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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你再乱甩锅信不信我剪断你的红线?
陈新北眼珠子一转,想到之前在外面旅行社看见一个什么地名,“你们这不是有什么大草原吗,叫若……若……”
秋栀提醒,“若尔盖。”
“对,就是若尔盖。”陈新北一拍手,脑中已经生成了一个连环计,“我还没见过草原呢,听说这里十月份之前可能就会下雪,不看看太可惜了——”
“四哥,家里还有上次你和考察队去内蒙古草原的合影。”秋栀毫不客气的拆穿。
额,牛皮吹大了,这就很尴尬了。
陈新北连忙补救,“口误口误,我是没有见过四川的大草原,你不尽尽地主之谊什么的有点说不过去啊。”
秋栀再次补刀,“你一年前才去稻城亚丁考察过,那时候发的朋友圈还没删,小图都是绿油油的一片。”
这天没法聊了。
陈新北揉了把秋栀的头发,强词夺理的,”我不管,我就是要去若尔盖看草原,你必须陪我去,听明白没有?”
秋栀无奈,只能答应,“那就去吧。”
陈新北终于找到了一点当家做主大丈夫的尊严,“早听话不就好了,爷还治不了你了。”
秋栀“哦”了一声,“突然不想去了,回成江吧。”
“爷,我错了。”陈新北一秒变成大金毛,“爷你就赏个脸,陪着走一趟,走不动我背你。”
秋栀没想到陈新北耍起宝来没个底线,忍俊不禁,“你都破相了还背我呢。”
“破相怎么了?”陈新北十分不服气,“你大街随便抓一个人出来,哪个能比我好看?”
秋栀见贫起来没个完,捏了捏他的右脸颊,跟哄小孩儿似的,“是是是,全世界你最好看。”
陈新北很满意,见好就好,牵着她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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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县离若尔盖有四百多公里的车程,开车保守估计在六个小时以上,陈新北执意自己来,不想有第三个人的打扰。
秋栀顾虑到他脸上的伤,提议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陈新北却不愿意,开着车去加满了油,设置好导航就出发,丝毫不给商量的机会。
秋栀只能由着他去,只是行程临时发生了变化,周一之前是注定赶不回学校了。
在路上,她只好给方小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边还需要几天时间,让她帮忙给辅导员请个假。
方小景不疑有他,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除开停下来加油的时候,陈新北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口气开到了若尔盖的大草原。
越往里走,气温月底,两人走得匆忙,还穿着秋衣,可这里面天黑之后的温度几乎等于进入了冬季。
车上开了十足的暖气,才勉强保暖。
草原区里住宿大多都是蒙古包,临近国庆,前来若尔盖的游客比平时多了许多,住宿也变得格外紧张,陈新北开着车,一家一家的问,全部是住满。
最后问道快第二十家的时候,老板说原先预定的有个蒙古包,顾客临时有事来不了,如今被剩了下来。
秋栀面露难色,问道:“前面还有住宿吗?”
穿着厚实棉袄的老板摆摆手,“没得咯,这几天高峰期哟,你们两个不预定就过来,能碰见我这儿还剩到一间已经是走运咯。”
“多少钱一晚?”
