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为了南苑的地?”这几天多少也听同事们哈拉,说凌泰如何雷厉风行,硬是独自完成了这笔生意。而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凌洛安就算再不愿意也无计可施。
“是。”这几天,他都在忙南苑的事,想了各种方法,却发现一切已成定局。他再一次输了,这次输的实在太难看太彻底。
跟那个人相比,他还是太嫩!
他幽幽看着她,忽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本事?每次都输给他?”
“你输给他很多次吗?”
“大约……很多次吧。”他笑得很难看。
“真的一次都没赢过?”
“……”
“别这表情,一点都不像那个讨人厌的凌洛安!”她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他比你大八岁,年龄的差距无法轻易改变,他现在赢,是靠着这么多年的经验累积。你还这么年轻,只要继续努力,当经验超越他时,总会赢回来一次的!”就像武术,天知道当年为了赢她老爹,吃了多少苦头!
“总会赢回来一次……”他喃喃念着她的话,眼瞳赫然有些深远。
“对啊,总会赢的,人生不可能一直这么输下去。”她脱开手,用力拍拍他肩膀,“好了,别耍忧郁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明天请你吃饭!”
她刚刚转身,身后人的手臂就缠了上来,扣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很紧很紧。
凌洛安从未用这种力度抱过她,他的拥抱总是轻佻暧昧的,带着诱惑,反而显得虚浮。而这一次,仿佛在用他的全部来拥抱。
没有那些多余的修饰,反而令人身心鼓噪。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怎么也平复不了。
“凌洛安……”
他嗯了一声,手臂又紧了几分,她差点踹不上气,却听见他在她耳旁低低开口,“你永远是我的,对不对?”
这么孩子气又庸俗的一句话……可是,战栗的酥麻却自他气息游移的部位一路蔓延至全身。危瞳捂着心口,烦恼的闭上眼。
她想她是真的动心了,真真愁人啊!
紧紧拥抱中的两人谁都没有看见,在街口远处的路旁,一辆烟灰色的车升起车窗,无声滑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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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大起大落,在大学里,曾一度被各学长学弟嫌弃的彪悍女人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危家老宅内的道场门口,十一个师兄弟挤做一堆,好奇观望着里面那个棕发帅哥。
对这些习惯了吆喝着锻炼身手的粗大男生来说,凌洛安那张脸孔未免太过精致了些,尤其那双桃花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危老爹和凌洛安对坐已近半个小时,而第一主角危瞳现在还在睡,对此状况一无所知。这天是周六,天很冷,但阳光很好。危老爹打开门,才发现敲门的是个陌生人。
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一张一看就很不靠谱的脸。
他称他为伯父,据说是来找他家曈曈的,据说还是她的男朋友,最后他提出了今天过来的目的:他想在过年之后和危瞳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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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苏憧喷了邢丰丰一脸茶水,后者嫌恶的踹了她一脚,擦完脸慢条斯理道,“果然是有钱公子说的话,订婚?这种事太没意义了,难道订了婚人就不会跑?结了婚还能离呢!”
“你不懂,这是归属权的象征,宣告全城曈曈是他的女人,多浪漫啊!”
“浪漫?等哪天被劈腿了,她就是全城第一弃妇!”
“你能不能别泼冷水,是你眼光不好老遇上爱劈腿的,不代表曈曈也这样!”
“不怎么有钱的都花心,何况还是城内花花四少之首,有钱有势有脸!那男人先前差不多每个月都换女人,连第一次见面都是在搞女人!浪漫?这个初遇够浪漫了!”
苏憧最讨厌男人滥交,可今天却和邢丰丰杠上了,很不服气的又找理由,“花花公子又怎么,一旦收心比谁都专一!他八成是见自己那个优雅成熟的叔叔把曈曈调去身边,才会紧张着先订婚!”
“她又当上大老板的私人保镖了?”邢丰丰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喂,死女人!这事怎么告诉她不告诉我!”
“谁是死女人?”危瞳吹了吹自己的拳头。这事可不是她说的,而是苏憧自己撞见的。
跟凌泰吃饭后没几天,调职通知就来了,组长大叔可能习惯了,信封一丢人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工作内容基本和之前一样,每周五天,每日从上午八点到晚上八点,随行在大BOSS身旁。所不同的是,就算他在公司她也不能回保安部,要留在三十层随时候命。
至于出差公干,她自然要跟,逢节假日贴她三倍奖金。另外薪酬方面,再度涨了百分之二十,都快赶上组长大叔的工资了!
