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薛宁拉住准备开门进屋的蒋韵婷,“麻烦你告诉我哥,我出门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薛宁刚出门一会儿,薛书阳就擦着头发出了浴室,见到坐在房里的蒋韵婷愣了愣,“你还没走?那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蒋韵婷笑着说出刚才也说过的话,“不用了,你今天这么累,好好休息吧。”
薛书阳转身去拿手机,“那我给你叫个车。”
号码只拨了一半,蒋韵婷就从背后缠了上来,踮脚低声在他耳边说:“书阳,我今天不回去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拔了网线写几个小时后,满腔热血地来更新,结果光登外网的客户端就登了一个小时!
太悲剧了!
话说原本大纲里这段二人世界是给甜蜜安排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T T
我什么也不知道…
写出来的角色,感觉都长了自己的脚= =我控制不了了。
、过火
薛宁赶到那酒吧时,被她一个电话拖来当帮手的孔雅欣也正好到达,还带着个拖油瓶何逸。现在没时间八卦,薛宁直接拖着孔雅欣进去找人。
段羽一个人趴在角落处烂醉如泥,薛宁走过去拍醒他,骂道:“你爱惜下自己好不好!”
段羽眨巴着眼睛看清楚她,傻笑着靠过来,喃喃道:“宁宁,你来了…”
薛宁任由他把全身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又生气又心疼。
是她太自私,把段羽拖进了她的感情旋窝,她曾告诉自己,要断就要狠下心,就算段羽恨她也不能再心软。
可看着段羽这样,她又仿佛看见了小心翼翼爱着薛书阳的自己。
段羽巴在她耳边不停说话,是些恋爱时也很少说出口的甜蜜情话,薛宁却心酸得快掉下泪来。
薛宁眨眨眼,哄小孩儿一样哄他,“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回家。”段羽摇头,“他们都回家了,我说要去找宁宁,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宁宁真在这儿。”
彻底喝醉了。
薛宁哭笑不得,顺着他的话问:“他们是谁呀?”
“无关紧要的人。宁宁不喜欢我和他们应酬,宁宁讨厌官场…所以宁宁也不喜欢我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薛宁条件反射地回答。
看不下去的孔雅欣上前插话,“她只是不爱你!”
她示意何逸拉开段羽,爽快地说:“好了,别耍酒疯了,这么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雅欣…”薛宁担心地看着被何逸扶着往外走的段羽,孔雅欣一把搂过她,低声说:“放心吧,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是怕继续绕下去,你又心软。”
“我没有。”薛宁记得自己的位置,只是眼看着段羽因为自己痛苦,说着孩子气的话,非常内疚。但她比谁都明白,同情不是爱情,她不要虚构的幸福,也不会把这种东西给段羽。
段羽上车就握着她的手安份地睡了,薛宁这才想起问前座的两个人,“你们怎么凑一块儿了?”她记得她给孔雅欣打电话时,她明明在家。
孔雅欣瞥了眼在偷笑的何姓司机,抢在他乱说话前开口解释:“他来我家找我爸妈,正好你打电话,我想着我们两个人扛不动段羽,就顺便叫上他了。”
何逸闲闲地质疑道:“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在你爸妈面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才故意把我拉出来的。”
“你说什么了?!”孔雅欣激动地揪住他的手臂问,何逸痛呼道:“我在开车!我们出事没什么,宁宁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某个亲爱的朋友要杀人的。”
孔雅欣冷哼着松开他,回头问薛宁:“这么晚了,薛书阳怎么不送你出来?”
“他…”薛宁想起临走前蒋韵婷那暧昧的眼神,低声嘟囔道:“他忙着呢。”
孔雅欣眼珠子一转,“那他知道你出门来找段羽了?”
“应该知道吧。”如果蒋韵婷告诉他的话,可他连个电话也没有,难道真是和蒋韵婷忙着亲热?
“电话给我。”孔雅欣伸手,薛宁不明白她要干什么,还一个劲地使眼色,表示何逸还在这儿呢。
“怕什么呀。”孔雅欣把手伸得更近了,“他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薛宁慌张地睁大眼睛,去摇何逸的椅背,“你知道什么?!”
何逸无奈地踩了刹车,“你们两个都想上社会新闻?”
这不是重点好吗!
