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沈琰:摊上个爱惹事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秦司漫:摊上个闷骚的,真是生不完的气。
第31章 应酬
第31章应酬
过了几天, 辽州公安局给眼科送来了一面锦旗。
算是作为秦司漫和沈琰配合棠县政府、公安捕获杨晓军案件涉及的卖。淫团伙的感谢。
可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锦旗上面针对的却是整个眼科科室。
郭安民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当着公安局送锦旗人的面,吩咐人把锦旗挂在了科室办公室的正中央,生怕谁看不见似的。
秦司漫看着金边镶嵌红色底布上面写的“赠辽西眼科医护人员”, 总觉得有些可笑。
下午收班前, 郑明辉借着给从棠县下乡回来的几个同事接风的理由来办公室通知晚上聚餐, 那副春风满面的样,就像是他自己去了趟棠县一样。
秦司漫不愿去凑这个热闹,准备去公告栏看看今晚是谁值夜班,打算跟那人换班,以此避过这个聚餐。
但这个意图似被郑明辉看清了一般,他笑着拦住秦司漫的去路:“秦大夫你可一定要去啊, 主角不能不在场。”
秦司漫瞟了眼锦旗, “人人都是主角, 郑大夫言重了。”
“别扫兴啊,咱们科室都是一家人。”
郑明辉本想拍拍秦司漫的肩膀, 被她的眼神一扫,愣是讪讪的收了回去,没说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聚餐的消息一出, 大家的兴致都高昂了不少, 三俩扎堆议论着。
毕竟有人请客,还是五星级饭店,不吃白不吃。
秦司漫坐回座位, 打开电脑继续写着未完成的论文,对周围的议论显得是兴致缺缺。
论文是就之前杨晓军那起艾滋病引发的葡萄膜炎进行的病例分析,参考后续治疗的数据,秦司漫都亲自参与过,写起来并不是那么耗费精力。
莫新路过她身旁,见她几乎没有停顿的敲打键盘,手边就放着一些常规性的病例数据材料,瞪大了眼,“漫漫你写论文不用查阅资料吗?”
“查过了。”秦司漫说。
莫新瞟了眼她的屏幕,看见不少专业名词及其引用资料的数据,更加难以置信:“你都……记下来了?”
“差不多吧。”秦司漫一顿,顾虑到莫新得情绪,补了句,“这是我的研究方向,记得些数据也没什么。”
莫新了然的点点头,眼里崇拜的光辉丝毫没减:“我听钟向文老说你是天才,每年都考第一,还得了很多奖,原来你只是私底下比我们都用功。”
天才?
如果她是天才,就不会每次考试前连续一个月熬夜复习了。
想要做到最好,没有天分来换,唯一能换的也只有勤奋。
秦司漫了解莫新得心态,难得的安慰了一句:“你也不差,多点自信会好很多。”
在众多高材生云集的地方,从一个普通大学考上来的莫新,不见得会比他们这些人差。
莫新在比他们更有限的教学资源、实习见习经历中,从宁市考到辽西,不可能是没有实力的。
秦司漫看到了这一点,莫新自己却没有看到。
在她看来,莫新完全没与自卑的理由,反而应该比他们更加有底气待在这里。
莫新情绪有些动容,一字一顿的说:“谢谢你,我会更努力的。”
秦司漫失笑“我又不是你的上级大夫,不用这么喊口号。”
莫新以为她误解了的自己意思,刚想解释,秦司漫便制止了她,“做的远比说的有用很多,不用把你的决心告诉我。”
莫新一怔,随后点点头。
她的母亲常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坏人。
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表露程度不同。
莫新心想,秦司漫大概是最不善表露的这类人。
-
聚餐的饭店临近市郊,打车过去是比不少的费用。
钟向文和莫新都是节俭的人,住院医的工资不高,辽州的房租更是高于一般城市。
秦司漫听着两人商量怎么转公交地铁,忍不住说了声:“你们坐我的车,反正同路。”
两人当然乐意。
收好东西,三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等电梯的时候碰上沈琰,秦司漫站在他旁边,看见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没开车?”
