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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几天,他那射击技术渐渐有了起色,正是沾沾自喜之时,三好太郎来了。
许久不见,三锦发现这三好太郎十分见老,不过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居然有了花白的趋势。双方寒暄了几句,三好太郎便直奔主题:“多王爷,林西马司令官和严司令官在打仗,你知道这件事吗?”
三锦很痛快的点头:“我知道!”
三好太郎向他探了点身:“那这其中的缘由……”
三锦没等他说完,便抢先答道:“妈的马国英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老严就替我出头了。”
三好太郎皱起眉头,在眉心中挤出一个“川”字:“那你可知道,这战争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吗?”
三锦心中忖度着三好太郎的心意,脸上却依然是满不在乎:“那我不知道。反正老严要是不把姓马的打死,我就饶不了他!”
三好太郎这回找到了祸首,立刻起身上前拉起三锦的袖子:“多王爷,看来战争果然是因你而起,那你现在跟我去趟林西吧!”
三锦仰脸望着他,固执的不肯动:“我干嘛要去?再说祸首不是我,是马国英!他那什么……前一阵子来这儿,偷偷把我打了一顿!”
三好太郎认识他也有两年多了,总觉着自己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所以亲切之余,也就不再见外,把他当成儿子训导:“那不过是私人恩怨,不该因此挑起这样的大战!走吧!我们一起去做个调解人。马国英毕竟是兴安军的司令,你们在一个地方谋事,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合作起来的好。”说着他又拉扯三锦的衣袖:“走,走。多王爷,听我的话。”
三锦手臂用力,下意识的就要挣开,然而转念一想,却又压下了这个念头,转而讲起了条件:“那马国英就白欺负我了?”
三好太郎恨不能将三锦拎起就走:“不会的,我到时让马司令官向你道歉。你是我这边的人,我也不能让你受兴安军的委屈。”
三锦听到这里,才不甚情愿的站起来:“三好先生,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往林西走一趟吧!”

第36章 调解之结果

严云农站在喇嘛大院门口,东张西望的扫视了四周,而后一抬手,示意身后副官凑过来。
“就让便衣队埋伏在院子后面,一旦我这儿出了响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上冲,听见没有?”他低声吩咐道。
副官答应一声,扭身跑去传令。而严云农放下手,随即迈步走入院内。
喇嘛大院,顾名思义,本是一位大喇嘛的房产。该喇嘛一贯中立的有如瑞士一般,所以三好太郎便选定此处,借下来当作斡旋谈判之所,以求平息严马二人之间的剧斗。严云农来得早了,进院后发现连三好太郎都没有来,便在正房端坐下来,十分耐心的抽烟喝茶。
如此过了片刻,马国英也到了。
站在喇嘛大院门口,马国英挥手叫来一名副官,掩人耳目的下了命令:“带人到院后树林子里蹲着去,一旦我这儿闹起来了,你们马上就打过来,什么也别管,听见没有?”
副官领命而去,带着卫士班偷偷绕路,溜去了院后。然后一到那处,就见一帮全副武装的便衣人员静悄悄的坐在树下。两方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瞬,那副官便带人向旁边挪了挪,也围着大树坐下了。
再说马国英这边,因为知道严云农同日本人勾结连环,关系比较密切;便担心他会和三好太郎串通起来,对自己不利。思前想后的,他在院内又留下了两名机枪手——这两人就趴在角落处,将机关枪架起来瞄准了正房。
如此布置了一番,他觉着有安全感了,才迈步进房,迎面就看到了严云农。
严云农端着茶杯,向他很突兀的冷笑了一声。
马国英在他对面一言不发的坐下了,表情相当威严。
严云农把茶杯往桌上一顿,一脸要怒不怒的神气,也是不说话。
两人沉默相对了良久,院门口起了喧哗,原来是迟到的三好太郎终于到了!
如今已是六月天,三好太郎西装革履,热的发昏,一路擦着汗快步走来。三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他穿了一身夏服,是立领的短袖衬衫配着长裤皮鞋,又斜挎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头脸干干净净的,瞧着正像一名朝气蓬勃的青年学生。
随着三好太郎进门后,他直奔了严云农,一歪身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顺手将那个帆布书包抱在怀里打开,让严云农往里看:“松王派他女婿给我送了一些桃子罐头,我给你带了六个。”
严云农略觉吃惊:“你怎么也来了?”随即又把手插进书包底下托了托:“这么沉,你带它干什么?真是!”
