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我们不熟
一个是她不想遇见的人,一个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人,一前一后,流年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进退都不是。却见程冉茵蹙眉道:“表哥你是一听说我和苏流年遇到了就急忙赶过来了吗?”
程冉明微一扬眉,算是默认了。
程冉茵的脸色变暗,“你紧张她倒是比紧张你的表妹还要多!”
程冉明不以为意地耸了一下肩:“是又怎么样?”
“你!”程冉茵气结,“我又不会吃了她!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紧张她,她有什么好让你们过了七年都忘不了?”
“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已经让程冉茵败下了阵来,她无力地继续问道:“哪怕她已不是七年前的模样?”
楼梯口处有人在向这边张望着,程冉明视线轻扫了一圈,随后像是没看见一般,坚定地答道:“是。”
片刻的寂静,围观的人听到这个字后,都不由从心底生出一丝对流年的艳羡,然而沉默过后,却是流年咬牙道:“你们兄妹两个一唱一和够了吗?”她的声音并不算很大,每一个字却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极大的怒意。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程冉明,没想到一贯冷漠、不好接近的程氏少总竟然面色未变,似乎早就料到苏流年会是这样的反应。
苏流年看着站在一旁眼中已经露出笑意的程冉茵,心中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上去是她苏流年在程冉茵表哥心里比程冉茵还重要,她这个做表妹的着实可怜,可实际上程冉茵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大家把苏流年这个名字和程冉明放在一起,然后流年就再不可以去找染止墨了。
程冉茵并不是不知道以流年的性格是不会容忍自己再和染止墨在一起的,可是大学时这对几乎是人人口中的金童玉女给她的刺激太深,若不如此,她总是不放心的。但无论是染止墨还是程冉明都是流年不想再攀扯上的对象。
“我说过,我们不熟!”苏流年看着程冉明一字一顿地说道。
程冉明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对,我们不熟,我不过才认识你十一年零七个月而已!”
一句话,围观的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看向那个体形瘦小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情愿从没有认识过你!”流年说完,转身就走人。
程冉明转头警告般地看了一眼程冉茵,然后向流年追了过去,他抓住她的手臂,她想甩开,却敌不过他的力大。
“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这又算是什么?”流年抬起头质问道。
“我也以为我们没有关系了,可是我反悔了,流年,既然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那个人身边,那么,到我身边来,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他看着她,那么的不容拒绝。
*
差点想要把调查改成亲们最喜欢的人物,因为大家对流年这姑娘的印象好像都还不错,但忽然看到了一个亲投的流年“清高怯懦”,于是又不改了,汗!看到有亲说喜欢止墨,我很开心,但是…好吧,亲们很快就会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很快,所以不是结局的问题,谢谢收藏留言还有投票送咖啡的亲们!
第五章 她只是不需要人保护
第二日再到报社,流年很快就察觉到众人对她态度上的异样,她到哪里,其他人就离开哪里,就算不能离开也会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说,眼里的神情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这些在昨晚她看到楼梯处露出的那些脑袋是就想到了,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天的报纸她竟然不是头条,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所有人都一致地选择放弃了这一条肯定能够吸引很多人目光的新闻!
