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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汽水 作者:南奚川
文案
儿时,因为一罐橘子汽水,夏桑子成为唯一能和孟行舟说上几句话的人。
高考那年,孟行舟放弃名校保送名额,以省状元的身份考入军校。
周围邻居议论纷纷,夏桑子未置一词,只是弃文转理,毕业学了医。
孟行舟野外集训受了伤,夏桑子给他包扎,始终一言不发。
孟行舟难得多言:“你这一身医术,合着都用我身上了。”
夏桑子松手,弯腰,与他额头抵额头,声音一分不差,落在他的心尖上。
“不用你身上,我学什么医?”
后来连续一周,队里都在传——
冷面孟队长遭小青梅调戏,捂着额头在医务室回味了大半天。
- 单车白裙、迷彩医褂、青空飞鱼,都是我们。
易燃易爆竹马兄x贴心棉袄邻家妹
男主有病,女主专治傲娇口是心非吃醋闷骚等各种疑难杂症
* 本文背景架空,纯属虚构,所有地点人物事件无原型,部分设定为满足剧情需要,皆是作者YY,勿考究勿较真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行舟,夏桑子
☆、一个泡泡
《橘子汽水》
文/南奚川
这些年,我做决定前,习惯自问三句——
「行舟在否。」
倘若行舟在,我在。
若行舟不在,我换。
*
为婉拒家中老人,非要送她去学校报道的盛情,夏桑子偷偷改了飞澜市的机票。
等飞机落地,夏桑子在出租车上,给家里报了平安,便觉万事大吉。
反观她这边的平静,远在元城的夏家,却乱成了一锅粥。
夏家老爷子年过六十,仍身体硬朗,声如洪钟。一开嗓,后院桑树上休息的麻雀都受了惊,扇动翅膀飞老远。
“这丫头翅膀硬了,擅自行动也不报告组织!”
夏老太习以为常,坐在旁边悠闲地喝茶。
这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她放下茶盏,拿过一看,慈祥地笑了笑,略有深意看了眼旁边的老伴儿,故意抬高音量,照着内容念道:“报告夏首长,小夏同志已平安到达,现一切安好,请勿挂勿念。”
老爷子眉头一抖,面色有所缓和,气哼一声:“没良心的东西。”
夏老太“哦”了一声,佯装要拨电话:“那我跟桑子打电话,叫她别念书了,回来陪首长养老。”
“胡闹!”老爷子一把拿过夏老太的手机,放在自己手边,“这丫头着急忙慌去报道,执意不让我们送,还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
夏老太垂眸偷笑:“孙女大了不中留。”
“她才十六。”
“是大学生啰,大姑娘一个了。”
论嘴皮子功夫,夏老爷子是比不过自家老太太的。
左思右想,也觉心头不痛快,老爷子上楼换了身衣服,拿上自己的宝贝象棋,像是要出门。
“外面日头毒着咧,你上哪去?”夏老太回头问。
老爷子换好鞋,推门出去,忿忿留下一句:“找孟家算账去,问问这老孟是怎么教孙子的。”
“……”
——
军医大报道时间是两天后,宿舍还不对学生开放。
夏桑子拖着行李箱,本想去学校外面的宾馆开个房,先安顿下来,奈何老板看她未满十八岁,说什么也不给开。
最后只能厚脸皮,去跟宿管磨嘴皮子,把行李暂放在办公室,承诺傍晚来取。
忙完这些,夏桑子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她不敢多耽误,午饭也没顾上吃,往国防大体育馆赶。
今天体育馆有格斗比赛的决赛,经过三个月角逐,冠军归谁,就看下午这一场。
这比赛虽说,是面向大学生,实则,参赛者大部分,都来自全国各军校警校。面对一大波强劲对象,没点本事,不会有人傻到来报名挨打。
更不用提,在这一群人中脱颖而出,杀到决赛的六名选手,实力有多强。下午这场比赛,无疑是最精彩的,也难怪体育馆几乎座无虚席。
夏桑子找准国防大方阵,奋力挤进人群,勉强占下一个位置。
时间一到,主持人开始说开场白,之后参赛选手入场,每个选手代表不同学校,随着每个人入场,场馆各学校方阵,助威声一波盖过一波,比赛还没开始,火/药味已经蔓延开来。
夏桑子目光淡淡,在这情绪高涨的场馆中,宛如一个局外人。
直到最后一个选手入场,眼神扫到赛场,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淡然情绪散去,眼尾也微扬起来。
那个男生身上穿着灰绿色作训服,腰带收得很紧,裤腿笔直且长,裤脚平整有力地扎进军靴里,从远处看去,像一棵直立于林中的白杨树。
夏桑子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少年眉骨英挺,鼻梁偏高,脸颊轮廓出一个俊俏的弧度。大半年未见,他又晒黑了些,本就不爱笑,即便没说话,也透着股似有若无的戾气。
不止夏桑子,她所处的国防大方阵,看见这个男生,霎时,全体站起来,声音整齐为他助威:“孟行舟,冠军!孟行舟,冠军!”
