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晚上前没更,可能就得等下周二了T T
、以为
薛书阳不由皱眉,“才起又睡?”
薛宁不屑地撇嘴,“又困了不行啊?”
“…好吧。”
薛宁打开他伸过来抱她的手,愤恨地说:“我又不是真的残废了。”
她单脚跳回床边,迅速躺下拉起被子闭上眼睛,整个人散发出“心情不好”的气场。薛书阳跟过来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那我先出去了。”
薛宁没理他,薛书阳轻手轻脚地给她拉好窗帘出了房门才觉得奇怪。自出事后,薛宁对他的态度自然说不上多好,但从最初完全不理睬到现在慢慢和他说话,虽然没有什么好话,至少肯花力气和他斗嘴,指使他做这做那,发展到这一步,他就明白她其实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这刚出院,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蒋韵婷在客厅里和杨雪芬聊天,见他下来便笑着说:“我们陪阿姨坐会儿再出去吧?反正影楼应该都还没上班。”
薛书阳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要商量拍婚纱照的事,婚礼的进程他本就没关心,近日生活更是除了工作就是薛宁,他心里也早已千回百转,原本只想和和睦睦组建一个家庭的心思已不再明晰,现在更是明白有些事已不能再拖。
杨雪芬在和蒋韵婷说婚礼的事,请帖什么时候做,具体时间也该定了,什么时候先去扯证…
蒋韵婷还是和往前一样矜持地表示不急,等他忙完再说。
可薛书阳越听越闹心,在杨雪芬提议八月领证十月婚礼时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说:“我们先出门了。”
大概是没掩饰住不耐烦,杨雪芬暗中递了个眼神给他,他抿抿嘴,拿着车钥匙就走。
等蒋韵婷上了车,他更是直接说:“今天先不去影楼了行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蒋韵婷忐忑地侧身过来看他,半晌勉强笑道:“好啊,等下次有空再去也行,不过有什么话非要出去说?”
薛书阳没回话,蒋韵婷烦躁地转着今天特地戴上的订婚戒,一会幽幽开口:“我们订婚也快一年了吧?”
“嗯。”
面对薛书阳不咸不淡的回应,蒋韵婷只好继续说:“那天我好紧张,生怕出什么纰漏,关键时刻宁宁出现,乱了一会儿,说实话我还松了口气。”
和早晨故意拿话堵薛宁不同,她说这话时本是没有丝毫试探的,说完后薛书阳突然扭头看她一眼,那有些闪躲的眼神让她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再联系上最近看到的种种,心不由突突地跳,主动停止了这个话题。
薛书阳却是真的心虚了,担心蒋韵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去年此时,他和蒋韵婷刚刚交往,此后薛宁莽撞的告白、逃避的出走,他按部就班地准备订婚…殊不知一切都开始脱离轨道。
又或者,当初薛宁被父母带回来时,他的人生就已埋下危险因子。
他和蒋韵婷的交往乃至后面的订婚,是他理智的决定。她很优秀,他也不讨厌她,父母又很满意,似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相遇。只是他没料想薛宁会冲动地捅破脆弱了几年的窗户纸,他曾还妄想好好补上破缺处,可破了就是破了,回得到的过去也不叫过去了。
他心里多多少少对蒋韵婷抱着愧疚,这一年他对她不能说冷淡但也谈不上亲密,她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而他,不论是对蒋韵婷,还是对薛宁,都是失格的。
过去的路不可能重走一次,这次不管什么后果,他都得把心里的想法先告诉蒋韵婷。
在他们常去的会所停好车,刚进门就遇见一群熟人,薛书阳暗叫来错了地方,周末这些人肯定是来这里消遣的。于是一起七嘴八舌打了会儿球聊了会儿天,他才得空和蒋韵婷去餐厅坐下休息。
蒋韵婷刚和人打完羽毛球,脸颊绯红,大口喝了水后抬头冲他笑说:“好久没动了,真累。”
她越开心薛书阳越开不了口,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蒋韵婷才猛然问起,“你不是有话说吗?差点给忘了。”
薛书阳稳了稳心神,换上认真面孔,低声先说了对不起。
蒋韵婷不明所以,他又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蒋韵婷明显地一愣,而后习惯性地向后靠去,也不愿意和他对视。她懊恼自己忘形后的无防备,不是看出他今天定然要说出令她伤心失望的话所以提醒自己小心了吗,竟然还主动跳下了陷阱。
然而,她再敏感,也没想到薛书阳扔下来的是这样的原子弹。
她垂下眼思来想去,最终只问出一句:“为什么?”
