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她暗示:“但我一个人搞,太累了喔。”
倪歌懂了:“我真可怜,你只是把我骗来当秘书。”
导师很平静:“你说得很对,但现在逃跑来不及了,我给你倒杯水吧——你喝茶吗?”
“……”
会议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
在座都是学术圈大佬,然而事实上……
倪歌不太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导师博士修双学位,听见数据就两眼放光,可倪歌是一个实打实的文科生。
她在车上没睡好,眼下有点困。
靠着老师的肩膀,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时,窗外竟然飘起了雪花。
倪歌惊奇极了。
揉揉眼睛,再确认一下,不是错觉:“我在做梦吗,现在不是还不到十一月?”
“大惊小怪。”导师哼,“你没夏天来过,这地方,有一年八月飘雪。”
倪歌没声了。
她的座位本就靠窗,这里的会议室又装着大片的落地玻璃,折身向外看,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雪子,慢慢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就在地面树梢积起白色的一层。
好像厚厚的糖霜……
她忍不住凑上前。
薄薄的铅灰色天空下,已经有小战士站在门前,开始扫雪。
雪花落到忍冬枝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容屿抱着件厚外套,只身立在树下。他面前站着个同样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背脊笔直,气势威严。
男人好像说了很多话,偶尔抬起手臂,悬在容屿眼前,比划一些手势。
容屿表情平静,对方每段话一结束,他就微微颔首。
那个嘴型,倪歌能看懂。
——只一个字:好。
倪歌突然感到如坐针毡。
“老师。”她转过去,诚恳发问,“我可以出去玩雪吗?”
“你多大的人了?走哪玩哪,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还记不记得?”
“……”
不等倪歌说话,导师严肃道:“去吧,记得戴帽子,别感冒了。”
“……”
倪歌抱起小背包,愉悦地跑下楼。
一出门,冷意便顺着指尖爬上来。
北城冬天也会下雪,但那都是二月份之后的事了。倪歌初来乍到,下场雪都能让她感到兴奋,她忍不住举起手机,对准站在雪地里的容屿。
然而还没按快门,耳旁就传来一个带笑的男声:“倪倪,这里不能拍照。”
倪歌回头,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宋又川。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一下子没想起来。”
宋又川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微怔,发出可怜的叹息:“啊,又要扫雪了。”
他转回来:“你们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没有,我的老师还在上面。”倪歌站在屋檐下,小脸藏在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里,眼睛亮得像是落着星星,“只是我在北城从没见过十月下雪,所以忍不住,冲出来看。”
小孩子心性,宋又川被她逗笑。
不过……
倪歌略一斟酌,忍不住问:“你们这儿,这几年,手机还管得很严吗?”
“还好,刚来那几年比较严,那时候我们都不敢用智能机,偷偷藏老年机,像高三一样。”宋又川沉吟一下,笑道,“也就你屿哥胆子大,收一个换一个,刚进部队时,他没少为这事被罚。”
“咦?”倪歌微怔,好奇地眨眨眼,“好像从没听你说过。”
“我不敢在年夜饭饭桌上讲,怕容爷爷生气。”宋又川突然找到了没分享过的瓜,笑意飞扬道,“那个时候,我们野外训练,山上没有信号,阿屿就藏着手机,编辑完内容之后,往天上扔。”
“他可有意思了,如果手机落地,短信还没发出去,就再扔一遍。”
——一直到消息发出去为止。
——偶尔高处有信号,能把他的信息送达。
倪歌整个人都愣住。
他刚刚离开北城,正是她在读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她隔三差五还会收到容屿的诚挚问候,他问她的生活,也问她的学习状况。
不过……
倪歌心虚地揉揉鼻子。
她经常不回。
她忙着考试,忙着补课,忙着跟老孙斗智斗勇。
这样想着,她突然想扑过去抱抱他。
转头去看,发现站在容屿对面的人,终于有了要离开的迹象。
倪歌远远看着对方的肩章,问:“那是容屿的教官吗?他们好像在那儿聊了很久。”
“对,因为过段时间,有一个蛮重要的演习。”宋又川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含糊其辞,“阿屿他……”
话就卡在这儿。
倪歌蹊跷:“他怎么了?”
