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之前,秦司漫怕是早就叫楼下的医疗车把人拖回辽州做检查了,哪管什么影响不影响。
反正她觉得自己有理便是对的。
“怕被你赶走呗。”秦司漫吊儿郎当的回答。
沈琰难得夸了她一句:“做得不错。”
秦司漫笑,“换了四个字,值了,那我先走了。”
“又去哪?”
“去警察局看看,总不能扔那不管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等等。”
沈琰脱下白大褂,放回办公室,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上了证件和钱包,又走出来,见秦司漫还站在原地,“走吧。”
秦司漫悠哉的跟上,“你不放心我办事?”
“你一个女的,不适合一个人去那个地方。”
一个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的男人,看见这个给他诊断出病情还顺带着给自己弄进了警察局的医生,不敢保证还有理智。
沈琰对棠县的治安不放心,对这个病人更不放心。
说什么也不能让秦司漫一个人去。
秦司漫怔住,平日里张嘴就来的荤话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砸得有点晕。
-
秦司漫和沈琰刚到警察局门口,还有一只脚没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咆哮——
“老子没病,你他妈才有病,你们全家都得艾滋!”
随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沈琰先一步进去,秦司漫连忙跟上。
警察局里面很是简陋,审讯室也不像个审讯室,显然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只是少了几张桌子。
透过玻璃窗,沈琰看见男人近乎于暴跳如雷,身边老泪纵横的老妇在极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好。”
沈琰对守在外面的警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人为他打开了门。
走进去简单和里面的审讯员聊了几句,沈琰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搞明白。
这个杨晓军一周前和朋友聚会,喝断了片,听朋友的介绍去一个按摩店找了小姐,图一时的乐子,就这么染上了病。
家里经济还不宽裕,就剩下过年过半百的老母,把这个独子视作自己的命。
眼下出了这么个糟心事,老太太的内心也近乎于崩溃。
杨晓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情绪极度不稳定,逮着个人就骂:“你谁啊你,把那个臭。婊。子叫出来,看老子打不死她,这种庸医就该被抓起来坐牢!”
这嘴脏的,就像天天用下水道的水刷牙一样。
秦司漫听着倒无所谓,就当是个疯子在发疯。
可沈琰听着却格外刺耳,连带着脸色都冷了几分,“你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屁事,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晓军你闭嘴!”
杨母一声吼,像是用光浑身所有的力气。
听到母亲的声音,杨晓军总算冷静下来,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满脸错愕。
杨母一直对这个儿子抱有很高的期待,捧在手里宠着都怕化了,可怎么突然间,这个孩子变得这么陌生,就像是个地痞流氓。
如今还染上个治不好的病,这个丑闻要是穿出去,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要给他败光。
想到这,杨母抬起头,近乎的恳切的对沈琰和审讯员哀求道:“请你们放我们回家,我们不花政府的钱治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您儿子的病不能拖,一旦确诊必须进行——”
“我说不治了,哪怕就这样让他死在家里,也好过每天苟活着被人戳脊梁骨!”
此话一出,就连杨晓军,都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声音颤巍巍的:“妈,你要让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评论都发红包,第二更晚上九点发上来。
对了,这本完结之后写这个,大家瞅着中意就收藏一发,别客气。
指路专栏《羞羞脸》
文案一
大二期末后,秋栀遭遇的囧事不断,
被戴绿帽,丢了实习破了财。
最糟糕的是,竟在饭局上错点了陈新北的鸳鸯谱。
陈新北脸色铁青,气得想笑
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秋栀,话语间挑逗味十足
“栀子花,你想让我红杏出墙?”
“……”
后来事实证明,资本家的鸳鸯谱乱点不得
不然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
“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了。”
“哈?”
“你只能对我笑对我哭对我脸红。”
“……”
“再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把你吃掉!”
“……”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羞羞脸!
——嗯,我比较喜欢吃肉。
1.高冷人设摇摇欲坠的陈总x被陈总撩得团团转的栀子花。
2.八岁年龄差,温暖小故事。
第22章 秘密
杨母哭天抢地的扑过去, 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杨晓军的身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真是白疼你了,去惹这么一身脏病,我死了还有什么脸去找你爹!”
