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没吃过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没谈过恋爱,非要在这里瞎扯。”
苏亦好从来没把她以前男朋友的事告诉现在的任何朋友,她觉得没有必要,笑了笑,没有就此事进行争辩。
“爱情是个鸟粪,和婚姻一样,都是那么回事儿。恋爱靠的是感觉,结婚靠的是勇气,这根本就是两个体系两重标准,不能混淆。你拿着感觉进入婚姻,肯定要碰壁。而拿着勇气去恋爱,也是失而败之的。所以…”,所以啥?没词了,苏亦好思维的车快速驶到这里,突然发现路没修好,也就不说话了。林海薇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没了,还犹在状态的接着问,“所以啥呀?”
“所以英明伟大的我就结了婚。”
林海薇摇摇头,“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哪吒生下来无非就是个肉球,而你生下来,直接长了三头六臂。”
苏亦好鼻子哼了两声,蹬了鞋子盘腿坐着玩了会电脑,电话响了,是陈明然。

错位的花
错位的花“干嘛?”
“要是不想像上次一样吵架,赶紧回来。”天都要黑了,还跟人家玩的乐不思蜀了?岂有此理。
“有本事你来抓。”
“你以为我不敢?”
“有本事你GPRS定位。”
“别废话,回不回来?”
“回是一定会回去的,不过看什么时间。”
“找架吵?”
“你也赢不了。”乒乓球飞速的在两人之间回旋,看林海薇正全心的听着,算了,家丑不可外扬。“行了,别为中国移动作贡献了,四十分钟后超市门口见——你带钱啊。”
陈明然二话不说掐了线。苏亦好撂了电话,又点了几下,哇,踩了地雷,一坑血,扔了鼠标,“不玩儿了。”
“看的够紧的啊。”林海薇盯着苏亦好的脸,唯恐漏下什么蛛丝蚂迹。
“你那儿长了个疱。”正在人中处,红彤彤的,十分茁壮。
“别转移话题!”
“没什么好说的,等我有了钱,雇个保姆,天天给那头荷兰回来的猪做饭——不,是管喂那头荷兰猪!”
林海薇不安慰她,反倒舒了口气,“还是马大宝好。哎,我真觉得嫁给马大宝挺幸福的,我说油烟对皮肤不好,他便抢着去做饭。虽然他穷了点、矮了点、胖了点,可我还是觉得嫁给他会很幸福。”
苏亦好心里酸溜溜的,马大宝对林海薇的好她是知道的。在新加坡读书,虽然给的补助在内地看来不少,但新加坡的生活成本相对较高,马大宝的一切东西都是从内地带过去的超市货或批发市场货,但一听说林海薇要买什么,他总是极力支持——当然,林海薇也很懂事,她也不会买奢侈品,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谁不知道日子的艰难。
看看她,看看自己,苏亦好心里不好受。有的女人为了钱而嫁,比方林海薇的新邻居。有的女人为了爱情而嫁,比如林海薇。也有的女人为了嫁而嫁,比方自己。似乎人家都得到了什么,自己呢?关心没有,快乐没有,风光没有,甜蜜没有,安逸的生活也没有——有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就是身份上,她终于嫁出去了!恨嫁到如此地步,女人的悲哀。NND,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NOCRYING!FIGHTING!
出了门,坐上车,车前面的电视上正在放做菜的节目,苏亦好看了会儿,自己也不是个笨人,只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做饭的技能没有得到锻炼和开发,越胆怯就越露怯,索性就不做了——再说了,凭什么就该女人做饭,哪个年代了?
陈明然到的时候,苏亦好已经站在超市门前吃哈密瓜,一看就是从旁边的小摊上买的,要吃买回家去吃,外边儿多脏啊。
气势汹汹走过去,“你还知道回来?”
不理,三口两口吃完,把木棍扔到垃圾桶,“走吧。”
“喂!”
“干嘛?”
“苏亦好,我认为,你有必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一会儿买菜,我光买辣的、买豆皮、买海带,买你不爱吃的,好不好?”
“不好!”
“那为什么干嘛都要考虑你的感觉?我的感觉呢?”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人活着有更高要求吗?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要照你的标准来,你怎么不干脆去娶个机器人?”