“没。”宋又川“嘭”地一声轻响,撑开手中的伞,“阿屿他们好像谈完了,我们过去吧。”
倪歌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只能暂时放下。
她宋又川一起走过去,容屿的领导先行离开,他原本也正打算走。
一回头,就看见缩在羽绒服里,小小一团的绵羊姑娘。
“倪倪。”容屿不知道自己刚刚被默默盯着看了很久,回头看见她,眼底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他朝她招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容屿:快过来让我亲亲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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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标注一下:往天上扔手机这个梗不是我的原创,但我真的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的了,是真人真事,不是小说剧情 _(:з」∠)_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等我再去找找……找到出处之后回来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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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然后!我道个歉,今天是这样,我凌晨发错章节了,早上才发现orz 然后稿子在电脑上,我又碰巧要赶高铁,刚刚才在车上找到网替换过来。
四点发的那章是两千六百字,替换后的章节是三千四,之前订阅过的小朋友们~多出来的八百字重读不收费,别方。
这章有红包~万一看不到新章,记得清缓存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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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地雷和营养液!!!!!营养液感谢名单太长惹,晚一些我放评论区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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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只有他是有颜色的。
倪歌心情大好, 肥啾一样扑过去。
两只手刚刚碰到容屿,一件大衣带着体温, 铺天盖地,压到肩上。
“你到底有没有带厚衣服?”容屿帮她扣好扣子,捏捏她的手, 低声,“没带的话, 晚饭之后再去买一件。”
“当然带啦。”倪歌抖抖毛,怀疑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能重达三公斤,“我觉得我穿得已经够厚了……”
容屿皱眉:“不准脱。”
宋又川站在旁边, 一脸嫌弃,逼逼得超大声:“惹。”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单身太久了,倪歌跟容屿明明只是同框, 什么也没干, 他竟然就觉得眼睛疼。
容屿手一顿,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
宋又川以为他看了这么多年, 已经对军官免疫了。然而当容屿真正露出这种“你有事吗”的表情,他还是觉得很危险。
他警惕地退后一步。
容屿却没有发作。
他收回目光, 略一沉吟, 毫无征兆地伸出两手, 揪住倪歌的羽绒服帽子,将脸凑过去。
倪歌被吓一跳,下意识软绵绵地“呀”了一声。
树影晃动, 她被他拽着绕了四分之一圈,一大团雪漱漱掉落,“啪”一声,正正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容屿没有立刻放开她。
他的脸近在眼前,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大朵大朵的雪花,与绵延不绝的青松。
气息温热,容屿鬼使神差地,借着羽绒服帽子的遮挡,在她鼻尖上恶作剧地碰了一下,声音很低很低地道:“不给他看。”
倪歌的脸蹭地变红:“你……”
容屿心满意足,放开她。
宋又川逼逼得更大声:“惹!”
容屿这回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闭嘴。”
不过到底是还穿着这身衣服,他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下班之后,他回宿舍换衣服。
宋又川领着倪歌原地等候,看着他的背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小倪歌。”
“嗯?”
他打趣:“说实话,你是不是挺喜欢你屿哥的?”