杨晓军避无可避, 面对这个几乎要发疯的娘也是没辙, 蜷着身体步步后退, 还不忘呛回去:“我是你亲儿子,你居然狠下心让我去死,我爹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得安生!”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你爹,你跟我回家,再也不要出去见人。”杨母说着,作势要去拉他。
杨晓军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母亲说的那句“就这样让他死在家里”, 一时之间, 对疾病的恐慌, 来自母亲的愚昧冷漠以及身处警察局的不安交杂在一起,让他变得异常极端。
杨晓军一把推开杨母, 杨母没料到,毫不准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扶着腰直嚷嚷。
而杨晓军, 一把将桌上的玻璃水杯摔在地上, 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往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溢出来, 流了一手臂。
杨晓军面色狰狞的向在场的人靠近,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你们一个个都要去死,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沈琰一把拉起坐在地上杨母,护在自己身上,步步往后退,“杨晓军你别冲动,我们都还没有确诊,有可能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少骗老子,老子没得艾滋你们躲什么。”杨晓军扬了扬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
劝慰已是无用。
沈琰瞥了眼旁边的审讯员,发现他手指还有创口贴,面色一沉,“你手上有伤口?”
“是啊,昨天切菜不小心切到了。”
“别靠近他,你俩往后退。”
杨母刚才跌倒,手碰到了椅子尖角,身上也是有伤口的。
杨晓军的血触碰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伤口,那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就算没有确诊,那也存在可能性。
沈琰不动声色把整个屋子打量了一圈,发现另一头的墙角立着一根木棍,决定赌一把。
他一边往另一头走去,嘴上故意说些话吸引杨晓军的注意:“你有种就过来,我帮你看看,你有没有得艾滋。”
“少他妈放屁,你看得出来个鬼。”
沈琰见他脚步停下,顺势添了一把火,抬起自己的手端详着说:“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吗,来啊,往我这边走,正好我上午手术,手上割了个小口。”
杨晓军满脸戾气,朝着沈琰冲过去:“这是你自找的。”
“沈琰,不要——”
“砰——”
一瞬间,两道声音同时在沈琰耳边响起。
秦司漫一脸惊恐的推门而入,看见刚才还如同死神一般宣判沈琰死刑的杨晓军,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离他不到半米的沈琰,手上还保持着挥动木棍的姿势。
杨母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哭着就要冲过去抱住,沈琰眼疾手快,丢开木棍拦了下来:“你别靠近他,这里都是血,你手上有伤口会感染。”
“我的儿啊,这都是作的什么孽……”
杨母跪倒在地,想碰就不敢碰,哭得险些岔了气。
场面一片混乱。
刚才被吓得只敢在外面看热闹的几个警察,见终于消停下来,带上口罩和手套把杨晓军拖了出去。
沈琰对身边的审讯员说道:“带她出去,冷静一下。”
这医生胆子大得还真是不要命。
审讯员暗自感叹,弯下腰,扶着满脸泪痕的杨母走出了屋子。
秦司漫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拉着沈琰的手四处看,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红了眼眶,“你要死啊,逞什么威风,你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来拯救世界的吗,你手上有伤口还去靠近那个疯子!”
沈琰被她连着来的几句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好像……还不错?
“我没受伤。”沈琰张开手,翻了个面,以证真假。
秦司漫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发现白白净净的,一道伤口也没有,这才放心。
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你骗他的?故意刺激他过去好给他当头一棒?”
