嘲地笑,难得周六晚上不用上课,来散散步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抬头看向某个熟悉的窗口,黑黢黢的,看来是没人在家。
他站了会儿,转身按原路返回。
与巷子一个路口之隔的红绿灯,余微看着对面红灯上的秒数慢慢减少,似是随意地问旁边的萧夏,“你们校庆九月三十号的彩排是几点开始啊?”
“现在还没通知呢,只说是下午,可能两三点吧。”萧夏侧身看她,“你要去?”
余微无意义地唔了声,红灯变绿,她推着萧夏往前走。
去就去吧。
她也想看看…长得更高的杜恒泽,是什么模样。
这样小的一个城市,这样重的一份想念,即使这一次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即使下一次也不会碰面,某个路口,他们总会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2 番外我还是喜欢按时间顺序来写,所以孩子的…再等等吧= =
被各种文章折磨得面目憔悴的人飘走~~~
Chapter 44
她的反应其实在杜恒泽预料之中,他笑着伸手抬抬她的下巴把她微张的嘴合上,余微这才退后两步,如梦方醒地抖了下身子,呵呵笑道:“吓死我了,还真有效。”
杜恒泽哭笑不得,“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认真吓我?”
“如果吓到你,我很抱歉…”杜恒泽握住她的手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心诚意地在向你求婚。”
余微抬头,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疑虑,她顿时有些头昏,摆手道:“我在电影院呆久了,头脑不清楚,我们下次再谈。”
杜恒泽看出她的意志不坚定,追着说:“这个答案很难么?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余微明显还没回过神来,嗯呃了半天没有回应。失落慢慢爬满杜恒泽的脸,余微又一阵心疼,为活跃气氛笑着抱怨:“再说,你花也没有,戒指也没有,就想让我答应?也太便宜你了吧。”
杜恒泽苦笑,“就算我现在把花和戒指送到你手上,你也不一定答应。”
余微无从反驳,只得低声说:“杜恒泽,你再让我想想。”
让她想的事情还真多,杜恒泽深深叹气,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亲吻她柔软的额发,再次妥协,“你知道我总是会答应你的,对不对?”
余微抬手回抱住他,在他肩颈上蹭蹭,不无撒娇地说:“你最好了。”
在杜恒泽面前故作镇定完毕,余微回到家对客厅里坐着的萧夏和余浩视若无睹,径直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扑倒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不明就里的萧夏不放心她的一脸迷糊走过来敲门,“微微?”
“嗯?”好在还有回应。
“…吃晚饭了吗?”都快八点了,不可能没吃吧。
“吃过了。”余微简洁地答道。
萧夏没再说话,余微以为他已经走开,踢掉鞋子,整个人蜷上床,拉过薄被盖住脑袋发呆。
“你怎么了?”萧夏又突然出声,“和他吵架了吗?”
“没有!”余微腾地坐起来,“我没事,就是想睡会儿,你记得检查浩浩的功课。”
萧夏嗯了声,走开了。
余微松了口气,又再度躺下,睁着眼睛继续发呆。
夏天的夜晚来得迟,八点前窗外仍有星点天光,可直到黑夜完全占据了天空,她的发呆也没有能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
相识的这么多年里,杜恒泽扔给她许多问题,大的小的,重要的琐碎的,太多太多,她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记清楚。印象最深的是,她初三他高一的那个冬天,他在升旗仪式前堵住她的去路,在未明的清晨,轻声问她:“好不好?”
她当时慌张之下,又或者是在他那样热烈的眼神的蛊惑之下,毫无原则地点了头,可她最后还是违背了约定。
今天的杜恒泽让她想起那时的少年,几丝忐忑几丝坚定,统统写在脸上,只是…余微翻了个身,这么多年她还是如此优柔寡断,唯一进步的是,她不会再稀里糊涂地做出承诺,然后再让他失望。
结婚吗?
