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服的象/邀你来我心里 作者:南奚川

文案:
向言叙高中追求闻如一,给她送了一个月的早餐。
后来收到一个装着几百块钱的信封,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味道不错,再来一个月的。”
再后来,两个人做了七年的朋友。
直到闻如一回国,身后跟了个热情似火的爱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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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周末,爱慕者带着亲手做的早餐敲响了闻如一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四目相对,一片死寂。
向言叙看见闻如一从房间出来,反问:“又让人给你包月送了?”
没等闻如一回答,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爱慕者的饭盒上,利落地关上了门。
向言叙冷着脸:“我请你,多吃点。”
闻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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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哔哔机摄影师x清冷太子爷
2、简单粗暴的文名可以是这样的(女主视角):《我以为他请我吃早餐是想收买我》、《可是我穷得只剩下钱了》、《然后他被金钱冲昏头我们成了朋友》、《震惊!多年老友为何爬上我的床》
也可以是这样的(男主视角):《呵呵》 
3、文名取自蔡健雅的歌《被驯服的象》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言叙,闻如一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六月毕业季。
澜市月初下了一场雨后,气温骤然升高,直逼37度,一下子转换到盛夏的频道。
闻如一走出机场出口,热气扑面而来,她来不及欣赏这座阔别四年的城市,拉着行李箱,加快步子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内的冷气一吹,驱散暑热,闻如一感觉自己是回到水里的鱼,宛如得到了新生。
“师傅,去澜大。”
司机发动车子,走了不到三百米,闻如一想起一茬,问道:“师傅,澜大那边有花店吗?”
“有是有,不过这个点还没开门。”
司机是个热情的,又说:“花市开门早,你实在要买可以去那边。”
闻如一忙不迭地点头,当即就改了主意:“那先去一趟花市,然后再去澜大。”
“好嘞。”
时间尚早,车驶入主干道后,四周的车也不是太多。
这座繁华的城市还没到苏醒的点,闻如一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一座座大厦,顿生出一股恍然来。
这个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闻如一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解锁屏幕一看,是高中同学吴成州——
【下飞机没?】
闻如一:【在车上,你没说漏嘴吧?】
吴成州发过来一个“完全OK”的表情:【必须没有,不过你不让我说,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闻如一:【是的。】
吴成州甚是欣慰,心想这两人磨了七年总算要有点进展了,消息还没编辑好,那边又发过来:【然后让他跪下求我原谅。】
吴成州:【……】
闻如一抓住这个机会诉苦:【州弟,你基友玩弄了我,但我不计较,大发慈悲回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这是爱吗?是责任吗?不,是我为了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吴成州:【已截图,已发送。】
闻如一:【……】
天下朋友一般狗。
上个月,闻如一的毕业典礼,向言叙答应来美国参加,可最后爽了约,闻如一连根毛都没见着。
闻如一很生气,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吃了豹子胆给向言叙发了一条信息:【玩弄花季少女的感情骗子,我们绝交吧。】
解释啊,你倒是给我解释啊。
闻如一盯着手机,解释没看见,就看见一个字:【呵。】
聊天到此为止。
两个人第一百八十次,拉黑了对方,友情宣布破裂。
闻如一在心里列举向言叙上百条罪状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花市。
这边批发为主,不比花店,出租车师傅找了个阴凉处停车,闻如一带上钱包随便挑了个摊位。
古人都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前段时间听吴成州说向言叙成功保研,加上毕业典礼,四舍五入,今天也是他大喜的日子,于是闻如一挑了束最鲜艳的大红花,别提有多喜庆。
那面瘫万年好像也没个表情,被这花衬托一下,说不定更有人情味。
闻如一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贴心小棉袄。
买好花,师傅从城北开到城南,出租车在澜大校门口停下的时候,闻如一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
闻如一付好钱,拖着行李箱到一棵树下等吴成州。
吴成州和向言叙都在澜大读书,一个学计算机一个学金融,闻如一高三出国就没再回过澜市,现在跟个外地人差不多。
闻如一等了不到五分钟,看见一个学士服跑过来,跳起来冲他挥手:“州弟,哥哥在这里!”
吴成州:“……”
突然不太想往前走了。
闻如一手上抱着一束大红花,把行李箱留给吴成州:“州弟,你看我给他买的花,美吗?”