老板见天色已晚,这两人是铁了心要住下,立马坐地喊价,“六百块钱,不讲价哈,爱住不住。”
秋栀来过这边无数次,蒙古包平时也就一百来块,现在居然翻了好几倍。
秋栀直接跟他说起了家乡话,“老板儿你咋个这么黑心哟,我跟你说我就是本地人,你不要欺负我不晓得行情哈。”
老板以为这两个是外地人,没想到碰见个老乡,想了想,说道:“搞活是老乡嗦,那就五百块钱,友情价友情价哈。”
五百块还友情价。
秋栀心头有点窝火,还想跟他理论一番,陈新北出声,“行,五百就五百,我们要了。”
生意做成,老板都热情了不少,“还是小伙子爽快,来来来,车子停这边,还有位置。”
“四哥,这老板就是坐地喊价,前面肯定还有住宿,不可能没有的。”秋栀撅了噘嘴,小声说。
“天太冷了,找到了就住下,出来玩开心最重要。”陈新北不在意的笑笑。
也是。
他哪需要自己来给他省钱。
秋栀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陈新北停好车,推开车门的一瞬间,草原上凛冽的寒风一吹,感觉跟冰刀打在了身上似的,冷的刺骨。
他搓着胳膊,对车内的秋栀说道:“你等等,先别下车。”
没等她回答,自己抬腿跑远。
秋栀在车里等了两分钟,看见他穿着一件厚实的大衣朝着自己走来。
里面还是英伦风的毛衣和九分裤,外面套了件十分接地气的军大衣,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陈新北打开车门,把手上的大衣递给她,“拿去穿上,这外面太冷了。”
秋栀下车穿好衣服,打量着他,忍不住想笑,“四哥你好像一只傻狍子。”
陈新北替她扣上最顶端的扣子,“我是傻狍子,你就是傻狍子的老婆。”
说到这,陈新北从兜里拿出手机,牵着她来到一个光线稍好的地方,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这么有意义的一天,必须留个纪念。”
秋栀近乎蓬头垢面,还穿着一身土的掉渣的军大衣,用手挡住脸,“不行,这太丑了,我拒绝。”
“怕什么,我脸上还有纱布呢。”
陈新北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勾住她的脖子,用指甲盖轻轻挠了挠,秋栀怕痒,没憋住一下子就笑了,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
陈新北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快门。
听见“咔擦”一声,秋栀抬起头,作势要去抢手机,“不行,你快删掉,这太丑了。”
陈新北把手机举得高高的,任凭秋栀怎么蹦怎么跳也够不着,搂着她往餐厅里走,“饿了吧,先吃东西垫一垫。”
“垫一垫?”秋栀不解。
陈新北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坐到了她的对面,“晚上有大餐。”
“什么大餐?”
陈新北用手指着自己,话里有深意,“新鲜出炉的男朋友,不想尝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栀子花:好可怕,我要回家。qwq
陈总: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某川:嗝~狗粮吃得好撑。
——
第32章 好刺激哦
秋栀双手护在胸前,往椅背上靠, “不用了, 我不是重口味。”
陈新北正想不要脸的说句“我是小清新”, 老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来,看看想吃什么。”
“让她点。”陈新北朝着秋栀扬了扬下巴, “点你想吃的。”
秋栀也不客套, 拿过菜单, 点了三个招牌菜,草原的食物口味都偏重,想到陈新北不太能吃辣, 又加了个番茄炒鸡蛋。
“就这些,再煮一壶奶茶。”
老板写完最后一个菜名,拿起菜单, “要得, 稍等哈,马上来。”
餐厅里还有一拨人, 看样子都是大学生相约来玩的, 又是划拳又是拍桌子, 热闹得不行。
两相对比之下, 他们这边显得十分安静。
秋栀还不习惯眼前这个人身份的转变,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眼前一亮, 指着窗户说:“你看,是不是下雪了?”
陈新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窗外的黑幕中,多了些白色的点缀,随风而动。
“是啊,下雪了。”
秋栀垂眸感叹,“这边的冬天来得还是这么早。”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陈新北想了想,说道:“就赌这场雪是不是初雪,输的那一方要为赢的那一方做一件事。”
“行啊。”
“你先选,我要你剩下的那个。”陈新北很大度的说。
秋栀想了想,随便蒙了一个,“这是初雪。”
“那我选不是。”
话音刚落,老板端着菜过来,“来咯,你们的菜。”
趁着老板放菜的功夫,陈新北问他,“老板,外面下的是初雪?”
老板愣了一秒,看了看窗户,见怪不怪的笑道:“不是,初雪三天前就下过了,三天前你们来还不至于这么冷。”
秋栀吃瘪的样子让陈新北觉得十分有趣,待老板走后,开口说:“小栀,你输了啊。”
“你要我做什么?”