军校女生寥寥无几,纯男音助威声太特别,引得周围人看过来,而这些军校生全不为所动,面色不改,又喊了两嗓子,气势比刚才还要足,似对冠军之位志在必得。言语间的狂劲儿,彻底点燃,各高校之间的战火。
夏桑子穿着及膝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米色针织衫,脚踩黑色小皮鞋,一头微卷长发被随意披在脑后,站在一群迷彩中,干净而柔和,有点突兀惹人眼。
她倒没觉得不自在,眼神随着孟行舟而动,看他要走到看台这边,取下头上遮阳的鸭舌帽,握住帽檐扬起手臂,在半空中挥舞,没叫他名字,只跟着军校生一起,喊着加油。
细软女音夹在浑厚男音中,几乎被淹没。
走过看台,助威声渐淡去,孟行舟却似有察觉,回头,抬眸,往上看去,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瞳孔微张,几种情绪揉碎在他眼底,不辨喜怒。
眼神交汇几秒,夏桑子以为他纵然不笑,也能理会她一下。
然而都没有,孟行舟看她的眼神就像陌生人,视线冷淡地收回去,径直往前走,再也没回过头。
孟行舟寒假回元城,两人见过一面,连再见都没好好说一声,生日刚过就离开,再没主动联系过她一次。
认识许多年,孟行舟这样对她,还是头一回。
夏桑子这半年多,备战高考的同时,想了很多种办法,去跟孟行舟取得联系。然而,不管是电话、短信乃至于书信,皆石沉海底,没有任何回音。
可他每个月,还是要跟自己家打通电话,并没有人间蒸发。
他愿意理会所有人,只是这所有人里,不包括她而已。
夏桑子有点失落,拿着帽子回到座位坐好。
格斗比赛采用积分制,孟行舟的积分目前排第一,已经是前三名之内,他今天只需要再打一场,决定冠军归谁就行。
前面的比赛,夏桑子几乎没兴趣看,她试图在候场区寻找孟行舟的影子,可他一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直到轮到他上场,才漫不经心地从场馆外走进来。
跟孟行舟比最后一场的对手,是来自澜市警校的一位大高个,他的比赛积分紧跟孟行舟,排行第二。
他实力强劲,从小习武,获过许多国家级比赛金奖,是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
夏桑子见两个人对立面站着,心被揪了起来。
孟行舟身高一米八七,常年健身,平时看起来高大精瘦,可站在这大高个面前,竟感觉有些渺小。
孟行舟将作训帽摘下,外套褪去,短袖内衬很贴身,身材轮廓被清晰勾勒。他收紧作战手套腕口,捏紧双拳,摆出进攻进攻姿势,如鹰一般的目光死盯着对手,已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反观大高个,站得懒懒散散,分明没把孟行舟放在眼里。过了几秒,他竟然摘下作战手套,扔到一边,不屑一笑,冲孟行舟勾勾手指,挑衅道:“省状元,你先来,我不欺负读书人。”
孟行舟平静的脸变了,他下颌绷紧,眼神里露出一丝狠意,待裁判宣布比赛开始,毫不犹豫地出拳。
大高个勉强躲过,抓住孟行舟手臂,下一秒就是一个过肩摔。孟行舟毫不慌张,借力翻身而跃,迅速盘住大高个的脚,锁住他的行动,挥拳直冲对手太阳穴而去。
大高个堪堪避开,奋力挣脱束缚,趁孟行舟转身,一拳挥过去,孟行舟侧身闪开,拳头擦着他下颚而过。
两人扭打成一团,互不相让,战况激烈,点燃赛场激情,两方学校方阵助威声不断,也不分高下。
夏桑子直盯着孟行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孟行舟被大高个按在地上,大高个不给他喘息机会,一路急攻,孟行舟手撑着地,不断往后,接连避开,最后被逼到角落,避无可避,手肘交叉接下一拳。大高个看他有所松懈,拳头改变方向,朝他腹部而去,准备一击定胜负。
孟行舟忍住手肘疼痛,抬腿踢向大高个膝盖,见他踉跄两步,咬牙从地上跳起来,转守为攻,步步逼近,挥拳速度如风,大高个应接不暇,连挨孟行舟三拳,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大高个正要起身,孟行舟动作比他更轻快,反身压住,将他制服,并抓住刚才大高个冲他挑衅的那只手,眼神肃杀,手上动作狠绝果断,用力一拧。
“停——比赛结束!”