看着就觉得复杂的两个字。
他们仓促结婚的话,她还没来得及对他坦白的那一次分手怎么算?如果她告诉他,当初是因为她自己的懦弱胆小才提分手,他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们的感情比不上她薄弱的自尊心?就算他不在乎了,他的工作,还是他妈妈那关…
余微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熊猫眼陪季离夏逛街,昏昏欲睡。中途接到杜恒泽的一个电话,无非是问她在干什么,昨天睡得如何,一点儿没提求婚的事。
“你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看她无精打采地挂断电话后,离夏指指她的黑眼圈问。
余微烦躁地点点头,不设防地抱怨说:“烦死了,都是因为杜恒泽。”
离夏突然贼笑,扶着下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她一掌拍过去笑骂:“干嘛盯着我看?”
“早知道你昨晚被杜医生烦得这么累,我就不找你逛街了。”离夏好不纯洁地说。
余微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气恼不过地拧住她的手臂,训斥道:“季离夏,你现在越来越恶心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和沈修那样,恨不得合为一体啊!”
离夏委屈地抚摸被掐红的地方,嘟囔道:“是你自己说得太奇怪,才让人误会的。”
“你自己思想不健康!”余微瞪她,“季离夏,你真被沈修带坏了。”
离夏嘿嘿笑了两声,她和阿修,谁带坏谁,那可说不准。不过她现下最关心的是,“那你昨天为什么没睡好?”
余微望天吐纳气息,沉重地问:“离夏,如果沈修现在向你求婚,你是不是一定会答应?”
离夏眼睛一亮,“有人向你求婚?谁谁谁?杜恒泽啊?”
“说你和沈修!”
“我?”离夏好笑地答道:“他都求好多次了,我每次都答应啊,可我还不想结婚,谁要做已婚妇女!”
余微扶额,她确实不应该和草履虫后代季离夏同学来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何况她和杜恒泽的情况比一帆风顺的离夏和沈修复杂多了。
“呐,杜恒泽真求婚了?那你就答应呗,你不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吗?”季离夏麻雀一样在旁边唠叨,余微气结,“谁说我喜欢他了!”
离夏轻蔑地瞟一眼她,“是啊是啊,不喜欢…不喜欢你这么多年像住在尼姑庵似的,尼姑庵说不定偶尔还会和尚庙联谊呢,你…”
“季离夏!”余微忍不住笑,靠在她身上揉眼睛,“你想笑死我啊,还联谊呢。”
离夏也觉得自己那比喻有些无厘头,笑开说道:“反正呢,你一定得答应!早点办婚礼!”
“你这么积极干什么?”余微奇怪了,前几天孟溪和她电话时也说离夏在催她结婚,“你想我们都变成已婚妇女,你一个人做永远的青春美少女吗?”
季离夏摇摇食指,“我可是一片真心希望你们幸福。”
余微怀疑地看着她,她便继续说:“最好你们都在我毕业前结婚,我一个无产阶级,就不用送礼金啦!”
“季离夏你也太吝啬了!你不给,沈修就必须给两份!”余微大叫道,追着跑开的离夏要打人。
和离夏这样一闹,她烦躁的情绪总算得到缓解,晚上再接到杜恒泽的电话时语气特别轻快。
“心情很好?”杜恒泽笑着问。
“嗯!今天和离夏逛街,累死我了,但很开心。”余微刚洗过澡,横躺在床上,腿贴住一边的墙壁与身子成直角,脚懒懒地晃来晃去。
“哦。”杜恒泽脑海里闪过一张少女的脸,她的朋友圈变化还真小。
“你有什么事吗?”
他这才想起正事,说道:“我要回学校办毕业的一些手续,可能下周才回来。”
“哦。”
“哦?”杜恒泽明显对她平静的反应不满,“你不会想我吗?”
余微正在尝试把双腿弯过来贴住脸颊,这下被吓得直接翻了个身,她轻呼一声,杜恒泽立马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余微平躺好,聪明地换话题,“你明天走吗?我要上班。”
言下之意,不会去送机。
杜恒泽显然不是那么好绕的,嗯了声后,锲而不舍地问:“会想我吧?”
余微拍拍额头,她怎么忘了杜恒泽看上去严肃,其实对这种甜言蜜语最是在行。而且…他可真是复读机啊!什么问题都喜欢重复!