“你…”陈明然还要再开口,苏亦好一句隔断,“行啦,当街吵架,丢不丢人?两条路,一是现在回家吵,二是闭了嘴跟我进超市。”
K,怎么感觉她才是男的?悻悻的跟在后面,凌空的捣了她两拳——实在太可气了,大周末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好无聊啊。
家门一关,陈明然就又旧话重提。“苏亦好,你…”。
苏亦好抬起头,直盯盯的看着他,陈明然不敢说话了。想了想,又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嘛,和男人出去,算什么?”
“陈明然,我今天心情不好,要是识趣,你最好别惹我。”
“我心情还不好呢。”
“不好就回屋自己憋好,别互相影响。”
“苏亦好你不要太过分。”
苏亦好不吱声,懒得吵,没什么意思。陈明然就非要惹她,“苏亦好,你…。”
“如果还是为了那事儿,别絮叨,我不听,而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理他,进厨房把他关在门外。有什么好说的?好像你很在乎我,是吗?有吗?是又怎么样?
苏亦好的突然关门让陈明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见过伶牙俐齿的苏亦好,但给他吃闭门羹的却是第一次。一晚上,苏亦好都再也没说话,偷偷看看,也脸色平和,看不出气来,她怎么了?
苏亦好没怎么了,确实,不生气,也不伤心。她有时就这样,仿佛忽然看穿了人世,一切都不关心。唯有这样,有些事情看的才比别人清楚,可看的清楚又怎么样?似乎也没有意义。矛盾的苏亦好,发起飙来,势不可挡。但静下来,无人能及。谁能认清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苏亦好?没有人。世界上的人都是孤独的,最认识自己的人是自己,最不认识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即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不会万事皆懂。越是感性的人越能敏锐的体会到这些,而认清了事实,放弃了这种外部的找寻,反倒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成熟。
这事就此过去,陈明然也没有再提。他不提的原因一是他原来也只是强调一下自己的地位,并不是真的心眼狭窄到那个程度。二是他不明白苏亦好为什么突然转变,这种转变使他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很生疏,她怎么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别人到不了的地方,只有适应,没有原因。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心心相印的情侣。
农历七月七,七夕,据说这天叫什么?白□人节?不懂,反正是就要下班了,看着同组的小毛头一个个买玫瑰花,陈明然也有些忍不住,“多少钱一枝?”
“涨价了,二十。”
陈明然吓了一跳,“那么一枝花,这不挨宰吗?”
“宰也得挨,这时候啊,全体男single都甘愿做孔子的学生——宰我,没办法,谁让女人就好这一口呢。”
宰我?孔子果然是圣人,真有远见,收了这么个扬名的学生,让后世可以在智商缺失时毫不内疚的仿效,算了,我也当一次宰我吧。
“给我加一把,和你的一样。”
小铃铛愣了一下,“头儿,你这可是头一回,送谁啊?”
“你管,让你订你就订。”这苏亦好也不知是不是女人,会不会不屑一顾?那个现实的人…,算了,拿回去再说吧,宰我都当了,大不了再当一次颜回——脸朝后。订座位吃饭就免了,两个人都不大喜欢,除非去吃烤鱼或者麻辣小龙虾,可都不是陈明然能吃的。
下班了,顺道取了花,鬼鬼祟祟的蹿进电梯,幸好没什么人——一个大男人捧着这花,俗!苏亦好你就是俗人。幼稚,女人都是幼稚狂。
家里无人,正好,把花放到茶几上,让她自己发现吧,这么递给她傻死了。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电话响了,“喂,陈明然,我晚上加班,晚点回去。”
加班?哪天加不好,今儿不过节吗?嘴上却说,“行,知道了。”
电视一下子索然无味,又加班,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加班?相对吃个饭都这么难?
打开冰箱,剩菜也没有,老规矩,叫外卖吧。一个人吃着,越想越不是滋味,我这是个家吗?婚结了,证领了,可这家,像个家吗?越想越堵,撂了筷子不吃了。
唉,家。
苏亦好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明然黑着灯躺在那里,听她换拖鞋、进房间、卫生间里的水响、吹风机的声音,又是脚步声,然后房间门关上了。
陈明然的心里空落落的,婚姻,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应该一加一等于一,但他们就是等于二,各跑各的二。
苏亦好一直加了两天班,第三天才发现了茶几上的花。
“哪来的花?”
“嗯。”
“你们开表彰会?”
陈明然的心沉了,“嗯。”为什么她不会想到是买给她的?
“都蔫了,你怎么不把它插起来?”
“扔了吧。”
“挺贵的,挺可惜的。”苏亦好望着花,一脸的惋惜。
“扔了吧。”
苏亦好看看花,一拍手,回屋里拿了报纸铺在地上,开始摘花瓣。
“你干什么?”
