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阿,这可是人类的大好时光21世纪阿,怎么可能有娃娃亲那种事物?这,这太离谱了!

克知非循循善诱:“我还记得上次给你压岁钱时曾提到?”

嗯?好像是。当时他好像说,他应该给。

允欢欢的脸迅速地热了,然后又迅速地冷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猫和老鼠》?”

那是请君入瓮的游戏,嗯,还记得,当时他说,他和自己的爸爸关系非比寻常。

非比寻常?是——他俩是翁婿的关系?

像,是挺像,可是,怎么可能啊?!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一时气氛无比暧昧。

欢欢的目光:“你确定?”

克知非的目光:“确定!”

欢欢的目光:“我不信。”

克知非的目光:“需要面对现实。”

欢欢的目光:“…”

克知非的目光:“!”

允欢欢捂着脸。

怎么突然冒出个娃娃亲?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有娃娃亲?看克知非的样子,好像是真的?

这究竟是什么年代?

她震惊了,混乱了。

椅子响,脚步声,他向自己走来。

允欢欢的心怦怦的,他要干什么?

“欢欢,看眼前这个局面,从天、地、人三个方面来看,我都不得不娶你了。”

“不、不、不,克总,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真的。”

克知非的脸庄重起来:“是不是你去找的我?”

“是。”

“是不是你的人录的音并传到网上?”

“是。”

“是不是让人认出了我的身份?”

“是阿,可是,那不是我说的阿。”

克知非语气沉稳:“谁知是不是你?你有证据吗?”

允欢欢沮丧:“我没有。”

可我也没有必要以身相许吧?

拿了他三千元钱,就要卖身到这家公司,下了个他根本没有喝的番泻叶,居然要卖身给他?

我是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新人!

他半坐在办公桌上,就在她的身边,允欢欢觉得身边多了一个小太阳,立刻觉得热,她想往旁边移一移,又觉得太明显。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误会呢?”

允欢欢狼狈了:“克总,您不要开玩笑,真的,我经不起您开玩笑。”

“开玩笑?”克知非反问。

“克总,真的,我…”允欢欢才说了几个字,忽然觉得腰上一紧,她立刻发软,她最怕别人动她的腰,一动就软,更何况,这还是公然的搂。

“我们不开玩笑,一般来讲,表白完了,就要有些更深层次的“沟通”,要不我们从现在开始?”

“克总——”

两人同时回头,一名经理手里拿着文件,一只手推在门把上,看着眼前这暧昧的局势,卡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出去。

允欢欢的反应相当快,她立刻推开克知非:“你们还是谈正事吧,我要出去了。”唯恐克知非来抓她,欢欢迅速跑到门口,撞飞了经理手上的文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这个班,可是不能再上了,怎么还来了一个追妻的?居然还娃娃亲?——不,这个称号太具有震撼力了,坚决不能想,不能想!否则,她的小心脏就要承受不住了。

第十六章史上最短求婚

 

她经常回想那一句:“欢欢,难道你家里人没和你说,你定过娃娃亲?”就忍不住去捶头。

娃娃亲?太搞了吧!

为了表示她对“娃娃亲”这种无稽之谈的不屑,她以不向允、李二教授求证,作为自己理都不理的表现。

可是,允同学,你是不想去问,还是不敢去问呢?

唉…

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还好,克知非并没有找上门来.

但是,这绝不代表他没有机会来。

下午,她刚从图书馆迈进宿舍门(之所以在图书馆,是因为那里清净,是躲避潜在战事的最佳地点),一张报纸带着赖小凤飞到她面前。

“耀眼的明星小姐,请看今日头条。”

是娱乐八卦报.报上说,克知非用三千块的手机费敲动了佳人的芳心,整个报道写得声情并茂,并在最后说:“关心爱人体现在日常的一点一滴,送钻石、送豪宅当然是出手阔绰,但鲜有人能想起替伴侣交话费这样的日常小事.想想,中国古代就有一句话叫“欢娱常嫌时光短”,恋爱中的两个人常常沉浸在甜蜜中而忘却煲电话粥要付出的花费,以至于有些关键时刻因突然停机而无法诉衷肠,像克知非这样体贴入微者,其情真可谓动人,我们祝福他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这一段看得允欢欢直接奔到卫生间里吐。

赖小凤拿着报纸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几遍,才放下来说:“写得真动人,只可惜全是假话。”

王乐汪说:“现在知道了吧?记者不好干,没点儿把死马变成活马,还得是天上下来的仙马的水平,干不了这行。”

“真是幸运,我还是回去当我的小小税务员,最起码不用闭着眼睛说这样的假话。”

“切,古今中外,最惹人厌的就是税吏。”

“最惹人厌的还是便便呢,怎么你天天往外排?”