“唔。”余微弱弱地应了声,叫嚷道:“好困好困,我要睡了。”
杜恒泽笑出了声,声音传到她耳边,像是一层无形的纱将她牢牢罩住,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眼皮越来越重,杜恒泽却突然说:“昨天问你的那个…我希望下周我回来时,能得到你的答案。晚安。”
余微猛地睁开眼,盯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愤恨地用脚踢被子。讨厌!她今天估计又要失眠了。
*
杜恒泽此次回校主要是处理毕业手续,顺便把还留在宿舍的东西打包寄回家,到了周五,他本想直接回B市,却被父亲一个电话召回了家。
下飞机后他给恒月打了个电话,他到家时,看见叔叔婶婶和恒月都坐在客厅里,不由得对恒月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如他父亲电话中所言,母亲大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只是碍于恒月一家人在,没有立即审问。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晚上他给余微打完每日行程汇报电话,父亲就把他叫去了书房。坐下后,杜妈妈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想留在B市医院?”
“是。”杜恒泽大方承认,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就大概猜到他们是知道了这事。
杜妈妈讥笑一声,扭头对一言不发的丈夫说:“瞧瞧你儿子,可真出息了,换实习单位我们最后知道,现在连找工作也要别人来告诉我们。”
杜爸爸沉吟一会儿,认真说:“恒泽,你考虑清楚了吗?我知道你不想直接进家里的医院,但是…”
他看了妻子一眼,欲言又止。
杜妈妈接着说:“我没逼着你回家工作,你想留在北京也行,但B市不行。”
杜恒泽放松地靠着沙发说:“我觉得B市挺好的,我在那边长大,环境都很熟悉,医院的发展也很好,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杜妈妈拍了拍茶几,“别给我打官腔,你以为我不知道真正原因?你难道还想和她结婚?”
终于来到问题的根本,杜恒泽坐直身子,看着微怒的母亲说:“是,我是要和她结婚。妈妈,这一次,请你不要背着我去找她。”
杜妈妈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杜恒泽耸肩道:“字面意思。我要么和她结婚,要么就单身一辈子,现在不挺流行的吗。”
他竟然敢威胁她?!杜妈妈气极,无助地看向丈夫。
杜爸爸对儿子当年恋爱对象的信息都是从妻子处获取,对余微自然谈不上好感,但看儿子六年后还衷情于这一人,他也开始理智思考,此时避开妻子的目光,淡淡地说:“工作的事你再好好想想,那个什么余微,下次带回来看看,要结婚让她过来工作不行?”
杜恒泽也不是没想过这层,但要余微为了他离开B市来这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首先就心疼了。不过父亲能松口到这一步,他现阶段已经满足。
第二天他就以医院有事为由买了回B市的机票,恒月来送机时还不忘偷偷说:“昨天挨训了吧?”
杜恒泽挑眉不想回答。
杜恒月又说:“你真的要留在B市工作啊?那你和微微什么时候结婚?我要做伴娘!”
“到时候再说。”杜恒泽一脸忧愁,他还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呢!可他现在啊…还是没名没分的追求者一枚。
一出B市的机场,他就给余微打电话,难掩欣喜地说:“我回来了,你在哪儿?一起吃晚饭。”
电话那头,余微吞吞吐吐地说:“我今天有事走不开。”
“在店里帮忙?那我过来找你好了。”杜恒泽坐上出租车,不忘提醒。
“那个…”余微听到他和司机说请到鱼之乐,结巴说道:“你不用去店里了,我…我不在B市。”
杜恒泽顿住整理衣角的手,“什么意思?”
“我…我出差!现在在成都!”
“出差?”杜恒泽幽幽地笑出声来,“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中…
原本我自己还不是很确定,那天经人提醒注意到小红本,才有了真实感。
出版的版本可能会因为字数原因有所删节,网文我会慢慢贴的。
不过现在…还是祝我早日完稿吧T T
Chapter 45
余微假装听不出他的挪揄,解释道:“早上临时通知的,我刚到成都,你不是说还有几天才回来吗?”
“嗯。”杜恒泽不回答她故意抛出的问题,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看工作进度。”要是再听不出他快要结冰的语气,她余微就白活二十五年了,当即说:“我得去开会了,先就这样吧。”
忙音传来,杜恒泽立马把手机扔进包,以防自己一时冲动把它捏碎或是扔出窗外。她那点小心思还想来骗他!她如果不是为了躲他故意去出差的话,他杜恒泽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呃,先生…还去鱼之乐吗?”前排司机惴惴地问。
“…去。”杜恒泽抬头说,既然她不在,作为未来老公,他会好好帮她顾店的。
此时身处成都的余微心情忐忑,挂掉电话后接过孟溪递过来的果汁一饮而尽。
孟溪靠在一边开始盘问今天上午突然出现在她门前的人,“你来出差?怎么跑我这里来住?”