沈琰正在回想饭店名字,过了几秒才反映过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嗯,车送保养了。”
秦司漫伸手按了他手机的锁屏键,“坐我的车。”
“不用,这边叫车很方便。”
“沈老师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沈琰看她,最后把手机收进了衣服口袋,“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帅哥坐我的车,乐意之至。”
“……”
钟向文和莫新交换了一个眼神,识趣的一个句话没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到车前,俩人心照不宣的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把副驾驶留给了沈琰。
一路上秦司漫没这么说话,到是钟向文一直在趁这机会问沈琰专业知识,这份求学好问的精神感动了莫新,最后变成了三个人的“学术探讨会”。
后来不知是谁问起眼角膜移植的相关问题,沈琰的说话声骤然停下。
从秦司漫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表情。
上次复诊不及时导致失明的老太太,面对其家属的失控指责后,在办公室说:“为选择权还债”时,沈琰是这个表情。
在棠县她喝醉,沈琰背着她回招待所的路上,让她离开眼科时,是这个表情。
从棠县送杨晓军回辽西检查,那个夜里,沈琰失控的对她说“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时,仍然是这幅表情。
秦司漫见前面就是一个路口,适时的转移话题:“这前面是左转还是右转,你们谁知道?”
钟向文回过神来,忙回答:“左转左转,然后往右一直直走就到了。”
秦司漫担心这个粗神经又把话题给绕回去,扔了无关痛痒的问题过去,“你对辽州很熟,也是本市人?”
“是啊,不对,秦姐咱们公事这么久了,你没听出我口音跟你是老乡?”
“没注意。”
钟向文夸张的捂心大叫:“太伤心了,老乡见老乡没有泪汪汪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老乡。”
莫新被钟向文的活宝样逗笑,“辽州的方言和普通话太像,听不出来也正常。”
“也是,不过你们宁市的方言太容易分辨了。”
“是这样吗,我自己听不出来。”
……
话题就被这样不自觉的绕开,秦司漫心里松了口气,转头看沈琰,正好撞上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秦司漫挑了挑眉,沈琰转过头。
在并不安静中车厢中,秦司漫听到了一句细弱蚊蝇的谢谢,更加印证了她刚才的猜测。
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秦司漫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泊车小弟,随三人一同乘电梯到了包间。
科室的几位前辈还未到,只有郑明辉和几个小护士在插科打诨,场面好不热闹。
见他们来,郑明辉拿出一副做东家的气势迎过来,“快坐,你们仨和护士长得坐主任旁边,大功臣啊。”
沈琰笑着婉拒,随手拉开一张靠边的椅子,“郑医生不用客气,我们随便坐就行。”
秦司漫没搭腔,拉开沈琰旁边的椅子坐下。
从众效应在此刻体现了个彻底,钟向文和莫新跟着效仿,“对,郑医生坐过去吧,我们坐这里就好。”
“是啊,都一样的。”
四个人言行一致,当着同事的面,郑明辉也不好强求,只能由着他们的意。
秦司漫原本以为只是科室的聚餐,后来看到其他科室的主任一个个的来,才明白这场聚餐的用意。
不过是郭安民的虚荣心在作祟罢了。
除了他自己,其余的人怕只是个陪衬。
郭安民最后和副院长一同走进来,人才算是到齐。
除却今晚值夜班的,整个科室的人全部到齐,主桌坐得都是些院长,秦司漫从小见惯了这种应酬,不自在倒是没有,只觉得烦。
郭安民率先站起来,拿起一小杯白酒,“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辛苦了,眼科的荣誉离不开各科室的帮助以及领导的栽培,来,我们敬他们一杯。”
郑明辉随之站起来,“主任和前辈们更辛苦,祝咱们辽西蒸蒸日上。”
各科主任和副院长被哄得眉开眼笑,嘴上说着“哪有哪有”,脸上却是一脸享受。
秦司漫随大流站起来,拿了被果汁应付,嘴也没张开一下。
敬完酒准备坐下,听见了郭安民叫她的名字。
郭安民冲她招招手,对身旁的副院长说道:“这就是咱们眼科的秦司漫,杨晓军的首诊大夫。”
秦司漫不太想配合,准备坐下,沈琰却拍了拍她的手,递了个眼色,让她配合,别闹僵这场子。
秦司漫百般无奈,拿着果汁杯走过去,“副院长好。”
刚才一群人敬酒时都没有起身的副院长,看见她来,自行斟满了酒杯,笑意盈盈的站起来,“虎父无犬女,秦大夫不愧是秦家的千金。”
果然是冲着秦淮洲的面子。
不然她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哪能获此尊荣。
秦司漫淡淡道,“副院长言重了,不过同姓而已。”
同姓而已。
一个父女关系,经过她的口,变得如此冷漠寡淡。
全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可副院长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酒桌上的老油条,知趣的笑了笑,“秦大夫真是谦虚,大家要多多学习。”
郭安民担心再次冷场,冲郑明辉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举杯站起来, “那是自然,我常听学弟学妹说起秦大夫,读书时格外优秀啊。”
“你们眼科人才济济,不简单。”
“院长谬赞了,放眼整个辽西,哪个科室的不是人才?”
