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接过,顿了顿,轻声说:“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山里天气变化无常,别看这是夏天,还是容易着凉的,这山里的雨,寒气可足了。”
妇人在旁边跟她唠叨着,秦司漫捧着手里的姜茶,喝了一小口。
姜放得刚刚好,不辣。
比何婉兮以前做的好喝。
妇人见她不说话,以为是不好喝,不好意思的解释:“喝得惯吗,家里没有药,只能用这个对付一下了。”
“好喝,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喝。”
秦司漫闷声回答,一口将碗里的姜茶喝尽。
妇人接过她的碗,刚想说什么,看见沈琰从厨房里走出来,冲秦司漫笑笑:“你这话留着跟沈医生说吧,这是他做的。”
见两人都愣在原地,妇人捂嘴偷笑,识趣的走开。
耳边尽是淅沥沥的雨声。
秦司漫先一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调侃着:“你煮的姜茶挺好喝的。”
“嗯,大家都淋了雨。”
又是大家。
今天大家似乎背了很多锅。
秦司漫在心里偷笑,步步走向他,“之前在车上,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
秦司漫执拗的抓着这件事不肯松口,沈琰避无可避,只好承认:“你下次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
秦司漫点头,“我考虑过了。”
沈琰脸一横,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对她吼道:“你考虑了还去,你不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摔下去吗!”
秦司漫何曾见过沈琰这般失控的模样。
他从来都是冷静到死的一个人。
不止是秦司漫,就连沈琰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无力的抓了抓头,“抱歉,我不是——”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尽我所能帮你分担点。”
秦司漫收起平日的不正经,站在他身边,看向院子里停着的那辆小破车,兀自说着:“我说喜欢你,不是玩虚的,我受不了看你死撑。”
作者有话要说:秦司漫:今天的我,男友力爆棚。
ps:今天开始恢复日更,每晚九点,记得来哦,我在这儿等你们。
第17章 隐忍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才有了停下来的迹象。
科普宣传只好改期,定在了第二天上午。
当天晚上,社区主任特地命家里杀了一只鸡,拿出了私藏了将近十五年的桃花酿,盛情款待了这四位从大城市过来的医生。
这酒入口香甜,大概是劳累一天的缘故,秦司漫竟然觉得这比在去年陈献生日宴会上那瓶上万的红酒还好喝。
贪杯便多喝了点。
好在秦司漫酒量不差,不然在这后劲十足的酒劲下,怕是要醉得对沈琰说出上百句荤话。
可醉没醉是一回事,让人看起来醉没醉,那又是另一回事。
秦司漫见差不多快散场,手里拿着空着就酒杯,顺势往沈琰身上一倒,趁着装醉摸了一把他的腰。
社区主任见状,站起身提议:“秦医生喝了不老少,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沈琰闻着秦司漫周身的酒气,不由得皱了眉,扶着她站起来,“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白秋蕊见秦司漫脸颊泛红,嘴里还叨叨着一些胡话,有些不放心的说:“小秦就住这里吧,我和莫新去大婶家里住。”
农家小院的床有限,他们四个人不能全部在一家院子里住下,白秋蕊和莫新被安排在社区主任家,而沈琰和秦司漫就近住在了下午那个大婶家里。
秦司漫明面上装醉,心里却还清醒着。
这里走到大婶家,好像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
月黑风高,怎么能够就这么错过?
想到这,秦司漫顺势,整个人挂在了沈琰身上,颇有几分撒泼的意味:“散步,我要散步,你跟我一起去散步!”
沈琰眼看着她就要贴在自己脸上的嘴唇,不着痕迹的往后仰了仰,“醉成这样散什么步,你走得动吗?”
“走得动,我还能跑!”
说着,秦司漫爬到沈琰的背上,孩子气的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大声喊道:“皮皮虾,咱们走!”
“......”
秦司漫这般疯癫样跟平时实在相差太大。
白秋蕊见她实在是醉得不轻,失笑着说:“你依了她吧,我和莫新留下,明早见。”
莫新想着男女终归有别,轻声补了句:“要不我陪她——”
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瞅见秦司漫回头扔过来的一个眼神,便卡在了嗓子眼。
沈琰忙着跟主任道别,没听真切,回头问她:“你说什么?”
