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呷哺呷哺吧,快也省事,晚上回家再吃。”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陈明然一脸无奈的表情,“都死了几百年了,有什么好说的?你又罗哩罗嗦,直接说你想干什么不就完了?”
“你!没知识没文化!”
“我怎么没知识没文化了?若是我跟你讲十六进制的算法,你乐意听?”
“历史又不是专业,人了解点历史有什么不好?真是头脑简单,一根线,对牛弹琴!”
“你喜欢历史,我不能喜欢点别的?”
“喜欢玩那些破游戏?没文化。”
“好,我没文化,你有文化,有文化的人还用再去补英语?”话一说出来,陈明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苏亦好怎么都不再开口,早知道是这样。夫妻之间果然还是要婚前先了解,情趣、吃饭的口味、生活习惯完全不同,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苏亦好的心里头一次有了茫然和失落。是不是,越来越熟了,所以才会有更高的要求呢?有一件是肯定的,如果要选男朋友,她不会选陈明然。
可婚都结了,似乎,也真的没有可选的了。

女人的种类
女人的种类公司里新来了个实习生,C大研二,女生,顾部长安排在苏亦好旁边,让她看着点。苏亦好虽然点头,却并没有当真,又不是给我干活,实习生嘛,做完走人,也没什么表现不表现,人家将来也不在这儿。
女孩儿叫俞圆圆,自我介绍的时候,差点就没让苏亦好倒了牙。“姐姐,我叫俞圆圆。”据说是北方人,可这声音嗲嗲的像林志玲。苏亦好一边装订档案材料一边不在意的问,“哦,哪个于啊?”“就是最漂亮的那个俞。”苏亦好以为她说的是“鱼”,惊讶的停了手中的活儿,“还有姓那个鱼的?”“对啊,少吧?”“少,确实是少,我还真没见过。媛是女字旁的那个?”“才不叫那么土的,是圆满的圆。”女孩儿露着整齐的四颗牙,双目一弯,标准的笑容,这么熟练?苏亦好低头微笑不语。等她见那个女孩子在文件上的签字,原来最美丽的“鱼”是这个字啊,可为什么是最美的呢?看来自信心很足嘛。
过两天,俞圆圆趁着午间,“姐姐,我平日说话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没有啊。”同学录上,与“四大恶人”中的屠娇娇相媲美的刘娇娇正在上传她去平遥玩时的照片,大家一致要求将“家属”的大头照贴上来,以便通缉。
“那是不是说话时手势太多?”
苏亦好心里有些不耐烦,“没有,挺好的。”我哪有时间观察你那些?
俞圆圆似乎得到了鼓励,“我在法国兴业银行实习的时候,他们总是说我有恰到好处的优雅”。
“哦,是挺好的。”每天上班都要化着精致的妆,不像苏亦好,素面朝天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你不知道啊,那些兴业银行的男士们可注重外表了,那头发弄的,特别有型。每次和他们一起坐电梯,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土头土脑的。唉。”似是满意、又似是惆怅的叹口气。苏亦好心想,德国人和法国人这么不同?想当年她同学在德意志银行打短工,可从来没见过她化过妆。
“可是,我还是喜欢中资企业。我是本科毕业时进去实习的,当时他们特别想让我留下来,年薪倒不多,也就十万出头吧,可那时候反法情绪正特别高涨,我一想,我又不是没有饭吃,就让我拒了。”声音柔媚,却说的似壮士断腕。
“是吗?你可够爱国的。”法国兴业报出巨亏,还能给一个本科生开这么高的工资?果然比荷兰银行、华侨银行的都高,似乎自己的师弟在那儿的时候没有那么高?
“姐姐,你是哪儿毕业的?”
“F大。”
“F大呀,那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在银行界?”小姑娘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惊讶,或者,土头土脑的苏亦好颠覆了她所认为的F大的形象。在金融界,F大的名气比C大大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一般吧。”苏亦好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匆匆的打开上午没写完的报告,装作冥思苦想,俞圆圆还算知趣,站了一会儿,走了。
见她走了,田蓓凑过来小声说,“小苏,瞧她那样儿,交际花似的,我就瞧不上。”
苏亦好笑道,“人家怎么惹你了?”
“不是惹我,你没见她见顾部长,声音里柔的都能滴下水来。哎,她好像想进来?”