沈琰抽回手,克制住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并不否认,“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看不出来啊小沈,你还会使诈,有长进。”说着,秦司漫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兹鼓励。
沈琰不禁失笑,回了句:“你看不出来的还多得很。”
“有道理,有些东西只能靠感受,看得可不准。”
“……”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如果抛开秦司漫落在某处的视线的话。
正经不过三秒钟。
-
唐少明下了死命令,今天在警察局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一句。
当天下午,秦司漫和沈琰陪同着几位警察,带着杨晓军回辽西做了HIV检测。
棠县政府这边在他们出发前就和辽州市政府通过了气,疾控中心早就做了准备,这边杨晓军一下车就被押着送进了检测室。
一秒都不带多耽误的。
加急做的检测,没等多久便出了结果。
呈阳性。
距离杨晓军胡来过去仅仅一周,此时的检查结果只能做个参考,后面还要进行复查,但第一次就检查出阳性,最终结果存在偏差的可能性也不大。
沈琰出面和辽西传染科的医生商量之后,结合杨晓军目前的病情,一致认为现下马上住院隔离治疗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件事涉及社会案件,最后拍板的人既不是杨晓军,更不会是几个医生。
上面的领导还要商议。
晚饭过后,总算出了结果。
经过调查,程晓军那晚去的声色场所的确是近几天来棠县扫黄队暗中盯着的**小团队的根据地。
杨晓军本人留在辽西进行治疗,口供收入档案备用。
辽州市公安厅排了几名有经验的干警随同棠县的警察回去,配合抓捕。
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
秦司漫原本想着可以借此事不再回棠县,结果郭安民一通电话彻底打破她的美梦。
“这次你们两个做得不错,不愧是眼科重点培养的人才,等下乡回来科里给你们接风,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郭安民会这样说,沈琰早在意料之中,“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挂断了这通电话。
秦司漫凑在他耳边把电话内容听了个真切,不需要沈琰再重复一遍。
这个死老子头,还真是老奸巨猾。
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翻了篇,唯一的功劳还被安插在了科室的头上。
沈琰把手机收回裤兜里,招呼着她走:“医院派了个车连夜送我们回去,就在医院门口。”
秦司漫愤愤不平的说:“诶不对啊这事,他算几个意思,这不明摆着针对你吗?”
沈琰心里跟明镜似的,淡淡的回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表扬就算了,这连夜赶我们回去,人情味被狗吃了?”
沈琰见她实在不愿回去,思忖片刻,“要不你留下,我去跟主任说。”
秦司漫瞪大了眼睛,敢情自己在这极力声讨了大半天,这呆子只认为她是因为不想回去?
“沈琰,我怀疑你情商是负的。”
撂下这么一句话,秦司漫绕过他,走在了前面。
沈琰不明状况,抬腿追上去,还在劝她:“你本来就高烧刚退,留下来休息也是应该,不用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二百五?”
怎么还骂人呢。
沈琰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我要是不想回去,还用你帮我说情?”
秦司漫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弄得沈琰一头雾水。
见他不说话,秦司漫火气更旺,“我在替你打抱不平你听不出来?”
看来是自己误解了。
沈琰了然,不在意的摇摇头,“这没什么,我都不在乎。”
“你凭什么不在乎?”
“什么?”
不在乎职称,不在乎被针对,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在哪。
这不像是秦司漫三年前认识的沈琰。
三年前沈琰带她实习的时候,秦司漫不止一次看他忙碌一天过后,晚上还熬夜窝在办公室里写论文,学术期刊上几乎每个月都出现他的名字。
甚至有一次无意间她听见沈琰和同科室的医生说了句:“行医过程中一些新办法整理成论文让更多人看见,这也是一种医生的职责。”
可这一两年来,秦司漫再也没有在任何期刊看见过沈琰这两个字。
他好像就突然间淡出了这个圈子,整天就窝在辽西这片小天地里,守着这些病人。
对他们掏心掏肺,除此之外,关于自己的事业前途,以前口中的医生职责,完全抛在了一边。
秦司漫觉得眼前所看见的沈琰,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的面容气质声音都没有变化,只是曾经那份感动过她的职业信仰,早就不见了踪影。
秦司漫本来是生气,看着他,盯久了,却觉得越来越难过,“你明明有能力得到更多你应得荣誉,可你为什么都拒之门外宁愿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沈琰,你凭什么这么怂?”
沈琰一怔,他不知道回答什么。
逃避得太久,他都快看不清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往事如一杯陈年烈酒,一口饮下,灼心得发痛。
沈琰苦笑,“原本就是我配不上。”
“你怎么就配不上了?”