莫新犹豫片刻,摆着手否认:“没什么,你们路上小心。”
沈琰点点头,把秦司漫从背上放下来,扶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秦司漫心里乐开了花,趁着沈琰不注意,将右手背在身后,冲莫新竖起了个大拇指。
多谢助攻。
待他们走远,白秋蕊把这前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才明白其缘由,笑呵呵的感叹了句:“这个小秦,鬼心眼还真是多。”
莫新一怔,以为她对秦司漫有什么误会,小声辩驳了句:“护士长,她是个好人。”
白秋蕊“哦”了一声,抬腿往里屋走去,“咱们科室,在你眼里都是好人?”
莫新抬腿跟上,思忖片刻,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憨憨的,“对,都是。”
白秋蕊轻笑一声,似想起来什么事,终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
另一边。
夜晚的乡间小道上。
沈琰扶着“烂醉如泥”的秦司漫,艰难的一步步走着。
奈何不了一直执着于她一直在往自己背上爬,沈琰最终妥协。
沈琰走在秦司漫的前面,半蹲下,“上来。”
秦司漫用手指甲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背部的曲线,打趣着:“我不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吗?”
沈琰作势要站起来,语气不耐:“那你自己走。”
秦司漫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背上,与他咬耳朵:“我上还不行吗,原来你喜欢在下面?”
沈琰选择无视,背着她,借着月光,迈着步子一深一浅的向前走。
大雨过后,泥土路上满是泥坑,避无可避。没走几步,脚上腿上便溅起来一滴滴泥点。
偏偏背上的人还不怎么老实——
“沈老师,触感怎么样,还满意吗?”
“别吵。”
“你怎么这么硬,我摸摸有几块腹肌。”
“闭嘴,别动。”
“你好小气啊,上次接吻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冷淡的。”
“......”
这下沈琰算是明白,自己又中了套。
背上这个人哪里有醉汉的样子。
一句接一句的,记性还挺好?
秦司漫见他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沈琰顿了顿,将她放下,秦司漫本还想趁着装醉顺势倒在他身上,还没来的行动,便听见:“玩够了吗?”
沈琰面色不悦的看她,“你觉得我脾气好?”
又生气了。
秦司漫撇撇嘴,“不好,你总是生气。”
沈琰被她一呛,倒把刚才酝酿好的话忘了个干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回去,不早了。”
沈琰转身欲走,秦司漫叫住他:“沈琰,你在怕什么?”
沈琰不明所以,转头看她。
却不知何时,秦司漫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跟他仅仅相隔一指间的距离。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声,夹杂在田间里的蝉鸣中。
“我怕什么?”
秦司漫的眼底都像是染了几分酒气,盯着他一动不动,“你害怕靠近我,为什么?”
“什么意思?”
秦司漫有些恼怒,“我进一步,你退一尺,沈琰,你并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
沈琰不自然的别开眼,淡淡道:“这二者没有因果关系,何况我没有排斥你,是你越界了。”
秦司漫双手别过他的头,逼他正视自己,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那你看着我说,说你对我完全没有兴趣,精神上生理上都没有。”
沈琰按下她的手,呵斥道:“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司漫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我还能更胡闹,你尝尝?”
没等沈琰过多反应,秦司漫将头凑过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与上次的浅尝辄止完全不同,她熟练的撬开沈琰的唇,舌尖直接钻进去,与它的唇舌缱绻交。缠。
桃花酿的香甜萦绕在嘴里,带着秦司漫身上独有的气息,这一瞬间,沈琰竟忘了如何推开她。
秦司漫铁了心要撩拨到底,双手也没闲着,穿过他T恤的衣摆,时不时的抚摸着男人精瘦的身体曲线,从后背一直到小腹的人鱼线。
顺着人鱼线的纹路,步步向上,秦司漫的清晰的感受到了平日里被衣衫遮住的八块腹肌。
真他妈硬。
秦司漫不怀好意的戳了戳,手指一路往下,刚碰到皮带,被沈琰用手抓住。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汗湿感。
沈琰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抓住女人不规矩的两只手,哑着声:“秦司漫,你疯了吗?”