……
秦司漫在一旁听得烦躁,好歹后来总算喝完脱身,回到座位时只管埋头吃菜,拒绝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那些冲着淮安制药要来跟她喝一杯的人,见此纷纷打了退堂鼓。
沈琰对于这些应酬游刃有余,只是狡猾得很,称自己酒精过敏,滴酒未沾。
待人走后,秦司漫咽下一直虾,问他:“真过敏?”
沈琰喝下一口橙汁,不紧不慢的说:“分人。”
“怎么说?”
“在这里我过敏,别处就不一定了。”
秦司漫笑,“你还挺接地气。”
“我不介意分你点。”沈琰话里有话。
秦司漫哪能不知他是在指什么,不在意的撇撇嘴:“我懒得应付那些人。”
沈琰皱了皱眉,“那就勤快一点,别这么任性。”
秦司漫这种性子,在眼科这个复杂的局势下,指不定会吃多少闷亏。
何况现在还顶着秦淮洲女儿的头衔,明枪暗箭,阿谀奉承,只会多不会少。
身份的分量有多重,受到的嫉妒便有多重。
秦司漫勾了勾嘴角,“你在担心我?”
“随你怎么理解。”
哟,没否定。
看来有戏。
秦司漫看透不说破,夹了个海参放进沈琰碗里,“来而不往非礼也,多吃点,大补。”
“……”
作者有话要说:海参——性温,味咸,质地虽阴柔,但能补肾之阳气,为肾阴肾阳双补之品。
来自度娘的解释。
第32章 处
第32章独处
直到饭局结束, 沈琰也没吃下那块海参。
职业使然, 纵然情绪高昂, 在场人也把握了一个度,无一人喝断片。
秦司漫吃饱喝足,本以为可以打道回府, 睡个难得的美容觉, 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郑明辉提议去楼上的KTV续摊, 他请客。
获得在场小年轻的一致好评。
领导们无意唱歌,组了个局去楼下棋牌室玩几圈。
饭后各玩各的,气氛虽比在饭桌上随意了不少,但秦司漫依然提不起兴致。
见钟向文和莫新一脸跃跃欲试,附和着众人准备上楼,秦司漫拎起包, 打算一个人先走。
“秦大夫, 别走啊, 一起上去玩会儿。”
郑明辉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做什么都要硬拉上她。
秦司漫刚想找个借口拒绝, 沈琰率先开口,站在她身边对郑明辉说:“行,你们先上去, 我们随后就来。”
郑明辉贼兮兮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随后了然的点头,“行,你们快点啊。”
“好。”
见人走的差不多, 整个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几个收盘子的服务员,秦司漫才开口:“我们?”
“我说了我不介意分你点。”
“分什么?”
“地气。”
秦司漫被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逗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把全部情绪挂在脸上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秦司漫“哦”了一声,“你说我是小孩子心性?”
沈琰思忖片刻,最后否认,“人情世故你都懂,只是你不愿意做。”
见秦司漫有话要反驳,沈琰一转话锋:“可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是自己愿意的?”
秦司漫沉默了半晌,感叹道:“原来你并不是看起来这么不食烟火。”
不食烟火?
混迹于职场,有谁可以不沾染烟火气,凭借自己意愿做人做事。
“撕开所有你对我的幻想之后,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俗人。”
沈琰看她,连眼神里有潜台词。
你喜欢的,不过是美化过的沈琰而已。
秦司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觉得在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让人死心的话之后,我对你还能有幻想吗?”
