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色卧室,明净的落地玻璃,俯视苍生的高度——没有错,这是凌泰的公寓!
危瞳吓的直接从床上滚落,身体接触到发凉的地板才发现自己身上仍然一/丝/不/挂。幸亏房间只有她一个,她随手挂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冲进了一旁浴室。
满身的惨不忍睹……
丫的死男人,当她是田地在种草莓吗!
就算种草莓也不是这个种法,简直跟小时候出红疹一样!
爬进浴缸冲淋浴时,不小心牵扯到了下/身,那股酸胀的肿痛比她丢失初夜那次还要更甚。
该死的闷骚男!平时装斯文装正经,想不到一褪去假面具居然这么狠!正在咒骂,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浴室门被敲响,非常礼貌的三下。
她毛躁又尴尬的问他干嘛。
“你的手机在响,要接吗?”男人的嗓音依旧优雅,只是似带着一抹轻软笑意。
“我现在……不方便!”危瞳关了水笼头,“是谁打来的?”
“没有名字,已经响了几次。”
“那你帮我接吧。”她说罢,又扭开笼头冲淋浴。
一个长长的淋浴结束,她也终于把昨晚所有的一切在脑中理顺。于是很悲催的发现,果真是她强/上了他……
那么下来,她是不是又得和他谈谈负责任的问题?早知道自己喝挂后是那个德行,她怎么也不会带他去酒吧,结果好死不死碰见凌洛安……真是越想越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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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浴室,房间没有人,床角放着干净的替换衣服。从外到里,甚至连内裤内衣都是适合她的尺码。危瞳脸上又是一热,快速穿戴整齐,来到客厅。
餐厅和厨房和连着的,黑色大理石台面的长形吧台桌上搁着两份早餐。
他穿着居家的松软长裤和棉长衫,正捧着笔记本浏览网站新闻,茶几旁的地毯上,搁着几个女装纸袋除了她身上穿的,里面还有数套。
“陆路来过了?”能亲自将衣服送上楼的,也只有陆路而已。
“嗯。”他低低应了声,听来并无异常,却似乎少了之前那份轻软。
钟上时间已指向十点,她思量着该从哪句开场白起头,他已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略微疏淡的视线,清俊脸庞因为逆光而显得有些模糊,“先吃早饭,我十一点有个会议,吃完一起去公司。”
她哦了一声,和他一起在吧台桌两侧坐下。吐司、火腿片、鸡蛋以及咖啡,他吃的越安静,她的心就越闹腾的慌,“早餐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错,我还以为大公司老板不会自己做东西吃!呵呵!”
笑完,危瞳觉得自己有点傻,又埋头吃了几口。
他仍旧不出声,静静的喝咖啡,修长睫毛下的目光微微垂落,连看都没在看她。
看这状态,估计是想逼她表态了?
身体还酸痛着的女人毛躁了,说到底昨晚她只主动了第一次,后面可都是他什么什么的,而且这种事男女双方都一样,她又不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脱衣服!
危瞳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叉子重重朝盘里一搁,发话了,“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你这么逼人表态的吗!你可是男人!”
端咖啡的手顿住,他慢慢抬起了视线,淡凉的有些过分。在她身上匆匆一扫,便起身去收拾电脑。
危瞳被气的够呛。什么人!这个性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凌总!”
没有回应。
“凌泰!”
还是没回应。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她的心里就像钻进了一千只蚂蚁,在那里挠啊挠的。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负责,负责任还不行吗!昨天是我错,五年前也是我错,我、我跟你去注册!”
最后一句吼的很大声,吼完她有点傻了,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沙发前的男人终于停下动作,转过身来,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瞳在看清她的神情后逐渐染上厉色,他冷凉的开口,“不必了。我凌泰就算要结婚,也不会跟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他拎起收拾好的手提包,取过西服外套朝大门走,“会议很赶,我先回公司,你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门砰一声关上,危瞳持续呆傻。
这么说,她人生里第一次求婚遭到拒绝了?
她长长出口气,抹了抹前额的冷汗,刚才真是见鬼了才说出那句话,幸亏他没有答应,否则这事她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有点郁闷的吃完早餐,她开始收拾自己东西。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时,她想到之前让凌泰帮她接的电话,点开一看,却发现那个号码有些眼熟。
原来电话是凌静优打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已被读取的新短消息:别以为不出声就算你厉害!我知道昨天发消息的人是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这么简单就会受打击?得了吧!我哥又不是今天才出去玩,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奉劝你以后别这么三八,做再多我哥也不会要你了!
危瞳无语了。
这位凌家小姐果然非一般强悍,看来下次见面还是得用拳头好好“问候”她一下。
将手机放好,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莫非这个电话和短消息就是凌泰刚才态度异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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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冷漠疏淡的关系维持了一个月后,危瞳想,她的雇主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小气最小气的男人!