陈新北刚刚打赌无非就是想逗逗她,眼下也没什么需要她来为自己做的。
“先欠着。”
陈新北盛了碗饭放在她面前,又用纸巾把筷子擦了擦才放在她手上,“趁热吃,看着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中午饭是用俩面包凑合着垫吧了口,这么晚了早就饿了,秋栀难得的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饭。
四个菜几乎被一扫而光,秋栀放下筷子,摸着自己撑到不行的肚子,“我吃太多了,有点难受。”
“一会儿出去走走,雪也停了。”
“好。”
陈新北两三口把剩下的饭扒拉完,跟老板结了账,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餐厅。
走下几阶木楼梯,从停车的地方往上看,每个蒙古包头顶都被绳子绑在起来,绳子上是极具当地特色的风马旗。
转过身来,往前看是笔直一往无前的马路,马路的另一边是广袤无垠,像是没有边界的大草原。
夜幕的笼罩下看不真切,从草原上刮过来的晚风,完全不似城市那般温柔。
大概是雪停了,里头那些大学生嚷着要跳舞,这边的当地人,本来就喜欢唱歌跳舞,这种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老板和两个店员拿着木头就往公路边走,看样子是准备烧篝火。
这里充满了人情味,秋栀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更觉得像是一场梦。
“四哥。”
陈新北“嗯”了一声,“想说什么?”
秋栀有太多的话想问,思忖片刻觉得很煞风景,又咽了回去,转而笑着问:“蒙古的草原应该比这边的要好看吧?“
“我觉得这里的最好看。”陈新北轻声说。
“黑不溜秋的啥也没看到,你别逗了。”秋栀显然不信。
“你在这里,风景都变美了。”陈新北都快被自己给恶心到,还是耐着性子肉麻到底,“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是5A级风景区。”
秋栀没绷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陈新北“咳”了一声,“收敛点,我第一次说,熟练度还不够,等我回去多练练。”
“还是别练了,四哥你不适合这个画风。”秋栀缓了口气,忍不住吐槽,“你以前是怎么追到女孩子的,就你这个水平。”
陈新北不屑的哼了声,“哪需要我自己出手,不是我吹,从幼儿园开始我特招人喜欢,不管男女。”
秋栀收起笑颜,回了句,“是吗,那你情史还挺丰富。”
“可是没办法,我都看不上,”陈新北连忙想办法补救,“我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属于你的,你随时可以拿走。”
远处的篝火燃了起来,染红了四周,木头被烤得滋滋响,星火四溅,光是看着就充满了暖意。
老板打开了音响,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歌曲在草原响起,不过几秒,三三两两的人围着篝火就跳起了舞。
“你自己留着吧,我只拿走一个东西。”
从陈新北的角度看过去,篝火映在秋栀的眼睛里,仿佛更耀眼了许多。
她转过头来,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陈新北感觉自己的心有一处好像陷了下去。
秋栀伸手放在他的胸口,“你的心,是属于我的。”
没等陈新北反应过来,秋栀已经转头跑远,融入了远处跳舞的人群中。
良久。
陈新北捂着自己的心脏,忍不住了感叹了一声:卧槽啊。
顾不得其他的,他抬腿跑过去,将人群中的秋栀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跟个愣头青似的,对着起哄的路人喊道:“我请大家喝酒,都敞开了喝!”
秋栀害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快放我下来啊。”
陈新北把她放下,篝火映红了他的脸,秋栀的心跳得特别快。
陈新北在她左脸颊上落下一吻,一如今天上午在医院那样,在起哄声和歌声中,秋栀听在他自己耳边低喃——
“心是你的,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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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直疯到了将近一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陈新北和秋栀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包里有两张床只不过为了节省空间被拼了在一起,看样子睡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除开角落的木桌板凳,蒙古包里别无他物。
蒙古包条件有限,远没有宾馆住着舒服,可这边生意还是好,无非是外地人想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民族特色。
这里面没有暖气,除开不漏风之外,温度与外面的差异不大。
到了半夜温度比之前吃饭的时候还低了些。
陈新北见她站着不动,先一步脱了大衣和鞋子,钻进了被窝。
说是被窝不如说是冰床,冷的刺骨。
“这里面好冷啊,你快进来。”陈新北无心的一句话,在秋栀听来却变了味。
“不……不了,我现在不困。”秋栀讪笑着。
“都一点多你还不困。”陈新北知道她不自在,背过身将后背留给她,“我不看你,你睡那边。”
秋栀的眼皮已经在打架,顿了几秒,解开了外衣的扣子,脱掉鞋子,拉开被子,躺进去睡下的一瞬间,她的睡意全无。
被单跟掺了冰渣子似的,简直是透心凉心飞扬。
秋栀实在是受不了,从床上坐起来,把刚才脱下来的军大衣拿过来盖在被子上面,重新躺下,过了几秒,她发现——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陈新北伸手关了灯,蒙古包内陷入一片黑暗。
安静不过半分钟。
秋栀被冻得发抖,忍不住问:“四哥,你不冷吗?”