秦司漫双目含笑看向某处,“看来性取向没错。”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程度?”
沈琰推开她,从心里对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感到无可奈何。
秦司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疯到床上去怎么样?”
沈琰刚想说什么,被前方极速飙过来的摩托车灯一晃。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冲过去一把拉过站在路中间的秦司漫,往旁边一闪,两人双双倒在了路边的泥坑里。
前后不过十秒钟。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社会青年,看见倒在路边的两人,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而对两人竖起了中指,扬长而去。
沈琰顾不得去搭理,撑着地扶着秦司漫坐起来,紧张得加快了语速:“你没事吧,伤着哪里没有,起来走一走?”
刚才秦司漫整个人差不多是躺在沈琰身上的,能有什么事。
秦司漫好笑的看着他:“这么怕我死?”
沈琰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确定她无事后,站起身来,“别把生死挂在嘴边。”
秦司漫见他不等自己,抬腿就往前走,连忙起身跟上,“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不好笑。”沈琰脚步不停,语气更冷了几分。
秦司漫不明其缘由,只好口头上服软:“行,我以后不说了。”
一路无言。
眼看着大婶家里的灯火就在前方,沈琰却停下了脚步,待秦司漫跟上后,转身看向她,“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好好听着。”
秦司漫一怔,随后应道:“你说。”
沈琰心一横,刻意压制住心里的不忍,冷着声说:“我没有再结婚的打算,更不想再和任何女人扯上瓜葛。”
秦司漫攥紧自己的拳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我需要一个理由。”
“这不能告诉你。”
“那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你走吧,离开眼科,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司漫气笑,反问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我是为了——”
为了你好。
“沈琰,你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在我这里嘚瑟跟个皇帝陛下似的,我不吃这一套。”
秦司漫嘴上强硬着,眼眶却开始发红。
“由我开始的,只能我来喊停,你管不着。”
话毕,秦司漫别过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沈琰站在原地,垂下头,沉默得如同一块石头,融入这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川哥:好险,差点飙车。
沈琰: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秦司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18章 不敢
受昨天暴雨的影响,其余科室的人第二天早上才上山,等到所有人到齐,科普讲座开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有沈琰在,秦司漫和莫新两个住院级别的医师,也没什么可发言的,站在台下跟大多数人一样做一个吃瓜群众。
秦司漫站在台下,看着上面的沈琰,他一如往常,带着工作中惯有的温和态度,枯燥难理解的病症经过他的描述,变得简单易懂,考虑到在场大多为中老年人的情况下,他还特地放慢了说话语速。
每个科室的发言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沈琰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秦司漫的目光。
想到昨晚的不愉快,沈琰思忖片刻,正准备走过去跟她说点什么,秦司漫却先一步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沈琰没有追上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追上去要说点什么。
讲座结束后,已经接近饭点,一群人留在社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留下带过来的常用药品,便驱车离开。
依旧是昨天的那辆小破车。
秦司漫站在车前,顿了顿,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外的三个人皆是一愣。
白秋蕊俯身到窗前,问她:“小秦,你坐前面去,一会儿晕车有你难受的。”
秦司漫脑袋昏沉沉的,瞥了眼驾驶座窗户上还未取下来的薄纱,淡淡道:“坐前面更晕,我就坐这。”
“可是——”白秋蕊想着昨天两人还好好的,还想多嘴说几句,却被沈琰打断,“护士长,上车吧。”
气氛僵持得厉害,白秋蕊和莫新交换一个眼神,都是不知所云。
沈琰打开车门,薄纱的一角顺势掉下来,眼看就要掉下来,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把另一头的胶布一扯,裹成一团,正打算放进车里,却听见:“扔了吧。”
秦司漫看着他手里的破布,话里有话:“没什么用,留着也碍事。”
沈琰站在车前,不可察的攥紧了布料,却是隐忍不发。
秦司漫索性推开车门,直接从他手里抢过,径直走到车后面不远处的垃圾桶,毫不犹豫的扔了进去后,回到车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白秋蕊见两人这一前一后的“互动”,不了解缘由也不好劝什么,只能笑着打圆场:“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跟上,大家都折腾累了,回去好休息休息。”
手中已空无一物,沈琰压下心头的情绪,冲白秋蕊点了点头,俯身坐了进去。
今天的运气原比昨天好太多,一路大晴天,也不堵车,开回招待所只用了昨天的一半时间。
秦司漫等车一停稳,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一秒都不愿多待。
房门钥匙在莫新身上,她担心秦司漫进不了门,草草跟沈琰和白秋蕊打了声招呼,抬腿追了上去。
白秋蕊不着急走,看着秦司漫走远的背影,问道:“你惹她生气了?”
