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满地把围巾又扒拉下来,扔回给他,“你这围巾欺负我们矮子。”
他哦了声,忍着笑说:“那我下次带一个矮子的围巾来,你还是先将就一下吧。”
我摇头,拢了拢衣领,“都快到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想他能再把围巾递给我的,刚才只不过戴了会儿,我已经在贪恋它的温暖。

走到宿舍门口,已经近十一点,快是关门时间了,门口的林荫处鸳鸯一对一对,我快步要进去,梁其语含暗示地说:“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新年了,新年快乐。”
我哦了声,看着他期待的眼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再见进屋。

回到寝室就是一轮轰炸,几个人怪叫着说:“梁其送你回来的呀?”“真是贴心浪漫…”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走去阳台,往下看,他还站在门口,正巧抬头看见我,好像对我笑了下,我们的寝室在四楼,其实他的表情我看着很模糊,但我的心突然被一只手拽住,酸疼得难受,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大步向旁边走去,我以为他离开,便回身准备洗漱,对室友的盘问也提不起兴致回答。几分钟后,楼下传来女生的尖叫,我们好奇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细细听了会儿,才发现原因是某寝室的阳台突然窜入了一个男生。

楼下阿姨已经咚咚咚地往楼上跑,我们趴在阳台上朝下看,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尖叫似乎也已经蔓延到了我们门口。
我们大惊,谁也不敢去开门。
正在发愣的空当,梁其微喘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孟溪,你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有我预期的效果-_-!
反正我当时听说谁谁顺着防盗窗闯入女生寝室,只为见谁一面说句话时,震惊了= =

另外,关于结局问题。
非常对不起一部分同学,在写阳光时,孟溪和小川的结局就已经决定好了。
阳光中大部分人物都有原型,我带着这样的私心,总是希望他们得偿所愿,更何况这对本来就在一起的。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小说里的狗血被我夸大了,导致大家有些难以接受吧= =
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孟溪和小川在一起的,可以弃坑哈,也可以讨厌我-_-!不要讨厌孟溪。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理解和支持。

 


Chapter 14

我有些懵,室友已先于我尖叫起来,冲过去开门。
梁其气喘吁吁地站在寝室门口,背后站满了女生,都在看着他。有些人是愤怒,有的人还在惊恐,还有人兴奋地看热闹。我没有去看梁其的表情,只无厘头地想,幸好是冬天,大家都穿得比较多,不然梁其这次惨了。

阿姨已经赶到,咋咋呼呼地遣散围观人员,语气凶狠地请梁其出去,梁其却置若罔闻。室友一把把我推坐在椅子上,在我耳边小声说:“赶紧装虚弱!”然后她谄媚地对阿姨说:“阿姨真对不起,是孟溪突然生重病得去医院,我们又背不起她,她男朋友一时着急才会闯进来的。”

我大窘,但也只能“虚弱”地垂着眼说对不起。
阿姨似信非信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梁其,严肃地对他说:“真是这样,你也应该登记了从正门进来,女朋友重要还是安全重要?这件事传出去风气不好,该处罚的还是得处罚。”
梁其这才饱含歉意地点了点头,顺势说:“我先送她去医院行吗?”
阿姨又看我,我赶紧趴在桌上哼哼,梁其过来背我,我也只能把头埋在他背上装神志不清。四楼的楼梯,除了入戏很深“关心我病情”的室友,还有许多嗡嗡声,我很想撞豆腐,这次算是出名了。

梁其的步子却很沉稳,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阿姨问他姓名院系时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好像对即将到来的处罚毫不在意。

在室友们难掩兴奋的告别声中,梁其背着我走出了宿舍。校道上几乎已经没人,只有路灯执着地站着岗,走出了好远,我才惊觉过来从他背上爬下来。
他放下我,笑说:“你装病装得挺像的。”
我黑线,“那还不是你逼出来的。”
梁其摸摸后脑,有些赧然,“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麻烦的是你吧?”我顿了顿,“你…为什么那样跑上来了?”
他弯身下来,有些得意地说:“吓到你了?”
“呵呵,”我干笑两声,“恐怕你突袭的那个寝室的女生吓得比较多吧。”
“明天我会去道歉的。”梁其认真地说,“如果她们知道我是为那么重要的事情才爬窗,应该会原谅我的。”
我嗯了声,不再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轻笑着问,我低下头,无意识地用脚尖点地,我想我能猜到,但我现在心有些乱,有意逃避。

