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突然又有了讨厌他的情绪,原来那一次醉酒的意外,他也记得。可是他表现得多好啊,好像那天的情不自禁不过是她的一场白日梦,他不着痕迹地就揭过了那个感情的缺口,只留她反复挣扎。
然而,再多的讨厌,也无法抵消更多更长久的喜欢。
她心中原本有两个答案,其中一个跟着她狗血的绝症假设失去了意义,而在另一个答案公布前,她得最后问他一次。
“薛书阳,你看清楚,我是你妹妹,我们有共同的姓,我们以兄妹这层关系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不可否认,你比我成熟比我理智,所以你知道你今天说的话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想再问一次,你能够负责吗?你确定吗?”
她很认真,薛书阳也回应相同的专注,“我非常确定。我当然考虑过很多种严重的后果,但都比不上那天在手术室外等待时的惶恐和绝望。”
这大概是长大后薛书阳对她说过的最温柔的话,薛宁情不自禁地扬了下嘴角,她这算因祸得福吗?
她从来不是逞强的个性,太小的事情她不记得,但自从她来薛家后,依仗着家人对她的宽容和宠爱,总是该哭时就哭该笑时尽量地笑。因此,割舍掉对薛书阳的爱,是她做过的最逞强也最口是心非的决定。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自我催眠地和他建立着普通的新关系。她的心很安静,她能听见过耳的所有声响,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安静并不意味着平和,而是独自身处炼狱深处的空旷。
她无视了痛苦,以为自己已无坚不摧。
但她不得不没出息地承认,她就是那该死的一直等在灯火阑珊处的人。
她试过转身。
正是在努力转身的过程里,她才发现整个身体被稳稳妥妥地固定在原地,她带着名为薛书阳的紧箍咒,动弹不得。
所谓的成功释然和放手,不过是灵魂出窍的幻觉罢了。
她不奢望薛书阳能给予和她这么多年的爱相等的重量,但只要他有一丝真心,她就能背叛全世界背叛自己和他一起闯。
薛宁笑得不着边际,薛书阳便紧张地问:“还是不相信我?还是你害怕?”
她毫不留情地说:“不相信和害怕这种词语只适合你吧。”
他很配合地点头,眼睛亮了起来,“对对,所以你相信了?”
薛宁低头扣着裤边,小声说:“如果你把刚才那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变成第四次,我就相信你。”
拐弯抹角的提醒是她的最后一道矜持。
下一秒,她的头就被抬了起来,看着薛书阳靠过来的脸,她还是忍不住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撑在了他的左胸。
掌心下不一致却都不平缓的频率让她确信,窗外的月亮没有惹什么祸,这是她痛苦辗转挣扎多年应得到的馈赠,是她情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的瞬间幸福。一切都不再是她的单方面幻想,而是他们两个成年人,拨开了迷雾看见爱后所做出的绝对负责任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破坏这部分的气氛,所以这章就只到这儿><
话说,是不是第三次和第四次啊?我应该没记错吧…要是薛书阳偷偷摸摸亲过额头不算数的ORZ
不知道大家五一过得咋样,俺陪闺蜜逛了两天街,腿快断了。
假期最后一天,大家不妨就看看俺的狗血文,好好休息休息,明天精神百倍地上班学习,HOHO!
