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栀至今回忆起那一幕,都是满满当当的羞耻感。
仔细想想,她觉得在陈家人面前抬不起头,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件事情后,陈建良寻了个借口把赵杉送回了老家,考虑到他不想上学并且腿脚不便,还托人在老家给他安排了一份接线员的工作,确保他和周慧茹的衣食无忧。
陈新北那个时候在北京,不知道这件事,秋栀本来想着要打电话给他道个歉,毕竟赵杉偷的东西是他送给陈建良的。
结果被陈建良拦了下去,当时他说:“别告诉陈新北,这翡翠白菜是他最稀罕的物件儿,到时候你和你四哥平白无故生了嫌隙,万事和为贵。”
这话正好戳中秋栀的要害,陈新北是她在陈家最依赖的人,若是他因为这件事而讨厌自己,秋栀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
于是乖乖听了陈建良的话,这件事就成了一个秘密。
但陈建良为什么要反过来告诉陈新北,还说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这样一来,言下之意不就是她不仅没有诚意,还是一个不愿意认错的坏小孩吗?
秋栀细想觉得可怕。
若不是今天偶然被提起,她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早在那么久以前,自己已经被陈建良利用过一次。
原来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开始顾忌她的存在,甚至不惜用这些搬不上台面的手段,来离间她和陈新北的关系。
“如果我跟你说,当时我打算跟你说这件事并且道歉,但是爷爷阻止了我,你会不会信?”
秋栀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并没有意义,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听一听。
矫情也好,多余也罢。
她很想知道陈新北的态度。
“为什么不信?”陈新北听了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人比我更清楚吗?”
秋栀咬着嘴唇,耳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
“你不怕看走了眼了吗,或许我就是爷爷心中觊觎陈家财产,耽误你迎娶白富美的绊脚石呢?”
陈新北无所谓的摊手,“可你连我都看不上,爷爷好像高估了我的人格魅力。”
“我没开玩笑。”秋栀较真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害怕吗?”
陈新北收起笑容,思忖片刻,正色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不会看走眼。”
“为什么?”
“我一看见你就心跳加速,你只要离我近一点我就想吻你,我这么喜欢你,咱们肯定都是世界上一等一的优秀人才,不然不会产生共鸣。”
说完,陈新北还正经的补了句,“你怀疑自己就是怀疑我,秋姑娘请你不要质疑你自己,不然我的玻璃心会碎。”
“别胡说,谁跟你产生共鸣了……”秋栀轻推了她一把,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陈新北见她终于笑了,觉得再大的事儿都不算是个事儿了。
陈新北一挥手,“走吧,哥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社会。”
“什么意思?”
“把这些烂摊子全部解决,早点回成江。”
秋栀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完,“然后呢?”
“我只要你一句话。”
陈新北动了下唇,问她,“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能不能做到站在一边万事不过问并且足够狠心?”
“你打算做什么?”秋栀问。
陈新北:“手段不会太高明,人总要摔过大跟头知道痛才能长记性,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秋栀沉默。
过了大概一分钟,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懂。”
“能不能狠心?”
她没有犹豫,“我能。”
陈新北得到答案,满意的笑,朝她伸出手,“那跟我来,带你恢复自由身。”
秋栀没懂他的意思,“嗯?”
陈新北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紧握着,“从此以后,我要你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陈总:我没有上厕所,机智的我偷听到了一切!!!!
某川偷偷剧透,你们讨厌的奇葩亲戚,不会贯穿全文。
——
第30章 突然被撩
陈新北下午出发之前给成江警察局的朋友打了个招呼,有上级机关盯着, 这边警察局的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两人前脚刚跨进警察局的门, 一位身着警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 “我们恭贺你多时了, 陈总。”
陈新北隐约这个男人似乎姓孙。
“孙局长不用客气。”陈新北的目光落在审讯室的门外,下巴扬了扬, “人都抓到了?”
这是上头特地交代过的任务, 他哪敢怠慢, 冲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抓到了,陈总你要亲自见见?”
“见见吧。”
孙局长引着陈新北往里走, 看见跟在他身后的秋栀,“这位小姐是?”
