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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垂下眼帘望着二格,这时才回过神来!
因为已经把巧克力舔吃殆尽,丝毫没有留给二格,所以他感觉十分羞愧,一时竟是答不出话。而二格进门时见他低头在舔自己的手心,便抬手将长发掖到耳后,然后探头过去叼住三锦的手指吮吸了一下。
吧嗒吧嗒嘴,他对嘴里的甜味十分满意,起身开始去舔三锦的脸。
三锦保持着坐姿没有动,心中自责的要命:“我真是个坏阿玛,有好东西也不留给孩子吃,太自私了!”

第75章 白晓峰的快乐与郁闷

三锦自己出面,陆续买了许多金条。
没人起疑心,因为他虽然穷,但从来不曾和别人哭过穷;而旁人看他是个从天津过来的王爷,都以为他是又洋又阔的,如今要出去留学了,换点金子带在身边也很正常。
三锦这辈子,虽然一直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过日子,可还没这么用心的摆弄过金钱。
伸着两条腿坐在暖炕上,他对着面前那两小堆金条长久的审视度量,而后从左边拿起两根放到右边——忽然觉出不对劲了,把那两根金条又放了回去。
二格坐在他脚旁,因见他穿了一双崭新的洋纱袜子,就抱住他的脚摸来摸去。三锦被他弄痒了,就笑着一蹬腿:“别闹,阿玛正想事情呢!”
二格放开他的脚,挪到他身边趴下了,又把下巴抵在他的大腿上:“阿玛,你在干什么呢?”
三锦抬手抚摸了他的长头发:“阿玛在算账呢,二格乖,自己玩一会儿去。”
二格失望的一转身滚了回去,继续研究三锦的新袜子。片刻后他站起来,把三锦一只脚上的袜子给扒掉了。
他把这只新袜子先凑到鼻端嗅了嗅,随即就套在了自己脚上——立时变成了长筒袜。
“阿玛,你看我呀!”他快乐的喊道。
三锦抬头扫了他一眼,手里还掂量着一根金条:“哦。”
二格穿着大袜子坐下去,伸手握住三锦的脚趾开始前后折来弯去。三锦那手脚的骨头都软,被掰成奇形怪状也不觉得疼,所以二格又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三锦在经过长久的计算之后,让巴达荣贵打电话,把白晓峰叫了过来。
那白晓峰如今在外面叱咤风云,也是个忙人,上午接了电话,晚饭时才赶过来。三锦生气了,守着炕桌大嚼晚饭,故意不理他。
白晓峰摘下头上皮帽,搭讪着在炕沿坐下:“今天事情多,来晚啦。”
三锦斜斜的白了他一眼,而后将饭碗往桌上一顿:“那你现在怎么又来了?”
白晓峰觉着这房里很热,就起身把外面大皮袍子也脱了:“现在不是有时间了嘛。”
三锦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待白晓峰坐回来后,就把脚从炕桌下面伸过去踹他:“我现在又用不着你了,你走吧!”
白晓峰低下头,见两只雪白赤脚不断的蹬在自己屁股大腿上,心中不知怎的就忽然一动,下意识的便伸手握住了一只脚,触感是温热柔软的。
白晓峰有点失神,而三锦却以为他是在还手,愈发恼火起来,开口便骂:“混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你也过来和我上头上脸的了!你给我滚出去!”然后又猛一拍桌子:“来人,把饭菜给我撤了!”
外面仆人立时答应着走进来,而白晓峰也连忙松了手,同时一颗心就砰砰直跳。及至仆人将炕上收拾利落退下去了,他才又正眼望向了三锦:“我……”
三锦正是发飙的时候,根本不听那个,挪到炕边伸手去推白晓峰:“马上滚!难道我还要求你做事情么?没人稀罕你这个放羊的穷小子,出去!”