后来她问凌洛安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只是玩味的笑了笑,告诉她别想太多,把工作做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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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见苏憧那天是她新工作的第五天。
前四天只能用乏味形容,因为凌泰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怎么出。她坐在助理室斜对面的见客沙发上,时而翻翻杂志,时而打手机游戏。
第一天本以为他会出去吃饭,结果到了下午一点他都没出去。她在一旁饿的不行,返回三十楼的陆路见状不禁奇怪,问她怎么不去吃饭?
危瞳指指办公室门,对方领悟过来,笑了笑,“BOSS有时忙,中午是不出去的。”
“那他都不会饿?”
“我会帮他带。”他提着手里的口袋,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危瞳默默走进电梯。
闲了四天,像是要证明她那百分之二十的薪水不是白加的,凌泰招呼她准备简装,跟他出差。
这次去的是S城,两座城离的比较近,车程才两个多小时。那天清晨,她一边啃油条一边走出老街,发现他的烟灰色宾利已经停在那儿了。本以为陆路也一起去,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很冷的冬天,车里空调打的温暖如春,他的大衣脱在后排,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
“开来我这里不顺路吧,我记得高速入口在你那里附近。其实你早点告诉我时间,我去你那等好了。大冷天害你起这么早。”大BOSS亲自来接她真有点惶恐。还在做凌洛安保镖时,回回都是她去凌宅等他。
“没关系,我习惯早起。”男人容颜静淡优美,没有丝毫倦色,显然早起是实话。
起初当他保镖,危瞳有些不习惯。
跟凌洛安比起来,他的个人生活只能用平淡形容。如果没有饭局,下了班基本直接回家,有时经过书店停下去买一两本对她来说太深奥的书。有时进音响店买几片CD。
他听美国乡村音乐,很多都是老歌,老到她完全没听说过。果然人说三年一个代沟,他们差了整整七年。已经不是代沟,而是鸿沟。
他的公寓在城东,高级区,凌氏旗下的贵价楼盘“清风望山”。整片楼盘区域占地很广,但真正的住宅楼只有两栋,一栋叫清风,一栋叫望山,遥遥相对的空中高楼。
他的公寓她没上去过,她知道是在顶层,估计是那种超级奢华的半空豪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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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刚出高速口没多久的路上遇上苏憧的。
说来也巧,她幼儿园今天组织大班来S城海洋动物园一日游。然而前方道路发生车祸,造成拥堵,就这僵堵着两人看见了对面车的人。
【十二】大BOSS的保镖也不好当
下车后,苏憧立刻星星眼看她,说这车不就是上回送她回家那辆,凌洛安的家属是吧?又问她不是在和凌洛安谈么,怎么又跟人家家属跑这里来了。
听完危瞳解释,她仍然星星眼,不时从降着玻璃的车窗偷瞄里面的人。任哪个女人见到凌泰,都会这样。那种令人恍惚的薄淡之美,和那双睿智深邃的黑瞳,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魅力。
结果苏憧看到第三眼时,车玻璃很不配合的升了上去。
回到车上,危瞳朝凌泰笑笑,“我死党,是幼教老师,还没男朋友。”
“你想说什么?”他淡淡甩来一眼,不算太愉悦,“我的私事,还不至于要你来操心。”
危瞳讨了个没趣,怏怏扭头决定看风景。
这趟行程为两天一夜,原本计划是先工作再吃饭,结果车祸一堵到城里已近中午。凌泰问她是否饿。
她公式化的答说工作比较重要,她受得了饿。其实她没这么伟大,只是估计他来S城也是与人谈事。无论在哪,茶水点心总是有的。
可没料,她竟生生挨了三小时饿。
凌泰直接开车去了工地。
这是片还在建造的商业区,钢筋水泥混凝土弄的满天尘埃,到处都是噪音。
她跟在他后面,顶了个安全帽,先去工人吃饭的地方察看,之后坐临时工作电梯上楼察看,最后还去了建筑区边上临时搭建出来的工人住处。
接待他的包工头有些惶恐,虽之前也有耳闻凌氏的主事人相当认真,但没想居然能认真到这个份上。身为大老板,亲自来工地,弄得满身尘土,疯了!