陈新北冲她招了招手,秋栀会意, 站到他身边, 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女朋友,和我一起的。”陈新北说得自然, “赵杉的表妹。”
一个表妹一个女朋友的, 孙局长脑筋一转心头就有了数, 敢情今天这一出, 竟是为了个女人。
“人在里面, 都安排好了。”
审讯室里的两个人均被手铐靠着,坐在两张凳子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其中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 看见秋栀,立马躁动起来,嘴上骂骂咧咧:“就她,那个女的,我要求赔偿,你表哥用酒瓶子就给我就是一顿打这账是不是应该算你头上?”
这个人叫钱进,可做人办事这么多年,还是丝毫没有一点前进的意思。
他和赵杉是初中同学,以前就经常凑一块儿打架闹事上网吧,秋栀见过他几次,他能认出自己来也不奇怪。
听说现在跟赵杉一样,无业游民一个。
“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
孙局长见他出言不逊,走过去就吼了一嗓子,钱进欺软怕硬,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陈新北拿了张凳子让秋栀坐下,自己走到另外一个人面前,问道:“肇事司机就是你?”
司机得知自己撞到了一个人,虽然是他闯红灯在先,自己也吓得够呛,当场就开车跑了路,在家一直坐立难安,正准备去警察局自首,没成想警察比他动作还快。
司机瞧着陈新北来头不小,应该是给赵杉来出头的,先放下的身段,说尽好话,“是我,我听说那人脱离危险,我应该不至于吃牢饭吧,我愿意赔偿,你们说好多就好多,我家里头上有老的下有小的,可不能去牢里待着啊……”
陈新北冷笑,“那你跑什么,你不知道再多耽误几分钟这人就过去了?”
司机理亏,低下头,“互相理解哈嘛,换成是你开斗车,突然大马路上跑出一个人,还一瘸一拐的,你说是不是要哈死个人嘛。我跟你说,幸好我反应快,急刹下来咯,不然这样撞过去,我吃牢饭事小,你们家那个瘸子才真的要一哈子过去咯哟,所以我们都各自让一步,这俗话说得好——”
“行了,闭嘴。”
司机的公鸭嗓川普夹杂着四川话,噼里啪啦的跟倒豆子似的,堪比听觉折磨。
陈新北打断他,见他终于安静下来,也没耐心多废话,直接说:“确实是我们这边闯红灯在先,但按照法律规定,你也要负担10%的赔偿,如果能接受这事儿就私了,你交了钱马上就走人。”
“好好好,私了私了,我马上去交钱。”司机忙不迭的答应,点头如捣蒜。
小警察看到孙局长递过来的颜色,马上就解开了他的手铐,押着他走出了审讯室。
解决了一个,陈新北抽过刚才司机走过的椅子,拉到钱进面前,弯腰坐下,“咱们的账,可得仔细算算。”
钱进咽了口唾沫,士气倒不见减弱,“算什么算,你看看我头上这伤,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陈新北“呵”了声,伸手拿过后面桌子上摆着的伤情鉴定报告,翻了两页,放在他眼前,“白纸黑字,你自己好好看看,该是谁找谁算账。”
钱进平时那股子流氓耍赖的功夫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老子不认识字,都他妈滚蛋。”
陈新北也不恼,指着上面的两个数字,“数字比大小总会吧,不会没关系,我告诉你,这45%跟6%,45比6更大,赵杉的伤情严重程度是你的好几倍。”
“那又怎么样?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这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咱们走着瞧!”
“啧,你还挺有文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都知道。”
陈新北把报告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察,幽幽开口,“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似乎喜欢赌博,听说好几个借高利贷的老板都放话找到你就要卸胳膊卸腿的,你说我这个强龙把你这个地头蛇送过去卖个顺水人情,是不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
一语成谶,直接戳中钱进的要害。
刚刚浑身还都是嚣张气焰的钱进,一下就闭了嘴,愤恨的瞪着他。
陈新北站起来身,拍了拍衣袖的褶皱,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若你识趣,我们做个交易,你的赌债不仅可以还清,还能拿到双倍的赔偿金。”
钱进沉默了几秒,咬牙切齿的问:“什么交易?”