薛宁焦急地说:“不管你知道什么,都是假的。”
“哦…”何逸重新启动车子,“原来你喜欢薛书阳是假的。”
孔雅欣嘿嘿笑,薛宁直接僵硬,吞吞吐吐地说:“他是我哥,我当然喜欢他。”
何逸继续笑着点头,“原来你对他的喜欢,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想的哪样?”薛宁立马问,何逸做了个封口的动作,不说话了。薛宁转而用阶级敌人的目光瞪孔雅欣,对方无辜地表示:“我什么都没说啊,而且要不是他说担心你和薛书阳,我还不会继续搭理他呢。”
把段羽交给他家父母后,三人重新上车时孔雅欣如愿拿了薛宁的手机,直接按了快捷键1,开了扬声器。
薛书阳的彩铃是嫉妒俗气的系统赠送曲,唱了十秒左右,电话被挂断。
薛宁僵硬的肩膀瞬间垮下去,伤心地想,他肯定和蒋韵婷在一起!
薛书阳此时当然和蒋韵婷在一起,只是画面并没有薛宁想的那么绮丽。大半个小时前,蒋韵婷柔若无骨地贴上来时,他只是拉下她的手转身说:“那我送你去客房。”
蒋韵婷转瞬愣了,咬着下唇说:“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薛书阳当然知道,但是,他不想,而他搬出的理由是,“我们还没结婚。”
“我们迟早要结婚的,不是吗?”
薛书阳抿唇不说话,蒋韵婷一下子偃旗息鼓,揉了揉眼睛说:“我需要洗个澡,然后我们谈谈。”
因此薛宁的名字在手机上跳动时,他们正面对面坐着,说着尴尬的话题。还在说话的蒋韵婷看着手机沉默了,薛书阳皱眉掐掉了电话,隔着个走廊打什么电话,便对蒋韵婷说了抱歉直接去敲薛宁的房门。
没得到回应,他才开门而入,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她的气息和踪影。
跟在身后的蒋韵婷此时才低声说:“我忘了告诉你,你洗澡时,她接了个电话出门了。”
薛书阳讶异,“谁的电话?”
“段羽吧。”蒋韵婷被他突然变大的音量吓到,断断续续地说:“他好像喝醉了,宁宁不放心,就说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早说!”薛书阳撇下她直奔书房拿手机回拨电话。
蒋韵婷慢步跟过去,看他焦急的模样,心里慢慢生了不快。
薛宁都二十四了,晚上出去会会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被人卖了,他用得着这么不放心吗?再者,明明刚才他们在谈论人生大事,难道不是比他一个成年的妹妹更重要么?
因为刚被挂了电话,孔雅欣看见他打回来时也挂了一回,铃声又迫不及待地响起来时,她让何逸停了车,开了音响,放起惊爆的舞曲后才慢悠悠地接起来,掐着嗓子怪叫着你好。
“你是谁?这手机的主人呢?”薛书阳严肃的声音让孔雅欣吐了吐舌头,继续装怪道:“你是问可爱的薛宁小姐吗?”
薛书阳愈加不耐烦,“把电话给她。”
“哎呀,她现在没办法接你电话。”孔雅欣憋着笑,薛宁怕薛书阳生气,便要去抢手机,也被孔雅欣推开。
“你们在哪儿?”薛书阳看来是放弃了无意义的对话,开始追问地点。
“好玩的地方呀。”孔雅欣把音乐声又拨大了点,“我是薛小姐刚认识的朋友,我们在玩游戏呢,她喝酒输掉了,就得打电话给快捷键1的人,要对方给她说一句我爱你,请问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这玩笑开大了!
薛宁急得又去抢手机,何逸一把拉住她,还捂住了她的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和她说话。”薛书阳冷冷的声音传来,薛宁吃惊地张大瞳孔。
为什么?
她以为他会马上否定,然后说我是她哥哥的。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1号键一般都是最重要的人,我猜猜而已。再说,游戏就是游戏嘛。”
薛书阳冷笑了一声,“我再问一次,你们在哪儿?她好不好?”
“你真没意思。”孔雅欣快装不下去,直接挂了电话,恢复原本的声音说:“和薛书阳说话还真费劲,让他着急去!”