梁其在我头顶轻叹,“你想躲到何时?”
我狡辩,“不是还没到十二点吗?”
梁其短促地笑了声,“还有半个小时,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半个小时?”
“别开玩笑了,我…”我抬头,却在看清他的神色后成了哑巴。

那样认真却又带着受伤的神色,我从来没在梁其脸上看到过。我的举棋不定到底还是伤害了他。意识到这点,我不仅仅是内疚,竟还有些心疼。
身后突然跑过几个女生,大叫着快点,要锁门了。我咬了咬唇,“我们明天再说好么?阿姨要关门了。”
梁其拉住我的手腕,就着这姿势,另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迫得我与他对视,然后慢慢说:“本说好明天找你的,但刚才看你那副表情站在阳台上,一时冲动就跑了上去,如果吓到你,我很抱歉。”
我疑惑地问:“我什么表情?”
“我也说不上来,”梁其说得小心翼翼,“也许是伤心失落,也许是有话想对我说,反正我当时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想上来看看你…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了,”说到这里他还自嘲地笑,“我好多年没干这样的傻事了。”

的确是傻事,但我却如此感动,不可否认还有一丝心动,至于这心动是在日积月累的感动的基础上产生的,还是怎么来的,我已经不想去探究。
在阳台看他的那个瞬间,我确实是有话想说的,我确实是有莫名的低落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我看不清他的时候,他却依旧看进了我的心,并且有所行动,这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刚开始觉得他喜欢我不过是他的错觉,但今天我愿意相信,他给予我的,是真正的爱情。

我反扣住他的手腕,轻唤:“梁其。”
“我在。”
“如果…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我把他的腕表送到他眼前,“那么你可不可以记下现在的时间?”
他茫然地看我,我笑道:“因为我记性不太好,以后如果要过个什么恋爱一周年,恐怕还得你提醒。”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在茫然后迸发出喜悦的光芒,然后我听到他抖着声音说:“你的意思是…”
看着他紧张的脸,没来由的,我心里一阵轻松,拂过发梢的晚风也不及我此刻心情的轻盈,便玩笑道:“你的语文不会这样差吧?”
他终于确定,喜色从眼睛弥漫到了脸庞,笑得像小孩子,难掩激动地抱住了我。
他的围巾还垂在脖子上,我把脸靠在上面,细腻而温暖。
这样的冬天,我们都需要陪伴,若这个人还是你有好感的,那就更好了。
就像此刻的我,已经不敢奢求太多。
不过…
“喂,”我推开他,怀疑地问:“你刚才看清楚时间了吗?”
他啊了一声,这才又抬腕看了看,重重点头说:“这次记清楚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2006年12月31日23点50分,我也记住了。

第二天七点,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寝室,本不想吵醒她们,结果一进门,她们全都亮着眼睛坐起身来,大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快从实招来!”
我吓了一跳,站在屋中央摸了摸耳朵,“你们就不能穿戴好后再来拷问?都弄得跟女鬼似的。”
三个女鬼没有放过我,纷纷飘下床来,夸张地围着我转,一人一个问题。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睡的呀?”
“梁其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和梁其到底好没好呀?”
我实在回答不过来,拿了昨天匆忙间落下的手机,提着包抛下一句“待会儿再说”逃了出去。
“喂!”她们三个在身后继续问:“梁其在下面等你吗?跑这么快!”