、影子
薛宁的恋爱经验贫乏,只和段羽有过荒唐的过家家性质的交往,那时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现在和薛书阳的状况却更棘手。
他们的关系微妙地转变了,默契和亲密又回来了,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少年时代。而她仿佛是早恋的中学生,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偏偏对妹妹和女朋友的区别还糊涂到极点,毕竟她和薛书阳除开多了些更亲昵的动作,似乎也没什么具体的不同。但眼神交汇间擦身而过时,那挡不住的甜蜜和禁忌的紧张感织着网将他们缠绕。
最初的兴奋过后,她还是颇为煞风景地想到了未来。
薛书阳能顺利和蒋韵婷取消婚约么,就算取消了,他们俩又会如何呢。
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薛书阳。
她了解他,明白他能突破防线坦诚爱情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同时也明白以他谨慎的性格,冲动后总会理智地思考和解决问题。
因为婚约的问题,薛诗杰对薛书阳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杨雪芬则扮着好人劝劝这个劝劝那个。这是父母一贯的路线,不同的是这次薛宁不再和以前一样无理由支持薛书阳,反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旁观着。
蒋韵婷几天没有出现,周五杨雪芬打电话邀请她来晚饭时薛宁就在旁边,蒋韵婷矜持中带着委屈的婉拒正好入耳,薛宁第一次对蒋韵婷有了歉意,尽管她曾那样小家子气却真实地讨厌着她。
最后蒋韵婷还是答应晚上来叨扰,杨雪芬挂掉电话警告薛宁道:“先不要告诉你哥哥。”
薛宁挣扎地点了头。
她的腿伤差不多好全了,今天去医院做最后的检查,薛书阳坚持要陪她去,午饭前她便先去公司找他。
薛宁和秘书寒暄后进他的办公室时,薛书阳埋头在看文件,见她进来也没理,薛宁撇撇嘴自己在沙发角落坐下拿出手机玩游戏,不时抬头偷看他一眼,可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文件。
游戏又一次死翘翘后,薛宁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站着不动。她的影子明明已经罩上他的文件了,他仍旧没有抬头,薛宁吹了吹刘海,把身体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继续静站。
两分钟过去,薛宁都想用手机去打他的头了,薛书阳终于合上文件夹,伸着懒腰抬头问:“你就这么饿?”
薛宁冷哼了一声,“我才不是饿!我进来你至少应该给我打声招呼,如果是客户进来,你这态度,还谈什么生意啊。”
薛书阳隔着桌子牵了牵她有些遮眼睛的刘海,话不对题地说:“你该剪头发了。”
她扭头避开他的手,决定不再和他进行无聊的对话,“我现在饿了。”
薛书阳低头收拾东西,慢悠悠地解释道:“今天没有客户,我交代了只能放你进来,我这不是忙着办完事情好早点和你去吃饭么。”
“马后炮…”薛宁的低声嘀咕还是溜进薛书阳的耳朵,他耸耸肩不再做无意义的辩解,过来牵住她的手说:“先吃饭再去医院,最后去剪头发。”
薛宁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急忙扣住他的手臂红着脸说:“你要这样出去?”
薛书阳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好奇道:“有什么问题?”
薛宁视线飘去他们交握的手,慢吞吞地说:“外面还有人呢…”
“你怕?”
“…嗯。”
薛书阳本只想逗她,却被她的诚实震到,一时无言。薛宁咬咬嘴唇,她当然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牵手大步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可看他一脸失落又觉得难过,松开他的手改而挽住他的手臂说:“这样好了。”
这样的动作,他们以前也常有的,不至于让旁人猜疑。
薛书阳失笑,撩了撩她的刘海,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薛宁脸颊上的红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嗯…她好像还是没怎么习惯这样的薛书阳。
这句话告诉雅欣,又该说她矫情了。
得不到时一直在臆想,实现后又口不对心地说奇怪什么的。
出了办公室,薛书阳直接和秘书说他下午不回来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这个秘书跟了薛书阳几年,和薛宁也是很熟的,知道他要陪她去医院,揶揄地玩笑道:“宁宁都这么大了,你们感情还这么好,让人羡慕啊。”
薛宁敏感地松开了手,薛书阳平静无波地接受了她的调侃,又把薛宁的手拉回来,笑着说:“所以你生孩子可以考虑先生个男孩。”
大概说中了秘书的现状,她立马干笑两声说慢走。
薛宁跟着他进电梯后就对着墙壁上映出来的两人影像发呆。
她和薛书阳其实兄妹相也没有,五官没一点相似,薛书阳长得更像杨雪芬,而她一直被说是个像生母的狐狸精,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怀疑薛诗杰当年的说辞。
但在外人看来,她和薛书阳站在一起就是兄妹,就连他们此刻暧昧相挽的手,也会被系上兄妹的标签 吧。
“你看了这么久,研究出来什么了吗?”薛书阳突然开口,薛宁吓得一机灵,歪着头思考了会儿,狡黠地说:“像一个富二代带着所谓的狐狸小蜜。”
薛书阳嘴角抽动了下,出了电梯就揪住她的耳朵教训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直到上了车,薛宁还捂着耳朵,委屈地说:“我开个玩笑你就这样,我又不是你女儿,凭什么呀。”
薛书阳斜她一眼,“那你是我什么?”