“……那就好。”
沈琰心里闪过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有些沉重,压得他难受。
面上却毫无破绽。
“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那便是真实。”
秦司漫理了理头发,走到了沈琰前面,似想到什么,回头说:“我们,走啊。”
又被摆了一道。
沈琰失笑,抬腿跟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来到楼上KTV包间的时候,众人已经玩起来。
秦司漫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看见莫新居然跟着钟向文那帮人在玩骰子,看样子已经被罚了好几杯酒,脸色都开始泛红,对谁都傻兮兮的笑。
“我去那边,你自己玩吧。”秦司漫指了指钟向文那边的方向,跟沈琰说了声便走了过去。
秦司漫把包甩在沙发的角落里,在莫新身边坐下,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我说你们欺负一个老实人可不地道啊。”
莫新看见是她,大概是酒精起了作用,褪去了平日的内向,变得活泼了些,抱着秦司漫的胳膊,直傻乐:“漫漫,来,一起玩啊。”
“你不会玩还玩,是不是傻?”
“是啊是啊,哈哈哈……”
“……”
看来她离喝大也不远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秦司漫抬头往沙发另一头看去,沈琰向她投来肯定的目光。
这男人。
还真是个爱操心的命。
既然这么热心肠,秦司漫便顺了他的意。
秦司漫以前跟着陈献玩了不少场子,这种游戏在她看来完全就是游刃有余。
“我替莫新玩会儿,没意见吧?”
几个人皆是一愣。
可没有人会拒绝美女的请求,何况还是一个平日里高冷到不行的美女。
“没有,不过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啊,愿赌服输,到时候别耍赖啊秦姐。”
“输了的喝一大杯啤酒!”
……
秦司漫笑,“好说,来吧。”
趁着摇骰子的空档,顺便让服务员拿了杯热牛奶进来,让莫新喝下。
半小时过去,秦司漫翘着二郎腿,看着几个输得灌了好几杯啤酒的人, “不是要放倒我吗,来,继续。”
钟向文打了个酒嗝,摆手认怂:“你牛你牛,我认输。”
水平相差太多,再玩下去也是欺负人,秦司漫把莫新扶到一旁的小沙发坐下,任由她昏睡。
闲着也是无聊,见现在正好没人唱歌,秦司漫走过去,点了一首《city of stars》,关上原唱。
前奏响起,却还没找到麦克风。
“给你。”
沈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开茶几上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从下面抽出一支麦克风,递给她。
秦司漫把麦克风插在支架上,坐上高凳,跟着节奏哼唱起来——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much that I \'t see.
……
标准的英式腔调,配上清脆有质感的御姐音,顿时让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秦司漫几乎没有看屏幕,唱到高潮部分,几乎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握住麦克风,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韵味十足——
A rush
A glance
A touch
A dance
To look in somebody\'s eyes
To light up the skies
To open the world ahem reeling
A voice that says, I\'ll be here
……
整首歌的起伏不大,却被秦司漫唱得深情无比,代入感极强。
一曲终了,秦司漫睁开眼睛,发现包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问了声:“怎么了?”
许多人回过神来,包括沈琰。
秦司漫唱歌的嗓音跟平时说话时有些区别,可两者皆是好听。
沈琰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大家都你唱得好听。”
秦司漫挑眉,“大家?”
“是啊,再来一首。”
“秦大夫深藏不露啊,练过吧。”
“堪比原唱啊。”
……
附和声不断,沈琰没有在回答。
秦司漫不想去深究这些溢美之词究竟是对自己本身而言,还是她身体里流淌着与秦淮洲的血缘亲情。
兴致已经不高,秦司漫放下麦克风,借口去洗手间,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包间。
-
从洗手间出来,秦司漫抽了张擦手巾擦开手上的水渍,从小包里拿出一管口红和气垫,对着镜子给自己简单的补了个妆。
麻利的打扮好自己,反手一看腕表,已经过了十点。
明天还要上早班,秦司漫打算回家洗个澡睡觉。
回包间必定是走不了人的,秦司漫打算给钟向文发条微信,让他帮忙给大家说一声,顺便送莫新回家。
信息还没编辑完,秦司漫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从她刚刚走过的一个包间里传来的。
像是秦淮洲。
秦司漫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镇定的往后退了几步,借着包间大门的门缝,里面的景象几乎是一览无余。
坐在沙发中央,左右搂着两个小。姐,笑得一脸春色的老男人不就是秦淮洲。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愣是一点都不挑食,什么都能下嘴。
秦司漫脑筋一转,打开手机的摄像头,等着一个时机。
包间上头的聚光灯,打在秦淮洲身上的那一刻,秦司漫按下了快门。
谈不上高清,那至少看得清这个人是秦淮洲。
不知道身在家中蒋秘书看了这张照片会作何感想。
秦司漫心里直冷笑,把手机放回包里,转身准备乘电梯下楼,正好撞上沈琰打量的目光。
平白无故的被吓了一跳。
顾忌到里面的人,担心打草惊蛇,秦司漫二话不说的拉上沈琰的手,直到走到电梯口才停下。
“你站我身后做什么,幸好我没有心脏病。”
沈琰毫不掩饰,看了眼她的包,意有所指:“我都看见了。”
秦司漫满脸无所谓,“沈老师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琰以为她误解成自己会插手,解释道:“你的家务事我不会管。”
“这是我的护身符。”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和秦淮洲一定要站在对立面,这就是我的护身符。”
虎毒都不至于食子。
何况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类。
沈琰不能理解,但也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
秦司漫自知她多说了话,不自然的扯开话题:“你怎么也出来了?”