以白晓峰如今那副碉堡一般的体态,哪里是三锦可以撼动的。然而白晓峰越是赖皮赖脸的不动,三锦越是怒发如狂,对他又推又搡,又捶又打,后来还站起来抬脚踢他的后背。白晓峰捱到了半天,感到有些抵抗不住了,这才回过头去,一把攥住了三锦的脚踝:“小王爷——”
他的本意是要说两句好话,哪知道三锦踢得正疯,腿上不稳,如今又被他制住了一只脚,就咕咚一声坐在了炕上,险些把屁股摔成八瓣。
这可把三锦疼了个够呛。皱着眉头回过手去,他一边揉屁股一边恨恨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看我没钱没势了,用不着再花心思敷衍了。”
白晓峰扭身看着三锦——屋子里热,三锦只穿了一身白绸裤褂,因为刚打了一顿人,所以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也是水汪汪;他本是个美丽的青年,先前偏于可爱一面的,如今长眉紧蹙,却又显出了几分恶狠狠的浓艳来。
“小王爷……”白晓峰喃喃自语着,忽然合身扑上去,将三锦连拉带拽的搂进了怀里。随后他坐起身来,紧抱着对方不肯松手,手臂筋肉绷得铁硬,几乎就是在微微的战栗。
三锦一愣。
白晓峰花了很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勒疼三锦。低头把脸埋在三锦的胸口,他近于痴迷的深深吸着气,口中含糊道:“小王爷……”
三锦这回是彻底愣住了。
白晓峰的手掌开始在三锦身上有力的滑动——当年他曾经许多次遮遮掩掩的爱抚过三锦,后来他一度强迫自己把这件事忘掉,可现在不但完全想起,而且彻底的遮掩不住、克制不住了!
三锦被白晓峰揉搓的心慌意乱,一时就抛开了胸中怒气。白晓峰依然埋头于他的胸前用力嗅着,手掌却是抚过腰身大腿,停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三锦揪住了白晓峰的头发:“放开我!你狗胆包了天!”
白晓峰隔着裤子握住了他柔软的性器,气喘吁吁的答道:“是的,对,我狗胆包了天。”
三锦已经很久没有快活过了,先前又是被白晓峰摆弄过的,所以此刻虽是觉着怪异,但也没再多做反抗,心想让他再伺候自己一次也好。
白晓峰的大手完全盖住了他的下体,热度隔着布料传过来,让他很快就硬了起来。而和性器一起坚硬的,还有胸前两点乳头——白晓峰一直在隔着上衣啃噬它们,胸前湿了两小块,半透明的白绸下,是圆圆的一点嫣红。
三锦闭上了眼睛,自动的将双腿大张开了。
白晓峰会意的把手插进了他的裤子里去,真实的接触了他的毛发和肌肤。手指捏住那根笔直挺立着的家伙上下轻轻摩擦着,时而又完全握住重重撸动几下,白晓峰感觉三锦的大腿都在颤抖了。
白晓峰用另一只手,解开了三锦的纽扣。
这回先是灵活的舌尖挑逗了柔嫩的乳尖,然后便是一口吞入,深深吮吸。三锦惊喘起来,似乎是有些招架不住般的瑟缩了一下。
三锦酥软在了白晓峰的手下。
白晓峰的那东西一直硬着,把裤子袍子一起顶出了帐篷。但三锦觉得这已经够了,不打算用自己的屁股去让他舒服,所以只当不见。
白晓峰并不知晓三锦的历史,所以也没敢奢望过他的屁股。起身擦净了手,他面对着暖炕撩起了袍子。
三锦仰卧着提起裤子:“干什么?”
白晓峰松开腰带,然后单腿跪上炕沿,俯身摸向三锦,声音低而含糊:“小王爷……再让我抱抱。”
三锦在他身下笑了一声:“你这份量……能活活压死我。”随即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干什么?别打这个主意!”