“你疯了!”恢复自由的薛宁再度去抢手机,孔雅欣还是不让,“我才没疯,我要他疯。凭什么总是你担心在乎他呀,也让他无头苍蝇一次多好。你不是想知道他在不在乎你吗,试一下有什么关系。”
薛宁陷入了矛盾中。没错,她是想要他的担心和在乎,可他真着急了在乎了,她又怀疑他不过是把她当作妹妹在紧张。而且…薛书阳如果知道他们骗他,会很生气很生气,她再清楚不过了。
何逸也是明白的,“别玩过了,真找不到人,书阳说不定就报警了,咱们回刚才那酒吧等着他。”
“你肯定他会来?”孔雅欣不服气地说。
“拜托,我比你了解他。”
车子沿原路返回,薛宁茫然地看着窗外,想见到他解释一下又害怕见到他。如果刚才他说一句“我是她哥哥”或者顺从雅欣说出了“我爱你”,她都将跌入深渊。
不能爱和爱而不得,哪一种痛苦更深刻,她已经不能分辨。
不一会儿,段羽打来电话迷迷糊糊地问:“宁宁,难道不是你送我回家的吗?你哥打电话问我们在哪个酒吧喝酒呢,你还在那里吗?我也要来。”
薛宁没心思再和他纠缠,说完“你乖乖在家睡觉吧”挂了电话。看来何逸猜对了,薛书阳肯定会去那酒吧逮人的。薛宁紧张地东看西看,问道:“车上有酒吗?我现在喝醉装傻还来得及吧?”
孔雅欣斜她一眼,“你用得着怕成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他,骗他一次怎么了。我以前怕是你自己幻想,可最近薛书阳这行为太奇怪了,说他不喜欢你,我还真不信了!”
“你少说两句吧。”何逸看薛宁额头都冒汗了,好心地说:“你要真喝,我们可以去路边超市买点。”
薛宁慢慢摇头,“算了。”
他们在酒吧门口等,没一会儿就看见薛书阳下了车就大步往酒吧而来,薛宁主动迎上去,薛书阳见到她,一把把她抱入怀里,喘气声绕着她的耳际打转,她一下就觉得就算被骂也值得。
看见这样为她不安的他,被讨厌也值得。
“没事吧?”薛书阳松开她,上下打量了番,薛宁迟钝地摇头。平静下来薛书阳又觉出不对,凑近嗅了嗅,彻底放开她,一脸正经地问:“你没喝酒?”
“没有。”薛宁低下头。
“那刚才那个电话…”
“是我打的。”不远处的孔雅欣主动投案,“只是开个玩笑,和宁宁无关。”
薛书阳看过去,对何逸的在唱表现出不小的惊奇,然后慢慢理清头绪,冷着脸问:“你们合伙骗我?”
孔雅欣哎呀一声,还要申辩,被何逸拉住,他笑着说:“书阳对不起,是我玩心太重,下次你找我讨回来好了。”
薛书阳咬了咬牙,低头看低着头的薛宁,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那些翻滚的情绪。
他们一句玩笑就能轻松带过,可曾想过他的焦急?一边害怕薛宁出事,一边自责自己没有看好她…一边因她这样关心别的男人生气,一边又告诉自己这只是正常的兄妹情…
这些嫉妒,让他又害怕又唾弃。有谁为他想过了?
“先回家。”薛书阳对薛宁说,而对其他两个人,连再见都免了。
薛宁感觉到他的怒气,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上车,回家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进家门时,薛宁迟疑地问:“她呢?”
“谁?”
“你未婚妻。”
“我让人送她回家了。”
“你生气是因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吗?”
正在换鞋的薛书阳猛然直起身来盯着她,薛宁喏喏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该在那时候给你打电话。”
薛书阳咬牙深吸一口气,换好鞋快步往楼上走,薛宁慌张地踢掉鞋子,只穿着袜子跟过去,一把拉住他,“我又说错话了?”
薛书阳转身,再度认真地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薛宁,我和蒋韵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生气是因为你用自己的安全做筹码来骗我。”
他的眼里写满失望,薛宁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进一步拽紧他的衣角。薛书阳却拨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不应该仗着认为你爱我比我爱你多,就来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快乐!
这文开始进入卡文期了= =
黎明前的黑暗?
、坚决
你不应该仗着认为你爱我比我爱你多,就来骗我。
薛宁目送薛书阳上楼,心里把这句话又过了一次,竟然笑了出来。
这样的句型,由她来使用才更有说服力吧?