比赛只是点到为止,裁判及时出现,拉开两人,裁判举起孟行舟的手,大声宣布:“冠军是国防科技大学孟行舟!”
一瞬间,国防大的欢呼声,响彻场馆。
夏桑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她看见孟行舟被同学簇拥,在人群中接受祝贺掌声,抿唇一笑,暂时忘记心头的小阴郁,替他开心起来。
颁奖典礼前,夏桑子本想下去跟孟行舟打个招呼,刚走到台阶,便看见周围观赛的女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每个人手里,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水来,一个个红着脸,写满跃跃欲试。
“孟行舟太帅了,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去送水。”
“他平时好冷的,这么多人呢,被拒绝好丢脸。”
“我才不管,万一看上一眼,就成了呢。”
……
在大学还是这么受欢迎。
夏桑子看孟行舟越过那群女生,神色冷淡,往后面休息室而去,转念一想,起身拿上包,悄悄跟过去。
她动作快,在休息室门口,看见孟行舟和几个同学,正要往前走,那个区域她这个校外人员不能进入,顾及到有其他人在场,张嘴规规矩矩地叫他:“行舟哥哥。”
少女声色清脆,引得几个男生回头看。
孟行舟运动过后,浑身挥汗如雨,顺着脖子往下淌,灰绿色短袖被浸成深绿,紧贴胸前皮肤,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看见夏桑子,眸色微垂,几秒过后,孟行舟跟周围同学说,让他们先走。
夏桑子站在原地没动,看其他人走后,孟行舟也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一向好脾气如她,言语间也带上点不满:“三岁,大半年没见,你就要这样跟我隔空喊话吗?”
夏桑子小学连跳两级,十岁读初一,孟行舟大她三岁,但两人之间也只差一届而已。
平时在长辈和外人面前,夏桑子叫他一声哥哥,可私底下,三岁这个称呼,从没改过口。
孟行舟略迟疑,到底还是抬腿走过来,站在夏桑子面前,态度却算不上好,大半年未见,开口就是逐客令:“我还有事,你走吧。”
夏桑子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你为什么大半年不理我?”
孟行舟的目光从她手上淡淡扫过,女孩皮肤白皙如玉,指节细长,力道与他而言,不过尔尔,却失了甩开的心思。
孟行舟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吐出两个字:“松手。”
夏桑子抓得更紧,十分执拗:“我不松。”
孟行舟不耐:“夏桑子。”
“你以前都叫我夏桑的。”夏桑子主动松开手,垂下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三岁,你变了,现在六亲不认。”
“……”
夏桑子用余光偷偷看他,发现他没走,心里暗喜,转身离开,故意抽泣两声,像是要哭。
后面有同学过来,催孟行舟去颁奖台领奖,孟行舟应了声,回头看夏桑子,这小姑娘步子不停,耷拉着头越走越远。
孟行舟心生烦躁,撇下同学,抬腿追上去,语气凶狠:“你上哪去?”
夏桑子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看他,盯着小皮鞋,宛如受气包:“宿舍没开放,宾馆不给住,我一个外地来的未成年,拖着行李箱,找个黑网吧落脚好了。”
说完,她还非常善解人意地补充:“三岁,你去忙吧,我今天不该来打扰你。喔,对了,恭喜你拿冠军。”
“……”
夏桑子这轻飘飘的态度,落在孟行舟眼底,无疑于又添了把火。
孟行舟脸色铁青,伸手抓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到休息室坐着,扔给她一瓶水,不耐烦又暴躁,却没再让她走:“在这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桑妹,一个暴躁荷尔蒙收割机。
桑妹:别凶我,我心机起来玩到你哭。
三岁:……???