倪歌微怔,把脸埋进羽绒服帽子,半晌,很小声地应:“是呀。”
年岁愈长,便愈发感到他的不可替代。
她一路行来,人生至此,处处是他。
“那你以后对他好点儿啊……”
毕竟他这几年,过得真的不太好。
宋又川最后一句话,倪歌没听见。
随着落雪,飘散进风里。
***
晚饭订在西城一家羊肉火锅店。
倪歌之前在网上做攻略,曾经注意到这家评分格外高的店。因此一上来他就带她来这儿,让她莫名生出种心有灵犀感。
“这里的羊肉很出名。”容屿一边礼貌地笑着,对导师介绍当地美食,一边将离他近的肉全都挑进倪歌碗里,“多吃一些。”
导师:“……”
哦。
“你别……别夹了。”倪歌眼看碗里的肉越来越多,赶紧拦住,“我吃不完。”
容屿不假思索:“吃不完给我。”
宋又川突然“啪”地放下筷子,低下头,又开始揉眼睛。
倪歌:“……”
“小同志,你跟倪歌是怎么认识的啊?”导师一边涮羊肉,一边啧啧啧,“倪歌快毕业了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前还想给她推荐青年才俊来着……想不到你俩竟然异地。也难怪,上次在学院见你,我就觉得眼神不对劲。”
“你要聊这个,我眼睛可不疼了啊。”宋又川猛地抬头,眼里放绿光,“这次我可以抢答,拥有甜甜小未婚妻的秘诀是:小学时就抢在所有人之前求婚。”
容屿:“……”
导师笑意飞扬:“下手快是好事,你们恋爱多久了?异地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们……”倪歌愣了一下,闷闷地低下头戳羊肉,“我们没有异地。”
——因为根本就没在一起。
“对。”容屿顺着她的话茬,捏捏她的手,“因为最晚年底之前,我就会调回北城去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解释,但倪歌觉得,他是在回避刚刚那个问题。
他们压根儿没有确立关系。
“这样?那很好啊。”导师毫无所觉,笑道,“不过你这个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也还好……”
容屿话没说完,手中的热气突然消散,倪歌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去。
他不解地望向她。
“我刚刚不小心,把蘸料弄在衣服上了。”她低头,外衣的襟口上落着显眼的一个油点,“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没事,反正是我的衣服。”容屿眉头微舒,还想去捉她的手,“晚上回去再洗。”
却被倪歌第二次躲开:“干了就洗不掉了。”
容屿动作微顿。
回过神,她匆匆扔下一句“失陪”,就跑掉了。
***
容屿有点苦恼。
不知道小姑娘又在闹什么别扭。
他看着咕噜咕噜的汤锅,思考。
难道她不喜欢吃羊……
宋又川开了一小瓶酒,倪歌从卫生间回来,正听见他说:“……这是他们从南边过来时给我带的,我没什么机会喝,老师可以尝一尝。”
“我也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容屿也跟着笑道,“谢谢您这些年照顾倪倪。”
倪歌刚刚被水浇灭的委屈,蹭地又爬上来。
为什么你自己不来照顾我。
她推门进去,小动物似的耸耸鼻子:“是青稞酒吗?我闻到香味了,我也要喝。”
导师大笑:“就你鼻子灵。”
说着,就要帮她倒。
老师那儿倒酒,容屿拦不住。
但见她拿着杯子真的打算喝,他深深皱起眉:“别胡闹。”
倪歌动作微顿,抬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没有凶你。”他只好软下声音,骗她,“但白酒后劲儿大,你明天头会疼。”
她还没说话,导师笑着道:“她想喝就让她喝吧,我们几个都在呢,出不了事。何况倪倪酒量也不错,我们平时在外面吃饭,就没见她醉过。”
容屿一愣。
突然想起,他对她的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五年前。
他一直觉得,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
然而眼下,小姑娘看他一眼,跟他赌气似的,一口把那杯酒干尽了。
容屿没见过人这么喝白酒,有点蒙。
她的豪气没过三秒,撑住他的小臂,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一秒破功,小姑娘满脸通红,扶着他的手臂,抖成一个颤巍巍的毛球。
容屿微怔两秒,低低地笑起来。
“干什么呢,傻不傻,嗯?”
倪歌咳得面红耳赤,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一下一下地,从她的脑袋撸到后背,给动物顺毛似的,轻轻地拍。
她听见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徐徐落在头顶:
“……蠢羊。”
***
因为这一声“蠢”,倪歌整个后半夜都气鼓鼓的。
雪在晚饭后就停了,宋又川带他们去逛当地著名的夜市,容屿怕小姑娘着凉,将她领口的围巾紧了又紧。
倪歌脸颊红扑扑,眉毛皱成一团:“我快喘不了气了……”
他只好将她的围巾稍稍放松,轻轻拍她脑袋:“晚上冷,听话。”
她立刻偃旗息鼓。
西城夜市,其实是一个专门开给外地游客买纪念品的跳蚤市场。
十里长街灯火明灭,檐下的灯笼上积着厚厚的雪,这个时节游客明明已经少了,夜市里的小吃店仍然红火,烟火气顺着风,一路飘散成白色的雾。
容屿给倪歌买了两个驴肉火烧,她从出门起就闷闷不乐,看到吃的,眼睛才重新亮起来:“谢谢你。”
容屿好笑:“你刚刚没吃饱?”