薛宁毫不犹豫地举手道:“女朋友!”
这回答惹来薛书阳的大笑声,她诶了声,反问道:“难道不是?”
薛书阳急着点头连连称是,然后加了句,“所以我更有理由管了。”
薛宁气结,反正她怎么都说不过他,可扳着手指算了算,又平衡了。薛书阳本就比她多吃八年盐,再者她六岁前都不怎么说话,那他完全就是比她多说了十四年的话嘛。
他们前脚刚走,蒋韵婷后脚就进了公司,想着今晚要去薛家吃饭,特地请了半天假先来和薛书阳打个招呼,却被秘书告知他已经下班。
蒋韵婷暗感奇怪,薛书阳对待工作是认真到过分的,怎么会提前半天下班?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秘书好意地说明:“他陪薛宁去医院复检了。”
蒋韵婷恍然哦了声,难怪。
下一秒她就唾弃了自己迅速理解的这份自然,好像她潜意识里也承认对薛书阳来说,薛宁当然比工作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复检呢。
如此情况下又想到婚约的事,蒋韵婷悲从心来,强颜欢笑和秘书说了拜拜,出了大厦不知何去何从。
开着车闲晃时,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转了方向去她和薛书阳上周去的那个会所,在酒店问了叶静的房间,请客服给她打电话说有人拜访。
叶静下楼时看见她明显是吃惊的,但转瞬又抚平了讶异,得体地和她握手。
上次的会面太仓促,蒋韵婷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叶静,诚实来讲,若不是叶静自己说明,她不会想到她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
两人在角落处坐下,点了咖啡,蒋韵婷找着蹩脚的理由说:“正好经过,想着你是不是还没走,就来打个招呼。”
叶静搅着咖啡,笑着说谢谢。
本就是陌生人,唯一的联系也只剩薛书阳,两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关于这城市的话题,半个小时就过了。
眼看咖啡就要见底,蒋韵婷终于生硬地问道:“你和书阳以前是恋人吧?”
叶静啊了声,一副被看穿的调皮神情,云淡风轻地答:“应该是彼此的初恋吧。”
蒋韵婷脸色大变,叶静连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都是老黄历了,你看我都结婚生子了,你们也快结婚了,我以为你不介意才诚实回答的。”
蒋韵婷抿抿唇,笑得难看,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们都快结婚了。”
叶静没有接话,她本以为蒋韵婷此行是来炫耀,看这形势,她猜错了?再抬眼,蒋韵婷已经收了悲戚神色,轻松地问道:“他年轻时也很无趣吗?”