陈新北轻笑,“我给你安排几个人,过两天等赵杉清醒了,过去演一出戏。”
“威胁他?”
“现在是法治社会,可不能威胁人。”陈新北看了眼秋栀,见她神色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劲,说完了后半句,“告诉他养好伤之后,准备蹲局子就行。”
-
赵杉第二天醒了过来,周慧茹在一旁悉心照顾,三天后见他差不多能到下床走路的程度,陈新北联系了钱进,准备开工。
秋栀从家里给周慧茹拿了换洗衣服,准备进病房,还没开门就被陈新北拉到了一边。
“人来了,咱们都别露面。”
秋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陈新北双手插兜,看着紧闭的病房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付你表哥这种流氓,就得以毒攻毒。”
见她不说话,陈新北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准备道歉,却听到,“你说得对。”
秋栀攥紧了拳头,脸上带着稍有的决绝神态,“希望他这次能够彻底长记性。”
另一边,病房内。
周慧茹伺候赵杉吃完午饭,正在削平果,见病房门被推开,以为是秋栀拿衣服回来了,没转头就开始使唤,“小栀啊,你把饭盒拿去洗一下……”
“哟,赵杉,你这身体恢复得够快的啊。”
钱进根据陈新北安排,手上缠了绷带,脚上打了石膏,坐在轮椅上被安排的人推着进了病房。
赵杉正在拿着手机玩游戏,听见钱进的声音,脸色大变,“你来做什么?”
“我看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来看看你,”钱进结果身边人递过来的信封,“这是我赔给你的医疗损失费,上面还有法院的盖章,你看看。”
听到钱,赵杉眉开眼笑的招呼周慧茹拿过来,打开一看是张银.行.卡,“你给我一张卡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钱?”
“密码是123456,你登录手机银行看看。”钱进不紧不慢的说。
周慧茹闻言,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卡号,输入密码登录,看见账户里头的十万块钱,张大了嘴,“赔这么多?”
赵杉看了眼,贪婪的笑着,心头还觉得这顿打挨得真划算。
“钱赔给你们了,这下该来说说我的事了。”
赵杉不解,“你还有什么事?”
“你把我打成了这样,总要有个说法。”奈何钱进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也挡不住那股子地痞流氓的气息。
他对身后的“律师”递了个颜色,“律师”会意,走上前来,“这是法院的伤情鉴定和传票,赵先生你看看。”
周慧茹听到‘法院’就脸色发白,抢过来一看,更是觉得大事不妙,“赔偿就赔偿,你怎么还不声不响的告法院去了呀,小伙子你可不能这样。”
钱进哪管她什么反应,“我也不要你们家的什么破钱,这次反正咱们就耗上了,最后谁把谁送进局子就等着法院的结果。”
“你少吓唬人,不就打个架吗,你以为牢饭是那么好吃的?”赵杉心头一阵心虚,吼道。
“律师”按照陈新北安排好的台词,学的那叫一个有模有样。“光打架肯定不够,不过经过我方的调查,赵杉涉嫌盗窃赌博,甚至出入色.情场合多次,证据已经提交法院。”
黑历史被摆到台面上,赵杉脸上挂不住,抬手就准备招呼过去,奈何背上的伤还没好,这么一拉扯疼得钻心。
“钱进你这个孙子,敢阴我!”
这些事儿哪件钱进没参与进来,现在到反过来咬他一口,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钱进见火候差不多,准备撤,“好好养伤,咱们法院见。”
周慧茹来不及询问赵杉这些事情的真假,走过去蹲下,满脸讨好,“小伙子咱们万事好商量啊,你和赵杉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别做这么绝……”
钱进好笑的看她,“大妈你可误会了,要不是他人傻钱多喜欢请客谁他妈会跟一个瘸子当朋友?”