——
一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有!!!!!!
odk,歪瑞古德。
请容在下简单逼逼两句。
这是一个,自认为很屌的暴躁竹马兄被自认为很乖的心机邻家妹,吃干抹净最后被疯狂这样那样再那样(……没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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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泡泡
休息室里有台电视,对比赛进行实况转播。
颁奖典礼来了好几个国防大的领导,身着常服,给冠亚季军授予奖牌奖杯,并合影留念。
孟行舟拿了冠军,是国防大的香饽饽,夏桑子从电视里看见,找他合影的人不少,更有电视媒体记者,在现场进行采访。
忙完一切,孟行舟再回到休息室,已是四十分钟之后。
他把奖牌奖杯拿在手上,叫上夏桑子,两人一起离开。
走了两步,孟行舟对她说:“我要回趟宿舍,身份证不在身上。”
夏桑子点头:“好,那我在楼下等你。”
孟行舟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再无后话。
夏桑子一直都知道,孟行舟是少言寡语的人。还在元城的时候,他们相处时间多,基本上都是她说话,他听,偶尔才接话。
但那个时候,夏桑子能感受到,孟行舟是愿意听她说话的。不像现在,他连看见自己,似乎都不情不愿。
孟行舟腿长,在军校待久了,走路比一般人快,夏桑子跟不上他,被孟行舟甩出一小段距离,心情越发低落。
澜市靠海,一年中,数夏季最长,从头到尾炎热如初,少有降温。
夏桑子早上走得急,无暇去看澜市的天气预报,习惯性按照元城天气,找了套衣服穿上。走出部队大院时,平日里跑早操的警卫队都未吹哨。
元城不比澜市,这个月份,还在穿春衫。
夏桑子从下了飞机就忙前忙后,没空在意自己热不热。现在闲下来,步行在无遮蔽物的小广场上,才觉闷热。
午后的阳光最毒,还没走出校门,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夏桑子看着孟行舟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而为,她追不上,他也不等。
小情绪作祟,夏桑子索性停下,不再往前走。
她将背包摘下来,把长裙外面套着的针织衫脱掉,被长袖捂了一上午的皮肤,此时感受到一丝风,惬意无比。
夏桑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打断孟行舟花费半年时间,才平复的情绪。
他无法扔下夏桑子不管,可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
走完一段路,感觉身后似乎没了声,孟行舟停下脚步,收起思绪回头看,才发现夏桑子被甩在很后面。远处看,她比寒假那时候更纤瘦些,也长高了。
女孩的长裙裙摆被风吹起来,微微晃动,吊带裙衬得她的双臂更细瘦,在阳光下,皮肤白得发亮。
夏桑子垂着头理衣服,神情专注,没发现孟行舟在看她。不留神的功夫,耳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她抬手挽在耳后,巴掌脸展露无遗,五官恬淡又安静。
孟行舟的喉结滚动两下,眸色微沉,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路两旁的灌木丛。没开口催促,也没走过去,只在原地无声等着。
寒假那时候,夏桑子还在读高三,整日穿校服,扎着马尾辫。如今她从高中生变成大学生,校服马尾辫都不在,褪去学生气打扮,站在那里,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夏桑子理好衣服,抬头见孟行舟在前面等着她,心里一怔,走到他身边。
她其实有好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孟行舟有意无意地,领着她往树荫下走,她在里,他在外。
路上碰见几个同学,他们看孟行舟身边有女人,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本想揶揄两句,碍于孟行舟平时的暴脾气,最后都作罢,只是多看了夏桑子几眼,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
夏桑子被这种“你居然跟女人在一起”、“天哪这里怎么会有女性生物”、“你背叛了组织”的奇怪眼神,搞得浑身不自在。
她藏不住话,待那几个同学走远后,斟酌一小会儿,轻声问孟行舟:“三岁,你们学校有女生吗?”
“不多。”
“如果你们内部消化,男多女少,剩下的男生该怎么办?”
孟行舟越听越不对,他侧目看她:“什么怎么办?”
夏桑子表情复杂:“就是,你们剩下的男生,会进行第二次内部消化吗?”
“……”
夏桑子无法接受,孟行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偷偷变gay,眉头愁得几乎要拧出水来。
她几乎是豁出去了,提议道:“三岁,要不我们退学复读吧,找个男女比例平衡的学校。”
孟行舟忍无可忍,打断她不着边际的臆想:“你闭嘴。”
夏桑子没再说下去,安静半分钟,又说:“悠悠经常说,让你不要给她找野嫂子。”
“野嫂子都不行,如果连嫂子都不是的话,那该——”
……怎么办啊。
孟行舟伸手,单手捏住夏桑子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弯腰、垂头,正视她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一般,一字一顿地说:“这半年,你读书读傻了吧。”
夏桑子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女孩不比他们这种,在军校生活的糙老爷们,脸白里透红,水润得感觉一碰就碎。
孟行舟没用什么力气,松开手,夏桑子脸颊两侧,还是留下两个浅淡的手指印。
他放慢步子,将就夏桑子的速度,嘴上骂骂咧咧:“少学孟行悠,一天到晚看傻逼漫画。”
夏桑子以为他不懂,出声解释:“那叫耽美。”
“……”
孟行舟更烦躁,搞不懂自己跟她论这个长短做什么。
眼看走到宿舍楼,让夏桑子在树下等着,拿着东西跑上楼,速度比平时还要快。
——
国防大和军医大之间,只隔着一条街。
孟行舟陪夏桑子回学校,拿走行李箱,在学校附近,挑了一家有星级的酒店。
快走到门口时,孟行舟突然停下脚步,似想到什么,回头跟她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开好房后,把房间号发给你,你再单独上来。”
怎么搞得,跟小情侣偷偷做坏事一样。
夏桑子脑补过度,不自在地问:“为什么?”
