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夫人不同意订婚,遣凌小姐回国阻止却遭凌公子冷言拒绝的消息很快传遍公司。
这天晚上吃宵夜时,危瞳戳戳半靠在她身上的人,笑嘻嘻道,“要不,别订婚了?”
“怎么?”他挑眉,“你后悔了?”
后悔很久了……她再戳戳他,“你家人不是不同意么!其实不光你妈和你妹不同意,连你叔叔都不同意……”
补充,还有她爸和家里那十一位师兄弟都一致不同意。虽然尚未电话通知远在澳洲的渃宸,但她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脾气最像她老爸,对富豪人家总存着天生的排斥。
“哦?我‘叔叔’也不同意?”他笑得眼角生风,“说说,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反对——”
他的手指掠过她脸颊,停留在她唇上,将她其他的话压了回去,“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
他低下头,用他的唇擦过她的唇,最后停留在她耳旁,吐出一口热气,“尤其是他。”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个人对她,的确有些什么。
凌泰做事,又何曾这么沉不住气过。
不像他,真不像他。
不过整件事最有趣的地方也就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那人有所在意,他自然会不遗余力。
身边的女人低着头,正用手指梳理她微乱的茶色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清亮的眼微微眯起,就像只正思考的猫咪。
非常的,可爱。
他的手绕过她肩膀,将她按入自己怀里。眼底慢慢升腾的笑容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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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最后在凌家举办,跟凌洛安原本计划的大肆铺张有所区别,更类似于家宴般的聚餐。
这应该算是他向母亲妥协的底线。
危瞳对此却十分满意,不必弄得全城皆知惹来一堆八卦记者也不会有着这这那那的前任跑来示威哭闹撒泼演戏。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天知道和一个曾经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订婚需要多大勇气!他交往过的女人估计比她这辈子前二十年后六十年加起来认识的男人还多!
订婚当天,危老爹没有出现,虽然现在他对自家女儿采取放养政策,但这次订婚的事他实在很不满,订婚前两天就拖着好友下乡钓鱼去了。
至于她家里的师兄师弟,也被暗令不许去参加订婚,不仅如此,他们还被警告不许把消息透露给渃宸。
最后,危瞳这边参加的人只有邢丰丰和苏憧两个。这两个都不怎么靠谱,直到进场前一刻还在争论订婚到底对不对。
这晚,危瞳第一次见到凌洛安的妹妹。
的确如传闻的那样,是个非常柔美的女孩,只是那双笑容莹莹的眼,在看着她的时候,似乎透着一缕彻骨寒意。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错觉。
凌泰没有出席订婚宴,听组长大叔说S城那里似乎有急事,两天前带着保安部两个人赶去了。凌洛安仿佛有先见之明一样,预先替她请了假,否则这会她人还在S城赶不回来。
虽是家宴,晚上凌家还是来了不少人,寒冷的早春,宾客却大多衣着单薄。仪式很简单,开香槟,切蛋糕,然后凌洛安替她戴上订婚戒指。
两克拉的豪华钻戒,邢丰丰的眼睛在戒指出现的那一刻闪闪发亮。而她和苏憧之间关于该不该订婚的问题也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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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后的第二天,一则有关S城南苑街的网络新闻席卷了整个凌氏。
据记者报道,南苑街居民因不满凌氏的逼迁举动而发出抗议,截止发稿前,已有一部分居民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宣称会以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危瞳关掉网页,立刻拨了凌泰手机。
手机通了,但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后,对方回过来电话,声线略有些低沉,似乎带了些疲惫的暗哑,“什么事?”
“凌总,我看了网上的新闻。S城那边没什么事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现在过来!”
“没事。”偏冷的语调。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回S城?是这样的,我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可是你不在的话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得过几天,在我回来前,你可以继续放假。”
“那好,我知道了,凌总。”原以为真能多放几天假,但这天下班前她却接到陆路电话,对方语气略显凝重,告诉她如果私事忙完了,立刻去一趟S城。
“有事吗?我下午才和凌总通过电话,他没事吧?”