“过年准备放几天?”临走前,凌泰取下安全帽,淡淡问。
“三天——哦!不不不,七天七天!国家规定的日子肯定放足!凌总您就放心吧,那种虐待工人的缺德事咱不干!不干,哈哈!”包工头点头哈腰,“凌总您记得鄙人啊,鄙人姓张,这个是名片,下次有工程还请多多关照啊!”
凌泰接了名片,略一点头就离开工地。
要上车时,闷了半天的危瞳喊住他,在他背上噼里啪啦一阵打。
他面色暗沉的回头,颇有些忍痛的看着她。
“凌总,你背后都是灰,我帮你拍呢!”饿了三小时,她毛躁啊毛躁,不打他几下怎么解气。
凌泰不是傻瓜,瞥她一眼,“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面包房。”
话刚落她人已上了车。
他到底没忍住,薄唇漾起了些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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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他问她想吃什么,危瞳才啃完一块玉米芝士包没多久,并不怎么饿,就说吃什么都行。
“海鲜吃吗?”
“我基本没有不吃的东西。”
“倒是好养。”他微微一笑。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非常拥堵。
危瞳没来过S城,下午去的地区属于开发阶段,又比较偏远,没什么人气。此刻车子穿行在流光溢彩的喧嚣马路,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夜如此美丽繁华。
凌泰似乎对这里的路很熟,大约开了二十分钟,车子滑入一片商业区。周遭的建筑灯光氛围明显和之前经过的那些区域都不同,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区。
果然是吃海鲜,一人一锅的养生餐饮。漂亮的经理从进门就一直殷切跟着他,引他们去包厢,亲自布置每一样餐具,声音低柔恭敬的同凌泰说话。
相比之下,危瞳的存在非常透明。直到凌泰从经理手中接过菜单,递到她面前语调温柔的开口,“有什么想吃的自己点。”
那位美女经理的态度立刻改变,态度恭敬的俯身到危瞳身边,柔声细语热情招待,害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她噎住。找了半天,见到最便宜的也要三位数。
她看了一会,那些听都没听过的海鲜让她头晕,她把菜单推给凌泰,“还是凌总你点吧,我没来过不知道吃什么。”
到底是有钱人,随便吃个饭也贵成这样,如果正式吃岂不是一顿能吃掉她一年工资!
这时的危瞳不知道,能看得见价格的根本称不上贵,看不见价格的才是真正的贵。
夹着鲍鱼加吉鱼在小锅里涮时,凌洛安打来电话,“哪里呢,找你吃饭。”
“S城,出差。”
他在电话那头拖长调子哦了一声,“要住在那?”
“是啊,不然怎么叫出差!”
“想不想我?”
危瞳望天,“你就没有其他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没有!”那声音有点恼,片刻又带上了诱惑,“在成功把你带上床前,我不太会有其他建设性的问题。”
“等你什么时候打的过我再说!”聊到这时,桌对面的凌泰搁下筷子,看了她一眼。
她举起手机,“凌总,是你侄子,要对话吗?”
他做了个不用的手势,起身出了包厢。
凌洛安大约听见了关门声,知道他暂时走开,又继续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你烦不烦,这么多问题!”
“危危,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滚!”吃他个鬼!边笑边说的能叫吃醋!
“你这女人……”她的反应总是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有时很有趣,也有时让人牙痒!
“行了,明天我就回来,回来请你吃饭!”
“危瞳保镖,你的下班时间是晚上八点。”
“那吃宵夜总行了吧,另外再陪你去会所打桌球!”
“这才乖,来亲亲。”
“……”这家伙最近越来越黏糊,受不了啊受不了!
挂了电话,才发现凌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包厢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有些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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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素来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有时会认床。酒店太高级,床太软,她睡不着干脆从冰箱里捧了堆零食边吃边看电视。
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被房间里的电话吵醒。没睡醒她肝火旺,半梦半醒一脚踹向电话,之后继续睡。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这次换房门被人嘭嘭拍向,她骂了句TMD,冲到门口拉开,门外的男人仍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视线落在她身上,瞬间变得深暗。
“凌总!”睡意顷刻去了几分,“好早啊,呵呵。”
“十一点了。”他淡淡回道,唇却弯了起来。
男人的视线落下,手指也紧跟着落在她领口,把敞开的衣领拢起。
修长手指轻动,一路沿着衣衫边沿滑至胸口,在她惊讶的视线里,为她轻轻扣起了胸口松着的两颗钮扣。
大约是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优雅,也或许是因为那清俊眉宇间似带了宠溺的温柔。她竟连一点排斥感都没有,也压根没想过这行为由他来做很不合适,直至他收回手还愣愣站着。
“去收拾东西,中午在酒店吃个饭,下午再去个地方就回去。”
“好!”她正要关门,他又说道,“以后睡醒开门前,记得先看一下镜子。”
镜子?什么意思?