孟行舟淡声解释:“这边管得严,入住时一人一证。”
“……喔,好。”
夏桑子有点尴尬,乖巧点头,走到阴凉处等他。
看着孟行舟一身作训服,拖着她的色行李箱越走越远,夏桑子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被照顾的感觉固然好,可孟行舟对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亲近,不再无话不说,甚至算是无话可说。
这半年时间,放佛一点一点,在她和孟行舟之间,冲刷出一条跨不过去的河。
而她却不知,这条河因何而起。
这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夏桑子点开看,来自孟行悠。
“见到我哥了吗?”
夏桑子如实回答:“见到了,他拿了冠军。”
“没半点悬念。”
孟行悠打字很快,又接了一条:“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你,但比起其他野女人,你还算知根知底。天时地利人和,你要是还拿不下我哥,以后别说认识我孟某人。”
夏桑子哭笑不得:“好。”
孟行悠还未回复,孟行舟已经把房间号发到她手机上。
夏桑子不想让他久等,但也没有,不及时回复别人信息的习惯。
她只好先一步,结束跟孟行悠的聊天,挑重点说:“晚上我再找你,他开好房间了。”
“??????”
夏桑子收起手机,走进酒店大堂,乘电梯到二十三楼。
出电梯后,夏桑子跟着指示牌往右走,她只顾着看门上号码,没注意前路,跟一位从房间里出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女生的包掉到地上,夏桑子回过神来,忙捡起来还给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女生打量她一眼,拿过自己的包:“没事。”
女生离开后,夏桑子继续找房间,这次记住了看路。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房间门大开着,她抬头对了对房间号,确认无误后才往里走。
还没看见孟行舟,房间里,传来两声女高音咆哮——
“孟行舟你是魔鬼吗——!”
“未成年都不放过啊——!”
“……”
听见孟行悠的声音,夏桑子想到自己刚才回复的话,反应过来误会大发了,赶紧走进去,试图解释。
看见夏桑子走进来,孟行舟递给她一个眼神,无声阻止她开口,自己来回答孟行悠:“你作业不够多?”
孟行悠嚷嚷得更厉害,宛如点燃的火箭筒:“你不能因为,夏桑子是个傻逼就欺负她。你敢乱来,我马上告诉爷爷!”
夏桑子这下没忍住,在旁边小声说:“悠悠,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行悠只差没有,从电话里伸出一只手,拽她回元城:“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臭男人!”
孟行悠平时在家里,做视为掌心宝。父母宠着,老人捧着,从小纵容到大。放眼望去,整个孟家,能镇住小女魔头的,也只有女魔头的亲哥了。
孟行舟沉默一瞬,语气反倒温柔些:“上次你说想要新款手机?”
“是啊。”孟行悠答得快,马上反应过来还在吵架,不能丢了场子,赶紧挽尊,“我才不稀罕,你别贿赂我。你现在哪怕手捧十个手机,跪在我面前求我收下,也休想堵住我的金嘴!”
“已经买好了,就在我宿舍放着,是你最喜欢的粉红色。”
孟行悠突然安静下来。
孟行舟嘴角轻扯,话锋急转直下:“回头我就拆了,喂垃圾桶。”
“……”
安静三秒,孟行悠在电话那头哀嚎连天,炸开锅。
孟行舟全然不理,挂断电话并关机。
夏桑子在旁边看着,内心不忍:“你真不给她呀?”
孟行舟靠坐在椅子里,有点疲累,懒洋洋地说:“她四月份生日,开口只要这玩意儿。”
夏桑子听懂了。
亲妹妹的生日礼物,肯定是要给的。
说道生日,夏桑子目光黯淡下去。坐在床边,揪着外套扣子,不太开心:“三岁,你好偏心喔。”
孟行舟眯着眼,没什么精神,分神回:“什么?”
夏桑子见他态度还敷衍,火气蹭蹭就上来了,抬起头来,一条一条例举他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