她们前一句是对的,后一句却错了。
我跑得快,完全是怕了她们。
而更让我怕的那位,出现在我手机长长的未接来电中。

和梁其到了吃早餐的地方,我才回拨电话。一接通,离夏就阴阳怪气地说:“孟溪同学,你现在真是不得了呀!”
“不敢不敢。”我干笑着说,梁其在旁边问我吃稀饭还是油茶,我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可还是没能逃过离夏的耳朵,她立马问道:“谁在和你说话?男的?梁其?”
我黑线,她都自己完成了一套推理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真的和梁其出去睡了?!”
我…我很想把手机扔出去!她能正常地问话吗?
可我不过一个晃神,那边已经自动消化成答案,继续惊呼:“OMG…”
“季离夏!”我怒吼,梁其好奇地看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估计他还没看过我这模样,他却依旧笑着,走去一边端稀饭。
我便小声对离夏说:“你别整天乱猜。”
“我哪里乱猜,我在合理地推测,昨天给你打了N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就打你们寝室的啊,她们说你和梁其出去了,没带手机,你又早上才给我回电话,那不是和梁其待了一夜吗,我猜错了吗?”
“胡说八道。”我不想和她贫嘴,“昨天我去余微那儿睡的,她放假在她妈妈家呢。”
离夏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那你和梁其…”
“嗯。”我答了声,有点尘埃落定的味道。
她哇了一声,又沉默了会儿才说:“你喜欢他?”
“喜欢的吧。”我没有犹豫,“又没规定说,一个人这辈子得像你一样,只喜欢一个人。”
“嘿嘿,”离夏神秘兮兮地说:“谁说我只喜欢过一个人?”
我想到初三那年,她和周远的暧昧,了然地哈哈笑了两声。
虽然同样是喜欢,但到底有轻重之分,轻的那份终究会随着时间淡化,重的那份才能累积成爱,才能让人不顾一切。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培育刚刚萌芽的对梁其的这份喜欢,让它能一直陪伴着我,支撑我走下去。

离夏在电话那头笑叹:“小溪,真好。”
“是啊…”我笑着点头。
“我会帮你先对那谁保密的。”她认真地说。
我微愣,说了随便后挂了电话。

那个谁…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过了,至少和梁其在一起时,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想起他,然后再对他们作比较。和梁其在一起时,我好像能只关注着他,只想着他了。
这也算是好事吧?

“和谁讲电话这么开心?”梁其已经取了早饭回来,在我对面坐下。
我笑眯眯地说:“我和你说过的吧?我最好的朋友季离夏,有机会让你们见见面。”
他说好,又问:“经常陪你逛街的那个女生是叫余微吧?”
我点头,讶异他竟然还记得。
“很奇怪吗?”他油条递给我,“要追一个女生,当然得把她的朋友也放在心上。”
我心里一暖,笑着问:“你晚上有事吗?要不我让微微出来,咱们一起吃晚饭?”
他看我一眼,“好啊。”

这顿早饭,吃得人身心舒爽。
我既然决定接受梁其,就会让我所有的朋友认识他,包括叶小川。
毕竟,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家里有事,又不时断网,抱歉没有及时更新。

其实,我不觉得梁其是炮灰呀。
他是孟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教会她很多东西,是不可或缺的财富。
孟溪在和他恋爱时,也是认真而且全心付出的,而不是只想单纯找个喜欢自己的人。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_-!

那么,晚安!

 


Chapter 15

余微得知晚上要和梁其吃饭,格外兴奋,在电话里欣慰地说:“小溪,你终于恋爱了!”
那语气,好像我是她待嫁多年的闺女。
可悲的是,余妈妈还放着众多追求者不管,想着某个故人,坚持单身着呢。
于是在释怀这方面,我赢了她。
又或者,因为我从未得到过叶小川,放下比得到过的余微容易许多。

晚上的三人晚餐气氛很好,余微对梁其的好感从最初延续到了现在,梁其也得体地和余微聊天,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朋友的祝福和认可,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我自己还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确定的时候。

告别了余微,梁其送我回学校,附近的街道漫溢着节日的喜庆,过往的人无不是愉悦的表情。成都的冬天没有B市冷,但总有些潮湿的寒意,我的手被梁其握着放在他大衣口袋里,暖和得很。

于是我突兀地想起来,自从我来成都后,或者说,在我真正远离叶小川后,手再也没有生过冻疮。
他送给我的那些手套,我一次也没用上过。
爱与不爱果然还是有差别的。
叶小川不爱我,作为朋友,只会好意地送一双手套御寒,而梁其爱我,会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为我驱寒。
比起机械编制的毛线作品,我更喜欢细腻温软的手掌。

这是我和梁其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天。
奇怪的是,我们的相处没有任何不自然,他牵我的手或者是揽我肩膀的动作,好像我们已经交往多时,我的反应也丝毫不僵硬,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安心舒畅的。