沈琰把车熄了火,检查着车内的设施,一句也不答。
白秋蕊适时的补充,劝导着:“小秦性子烈是了点,但心眼不坏。”
沈琰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婉拒道:“白姐,你不用劝我。”
白秋蕊已经年过四十,在辽西眼科已有二十年,算是科室里的老人了。
为人随和好相处,身上丝毫没有郭安民那种长者架子,颇受科里同事的欢迎,平时有个大小事,大家也愿意跟她说。
沈琰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若不是两年前的事情,现在怕早就是主治医师,成为眼科现在风头最盛的人。
哪里还会有郑明辉那个草包什么事。
白秋蕊苦口婆心的念叨着:“都这么久了,你该走出来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个人。”
“这样没什么不好,我习惯了。”
沈琰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上去休息吧,我去还车。”
白秋蕊轻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下了车。
沈琰坐在车上,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却动也不动。
直到听到后面同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与那人打了个招呼,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
秦司漫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不连贯的梦。
从小时候到现在,所有零星的记忆片段,如旧照片一般,一张张的在眼前扫过。
不停重复着显现的竟是三年前离开辽西后,最后一次见到沈琰的场景。
那是一个冬天,她上完期末前的最后一堂专业课,顶着风雪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还未走几步,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秦司漫掏出来一看,是陈献。
正值饭点,秦司漫想着是约饭,张嘴便来:“咱们去吃涮羊肉,把你小女友也叫上?”
“不是吃饭,跟你说个事儿,你做个心理准备。”
陈献反常的语气,让秦司漫心里莫名的发毛。
什么事还轮得到她要来先做个心理准备?
“你说。”
那边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刚我听别人说,沈琰结婚了。”
话音刚落,陈献便从电话那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心里一紧,追问着:“你没事吧!?”
秦司漫的手上还保持着刚才抱着厚重的专业书籍的姿势,顾不得捡起摔在地上的书,满脸的难以置信,一字一顿的问:“你说谁结婚了?”
“沈琰,我听在辽西实习的学长说的,据说不办婚礼就扯了个证。”
“什么时候?”
“啊?”
秦司漫脸色惨白,声嘶力竭的对着电话吼道:“我问你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陈献被她一吓,连带着声音都有点结巴:“就.....就前几天,你别冲动,我来——”
找你啊。
后面三个字被堵在了占线声中。
秦司漫脑中一片空白,把手机塞回兜里,捡起地上的书籍,一股脑的跑到了校门口,打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声音因为奔跑变得有些不稳,她像是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对司机急匆匆的说:“去辽西,快点师傅。”
师傅懒散的发动车子,本就是中午饭点休息时间,他刚想着收车回家赶午饭,就碰上一个上车的,又不能拒载,口气自然客气不到哪里去,“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怎么快得起来。”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三张红色毛爷爷“啪”的一下按在了中控台上。
“现在快得起来了吗?”