白晓峰红头涨脸的一边摇头否认,一边坚决的扒下了三锦的裤子。三锦刚要继续斥骂,却是感觉身上一沉,是白晓峰气喘吁吁的压了下来,同时大腿上就感到了坚硬火热的东西。
白晓峰把胀到疼痛的阳物在三锦那微凉而光滑的大腿上缓缓摩擦着,时而又挤进双腿之间进进出出。三锦垂下眼帘望着白晓峰——白晓峰弓着腰把脸侧贴在他的胸膛上,神情严肃,目光发直,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热汗。
三锦觉得这情景很可笑,也很污秽。白晓峰上面那喘着的粗气和一头大汗,下面那热烘烘刺着自己的野草般的毛发,都让他感到粗糙下等。
“滚下去!”他低声说道。
白晓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从牙关中挤出了喘吁吁的回答:“快了……马上就好。”
三锦不耐烦了:“别弄脏我!”
白晓峰在最后关头猛然起身跪下,把精液射到了自己的手里。一滴汗珠被甩到了三锦的脸上,于是三锦就把眉头拧起来了。
他气哼哼的也跟着坐起来,眼珠子,因为没加控制,所以一起斜到眼角去了:“你——”
话没说完,他忽然把眼珠子扯正了,颇为惊讶的望着白晓峰的下身:“你怎么像驴似的?”
白晓峰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一个评价,就略显慌乱的抬眼望向三锦:“这个……还不都是一样的么。”
三锦又惊又笑:“谁和你是一样的?!怪不得会有俄国寡妇看上你……哈哈,你这玩意儿能捅死人的!”
白晓峰听了这话,承认不是,反驳也不是,胯间那东西就软头耷脑,又粗又长的垂了下去。
三锦又很真诚的建议道:“你以后成亲,可千万别找小姑娘,当心出人命!”
然后他往炕上一倒,开始哈哈大笑。
白晓峰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系好裤子重新坐回了炕沿上。
他低着头,搓着手,如坐针毡,又舍不得离开。三锦倒在他身后,还在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笑个没完没了。
白晓峰简直不知道三锦在笑什么——草原的年轻汉子,长成这个尺寸很奇怪么?
可是三锦翻了个身,仰面朝天鼓着肚皮,依旧是大笑。
白晓峰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去找他的大皮袍子:“小王爷,别笑了,我走啦!”
三锦晕头转向的一抬手:“回来!我还有事情呢!”
白晓峰见他正经说话了,立刻扔下大皮袍子走了回来:“什么事情?”
三锦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随后一翻身下了炕,从衣帽架上的貂皮褂子里翻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靠墙的箱子。
他从箱子里拎出一只大盒子似的小皮箱:“看来这日本我是非去不可了,走前让你帮我收点东西。”
他将小皮箱放在炕上,扭动暗锁打开来:“我没个家,现在就只有你还算是个亲近人。”
他把开盖的皮箱转过去面向了白晓峰,只见里面一片黄澄澄,却是金条。
白晓峰看看金条,看看三锦,因为过于诧异懵懂,所以竟是说不出话来。
三锦重新盖好箱子,按上暗锁:“谁知道这一趟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可不敢把钱全带在身上。白晓峰,这点金子你给我好好存放着,我回来后还要靠着它吃饭呢。”
白晓峰反应过来了,顿时感到受宠若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着——我给你打个条子。”说着他便走过去从皮袍子里翻钢笔。
三锦没拦他。一时收好条子,他就问道:“你吃饭了吗?”
白晓峰摇头:“没有,直接从秘书处赶过来的。”
三锦叹了口气:“我让人给你弄点饭吃,你坐着吧!”