她猜出这是程冉明做的手脚,他说要保护她,她不希望被舆论烦扰,他就让所有的媒体一直三缄其口,他要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他已经等了她十一年零七个月,他还可以继续等下去。
可这头条似乎和她极有缘分,就算主角不是她,也会是一个她极为熟悉的人——染止墨。
十五号的早上,本市几乎所有的报纸都登出了市委副书记染止墨积劳成疾最终病倒住进医院的新闻,流年也因此被陈姐分配了去染止墨那里探病的任务,说是探病,陈姐让她问的问题都是些类似于“这次生病会不会影响案件调查的进展”之类的问题,流年看到以后就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她现在还并不清楚染止墨的病情,却不希望是严重到会耽误案情调查进展的地步。
到了医院,流年好不容易打探到染止墨所在的病房,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住,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小姐,您走错地方了。”
她有些尴尬,“我是记者,想来…探望染书记的。”她踌躇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词。
“不好意思,书记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
被毫不客气的回绝,她更为尴尬,心中却不由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病房里传出她熟悉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就如同她第一次去采访他的时候,她一时有些恍惚,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进了病房。虽然她不想再和染止墨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即使是陌生人之间,借着探病之名净问些公事也显得太过伤人,所以当她站在染止墨的病床边看到他的气色还不错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倒是染止墨显得轻松许多,招呼她坐下,然后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盘子里放着的一个梨和水果刀,慢条斯理的削了起来。
这是他以前常干的事,每次流年想要吃苹果或者梨的时候,都会让止墨给她削,那时的她刁蛮任性又毫不讲理,他敢反抗,她就把他彻底镇压,常常闹的他毫无办法,只好认命给她干活,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尽管止墨越来越全能,而流年始终什么都不会。
那时的流年想的很简单,她只是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他会的就是她会的,而那时,她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第五章 还是害怕和你分离
许是流年走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干这种事情的缘故,止墨削梨的动作有些生疏,梨皮上带了不薄的一层肉下来。流年见状,禁不住伸手接过止墨手里的梨和刀,熟练地削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快,削下来的梨皮也很薄,一圈一圈,连了很长都没有断。他看着刀在她的手中灵活地动着,眸色不禁微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初那个懒丫头也学会做这种事情了,而且做的比他更好。
是他的错吧,错过了她生命里的七年时光,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如果他一直在,她到现在还是可以不用做这样的事。
流年并没有注意到止墨眼中的变化,将皮扔掉,她把梨递到止墨的面前,对他说:“给你。”
他一手接过梨,另一只手伸过来拿她手中的刀,她微有些吃惊,只见他将刀锋贴近梨身中间的部分,她本能地制止,在她反应过来前,她已抓住他正要用力的手。
他不由偏过头望向她,而他手上温度似乎灼痛了她,她猛地把手抽离,有些尴尬地别开了目光。
手背上似乎还残留了她指尖的冰凉,他看着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怕兆头不好?”
分梨、分离,的确不是什么好寓意,只是他们从前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一个梨,横几刀、竖几刀,分完了也就完了,那时年少,恣意挥霍着能够在一起的时光,那样的挥霍着实太过奢侈了些。
流年微偏了头,嘴硬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吃。”
如今还怕些什么呢?既已决定不再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没有在一起又何必害怕什么分离?
可是偏偏,她就是怕,即使明明知道不能在在一起了,却还是怕分离,更怕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分离,那是生离死别。
他明知她在撒谎,却故意不戳穿,只是“哦”了一声道:“那我一个人吃。”说着放下了刀。
一个梨很快就吃完了,他擦净手,看着坐在旁边陷入沉默的流年,同样什么都不说。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可是只要她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就装作她只是单纯地来探病,自欺欺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流年咬住下唇又松开,没过多久复又咬住,来来回回几次,也许是气氛的缘故,陈姐吩咐的那些问题她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的手心渗出了些许的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看着他半个小时一句话都不说,可却又觉得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忽地就笑了,说:“流年,还能这样看着你真好。”
两个人,竟是一样的感觉。
她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五章 如果我说是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我先告辞了。”她说着,只觉得那个“您”字真是再刺耳不过了,可是却似乎只有这个字能够证明她真的只把他当作了陌生人,没有再存有任何幻想。
他的眉心微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拙劣的伪装,假淑女的客套,偏偏她现在如此热衷。
她只当他是默认了,往外走,他从病床上起来,跟在后面。
他就在她的身后,她就在他的身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揽入怀中,从病床到房门,不远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生那么久,在离房门还有三步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似是极为为难的,她转过身来对他说道:“书记,您的身体不好,就不麻烦您送我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害怕别人看到他待她的特别。
他依旧不出声,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拉入了怀中。
她的心中一紧,像是下楼梯时一脚踩空,起初试图想要挣扎,到了最后却镇静了下来。他的手箍在她腰间,她知道即使他生了病她也未必能挣开,他的肩同九年前那般宽,她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在他的怀中,就好像还是那个时候,她是他的所有,他是她的全部,可这不是永远,只是永远也不再可能。
她偏了头,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侧脸好看的弧线,她的气息吹在他的脸颊上,暖暖的,然而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如刀子般扎人:“书记您莫不是旧情难忘,想要一夜春、宵吧?”