师傅眼前一亮,殷切的收起三张票子,忙点头:“放心,我抄近道,十五分钟送你到目的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
十分钟后,比之前承诺的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车稳稳的停在了辽西医院的门口。
秦司漫拿上书和包,一路狂奔,穿过门诊大厅,乘电梯直达眼科科室。
凭着记忆向沈琰的办公室走去,没成想在半道上就看见了正主从里面出来。
秦司漫正想出声叫他,下一秒看见和他一同从办公室里携手走出来的女人,瞬间失声。
沈琰小心翼翼的牵住女人的手,跟着她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向前面走去。
不知道聊了什么,女人突然间停下脚步,摸上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而沈琰,站在原地,任由着她的行为,动也不动。
秦司漫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一直在让自己变得更好,直到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重回这里,骄傲的站在沈琰面前,跟他说一声“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还不赖。”
秦司漫一直沉浸在这样莫名的热血中,忘记了沈琰有一天,也会结婚。
而且这个结婚的对象,还不是自己。
如今赤。裸。裸的真相就在离她不远的前方,秦司漫甚至懦弱到不敢上前一步,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模样,是不是比自己好看了千百倍。
她不想认输,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更不敢去当面质问沈琰,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你是不是因为很爱她。
秦司漫害怕听到答案。
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携手的两人,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越走越来。
直到转过弯,再也看不见。
......
秦司漫是被浑身滚烫的温度给热醒的。
她费劲的抓过床头的手机,摁亮屏幕一看,才凌晨四点多。
另外一张床上的莫新还在沉睡。
秦司漫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她将手放在额头,被炙热的温度激的连忙缩了回去。
心情最差劲还碰上发烧,生活好像不能更糟糕了。
秦司漫挣扎的坐起身,走到医药箱,熟练的拿出一颗退烧药,也懒得倒水,就这么直接咽了下去。
白色的药片没有包裹糖衣,入口满腔苦涩,让她皱紧了眉头。
吃完药准备回床上继续睡,奈何被子已经被刚才出的一身冷汗弄得有些湿润,秦司漫一只手摸上去,感到有些恶心。
直接扯过枕头,随便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一口气坐在墙角,就这么凑合着又睡过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少。
我在玩一款叫做单机。晋江的游戏吗?
第19章 烧
早上七点整。
莫新被手机的闹铃给叫醒,坐起来揉了揉眼,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隔壁空无一人的床上。
不对,不只是没有人,连带着枕头也没了踪影。
秦司漫几乎每天都要她梳洗完毕后才会起床,哪有一天这么早过?
莫新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秦司漫的身影,最后踱步到窗台前,也没仔细着看路,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莫新低头一看,惊呼出声:“秦大夫!?”
好好的床不睡怎么蜷在墙角睡地上了。
莫新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下意识往后缩。
烫得吓人。
不仅是手,就手和**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烫的,平日里白得发亮的脸颊也泛着一层不寻常的红晕。
“秦大夫你没事吧,快醒醒,秦大夫……”
秦司漫已经烧得糊里糊涂,哪里还会听得到莫新的声音。
莫新叫了几声也是没反应,试图用力将她托起来,却奈何不了,秦司漫烧得昏昏沉沉,倒在地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更不可能任由着她这么烧下去,莫新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大多同事应该都已经起床,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门。
穿过四楼的走廊,没看见一个打开的房门,莫新顺着楼梯直接下了楼,满脸着急的一间间走过。
她不爱交际也不爱说话,更记不得哪个房门里住的才是辽西的同事。
沈琰一向起得早,打开房门准备去外面吃个早餐,刚好看见急得团团转,从自己门前走过的莫新,心存疑虑,出声叫住她:“莫新,你在找谁?”
听到熟悉的身影,莫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见是沈琰,脸上的表情几乎能够用感激涕零来形容。
“秦大夫发烧了,意识有些不清楚,应该要去县医院打个退烧针,可我一个人扶不动她,想着下来找人搭把手……”
莫新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清楚,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沈琰脸色一变,直截了当的问:“房门号多少?”
“402。”
话音刚落,莫新看见一贯冷静自持的沈大夫,迈着大步子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直接跑了起来,短短几秒便没了人影。
莫新来不及过多感叹,忙抬腿追上去。
房门并没有关严实,沈琰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掀开两张床的被子也没发现人,四周看了看,发现秦司漫竟然谁在地上,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沈琰伸手试了试秦司漫额头的温度后,用手捏住两颊,看了看舌苔的情况,心中了然。
站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水银温度计,又回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胳膊,微微扯开衣领口的一瞬间,不自然的别开了头,别扭的将温度计放入了秦司漫的腋下。
紧接着二话不说的将人直接抱起,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