“不可能吧?就咱这破地方,年年就那么一两个户口指标,还都给业务部门了,工资又不高,来干嘛?人家本科时去法国兴业就是年薪十万呢。”
田蓓瘪瘪嘴,“她要是当时能进法国兴业,我把头当气球吹。说实在的,我可不希望她来,甭指望她加班,我撞见好几回她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笑容,把我假的不行。”
苏亦好哑然失笑,真有这样的人?对着镜子练笑容?又想想那个“最漂亮的俞”,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女人啊,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
晚上李铮给她打电话,她就把这件事情当笑话讲给他听,特别的让他猜了一下“最漂亮的俞”是哪个字,然后问他,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个类型的?
那头的李铮哈哈笑,“跟个洋娃娃似的,我肯定不喜欢——问题在于,这是你的描述。但透过男人的视网膜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了。”
“为什么?”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肯定不同。就像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也肯定不同。一句话,有时候男人就是爱受骗,受漂亮女人的骗。”
苏亦好抱着胳膊,“这么说,你也是易受骗人群的一分子了?”
“你还别不信,食色,性也。男人大多数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对于这些事情,他们其实没有特别高的要求,漂亮的总是最容易激起冲动,如此而已。”
想想也是,自己原来也参加过征婚,后来发现,没啥意思。女人多是冲着男人的资产和职业去的,男人呢,一般上来就是要照片,一听说你长相一般,好一点的是委婉的说“你我生活方式不同”,不好的,就直接不理人——这和学历高低没有关系。一定程度上,有点像我们的个人简历,你做过什么、你的毕业学校,这些似乎与人品无关的东西统统是最吸引眼球的硬性指标。
对于女人来说,硬性指标永远都是外在美。说是内在美?扯,不相信天下有几位周总理。女人想省点事,就把外在搞的美一点,事半功倍,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是绝对真理。否则,就只好学自己,老黄牛似的,天天加班加点的干活,为的就是养活自己。熬的脸也黄、眼也暗,越发的只有对影相怜了——或者,若不是太独立了,也许不用嫁陈明然,最起码有个余地可以自己选一下。唉,爱情是女人心中永恒的话题,没有爱情的婚姻,感觉不是很好,好像自己处理了自己一样。女人,傻啊。
收了线盘腿坐着,打算看会儿书,陈明然过来敲门。他现在越来越烦敲门,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关着门,听着里面的笑声,他觉得自己被堵在门外。
“什么时候去超市?给我捎个须后水。”陈明然倚在门口,语气随和,一脸阴森,最近发现吩咐苏亦好是一件顺理成章水道渠成以及理所当然的事。结婚果然有好处,可以互相吩咐,心理上认为至少有一个不计酬劳的忠诚下属。看她盘腿坐着,觉得很神奇,女人的身体就是比自己的软,他曾经偷偷试过,好像腿都要断了。
“须后水?什么东西?”苏亦好依旧不适应裸着上身的陈明然,怎么就那么别扭?传说中的海归博士,是这样的?自己的父亲在家从来都至少要穿个背心啊。
“…”,忽的想起来可以借此旁敲侧击一下,“你不知道?你的那个男朋友不用?”
苏亦好没好气,“我警告你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总在我面前提他。”
大眼镜后面的小黑眼珠儿一转,“行,买个须后水就行。哎,他用什么牌子的?”
“我哪里知道?再说一遍,别老和我提他。”苏亦好对这些东西不上心,还真是没注意过,只在他家住过几宿,从来没想过这个。
看来不是很亲密,放下一点心来,“他是什么味儿的?青草味儿?”
“我哪儿知道?”不耐烦。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那个,啵儿,总是要有的吧?闻不出来?”
苏亦好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脸红了,她和他,还真是没有打过kiss,谈过婚,论过嫁,就是没有打过kiss。他对她算是负责到了底,扭不过她的要求,一张床上睡,但就是各睡各的,绝不犯城池一步。除了牵手,连吻都没有接过,唉。“我们没有…。”
陈明然扬扬眉毛,原来如此!此女真是没碰过男人,连须后水都不知道,由此可以想见,她那个所谓的前男友,也不过是柏拉图式的。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那去超市问问好了,售货员都知道。”苏亦好在背后瘪瘪嘴,酷什么酷,不就一个须后水吗?
殊不知陈明然正在门的那一面笑。
一天心情大好。晚上,“哎,你的。”一个黑盒子扔了过来,陈明然接过一看,“谁让你买妮维雅的,我最烦妮维雅,我只用阿迪。”
苏亦好一愣,好心好意,还挨说。“妮维雅怎么了?也不便宜,超市的小姐说不错…。”
“我不用,太香了,一个男人,擦个须后水还那么香,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只用阿迪,明天去给我买阿迪。”
“你不早说?”