“恶心恶心。”

允欢欢失了魂似的出现在门口,几位连忙上前接住,嘘寒问暖,允欢欢一抡胳膊,全部推开。

“都不要动!”她指着三个人,三人立刻肃立。

“说,谁向报纸说的?”允欢欢恶声恶气。

赖小凤轻快地跑过去关上门:“欢欢,不要那么大声,否则人家都知道是你。”

于明兰点头:“就是,世界上永远都少一堵叫做不透风的墙的墙。”

王乐汪怯生生的:“本来今天就有人问我了,认不认识里面的那个人。”

“不要转移话题!”虽然还是恶狠狠的,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这宿舍楼的质量不大好,平日隔壁宿舍若说话声音大些,就传了来,是得小—心。

几人互相看了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无人应答。

“说阿。”

“欢欢,你不要着急嘛。”赖小凤慢条斯理,“就这么点儿事,肯定不是我说的,就是苗条说的,要不就是汪汪说的。”

“对呀,也可能是我们仨儿说的。”

允欢欢明白了,“你们仨儿出卖了我?”

“不是,欢欢。”王乐汪可怜地说:“她们问我,想不想吃日本料理?我说想,于是就…”

“什么?日本料理?”

“欢欢,是这样子的,有报社十分八卦,把咱x大学女生宿舍的电话挨个打遍了,找到咱们这儿。”赖小凤担心地看了眼欢欢,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当时想,你不是不好意思表白吗?我们就替你表白了吧。”

“咄,别说假话!”

“就是,”于明兰粗壮的胳膊一闪,“好女做事好女当。当时我们就想,上次那三千块就像死钱那样摆着,没花成,没吃成,怎么也得套个现,让这三千块发挥点具体作用吧?你又不少什么,三千块还是三千块,这是额外收益。于是,我们提出,按三千块的1.5%收费。”

允欢欢气得发抖,原来消息是这样说出去的。

“欢欢,我们当时只说了他给你存了三千块啊,没别的,后面这些全是他自己写的,真的,我们没想到他会来什么打动苦心之类的恶心话。”赖小凤连忙解释.

“就是。当时我们只提供了这么个情节,主要是为了爆龙老大的,没想到,他写成这样了。”

“你们还和他们说什么了?”

几人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了。

“说!”

“欢欢,”赖小凤谨慎地说,“我们还和他说,你是校花一朵,平日追者无数…”

允欢欢气得眼前冒火花。校花一朵?追者无数?

利令智昏见钱眼开的三个人,无知浅薄愚蠢功利的小报记者。

“丁零…”703的电话响了。

王乐汪跑过去:“喂?你等一下啊。”回过头,“欢欢,找你的。”

是不是老爸?说好了晚上回去帮他校稿子,着急了?

允欢欢瞪了她们几个一眼:“喂?”

“欢欢啊,”那头云淡风轻,“听说我打动你的芳心了?”

允欢欢当即就把电话挂了,两手捂着脸,面对着墙站着。

赖小凤们还—以为她是哭了,连忙过去安慰她:“欢欢,怎么了?”

“汪汪,刚才是谁?”

“我…我不知道。”

王乐汪的话音未落,电话又响了,允欢欢让赖小凤扶着肩,还没来得及转过去,于明兰已经拿起电话,十分凶恶地吼:“喂?”

那头依旧是云淡风轻:“同学,麻烦你转告欢欢,和她白头偕老的人一会儿会在学校门口接她。”

于明兰愣。

话筒里传来嘀嘀的收线声。

二人瞪着于明兰,一个人捂着脸,于明兰在四目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说:“欢欢,你老公一会儿要来接你。”

703里静悄悄。

x大学校门口。

五月的天气里,有人身着校服,戴着口罩,围着头巾,还架着墨镜站在校门口,远处的冬青丛里藏着三个人。

路过的人都诧异的望着她们,校服难看至极,除了军训,还有谁会穿这样的衣服.更何况,这副打扮?