埋怨完毕,他和马国英同时转向三好太郎,致以混乱而热情的问候。三好太郎来时在一些琐事上同三锦费了许多口舌,导致谈判尚未开始,他已然哑了嗓子,并且感到了眩晕。
倒出一粒仁丹含进口中,他疲惫的向这二人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好,好,两位司令官来的早啊。天气太热,两位也是事务缠身,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好不好?”不等人回答,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好的。”
三锦这时候忽然来了殷勤,掏出一个铁皮罐头费力打开封口,笑嘻嘻的端到三好太郎手边的桌子上:“三好先生,你别急,边吃桃子边讲。”
三好太郎看一眼桃子罐头,看一眼三锦,烦恼的不知怎样才好:“唉,多王爷,我不吃,你也不要闹了,回去坐着吧!”
三锦一听,就把罐头又端回去了。
请了清喉咙,三好太郎继续开口:“两位司令官近来在林西打到了这般地步,其实原因不大,无非是马司令官冒犯了多王爷,而严司令官为多王爷出头而已。这是很小的由头,大家坐下来把事情谈开,也就没有什么了嘛!多王爷——”三好太郎放出目光,发现多王爷正用手指从铁皮罐头里捞出桃子往嘴里送:“多王爷向我表示了,可以把这桩恩怨放下;那两位的意思呢?是不是也可以言归于好,停止战争呢?”
严云农没说话。
马国英微微歪着头,毫不掩饰的望向三锦。
到此刻为止,他们两人并没有过眼神的交集。不过也没什么,单方面的审视往往可以更从容一些。
三锦低垂着眼帘,用雪白修长的手指钳起一大片黄桃,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通红的嘴巴里去。桃片的个头太大了,他那光润的面颊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睫毛也随之一颤一颤。
马国英不由得要笑,心想他看起来真是可爱——应该试着哄哄他。
三好太郎经过一番长篇大论的讲述,后来发现屋内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就干脆逼问道:“我已经把话说完了,两位的意思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了?”
不等严云农开口,马国英首先表态:“机关长,我是不想打了——我本来也不想打。”
严云农抱着三锦塞给他的那一书包桃子罐头,默然无语的踌躇许久,末了反问道:“那他欺负了我兄弟,就这么算了?”
马国英没理严云农,直接对着三锦一拱手:“多王爷,我对不住你了,抱歉。”
三锦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三好太郎见好就收,立刻起身打起哈哈:“很好很好,马司令官道歉了,多王爷也不计较了,严司令官也停战了,皆大欢喜,好极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大家也都不要再提。”
马国英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诸位要是有闲,那今天就让我做个小东,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三好太郎已经濒临中暑,哪有兴趣吃他那顿饭。推辞了一番后,他问三锦道:“我是要直接走的了,你呢?”
三锦一手端着罐头,一手汁水淋漓的指了严云农:“我借他的汽车回去。”
三好太郎一点头,而后就如遇大赦一般,一边口中含糊敷衍,一边头重脚轻的走了出去。余下三人自然跟到门外,目送他乘车远去。
待三好太郎消失了,三锦便一挥手道:“老严,你先上车吧。”
严云农知道有自己在,三锦总吃不到亏,便果然拎着书包上了汽车。马国英以为三锦要和自己谈点深层次的话题,便饶有兴味的等待了,同时满脸笑容。
三锦端着那半罐头桃汁,上下打量了马国英:“你行啊!有日本人出面,老严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你啦!”
马国英将手插进裤兜里,姿态颇为潇洒的一点头:“我是真心想要与你讲和,并不是怕严云农——哎呀!”
原来他这句话刚说到一半,不想三锦忽然出手,先将手中那只罐头连汤带水的扣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又一脚蹬向了他的下腹部。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又惊又痛的夹紧双腿蹲下来,同时怒道:“你干什么?!”