“你不问我?”
为个须后水,还要给你打电话?“自己去买。”
“你不是我老婆?”
“…,我是你老婆,也不是你的佣人,要挑牌子早说,现在怕使唤人使唤的不够?”
“让你买个须后水就是使唤你了?”
“谁让你胡乱挑剔?”
“本来就是你没买好,不知道买什么牌子,就该给我打电话,怎么就给我打电话那么省?”
“不省让你说我罗嗦?”话一出口,苏亦好又一想,算了,说好要磨合,“算了,明天我去买,只这一次,下次…。”
“当老婆的连老公用的须后水都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那未免不合格,摆在卫生间,你看不见?”
“那我用的什么卫生巾你知道?”
“你强辞夺理!”
“你夺理强辞!”
第二天早上,苏亦好拿着卫生间里的小瓶子奔超市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还沸腾型,看不出有什么沸腾的。”
把新的换上,没吭声。晚上洗漱后涂涂抹抹完毕准备上床,有敲门声,“谢谢,以后须后水就买这个。”就让你买,就让你买,以后我的所有东西都要让你买!
切!还当上你的佣人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甜,居然有一丝成就感。磨合还是要的,慢慢磨合吧,婚都结了,至少没什么道德上的问题,磨合吧,会好的。在这个想法中,苏亦好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哥们儿的烦恼
哥们儿的烦恼有个广告说的好,生活,就是一个七日,接着另一个七日。没错,五十二个七日后一年过去,五百二十个七日后就是十年过去,三个五百二十个七日过去,基本上就可以退休了。上了班就像是上了架的驴,碌碌又忙忙,忙忙又碌碌,盼来盼去,就盼这七日中的后两日。五天工作制真是好,可什么时候能干二休五,人类才是由必然王国迈向了自由王国。
据说是白领精英的陈博士和苏硕士也是标准的盼周末一族。白领白领,有什么好当的?不过是平日累的腰椎突出、颈椎增生、腕关节指关节劳损、只能盼盼周末的可怜虫罢了。
鉴于感情淡薄,两人决定在周末加加班,补一补。经过协商,苏亦好认为,由于陈明然一到周末就属于半日制活动者,稍远的地方无法到达,于是提议周六去附近的某大学逛一圈。陈明然说该大学熟到他的脚丫子可以自动走过去,实在没什么看头。苏亦好反言相讥,如果脚和大脑可以分离,允许脚自己去。此项工作难度较大,陈明然便不再言语。作为陈明然提议权的补偿,陈明然要求周日苏亦好独立做饭一天,二人共同逛超市买菜,品种由陈明然决定,时间不短于二个小时。协议达成。
周六下午,磨蹭到四点,两个人出发了。他和她,晃晃悠悠,老夫老妻似的,中间没多大距离,却也没有手牵手。一对对小情侣在身边亲亲密密的招摇而过,一张张童子面似的脸,闪着润滑的光,春风似的轻轻笑着,让苏亦好觉得自己在那里那么不适宜。老了,确实是老了,虽然还没似干巴的梨,但已经在冷风库里放了不短的时间,唉,学校与自己无关了。
“苏亦好,你觉得咱俩来合适?”人人都是会往后看的,毕竟是一段有生命的生活,但如果新世纪的人跑回中世纪,那显然是不合适的。陈明然不怀旧,他觉得没啥旧好怀,要怀怀哪个?怀小学?怀中学?怀大学?都一样,都是在他家门口,他想去,抬抬脚就去的了。不过也没什么好去的,同学们天南地北,那个学校再好,也只是没有感情的建筑。他过往的人生里没有太大的感伤,因为他是相信努力和坚定的人,坚定的努力,一切都能好。
苏亦好没吱声,两个三十多的人到大学里来散步,似乎是有点装嫩。
兴致阑珊的绕着校内湖走了一圈,打道回府。傍晚时分,正是蚊子凶狠泛滥的时候,大学里又花木多,四处都是伏兵。陈明然不停的东拍西拍,苏亦好也不停的赶来赶去,每人都让蚊子咬的抓耳挠腮,隔着衣服痒的不行。
吃完晚饭,开始抹花露水。被咬的疱大小不一,陈明然身上都是大个的,不红只硬,苏亦好身上小一点儿,也很痒。陈明然得意的说,“看见没?咬我的蚊子都比你的要高级!”
