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某女还没出来。他放下电脑,走去浴室前敲门,很有礼貌的三下。
“我想多泡会,你先睡吧。”危瞳缩在浴室木桶里,无聊的玩泡泡。
半个小时后,洗蜕一层皮的危瞳终于吹干头发走了出来。房间的灯调的很暗,凌泰果真已经睡了,占据了她半张床。
穿着一身小熊棉布睡衣的女人站在床边很纠结,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床上居然会多个男人!
这个男人昨天还是她的雇主,今天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这心情怎一个毛躁能概括啊!
她抓了抓头,心一横,关灯爬上了床。管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谁怕谁!
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身旁的男人翻了个身,手臂自她身后探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拥在怀里。
“怎么洗这么久?”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竟带了一抹性感。
“你还没睡?”
“在等你。”
“等我做——”后面两个字,被淹没在他微凉柔软的唇里。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约因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过头,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热情,那温度煨烫着她,令她的脸阵阵发烧。
他用了她的浴液,熟悉的香气里有着男人特有的清爽气息。
她感觉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着到了后背,将内衣的扣子解开。
胸口一松,她有点着急,刚想推他,他的手指却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乱的沉重气息贴着她耳朵响起,“以后睡觉别穿内衣,对身体不好。”
“我自己会脱!”这种事难道她会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床上有个他!
腰间的手指没有离开,他拥了拥她,轻轻道,“睡吧,晚安。”
以为又是一场“狂风暴雨”的危瞳大大松了口气,目前最大限度是跟他同睡一张床,至于夫妻婚后的某些义务,还是慢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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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泰回公寓后,危瞳又在家住了三天。
危老爹虽疼女儿,但也知道婚后应该和丈夫同住,没多久就催促女儿打包了行李,通知女婿来接人。她的东西不多,感觉像是去外地十日游,就一只背包,一只行李箱。
危瞳趁着老爸不注意,绕到车后压低声音朝放行李的凌泰表示,如果他不方便她可以继续住家里,完全没问题!
凌泰看了她一眼,道,“也行。那我通知陆路今晚把我的行李整理过来。”
“……”这种换汤不换药的事有个屁意义!危瞳怏怏作罢。
当晚,凌泰回请岳父,在清风望山附近的川菜馆订了个包间。危老爹尤爱吃辣,心情一好,又拉着凌泰干掉两瓶黄酒。
饭后,危老爹上凌泰公寓坐了一会,看惯了旧街老宅,自然对这套公寓比较满意。
装修好,风景好,大厅的保安更是客气礼貌,唯一的不足是觉得公寓里的玻璃阳台太有挑战性,担心女儿晾衣服会晾出恐高症来……
当然,这时的危老爹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公寓便是隔壁阿成口中又爱又恨的“清风望山”——号称Z城第一的贵族楼盘。
将危老爹送上回家的出租车后,两人新婚生活正式拉开序幕,一周之后,当两个终于从当事者嘴里得到可靠消息的死党用看超人的表情问某已婚妇女新婚感受时。
危瞳毛躁的抖出两个字:尴尬。
没有怦然心动的一见钟情,没有你侬我侬的恋爱过程,没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只有盖着章的结婚证书……她想,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
在公司,除了陆路,没有任何人知道凌大BOSS的贴身保镖已一次性升级成为凌大夫人。
她照旧做她的保镖工作,人前人后称他为凌总。每次听她这样称呼,凌泰总会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瞥。
通常有旁人在的时候,他不会跟她多说什么。待到没人时,便要求她重新喊,喊错一次扣百分之五的薪水……
这个命令的下达导致危瞳本月还没拿到手的工资已严重缩水,可在人前让她一个保镖直呼BOSS名字也实在做不出来,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人前干脆不喊,人后卖力多喊几遍。
邢丰丰说既然结了婚,就该早点公开这件事,隆重其事将婚宴仪式补办一回,否则显得她太没身价。危瞳倒是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反正办不办仪式他们都结婚了,不差这个。
至于苏憧,她唯一表示关心的是她跟雇主老公的房事问题……
频率如何,质量如何,形式如何……
表示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最近网上小说都大河蟹,我好久没吃肉了,你让我脑补一下吧……”
危瞳当场捏烂了一只红豆饼,和凌泰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要不是先前两次意外,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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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搬去清风望山那晚,她就主动跟他提了这事,大致意思是说她还没适应目前两人的关系,所以问能不能分房睡。
说完后,他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期间只感觉屋里的温度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最后他淡淡表示不行,说他们已经结婚,分房睡太不像话,何况他家也没有第二张床。如果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倒可以妥协,答应她慢慢来。
听到他妥协,危瞳自然也觉得不能太过分,于是同意。
只可惜她独自睡了二十四年,就算不做那件事,这一个多星期她也没睡安稳。因为每晚凌泰都会吻她,吻完便抱着她一起睡。
男人的呼吸和身体就在身后,他的温度和气息令她很不习惯,想要适应,估计没这么容易。
除此之外,倒也有好事。
例如同住的第二天,凌泰便给了她一张卡,说是家用和零花,以后想买什么就直接买,不用跟他说。
危瞳趁上班间隙去提款机打了回卡,被里面的数目震惊了。
那天回家后她一直不怎么爽,后来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三张红票票,想了想又塞了一张回去,接着将两张红票票递到凌泰面前。
见他不解看着自己,危瞳趾高气扬的说道,“拿去!这是你这个月的零花!以后每个月都有,想买什么吃的用的就自己买,不用跟我报备!”