薛书阳仗着她爱他,做过的比欺骗更过分的事,她都不想扳着手指一一来数。
她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很微妙地加上“认为”两字,再一次贬低了她对他的感情。他或许是爱她的,但那种对家人的纯粹的爱,再珍贵也不是她最想要的。不管怎么看,她爱得比他多都是事实。
冬天的地板如冰,寒意从脚底浸上来,薛宁打了个寒战,跑回玄关穿上温暖的拖鞋,拖着步子上楼。
这晚辗转反侧时,薛宁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冬天,薛书阳大四的冬天。她又是半年未见他,寒假初期他也因为各种考试不能即时回家。学校里组织了冬令营,生性懒散的她听说目的地是薛书阳大学所在城市便积极地报了名。
爸妈配合她,对薛书阳保密了此事。她背着大袋家乡食物和同学们嘻嘻哈哈坐火车出发时,心里想的是给他个惊喜。
抵达的傍晚,她在火车站的电话亭打他寝室的电话,他的室友说他刚出门,请她等会儿,看能不能叫回他。薛宁嗯了声,然后听见听筒那边远远的有人在叫他,说他妹妹来电话了。
一会儿他的室友笑嘻嘻地回来说:“他刚走到楼下,被我叫住了,你再等会儿。”
薛宁道了谢,握着听筒的手慢慢起了汗。
这半年就算薛书阳打电话回家,她也不再抢着蹭过去和他说话了,她还记着暑假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记得他在铺满晨光的房间里和他的女朋友安静亲吻,然后警告自己不要做黏人的小朋友。
“宁宁?”薛书阳的声音在一阵脚步声后出现,薛宁紧张地嗯了声,他笑着问:“怎么了?”
“我…我来看你。”薛宁脱口而出:“我现在在火车站哦。”
“我们这儿的火车站?真的假的?”
“真的啊。”薛宁把听筒拿远了些,“不信你听广播。”
听筒再贴回来时,薛书阳的语气不太好,“你搞什么?你一个人来的?待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
“我不是…”薛宁想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已经打完报平安电话的老师同学等着她呢,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老师在叫集合了,她想了想,薛书阳让她等,她不能不等,便向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同来的段羽自告奋勇留下来陪她,老师便把他们托给警卫室的人,留了酒店地址和电话后才组织其他人离开。
薛书阳很快就赶了过来,她热情地挥手,在他跑过来时还得意地说:“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薛书阳却冷着脸看了段羽一眼,严肃地问:“你们私奔?”
段羽紧张地摆手,薛宁茫然地摇头,“…没啊。”
“那怎么跑来这里找我?”
“我们是跟着学校来冬令营的,老师同学们已经回酒店了,刚才要和你说的,可你挂电话了…”薛宁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慢慢低下去,“是你要我在这儿等的。”
薛书阳抓了抓头发,哭笑不得,最后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脸,“吓死我了。”
薛宁讨好地眯眼睛朝他笑,把背包塞进他怀里抱怨道:“这个好重,都是给你的。”
薛书阳送他们去酒店的路上,问了他们这几天的行程,薛宁其实并不想参加集体活动,就想和他在一起,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等他们到老师那里报了到,薛书阳就要离开,她小步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去,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薛书阳拿她没法,拉了她的手摇摇晃晃,还嘲笑道:“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这样孩子气?”
薛宁的眼泪一个眨眼就掉下来,瘪着嘴说:“可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给你带了那么多吃的,你就只陪我这么会儿。”
薛书阳看着她越流越多的眼泪,反倒松开了手,转开了视线。薛宁透过婆娑的泪眼看见他随意搭在衣前的深色围巾,迟钝且愕然地发现,她竟然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就算抬头看他,脖子也不会累的程度。
她突然对这样流泪撒娇的自己感到害羞,立马抹干眼泪停了抽泣,保证道:“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走吧。”
薛书阳像是从沉思中回神,干燥的手掌试了试她湿润的脸颊,“别动不动就哭鼻子,这样我可不认你这个妹妹。”
生平第一次,薛宁有了“不认就不认”的想法。生平第一次,她厌倦了和他这样的关系。
后面几天,薛书阳还是没有抽出时间陪她,他们离开的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他匆忙赶来车站送她,手上连个礼物都没有,再见都说得敷衍。
春节他回家待了几天,和她也不再亲近。又是新学期,薛书阳和她的联系突然少了,不久后她听父母惋惜地说他和叶静分手了,她想起他认真地说过叶静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想打个电话安慰他,又觉得自己的同情有些虚伪。
薛书阳出国的事情提上日程后,她才又听说,寒假她去那天,本来是他和叶静父母见面的日子,但因为她的意外出现,他缺席了那次晚餐,叶静的父母非常生气,听说他要出国后更是对他们的恋情持反对态度…这便是他和叶静分手的导火线了。
薛宁从小就比旁人想得多,把薛书阳对她的前后态度一联系,就认定他在怪她任性地打乱了他的感情,低落地给他打电话说了没有诚意的对不起后,冷战正式开始。
而这一次的战争,持续了三年。
这三年,她慢慢确定她对他的爱情…他在干什么呢?她还真不知道。
当年,他突然疏远她的真正原因,她也不知道。
想过一轮往事,薛宁突然对今日的薛书阳释然了。她是真猜不透他的心思,因此这么多年来,她不说伤痕累累,也异常疲惫。她也想休息,正如此刻她很想甜美地睡上一觉。
薛宁被混乱梦境缠到翌日中午才起,洗漱完毕拿起手机才发现段羽一个上午打了几通电话,拨回去首先听到他紧张的道歉。薛宁想他应该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便认真地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让我很生气。生你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你这样是存心让我难受。”
段羽沉吟了会儿,轻声问:“宁宁,我真的不行吗?”