那人只好低头,心里暗想:“真是失策,没想到这样反倒吸引了眼球。唉,就应该大隐隐于市,我自镇定,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回头看看,冬青从里的三个头一下下去两个,只有一个头因为体积比别人大些,速度就慢了。

热啊热,这个死人,说好了来,怎么还不来?

继续等。

自从接了那个电话后,允欢欢就如坠水火之中,不想来吧,可又怕再弄出什么新闻。来吧,也真是不大好意思。唉,做人真难啊。

十五分钟又过去了,那辆熟悉的车还是没出现。

允欢欢让头巾口罩闷得有点受不了了,便走到那从冬青前:“苗条,是不是你耍我?”

冬青里拱了一阵儿,三人站起来笑嘻嘻地说:“欢欢你看见我们了啊。”

“说,是不是耍我的?”允欢欢说着摘下了口罩——不搞口罩没气势。

“怎不是,欢欢,我发誓,真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发的誓能有三百六十六个。”厚厚的墨镜挡住了犀利的视线.

“冤枉啊欢欢,这次真没有,他真的说是一会儿就到。”于兰明复诵了一遍,“他说,“同学,麻烦你转告欢欢,和她白头偕老的人…”。”

“行了行了。”一听某个词,允欢欢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跳起来,“难道他耍了我们?”

“靠,”于兰明的腰立刻直了,“想不想活了?”她伸手摘了允欢欢的头巾,“一会儿用这个勒死他!”

赖小凤的神情突然有异,王乐汪也两眼发直,最后于明兰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允欢欢一回头,立刻又回了过来,伸手去拿于明兰手里的头巾,有人把她往后一拉,从容淡定地搂着她的肩膀:“各位同学好。”

“你,你好。”从来没有一致过的三个人,这次统一地发出了和谐的声音。

“我是克知非。”

“哦,知道。”和谐之声继续进行。

克知非略略低头,轻声说:“等急了吧?”

允欢欢的脑筋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不会动,也不会转。

三人的眼光都直了,这等亲密?目光刷地扫到允欢欢脸上。

允欢欢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我们今晚有事,不能请三位同学作陪了,以后聊。”克知非彬彬有礼地说着,拥着允欢欢转身就走。

三人愣。

看着那二人走远:“我说,咱似乎过于担心了?”

“什么戏也没瞧着。”

“真蛮帅的。”

“其实两人哪像欢欢说的?明明很亲密嘛。”

“欢欢骗了我们。”

“是我们太善良。”

最后三个齐声长叹:“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光棍的帅哥啊。”

允欢欢呈机械状行走,车门一关,她蓦地醒过来。

怎么进了车里了?

“老大…”她似梦呓。

“不用叫老大,要叫老公。”克知非说得十分自然体贴。

允欢欢的脸扭曲:“老大,你让病毒烧坏了脑子?”

克知非淡定:“老婆,我让你归,你为什么不归?”

允欢欢的魂飞了,老老老老——婆?

克知非正常地发动车子,正常地踩油门,既不抖,也不哆嗦,仿佛是说一句最正常不过的话。

允欢欢觉得很尴尬。明明这尴尬不是自己造成的,可就是很尴尬,偷眼看看他,他倒面目很坦然,似乎一切正常。

为什么就自己觉得尴尬?不正常、不公平。可是,万一他想起那桩事儿…不,不行。

“欢欢…”克知非刚开口,允欢欢立刻早有防备的打断:“你怎么才来,不是说一会儿吗?这一会儿都半个多小时了。”

克知非轻笑:“着急了?”

“不是,”允欢欢狼狈,“只是做人要守信。”

克知非又笑了:“我是早来了。”

“不可能!”

“真的。可能是我没认出来你。就没上前。”

允欢欢的脑袋迅速转了两转,气得转过身来:“你能不能别那么能算计人?”

“早来了?”“没认出来你”,这不明显地是说,等着她自己不耐烦拆除那些伪装物吗?

此人的狡诈心计她领教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往宅心仁厚处去想,才真是冤枉了他!

克知非刹了车,凑上来和她脸对脸:“我不算计你,你能和我白头偕老吗?”

嗖——车里温度计上的水银柱飙飞上去了。

允欢欢迅速坐正,不再说话。

克知非也不说话,接着踩了油门,继续行驶。

允欢欢看着那面飞逝的景物,心里忐忑,这是去哪里?