第76章 停留新京

这一批前往日本留学的蒙古青年,以及二十多名童子军,在这年的三月份一同乘飞机到了奉天,然后从那里分别转机飞往日本各地,进入大专学院学习去了。
三锦并没有跟着队伍走,因为他抵达日本后,第一件事乃是戒烟,并非入学。安排戒烟医院花费了些许时间,所以他只能延迟一月出发,随着军政府内的一位日本顾问直奔了新京。
新京那里正筹备着一个赴日参观团,正好可以带上三锦和顾问同行。
留学不是旅行,故而这些蒙古学生们,尽管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青年王公,此时也收起排场,皆是单身赴日。三锦自知这巴达荣贵是带不得了,可是要把二格也留给白晓峰,那却是万万不可。
他去找了德王,说自己家里没太太,想要把儿子也一起带去日本;德王略一打听,发现那孩子根本不是三锦的,于是就不肯答应。三锦受到拒绝,立刻化身为一块狗皮膏药,追着德王死缠烂打。德王让他骚扰的没办法,又想他是独自前去,额外无声无息的带个孩子,似乎也没有太大干系,便无可奈何的同意下来。
三锦松了一口气,回家又派给了巴达荣贵一笔钱,告诉他道:“哪,我这回可是不能带着你啦,这些钱你先拿着生活,等我过两年回来了,咱俩还是一起,好不好?”
巴达荣贵十分悲伤,狗熊似的哭泣起来。
三锦转头望了四周,长叹一声说道:“这房子……原来还是小丁给我找的,上次闹兵变,他也没影儿了……你就住在这儿吧,等以后我回来了,也好有个家让我落脚。”
巴达荣贵听到这里,开始嚎啕。
临行的那天,白晓峰赶到机场去送行。三锦的大行李已经被提前运入机舱,此刻就一手抱着二格,一手拎着个小皮箱,站在舷梯前和白晓峰告别。
这是一个晴朗的大风天,空旷的机场上除了风声就是飞机马达声。白晓峰低头望着地面,先是不说话,后来才低声道:“把查干放下吧,怪重的。”
然后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我找机会去日本看你,你这回一定要把大烟戒掉。”
三锦点点头:“知道了。”
白晓峰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向机舱门:“上去吧,浅仓顾问都上去了。”
三锦转身迈步上了舷梯——马上要进机舱时,忽然扭头对白晓峰说了一句话。
白晓峰站在舷梯前,没有听清楚,就几大步跑到舱门下方,仰头问道:“你说什么?”
三锦在轰鸣起来的马达声中探头大喊道:“我说,你保重啊!!”
白晓峰在疾风中眯起眼睛,向他用力的挥手:“知道了,进去吧!”
三锦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抱着四岁的二格,弯腰走入机舱——进去时忽然脚下没有踩稳,身子一歪,脑袋重重磕在了舱门铁框上。
白晓峰在下面看着,登时跟着“哎呀”了一声;而此时舷梯撤走,三锦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舱门之后。
飞机在将近中午时起飞,下午抵达了新京机场。三锦依旧是一手抱着二格,一手拎着箱子,随浅仓顾问走出机场上了汽车。浅仓顾问是个矮小的老头,生的溜肩膀罗圈腿,秃头秃脑尖嘴猴腮,戴着一副镜片小如药瓶盖的近视眼镜,鼻下还蓄了一小块黑膏药似的仁丹胡。不过他虽然相貌丑陋,性情却很和蔼,总是笑眯眯的,双唇间微露半截焦黄的龅牙,好像随时预备着咬谁一口。
飞机上他一直企图哄逗二格,然而二格根本不理睬他。如今上了汽车,他又去扯了扯二格的长头发,同时向三锦解释道:“我们,大和旅馆的去,参观团,没有到齐,等到齐了,大家一起走,去东京。”
三锦都不敢正视他,只很客气的答应了一声。
浅仓顾问又笑道:“到了东京,早稻田大学,来接你去。然后,再到医院。”
三锦斜眼瞟见浅仓顾问的门牙,当即转开视线,对着前方微笑点头:“哦。”
浅仓顾问是个话多的小老头儿,此刻就牵住二格一只小手:“多王爷,新京,从前,来过?”
这回没等三锦回答,二格先抽出手来,而后拼命的去推浅仓顾问:“不要你!”他奶声奶气的大声道:“走!走!”