这一个月,他倒是进进出出自若公事,却辛苦了不得不跟随在旁的她。被当做透明人的滋味不怎么样,被一个明明有不/正/当关系的人假装上司下属正当关系的滋味更不怎么样!
后来实在郁闷的慌,她单独跟邢丰丰说了这件事,对方听完,抱着星冰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那么看怪兽的眼光直愣愣的看了她半天。
“再看这顿你请客!”危瞳毛躁了。
邢丰丰鄙夷的掀掀唇,“你丫还真行啊!这么劲爆的事居然瞒着我们两个这么久!”
“少废话!告诉你是让你帮忙想的!你说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海底针!之前态度那么好,还跟我说喜欢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才一晚上就大变样!”
“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这样?”邢丰丰翻了翻白眼。
【二十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概是因为凌静优的电话和消息吧……但我之前就跟他说了啊,我说我会负责!”
“负你个鬼!他是男人,要负责也是他负!以后出去混,别说认识我邢丰丰!”情场杀手恨铁不成钢,只差没把杯子飞上去,“不过凌洛安那家伙这么快就搞上别人真是让我对有钱人绝望!”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危瞳凌洛安在出轨前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凌泰的事。
“我还没来得及说。”她搅动星冰乐,怏怏。
星巴克外就是步行街,午后的春阳明媚轻盈,不知不觉五月已经来临,凌泰这个月简直拿她当透明人,不知怎么回事,她心里居然隐隐有些不舒服。
邢丰丰见她这个摸样,皱着眉头问,“瞳瞳,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咯啦!塑料杯被她失手捏扁,“你才有了!我又不是小女孩,当然知道怎么做事后措施!”
被邢丰丰这话一搅合,她也没心情继续研究下去,两人离开星巴克,又一起去吃了顿自助餐,之后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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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她发现那位冷冷淡淡的雇主干脆不见了。
凌泰被她撞坏的宾利早就修好取回,但他一直都没提让她继续做司机的事,所以这一个月都是两人各自上班。
偶尔他上午有事,便不回公司直接过去,但通常这种情况陆路都跟在身边。
这天直到下午她也没见着凌泰人,倒是陆路一直在眼前晃着。后来她忍不住了,直接冲到陆路面前,问他凌泰的去向。
怎么说她都是凌泰的私人保镖,哪有不做事干发愣的保镖,她危瞳不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陆路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神情,告诉她BOSS昨晚就去S城了啊!
“出差怎么不告诉我!”她砰的一拍桌子,把陆路吓了一跳,他把脊背贴在椅子上,尽量平和着语气,“我怎么知道BOSS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啊!”
“这么重要的事我不问你就该主动跟我说!我不在他又受伤怎么办!”
“BOSS有带保安组的人过去。”陆路无奈,“危大姐啊,你以为我很空?要不是这里一堆事情没处理完我早去了!”
“行。”危瞳懒得听他废话,问他要了凌泰的酒店地址,立马收东西下班。
非常倒霉的是,她在电梯里碰见了凌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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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他在公司时间并不算多,凌氏几个大项目都开始运转,除了S城的南苑计划,还有香港的一块地也已启动。
听陆路说,凌洛安时常在两地飞来飞去。
香港可以算是他的天下,他在那里的人际关系远远超越凌泰,故此凌大BOSS将计划交给了他。
在这事上,危瞳曾问过陆路,既然凌泰跟凌洛安不和,又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像之前南苑计划一样压制不是更好?
“你觉得BOSS是这样的人?”还是与上次拆迁事件一样的以问作答。
陆路这一说她便没声音了。是的,无论凌泰有多么莫测深沉难以捉摸,她都直觉他不是这种人。
他和凌洛安,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这一月,公司职员们早看出她跟凌洛安的事,纷纷私下议论他们分手的原因。大部分人都猜测是凌少终于受不了“食人花”的粗鲁暴力,毫不犹豫的将人甩了。
当然这些流言也仅只是流言,没人敢在危瞳面前乱说一个字。毕竟她身手如此了得,又是公司大BOSS的贴身保镖,得罪她不是明智的事。
分手后,凌洛安比以前更加随心所欲,八卦杂志的女主角经常更换,不少人在上下班时看见他身边带着不同女人。
危瞳自认不是情感细腻丰富的小女生,危老爹常说,做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他劈腿是不争的事实,她也从没想过某天可以复合。但一想到他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心里到底生气。
一生气,手指就自动做了些事。
她拍下他和那些女人亲密离开或者亲热吻别的照片以及视频,一条条全部都发给了凌静优。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开始凌静优还能忍住,某次一条激吻的视频发送后,对方开始狂打她手机,她一律不接,直接关机。
之后再开机发现对方传了条咬牙切齿的短消息:你算什么女人!