“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陆路嘱咐道,“BOSS现在在医院。”
【十四】419的谜底
凌泰前一晚就进了医院,也就是说,当危瞳给他打电话时,其实他人正在医院。
南苑那里的问题,只报道了一部分出来。居民遭到手段恶劣的逼迁方式,将愤怒发泄在前来解决问题的凌泰头上,结果引发意外,导致误伤。幸亏有保安跟随,情况才能很快受到控制。
“凌总伤的严重么?”连夜坐火车赶到的危瞳问陆路。
“都是轻微擦伤,主要是右手腕关节挫伤有点麻烦。”
“凌氏真有用恶劣的手段逼迁居民?”
“你认为BOSS是那样的人?”陆路看她一眼。
危瞳摇摇头。虽然那个男人在面对公事时总是一副漠然冷淡的模样,但她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一个会关心民工食宿假期等各种待遇的执行总裁,绝对不是冷酷的人。
单人病房的灯还亮着,那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
大约是因为右手受了伤,左手使用电脑很不方便,没有多久就停一下,接着又继续。
陆路见状无奈叹气,上前从凌泰手里取走电脑,“BOSS,你应该休息!”
“已经休息过一天,现在没事了。”他微微抬手,将电脑拿回去。
陆路不敢再取,只能嘴上抱怨,“怎么会没事,当时都痛成那样了……医生也说要休息几天!”
“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着,他的视线转向门口,落在那个浅麦色肌肤的女人身上。
她自寒夜而来,脸颊因冷而泛着淡淡的红,口里呼出白色雾气,见他看自己,双眼一眯,轻轻笑成了月牙,“凌总!你又受伤啦!”
陆路翻了个白眼。BOSS受伤,她高兴个什么劲!
“小伤而已。不是让你放假么?”话是对危瞳说的,目光却瞟向一旁的陆路,入院的事他本没打算让她知道。见BOSS眼带不悦,陆路立刻找个借口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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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关了门,脱下外套挂去衣架,“这次发生意外时如果我也在,凌总你可能就不会受伤。”
虽然上次的谈话不太愉快,但现在她毕竟和凌洛安订婚了。说到底,他是凌洛安的叔叔,如果以后她真的和凌洛安结婚,那他也会成为她的叔叔。这么一想,现在还是该尽量搞好关系。
“这次就算你在也没用。”当时的情况紧迫,巨大的水泥板当空砸下,晓是她身手再好,也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陆路没告诉你?另外两个保镖都受了伤。”
“他们身手又没我好。”这点她确信无疑,见他再次因伤手而停下休息,她忍不住上前为他扶住电脑,“凌总,你要看什么,我帮你弄。”
她侧坐在他身旁,靠的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她脸孔素净,鼻子小巧挺拔,微翘的唇轻轻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
大约是觉得唇有点干燥,她无意识舔了舔下唇,小小的舌尖粉嫩,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
女孩柔软的舌,似乎有一点羞怯,却仍大胆的滑入他口中,一点点好奇的探索。当触上他的,仿佛微微一吓,轻轻缩回,过了片刻又悄悄探过来。反反复复的探索退离,却如同燎原的星火,慢慢点燃了他,在她不知第几次玩着来来去去的舌尖游戏时,他眼眸骤暗,反吻住她。
她有些惊慌的低叫,却又在瞬间被他吞没……
……
“凌总?”
放远的眸光收了回来,他垂下眼帘,习惯性淡淡一笑,“手。”在她不解的目光里,他握住她的手搁在键盘上。
“今晚我要把这些资料看完。”她的手很小,肌肤也很软。单是这么握着,很难想像当五指收拢时所爆发出的威力。
“好,我知道了。”他的指尖微有些凉,修长的大手完全覆盖住她的手。
她等了一会,不见他移开,心里有点怪怪的,正打算不动声色的抽离,覆着的手却慢慢收紧了力度,将她的手握住。
她忍不住了,“凌总?你是不是觉得冷?”病房的空调打的是高,可他毕竟是个病人,穿着这么单薄的衬衣实在少了些。
“没有。”他看着电脑屏幕,清隽眉宇间似乎漾着淡淡温柔。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请保持安静。”
“……”算了,这男人个性太莫测,他要握就握着吧,反正握一下手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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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路送早餐来时,危瞳才刚睡着没多久。眼前的画面让他大吃一惊。
长长的沙发,他的BOSS靠坐一侧,电脑搁在宽大的扶手上,他左手在忙碌,受伤的右手却半拢在躺着的人身上。危瞳横躺着,几乎占据了整张沙发,头还搁在他腿上,睡的那个香甜啊!