苏亦好不解,“怎么高级?说来听听。”
“我的大,你的小。说明我的是蚊子中的博士咬的,你的是硕士咬的,再小的,是本科咬的。”
苏亦好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铃铃…”苏亦好未启用任何音乐铃声的手机响了,抓过来一看,是李铮,犹豫了一下,“哎,哥们儿…明天看房子?看什么房子?”对面陈明然的脸色阴了,又是他!自从苏亦好搬进来,电话一响,只要口气不是特别恭谨的,似乎都是她哥们儿,呜啦呜啦的要讲半小时。
看了一眼陈明然,“那…好吧。几点?行,地铁A口见。”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明天,陪一哥们儿去看房子,可能不能…。”
“爱去去,告诉我干嘛?”陈明然气乎乎的。
“那就当我没说。”苏亦好毫不示弱,作气给谁受?
嗬,还真不说呀?“苏亦好,你也守点妇道。”
“我怎么不守妇道了?你别封建专制似的,我就是陪朋友看看房子,这碍妇道什么事儿呀?小心眼儿吧你。”
“我小心眼儿?女人有你这样的吗?和一个男的去看房子,你什么意思?房子是你去住?你是女主人?”
“人家要买房子,这大的事一个人拿不准主意,让我帮着看看,怎么了?”
“扯什么?我当时买房子也没有拉个女的来看,这也是借口?男的拉女的去看房子,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一男一女,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不会想?”
“难道你没有朋友?”
“我有朋友也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恋。”
“呸!”陈明然气的差点把杯子扔了,“苏亦好,我即便是同性恋也是男女通吃。”
说腰带以下的绝对是女人的劣势,苏亦好这点聪明还是有的。懒得继续进行这种“没有米的糠”的辩论,直接一锤定音,“龌龊的人看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龌龊,因此不配评论别人”。收拾了碗筷走,小样儿,别以为姑娘我不做诉讼就说不过你,法学院的水晶杯也不是光成绩好就能拿的。
苏亦好从来不认为她的朋友如何如何,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的。在她的朋友中,男性的比例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远高于女性。而且,从来没有人说苏亦好生活作风不好,男男女女,大家都很清楚,就是朋友而已。
苏亦好也从来没想到,这会让陈明然很烦,她也根本不明白,又不是结交了不良的人,这有什么好烦的。陈明然自己以前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但现在越看越不顺眼,怎么那么多,左一个,右一个,电话一响,没别人,说起来就没完,哪有那么多好聊的?怎么和他就话那么少?陈明然恨不得把她打碎,按照他的意想重新编码,最重要的是,可以设访问口令,当然,口令只有他自己知道。
恨恨的打开上次在植物园偷拍她的照片,拿了鼠标把那张利嘴划了个稀烂,却又一下一下的撤销,对着那照片发了会儿愣。唇很丰满,微微的有点笑意,嘴角向上翘,显得很有朝气,他拿着鼠标沿着唇的轮廓轻轻画着,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听着门外有脚步声经过,赶紧关掉,心里怦怦跳,而后又好笑,陈明然,你像是做了亏心事?继而又想,怕是,真的动了心了。
死妮子!点你点你点你,打死你!
周日,陈明然还赖在床上,苏亦好趾高气扬的出了门。李铮家里条件一般,有个弟弟还在上大学,房子全靠自己赚。要去看的房子是北五环以外,在A市本地人看来,很远,没办法,便宜啊,好在A市交通发达,远点也不怕。
“要结婚了?”
“没呢,连人还没有。”
“那买什么房?”
李铮怦的打火点着烟,“没房子谁嫁给你呀。”
苏亦好没了话,现在压力大,哪个美眉不希望嫁在自己的房子里,她苏亦好也这么想,不过程度不同。
“那你倒是有个眉目也行啊。”
想了想,“也看了不少,觉得不对眼缘。”
“什么个色的挑拣!”
“真是。这找对象就像拉业务,你看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看上你的,你又看不上人家。什么时候能让你看上的人家看人你,你就成功了。”
“得得得,甭在这儿跟我拽这些,要不你也网上pie一个?”
“pie是什么?”