她想问,可又不敢问。刚才无非就说了几句话就转到那上面去了,再说点别的,转得更…呃…更那啥的怎么办?啊啊啊啊,不要。

“今晚我要给我爸校稿子。”

“校呗。”

“所以,我要早点回去。”

克知非似笑非笑:“干点什么,不用很长时间。”

话里有话?水银柱已经升得很高了。再升,可能要爆炸了。

克知非终于停了车,是郊外。一幢废弃的房子立在那里,允欢欢不敢下来,克知非却已经推门而出,返身看着她,坚持地看着她,她便哆哆嗦嗦地下来了。

一阵甜的空气。

她只觉得福清气爽,城市里没有这么甜的空气。

远处有春鸟在叫,叫声显得这里更静。

西方的天空还有最后一点将逝未逝的红云,使暮色尚未完全降落。地上的草刚刚长起,才到她的小腿肚处,风一吹,草便略略地歪了腰,她也觉得自己舒展了起来。

克知非找了一块石头伸长腿坐下,他拿了一块小石头往前丢着,草丛里就传出扑扑的声音,很质朴。允欢欢跟在后面,也坐了下来。

“我很喜欢这里。”

“嗯,是很好。”

原来是欣赏风景,可以啊,这个没有什么。只要不要那么什么什么成就好。啊,那个恶俗的词儿,某人用起来似乎很是顺手,今天已经用了两次,再说一次,她就不知如何招架了。

想起刚才的对话,允欢欢有脸又红了。

不过,某人好像也没有别的意思,似乎只想带她出来玩儿。

小虫子唧唧地唱,萤火虫飞来飞去,居然有布谷鸟叫,月亮升起来,一群鸟从月亮前面飞过,白白的月亮,黑色的影子。仿佛最温暖最温馨的日子忽然在这时候被召唤醒,她模糊地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首歌,起始句是“五月的馨风吹动着花海”,深吸一口气,安静且甜。她仿佛被催眠了一样,似乎朦胧欲睡。

“欢欢?”

“嗯?”

“这里好不好?”

“好。”

“要是一个人来,好不好?”

“不好。”

“要是我和你来,好不好?”

“好。”

“要是我一直和你来,好不好?”

“好。”

“行,你我之事,就这样定了。”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允欢欢心里一激灵,自己又说了什么?顾不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剥夺的初吻,实在是身比吻更重要。

“克总…”

“叫知非。”

“不是阿克总…”

“叫知非。”

“知非…”

“真乖,”他拍拍她的脸,“欢欢,什么事?”

允欢欢想掀开那只手大喊,“你让我说完行不行?”奈何,不敢。

她嗫嗫嚅嚅:“克…呃,咳咳,阿嚏…”

“感冒了?是不是晚上冷?”有人把她搂到怀里。

允欢欢傻,刚才只不过是因为口误,克字已然叫出,叫克知非又不太礼貌,便干咳好了。难道你听不出来?装模作样!

以上之言仅限于腹诽,不敢说。

但是,不敢说也要说,这么大的事,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允欢欢英勇地三两下挣出来:“克总不要乘人之危。”

“是谁乘谁之危?”

“我…我们宿舍的人是不太好,可是,可是不是我闹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

“我…我…”允欢欢搓着手,“不是我啦,”总是摆脱不了心计重的嫌疑。

克知非仿佛是为了消除她的担心,轻柔地说:“我没来追究责任。”

允欢欢大舒一口气,坐在地上,忽然又想到,不对啊,重点怎么又转移了?

她又站了起来:“那…反正,不是那一回事啦。”

“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一回事啦。”

“哪一回事?”

眼看克知非就是装糊涂到底,允欢欢恨得牙痒痒:“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一回事啦。”

克知非点头:“刚才电话里我是怎么说的?”

允欢欢迅速脸红,不言语。

“我是不是说,和你白…”

有人上来掩住他的口,他趁机将来人抱在怀里。

这词儿今晚千万不要再出现了,她的小心肝受不了。

两人个人沉默了会儿,在某人怀里的某人觉得浑身血压攀升,她十分艰难地说,“克总,报纸上的话,不要过于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很多话信不得的,比如,比如报纸上说你喜欢我,你也信?”

克知非慢条斯理:“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阿。”

允欢欢迅速扭头:“什么意思?”