陈新北在北极露营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冷过,那时候冷归冷,但是保暖设备齐全。
这次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过来的。
鬼知道这边半夜能够冷到这种程度。
“不怎么冷。”陈新北咬着牙说瞎话。
他虽然身处寒冷中,身为男性的本能仍旧尚存,时刻不忘抓住眼前的机会,连哄带骗,“你靠过来,这边好像挺热乎的。”
秋栀半信半疑,最后抵抗不了寒意,一点一点的靠了过去,直到踢到陈新北的脚踝才停下。
过了几秒,她说:“四哥你真抗冻,这么冷都还觉得热乎。”
陈新北掀开被子,反身压在秋栀身上,被子落下来将两个人完全盖住,逼仄黑暗的一方小天地里,欲望被无限的放大。
秋栀知道自己被骗,恼羞成怒的推着陈新北,“你别靠这么近。”
陈新北哑着声,“现在好像真的不冷了。”
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秋栀紧张得直结巴,“太……太闷了……你快……快起开……”
陈新北低头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引诱着,“你给我降降温好不好?”
秋栀捶着陈新北的肩膀要推开他,却不料他将自己扣得更紧,她越躲他的力道越重。
他伸过手来扶住她的后脑,交颈而吻,是从未有过的热烈疯狂,近乎窒息才将她放开。
陈新北贴着她的唇,让她呼吸的同时一边缓慢吮吻着,声音里带着情.欲,“小栀,你好甜。”
秋栀微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可不可以?”陈新北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秋栀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带着让人着迷的诱惑力,她最后一丝理智也灰飞烟灭,忘了怎么去拒绝他。
陈新北一只手摩挲着握住她的腰,还来得及做下一步,怀中的人一下子躁动起来,一脚踢到他的肚子。
他吃痛的“嘶”了一声,什么旖旎的念头都见了鬼。
秋栀从床上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腰,有点难以启齿,“我……我尿急……”
陈新北捂着自己的肚子,顿时:“……”
“你的手太冷了,估计那什么……是……是被……被刺激到了……”秋栀绞着手指,脸上还带着未褪色的红晕,“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出去……”
陈新北又痛又气,偏偏还不能发作,仰头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模样。
“人有三急,我能理解。”
仔细一听,这几个字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两人穿好衣服和鞋子,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走到厕所门前,陈新北停下脚步,“你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秋栀不敢说话,也没进去,过了几秒,她支支吾吾的问:“你……要不要先进去?”
“我进去做什么?”
“你……你不需要那个……那个什么……嗯……解决……一下的吗……”
陈新北转身后,脸黑快跟夜色融为一体。
“你觉得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茅草屋,找得回刚才的感觉?”
秋栀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相信你自己。”
陈新北:“…………”
他感觉自己身心都受到了侮辱,一颗骚动的少男心彻底碎成了渣。
作者有话要说:栀子花:…… _(:зゝ∠)_
陈总:!!!!!!!!!!
某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微博发了实景图,川哥自己拿手机拍的游客照,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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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做自己
秋栀和陈新北在若尔盖待了三天,本想着接下来就是七天国庆长假, 干脆把周边景点玩个遍, 国庆之后再回成江。
然而并没有如愿。
薛勤打过来的电话从一天三个变成一天三十个, 委婉的问候自己的老板打算何时归巢, 顺便汇报工作。
秋栀知道他工作忙,一年到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这么不管不顾扔下工作陪着自己疯了好几天, 公司里的事情只怕是已经堆积如山。
两个人商量之下, 决定今天晚上出发,避开国庆外出旅游的高峰期,通宵开夜车回成江。
下午趁着陈新北在房间里睡觉补眠的时间, 秋栀给周慧茹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是小栀吗?”
“是我。”
“你等一下。”
周慧茹走出病房,轻轻掩上病房门来到走廊的转角, 才重新开口, “你和陈新北已经回成江了?”