“就是征婚。跟广告买牲口一样,列上你的条件,你的开价,然后等着卖家上门。说白了,就这么回事。”
李铮笑,“苏亦好,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世界最起码可以减少一半以上烦恼。”
苏亦好也笑,心里想,如果这话让陈明然听到了,估计能把该下个月长出来的胡子都给气翘起来。
售楼小姐的嘴又甜又快,苏亦好一概不理,先要简图,看格局,看承重墙,看消防通道。然后就开始问电梯的牌子、上下水管的牌子,小姐果然答不出来。
出来李铮问她为什么要问那些,苏亦好说,“我也没经验。不过,公用设施是衡量他做事的标准,电梯如果不是好的,那其他东西肯定都不是好的。人的心理如此,推也推的出来。况且,现在的房子,裂墙和漏雨的基本不会有,就是些小事挺烦人,比如电梯坏了,你天天往上爬?生活就是这么些琐碎又琐碎的东西,真正的大事倒没有。”
李铮一脸的佩服,“才女啊,谁要娶了你,真是有福。”
苏亦好苦笑,才女这词儿从小到大听的都不新鲜了,可沦落到PIE找老公的程度,偏偏,在那位老公眼里,她哪里都不合格。因为他关心的指标是会做饭、会收拾家、爱运动、喜欢看电影等等等等。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运气不佳。苏亦好,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两人吃了中饭,各奔东西。想想很多日子没见林海薇了,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林海薇家。
“切,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来了呢。”林海薇和苏亦好一样,都是黑头发。苏亦好不染头发的原因是舍不得,觉得化学物品对头发肯定不好——虽然头发是可再生资源,但还是不想搞这破坏。林海薇不染头发的原因是她的脸太小,留了长头发显得脸就没了,短头发染了觉得也不是很适合。反正吧,两人都不是特别时尚的人,只是林海薇注重皮肤的保养,苏亦好则是差不多就行。
“这女人啊,结了婚就身不由己。”苏亦好把包丢在床上,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那屋紧闭的门,小声问,“那屋新搬来的人是个干什么的?”
“她不在。”林海薇的嗓门敞亮,“没工作,天天就是打扮打扮参加各种俱乐部,准备嫁大款。”
“真的假的?”这种事怎么会和人说?
“真的,她就这么和我说的。”
苏亦好竖起大拇指,“英雄,绝对是敢作敢当的英雄。”
“扯吧你,你会看得起这类女人?”
“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忘了,张氏姑娘说‘有美的思想,以思想取悦人。有美的身体,以身体取悦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
林海薇拿了镜子当放大镜在苏亦好脸上比划,“我看看,结婚这么几天,变化这么大了?”
苏亦好一脚踢过去,“是不是我几天没让你尝尝拳脚,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往嘴里丢了两个圣女果,“她找着了没?”
“哪有那么合适的?中学毕业,虽然细高挑的个子,大眼睛,皮肤也挺白,但一看就特没气质,哪个大款会看上她?”
“也不一定,煤老板刚钻出窑时可能觉得不错——真让他们娶大学生,他们可能还不愿意,谁都想在别人面前充充大。不过啊,据某著名金融分析师的研究成果发现,美色是易贬值品,自购置之日起价格就下跌,不能长线持有。所以,建议对美女进行投资时,最好选择租赁,而不是购买。”
林海薇哈哈大笑,“你就损吧你,不知你是哪个星球冒出来的,具有吸收歪理邪说的特异功能。”
苏亦好也笑,这是从某社区的pie专版看过来的,其实真挺有道理的。可惜,大多数男人都没有投资眼光,总是做出错误的投资判断——这另一方面也证明了,男人对于情感实际没有更多的要求。所谓山盟海誓、情意绵绵和类似的词语,只不过是跟着才子附庸风雅,或是为了糊弄心上人装的吧。
林海薇笑了一阵儿,“真是搞不懂有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每个女人想从婚姻中收获的东西不同。有的人想收获爱情,有的人想收获钱,有的人想收获地位。所以,婚姻各有不同,结局也各有不同。看你想要什么。”
“说的这玄乎,好像能心想事成。”
“本来就是心想事成。你想吃酸李子,你就不会挑那甜。你觉得自己胃不好吃了不酸的,真挑了酸的,你也吃不下。像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嫁个有钱的,所以,看见有钱的,也不会主动去经营——天下哪那么多有钱人碰见美女一见钟情?玩玩还行,情这东西,人人都缺少,谁敢留给你?尤其是这现代的世界。注意没?‘爱’字的繁体字怎么写?在‘友’的上面有个‘心’,嗨,到了现在,一简化,没了,连心都没有,照样叫爱。”
“好好,我彻底的寒了,这世界让你这一说,怎么就这么的呆板呢?”
“错了,在我眼里,世界无比的丰富多彩,因为人们的目的各有不同,好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