三锦后退两步,语气骤然变得凶狠起来:“姓马的,别以为有日本人进来搅合,我就不能奈何你了!有本事你这辈子别出林西,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他回身上车,一溜烟的竟是扬长而去了。

第37章 三锦热昏了头

马国英发现,三锦这回是要和自己动真格的了。
三锦从保安大队里挑出一批机灵小伙子,让这些人穿着便衣东游西逛,一见兴安军的人出了林西县地界,便根据敌我力量,或是冲上去群殴,或是撤回来搬救兵——总之就是将兴安军全体当作了乌龟对待,一旦露头,便要给予痛击。
这支便衣组全由蒙古青年构成,因他们一色长袍打扮,所以活动的时间久了,外人就称他们为袍子队,将他们视为特务一流。而袍子队成员们并没有这个意识,他们只当自己是三锦的亲军,不但在地位上高过普通士兵,而且全有手枪配备,也从不被克扣军饷,很有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
兴安军都是上过战场的,本也不把袍子队放在眼里。然而经过几次交锋后,袍子队居然获得全胜,立刻就打出了名气。兴安军吃了苦头,不敢再出林西县城;而袍子队就趾高气扬,愈发得意起来。
与袍子队一起得意的,除了三锦之外,还有关教官等人——毕竟袍子队也在军官学校内受过训,勉强可以算作是名师出高徒。而校内的预备军官们见袍子队开始三五成群的在食堂内用餐,就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唯恐这些野家伙们后来居上,会提前占据了自己的长官位置。
在另一方面,保安大队的监督者千秋雅志见三锦培养出了一批介于士兵和家奴之间的特务,先是深觉诡异,后来仔细一分析,又觉得无所谓——横竖三锦是亲日的,如今也不过是带人同马国英斗气,应该闹不出大乱子来。
千秋雅志不言语,旁人的资格又浅,三锦在马家屯就称王称霸起来。因他的确是成功的把马国英堵进林西县了,所以在沾沾自喜之余,又深刻感受到了武力与权力的好处。
时光转眼进入八月,雨水稀少,显见又是一个大旱之年。三锦一班人都是五谷不分的,当然感觉不到干旱,只是热的心烦意乱。军官学校内暂停了下午操,不但学生们一起半裸着坐在房内避暑,连关教官那等严谨之人都偷偷赤了膊。三锦没有电风扇吹,没有冰镇饮料喝;退而求其次的想搞一点冰块吃,也是完全的不可能。如此过了一个多礼拜,他那前胸后背都生了许多痱子,而且终日让汗淹着,真是苦上加苦、苦不堪言。
他自以为是条汉子,所以在人前做满不在乎状,不肯败给痱子。及至夜里上了炕,他光着屁股摸黑给自己拍痱子粉,心中也很有一些委屈的情绪。
自怜自叹的裸睡了几夜,这日清晨他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被蚊子咬了。
本地不兴挂蚊帐的。他夜里常听到嗡嗡的蚊子叫,一直也没在意,万没想到对方会向自己发出如此恶毒的攻击——居然正咬在了左侧乳头上!
朦胧着睡眼坐起来,他一边挠着这刁钻的痒处,一边摸索着抓起裤衩穿了上,随即就召唤巴达荣贵送洗脸水进来。
洗漱过后,他给自己套上了短袖衬衫,同时发现自己的左乳头已经肿的放亮,而且一直痒到心里,简直让人恨不能将它揪下去!
隔着衬衫狠狠摁了那一处,他开始琢磨着给自己找点药膏涂一涂。
接下来的两天里,三锦一直在悄悄治疗自己的乳头。他依次向上涂了肥皂水、牙粉、解毒药膏——据说连普通蛇毒都能解的。而治疗的结果,就是那乳头越肿越大,快要媲美小樱桃了。
他害怕起来,解开衬衫站在镜子前仔细瞧,只见两个乳头一大一小,看起来十分可笑,而自身的感觉又是痒痛难言,十分难熬。
“这怎么办?”他惶惶然的思索着:“难道我是被什么毒虫咬到了?会不会死啊?”
正在心慌意乱之时,千秋雅志忽然来了——他是一身短衫短裤的打扮,头上戴着顶古老的白色圆顶遮阳帽,看起来很有十八世纪末的遗风。
“校长阁下,这是承德刚刚发过来的——”他递给三锦一封译好的电报:“半个月后,稻叶大将召开会议,请您也去参加!”
三锦在他进门的一瞬间便拢紧了前襟,气色不定的答道:“半个月后吗?好的,你去不去?”
千秋雅志摇摇头:“我不去,您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三锦心不在焉的一点头:“很好,那我要早点出发,去林西县看看朋友。”
千秋雅志猜出他是去找严云农,便悠然应答道:“那当然可以——”
没等他把话说完,三锦便一头冲出房门,开始张罗着让人备车。千秋雅志莫名其妙的跟出来,心想这家伙说走就走——这也太早了!
三锦急得有些昏头了,居然在袍子队的护卫下,就近从东路进入林西,一路向西狂飙向警备军的驻地。兴安军万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看到袍子队,登时围拢拦截,准备将这些人就地全歼。
双方拔枪僵持起来——兴安军人多,袍子队武器好,两边都不敢妄动。而三锦在吉普车内心急如焚,这时就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打雷似的怒吼一声:“都给老子滚开!”
兴安军被他吓了一跳。可再一望去,见对方是个年轻小白脸,不禁就存了轻视的心思,充耳不闻的一动不动。
三锦怀疑自己是中了剧毒,真是急的了不得,索性就对着司机一挥手:“开车冲过去!这帮混蛋,撞死了也活该!”