浅仓顾问就喜欢小孩子,虽然如今受到了二格的唾弃,可是依然很开心,当即呲着大牙仰天长笑,把二格吓的打了个嗝儿。
三锦带着二格,住进了大和旅馆二楼。
他进房之后,忽然想起自己先前也曾来过这家旅馆的——那时候刚和唐森要好起来,如果说两人之间真的存在过感情的话,那么那一段时间就堪称是两人的黄金时代了。
三锦用力摇了摇头,不去追忆似水年华。
二格,除了婴儿时曾坐在布袋子里从莫斯科回到苏旗之外,此外再没有过出远门的经历。今天他坐了飞机,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又住进了陌生的房间,就又惊又怯又好奇的东走西看,满屋乱跑。
三锦因觉着天热,便换了一身素色的哔叽长袍,又为二格脱下了上身的小马褂。父子两个都一身轻松了,三锦将二格抱起来道:“阿玛先去抽两口烟,然后带你下楼出去逛逛,好不好?”
二格搂住他的脖子:“咱直接就去逛吧!”
三锦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那阿玛非死在街上不可。”
旅馆内备有烟室。三锦要了个单间,就有半大男孩子跟进去为他摆开烟具烧上烟泡。二格先是趴在烟铺上看那少年烧烟泡,一时看的腻了,转而开始去揉搓三锦:“阿玛,快点儿呀!”
三锦被他催的躺不住,匆匆忙忙的吞云吐雾一番后便起了身:“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就不能让阿玛多躺一会儿。”
二格见他坐在铺边要起身了,连忙扑到了他的后背上:“阿玛背我!”
三锦弯腰一手拎起二格的小皮鞋,一手回过去托住了二格的屁股,晕头转向的走出去了。
三锦走到旅馆大门口,被冷风一吹,头脑立时清明起来。把小皮鞋摆在地上,他将二格从后背上放了下来:“穿上鞋吧,天气还是冷。”
二格把脚插进鞋中,却是系不好鞋带。三锦蹲下来把那长鞋带捋顺了,正打算系一个蝴蝶结出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双皮靴停在自己身旁。
他歪过头向上望去,就看见了马国英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
马国英很漂亮——或者说,是更漂亮了。
他是军装马靴的打扮,外面又套了件黄呢长披风,身姿的高挑挺拔自不用提,面貌上也依旧年轻,毫无岁月痕迹。居高临下的对着三锦一笑,他语气悠扬的开了口:“我在车上就瞧着是你,走近了一看,还真没错。”
三锦也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去系二格的鞋带:“好久不见啊。”
马国英看了看二格,心中就感到有些困惑:“听说你现在是在德王那里,这次也是去赴日参观?”
三锦系好了那两个蝴蝶结,拍拍手站了起来:“我是去念书。德化那边派了年轻人到日本留学,有我一个。”
马国英缓缓的发出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三锦拉起二格的小手:“同路,我搭你们的飞机。”
犹豫了一下,他出言问道:“你们这个赴日参观团,都是些什么人啊?”
马国英想了想:“军人为主。”
三锦又问:“有严云农吗?”
马国英看着他,同时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我不知道,严司令如今一直在热河一带。你和他是好朋友,怎么来问我?”
三锦那脸色不由自主的黯然下来:“随便问问。你也住在这里?”
马国英一点头:“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吧,顺便聊一聊。”
三锦淡淡的答应了:“好,现在我出去走走,晚上见吧。”
然后他就领着二格转身走了。

第77章 好朋友

三锦在街上逛了一圈,在百货公司给二格买了一身呢料小西装,又顺便配上了小衬衫小领带。二格没有穿过西装,心里高兴极了,将个装衣裳的大纸盒抱在怀里,谁要也不给。
傍晚时分他们回了旅馆,进房不久便有人过来敲门。三锦推门一看,正是马国英。
马国英换了一身便装,短发用生发油打理的光可鉴人,风度十分的好。对着三锦微微一笑,他开口直接问道:“吃饭去?”
三锦没答话,也直接回身招呼二格:“走,吃饭去!”