前女友是婶婶(上)
“零花?”他摸着那两张单薄的纸币,发现自己居然也有无语的时候。
“嗯,我给你的零花!”危瞳重申。
那天,凌泰捏着钱,笑了很久。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愉悦的笑容,那极清俊的眉宇完全舒展开来,优美的唇边拉出好看的弧度,墨黑深邃的瞳一直凝在她身上。
笑完,他将她拉过去,在她额头亲亲,慎重其事的说了句,“我会好好用的。谢谢,老婆。”
危瞳顿觉扬眉吐气,“老婆”二字听着倒也没那么突兀了。
总体来说两人的新婚生活还算不错。
如果可以,危瞳愿意就这么一直把凌夫人的名号维持在“隐身”上面。只是,在这件事上凌泰却有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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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五月下旬,凌氏开办周年酒会,在花园酒店铺开了草地自助餐会。这天中午吃过饭,凌泰没回公司,直接带危瞳去了某家形象设计中心。
危瞳看着设计师拎出来的一件件小裙装,脸色逐渐毛躁,“我不爱穿裙子!穿着裙子工作多不方便啊!”
“下午不用你工作。”凌泰安坐在一旁沙发上,随手翻看杂志,“今天晚上是凌氏的周年庆祝酒会,也是你第一次以我太太的身份出席。”
“……公司的职员都会去?”
他看着她,神态如常,略一颔首,“但凡凌氏本部的员工,都会出席。”
“我不去行不行?”
他没出声,搁下杂志慢慢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在她面前半蹲下,“危瞳,你应该明白,我完全可以不提前和你说,直接带你去周年会。”
“嗯……”
“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尊重你。我们已经结婚,应该要互相尊重迁就,对不对?”男人的语气和目光都异常温柔,她不知不觉间就朝他点点头。
他拨了拨她垂落的发梢,继而道,“那么,我现在尊重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迁就一下我?”
“你说的也对……”的确,如果他做到而她做不到,实在也没什么义气!
“很好。”男人的唇角弯了起来,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几个人眼神示意,那几人立刻动作迅速的一涌而上,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危瞳揪了过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又被凌泰绕进去时,木已成舟……
危瞳人生里第二次的裙装就这么生鲜出炉。装扮完毕,危瞳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
镜中的男人目光专注,视线自她整装完毕就不曾离开过她分毫,浓烈似火,深邃如海。
“这裙子倒不错!”凌家太太发表她小小见解。旁一众设计师、化妆师等面露笑容,等待对方完美点评。
在殷殷众目中,她继续道,“这裙摆够宽松,只要在里面穿条平角裤,打架完全不成问题!”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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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酒会,身为凌氏少东的凌洛安自然会出席。
近来他绯闻依旧,小明星、富家女在他身边来去不断,但这晚挽着他手臂一同出席的却是甚少露面的凌家小姐凌静优。她一入场,先前为这一夜筹谋许久尽全力花枝招展的娇俏女职员们立刻相形逊色。
装扮,到底是需要金钱堆砌的。
香奈儿、普拉达、爱马仕……凌家小姐这一身不下百万的造型让女职员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令男职员垂涎。
平心而论,凌静优的脸孔是很美的。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乖巧柔美型,纤纤动人的娇柔身形,非常纯粹的黑发黑眸,脸孔白皙柔软,嘴唇精致嫣然。这种长相向来是男人心中最想娶回家的类型,顺从温柔,可怜可人。
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热切关注,凌静优今晚的心情甚好。先前因为危瞳频繁的照片和视频,她着实烦了好一阵。就算向来清楚凌洛安有很多女人,但耳听和眼见到底是两回事。
那阵子,她很收不住脾气,经常跟他发生争执,结果反而逼得他连凌宅都不回,夜夜在外留宿。
她花的很久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其实有钱人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便结了婚,又有几个能对妻子从一而终?有钱,又有一副好皮囊,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继,挡不住也挡不完。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只是被危瞳一搅,乱了阵脚。