叶静由衷地点头道:“挺无趣的。但还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蒋韵婷自嘲地笑,想来薛书阳当年对叶静还是有真情的,他做自己未婚夫的这大半年,合格只能说勉强,哪里能说好。
安慰她似的,叶静又说:“薛书阳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我相信他会是个好丈夫。”
“嗯,我也相信。”蒋韵婷点头,可惜啊,好丈夫前面的定语可能不是她。
话到此,叶静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尴尬的安静后,蒋韵婷低落的声音再度响起,“怒我唐突,当初…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叶静点着下巴嗯嗯着想了好一会儿,苦笑道:“这么远的事,回忆都模糊了…太年轻,还是爱不够?或者说…他以为我的爱不够。”
蒋韵婷露出疑惑的表情,叶静打开了话匣子,喝了口咖啡后继续说:“我们是他大四时分手的。他要出国,对我说不用牺牲自己的未来跟着他,听起来挺贴心的,但他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没问过我的未来到底是什么。其实…当时只要他一句话,我一定会跟着他走。”
“大四寒假,我父母约了时间和他见面,因为暑假时我去过他家,也见过他的父母,我心里觉得都到这一步了,那么我们确实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成熟恋爱。可是那天他迟到了…我父母很生气,认为他不够重视,再加上出国的事,就不再同意我和他来往。”
“其实就算父母反对,我当时也是抱着坚持的决心,可是…总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怪异原因,将我们越拉越远,然后就自然分了手。在外人看来,我们分手纯粹是因为各奔前程,但我知道不是。后来想了想,我大概是输给了一个我看不到的影子。”
蒋韵婷静静听着,越来越糊涂。
最后叶静友好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蒋小姐是有智慧的人,懂得进退,我想是适合他的人吧。”
“谢谢。”蒋韵婷颇为真诚地对她笑了笑。
傍晚时分,她提前到了薛家,陪杨雪芬聊天。门厅一阵喧哗时,她跟着杨雪芬扭头去看。
薛书阳单手拖着蹲在地上的薛宁往这边走,看得出来他有些吃力,但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给予她的宠溺,而薛宁小小的身体躲藏在他背后,只有银铃般的笑声刺入她的耳朵。
杨雪芬见怪不怪地说:“这两人又过家家呢。”
蒋韵婷眼皮一跳,突然就想起叶静所说的那个看不见的影子,还有她后来问的那个问题。
她问:“那天薛书阳为什么迟到了?”
“好像是他妹妹来了吧。薛宁,你应该认识的。”
她点头,叶静理了理头发,说得平常,“薛书阳太宝贝她,逛街走散了还要广播寻人,生气跑出去更是火急火燎地到处找…呵呵,大概因为薛宁几乎是他教育着长大的,就像女儿一样,以后姑嫂关系也会是蒋小姐的一个难题吧。”
薛书阳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满是吃惊,薛宁看见她则是立马松开了手站起身来神色局促,小心翼翼地瞟了瞟薛书阳。
蒋韵婷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心却坠入深渊。
薛宁哪里是他的女儿,她分明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个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罪人来了…大家轻点拍…
只要出了校门,这一天就别想码字了。
天气越来越热,我越来越容易烦躁,不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缘关系还没弄清楚,现在写着总有种禁忌感= =我三观很正的口牙!
、热恋
整个下午薛宁都和薛书阳赖在一起,彻底忘记杨雪芬叫了蒋韵婷来吃晚饭的事情,此刻如此猝不及防地面对她,不由有些无措。
而且…她又偷偷看了眼薛书阳,他刚才那眼神分明是在问她为什么蒋韵婷会在这儿。
他问她干什么!她就一定知道么…
虽然她确实知道。
薛书阳表情僵硬,蒋韵婷强颜欢笑,薛宁识趣地退回旁边者的位置,事不关己挽着杨雪芬进屋。
薛宁和杨雪芬扯着家常,余光却关注着那一头的进展,那两人都跟雕塑似的,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她的窥视不小心被薛书阳逮了个正着,他冲她笑了笑,她便回了个鬼脸,谁知蒋韵婷即刻就敏感地看过来。大概是她太心虚,总觉得蒋韵婷的眼神带着点恶意。
当天的晚饭气氛自然尴尬,只有父母对蒋韵婷格外热情,装作不知情地让她有空就过来,还说已经看了几个日子,需要找时间和蒋家父母商定。薛宁埋头吃饭,心情不复以前的伤心或厌恶,而是更焦灼的担忧。
薛书阳奉命送蒋韵婷回家,薛宁心不在焉地上楼洗澡,无聊地思考着死刑和无期徒刑到底哪一个更痛苦,无厘头地做了很多设想后又觉得这个比喻并无可取之处。就算是无期徒刑,也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比她一个人死心好过千万倍。况且,当初若是害怕这些难以收拾的后果,她就不会傻里傻气地表白。
头发吹得半干时,顾星来了电话,主要还是围绕她的健康问题,她欢快地表示今天复检已经没任何问题,下周就可以正常上班。
“听你语气,好像精神也恢复了,也好,周一回来报道吧。”
“嗯嗯。”薛宁点头,由衷地说:“我想念我的办公桌了!”