她不说吴成州还没注意到,闻如一今天穿了条高腰牛仔短裤,白色T恤往裤腰里一塞,腰细腿长,看着比四年前高了不少。
可这一大束被她抱着,快把上半身都给挡完了,远远看着像一个行走的食人花怪,还是艳红色的。
吴成州实在是说不出夸奖的话,转而问:“你真要送一束牡丹给向言叙?”
闻如一才知道这花叫牡丹。
“对啊,不够喜庆吗?”闻如一歪头欣赏了下手里的花,满意地点头,“大俗即大雅,适合他。”
吴成州在心里为好友默哀了三秒。
毕业照取景地在大礼堂门口,走路不到十分钟。
闻如一和吴成州到的时候,正好轮到金融班的毕业生拍照。
大家都穿着黑色的学士服,一眼扫过去分不出谁是谁来。
闻如一的眼睛像是装了雷达,一下子最后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毕业照拍摄按照身高,顺着楼梯依次往后站。几个男生走在班级的最后面,有说有笑,一行人都挺拔英俊,格外惹人眼。
最右边的少年高出身边人的半个头,听着身边人说话没有搭腔,因为走在最里面,看不清他完整的脸,可是气质逼人,在几个人里最为出挑。
少年脸部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可以称为完美的侧脸,鼻梁挺直,下唇饱满,抿成了一条线,没什么表情。都是一样宽大看不出身材的学士服,穿到他身上却有种从电影走出来的美感。
少年手上拿着学士帽,时不时摆弄两下,就是不肯带上,看起来很不耐烦,还带点嫌弃。
“洁癖怪。”闻如一小声嘀咕,转头把花拿给吴成州,“州弟,帮我拿着花。”
闻如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一溜烟就跑到了负责拍照的摄影师身边。
摄影师没注意到身边跑过来一个人,只看见最后一排有个人还没戴帽子,大声喊道:“最后一排靠边的男同学,把帽子戴上!”
少年抬了抬眼,把帽子戴上,脸色更臭了。
这时,他的余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少年原本移开的目光,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一秒。
两秒。
三秒。
闻如一知道向言叙看见了她,以为他会露出一个能算上喜悦的表情,她手都抬了起来,下一秒就能热情挥手了。
结果,向言叙没有任何表情,非常绝情地移开了视线。
她完完全全地被无视了。
闻如一:“……”
一分钟左右,毕业照拍完,闻如一跟着拍了几张,她按下相机的返回键,来回翻,果然,没一张是笑的。
闻如一撇撇嘴,抬头看见向言叙居然没有要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忙收起相机,接过吴成州手上那束娇艳的牡丹花走上去,挡住他的路。
“感动吗?”
向言叙抬眼看她,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闻如一时刻不忘给自己加戏:“你的亲亲老友不计较往日恩怨,从大洋彼岸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长途飞行时间高达十五个小时,至今已有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正经睡过觉,不过这都没什么,谁让我们的友谊破裂已经长达一个月了呢。”
向言叙:“……”
委婉地表达完自己的劳苦功高,闻如一把手上的花递到向言叙面前,说:“但是不用谢,小事情一件。”
吴成州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从脚底徒生出一股凉意,直达脑门。
向言叙就那样看着她。深邃的黑色瞳孔不似平日里那般寡淡,反而添了几分威慑力。
闻如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清了清嗓,又说:“如果太激动,你可以哭出来。”
“闻如一。”向言叙按住她的肩膀,轻松把人掉了个头,他伸出手来,指着前面的校园超市,“看见门口的座位了吗?”
闻如一点头:“看见了。”
两人挨得太近,闻如一呼吸之间都是向言叙身上的味道,她不太自在地把花往自己鼻子前凑了凑,脑子还是有点开小差。
这货又换沐浴露了吗?这次的味道也太好闻了吧,牡丹都只能认输。
洁癖怪真是可怕的物种。
“座位旁边有个东西,把花放进去。”
向言叙太久没有如此温柔给她说过话了,闻如一觉得今天自己这番贴心举动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开始飘飘然。
你看,虽然这人无情了点,但本性还是善良的,也有暖心的时候。
闻如一心里特别美,抬腿过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他:“那你呢?”