她自认没有任何可供他或者他家人诟病的点,除了…
“我必须诚实地说,我不爱你。”
除了这一点。
其实她怎会不明白,她对薛书阳仅仅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足够尊重她,也非常关心她…只是没有爱情。
他们俩人不过是现代婚姻模式里的常见案例,能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地过一生…说得再冷漠点,她也不见得有多爱他,真失恋了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消沉而已,但是既然交往了、订婚了、准备结婚了,她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薛书阳难得的坦率让蒋韵婷抬头冷笑起来,“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为什么要订婚?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说?”
她的质问让薛书阳无颜面对,但他必须面对,“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这样和你过下去…”
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没有薛宁。
“对不起。”
蒋韵婷抚着桌上的水杯,不知道该不该把水往他脸上泼,但她毕竟不是冲动的爱情傻子,半晌后温和地说:“对啊,我们可以就这样过下去。平淡和睦,有各自的事业可以奋斗,然后把我们孩子养育成优秀的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薛书阳哑然,这样当然很好,他曾经真心如此觉得。
薛书阳的沉默让蒋韵婷烦躁起来,“你和叔叔阿姨谈过了?他们同意?”
“还没有,我想你应该第一个知道。”薛书阳如实的回答让蒋韵婷又笑起来,“书阳,你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想得太多,我们今天不谈了好么。”
一贯的逃避没有奏效,薛书阳坚决地说:“我很清醒,也会承担后果,只是希望你原谅。”
蒋韵婷的笑再也挂不住,终于说出刻意忽略的实质性原因,“你爱上谁了?”
薛书阳和她对视着,摇头不语。
僵持间,较为安静的餐厅里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叫的是他的名字。
薛书阳抬头看,对视野里熟悉却久违的人出现在此地很是讶异,起身迎了过去。
蒋韵婷跟着回头看,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同龄女人,两人带着微笑说了会儿话,薛书阳便领着那人走了过来,她笑着站起来说你好,听薛书阳简单的介绍。
“这位是叶静,我的大学校友。蒋韵婷,我…”
他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定位,蒋韵婷伸出手去,主动说:“你好,我是他的未婚妻。”
叶静似笑非笑地斜了薛书阳一眼,调侃道:“薛书阳你害什么羞。”
说着又看向蒋韵婷,笑得灿烂,“他以前可不这样。”
薛书阳没有反驳,问道:“你这次出差要待到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叶静点头应允,“还有一周呢,我就住在这楼上的酒店。是该吃个饭,我们也九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还没结婚。”
蒋韵婷隐约觉得这叶静和薛书阳不止普通校友,玩笑道:“看样子叶小姐是结了?”
“对啊,孩子都两岁了,岁月不等人,女人嘛…还是早些结婚生孩子好。”
“是啊。”蒋韵婷笑着点头,眼神却飘向了薛书阳。
因为意外遇见叶静,他们原本严肃的谈话中断,薛书阳送蒋韵婷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蒋韵婷下车时才疲惫地说:“结婚不是游戏,不可能说不结就不结,抱歉,我无法接受。”
薛书阳心事重重地回到薛家,黄姨说薛宁下午和朋友出去了,细问才得知是顾星来接她的,他心里一阵别扭,打电话过去,薛宁简单粗暴地说:“我又不是真的不能自理!不回来吃晚饭了!”而后爽快地挂了电话。
薛书阳看着手机直摇头,她哪里有病人的自觉,不过…和顾星在一起,他还是放心的,虽然这放心有点复杂。
*
天黑尽后,薛宁才情绪高涨地回来,进门就大声问她的专属拐杖薛书阳在不在。黄姨笑着来扶她,“你哥和你爸妈在书房里谈事情,都一个小时了。”
薛宁哦了声,侧头对送她回来的顾星说拜拜,顾星看了看她的腿,“要不还是我扶你上去吧。”
“好啊。”薛宁坦荡荡地点头,黄姨便不情愿地退开了。
既然来了,薛宁便留顾星一起看她的相册,她本身是不喜欢拍照的,但从她来到薛家,父母每年生日时都会给她拍照留念。现在看到小时候木讷呆滞的自己,薛宁会哈哈笑。
顾星在她的解说下一页一页地翻过来,笑容温柔,翻完后随口问:“怎么没有你两三岁时的照片?”