“扔了太可惜了,这样吧,我们用来做干花,装在瓶子里,家里也多个摆设。”
陈明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默认了这是家,会想着加一件摆设,但也似乎默认了他与她无关。苏亦好,我是你老公,在你的生活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他真觉得,在苏亦好的认识里,这个家确实是家,但只是苏亦好的家,哪怕他离开了这里,苏亦好也不会有任何感触的。
苏亦好没有发觉,她仍旧在兴致勃勃的揪着花瓣,一片一片的摆在报纸上。
“花…是…我买给你的。”
“啊?”苏亦好抬起头,“你买给我干嘛?又不是开大会要应景儿,早知就该让你买盆栽了,买个绿萝或者一帆风顺都好养活,这花太容易败了。”陈明然也笨,这种捧花能保持几天?枯了就得扔,还是盆栽可以一直活下去,这一加一等于二的理科男怎么这么不会想呢?一拍手,回屋里拿了报纸铺在地上,开始摘花瓣。
“你干什么?”
“扔了太可惜了,这样吧,我们用来做干花,装在瓶子里,家里也多个摆设。”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这是他送给自己的花,得想办法保存起来。也好,不是没水分的东西就没有生命,干花做好了比鲜花要耐久。爱情,是不是也这样?婚姻,是不是也这样?
陈明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默认了这是家,会想着加一件摆设,但也似乎默认了他与她无关。苏亦好,我是你老公,在你的生活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他真觉得,在苏亦好的认识里,这个家确实是家,但只是苏亦好的家,哪怕他离开了这里,苏亦好也不会有任何感触的。
苏亦好没有发觉,她仍旧在兴致勃勃的揪着花瓣,一片一片的摆在报纸上。
花瓣自从被铺上了报纸似乎就再也没有人理它,苏亦好把报纸排了一墙根,每当人走过,花瓣就随着飞的四处都是。陈明然实在看不过,把报纸拖到阳台上,苏亦好警觉的发现了。
“是你把报纸拖到阳台上的?”
“以为和你一样笨?阳光蒸发水份,早晒早干早收起来,天天四处飞。”
“陈明然,你根本不懂,做干花只能阴干,不能见太阳的,花瓣会变黄,既无色也无香,就不好看了,不信你看。”自己天天过去看看,就等着干。连装花的家什都准备好了,一个小鱼缸,毕竟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果然,花瓣昨天还是有模有样,今天就皱巴巴的,看着像垃圾。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别动。”
“那是我买的,我为什么不能动?”
“你买的,赠给我了,自赠与行为发生时所有权转移。”
法律词语又来了,“看着不顺眼,按ctrl+z撤销好了。”一转身走了,苏亦好目瞪口呆,他还真以为生活是电脑。
吃饭时陈明然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没想到你对做干花还有点心得啊,哪儿练的?”
“以前做过。”
以前做过?“是吗?也是玫瑰?”
“不是,小时候上山采的野菊花,回来阴干的,色味俱在,一连保存了好几年,后来搬家才不得不扔掉。”一脸的惋惜。
原来如此!陈明然笑了。他很难形容苏亦好,可是,他就是觉得,苏亦好真的存在,生气、斗嘴,她都在,真实的在。

独立是错?