后来危瞳进浴室刷牙看到镜子,才明白凌泰话里的意思。
非常单薄的睡衣,还有,她没穿内衣……危瞳脸上有点烧,懊恼的捶墙。
午后,他驱车来到一片老旧街区。
街道最起码有三四十年历史了,青砖地、石子路、石板桥,狭窄的小巷,曲折的街市,林立的小摊,还有陈旧的小楼。密密实实的建筑,带着尘世的喧嚣与浓浓烟火气息。和时尚快节奏的大都市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
侧前方的男人走的很慢,目光在周遭来去,那张优雅的脸再次透出与平时不同的拒人千里的冷漠。
整个午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她跟在后面,陪他走完整片街道。
离开之前,她注意到街口一隅一块几乎快倒掉的路牌,斜斜的三个字:南苑街。
原来这就是南苑,他非买不可的那块地。
回程路上,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凌总,为什么要卖南苑?”
他大约料到她会问,神色淡然的看她一眼,“商业决定。”
很久以后,当危瞳再度回想起这天的这句“商业决定”,总有扁人冲动。比起轻佻体质的凌洛安,这位男人才是最欠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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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订婚,危瞳从来没表示过同意。但这并不妨碍凌洛安来她家拜访的热忱。
曾问过他为什么,答案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压倒她……
听完,她一时没忍住,又动了拳头。
自她做了凌泰私人保镖后,凌洛安不仅越来越黏糊,在她面前脾气也收敛不少,虽然还不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起码不记仇不耍诈……
这一年的春节来的早,一月下旬,全国就开始放假。Z城纷纷扬扬下了几天小雪,湿冷的天气冻得死人。
对建筑行业的商人来说,这个年过得半点都不悠闲。
年后,凌氏与恒安的南苑计划即将开始,未来几年,这块陈旧破败的街区即将成为S城第二个繁华中心。这块肥肉,谁都想分一口,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各自忙于招标计划书。
年后,凌洛安一反常态,参与所有有关南苑计划的会议不再有任何反对意见。
这一现象令公司上下议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凌氏公子彻底向凌泰表示臣服的前兆。
而凌氏的股东们,也再次因为凌公子态度的改变而发生微妙变化。一些“公子”派渐渐趋向凌泰,其他则选择沉寂。
伴随南苑计划如火如荼展开的,还有凌洛安的订婚计划。
与众不同的是,这个消息是在凌氏某个例会上被公开的。凌公子靠在转椅上,双腿交叠,侧身玩着桌上的文件夹,在凌泰指派他去B城参与某招标会时,笑着拒绝。
“下个月我会请长假,这个重要任务得劳烦凌总另派他人了。”在凌泰缓缓投来的清冷目光里,凌洛安的笑容愈发灿烂,“下个月,我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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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公子身边来去的女人虽多,但涉及婚嫁的,危瞳还是第一个。
邢丰丰后来问过她,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到底凌洛安这花花公子做了什么令她感动的事,让她愿意冒着变成全城第一弃妇的风险和凌洛安订婚?
危瞳撑着额头,苦笑两下。
说起理由,实在有够狗血。答案不是凌洛安,而是凌泰。
订婚消息传遍全公司的那天,唯独她不知道。因为她整个下午都在凌泰办公室外打手机游戏,那些八卦只传到二十九层为止,三十层上是隔绝的空间。
下班后,她照旧跟在凌泰身后上车,他直接驱车回到清风望山。车没有像以前一样在楼前停下,而是直接滑入车库。
她不解看着他,“有事吗,凌总?”