马国英没想到他还要带着这个小孩子,就一挑眉毛,略觉吃惊。
旅馆一楼兼营日本料理店,马国英挑了一间僻静的和室,同三锦隔着桌子相对盘腿而坐。在等着上菜的间隙中,马国英见二格十分亲密依赖的把头拱在三锦怀里,就出言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丫头?”
三锦抚摸着二格的长发,似乎也是感到好笑:“我儿子。”他抬眼望向马国英,笑的又羞涩又得意:“是我的。”
马国英很有一种格物致知的精神,此刻就又认真起来:“不可能吧?”他皱着眉头打量二格:“咱们不过是两年多没见而已,这丫头——这儿子怎么着也得四五岁了啊?!再说这孩子明明是个——”他把“杂种”二字咽了下去:“你和一般女人也生不出来啊!”
三锦把二格抱在了腿上:“干儿子。”
马国英这才释然,并且顺带着回首了往昔:“你好像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我记得——”他忽然生硬的咳嗽一声,然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三锦哄一个病女孩子,那时他还是个副官,让严云农当做礼物送给了三锦。当然,现在物是人非,自己已然成为一方的军头,早不是当年的副官成色,况且三锦也被自己睡了回去,不过往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堪回首……
马国英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盯着三锦发呆。同两年前相比,如今这个三锦显然是更有成年男子的模样,因为消瘦,所以脸上轮廓也显现出来。原来马国英一直觉着他没有什么具体模样,就是个清秀可爱;可如今这么一看,就发现原来他是个英俊端庄的面容——一双大黑眼睛倒是没变,只是眼珠子老实许多,不再那么斜着往外放光了。
三锦的变化让马国英有些感慨:“你在德化过的怎么样?”
三锦如实回答道:“还行。”随即他摇了头:“一般吧,要是好得很,我何必要去日本?你呢?”
马国英清了清喉咙:“老样子。”
三锦才说了这么两句话,马国英就又觉察出了异样——三锦的性子好像也稳重多了,不像当年那样不着调了。
“要去日本多久呢?”他继续问道。
三锦笑着摇头:“不知道,有人说两年,有人说三年,还有人说是四年,好像是学校不同,时间也不同;我不懂这个,不知道。”
这时侍女们轻叩拉门,将那料理一样一样的运送进来,瞬时便花样繁多的摆了一桌子。三锦饿了,此刻就一本正经的扫视桌上菜肴,结果发现每盘都只有那么一大口菜,而且清汤寡水。
他那脸上显出了一点淡淡的失望神情,无精打采的抄起了筷子。
马国英对待三锦的态度,素来偏于极端,不是觉得他极其可厌,就是觉得他极其可爱。他最看不得三锦一身流氓相,而三锦现在这样沉静,就很合他的心意了。
“多吃点。”他柔声说道。
三锦老实不客气的一筷子夹空了一盘子,而后尽数塞进了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好一顿咀嚼,咽下后方咕哝道:“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
马国英不假思索的回应道:“那你还吃这么多——好你那张嘴,没看出来啊,这么能装!”
三锦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我难得吃你一顿饭,还得饿着回去?”说完又是一大筷子。
马国英笑了一声:“慢点吧,又没人和你抢。”
三锦端着个空盘子,从桌上依次夹了些可吃的菜肴点心装好,放到了二格面前:“就这个饭菜,没长舌头的才跟我抢呢!”
马国英没生气,只一挥手道:“我说不过你,要不然,咱们出去另找地方吃饭?”
三锦一摇头:“不行,我过一会儿要上楼吸烟,出门不方便。”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吃你的吧!”
马国英不饿,态度悠然的点燃了一根烟。
三锦不抬头,持续的狼吞虎咽着,片刻就将桌上吃了个杯盘狼藉。马国英本来还想和他喝点酒的,目前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吸完那根烟后,他起身走到三锦身旁坐下,隔着长袍抚摸了对方的肚皮:“哟,肚子吃的这么大。”
三锦扭过头对他眨巴眼睛:“坐回去!摸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