独立是错?婚姻是什么?十九岁的时候,苏亦好的一位亲密死党曾一针见血的作过如下精辟解释:“女因昏而婚”。由此可以推出,闪婚是什么?就是女人因急性、短暂性休克而导致的婚姻。该种婚姻的后遗症就是大小脑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适应那短暂缺氧所造成的对新情况、新局势的适应。
闪着激光婚的苏亦好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她仍然在全力以赴她的工作,陈明然也是。都说现在的年青人幸福,可以自由的选择工作,不像过去大学毕业要分配,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去,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无论如何,都要呆到老。可是有没有人再去温习一下中学课本里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人的劳动可以产生剩余价值。在计划经济年代,剩余价值是全民积累,大家统统吃这些积累。而现在的剩余价值归股东,股东的英语叫shareholder,他们一share,小员工的全部价值就只有工资了——也像政治经济学说的,工资是劳动力的价格,而且,为了保住这个劳动力价格或使这个劳动力价格得到提升,要努力再努力、加班再加班。
苏亦好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只能是这样,像是上了轨道,目前没有变轨的能力和想法,对或不对,都只能这么跑,否则就是出轨。结了婚,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或者是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改变。
但陈明然有改变。屋子有人打扫、饭有人做、杂物有人买,生活,不就这些吗?或者,从生物学来看,男人们本来的特性是不擅长生活上的杂事,所以,他这方面的事很自然的会想到苏亦好。而女人们本来的特性是不大适合外面的或技术性的事情。可现代社会,女性的这个弱点似乎被湮没了,所以,陈明然的作用显然没有显现出来。
结婚这么长时间,苏亦好好像只有那次请陈明然来接她还被拒绝外,再也没有请陈明然帮过忙。真是,有他也可,无他也可。有事依旧和卓天李铮他们商量,有悄悄话,依旧是和林海薇说,陈明然有用吗?似乎没有。
陈明然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能想到的是却是上一次的哥们儿事件,他要代替他们在她生活里更重要——搞笑吗?在老婆眼里,自己和她的那些男朋友同等对待。从小骄傲到大,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道理不是这么说的。
晚饭时陈明然一脸的疲惫,“累死我了,画了一天的拓扑图,头发都要掉光光了。”
苏亦好看他一米七八的个子,长大也挺壮,一口正宗的A市话,却学着南方人说“光光”觉得还真有几分滑稽。她忍住笑,“拓朴那玩意儿,还真是难弄,我看一看就眼晕。”
“你还知道拓朴?”陈明然夹着筷子问她,这个文科的女人,还真是挺有知识,他对于法律基本上是一点五窍的不通——通的那一点五窍是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知道不能随便侵入他人的网络、不能随便公布、复制别人的代码以及出国时不能带太多东西,否则就是走私等。
“早和你说我比你有文化。”其实她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知道人权。”陈明然头一扬,似是极神气的说。
苏亦好哈哈大笑,陈明然冷幽默绝对不是盖的,也没错,你能说人权不是法律词语?任何的权利,right,都要涉及到法律,或者无论是人定法还是自然法,无论是法律还是最普通的规则,都是一样,是law,right都受law来保护。
陈明然也笑了,喝了口汤,“哎,我怎么觉得我和你那些哥们儿没什么不同?”
“谁说的,不同啊。”
“哪里?”陈明然有点紧张。
“你是我注册的丈夫,他们是我不用注册的哥们儿。”苏亦好不在意的说。陈明然又泄气了。再鼓一鼓勇气,开始宣扬他的理论,“苏亦好,你要多向我靠拢,多依赖我。”
“为什么依赖你?”
“夫妻之间总是互相依赖的嘛。”
苏亦好在心里呕了一下,“那依赖你什么?”
陈明然想了想,别的不敢说,似乎她不在行的做饭之类的他更糟,CPUsearch了一通,“你的电脑不坏?”“坏了我自己会修。”上学时全班四十多位同学加院里十几台电脑,她一个维护了一大半,小毛病她绝对富有经验。“你能有什么水平?以后我来修吧。”刚要反驳他几句,心想算了,都说女人是要依靠男人的,也罢,让他觉得依赖他一次,一口答应下来,“好。”
答应是这样答应的,可自己的电脑实在没坏,怎么办?苏亦好帮人修了无数次电脑,对Windows具有势不可挡的熟,左想右想,终于想出一个不大不小、可供陈明然展现一下才能的小问题。她的开机密码设在了主板上,windows的系统帐号则从来没设过。为了给陈明然提供身手的机会,她把默认的administrator改成了hh,果然,原来的桌面都不在了,陈明然的机会终于来了吧?
苏亦好把他叫过来把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添上一脸的着急,“我桌面东西不少,不知道都有什么,怕万一丢了什么怎么办?”
陈明然挠挠头,“都在硬盘上,不会丢,你到时搜一下好了。”
苏亦好有些傻眼,不是让找他吗?找了他却是个懒汉办法。“不行啊,只记住内容,名字不记得了。”
陈明然无奈,他对硬件熟,对语言熟,对代码熟,对二进制熟,但对Windows本身真的不是特别熟。他试着在控制面板里删除帐户,2000下和XP下操作绝然不同,XP下只要该帐户是管理员帐户就不允许删除,捣鼓了一通,反过身来批评苏亦好,“你闲着改它干什么?”
苏亦好心里苦,还不是为了给你发挥特长?嘴上却说,“我只是想换个显示的图片,又觉得那个名字太长,不个性。”
“个性是要害死人的,你以为自己才二十出头?幼稚!”陈明然又点了几下,“为你的个性付出代价吧,不行。”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用不着费力气。
无奈何,苏亦好只好说,“好吧,我知道了。”又小心翼翼的装作不懂的口气说,“要不,百度一下?”