这是2007年的第一天,我知道,也是我生命中另一段旅途的第一天。

当天回到寝室,我受到了“严刑拷打”,她们其实早就猜出了结果,只让我复述过程,我一顿搪塞,她们就开始控诉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开始维护夫君了,不抖露他的糗事。

我笑着默认,她们拿我也无法。

元旦后行课的第一天,我和梁其好上了的事情传遍了全系,我在众多挪揄的目光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在梁其旁边坐下,平时甚少开口的梁其反倒很傻地对各方祝福说谢谢,惹得我也端不住脸,整节课都憋着笑。

但我只记得喜悦,忘了那晚的惊心动魄,等辅导员出现在后门,把梁其叫走,我才担心起来。他夜闯女生宿舍,不是小事情,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处分。
第二节课,梁其一直没有回来,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天书,对室友们的安慰也只是强笑以对,下课铃一响我就往外冲,却在转角处撞到一个人,额头微疼。
“冒冒失失的干什么?”梁其好笑地扶住我,对身后窃笑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走了。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我抓住他揉我额头的手,奇怪地问。
“大概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笑说,“怕进去打扰你们上课。”
我哦了声,吞吐道:“那个…你…”
“什么?”
“老师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相信地看他,他又认真地说:“真的,你别担心。”

他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我暂时安心下来,中午回寝室才从室友处听到八卦。说是本来要记过处分的,但梁其家里还有他本人和院里领导关系不错,他态度端正地认了错,写了个检讨完事。

“有关系就是好啊。”室友最后总结道,拍拍我的肩,“不过现在估计所有的老师领导都知道梁其是为了谁才干下这等悍事,你们还真是不恋则已,一恋就是昭告天下的架势,我感到压力很大。”
我刚松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不过…“你压力大什么?”
“你是我们寝室的啊,各方八卦人士肯定会对我们穷追猛打。”
我打了个冷战,压力大的是我好吧?因为你们肯定都来拷问我。

梁其会是一个非常好非常体贴的男朋友。
这一点,在我未曾答应他时,就已经预料到。
我和他的恋爱,几乎没有任何波折,他什么事都顺着我,短短一周,我已经成为全系女生羡慕的对象。
只是我天生自卑,做人也一直是低调甚至是懦弱的,这样受瞩目的恋爱,让我很不适应。

元旦后不久就是寒假,离夏在电话里向我确认我回B市的时间,说要进行惯例的聚会。我说我还没买票呢,她就大声控诉我是不是不想回来了,絮絮叨叨地说我暑假没回来,难道寒假还不回娘家,果然是嫁出去了BALABALA…
我被她闹得头疼,赶紧为自己申辩,往年这个时间已经集体定火车票了,但这学期有一科考试迟迟没有定时间,所以大家都还没订呢。
她终于放过我,还很夸张地建议,“梁其有空么?你带他回来呗。”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疯了吧…带梁其去B市被围观?
再者,我们恋爱,才近一个月,带回家什么的,太快了。

几天后,考试时间终于确定,全班要订火车票的开始报名,我的习惯是当天上午考完,就订当天下午的那班,此次依然。梁其在一边看着我写班次和时间,轻声问:“你急着回家?”
我猪头似地点头。
他哦了声,看上去颇为失落。
梁其很少这样外显情绪,我立马明白过来,呵呵笑道:“我得回家参加一个活动,我开学时提前来好不好?”
他点点头,不再多问。

每年寒假回家的火车,都是一场折磨。春运期间的候车室人满为患,梁其提着我的行李刚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我嘲笑他是没受过苦的少爷,他不反驳反而建议说:“还是坐飞机回去吧?”
我赶紧摆手,“我习惯了,也没多夸张。”
他从不强迫我做什么,此时只能无奈地叹气。

他买了站台票,送我上车,我的车厢在很前面,人群拥堵中,他拉着我的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你小心点,别被挤丢了。”
这样世俗的一个场景,突然让我感动,人海中有那么一个人和你紧紧牵着手,他的背影是你唯一的路标。