“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沈琰看着她,眼里满是痛楚,“我连作为一个医生都不够格,还谈什么荣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许说不,因为我帅。
第23章 心酸
杨晓军的事情, 政府考虑到他家里的特殊情况, 出面封锁了消息。并没有在棠县引起什么骚动, 杨母口中祖宗十八代的颜面就此保留了下来。
回到棠县后,工作每天按照原本的步调进行着,之前听起来很漫长的一个月, 不知不觉也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
县政府为了表示对这批医生下乡医疗援助的感谢, 包了棠县最大的一家农家院为大家送行。
大鱼大肉, 美酒佳酿。
甚至还有姑娘穿着极具当地特色的服饰,进行免费表演。
原生态的一切,只属于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偏远小山村。
秦司漫坐在座位上,有一杯没一杯喝着村长家里酿的米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新的老家也在这样的一个小城里,虽然谈不上如此贫穷, 但有些东西总归是相像的。
比如在重大节日或大型集会上, 他们老家的姑娘们, 也会衣着盛装载歌载舞。
她坐在秦司漫身边看得津津有味,平日里一惯低垂着眼眸, 难得的泛起了丝丝光芒,充满向往的闪烁着。
秦司漫拿过一个空杯子,倒满了米酒, 递到这个傻姑娘的面前, 诱导着说:“尝一口。”
莫新连忙摆手,“我不喝,我妈说女孩子不能在外面喝酒的。”
“你还没断奶?”
这还真是秦司漫听过的最乖巧的理由。
莫新支支吾吾的:“我真不喝, 我酒量不行……”
秦司漫哪会看不出她是在说谎,轻笑一声:“没喝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来,尝尝,甜的。”
莫新望着杯中还沉淀着几颗米粒的酒,终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半信半疑的问:“甜的?”
“对,甜的。”秦司漫为了证明其真实性,仰头将另一杯一口饮尽,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补了句:“很甜。”
莫新见状,犹犹豫豫的接过,看样子是准备抿一小口。
秦司漫伸手按住她的杯口,“这种酒,一杯一杯的喝才带劲。”
莫新顿了顿,最后心一横,一口气全喝了个干净。
是很甜,但是甜过后的感觉,却是辣。
莫新觉得胃里烧得慌,咳了几声,抓过旁边的饮料喝了几口才缓过来,脸上有些生气:“你骗我,这酒好烈。”
“不喝可惜了,村长存了几十年的。”
秦司漫不再逗她,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喝着。
莫新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试探着问:“漫漫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秦司漫倒酒的手一顿,不过两秒又恢复了正常,边倒边回答:“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这段时间感觉你和沈大夫怪怪的……”莫新话说一半骤然停下,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
“然后呢?”秦司漫晃着酒杯,淡淡的接下话茬。
“然后……你们是吵架了吗?”
秦司漫放下酒杯,“莫新,你对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莫新眨眨眼,“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只是我单方面的,他不可能会跟我吵架。”
就没听说过温水还能自燃的。
除非是汽油。
莫新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抱歉,我看沈大夫对你不一般,还以为你们——”
秦司漫抢过话头:“骂我骂得不一般吧。”
“可能他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
秦司漫笑,站起身,“我先回去睡觉了,你慢慢玩。”
莫新点点头,识趣的不再多言。
秦司漫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身后的灯火阑珊映在她的身上,却更添几分寂寥。
“我身上,有一条人命。”
“我连作为一个医生都不够格,还谈什么荣誉。”
酒意作祟,耳边有响起了这两句话。
后来呢,后来她说了什么。
秦司漫努力回想着。
啊,想起来了。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沈琰见她一脸难以置信,愣在原地的样子,心里越发苦涩。
人之常情,没有谁听了这句话不会被吓到。
秦司漫也不是例外。
“你看错了人,我远远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
秦司漫回过神来,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思绪,极力争辩着:“我不会看错人,你是个好医生,瞎子都看得出来。”
“眼睛也会说谎。”沈琰走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只有这里,才不会说谎。”
“没有不出错的大夫,你为什么要——”死拽着错处不放。
“出错和害死人,这是两码事。”
沈琰丝毫不给自己任何开脱的机会,也不愿多向秦司漫透露一个字。
他撕开了自己最痛的一道伤口,血淋淋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毫不避退,毫不退让,没有任何解释的,只为了让她接受,
接受她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医德败坏。
这种态度,远比沈琰对秦司漫说上一百句“我们不合适,你离开这里”,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秦司漫此刻看见他如此否定自己的全部,心里的痛楚不会比他少一分。
“沈琰,这样有意思吗?”