周慧茹站起来,色厉内荏的指着他,“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成江的陈家可是我们家的老熟人,到时候得罪了他们,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爱谁谁。”
钱进软硬不吃,让人推着自己,离开了病房。
碰见在外面看戏的陈新北和秋栀,一改刚才的嚣张样,扯开手上的绷带,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陈老板,这钱……”
“打你账户上了,自己查吧。”
钱进笑得露出两颗黄牙,“陈老板爽快,我就喜欢跟您这样的人合作。”
陈新北不忘警告一句,“今天的事情要是走了风声……”
“你放心你放心,我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鬼地方,这事儿不会有别人知道。”
钱进见识了陈新北这段时间手段,就连他和赵杉去发廊找小姐的事情都能找出照片来,这人狠起来远在自己之上,根本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只想图财,这下不仅还清了债还得到一大笔钱,钱进当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陈新北和秋栀在外面又坐了半小时,等到里头的人快集成一锅粥的时候,推门进去。
周慧茹给秋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看见她终于回来,走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帮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秋栀时不时“嗯”一声,在心里感叹:陈新北果然是戏精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小栀你表哥年纪轻轻可不能坐牢啊,你快出出主意。”
秋栀把衣服放在一边,给陈新北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开口说:“只是一张法院传票,最后怎么判定还是未知数,再说,表哥若是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光凭钱进一口之言,怎么能够当做证据?”
周慧茹一听,问赵杉,“儿子啊,钱进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杉低头沉默,形同于默认。
周慧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跌坐在地,跟个泼妇似的开始哭,“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摊上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和你爸都不是个东西,都不是个东西啊!”
“你别哭了,真是烦死了。”赵杉比谁都凶,把希望放在了陈新北身上,“四哥,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你帮帮我啊,我不想坐牢。”
这声四哥听得陈新北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喝了口水,没有说话。
秋栀在一旁淡淡的开口,“做了错事就要认罚,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表哥你人胆子做,也要有胆子承担后果才对。”
“秋栀你现在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对吧,就当前几年我被陈建良送回来的,你还在一边使劲帮腔,让我赶紧回老家,你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呢,亏我妈小时候对你那么好,好吃好喝都想着你!”赵杉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更加口不择言。
秋栀很平静,情绪几乎没有起伏,“若不是你自己不检点,我也看不到你的笑话。”
赵杉一不做二不休,扫了病房一圈,视线落到放在床头柜的保温杯身上,拿起来就朝着秋栀砸过去,“你跟着陈家人都去死吧!”
连周慧茹也没料到他会动手,抱头“啊”了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止。
陈新北反应最快,起身就往秋栀身上一扑,两个人一直摔倒了地上。
下一秒保温杯落在地上,碎片砸了一地,其中有两块从地面溅起来的时候,从陈新北的左脸颊划过,当场就划破了两道口子。
陈新北顾不上自己,护着秋栀坐起来,“小栀你没事吧?”
秋栀被他护在身上,并没有受伤,事发突然,现在心都还跳的很快。
她抬头看见陈新北脸上的两道口子,血从里面不住的冒出来,瞪大了眼,“四哥你的脸受伤了。”
陈新北见她没事,松了口气,“我没事,别担心。”
血从陈新北的脸上滴下来,落在秋栀的手上,她急红了眼,抓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怎么没事啊,我带你去消毒包扎……”
“不急。”
陈新北松开秋栀的手,走到赵杉面前,指着自己的脸,“你送给我的杰作,记清楚了。”
赵杉本意不想伤他,“四哥我……我不是……”
“你的麻烦我帮你解决。”
陈新北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牵扯到他后背的伤口,赵杉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从今往后,你和你的母亲,若是再以亲情来绑架秋栀,我就送你去吃牢饭,一辈子也不见天日。”
血流到陈新北的嘴角,他用舌头舔了舔,戾气更加深了几分,“我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惹我试试?”
赵杉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周慧茹坐在地上,抓着秋栀的衣角,“小栀,我们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秋栀看着一地的碎片,她手上还有陈新北的血,回想起刚才赵杉那副铁了心要让她去死的样子,感觉几乎要窒息。
这不是亲人,这简直是恶魔。
她甩开周慧茹的手,撑着地板站起来,“我的亲人不会想要我去死。”
“你听我跟你说——”
秋栀走到陈新北的身边,“四哥,到这里吧。”
陈新北愣了愣,松开了赵杉的衣领。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秋栀定定的看着赵杉和周慧茹,“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一样给,至于其他的,我给不起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秋栀不想再纠缠,牵着陈新北的手,拿上包推门离开。
陈新北虽然受了伤,但是秋栀这样主动的牵他还是第一次,心头快给美死。
秋栀一路牵着他到了护士站,得知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的时候,眉头几乎要拧出水来。
“你先进去处理。”秋栀说。
“那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陈新北不放心的揉了揉她的头,“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秋栀强撑着笑,说了声好。
看着他和医生前后进去,秋栀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
这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过了会,陈新北脸上贴着一块白纱布出来,“小栀你看看我,是不是还是一样的帅,我跟你说一点都不疼,像我这种硬汉……”
“陈新北。”
秋栀擦干泪水,红着眼朝他伸出一只手,“你不是说我是你女朋友吗?”