如今的她,竟然敢这样作践自己!
他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似是动了怒,他猛地将她抵到墙边,然而在她的被碰到冰冷坚硬的墙体前就已将手垫在了她的身后,他将唇压向她的,她事先猜到他的意图,偏头去躲,却怎么也没躲过,那样霸道的吻,仿佛要夺去她的所有。
就连强装的镇定都被撕破,她抵在他胸前的手用力想要推开他,却做不到,她绝望的想要哭出来,昔日那般熟悉的吻,如今却像是一种羞辱,羞辱她这个不懂得自爱的女人。他却突然停止了这个吻,只是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我说是呢?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就连望向他的目光都带了恼恨的意味。
他怎么敢这么说?如果他曾经爱过,如果他还爱着,他怎么敢这么说?
眼泪一下就再也忍不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离自己一些,扬手就是一巴掌,手却在半空中被他抓了住。
她奋力挣脱,本以为要拼尽力量才有可能做到,却没想到竟没有那么的困难,然而当她望向他,却见他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胃,面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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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过都是在强装
担忧漫过心底,关切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然而手就要扶住他的时候却又生生转了方向,又回到了自己的体侧,她将视线移开,用不冷不热的语调说道:“书记现在不宜太过操劳,有病还是要静养的,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她再不看染止墨,转身就走,似是毫不在乎,似是从不在乎,然而,当门被拉开,她的脚步终还是顿了一下,虽然只是极短暂的停顿,却已然泄露了她心中所想。
他自是注意到了的,墨黑的瞳眸中映出她逃离的身影,他的神色复杂,却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终于对门外的人艰难地说:“帮我叫一下医生。”
他和她一样,不过是在强装,她装镇定,而他则装一切安好,然而这次,却是他先一步败下阵来。
拿着空本到陈姐那里交差真是再惨不过的事情了,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当陈姐不客气地向她发难时,她还是被伤到了。
她低着头站在陈姐的办公室里,陈姐一面看着别人交上的稿子,一面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回事?”
她犹豫了一下,撒了谎:“对不起,我没进去染副书记的病房。”
如果不是他听出是她,她怕真的是进不去的,如此说来,倒也算不上全假。
“哦?”陈姐从一桌子的文件中抬头斜眼看她,停顿了片刻后又问道:“那你这么长时间是干什么去了?”
“我…”流年有些紧张,咬了咬下唇道:“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和她聊了一会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聊天的。”
“不,你的工作本来就是和人谈话,不过我比较感兴趣的事你们聊了点什么有趣的话题,能不能就此写份稿子登出来?”
流年听出陈姐的怒意,没敢再接话了。
陈姐却并不肯就这么放过她,继续说道:“又或者说,和你谈话的对象是程氏的少总?”
流年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依旧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陈姐把本子往流年面前一扔,“啪”的一声,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厉声道:“报社花钱雇你来不是为了让你串朋友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认识程氏少总可以得到特殊对待,不好意思,请你到别的部分去,至少我这里不会养闲人的,听明白了吗?”
流年点头。
陈姐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明天下班前把任务完成了,做得到吗?”
陈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流年自己也心怀愧疚,只好答应。
“去吧。”
终于等到陈姐不再追究,流年拿了本子出来,心里有些沮丧。被陈姐骂固然让人难受,但更重要的是,明天,她怎么还能再去见染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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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想拿回来
染止墨…流年想起又不由有些担心,她走的时候他的脸色那样的差,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当时竟然真的那样转头就走了,她忍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可是转念间又想,她又不是医生,就算留下又能怎么样,一夜**?