危瞳看完就删除了,她当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是会装的人,偶尔在公司无法避免的碰到他,她一概无视。就像现在,电梯只有他们两个,她也只当没看见。
“听说,你最近传了不少精彩画面给静优。”男人插着裤袋斜靠在电梯上,看着前方银色电梯门映出的她。
危瞳瞥了眼电梯门,男子说话的神态依旧那么轻佻,以前某段时间她曾觉得他如此挑眉的神态很帅,但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是眼瞎了。
“静优被你激的不轻,跟我闹了好几回,现在连手机号码也换了。危危,你做的事永远这么出人意料。”他笑得眼波流转,不知是在赞扬,还是在讽刺。
电梯快到一楼,她朝前走,却被他伸手拦住。他按下地下车库的钮,电梯门再度合上。
“真难为你居然拍的这么认真,如果真这么记挂我,直接说就是了。”他慢慢朝她靠近,伸手将她困在手臂和电梯之间。
他提起唇角,压低了头,“危危,是不是想我了?”
她还是没说话,手指慢慢搭上他手臂,眼瞳如猫一般眯了起来,眸底竟有一丝笑意。
凌洛安已经很久没这么近看她的脸,也已经很久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出神的片刻间只感觉手臂一紧,接着身体被一扭一甩,他整个人已被摔了出去。
危瞳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口,将背包捡起,笑容明净,“你看我像是那种没头脑的贱骨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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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回家收拾了东西本想连夜赶去,结果因为买不到夜间车票只能订了第二天一早的。
她不禁有些怀念凌大BOSS的座驾,同时也怀念陆路一手包办的车票机票……
到达S城是上午九点多,她在路上随意买了个煎饼,边啃边坐车去了酒店。
凌泰不在酒店,房间里只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她只能再次打给陆路,对方说如果BOSS不在酒店,就一定在南苑那里。
为期数月的拆迁工作一直进行的不太顺利,这次又冒出几个钉子户,整天带着横幅在自家门口静坐抗议,引来了不少媒体记者。
这种工作本来不需要BOSS亲自过去,凌氏有的是人,随便派谁都可以。
但因为那个人,他们清楚这并非单纯的抗议事件,而是有人在后面策划,BOSS才非得亲自解决。当然,这个原因陆路并没有告诉危瞳。
可惜等到危瞳赶到南苑,凌泰已前脚去了医院。听留在那里善后的保安说,有家钉子户威胁要自杀,结果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凌总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危瞳有点想吐血,几番折腾,等终于见到凌泰,已是下午一点多。偏偏对方还没好脸,在医院走廊淡淡看了她一眼,问她怎么来了。
危瞳被噎的够呛,“我是你贴身保镖啊,凌总!”
他大约是注意到她因匆忙赶路而变得凌乱的长发,眼神缓和了几分,问她有没有吃过午饭。之后朝旁边几个保安吩咐几句,几人护着他从医院后门离开,去了斜对面的一家餐厅。
“你还不能走么?”她注意到他略显疲态的眉宇。
“还不行。”他答的很简单。之后两人安静用餐,气氛让她很毛躁。饭后,他让她下午先回去,这里的事她帮不上忙。
危瞳没吭声,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爽。大约老天为了证明“她帮不上忙”是个天大的侮辱,他们才走出餐厅没多久,已有探听到凌泰行踪的记者们大批涌上。
其他几个保安都还在医院,凌泰身边就只有一个危瞳。
她一边推开记者,一边拉着凌泰朝医院后门走。
人实在太多,她又不能真的动武,他们被挤得东摇西晃。
不知哪个记者手里的摄像机因为没拿稳朝他们倒过去,危瞳忙伸手一挡,没让机子砸到凌泰,手腕却因此一扭,传来清晰的疼痛。
腰间围上男人的手臂,他手指一收,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让开!”两个冷厉的低沉发音,让围着的记者们愣了一愣。
【二十六】已婚妇女
危瞳抬头,那张优雅清淡的脸孔不知何时蕴着窒冷怒意,他一手抱紧她,一手扶着她扭到的手,快步走出记者包围。
那些人不知是因为摄像机意外,还是凌泰突来的怒意,都愣在那里没有追来。
医院的保安见大BOSS一脸怒气的进来,忙为他安排了一件单独的安静病房。
医生很快被请来了,说只是小伤,用药油擦了按摩一下就会没事。危瞳只觉得凌泰大惊小怪,练武的人,什么伤没受过,这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他却没理会她,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取了护士送来的药油,为她细细擦涂并按揉起来。
男人的目光很专注,脸上冷色未退,但动作却非常轻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
危瞳心里突然觉得软软的,之前的不爽和毛躁都一扫而空。
“凌总……”她低低出声。
他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帮她揉了一会,随后抬头看她,“叫凌泰。”
她没出声,直直的看着他,男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他低低叹了口气,俯首在她受伤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仿佛一团轻软的棉絮,又像是凉凉的果冻。
他再次抬头,握住她的手,欺身吻住了她的唇,柔软而浅薄的一个吻,却令她心底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电流,刺啦一下子从脊背上通过。
“你……”她很愕然,“你不是应该在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
“我又不是笨蛋。”她睁大了眼,“你干嘛又吻我?”