“那就是我说的嘛。”

允欢欢大脑空白地盯着他,他说的?

他说的…什么?

“你喜欢我?”

克知非依然声调如常:“没办法,我只能喜欢自己的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

“欢欢,要从一而终。”

“我不是你老婆,我不是你老婆!”允欢欢要吐血了。

如果不尽刀推脱,这个“老婆”就当定了,她就跑不了。她还青春年华大好,不要当什么老婆!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我…”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克知非看着她,“还是,你不好意思承认?”

“不是听,克总,“录音门”也好,娃娃亲也好,我想,都是有误会的。”

克知非说得极轻松:“我想,误会什么的是你吧?”

允欢欢的眼睛瞪的溜儿圆:“什么意思?”

“欢欢,如果对娃娃亲,有任何疑问,欢迎你向允教授垂询。”

允欢欢张着嘴巴,愣了半天,向允教授垂——询?

她惊恐:“你和我爸,串通好了?”

“NO,”克知非坚定地说,“我只不过是拜见了一下他老人家。”

拜见?

允欢欢看克知非气定神闲的样子,腿开始打哆嗦。

“我爸说什么?”

克知非扬眉,似笑非笑:“老婆,果然是你离我更近,更愿意问我。”

允欢欢想去撞墙,她简直是用出吃奶的力气喊:“快说,我爸说什么?”

克知非慢慢说道:“没什么,咱爸不过是说,“婚姻之事,向来为父母之命。既有约在身,必然要守。吾与拙荆盼欢欢嫁已久矣,思当泰山已长矣。尊婿前来觅妻,吾等甚欢。”

老爸亮着酸溜溜的两只眼睛的尊容出现在她面前,是的,应该是这副腔调,怎么也仿冒不了的。

允欢欢一晕,戒指又被套上了手指。“麻烦,一个戒指还要我戴两人遍。”克知非苟苟自语,“不过,这个婚好歹算是求完了,没干那些单腿下跪的丢人事。”

第十七章 娃娃亲的甜辣剧

 

允欢欢的卧室,一场伪刑讯逼供正在上演。

“欢欢,他和我说,你们两情相悦?”

允欢欢暴跳起来:“谁说?”

“他说的呀,他说你手机里有三千块的电话费,就是当时的定情物。”

“不是的呀,爸,那是我实习的工资。”

“工资为什么不发,却要存在手机里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反正不是啦。”

“那你相思难耐地给人煮咖啡是怎么回事?”

“爸,不是啦,没有相思难耐,事实是,有一件事我得问他啊,然后…”

允教授笑吟吟:“欢欢啊,爸爸是过来人,没事找事地问人家一些小问题的事,你爸我也曾做过。”

允欢欢超汗,她手摆得像随风转的向日英叶子一样,“爸,不是啦不是啦,你不要听他的啦。”

“那好吧。”允教授的语气似乎是在主持一项重大课题,“所说你还当众跳了一个求爱的舞蹈,名字叫什么…什么《赶夫》?”

允欢欢低头。

“爸,”她声音低沉,“那个更是个大误会啦,那名字不是《赶夫》啦,是《赶妇》啦。”

允教授笑得光彩灿烂:“女儿啊女儿,真没白教你,谐音双关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哈哈,听说你是后当众来了一个献爱的姿势?哈哈,爸爸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触类旁通的灵性。果然艺术是相通的。”

允欢欢想去撞墙,果然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中所想,即为所见,说不清楚啦。

照这速度,接下来肯定会绕到那根本就是一团糊涂毛绒的录音问题上,急中生智的允欢欢决定以攻为守。她气势汹汹,“爸,他说我定过娃娃亲。”

讲了半天心满意足的允教授正在端茶润肺,听了这一句,似乎被茶水呛了下,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女儿啊,这件事嘛,说起来是一件历史公案。话说,当年…”

“不要打岔!”允欢欢怒目圆睁。无数次领教过了,只要他不想回答某问题,就从遥远的上古时代开始说起,一般说到唐朝已经让人困倦,通常过不了五代,允欢欢睡着了。

“你看你看,问我又不要我说。”

允欢欢暗自哭位,怎么就这么像啊?那某某人和眼前这老夫子怎么如出一辙?是不是老妈搞错了?本来生的就是他?

李教授的形象立刻出现在眼前:“历史就是历史,永远等待我们去发掘真相。猜测可以有无数,但真相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