薛宁也随便地解释道:“我六岁才来这里的,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肯定比现在丑。”
顾星呵呵笑,收好相册嘱咐她早些休息。
薛宁送他到楼梯口,书房的门依旧紧闭,她靠在门边听了听,什么也没听见,便自己跳回房间准备洗澡。
薛宁翘着用保鲜膜包好还贴着膏药的伤腿,终于悠悠闲闲地泡在浴缸里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也不问是谁,闭着眼睛直接大声说:“我在洗澡!等会儿再来!”
一会儿,薛书阳的声音就透过磨砂玻璃传进来,“你在外面跑了一天,嗓门还这么大,腿痛不痛?”
“你怎么进来了!”薛宁紧张地一扑腾,水直往外面溢。
薛书阳在房间里随意走着,“你好好泡你的,我就在这儿和你说说话。”
薛宁不由嘀咕,“你在这儿我怎么好好泡啊。”
“什么?”
“没什么!”薛宁急忙说,停顿了几秒又问:“你和爸妈说什么说这么久?”
不会是公司有什么问题吧?
“说你不乖,受着伤还出去乱跑。”
“切…”薛宁才不相信他,“爸妈同意我才出去的。”
薛书阳轻声笑,那笑声比先前的说话声近了些,薛宁睁开眼,发现他高大的身影就在门外,正想让他走人,他又开口说道:“对对,不是在说你,是说我。”
“你怎么了?”
薛宁看见薛书阳的影子慢慢矮下去,应该是坐在了地板上,然后听他慢慢说:“我告诉爸妈要取消和蒋韵婷的婚约。”
薛宁一下就头昏目眩,是不是在这里面泡得太久了?
“为什么啊?”她试着起身,还不忘茫然地问。
“因为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每次出去,都会觉得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重庆,然而下半年工作就要离开各种不舍,哎…
旧情人来打个酱油…
另,写完这章我发现我病态地喜欢最后一句。
因为你啊
因为你啊
因为你啊
因为你啊

此人已疯…
再后知后觉地加一句…原来10W字了…都开了快三个月了,才10W字。。。好汉莫提当年勇。。。。心伤。
、狗血
薛书阳说出这句话时是忐忑的,他猜不透薛宁现阶段的心理,毕竟近期两人以不远不近的距离感维持着平常。
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沉默,谁知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薛宁的尖叫和肉体撞上地板的响声。
几乎是立刻,薛书阳条件反射般跳起来推开门,关怀还未开口,薛宁又爆出更大声的尖叫。
薛书阳这才反映过来,水雾缭绕中薛宁是光着身子缩在地板上的。他手忙脚乱扯了浴巾裹住她抱出浴室,刚把她放上床,她就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他吃痛脚步往后退了退,再抬眼就看见薛宁裹着被子红着脸瞪着他气恼地嚷嚷道:“谁让你随便进来了!”
薛书阳有苦说不出,那一刹那就担心她摔哪儿了,哪里有时间去想她没穿衣服啊。他不回话,薛宁便哼哼了两声,试着挪动了□体,痛意迟缓地抵达神经中枢,她皱着脸摸着摔疼的屁股,气不过地说:“都是给你吓的。”
这一句语气已然轻了不少,薛书阳巴过来问摔到哪里了,她当然是不会说的,只是愤恨地把伤腿伸出来,弓着身子带着面对阶级敌人的表情扯保鲜膜,刚才因为惊吓过度伤脚先落地,塑料遇上湿地板才滑倒的。
湿的保鲜膜一圈一圈扯得她愈加烦躁,薛书阳好笑地拉开她的手,迅速地给她拆掉,又拿了毛巾擦干水珠,顺道换了药。
一切都安静地进行着,薛宁看着他弯着腰表情认真的模样,想起了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
那一句“因为你”是什么意思?
但摔倒这意外破坏了刚才的谈话氛围,她很难再问出口,而薛书阳似乎也无心再多谈,嘱咐她早点休息后离开了。
关掉灯后薛宁一闭上眼,“因为你”就像魔音灌耳般袭来。他和蒋韵婷要取消婚约,是他的意思还是蒋韵婷嫌弃他了?如果原因是她,是蒋觉得她这段时间生病霸占了薛书阳的时间吗?他到底是在怪她还是…
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改不了,薛宁捶完枕头,决定冲去薛书阳房间问个究竟。她穿好睡衣小脚跳地出了走廊,迎面就碰上杨雪芬。
“你还没睡?出来干什么?”
薛宁呵呵干笑两声,“我就溜达溜达。”
“溜达什么!腿还没好全呢。”杨雪芬难得语气严厉,“还以为今年你哥结婚,你工作,我和你爸爸就能安心,结果还是不让人省心。”
薛宁识时务地低下头,小声地试问:“怎么了?”