他深深看她一眼,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冷,“跟我上楼,有话问你。”
“好,不过我晚上约了凌洛安吃饭,我只能再待半小时。”
他眉峰一抬,“你的下班时间是八点,还有两个小时。”
“可我上午已经和陆路报备过,今晚——”
“我并没有批准。”他率先下车,示意她跟上。
【十三】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瞪了他背影一眼。
电梯上升的非常快,几乎没什么感觉就到达了顶楼。
四十五层的高度,对危瞳来说很新奇。
凌泰的公寓出乎她意料的低调,简单的三室两厅,没有炫目的装潢,也没有豪华家具,简单的灰色调,太过清冷的摆设。唯一的惊艳之处是客厅朝南延伸出去的一个弧形阳台。
全玻璃式的封闭设计,上下左右均是玻璃。踏在上面犹如凌空站在半空,没有一些心理素质的人只要朝下一眼,基本挂了。
室内空调打的暖暖融融,凌泰将呢大衣脱去,半挽起衬衣袖口,冲了杯咖啡,搁到茶几上。
“就一杯,你的呢?”
“你先喝。”说着,他打开冰箱,随意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
“凌总,我不在这里吃饭。”她走去冰箱旁,轻轻推上冰箱门,“你有什么事请直接和我说,这种状况让我很不舒服。”
他旋身走上玻璃阳台,靠着玻璃朝她低低道,“过来,和你谈谈订婚的事。”
危瞳这才知道凌洛安这家伙已自说自话把她根本没答应的事在全公司宣扬开。
按常理,她会立刻向误会了的衣食父母解释此事大误,但看凌泰现在的态度,对这事显然非常不满意,估计已完全把她想成为飞上枝头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她突然有兴趣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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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这件事我不赞成。”
“为什么?”她直视着他,半点怯色也无。
他垂眸看她,静默下来。
她从来不是胆怯的女孩,现在或是以前,这种带了些莽撞的无所畏惧都一样。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那个晚上。迷离暗淡的光线里,她微微倾身,柔软年轻的身体靠贴过来。
挑染的头发,像每一个夜不归宿的不良少女,太过成熟浓重的妆容藏起了她真正的脸孔,却掩不了那双清亮美丽的瞳和可爱笑容。
她一手搭着他肩膀,另一只手缓缓划过他脸颊,口吻轻/佻的说他很漂亮,紧接着一个吻就落在了他唇上。
很浓的酒味,却混杂了一些水果的甜。他刚恼怒的想推开,她却已经放开他,冲他软软的笑,“别生气嘛,喜欢你才亲你的,别人我才不亲!”明明是在笑,眼底却仿佛带着寂寞。
和他一样的寂寞……
他反对他们订婚并不仅仅因为他清楚凌洛安的那些打算。世界有时太大,寻找多年都一无所获。也有时太小,触感与气息的记忆,令这个影子般的女孩瞬间在面前清晰。
认出她之后,他才知道五年可以令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那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从来都是自律的人,五年前的那夜是他这辈子至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意外。
他也曾经想过,再见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会说些什么,她又会说些什么。只是没有料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认出了她,她却忘记了他。
清俊的眉宇间慢慢透出冷厉之色,“你在公司时间也不算短,应该听说过我和洛安之间的关系。”
“听说过,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指派你去他身边,在他眼里,你是我这边的人。”
“所以,凌总你的潜台词是,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和我订婚只是为了利用我?”她慢慢笑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凌总对我的关心?然后拒绝与凌洛安订婚,并和他分手,以后各自人生互不牵扯呢?”
他长久而无声的注视她,屋内静了很久,直到他再度开口,“你最好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
“凌总,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她到底是忍不下去。
“也许那人有很多缺点,也许周围的人都反对,可是喜欢不会因为这些改变的。凌洛安以前不见得是个好男人,以后也未必会做个好男人,但他现在对我的好是真的!跟他相处的人是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话,说到底这是他跟我两个人的事,就算以后会被欺骗会被伤害,我危瞳也认了!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非订婚不可!”
她是个护短的人,从小就如此。也许平常会对那人打打骂骂,但这些仅限于自己,其他人的指责批判她一概不接受。
于是,就这样,她一时愤怒,把自己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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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日之前,远在澳洲的凌夫人得知了消息。她本人没回来,却吩咐凌家小姐凌静优坐飞机赶回。
她回来当天就拖了行李直奔凌氏。
凌家小姐,芳龄二十,人如其名,又静又优,有着清纯无比的柔美脸蛋和柔软嗓音,无论任何表情都美的赏心悦目。
她把行李丢给凌洛安的秘书,径自进他办公室,关门谈话。
秘书小姐不敢打扰,凌家小姐虽然来公司次数并不多,但谁都知道凌洛安对这个妹妹非常宠爱。可这天,凌小姐离开时却红着眼眶,办公室里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照旧做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