正当此时,忽然有人将手按在摇下的车窗上,俯身探头招呼道:“这不是多司令官吗?今天怎么有兴致光临我这个出不去进不来的破地方了?”
三锦一扭头,看到了马国英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孔。
抬手按住马国英的额头向外一搡,他抬脚踢了前面的座位:“快开车!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司机惶惶然的背对着他答道:“校长阁下,前边……他们架机枪了。”
袍子队抱着头蹲下,被兴安军用枪逼着围成一圈;车内的三锦也被马国英强行拽了下来。双手拢着衬衫前襟,他衣衫不整而又暴跳如雷的大喊:“你过两天再和我算账吧!我现在有急事,你快放行!”
马国英好整以暇的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笑微微的一摇头:“不行。前些日子你威风的很,把我那小兵们打的都不敢出城,现在想让我乖乖给你让路——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三锦渗出了一身黏腻的热汗,前胸后背的痱子以及那个疑似中毒的乳头一起刺痛起来。
想到自己居然昏头昏脑的直冲到了马国英的老巢里,他不禁伸手用力推了对方一把,气急败坏的嚷道:“走开!我要死了!”
马国英笑嘻嘻的把手从裤兜里抽出,随即上前一步弯下腰,竟公然把三锦给扛了起来:“那我现在正好给你收尸。”

第38章 烦恼的马国英

马国英快要把肠子笑断了。
大笑之时,他正单腿跪在床上,一手按着仰卧的三锦,一手扯着对方的衣襟——早就看三锦遮遮掩掩的不对劲,原来打开一看,胸前还有着这样的奇观。
三锦羞愤的快要哭出来了。
“操你妈!”他走腔变调的大骂:“笑什么?我不过是被虫子咬了一下,你笑个屁!还笑?你妈的,快放开我!”
正值此刻,窗外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天边就传来一阵轰隆声响,却是来了一个大雷。
近来几日的天气闷热到了不堪的地步,憋到如今,终于爆发出了一场大雷雨。
马国英拎着一小桶净水走到床边,弯腰浸湿了一条新毛巾:“你这身痱子再不治一治,就要烂成片了。”
三锦双手抱膝,瑟缩着坐在了凉席上——他刚被马国英扒光了衣服,先以为是要做那个事儿,后来一看,却又不是。
马国英不顾他的别扭,为他小心擦拭了身上的热汗。而后拿了一把蒲扇,坐在床边向他从头到脚的扇风。
“你少穿点衣服、少用点痱子粉,熬过这最热的时候,也就好了。”他随口说道。
三锦伸展身体趴下来,一边享受着凉风,一边心中暗暗忖度:“他怎么忽然这样关心我?莫非他真的看上我了?或是他又生了新的坏主意?”
马国英在外界那开锅一般的大雨声中,伸手把三锦的身体扳了过来。
三锦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害羞的必要——只是那个遭了殃的乳头的确太让人尴尬了。
马国英,为了表示自己对三锦的好意,所以就打算趁此机会,把三锦身上这些暑天落下的毛病全部治好。合身压在三锦的胸前,他拈住了对方那颗宛如小樱桃的乳头:“你忍着点,我帮你把毒血挤出来!”而后不等三锦回答,他便用两根指头捏住乳尖用力一挤。
三锦痛的当场喊了一嗓子——他那地方早已肿的紫红水亮,不去触碰还要痒痛难熬,如今受了这么一下子,如何能够忍得?在马国英的身下愤然一蹬腿,他开始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滚开!别拿我祸害着玩!我自己就能好,不用你治!”
马国英一片善心,却担了个祸害人的黑锅,情急之下就愈发把三锦压了个死紧,非要将治疗进行到底,表明自己的诚心。可惜他医术有限,从三锦身上没挤出毒血,只挤出一串鬼哭狼嚎:“不行!不行!疼死了!马国英,你混蛋!”