“困了。”
要是为了让秦司漫上来跟这些同事混个脸熟,沈琰现在已经在家里准备睡觉了。
“这边叫不到车,坐我的车。”
“谢谢。”
秦司漫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他,“别谢的太早,你来开。”
“……”
事实证明,使唤自己的师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现在顶着夜幕,一辆黑色越野车正好停在半道上,再也没法打燃发动机。
沈琰从未如此无语过,“……你为什么不加油?”
“忘了,本来打算下午回家路过加油站加的。”
车里的空调已经罢工,闷热得厉害。
秦司漫打开车门,打电话叫了救援车。
可这大晚上,还是在市郊,要等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沈琰打开引擎盖,看了一下车内的零件,确定没有损坏后才放心的合上。
秦司漫打开车的后备箱,翻找了几下,果真找到两罐啤酒,是上次跟陈献出去玩喝剩的,顺手扔进来的。
“拿着。”
秦司漫抛了一罐给沈琰,自己则一口气,坐上了引擎盖,打开喝了一大口。
沈琰愣了愣,也没客气,打开喝了口,靠着车身站着。
车停在两个路灯之间,光线偏弱,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晚风的声音。
这种氛围下,秦司漫觉得不聊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这辆给饿死的车。
“沈琰,问你个问题。”
沈琰“嗯”了声,算是回答。
“抛开你心里的秘密,你敢不敢承认你对我有点意思?”
第33章 疑团
抛开你心里的秘密, 你敢不敢承认你对我有点意思?
沈琰心头一颤, 抬头看她。
秦司漫盘腿坐在引擎盖, 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没催也没有再追问,可沈琰却清晰的感觉到——
这次逃避不了了。
可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因为那个前提条件都是矛盾的。
秦司漫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最后下了结论:“你犹豫了, 沈琰。”
“你为什么不否定我?”秦司漫跳下引擎盖,向他步步逼近,“三秒钟,如果你不否认,我就吻你。”
“三。”
秦司漫又进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 仅剩一指之隔。
“二。”
沈琰下意识往后退, 可秦司漫留了个心眼, 从跳下来的那刻开始就已经把他往引擎盖上靠,沈琰已经退无可退, 任由着她靠近。
隔着两块衣料,秦司漫的体温是如此清晰。
“一。”
话音刚落,秦司漫的一只手已经勾住了沈琰的脖子, 正准备使力凑上去的那一刻, 沈琰伸手抵在她的肩侧,无声的拦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秦司漫,你给我一点时间。”
沈琰顿了顿, 脑子闪过无数个画面足以让他动摇,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可最后却选择了实话实话:“我不想骗你,你等我想清楚。”
“可以。”秦司漫收回自己的手,“你慢慢想,多久我都等。”
“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沈琰眸色微沉,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易拉罐,“如果我真的害死了人,现在还穿着这身白大褂,你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怎么面对?”秦司漫侧头,眼里若有光,“ 那我就和你一起,脱下这身白大褂。”
沈琰一个失神,手中的力道一松,易拉罐“砰” 的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没喝完啤酒倾泻而出,在地上炸开了花,冒着无数个气泡。
“秦司漫。”
沈琰背过身,秦司漫清晰的听见他笑了一声,“你长没长脑子。”
秦司漫装作没看见他刚才转过去那一瞬红了的眼眶,语气轻佻着调笑他:“长了啊,里头的心思可不都花你身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