秦司漫推了他一把,沈琰毫无准备,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铁了心不愿意告诉我,可为什么又要给我直接看结果,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我爱的是人渣废物败类吗?”
沈琰被她那么一推,起先上头的情绪冷却了几分,渐渐意识到刚才的态度有多过激。
那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钻心的痛,无法自控的受其摆布。
“抱歉,我……”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轮不到你来判断。”
秦司漫伸手抹去眼泪,转身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留下最后一句话,充满了心酸委屈——
“沈琰,第一次我就不该听你的。”
不该听你的,乖乖的回炉重造。
平白无故的错失了那两年的你。
一道刺眼的远光灯把秦司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路中央,前方迎面奔驰而来的车,在离她还不到半米的时候,终于急刹了下来。
秦司漫恍恍惚惚的,不走也不躲。
司机冲她骂骂咧咧了几句,用的家乡话,秦司漫也听不懂,直觉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酒劲上了头,她觉得浑身晕得很。
司机见她两眼无神的往前走,以为是遇见个神经病,自认倒霉,重新发动车子,“妈的,大晚上碰见个疯子,真几把晦气。”
所幸从农家院回到招待所的路是一条直线,不用转弯,秦司漫顶着一身的酒气,总归是走到了招待所门口。
实在也没力气再走下去,秦司漫直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靠着墙。
头上是夜幕星空,耳边是夏日蝉鸣,晚上退了凉,不时还吹来阵阵晚风。
如此惬意,就差个好心情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
沈琰不喜热闹更没兴致,今晚去走了过场便回了招待所。
在屋里睡了一小会儿觉得有些饿,准备下来买桶方便面当宵夜,还没走出门,就看见坐在台阶上,烂醉如泥的秦司漫。
秦司漫听出是他的声音,暗自感叹这破地方还真小。
“喝晕了,我缓缓。”
“别在这里睡,回屋去睡。”
一个姑娘家家,大晚上的睡招待所门口像什么话。
秦司漫笑了一声,意识渐渐模糊,嘴里说着胡话:“我才不听你的,这次再也不听你的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琰原本伸出去的手,听到这话后,却不知如何自处。
良久,他收了回去。
回到前台叫了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让她扶着秦司漫回了屋。
而他自己,转头去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在招待所的后院,伴着烟头,坐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前更新了,然后明天上夹子,推迟到十一点更新。
第24章 心牢
翌日。
一行人告别了这个呆了一个月的小县城, 坐车返回了辽州。
早上七点出发, 结果路上堵车, 车停在辽西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
医院考虑到下乡的辛苦,特地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在路上颠簸了一天,秦司漫胃里空空如也竟也不觉得饿。
在行李舱拿上自己的大箱子, 下意识的准备往地上停车场走。
走到电梯口才觉得不对。
之前来医院, 她是蹭的沈琰的车。
可今天她不想蹭了。
想到这, 秦司漫拖着箱子又往回走,这么一耽误,刚才车上的同事已经散了一大半,只有负责带队的沈琰还在和司机一起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秦司漫站在车的不远处,出神的望了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 朝前走去。
沈琰刚从车上一下来, 看见秦司漫懒洋洋的拖着行李箱往路口走, 看样子是准备打车。
正想招呼她过来,顺道一起回去。
几乎是一瞬间, 沈琰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话到嗓子眼,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车, 扬长而去, 沈琰才怔怔的收回目光,往电梯口走去。
刚发动车子,放在副驾驶上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琰踩下刹车, 拿过一看,是去山里特训三个月不见踪影的孟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