回了家,找了一盒方便面泡了吃,其实没有多少东西,但是油油的,足够让她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想吃东西。
打开电视,不停地调着台,似乎想要找有意思的节目,然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只是不停的动着大拇指按那调台的键,画面变化再变化,她觉得眼晕,于是停下了动作。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她没有开灯,电视里演的是一个古装片,刀剑相碰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两人交战的身影映在茶几的玻璃上,经玻璃的扭曲,显得有几分的可笑。
画面一转,又是两个人在密室里寻找着什么东西,翻了好半天,才翻到一幅古字,两个人都激动不已,其中一个人将那画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半天,最后将卷轴打了开,从里面拿出了个纸条。
流年脑子里忽然一道闪光掠过,她想起了那幅苏轼的字,那个卷轴里会不会被父亲藏了什么东西?
她有些激动,只恨不得立刻找出来才算,可那幅字已经被她给了染止墨,而染止墨又不知道送给了谁,她要怎么才能找到那幅字?还有,如果里面的东西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她心里有些烦乱,思前想后,却只觉得多等一秒都很艰难,拿出手机按下染止墨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短暂的等待后,电话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染止墨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流年?”
几秒的沉默后,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有时间吗?”
“恩,有事?”
“是”,顿了下,她又说道:“我去医院找你。”
找到染止墨的病房,这一次没有人拦她,她敲了门进去。房间里只有止墨一个人,她进去时他正望着天花板,许是听到了开门时发出的声音,他转过头来望向她,微笑道:“你来了。”
她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那副苏轼的字我想拿回来,毕竟上次…”她有几分心虚,“毕竟上次我只是借你。”
他看上去有几分的吃惊,嘴角却带着笑意:“哦?借我?”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将视线移向别处,她说:“是啊,你看,那幅字那么贵,你总不会以为我把它送你了吧?”
“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看来那幅字真的已经被他送人了,她有些心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幅字拿回来?”
第五章 不只是你舍弃不了
他微扬起眉毛,似是好奇,“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回去?”
“那幅字对我来说很重要,人这一生,总有些东西是不能舍弃的”,她忽地笑了,“书记大概理解不了吧?”她是故意的,故意说这样的话,然后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她好像极有成就感一般。
脸上的笑意消失,他沉了声音:“我知道了。”翻身而起,穿好鞋,他对她说道:“跟我来吧。”
她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如果需要找谁的话你打个电话我去就可以了。”
他摇头,却并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流年一是担心他的身体,二是不明白那字若是让他送给别的市的市长了,他现在又要带她到哪儿去找回来,只好又说道:“你先给别人打个电话问问吧,你这么急着出去也没有用啊!”