陈明然想了想,“那你摆吧。”
苏亦好只好依言行事,网页出来了,她知道有,她以前给别人捣鼓过的,陈明然凑上来看看,转身怀疑盯着苏亦好,“你是不是早就会了?”
“没有,我是才百度的,你也看见了。”
陈明然的脸色有些难看,“苏亦好,你是故意让我难堪是吧?”如果一个对计算机不懂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求助百度?能看懂百度操作的人,又怎么会来求助于自己?
苏亦好觉得自己很冤枉,她哪里知道陈明然不会啊。“陈明然,真不是,你看,运行命令行我就不会。”
陈明然盯着她咄咄逼人,“你敢说你不会?”
苏亦好低下头,嘴里嘟囔,“你那么聪明干嘛?”
“我要是连这个都让你骗了,我还混什么?苏亦好,你以为我有多么弱智?”
自己没那个意思,无非是想给他个出力的机会,讷讷的说,“陈明然,实话说,我真是为了让你表现一下。”是你自己非要吹嘘自己的计算机水平有多厉害的,早知谁用你?
陈明然的脸色缓和了些,若有所思的说,“看来你真的不需要我,苏亦好,你真的很能干。”转身走了。
苏亦好一个人站在那里,能干怎么了?不好?没有三头六臂,能当白骨精?难道独立居然是一种错?——错也得那样,明明健步如飞而非要给他根拐棍儿,会比正常需要拐根儿的人更别扭,非精神崩溃不可。况且,以别人为靠山,你首先要确定他靠得住,但他,自己靠得住吗?自己需要他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不是计算机,甚至,不是做饭。

月圆人不圆
月圆人不圆超市里的月饼满天飞,自动自觉的提醒着人们,中秋要到了。现在的节日,需要人提醒才能想起来,可想起来也就是花点钱买东西或打电话或发短信而已。即便像中秋这样的传统节日,也概莫能外。忙来忙去的现代人,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或是忙到了什么。
陈明然早接到家里的电话,让他中秋回去吃饭。年年如此,他住在北边,他家住在南边,A市大,不堵车的话,普通速度行驶大约要五十多分钟。他平日也不常回去,但过节另当别论,可今年…。他犹豫着她怎么办。
按说已经认识,不,结婚五个多月了,无论如何,也是该带她回去见见了。平日各忙各的,谁也没提起。他总觉得自己和她有距离,这种距离让他很难受,让他无法按照他的心意想说什么就说。两个人有点别扭,可他又不知别扭在什么地方。后悔,早知就该结婚第二天就带她回家,现在这么搁下来,再提,就是个事儿,可是个事儿也得提。
晚饭,“苏亦好,要到八月十五了。”
“嗯。”
看她一脸的淡然,陈明然忽然又没了话,等等吧,太仓促了,觉得时机不是很成熟,几方面都没有准备。不知怎么开口说,说什么?说带她回家还是说自己回家?两句话都难开口。陈明然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苏亦好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为难,心里了然,向来不愿给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让人视作麻烦,主动说,“你不回家过十五?”
“唔。”心里不好受。
“去吧,正好明天我们公司有活动。”苏亦好撒谎,她不过是给他个借口让两个人都下得来而已。
“唔。”
中秋到了,公司放假半天,苏亦好磨蹭着不想回去,呆在办公室上网溜达。隐身上了QQ和MSN,一溜儿灰,也是,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谁还理她?正准备下线,忽然发现新上线个人,定睛一瞧,她的研究生同学,豆豆。
“干嘛呢?”
“能干嘛?数报表。”豆豆毕业去了深圳一家证券公司,做投行,据说去年的收入是二十几万。都说投行是迅速成为钻石王老五的完美行业,一点不错,收入高,就是忙,忙的没空谈恋爱,不当王老五当什么?
“行啊,男朋友也有了,数点钱,早日归山相夫教子。”
“妈妈的,投行真不是女人干的,打飞的打的我呀,落地还觉得自己在天上,宁可像你们一样安逸的坐着。”
“都一样,我们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日子吧,过就是了。”
“你还没有找到标的?”
“标的?什么意思。”
“哈哈,就是LG。”
想一想,“不对哈,豆豆,婚姻是标的,LG是对方当事人。”
“也对啊,我那点法律知识基本全还回去了,做投行用着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