向言叙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在这等你。”
闻如一比了个“OK”的手势,屁颠屁颠地跑到超市那边。
到了她才发现,座位旁边确实有个东西,而且这东西有两个筒,筒上写着“可回收”和“不可回收”。
闻如一:“……”
愤怒打败理智只需要三秒钟,闻如一扔下花,拿出高中短跑第一的速度,朝着向言叙冲过去,纵身一跃,整个人跳在了他的背上。
向言叙没料到闻如一疯得这么厉害,膝盖被力道一冲,险些没站稳。
闻如一没给向言叙甩开她的时间,对着他整齐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揉。
吴成州在旁边看着,心脏都快跳出来。这眨眼的功夫,他连闻如一的一百种死法都想好了。
闻如一泄愤结束,从向言叙身上跳下来,退出一米远。
向言叙不止是个洁癖,还有强迫症,对于自己每天的穿着,从头到脚,如果有丝毫的不妥,他都不会出门。
眼下向言叙的头发被闻如一揉成了一个鸟窝,虽然颜值能顶半边天,但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一整天。
闻如一看向言叙一直不说话,感受到暴风雨前宁静,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准备开溜。
这次翻了车,没跑两步就被追上,向言叙冷着脸抓着闻如一的手腕一路往前走,吴成州怕出事,想跟上去,被向言叙一瞪,腿怎么也迈不动了。
他还是想想怎么给闻如一收尸吧。
两个人这诡异的组合一路过来,回头率只增不减。向言叙最后在大礼堂一楼的小教室门口停下。
闻如一干笑着,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抬手试图给向言叙整理发型,服着软:“向向,你这样也特别帅……”
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抓住。
“一个月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向言叙声音低沉,面色如霜,气势压人,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闻如一跟他不在一个频道,“啊”了一声:“难道不是你给我解释?你爽我约啊!”
今天拍毕业照,学校哪哪都有人,两人举止在外人看来实在暧昧,更有人认出向言叙,小声议论——
“那不是金融一班的向言叙?”
“那女的是谁啊?女朋友?”
“怎么会这样……我还准备今天找机会表白呢……”
……
闻如一看见别人都误会了,总觉得不太好,小心翼翼地说:“天气太热,我们不用靠这么近说话的……”
向言叙压根没听进去,也不在意周围人议论,沉声继续问:“真想不起来了?”
闻如一以为他是被气傻了:“我该想起什么?”
“我帮你回忆。”
向言叙按住闻如一的肩膀,将她抵在墙壁上,单手撑住墙,把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凑到她的眼前,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从嗓子眼憋出一句话:“毕业典礼上抱你的男人,是谁?”
闻如一顿时,脸色惨白。


第2章
“毕业典礼上抱你的男人,是谁?”
闻如一的大脑瞬间短路,凭着下意识去跟他解释:“是我大学同学啊,外国人很开放的,那是外国礼仪啦,礼仪。而且不止他抱了我,我那天抱了好多人呢……”
话没说完,闻如一明显感觉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感觉到有点疼,理智恢复了一些,改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一。”
向言叙改了口,听着还算亲昵,可闻如一心肝都颤了两下,这下笑都笑不出来了。
明年今日怕就是她的忌日。
向言叙松开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撩到耳边,声音低沉且淡:“告诉我,是哪样?”
闻如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们离得太近,近到她一眨眼,睫毛都能碰到他的下巴。
横竖都是一死,可她好歹一个有脸有皮的留学海归,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有骨气。
向言叙因为撑着墙,手臂呈一个倾斜角度,学士服的长袖从袖口处滑了些下去,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手腕,外面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折射进来,落在他的手上,皮肤白得发亮。
闻如一心一横,侧头对着向言叙的手腕,张嘴咬了下去。
她下了狠劲儿,向言叙吃痛地“嘶”了一声,闻如一也不敢做太过,几秒后松口,退了几步,像极了一只对着猛虎叫嚣的哈士奇:“你明明去了美国,为什么不联系我?”
向言叙捂着自己的手腕,过了几秒松开,上面一个清晰的牙印,还泛着红,可见刚才闻如一用了多大的力气。
向言叙垂下手,他看着前面的闻如一,满脸阴霾:“你这是恼羞成怒?”