“不需要。”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极坚定的,她一时间微怔,脑子里萌生出了一种猜想,她觉得心跳快了不少,跟在他往外走,没再说一句话。
由于染止墨并没有穿病号服,出医院也就没什么困难,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的是大学时两人同住的那处房子的地址,她的心跳愈发的急,紧张与不安交织而来,并不很快的车速,她坐到最后竟觉得有些晕车。
下了车向楼里走,染止墨走在前面,像是老朋友多年不见一样给她说着这里每一点细微的变化,他说:“流年,你知道吗,你养的那盆仙人掌后来竟然真的开花了,常常会看着那花觉得它和你还真是像,你待会儿也去看看吧!”说完,不等流年接话,又继续说道:“楼上那个原来很喜欢来家里玩的小女孩已经考完大学了,你以前老跟她说C大好,她还真的就考去C大了,之前还和我问起过你,还说让你带着她去参观校园,对了,老城区改建,这一片明年的大概就要拆迁了吧…”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刻意的伤害,从流年回来以后少有的情形,她跟在止墨的后面,一路走着,一路听着,只觉得自己眼窝子太浅,竟有些想要哭了。
他说家,他们曾经的家,那是再美好不过的词汇,可是现在不是了,可是明年就彻底不在了。
她曾经养了两年的仙人掌终于开花了,然而她却不在了,把浑身是刺的仙人掌养开花人不是她,是他。
走到了楼层,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她一直就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肯让他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卷好的字,止墨将它带到了流年的面前,尽管流年事先有所猜测,然而真的看到这字好端端的在面前时仍忍不住吃了一惊,只听止墨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流年,有些东西,不只是你舍弃不了。”
第五章 流年,回到我身边
握成拳的手不由得攥的更紧,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就快要将她灼伤,她向后退,想逃避,可是最终却伸出手去握住那卷轴,客套地说了声:“谢谢。”
她想要拿,他却不放手,而是能用力地抓紧了卷轴。她试了两下无果,最终质问般地抬起头看向他,却被他眼中的光华震慑住,他的唇微张,声音略带了一丝暗哑:“流年,回到我身边。”
这一句话完全出乎了流年的意料,几秒钟的呆滞后,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将视线移向别处,她努力地做深呼吸,想要压制不断涌上来的酸意,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起初只是几滴,渐渐的连成串,只是一句话,她已经濒临崩溃。
抓着卷轴的手渐渐松开,她的身体缓缓地向下,想要蜷在一起,他却先一步圈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她抗拒,拼命挣扎,手脚都用了上,他却毫不格挡,任由她打。
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力量越来越小,频率也变得稀疏,她终还是不忍心的,却又不甘心,难平息,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初到国外时的艰难,连着几个礼拜吃方便面,吃到快要吐出来,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的想他,想他做的菜,哪怕是原先她最不喜欢的豆芽都是那么的值得留恋,可是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在她身边对她说这句“回到我身边”?
那时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那些明星都是那么大牌那么难伺候,一个个趾高气昂,对她颐指气使,她常常会想起他,想起她的止墨,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她的止墨比他们都强多了,可是她的止墨不要她了。
发烧的时候却不敢请假,一个人强撑着,到处东奔西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在她好不容易爬回租住的地下室的时候听她把这一天受到的委屈全都诉说一遍,她幻想着他就在身边,幻想着他会心疼她,她低声地念叨,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就哭了,狭小的地下室里,没有他的身影。如果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些委屈。
可是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难过的、孤独的、悲惨的都已经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它们肯放过她,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才终于肯面对不得不离开他的现实,回去?
“不可能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搁在止墨的肩上,在他的耳旁轻声说道:“早就不可能了,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哪怕看见你的时候会心里会难受,哪怕喝酒的时候会想起你生气的样子,哪怕得知你遇到麻烦会忍不住想要帮你,哪怕听说你生病心里会担心,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第五章 记得保护好自己
哪怕看见你的时候会心里会难受,哪怕喝酒的时候会想起你生气的样子,哪怕得知你遇到麻烦会忍不住想要帮你,哪怕听说你生病心里会担心,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她就在他的怀里,可却似是那么漫不经心、似是那么毫不在意地说:不可能了。
整颗心不由得蜷缩了一下,他更用力的抱住她,多想一辈子不放手,她离开的这么多年,他总是在想,如果七年前在机场他没有放开她,现在会怎么样,可最终,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曾经,现在,终只能微微一笑,泛着无尽的苦意,“这样,也好。”
只能说也好,因为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他伸出手将她的碎发捋至耳后,牵起嘴角着说道:“那么,以后,照顾好自己!”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出来,她不敢眨眼也不敢说话,可是他微凉的指却轻轻地抚上她的眼,不动声色地戳破她的伪装,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流年,答应我,无论你发现什么,都不要把它交出去,更不要试图拿它做任何交易!”
流年不由一惊,他是那么的锐利,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她要回这幅字的原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还有,流年,这一段时间…”他像是想要告诉她些什么,却又不能说清,只是道:“记得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