“是来出差的,可周一工作才开始。”余微讨好地说道:“我提前过来陪你过周末还不好?”
孟溪敬谢不敏,“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谁知道你是来逃什么难的。”
一语中的,余微皱起了脸,昨晚打电话时,杜恒泽说他两天内就回B市,吓得她今早赶紧自告奋勇接下差事,自费直飞成都。
孟溪大概也从离夏那里听说了点什么,叹气连连地说:“我这小套房可不是你们固定的避难所啊,上次小茶闹别扭也跑来,美其名曰来给我当煮饭婆,结果呢?我上班回来见她衣衫不整地对着电脑傻笑,还是我自己弄晚饭吃,幸好没两天她就被沈修逮了回去。”
余微惊奇,她怎么不知道这一出,“她和沈修还能吵架?”她还以为那对老夫老妻早就没了此等激情。
“怎么会不吵?”孟溪撇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茶不过是埋怨沈修工作太忙,冷战撒娇呢。”
余微想起离夏风风火火的性子,倒确实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不由得为沈修掬一把同情泪。
“不说她了,你呢?”孟溪撞撞她,眨眨眼睛说:“真的来逃婚?”
“呸呸呸!”余微连声否认,“我可是正儿八经来工作的。”
孟溪明显不信,但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会儿,然后说:“正好,这周你当煮饭婆。”
“离夏都不做,我凭什么做!”余微表示不满。
“她?”孟溪倚在厨房门口回头,“她要真做,我还得担心我的胃呢。”
余微了然大笑,愉快地说:“你要吃什么?一起去买菜呀。”
两个人去买菜的途中,孟溪接了个电话,小心翼翼地走去一边说。等她回来,余微随意说道:“你家梁其啊?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吃吧,我手艺的安全性你还是可以放心的。”
孟溪目光闪烁,然后说:“不是他。微微…上个月我和他,分手了。”
余微愕然,孟溪和梁其的发展,她可以说是一路见证,一直以为…
“不会是因为…他吧?”余微试探地问。
孟溪沉默片刻摇头。
余微却瞬间浮起戚戚然的表情,孟溪没好气地笑道:“你干嘛一副你失恋了的表情?没你想得那么惨烈,你知道梁其这人…他提的。”
余微嗯了声,握住孟溪的手,吐出一口气道:“我们煮小火锅好不好?”
*
余微原本的设想是轻轻松松和孟溪过个周末,可当天晚上张红茹的一个电话让她再度暴走。
“微微啊,你新交的男朋友是不是杜医生?这么好的对象,你瞒着我们干什么?虽然张老师是可惜了点,可杜医生也不差,再者我们肯定是支持你选自己喜欢的啊。你看杜医生多懂事,说你走了,主动来店里帮忙…”
余微一阵头疼,脸部抽搐像触电,惊得旁边看电视的孟溪频频递眼神过来。
“你爸爸的意思呢,是想找个时间请杜医生吃顿饭,你们也不小了,该商量的事情就得赶紧。”
“嗯。”余微如哑巴吃黄连,闷闷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孟溪调小音量,偏过头来问。
余微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分钟后扭身握住孟溪的双肩,吞了吞口水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要结婚了,你…”
孟溪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是来逃婚的,你还不承认!”
余微撇嘴道:“你好歹也吃惊一下,表达下对我的不舍。”
孟溪抚着鸡皮疙瘩渐起的手臂,轻笑着问:“你答应他了?”
余微摇头,烦躁地抓抓头发,干脆把前因后果,杜恒泽今天又去店里挣表现的事情全盘托出。
孟溪也知道她和杜恒泽这一路纠缠,而且孟溪自己的感情也不能说一帆风顺,余微本以为孟溪会比离夏更明白她的顾虑,谁知孟溪听完了她的纠结万分,只说了一句最简单的话,“那就结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