顾星被她逗笑,“要是你回来看到那成堆的工作还能保持这样的热情就好了。”
薛宁诶了声,“工作很多吗?”
“这么快就畏缩了?你回来就知道了。”
她乖巧地哦了声,正事说完,她站在阳台又杂七杂八扯了会儿,看见薛书阳的车回来才急忙说有事要挂电话。
被打断的顾星呵呵笑了两声,说周一见。
薛宁说再见时听见那边有个女人在叫顾星,而且只叫了名字,她几乎是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应该是他的妻子吧?
薛宁把另外的诡异想法甩出脑袋,咚咚咚跑去开了房间门,薛书阳正巧出现在走廊,看见她探了个脑袋出来,好笑地走过来问:“看什么呢?”
她仰着脸笑:“等你啊。”
薛书阳柔和了神色,拉着她进屋,掂了掂她犹湿的头发,皱眉道:“怎么不吹干。”
薛宁吐了吐舌头,“刚吹着呢,接了顾总的电话。”
提到顾星,薛书阳还是有些莫名介意,支使着薛宁坐下,边给她吹头发边低声说:“你好像很喜欢他。”
薛宁诚实地点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你不觉得吗?”
薛书阳关了吹风,在镜子中和薛宁对视,闷闷地说:“我又没和他一起工作,怎么知道。‘最好’这种评价还是不要乱用。”
薛宁转着眼珠子笑,“也对。我还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
眼看薛书阳已经拉下脸,薛宁赶紧回头拉着他的手讨好地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薛书阳当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较真,反正都提到了,他干脆低头认真地问:“如果…如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淡,你是不是真的就喜欢他了?”
薛宁无语问苍天,“我都说了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了!没看出来你也这么孩子气!”
“在这种事上孩子气有什么不对?”薛书阳愈发孩子气地理直气壮起来,“他和我那么像,你当时伤心了找替代品也不是没可能。”
“原来你还知道我伤心?”这样的斗嘴,现在更像是调情。饶是如此,薛宁也不想再在此纠结,放弃了兜圈子,直接说:“都跟你说了,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此句适用于过去时现在时未来时等各种时态,换话题!”
薛宁被逼说出这样肉麻的话,当然还是会害羞,顺势低头拍了拍后颈,咕哝道:“累死了。”
已经眉开眼笑的薛书阳蹲下来追着问:“那个人是谁呢?”
薛宁瞪他一眼,自己抓了抓已经干掉的头发,突然大叫:“忘记剪头发了!”
下午从医院出来,两个人就跑去看电影了。
薛书阳也是一脸恍悟,薛宁为成功转移了话题暗喜,进而说:“明天再去算了,我要睡了。”
“我给你剪吧。”
“哈?!”
于是演变成诡异的画面。
两个人相对坐着,薛宁膝盖上放着毛巾,薛书阳手拿着梳子和剪刀正在她额前比划下手的位置。
薛宁半眯着眼,担忧地说:“还是明天出去剪吧。”
“就剪个刘海,没关系。”薛书阳兴致很高的样子,薛宁忍不住低声嘀咕:“不是你的头发,当然没关系。”
“眼睛闭上。”
薛宁认命地闭上眼睛,问着无意义的话,“你以前剪过吗?”
“唔…高中时好像给自己剪过。”
高中?那是多少年前?