马国英治疗无果,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又见他嗓门如此之大,声音传出去让外人听见了,不定要产生怎样的猜想。情急之下他索性放开三锦,下床在房内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一根大钢针。
划燃了一根火柴,他将钢针在火苗上燎了燎,而后便一脸杀气的逼向了床上的三锦。
三锦一手捂着左胸口,不住的往床里后退,吓的脸都白了。
马国英把三锦扯到身前,然后不由分说的在他那左乳头上扎了一针。
在三锦的哭叫声中,他开始心狠手辣的挤压起那个针孔——乳头肿的硬帮帮,一针扎下去,也不见出血,只让他挤出些许半透明的液体;后来他加大了手劲,才渐渐从针孔处挤出了一滴血。
第一滴血流下来,紧接着那血管就像被疏通了一般,鲜血很快便淋漓的染红了马国英的手指。三锦停止了一切反抗,僵硬着身体仰卧于床上,在雷雨声中发出了高低起伏的哀鸣。
待到再也挤不出鲜血后,马国英俯下身来,张嘴叼住这只饱经摧残的乳头狠狠吮吸了一口,随即扭头把唾沫啐到了地上。
“好啦……”他弯腰又吮了一口吐掉:“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三锦用手肘半撑起身体,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胸膛——左侧胸脯被揉搓的红了一大片,至于那颗中毒的樱桃——现在看起来很像一颗烂樱桃了。
三锦根本就信不过马国英,如今在乳尖一阵阵的刺痛中,他不由得又急又气,简直怀疑马国英其实是在恶作剧,故意拿自己来开心。只是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证据,一旦明早这个痛处真的有所好转,那倒显着自己小气刻薄了。
天好像是漏了个窟窿,把攒了几个月的雨水一次性的倾泻而下。傍晚时分,三锦向马国英说道:“我无论如何要走了,你别拦我!”
说这话时,他正半裸着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大裤衩。
马国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情安然的笑道:“急什么?我还没有打算放你走。”
三锦反手挠了挠后背:“你要软禁我?”
马国英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态度依旧镇定:“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力量?不过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只想与你讲和。”
他起身坐到床边,英俊的脸上带了笑意,眼中也放出了诚挚的光芒:“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最清楚,如今也不必多说。现在我很想和你放下仇恨,成为一对好朋友,不知你的心意如何?”
三锦斜眼盯着马国英,忖度许久后才笑了一下:“我也没有和人打仗的瘾,你这话要是真的,我就愿意。”
马国英没想到他能把话说的这么痛快,就看着他的眼睛追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三锦又笑了一下:“你若当真,我就当真;你如果是在耍我,我就饶不了你——这道理不是很简单么?”
马国英很高兴。站起身来,他开始张罗着吃晚饭。
“你不要动,不用穿衣服。”他拍着三锦的肩膀说道:“趁着天气凉下来了,你好生晾晾痱子吧!”说完他扭头便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独自从外边搬进一张方桌、五菜一汤、一瓷盆米饭,以及一瓶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洋酒。
将桌子推到床边,他拔开洋酒塞子,喜气洋洋的向三锦说道:“喝点儿吧!”
三锦光溜溜的挪到桌前坐下了,端起饭碗冷哼一声:“我在你这儿还敢喝酒?”
马国英左手握住酒瓶,右手端着高脚杯,听了这话就有些不快:“那件事情……我不是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么?”
三锦往饭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好朋友,我如今已经落到你手里了,你不用跟我讲道理。”
马国英把酒瓶往饭桌上一放:“你怎么——我们刚说好放下恩怨,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三锦开始往嘴里扒饭,同时含糊的答道:“我什么也没提,是你自己心里有病吧?”
马国英把高脚杯往桌上一顿,忽然有些气急败坏:“我心里有什么病?本来我也不认识你,是你先盯上我的。再说我和你在一起时可是受了不少罪,你自己想想,当初你都逼着我干了些什么事?!”
三锦白了他一眼:“后来你不是在我身上全干回来了么?”
马国英气的眉头紧锁:“你——那可不一样吧?无论是你干我还是我干你,我看你都挺舒服的!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三锦端着饭碗,吃饭不耽误骂人:“去你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舒服了?”
马国英听他又出言不逊,不禁心中冒火:“当时你他妈湿的跟娘们儿似的,现在还好意思嘴硬?”
三锦不急不恼的说道:“你那时候也很湿。”
马国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立刻气的想要暴跳:“我那是流血了!”
三锦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仰头对马国英正色道:“下流的东西,越说越恶心!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马国英这人喜欢较真,他单纯的想要和三锦辩出一个是非曲直来,没想到会越说越恶心。闭上嘴回忆方才那段谈话,他也觉得自己偏于下流了。
三锦号称自己吃不下饭了,其实等马国英一收声,他便抄起筷子继续大嚼。而马国英气鼓鼓的坐在一旁,倒是名副其实的没了食欲。
待三锦吃饱喝足后,马国英便憋气窝火的站起来,将桌椅碗筷尽数运了出去。外间的大雨下的哗哗作响,三锦坐在床边慢慢喝了一杯茶水,而后就对刚走进来的马国英打了个响指:“小马!过来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