杨雪芬牵着她回房间,“你哥今天一本正经地说和蒋家的婚事要作罢,问他原因就只说他和韵婷不合适。从没见你哥这么任性,不合适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都订婚了,婚礼也都筹备开来了,一句不合适就能解决问题?再者,当初他们的婚事是上了报纸的,也有点政治婚姻两家双赢的意思,这一取消得影响多少利害关系?而且不说蒋家能帮到咱们家什么,韵婷有什么不好,各方面都很懂事,谁娶了是谁的福气,你哥是突然得了什么失心疯…”
两人在床边坐下,杨雪芬突然话锋一转,“你哥最听你的话,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原本默默听着的薛宁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挪,急急摆手道:“没有没有。他从不和我说感情的事。”
杨雪芬又叹气,“今天你爸爸和他吵了一架,大概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他说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们是不会让他胡闹的,不合适这种任性的借口,他也好意思说出来。”
“那…”薛宁问得小心翼翼,“这么说,是哥决定不结婚的?”
“不然还有谁?”杨雪芬怒火又上来了,“我看韵婷的心都在他身上,肯定是他身边出现了什么妖精,吹了些歪风,我得好好查查。今天说了一晚上,他居然都不松口。”
薛宁冒着冷汗打了个寒战,杨雪芬还拍着她的手说:“你也给我留意着,要是你哥平时和哪个女的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薛宁鸡啄米似地点头,杨雪芬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睡下才离开。
薛宁继续辗转,心绪更加复杂。薛书阳这么坚决地不顾父母反对要取消婚约,还说是因为她…除开那些她自作多情的猜测,还有一种更让她害怕的假设。
脑袋里晃过最近薛书阳的各种眼神,还有听话地做这做那的身影,薛宁拽着被角纠结地厉害。
今晚她万万没有勇气去问更多了,这是所谓的越接近真相越害怕吧。
第二天的早餐氛围压抑得让人难受,好像又回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不用上班的周日,薛书阳快速吃完早饭就出了门,每周定时去锻炼的薛诗杰却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薛宁在阳台上盯着同一页书半个小时后,忍不住给孔雅欣打电话。
电话那头孔雅欣睡意朦胧地哀嚎:“大姐,你悠闲在家,我可是伤不起的上班族,就指着周末睡懒觉,你还忍心扰人清梦。”
“八卦听不听?”薛宁不和她废话,直打靶心。
孔雅欣懒懒地问:“谁的八卦啊?”
“你家何逸的。”
孔雅欣一阵沉默,薛宁快乐地笑起来,她才恼怒地吼了一声滚。
笑够后,薛宁才慢悠悠地问:“瞌睡醒了吗?”
“还能不醒吗!”
“好,那麻烦清醒的你帮我看看局势…”
薛宁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孔雅欣简单地总结道:“就是说薛书阳不想和蒋韵婷结婚了,因为你?”
“…字面意思是这样。”
孔雅欣想了想,“宁宁,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是不是还爱着他。
薛宁看着外面多云的天,说得无奈,“我有何时不在爱他?”
孔雅欣温柔地笑,说出的话却还是调侃,“我刚才在想,你如果说不爱他了,我就冲过来在你脑门上刻个伪君子。”
又一轮乱笑停下后,孔雅欣认真地说:“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我知道你犹豫又害怕,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毕竟是你一直在盼望的东西。虽然我常说你不应该对薛书阳那么好,是因为他没有给你对等的爱。如果他决定和你在一起,我相信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你比我更了解他,更明白这样的他值不值得。”
薛宁轻轻嗯了声,没有把她的另一个猜测说出来,不想孔雅欣跟着担心。
她的低落让孔雅欣又哎呀一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调,“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宁宁,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不要让自己后悔。”
“不要捧杀我。”薛宁没好气地说,“我什么答案都没有,继续睡你的觉吧!”
薛宁挂完电话,觉得身心舒畅,有尘埃落定的莫名安心感。雅欣说的对,她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数量是两个。
当晚薛诗杰又把薛书阳叫去书房,薛宁坐在客厅里陪杨雪芬看电视,心不在焉。这次的谈话没有昨晚那么长,十分钟后薛书阳就脸色不善地出来,杨雪芬扔下遥控器上楼看薛诗杰,薛宁也趁机上楼溜进了薛书阳的房间。
薛书阳站在阳台上抽烟,回头见是她进来,走过来扶她顺手掐掉了烟头。她在阳台上的凉椅上坐下,无聊地找着话题,“你这边的夜景比较漂亮。”
薛书阳在旁边坐好,往外看了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城市霓虹,问道:“你过来就为看夜景?”