秋栀“嗯“了一声,并不想细说这件事, “那个人没有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 警察局的人来过了, 把肇事司机的赔偿款也拿给我们了。”周慧茹回。
“这两笔赔偿款你自己收着吧, 以后大小开支你做主, 这笔钱拿去做个小生意,让他娶个媳妇儿也够了。”
那日在病房,赵杉想让她去死的眼神, 至今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只是情绪平复了不少,谈不上恨,但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亲人。
“一直忘了跟你说,我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接受陈家的资助,大学的学费我靠奖学金和助学贷款自己承担的。这些年每个月我打到你们卡上的生活费和赵杉时不时开口问我要的钱,都是我打工赚的,不是陈家给的。”
周慧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了你们又如何?赵杉会因为这是我的血汗钱而问我少要一分吗?”
秋栀打这通电话并不是为了诉苦,她收起情绪,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陈家不是摇钱树和靠山,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是如此,你们也是。”
“从今以后,你们要选择什么样的活法是你们的事情,只是请不要再去打扰陈家人,指望陈家人,老一辈的情分从这件事之后到此结束。我每个月依然会打钱给你们,只是多余的我实在是给不了。”
“小栀,你说这些话,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小姨了吗?”
“你还有你的儿子。”
周慧茹听着心里一惊,“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父母都不在了,我怎么能不管你……”
“不用了。”秋栀打断她,“我已经成年许久,万事能够自己做主。我只希望以后大家能够各过各的,好好的生活。你是想一辈子养着一个啃老的废物儿子还是选择狠心一回以后来安享晚年,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再干涉,也不会再为这个结果买单。”
这些年,她自己对秋栀的关心有几分,周慧茹心里清楚。
自从赵杉被陈家送回老家之后,周慧茹把秋栀当做了唯一的依靠,想着只要她在陈家一天,哪怕自己的儿子不成器,这个家的日子都能过下去,对这个儿子,也是越发纵容。
直到现在,成了一个一事无成只会啃老的惹祸精。
“小姨给你道歉……”周慧茹鼻子发酸,内疚负罪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我受不起。”秋栀深呼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当年政府灾后重建的补贴款和这次的补偿金,还有之前我拿给赵杉的钱都归你们,我一分都不要,这样你们能不能不再打扰我以后的生活?”
“你别——”
“小姨,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
秋栀眼眶泛红,带着沉重的绝望,一字一顿的问:“请你答应我,可不可以?”
半晌。
秋栀听见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秋栀感觉积压在身上这么多年的担子,终于消失。心里轻松了不少,但却觉得空落落的,如同巷子里的穿堂风吹过,站在其中,留下来的只有尘埃。
她再也不需要去背负什么,但从今往后,亲人二字于她而言,彻底成了一个只存在于字典上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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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出发,到成江的时候已经将近早上七点,天还只是微微亮。
下了高速,陈新北把车停在路边,打算喝口水休息几分钟。
秋栀见陈新北连续驾驶八个小时以上没怎么休息,开口说道:“我来开吧,现在车流量不大。”
陈新北揉了揉眉心,解开安全带,“行,先送你回学校。”
“不用,我直接开回公寓,你一会儿打车去公司,别自己开了。”
秋栀推开车门,跟他换座位。
陈新北懒洋洋的靠在副驾驶上,没个正行,“我不介意你在公寓里长住。”
秋栀回想起了那晚在蒙古包的“人间惨剧”,一分神变道都忘了打转向灯,幸好两边没车。
“太远了,不方便。”
“那我买个你学校附近的公寓,那附近似乎刚开发了一个楼盘。”
买房从陈新北嘴里说出来跟买个土豆一样随便。
秋栀哪能不知道他心头的小九九,及时制止,“不,我喜欢群居生活。”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你应该习惯跟我一起生活,毕竟以后还有几十年。”
秋栀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比较好,“我们可不可以慢慢来……我不太适应……”
“可以。”
陈新北答应得很爽快,秋栀反而一怔。
趁车子在红绿口,陈新北时刻不忘揩油,凑上去亲了一口,“我这人耳根子软,就听媳妇儿的话。”
秋栀揉了揉脸,“你没刷牙。”
“你还没洗脸呢,谁也别嫌弃谁。”
陈新北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老宅的座机号。
“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