她不闹,凌洛安自然住回凌宅,只是再没有碰过她。即便她穿着薄纱睡衣主动进入他房间,他也不为所动。
他告诉她,只要在这个家,她就是她的妹妹。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姓凌。
她知道他是为了上次的事才会这样,说到底,他心里还在想那个女人!这阵子他看似过得潇洒自在,但她已经很多次在深夜看到他独自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抽烟。
烟头的火光一明一灭,她矗立在楼梯口静静看着,心底的恨意滋生缠绕……
周遭的赞美问候还在继续,凌静优纵然心底思绪千万,面上却仍单纯的如同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赞美总是动听的,等她觉察时,身边的凌洛安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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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所在草坪临近别墅套房,中间有个枝叶繁茂的蔷薇花园,一道曲回的长廊穿插而过。
凌洛安靠在长廊一隅的圆柱上,低头点了支烟,才抽第一口,这片安静的区域就来了打扰的人。
他皱眉回头,傍晚昏沉的暗光里,一道深蓝色的窈窕身影停在在距离他不远的弯折处。
她似乎没发现他,正弯腰摆弄着地上什么东西。女人的身形很美,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自肩头披泻而下,轻盈柔软。
虽然没有看见脸,但这样的身姿却已是上等品。男子精致的长眉扬起,他丢了香烟,如同每一次猎艳那样用慵懒而安静的脚步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很绅士的微微欠身,将手递到那女人面前。
面前的女人慢慢抬起头,身经百战的男子刹那间僵怔在原地,甚至连伸出的手都忘记收回。
蔷薇花园里妆点的盏盏灯光慢慢亮起,娇艳的花朵、晚春的翠叶、数不清的灯盏,仿佛这一刹那在他眼前铺开了一道华美的电影画卷。
她就站在这画卷的中心,璀璨生光。
如同深海一般颜色的雪纺纱裙,带着微微的蓬。裙摆刚及膝盖,缀着无数细小碎钻,腰间是黑色的宽腰带,将她浑圆纤细的腰身完美突显。
裙身后背微开,一个轻软漂亮的黑色蝴蝶结恰到好处的连接裙身开口处,将背后的春光衬得若隐若现。纤巧的小腿踩着高跟的黑色复古罗马鞋,披泻而下的茶色长卷发和清爽妆容将她可爱与性感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危瞳,早就知道她很美,只是没想到打扮起来,竟会惊艳到这种地步!
她以前是不穿裙子的,就连和他订婚那次,也是很简单的卫衣牛仔裤。
算起来,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自从在电梯被她摔过一次,他心里也很是恼火。
以前他任何一个女人在分手后,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着求着闹着要复合,哪怕他做的再过分也是如此。被她发现他和静优在床上的那晚她这样愤怒,他以为就算她表面装无所谓,心里也应该是在乎的!
可她将他摔的干脆利落,笑着离开。
这些日子,心里居然时不时会想起她,挥之不去的莫名身影令他生烦生厌。可现在见到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厌烦。甚至,内心竟泛起一丝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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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拔了很久,终于把嵌入走廊地板缝隙的鞋跟拔出,再次起身发现凌洛安竟还在面前看着自己。
“怎么,又想挨揍?”倒不是她不想动手,只是之前在别墅房间休息时,陆路再三嘱咐,希望她今晚别出纰漏,好歹给BOSS一个面子。
“危危。”他这才似回神一般将手收回,见她要走,身体一挪,自动挡在她面前。
危瞳忍了很久才把那股揍人的欲/望忍下去,“我答应了人今天不动手,所以你今晚最好给我滚远点!”她身形利落,说话间人已闪开避过,几步将人甩去身后。
她被造型师折/腾一下午,早就饿了。凌泰临时有事离开片刻,陆路听她说饿,也没给她弄点东西来吃,直接一指酒会让她自己去弄。
结果好不容易取了盘找到食物,凌洛安居然又出现了。
探究的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流连,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怎么,你也学公司那些女职员,想趁着今晚钓个金龟婿?凌氏企业虽然菁英众多,但美女也不少,相较之下,少东的前女友身份可不见得能沾到什么光。”
言下之意,他凌洛安交往过的女人,就算分手,整个公司也没有一个人敢窥觊。
“危危,每年酒会惯例有一个开场舞,如果等会觉得尴尬,我不介意你来找我。”他笑容魅惑,姿态却依旧高调。
危瞳翻了个白眼,正要发作,已有人走了过来,“哥,人家找了你好久,徐Uncle他们想找你聊天呢!”