“饱了。”火烧拿在手里有点烫,她小心地咬一口,“但还能吃。”
容屿想起来了。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吃羊肉。
高中的时候,她曾经跟他说,如果她是苏武,牧羊时她要一天三顿地吃小羊火锅。
他有些失笑,拇指从她唇边擦过:“慢一点。”
倪歌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偏转脑袋,在他手指上亲亲。
容屿整个人都一僵。
妈的……
他赶紧把手收回来,头皮发麻。
这谁受得了。
“容屿。”她突然叫他。
“嗯?”
“你为什么要躲开。”
“……”
小姑娘缩在羽绒服里,哼哼唧唧:“你不喜欢我。”
“……我没有。”
倪歌不说话了。
他微微舒口气,牵着她往前走。
西城的古建筑很有特色,导师和宋又川走在前面,抱着相机,时不时拍一拍夜景。
倪歌捧着火烧,默不作声地啃。
容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她不对劲,低声问:“你冷不冷?要不要先回去?”
她突然停下脚步。
转过去,盯着旁边一家干果店,不搭理他。
容屿也跟着停下来:“想吃葡萄干吗?”
倪歌摇摇头。
他又问:“黑加仑?”
她还是摇头。
容屿猜不到她想干吗,蠢羊好像喝醉了,他想先带她离开。
“倪……”
“容屿。”她突然指着铺子,打断他,“那是什么?”
他潦草地看了一眼:“黑枸杞。”
“为什么会有黑色的枸杞。”
“你没见过?”
“没有。”她仰起头,眼睛干净得跟玻璃珠子似的,“跟红枸杞比起来,多了什么功效?壮阳吗?”
“……”
容屿的脑子嗡嗡响。
“……应该是不能。”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但它会变色,不同温度的水,能泡出不一样的颜色。”
“我的皮肤也会变色,小时候洗澡我就发现了,它会变得更粉。”倪歌脸颊红扑扑的,声音很软,一边说,一边将手落到领口上,“你要不要看一看。”
容屿在心里破口大骂。
宋又川今晚他妈的带的是什么酒。
……怎么还有这种功效!!
“倪倪。”他赶紧两只手扣住她的领口,“你冷静一点,我们还在外面。”
倪歌的手被他扣住,莫名安静下来。
容屿松口气,将她手中没吃完的火烧拿起来装进口袋,索性两手用力,将她抱起来:“走。”
倪歌伏在他肩膀上,很久没有说话。
他往前追了几步,眼看要追上宋又川了,又听她声音闷闷地,在他耳边道:“我吃饭时,弄脏了你的外套。”
“我知道。”边关冷月,夜色浓稠,两个人在人间烟火中行走。
他声线低沉,哄她,“那是小事,没关系。”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倪歌在他肩头捶了两下,声音突然呜咽着低下去,“我在口袋里看到一枚硬币。”
她把衣服脱下来擦油渍,一不小心,硬币就从口袋中滚出去。
容屿身形微顿。
“那明明是我给你的硬币……”她嗫嚅,“可是为什么,有一面都烧焦了。”
“……”
“容屿。”她稍稍后退,两只手掰着他的脑袋,强迫他转过来看自己,“你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我……”
“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我不信。”倪歌的表情突然垮下去,眼里蓄起雾气,“你这个骗子。”
“……”
容屿进退两难,恰巧宋又川见他们两人消失,又顺着原路寻找回来:“屿哥?”
“川子。”容屿赶紧道,“倪倪喝醉了,你去把车开过来,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回去!”见他注意力偏移,倪歌第二次拽着他的脑袋转过来,凶恶道,“你胡说什么!我超级清醒!青稞酒喝完是不会头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骗子!”
“……”
“道歉!”