我的行李很轻便,到了车厢处也不用急着和那些人争着上车,时间也还充裕,我便和梁其退后了几步,想等人流疏散点再检票上车。
隔着玻璃看车厢内一派繁杂,我突然意识到会有一个月出头见不到身边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我讨厌一切离别的情景,便说:“待会儿你别上车啦。”
梁其不赞同地看我一眼,“我帮你把东西提上去。”
“我就一个包,哪里需要你提?你上去占用空间。”
他严肃了神色,担心地看了车厢一眼,“我真担心你这一路…”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担心什么?我以前还不是这样回家的。你别这样婆婆妈妈的,真让人不习惯。”
他也跟着笑,扯扯我的围巾,“你嫌弃我?”
“嗯哼。”我点头,“我要上车了。”
他孩子气地抱着我,不肯放人。
我瓮声瓮气地说:“不就是一个寒假,需要这样么?你要不要唱一首《离别的车站》啊?”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让他跟着上了车,我的座位靠窗,旁边也是一个来自B市的女生,对面是一对学生情侣,梁其稍微放心了些,帮我把包塞上去,就杵在一边不走。
他人长得高,站在狭小拥挤的车厢里格外突兀,旁边的女孩子看着他笑,我咳了两声,“好了,你先回去吧?”
他迟钝地点点头,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走回来,探过身子扶住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挤出去了。
我愕然,旁边的女孩子和对面那对早就笑倒,反应过来后我的脸就爆红,在他们善意的调侃中扭身看窗外,梁其还站在车厢外,对我笑得无害。
车厢慢慢启动,他站着没动,我抿抿唇,对他挥挥手,心却失去了方向。

这是我的初吻。
它在这么吵闹这么不浪漫的地方,轻轻地发生,和我预想过的场景大相径庭。

24个小时左右的火车旅途,梁其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我居然不厌烦,大概热恋中的人,头脑都是不好使的。
更让我意外的是,我开始想念他。

这想念,在我看见站在B市火车站出口处的叶小川的那一刻,嘎然而止。
他身边还跟着东张西望的离夏和沈修,他是最先发现我的,冲我招手的同时,提着离夏的帽子往这边拖。
和他打招呼的那瞬间,我有些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他以外的人,不过是和他以外的人谈起了正经的恋爱,不过是将原本要给他的初吻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废材T T
狗血都撒不好。。。。
我发誓,小川不是打酱油的。
他打酱油的时间,我会尽快带过。
其实…我发现…这文的字数已经超标,我该让它完结了。。。

 


Chapter 16

离夏现在已经很会察言观色,挤开叶小川说:“我和小溪先回家,你们去找吃饭的地方。”
和离夏回家的出租车上,我闭着眼沉默,也许是一天的火车太累,也许是见到叶小川后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心境,实在不想说话。
离夏乖巧地坐在一旁,一会儿沈修打了电话来说他们在哪儿订了座位,我才开口问:“就我们四个人?”
离夏点头,“周远他们前两天回来,我们已经聚过一次了,但他们有长辈昨天去世,都回老家了。”
我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拍额头想起梁其,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梁其不喜欢用彩铃,原始的嘟嘟声只响了一半,电话就被接起来,他张口就问:“到了吗?”
我嗯了声。
“我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正在下车,不方便。”
我情不自禁地笑,“刚出站,在回家的路上。”
“累了?”他听出我的疲惫,“回去吃了晚饭好好休息,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我没敢说我晚上还要出去和同学聚会,只应了好,挂掉电话。

收好手机,我发现离夏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凑在我面前一脸挪揄的笑容,我没好气地推开她的脑袋,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真正有了归家的喜悦感。

离夏在旁边贼兮兮地哼情歌,又说:“小川还不知道呢,昨天还夸下海口说这个寒假搞定你,你怎么说?”
我大骇,什么搞定,搞定什么。
离夏自顾自地笑,“你恋爱的事情,我连沈修也没告诉,昨天他还兄弟情深地表示支持,傻的那样…笑死我了。”
…我和这位花痴星资深长老没话说了。

但因为离夏这笑谈,我有了躲避的心理,回家洗了澡迟疑地对坐在床边翻我们以前相册的离夏说:“我今天要不要在家里吃晚饭啊?回家就往外跑,太不孝了。”
离夏扔开相册似笑非笑地瞪过来,“小溪溪,你是跑不掉的,你洗澡的空档,我已经和阿姨沟通好了…”
我无力扶额,认命地去换衣服。

我将近一年没有回B市,这个城市的夜晚热闹如昔,失去了谁都不会变化,而我也渐渐习惯了成都的一切,对那里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