“BOSS”的发音还没出口,凌泰就警觉抬头,朝他做个嘘声示意。
陆路点点头,放轻手脚将早餐搁在一旁,又慢慢走到他面前,压低音量道,“BOSS,查清楚了,闹事的那帮人是本地一伙结派的外来人员,没有固定职业,平时干些小摸小偷。这次明显是拿了钱受人指使,被闹得最重的那家在南苑街有些声望。他们家里还有个亲戚在电视台做事,这件事想不闹大都不可能!”
说完,他叹了口气,“BOSS,我还以为他真没动静了,没想到……”
凌泰微微掀动唇角,眸色深邃,“你也把他看的太低了。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睡在他腿上的女人动了动,差点滑下沙发。他忙揽紧她,眉头却不由蹙了蹙。
“嗯,都好了。”看着凌泰因使用伤手而忍痛的样子,他不禁上前一步,“BOSS,我把她移到床上去吧。”手指才刚刚碰到她衣角,就被凌泰伸手挡住。
“没事,我来。”他合上电脑,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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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醒来时病房已经没人了,她倒像个病人一样躺在床上。一旁柜子上还搁着早餐:装在保温杯里的咖啡和鲔鱼三明治。
感觉上是留给她的,但她猜测这应该是凌泰的早餐。一个三明治下肚,冷冷清清,她没觉得饱,干脆取了外衣出去觅食。
刚走进电梯,一个男人喊着等等,加快脚步跑了进来。
“谢谢!”对方很客气。危瞳看了他一眼,身著白大褂,板寸打理的十分神清气爽,应该是这里的医生。
她打量那人时,那人也正打量她。危瞳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电梯抵达一楼,她正要踏出门时,终结在对方的两个字里,“危瞳!?”
“呃……”原来真认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只是一时仍想不起他是谁。
见她仍疑惑,对方不由失笑,“小瞳瞳,不过五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
小瞳瞳……危瞳抽了抽嘴角,这么恶俗的称呼,也只有他才会叫!
十分钟后,两人在医院对面的小餐厅坐下。危瞳仍不住打量他,不能怪她健忘。以前留着齐肩长发,整天逃学泡在游戏房和酒吧的混混如今成了大医院的医生,实在不得不说这是奇迹!
当年陈郁是那条街的常客,有时也兼职酒保,听闻他不是本地人,习惯独来独往。
他们差了几岁背景也不同,严格来说不算很熟的朋友。但那阵子她晚上也时常去那条街混,时间一久就和他熟了。
那夜意外发生后,她曾为了找男主角回去那条街,不过再没碰见陈郁。听人说,好像是被家里人揪回去了。
今天见到面,才知道当年是他父亲亲自来Z城逮人,直接将他打包送去国外读书。这不,学成归来还不满一年,就又碰上她了。
异地重逢旧友,话自然多,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凌泰打来电话。
“我在对面吃早餐,现在就要回去了吗?……驾照?我有啊,不过考出来之后就没用过,现在基本忘记了。”危瞳试图说服对方,不过没啥效果。
“我现在经过餐厅门外,你出来拿钥匙,车停在地下车库,十分钟后在医院后门等我。”对方淡淡下命令。
她让陈郁等一等,随后飞快出了餐厅,路边停着辆黑色轿车,后座的车窗降下,男人漂亮优雅的脸露了出来。他一夜未眠,不过看起来精神不错。能回Z城,估计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接过钥匙,返回餐厅打算和陈郁道别。还没开口,对方已用颇为敬佩的眼神看她,“你居然真把他搞定了!小瞳瞳,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她头上顶了个问号,“说什么?”