“那你就是避重就轻。”
闻如一觉得自己可占理了,哪能一天内被向言叙欺负两次,接着问:“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在美国有别的狗不爱你了,所以你偷偷来看我?”
向言叙一副不想跟她再说话的样子,转头就走。
闻如一不放弃,迈着小步跟上去,扯住他的学士服不放,嘴上说个不停——
“我是不是戳到你心窝子了?你放心吧向向,大哥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原来你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
“向向你跟我聊聊天,感情是需要交流的。”
……
向言叙被她烦到不行,解开学士服的扣子,把衣服脱下来,放在她手上:“喜欢送你了。”
闻如一:“……”
——
向言叙这个人清贵,一表人才,可闻如一心里清楚。
这男人脾气难伺候,变脸比翻书还快。
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微博上一些情感博主时常会讨论一个话题——#我的女朋友为什么又生气了#,闻如一不止一次想去问问,#向言叙为什么又生气了#。
就像这次,爽约的人是他,她不计前嫌回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对她横眉冷对的人是他,把她拉到僻静角落一度想要整死她的人,还是他。
可最后,甩脸色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闻如一长叹了一口气。
做一个大哥真的太难了,哥生无望啊。
吴成州拍完毕业照,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冰水,递给闻如一一瓶,想到刚才的事情,问道:“向言叙对你做了什么?”
忙活一上午,闻如一热出一身汗,她接过冰水也不喝,直接贴上脸上给自己降温,很是沉默。
吴成州以为向言叙给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给她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一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闻如一突然抬起头,双眼放光盯着他:“州弟。”
吴成州活生生被整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嘴角抽了抽:“你别这样看着我。”
“州弟啊,我和向言叙,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
他妈的你是不是来错频道了。
闻如一苦着脸,扯了扯吴成州的袖口:“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面临重要选择,我掐指一算,你人生中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吴成州见她又要扯屁话了,及时打断:“你们的私人恩怨别带上我。”
闻如一继续叹气:“看来你还是爱向言叙更多。”
“……”
“也是,毕竟他比我有钱。”
“……”
“不过上次你说的机械键盘,我给你买。”闻如一咬着牙,像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们一起孤立向言叙吧。”
吴成州懒得听她继续扯屁,站起来拉过她的行李箱,说:“去吃饭。”
“吃什么?”
“海鲜。”
遭受一上午向言叙的冷漠对待之后,闻如一觉得吴成州更可爱了。
这才是好兄弟。
“州弟,还是你对我好。”
这话吴成州不敢当,他扬了扬手机:“向言叙请客。”
闻如一笑僵了:“那家海鲜好吃吗?”
“每天限量50位,凭关系预定,你说呢?”
闻如一非常上道,她拍拍衣服的褶皱,站起来,还挺勉为其难:“那就吃完,再孤立富二代吧。”
吴成州:“……”
——
去餐厅之前,吴成州打车先送闻如一去了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报了向言叙的名字,直接跟前台拿了房门钥匙。
闻如一站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套房里,感叹:“有钱人的奢靡之风,这样要不得。”
吴成州把行李箱放下,问她:“房间定了半个月,你待几天?”
“不走了。”
闻如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眼底闪过一丝吴成州看不懂的情绪。
“我要留在澜市。”
“你不回美国了?”
“不回了,还是祖国好。”闻如一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嬉笑着说,“我决定留下来为祖国的摄影事业贡献一份力。”
吴成州撇嘴,显然不相信她这个理由。
两个人放好行李,打车来到餐厅。
向言叙订了个靠窗的位置,一直没点菜。
闻如一打量着店面的陈设装修,一看就不便宜,她习惯性坐在向言叙旁边,刚坐下想到自己和他还在冷战阶段,起身准备站起来。
向言叙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松把人按了回去,扫她一眼:“就坐这。”
对面的吴成州揶揄地冲闻如一笑,就仿佛在说:不是要孤立吗?
闻如一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哥,这样非常没有面子,扭头看着向言叙,认认真真地说:“那你求我,求我坐在你旁边。”
向言叙挑眉,带着嘲弄,指着桌边靠走道没有位置的地方,对服务生说:“这里,加个独凳。”
闻如一:“???”