“不是你不行,是我不行。”薛宁在窗边坐下,“我不能骗着自己骗着你生活下去。”
段羽不说话,薛宁就着稀薄的阳光说起了无关的话题,“今天的天气真好,虽然很冷,但迎着阳光总会觉得世界很美好,没有什么能击垮自己。”
“你怎么了?”段羽担心地问,薛宁噗哧笑了,“我在宽慰你呢…我算什么?你以后能找到比我好百倍的姑娘。”
薛书阳算什么,她独自也能过得很好,哪怕没有幸福,痛苦却不会增加。
段羽短促地笑了两声,“你就是好姑娘,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想,我还需要时间。”
薛宁嗯了声,他们都需要时间。
这天晚上薛书阳照常回家晚饭,薛宁给他准备的只有外卖叫来的简单套餐。薛宁趁他吃饭,诚恳地就昨天的恶作剧道了歉,薛书阳兴许是认为自己也说得太过火,搁了筷子说:“我只是太担心你。”
“我知道。哥哥,我感谢你的担心。”薛宁截过话头,薛书阳因这久违的称呼诧异,薛宁却又叫了一声,“哥哥,一直以来是我太任性,只顾着表现自己的情感,给你带来许多困扰,这一点也非常对不起。”
薛书阳在她异常认真的神情下彻底停了动作,薛宁交叉着双手继续道:“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自认为多么爱你,牺牲和成全才是真正的爱,所以…我也许并没有爱你那么多,也许我还能把自以为是的爱收回来。”
“你什么意思?”薛书阳站起来,俯视她,犹如审判。
薛宁仰起头,这高度差让她好累好累,但她还是看着他,把打好的腹稿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不再缠你了,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再像爱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爱你,我会认真地回到小时候,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薛书阳握起了拳头,薛宁自顾自地啊了声,“小时候也不行,那时候我太任性,你太宠我。那么…”她站起来,平常地说:“我们就做平常亲切的家人吧,这个应该难不倒你,我也会做好的。”
说完薛宁勉强地对他笑了笑,“我约了朋友,要出门,放心,今天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宁宁…”薛书阳下意识地叫她,她却没有回头,提了包就奔了出去。
薛宁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华灯如昼的大街上,很想为自己鼓掌,又很想为自己哭泣。她既然说出那样坚决的话,就一定能做到。反正她从来没得到过薛书阳,也谈不上失去,她不用这么沮丧。
但是等她回过神留意四周,竟然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睽违多年的孤独感扑面而来。
决心把对薛书阳的感情连根拔起,坚信自己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这一刻,她失去了归属感。
她迷路了。
而这一次,她是被她自己抛弃的。
茫然四顾时,包里的手机发出悦耳的响声,她无知无觉地拿出来,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眶一热,险些掉泪。但她迅速抬头把那股心酸和自然而然想展示给这人的委屈逼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日更!
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自己!
(昨天说的卡文是肿么一回事XDDDDD--)
、平常
这寒冷的冬夜,所有热闹都与她无关,而顾星的声音即使隔了电波也让人倍感亲切。
他再平常不过地笑着问:“薛宁,你吃晚饭了吗?”
薛宁吸着鼻子摇头,然后慢半拍地说:“还没呢。”
叫的外卖都给薛书阳吃了。
顾星有些意外的喜悦,“那正好。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吃吗?”
“你们?”
“嗯,公司的大家,你在哪儿?我让人过来接你。”
薛宁浑浊的脑袋这才听清他的声音背后有嘈杂的喧闹,她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她看了看四周,只说出一个路牌和大厦,顾星沉默了会儿才叹气道:“那你就在那大厦楼下等着。”
半个小时后,薛宁熟悉的一辆车在路边停下,她小跑步凑过去,车窗就降了下来,顾星坐在后座朝她招手。
车内很温暖,薛宁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和外面的温差,慢慢地活动手脚,轻声对顾星说了谢谢。
今天她还真不想一个人过,顾星的电话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