“说他啊!”他扬着下巴,看向玻璃窗外的车子,“刚才那个极品男人!当年他出现在酒吧那夜,我们不是还打赌你能不能和他说话超过十分钟么……”
【十五】暴力型炸毛猫……
虽然已过了五年,但这件事陈郁仍记忆犹新。
夜店那种地方,很少见到这种气质的优品男。一般来这里的男人,不是为了找女人,就是为了找男人。可他却只是一个人坐着,眉宇清隽,面容温雅,神态却淡凉。
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清贵出尘气质。
在第N个女人上前搭讪失败后,他和危瞳打了这个赌,至于赌什么,连他自己也忘了,唯一清楚的反倒是这个陌生男人的脸。
当时她已经有十成醉,二话不说就朝上冲。结果不知怎么的,居然真和人家说上了话,后来客人多,他一时忙没注意,再回头去看,那两个人都不在了。
当时陈郁也没想到,这竟然就成了他在酒吧的最后一夜。
他回忆完,却发现危瞳站在那里,像是僵了,“没事吧?”
危瞳隔了半天才找回声音,“你的意思是说,刚才车里的那个男人……五年前曾和我在酒吧里聊天?……你确定你没看错人!”
“看错?靠!我陈郁什么眼神!何况那种男人,见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你以为谁都能生那样一张脸出来?……”
陈郁还在唠唠叨叨,危瞳已经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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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跑进医院大门,大脑此刻有些当机,几乎一片空白,只有手脚自己在动,眼睛不断四下搜索。
她终于在大堂找到熟悉背影!
那个人正走进电梯,侧头不知和陆路说些什么,神态轻淡温柔,却自有种高人一等的气质。
陆路惊讶的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女人,还没开口就被她一把推到旁边。危瞳按住凌泰,直接将人按入电梯,紧接着凶巴巴赶走了电梯里其他人。
她随便按了个钮,转身盯着他,“你说,你五年前是不是去过老城区的渡岸吧!”
男人墨黑的瞳深沉清冽,仿佛一池不见底的寒潭,随着她的话,视线自上而下将她整个笼罩,仿佛无形的锁,在她周遭发出细微声响,将她紧紧困住。
“你TMD到底去没去过!”她火了。
“你知道了?”他面上仍旧平静,只是眼眸深处,慢慢起了波澜。
这个问句让危瞳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她低哀一声,抱头蹲在地上,“居然真的是你……原来你早知道了……等等!”
她又腾的站了起来,揪住他衣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TM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香港那次。”他拉下衣服上的手,收在掌心没有放开,怒火中烧的她没有留意这个细节。
“那岂不是三四个月前!?你那时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这算哪门子的乌龙事!才和男朋友订婚,却发现男朋友的叔叔曾经和自己有过一腿!别说凌洛安知道后会怎么样,就是她自己也没开放到大小通吃的境界啊!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他重新按下楼层,待到达后,将一脸颓败正发呆的人拉了出去。
“等一等。”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他没回头,继续朝病房去。
“我让你等等!我要你说清楚,为什么早知道了却不说?还看着我和凌洛安恋爱,莫非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说了那么多话,却不见他停下脚步。他是个冷静成熟的男人,也拥有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背景和地位,甚至如果他说当初一晚你情我愿并不存在任何责任这种话,她都可以理解!
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可以这样淡漠?
难道在他眼里,她这个过客只是无聊夜晚的消遣?用过了丢弃了遗忘了,即便再见面认出她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的态度让怒火在她身体里肆意,她手腕用上了力度,强拖住他,“凌泰!你该死的给我停下!我要你说清楚!……”
前方人脚步突然顿住,他回过头,黑眸一片深邃,莫测难辨。
她的肩膀被抓住,男人的唇压了下来,有一点凉,却出乎意料的软。
危瞳愣在那里。
他的气息干净而浑厚,纯粹清澈,与凌洛安的完全不同。
与微凉的触感相反,他亲吻的动作很温柔,如轻软的羽毛拂动,如果不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发生在他们之间,她几乎要以为这是情人间最宠溺呵护的吻。
她没有闭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眉宇,僵硬的手正要推开,他已睁眼放开她。
“现在,冷静了没?”贴近的距离让俯视的落差增大。
他薄唇微动,气息暖融,唇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然而他凝视她的目光却如此淡,仿佛刚才吻她的人并不是他。
修长手指拂过她脸颊,将散开的发丝理顺,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如果冷静了,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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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
某私人会所包厢内,刚得到S城那边最新消息的助手正一一和他的老板汇报。最后,那人停了停,犹豫着该不该把最后一件事也一同汇报。
“有事就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藏着捏着!”灯光昏暗的包厢沙发上,五官精致俊美的年轻男子正玩转手里的红酒杯,深红色的透明液体在玻璃中轻轻晃动,映出他那双带着不悦的迷人桃花眼。
那人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麻烦,着实令他有些头痛。
“是……是关于危瞳小姐的。”他低着头,到底把监视者在医院看到的情况说了。
许久的沉寂,长到他几乎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汇报。然而,清脆的撞击声赫然响起,红酒洒了一地。
助手微微抬头,发现自己老板的脸色比想象中更加难看。
“再说一遍,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是……是五年前一次——一夜情……”虽然监视的人没有听他们谈及此,但因为两人不同寻常的态度而追踪调查。结果被他们查到陈郁这个人,并从他口中套出了整件事。
助手小心翼翼看着沙发上眼神阴郁狠厉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老板这种表情,不过是女人而已,照以往的经验,他根本从来也不可能对谁真正上心。
他也是因为想着这点,才敢把实情托出。早知道他这次这么在意这女人,他就该把消息嚼烂了给吞下,死不不说!