陈新北有点懵,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被疼得有点智力下降。
“是……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牵我?”
陈新北想笑,嘴角一扬,扯得伤口疼,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你……那个我……你让我缓缓。”
秋栀收回自己手,起身站起来,“你疼不疼?”
陈新北摇头,“不疼。”
秋栀盯着他,尾音上扬,“真不疼?”
陈新北舔了舔嘴唇,“有……有点疼。”
秋栀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受伤的左脸颊上,隔着纱布,落下一吻。
陈新北大脑直接死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波血赚了。
作者有话要说:栀子花:好害羞啊啊啊啊【捂脸跑走
陈总:我也是啊啊啊啊啊【捂脸跑走
某川:……
——
第31章 全是狗粮
陈新北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反撩,在大脑当机半分钟之后宣告结束。
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摸着自己脸上刚刚被吻过的白纱布, 眨眨眼, 发现秋栀已经脚底抹油走到了几米开外。
陈新北顾不得脸上的伤, 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拔腿追上去, 在她耳边叽叽喳喳, “你你你……你刚刚亲我了!”
秋栀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不敢看他,“嗯。”
“让我来头脑风暴一下。”陈新北清了清嗓,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花怒放, “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哪哪都好,然后打算开启你人生的第二春?”
秋栀咳了一声,瞪他, “……你才是第二春。”
“我多少春都无所谓, 反正对象是你就成。”
陈新北不管这走廊来来往往有多少人,一把将秋栀揽入自己的怀中, 郑重其事的问:“你是不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秋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笑着回答, “是。”
“那你是我女朋友了?”
“是。”
“不会反悔, 不会变卦?”
“不会。”
“你想清楚了?”
“清楚了。”
“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
秋栀回过神来才发现不对, 被套路了一波,在陈新北的嘴唇快要贴上来的前一秒,伸手挡住, 羞愤的低声嗔怪,“你干嘛啊,这里好多人。”
陈新北不乐意的亲了手心一口,“那我们去车上?”
秋栀:“……不约,你松开我。”
陈新北很受伤,放开她,捂着自己光荣负伤的帅脸,“我都破相了,你还对我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秋栀想到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对他温柔点也是应该的。
放软了语气,问他,“你很疼吗,要不然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止痛药?”
陈新北心里直痒痒,“不用,这里有现成的。”
“什么?”
陈新北将她拉到墙角,用后背将她挡住,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脸上伤口的痛感搭配这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总算找到了几分真实。
这一切都不是梦。
秋栀渐渐被带进了他的节奏,唇舌交缠之中,让她忘了该怎么去拒绝他。
直到感觉呼吸不畅,秋栀伸手推了推陈新北的胸口,“要……要憋死了……”
陈新北意犹未尽的抬头,嘴唇上还有晶莹的水光,他贪婪的舔了舔,“这药效效来得真快。”
“别胡说……”
陈新北的指尖从她嘴唇上掠过,“不仅不痛了,现在还麻酥酥的。”
秋栀握住他的手指,阻止他的动作,“不要闹。”
进病房之前,陈新北吃了薄荷糖,他说这是无糖的,秋栀偷偷回味着口腔里的薄荷清新,竟尝出了一丝淡淡的甜味。
麻酥酥的,还很甜。
她在心里如是说。
“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回成江吧。”秋栀提议道。
陈新北哪肯,回成江之后就是她上课自己上班,见面的时间都不多。
这太不利于感情升温了。
他得趁热打铁才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行,我们这刚在一起呢,不度个蜜月太对不起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