凌静优轻轻挽上他手臂,笑颜温存,说完,目光似才发现一旁的危瞳,又是娇柔一笑,“危姐姐,你也来了,今天可真漂亮呀!这衣服好像是夏浔简大师的新款呢,仿的真不错!夏大师最近又获奖了,这衣服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品牌贵的多。看来我们公司保安组的经费还真不错呢!”
“嗯,你这身也仿的不错!”危瞳随口回了句。
“你什么意思?”凌静优脸色落了几分。
【二十九】前女友是婶婶(下)
“夸你!”回答实在有够敷衍。
“危姐姐,这不是仿的。”凌静优忍耐着回了句,瞥一眼身旁男子。
凌洛安没有出声,一手执起杯红酒,另一手斜插在裤袋里,眉宇舒展,唇角轻挑,像是在看戏。
盘踞在心底的恨意到底漏了几分出来,女孩脸色微敛,眼眸轻垂,“危姐姐,我不知道你故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果因为我刚才的直接令你感到不快那算我多事。你应该明白,今晚这里几乎所有的女职员都希望装扮完美,能吸引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但就算想引起注意,也不会像你这样故意给我难堪。我虽然脾气好,待公司职员客气,可也是有度的。”
危瞳谨记陆路的吩咐,本想由着她,但凌静优胡说八道的本领太高,她实在忍不住!
“行了行了!你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又似是而非的话你就不觉得腻?爱演戏拿钱砸导演去,成天在我面前装,装个屁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哪路货色,你倒还有心情和我表里不一的唧唧歪歪,我一听就烦!”
名人济济的酒会上,不乏受邀而来的记者,凌家少爷与小姐都在这里,目光自然也聚向这里。
凌静优的脸掠过一丝难堪,凌洛安仍然没有插手的意思,她缓缓吸了口气,开口,“保安在哪里?”
当着他的面这么做是不理智,但不理智也要做一次,否则今天丢的就是凌家的脸面。
那人说了今天会回来,在得罪凌洛安和得罪另一人之间,她宁可选前者。
凌小姐开口,保安很快赶到。
凌静优指了指危瞳,道,“这位小姐非常不礼貌,这里不欢迎她,请她出去。”
保安组几个男人一看对象是危瞳,顿时愣了,这下请走也不是,不请也不是,场面有点僵。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凌洛安的眉间也起了褶皱,她懂得见好就收,看似心软的叹了口气,“算了,让她向我道个歉,这事就算结束了。”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低缓的优雅嗓音自她们身后传来,陆路分开人群,今晚酒会的主人终是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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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优眼底掠过一抹意外,她并没料到凌泰竟会替她出头。
男人今天穿了一袭纯黑色的修身西服,领带衬扣一一搭配俱全,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衬更显得色泽如玉。
墨黑的瞳仁清淡优美,眉宇线条干净而清俊,气场却一如既往的强大,让在场的女人们都看得心里一颤。
凌静优看了眼脸色莫测的凌洛安,朝凌泰客客气气喊了声叔叔。
凌泰的薄唇微提,语调平淡,“倒是很少听你这么称呼。”
“哪里,平时叔叔也忙,很少回凌家,所以见的少。”她得体应对,笑容娇俏。
“也是,真也见的太少,所以有个人还没来得及介绍。”凌泰缓步走到危瞳身旁,轻拢住她肩膀,淡淡一笑,“洛安,静优,来见过你们婶婶。”
众:……
危瞳:“……”
凌大BOSS语出惊人似乎已成了习惯,某已婚妇女虽见识过多次,但这一声“婶婶”仍然有如天雷勾动地火,火山熔岩喷发那般叫人震惊……
凌静优的脸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白,跟个调料盘一样。许久,才挤出几个字,“叔叔你开玩笑也……”
“静优,你觉得当着这么多人面,我会开玩笑?”仍是那样清淡平和的语气,却听得凌静优心头一颤,那股莫名的畏惧感又浮上心头。
凌泰抚了抚怀中人细软的长发,神态闲适,“我们已经结婚了。”
哐啷的碎裂声,凌洛安手中的红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不知情的觉得诧异,那些知情的凌氏职业们都非常识趣的避开。
前女友突然间变成了婶婶,凌少的这回不光是面子,连里子都丢尽了!果然有钱人家好戏多,大小凌BOSS除了在公事上处处针对,现在连女人都开始共用!啧啧,精彩……
凌洛安怔怔看着脚下碎片,直到侍应上前收拾,才赫然抬头。
眉宇间先前的飞扬跋扈已让阴霾取代,他慢慢眯起了眼,目光如冰一般在危瞳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再度勾起,眼底却再无笑意。
他重新自侍应盘里取了杯酒,脚步随意的似要离开,却在经过她身侧时停住,他略微低下头,在她耳旁道,“你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真是恭喜你了,婶婶!”