柔软的发梢挠着眼廓,痒痒的,薛宁忍不住眨了眨眼,薛书阳的第一刀就这样下来了。
房间很安静,细碎的断发从鼻尖脸庞往下落,薛书阳不时用手拈走或轻轻吹开,薛宁想如果能拍下这个画面,一定很温馨。
可等薛书阳自满地让她睁开眼,举着镜子让她看成果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狗啃似的刘海!她周一怎么回去上班!
万恶的剪刀手却还边欣赏边点头说:“这样挺可爱的。”
薛宁抢过剪刀,咬牙切齿地说:“那我也给你剪个可爱的,好么?”
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薛书阳早起身溜了,她追着跑了一截,薛诗杰打开书房门,严肃地斥道:“闹什么呢?”
薛宁乖乖地原地站好,薛书阳也收了难得的顽皮,叫了声爸。
“你进来,我和你说话。”
薛宁担心地目送薛书阳进了书房,头发也没心思管了。她原本想问薛书阳,他今天和蒋韵婷说了些什么,刚才尚不能开口,现在就更无法了,只能收拾了屋子忐忑地睡下。
周一薛宁顶着那失败的刘海回公司上班,受到大家热烈欢迎的同时还收到何曼的奚落,她摸着刘海憨厚地笑,恶心地想你懂什么,这是爱的痕迹。
消极怠工了一个多月,顾星果然扔给她大堆工作,好在她重返战场斗志昂扬,甘之如饴。当天下午顾星又带着她去“归”,一个月不见,建筑几乎已经成型,顾星满意地环顾,自言自语似地感叹:“不知道这里建成之日,有没有人归来。”
薛宁一头雾水,没有接话,快离开时还碰见何逸,这人也不管顾星在场,笑嘻嘻地对她说:“我看你精神焕发,果然那什么就是力量啊。”
薛宁紧张地对他使眼色,狡辩道:“我这样爱岗敬业的人,回来上班当然精力充沛。”
顾星没忍住笑声,薛宁不爽地说:“本来就是嘛。”
“嗯,是是…”顾星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这么热爱工作,这里的后续工作还是拜托你了。”
“诶?”
始作俑者何逸无辜地对她耸耸肩,薛宁瞪他一眼,跟着顾星出去,那人还在背后大声吼:“雅欣说晚上一起吃饭,别忘了。”
薛宁暗骂孔雅欣见色忘友,什么都对何逸说,回头吼回去:“是我和她两个人吃饭,有的人不要不识趣地跟来!”
何逸不置可否,薛宁跟着顾星上了车,顾星才说:“你们关系不错,后面何逸还要跟一段时间,你也不会太吃力。”
薛宁哦了声,沉默间顾星又说:“虽然你最近一直往医院跑,但过段时间公司有每年一次的体检,你恐怕还得去一趟。”
果然薛宁立马苦着脸说:“我拿上个月的体检报告过来不行?”
她最近对医院更加生理性讨厌了。
顾星但笑不语,她只能垂头丧气地说:“好吧。”
晚上和孔雅欣的聚餐成了批判大会,薛宁指责她胳膊肘往外拐,什么都对何逸说,孔雅欣抱怨她自从和薛书阳卿卿我我后就不联系她了,今天要不是她死打电话提前预约,还不能和她吃上饭。
“哪有那么夸张!”
“你敢说你最近不是整天和薛书阳厮混?”
“厮混…您能用点好听点的词吗?”
“哦。”孔雅欣漫不经心地看过来,“难道还是热恋不成?”
这人五十步笑百步让薛宁很是鄙视,她下巴一抬,大声说:“就是热恋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聊的过渡章节 = =
大纲上已经到了快完结的地方,可依我啰嗦的劣根性,又不知道要拖到何时。
虽然母亲节都快过了,还是祝来看文的妈妈们节日快乐哈^_^
、相对性
孔雅欣嫌弃地瞥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泼冷水,“热恋后呢?再以后呢?你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