凌洛安缓缓伸手,重新取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红酒,“那两个人现在呢?”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到了。是……危瞳小姐开的车,他的助理负责把人引开……”
“行了!”他捏着杯子,满面戾气。
那助手不敢再久留,打完招呼,匆匆忙退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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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不快,危瞳一路都没说话,副驾上的男人撑着额角,同样缄默,像是要给她一个独立整理思绪的空间。
中午在病房,她所有恼怒的情绪在他一句话之后消散于无形。
“这件事说出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好处?对你,对我,还是对洛安?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洛安的关系,也应该可以想象这件事会令你们之间产生什么后果。我不介意做不择手段的事,但你应该会介意。”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眉压得很低,神色稍淡。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眸色既深又沉,仿佛有一些更加深层的东西在那里面,但她却偏偏看不明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改变就很难恢复,我不希望你后悔。”他的视线锁着她,她所有微小的反应都躲不开。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会在事后用不告而别的方式消失!她在心里恶狠狠的补充,他要敢说是,她就立刻揍他,管他是不是老板!
“意义是双方的,建立在你和我共同的基础上。”笼罩着她的视线移开,落在窗台一缕跳动的阳光上,“单只是我,怎样都不会有意义。等哪天,你希望它有意义的时候,再来问我吧。”
谈话到这里结束,危瞳的怒气是没了,可情绪却更混乱。
这个初夜对象实在太出乎她意料,究竟是五年前的她太牛叉,还是五年后的她太逊?
五年前她只用一夜就搞定了他的身体,可五年后她怎么也搞不定他犀利的唇舌和冷静头脑。
【十六】小BOSS的诡异突变
危瞳最后总结,凌泰这个男人着实可怕!
他太深太睿智太从容太成熟,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就连她的拳头,也像是冲动小青年才会依靠的不理智道具。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终于想清楚了:这样的男人,能避就避,绝对不能正面交锋,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年那件事,反正都过去了,那就干脆让它永远过去,他不提,她也不提,就此烂在肚子里忘掉的好!
她依照他的吩咐,直接送他回了“清风望山”。
“车你开回去,明天准时来接我,这几天你暂时当一下司机。”
“凌总,这么豪华的车,我怕停我那里会被人砸。”她语调凉凉。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会,轻轻淡笑,“那么,车停这里,你人也留这里,如何?”
“你什么意思!”毛躁的人到底没忍住,又炸毛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他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
迫人的男性气息袭来,优美的薄唇近在眼前,危瞳慌了,脊背紧紧抵在椅背上,抿紧了嘴。
他淡淡一笑,手从椅背越过去,取了后排的笔记本电脑,推门下车前,朝她缓缓道,“开回去吧,明天别迟到。如果真被人砸了,我也不会让你赔。”
看着那男人修长优雅的背影走进大楼,危瞳发泄般的将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他、他居然用言语调戏她调戏她调戏她!
真想揍他真想揍他真想揍他……可是为什么偏偏不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超级毛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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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中午回到公司,发现保镖兼司机危瞳,脸很臭。
虽然不知道她和BOSS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昨天对他不礼貌是事实,他搁下文件,端着助理态度刚教训了两句,原本窝在沙发上装死的女人赫然竖了起来。
她在小茶几上取了罐王老吉,揭开,一口气喝光,随后捏着那只空罐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