“多谢。”凌洛安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人不自觉朝凌泰身上靠。好在凌洛安说完即走,没再多纠缠。
这边,凌静优终于缓过了神,“你们真的结婚了?”
危瞳扬眉,朝她笑道,“静优,叫声婶婶吧!”
“你——”
“叫个婶婶,刚才的事就算了,身为长辈兼女主人不该这么小气的。”危瞳看了看凌泰,诚恳发问,“凌泰,我这么说对不对?”
“对。”他眼底的笑意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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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小姐在憋出两个字后悄然退场,无声无息的几乎没人觉察,目前所有人焦点都集中在凌氏大BOSS和大BOSS的新婚妻子身上。
陆路适时上前,带着几个保安,为两人挡去记者的靠近。
危瞳看看身旁男人,不怎么高兴的把肩膀上的手拉下来,“说离开片刻结果这么久,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揍人了!”
“我倒也奇怪你居然能忍得住。”男人的眉宇染上笑意。
“陆路千叮万嘱,说今晚酒会重要,让我别给你添麻烦!”危瞳越想越不爽,“我不管,今天我这么大牺牲,又穿裙子又内忍成伤,你一定给我补偿!”
“好。”他应的爽快。
危瞳还在高兴是要求回家住一星期还是半个月,凌泰已拉她走去一旁,自等候的保安手里接过盒子,将里面一条钻石项链戴上她脖子,“给你的补偿。”
硕大的钻石在草坪妆点出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就在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大手笔的凌大BOSS时,凌夫人本人却摸着项链低叹成泡影的危家一周行。周遭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这个场面成为这晚凌氏周年酒会的高/潮。
事后有人认出这条项链,据说是法国大师的名作,取名正是“星辰”。去年秋天在一次公开拍卖上被神秘人士以天文高价竞走。没料想到,这位大手笔的神秘人,原来竟是凌氏的BOSS。
只是当事人对这一切都不清楚,那天回家后出于好奇问了问送礼者礼物的价格。
凌泰想了想,报数字时去掉了末尾的两个零。
晓是如此,也让危瞳惊跳起来,“哇靠!居然这么贵!”她自言自语了半天,之后在各房间进进出出,最后问凌泰家里的保险箱在哪。
“怎么了?”沙发上的人干脆合上电脑,不再工作。
“还怎么了?把一栋房子戴在脖子上,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我要把它藏在保险箱里!”
结果保险箱一开,她又被震惊了。
一直都知道他有钱,可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心情。就像那张卡上的数字和直接端到面前的红票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这晚危瞳为了在一叠叠的“红方砖”里理出一个摆放项链盒的位置,站了很久……
周年酒会之后,危瞳成了全公司一众巴结的对象,她最烦这种裙带关系,知道众人敬畏凌泰,越发跟他跟得紧。总之他走到哪她跟到哪,把尽忠职守发挥到了极点。
这天,凌泰没有饭局,危瞳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家和老爹吃饭,陆路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走进BOSS办公室,朝他低语几句。
“怎么了?”危瞳搁下手机,走进去问。
“凌家大夫人请我们过去吃饭。”凌泰脸色很平静。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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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第一次见她是在酒会那晚,凌泰为她戴上项链没多久,陆路也像今天这样匆忙走来,附在他耳旁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