薛宁点点头又摇头,交握的掌心因为冒汗有些滑,更让她心慌。
薛书阳把她连同椅子拖近了一点,“怎么了?”
她喏喏开口说:“妈让我来的,让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
薛书阳正了神色,“真的假的?”
薛宁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心虚更甚,没有底气地点头。
薛书阳看出她的紧张,往后靠去,低声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爸爸吵架吗?”
因为他的撤离,薛宁稍许放松,撇嘴道:“我怎么知道。”
“本质原因不还是因为你。”
既然话题都引到这里来了,薛宁挺起腰背,看着他问:“其实我来,是想问昨天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薛宁咬咬下唇,声音更小地说:“什么叫因为我你才不想和她结婚了?”
薛书阳又笑着凑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字面意思。从你出事后,我就想找个时间和你长篇大论,但上次你没听到,我便觉得有些话说起来太冗长。现在我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会遇到什么阻力会有什么不便,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会坚持下去。这是我清醒审慎的选择,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薛宁静静地和他对视,心脏被酸楚喜悦憋得几近窒息。她的眼睛一定红了,她的脸一定皱得很难看…薛宁悲哀地想着,在薛书阳伸手过来时侧过脸躲开他微凉的手掌,急促地大口呼吸,而后再度转过头,盯着他哽咽地问出一直挂在她心头的那个狗血假设,“薛书阳,你突然转变态度,是不是因为…因为我这次检查出什么不治之症?”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着…狗血的话,目前薛宁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吧。
我是比不上她的><
另一个姓薛的要吐血了吧…啊哈哈哈
提前说声,五一快乐!
、相信
在薛宁近乎绝望的眼神下,薛书阳用力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旁边有一堵豆腐墙,他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如果他手上有一个柔软的道具,他会狠狠地用来敲薛宁的脑袋。
可惜他只能烦躁地起身绕着阳台走了两圈,压抑住吼人的冲动,最后在薛宁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坐下,咬牙切齿地问:“请问薛宁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
薛宁被他满脸焦躁吓到,缩着脖子说:“那不然呢?”
“那不然?”薛书阳无力极了,提高了些许音量快速地说:“你觉得我只会因为你生病才说和你在一起?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自己?”
薛宁着急地做了个嘘的手势,薛书阳意识到失态,安静了会儿,强硬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果然不能和你兜圈子。你现在听好,我说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迟钝地发现我对你的爱和你对我的爱是一样的。你很健康,呃…除了脚还不方便外,非常健康,不准胡思乱想了。”
薛宁瞪大眼睛,觉得这画面有些不真实。她当然也想过薛书阳是因为爱她才做出这一系列决定,但幻想和听他亲口说出来比起来,完全的小巫见大巫。
他的眼神比夜色更温柔,就像她有过的无数个相同的梦。可是他手心传来的微凉告诉她这并不是梦。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喜悦激动伤怀通通都没有,只剩空白。
“傻了?”薛书阳好笑地戳了戳她僵硬的脸颊,薛宁抖了下,被他单手握住的双手不自在地扭动了下,好奇地问:“我对你是什么爱?”
薛书阳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应对,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薛宁说得平静,“我本来是清楚的,但有人胸有成竹地告诉过我,那就是普通的兄妹爱家人爱,不过是幼稚的崇拜和依赖。我最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薛书阳苦笑,忍不住掐了下她的手背,“你这是在报复吗?”
她无辜地抽回了手,“报复什么?我在陈述事实。”
薛书阳也不再说话,只微笑地看着她,她的眼神便开始恍惚,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耸肩说:“所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故作糊涂到底还是惹得薛书阳失了耐性,他稍微倾了□子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不饶人的嘴。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于是他得以看清她瞳孔里的色彩,不过几秒的时间,从吃惊到恍惚快闪到最后的害羞,最终防备地合上了眼脸。
分开时,薛宁的双手还用力地撑着扶手,指头有些发白,薛书阳还弯着腰,捏了捏她的耳朵,低声说:“现在明白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仍旧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绯红,以为两人总算沟通成功,正待松口气,薛宁却突然说:“你刚才喝酒了?”又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没有酒味啊…”
薛书阳无语地揉太阳穴,“这样装糊涂很好玩吗?”
薛宁撇撇嘴,丢了羞怯,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说,这是我们第几次接吻?”
“第三次。”他回答得又快又准,倒是让薛宁吃惊了,他缓慢地说:“我记得的,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