餐厅里的都是卡座,没见谁挂桌角坐独凳吃的,这也太丢脸了吧。
闻如一想到这,忙制止服务生,老实在向言叙旁边坐着:“不用加不用加,我就坐在这里,这里特别好,风景美空气好。”
向言叙嘴角一扯,没说一个字。
吴成州不敢出声,趴在桌上笑得两个肩膀直抖。
闻如一:“……”
她觉得自己大哥地位快不保了,在座的辣鸡没一个尊重她的。
向言叙给候在一边的服务生做了个手势,服务生将菜单拿过来,双手递给他。
向言叙接过,放在闻如一面前,顿了几秒,又对服务生说:“先上一碗白粥,什么海鲜都不加。”
服务生说好,转身离开。
闻如一看着菜单上的每一样菜都想尝尝,听见向言叙叫白粥,她低头自说自话:“向向你放心,我吃不了多少,还不到需要你喝白粥的程度。”
“给你点的。”
闻如一简直是见了鬼:“来海鲜餐厅喝白粥,我是傻逼吗?”
“是。”向言叙拿过一旁的温水烫过的毛巾,擦着手,补充道,“别说粗话。”
闻如一被他气得大姨妈都快提前了,瞪大眼质问他:“我凭什么要吃白粥?”
向言叙原本只是在擦手,听见她这样问,解开白衬衣的衣袖扣,往上卷了一圈,看样子连手腕都要擦一擦。
闻如一刚想说他做作,就看见自己的牙印,两个多小时过去,还是泛红的,向言叙皮肤本来就白,对比之下更明显了。
闻如一:“……”
算了,白粥也挺好吃的。
闻如一把菜单拿给吴成州,眼睛是看着他,话却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多吃点,一定要吃饱,千万别撑死。”
吴成州觉得闻如一怪可怜的,想开口给她说两句好话,就听见对面的人说:“你也想喝白粥?”
吴成州递给闻如一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垂头老实点菜。
闻如一恨得牙痒痒,可是不能发作。毕竟是她先动的口,毕竟是富二代请客吃大餐。
但这货一定是为了报复她,才故意挑在一个海鲜餐厅,在她被美食诱惑得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让她喝白粥,看着他们吃肉。
闻如一每看见一个海鲜入了向言叙的嘴,对他的怨念就多一分。
白粥吃着寡淡无味,向言叙中途又给她叫了一份甜点,闻如一觉得士可杀不可辱,愣是没动那份甜点一口。
白粥还没吃完,闻如一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隔了几秒才接起:“你好,哪位?”
“亲爱的,我帮你把行李和德芙带回来了,你在哪呢?”
浑厚的男低音投过话筒,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闻如一也很懵逼,来不及去观察向言叙的脸是臭了还是黑了,问道:“沈然怎么是你啊?我之前拜托瑶瑶帮我带回来的。”
沈然在那边好脾气的解释:“瑶瑶跟她男朋友去旧金山了,要待半个月,我怕德芙太想你。”
“你在哪?”
“机场。”
闻如一想到自己的行李和德芙,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太久,当即说道:“那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
“不着急,亲爱的,慢慢来。”
闻如一感觉手机都烫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转头准备跟向言叙解释一番,结果他动作比自己还快,已经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那个……你们继续吃,我自己去就好。”闻如一讪笑道。
向言叙把银/行/卡放回钱包里,拿上闻如一的包,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位就是那个注重外国礼仪的?”
“是……是他。”闻如一跟着他站起来,试图拿回自己的包,“不过我打个车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
“亲爱的。”
向言叙重复了一遍,发出一声轻笑。
这笑声如同在闻如一的心口划开了一道缝,凛冽的风拼了命地往里灌。
向言叙眼微眯,本来就不常笑的脸,看起来比平时又冷了一百倍,声音仿佛是从北极冰川传来的:“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
闻如一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拿包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向言叙单手放在闻如一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两下,神情淡漠,声线冷清:“我也让他感受一下,中国礼仪。”


第3章
向言叙走在最前面,闻如一和吴成州走在后面,三个人从上了电梯一直到地下停车场,都没说过一句话。
电梯门一开,停车场阴冷的凉气吹进来,闻如一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