容屿一动不动,脸被她捏来捏去,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妈的,为什么训人也这么奶。
他深吸一口气,选择低下大佬的头颅:
“……对不起。”
宋又川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
心想。
倪歌骑在容屿头上让他唱征服的日子,应该指日可待了。
导师听见声响,也折身回来。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得意门生醉成这样,有点幻灭:“倪歌……?”
倪歌蹭地回过身,吼她:“不准过来!”
宋又川和导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小姑娘被容屿抱着,红着脸,吐息温热,气息间都是清浅醉人的酒气。
“你们,谁都不准靠近他。”
“……”
她一边说,手指一边点火似的,在他脸上游移。
他的轮廓比过去冷厉,气场也更加迫人,但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是记忆里少年的样子。
“——他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突然笑起来。
然后,捧住他的脸,朝着他的唇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天写这个故事都全程姨母笑……【捂脸
我现在不想要山与了,哪里能捉倪倪吗,想捕一只回来养……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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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几天好几个要改的稿子撞一起了,加上三次元事情太多,我前几天每天只睡三小时,这章昨晚写一半睡着了【捂脸】
本来想今天早上起来写,结果……没醒【捂脸x2】
有红包~
☆、喜欢你
容屿整个人都蒙了。
倪歌脸颊红扑扑的, 两眼微阖, 睫毛长而卷曲,羽绒服的帽子松松垮垮地垂落, 像只毛球似的,紧紧吸附在他身上。
她气息温热,两只手扣着他的脑袋, 动作青涩而笨拙,非常努力地, 想要撬开他的唇齿。
容屿脑子轰地一声,眼里卷起飓风。
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 反客为主,含住她的下唇。
舌尖顺势溜进去,长驱直入, 扫过她的唇线, 侵占她的呼吸。
“呜……”倪歌的心跳得很快,有点犯迷糊, 呼吸的节奏也跟着变乱。
她抬起眼,看见他眼中陌生的情绪。
势不可挡, 不容置喙, 像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
他封住她的唇, 吻得辗转而动情。
唇瓣相抵,呼吸间有清淡的酒气,轻缓地弥漫开来。
尽管倪歌现在不太清醒, 脑子里还是隐隐浮现一个念头——
容屿真是臂力惊人。
这家伙竟然能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摁着她。跟她接吻,连气都不喘。
但她渐渐有点受不了。
空气逐渐稀薄,倪歌迷迷糊糊地伸手推他:“呜……放、放开我……”
他稍稍从她唇上离开,微微喘息,气息在空气中一卷,变成一道清冷的白霜。
声音低沉发哑,带点儿哄诱的意味:“不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倪歌两只手扶在他肩膀上,脑子有点不够用。
她困惑地想。
好像确实是她自己……
没等想清楚。
他又亲了上来。
这次吻得很轻,盖章似的,在她微凉的唇上碰一碰:“我的。”
倪歌迟缓地眨眨眼。
容屿凑近她,额头抵着额头。
深夜冷风袭面,他的气息却很温暖:“乖,重复一遍。”
倪歌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愣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笑起来。
小动物似的,带点儿傻气,在他脸上蹭一蹭:“你的。”
容屿的心在一瞬间被蹭得稀巴烂。
导师目瞪口呆地在旁边围观完全程,感慨:“这小同志作风不行啊,倪歌一亲,他就立马怂了。”
宋又川心情有点复杂:“啊,我觉得……”
“嗯?”
“我仿佛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
“……”
倪歌像一只蓄电小马达,亲完之后,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一动不动地伏在容屿肩头,要多乖有多乖。
容屿帮她把掉下来的帽子重新戴好,若无其事地抱着她,去跟另外两个人汇合:“川子,老师。”
宋又川忙着揉眼睛,导师问:“倪倪醉了?”
“嗯。”容屿说着,言简意赅地示意她掏钥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来调研的教授们统一安排,都住在西城一家招待所。
上车时,容屿想把倪歌放下,可是刚一离开他,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啜泣起来:“我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重新把她抱起来。
表面上十分为难,心里其实爽得起飞:“哪里难受?”
“我冷……”
容屿把她两只爪子都捉进掌心,好笑地想,小东西骗人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两只手明明都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