他看着她,为她理理乱掉的额发,轻柔的笑了,“老公吻老婆,不是很正常么?”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危瞳这一刻的震惊。
“你跟我求过婚了,忘记了?”墨黑的眸底染上了笑意。
“可是你没答应啊!”
“我现在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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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觉得自己的雇主大约是疯了,她随口说的话居然也当真!
和凌泰结婚!?让她死了吧!
然而——凌大BOSS的头脑和措辞,都不是危瞳能够企及的。
“我……我那天早上还没睡醒,胡乱说的!”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准备负这个责任了?”眸底的笑意收起,他缓缓在沙发另一端坐下,姿态闲适,眉宇却压低了几分。
危瞳感觉这件病房的温度立刻低了百分之三十,她临危正坐,“凌总,我记得你说过,你就算要结婚,也不会跟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的确,那天我是这么说的。”他顿了顿,眯起眼似笑非笑的注视她,“不过我有说过这个女人是你吗?”
“……”
“危瞳,听说练武的人很讲义气,说的话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弄虚作假是不是?”
“……”
“本来倒也没想让你负责的这么彻底,但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一个男人没道理让女人失望,对不对?”
“……”
“所以,我们就这样说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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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危瞳拎着背包,一脸世界末日状站在自家门口。
昨天清晨从这个家门离开时,她还是快快乐乐的单身贵族,而此刻,她已正式跨入已婚妇女一族……
凌泰的办事效果惊人,昨天就解决了钉子户坠楼事件,今天早上把收尾工作交给赶到S城的陆路,之后直接载她回Z城,顺路去了趟民政局。
当她以“没带户口本不如改天有空坐下来慢慢聊聊具体细节”为借口死活不肯下车时,凌大BOSS表情淡淡的自电脑包里取出一早由陆路送来的户口本……
由此可见,危家老爹并不是个有危机意识的老人家。
拍照、填资料、盖章……
办事处的老阿姨边办手续边一个劲夸赞她有福气,老公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当看到资料上面的凌泰的出生年月时,对方着实一愣,又急忙改口,说年纪大点的男人好,大一点的才懂得心疼照顾女人!
危瞳很沉默……
一如此刻,对着前来开门的危老爹沉默。
危老爹刚刚吃完饭,正在品茶,听见敲门声捧着茶杯就出来了,看见自己女儿就直问,户口本收到了吧,那事情解决了吧?
“算是解决了……”危瞳耷着肩膀,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刻身后男人的目光正聚拢在她身上。
危老爹这时也注意到了女儿身旁这个优雅清隽的男人,目光清洌,眉宇干净,气质沉稳,倒是比上次找上门那个富家公子顺眼的多了。
危老爹边喝水边发话了,“这位是……”
“我老板。”危瞳陈述事实。
“原来是领导!怠慢怠慢!”老爹笑脸引人,顺便又押了口水。
危家大姐大接着开口,依旧陈述事实,“你女婿……”
危老爹的笑容僵住,他呆了三秒,接着一口茶水喷了凌泰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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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晚饭,危家多了一个陌生人。
碍于危老爹那张死板的八卦脸,十一个师兄弟没人敢出声询问。
饭吃到一半,危老爹开始喝酒,顺便也帮凌泰倒了一杯,接着一语不发就要和他干杯。凌泰笑了笑,爽快的干掉了。
危老爹脸色缓了一点,又倒了第二杯,两人依旧干掉。
干完第五杯,凌泰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颤,危瞳觉察到了,想开口,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转变的身份,又把话压了回去。
终于,一瓶白酒见了底,危老爹的脸也渐渐放了晴,朝一声未坑的凌泰竖竖大拇指,“酒量不错!”
“哪里,是爸您手下留情。”凌泰声音平静,清淡的眉宇间却染上了一份浅浅醉意。这份醉意令他的五官在晕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爸”字,让危瞳呛了一口。
危家老爹没理会女儿,继续道,“酒品也不错。凌先生是不是,和我们家瞳瞳认识多久了?”
“叫我凌泰就好。我们五年前就认识了,只是中间因为一些事一直没遇到,去年秋天才重新见面。”
“哦……那也不算太短。”危老爹抓了两下头,又道,“凌泰,实话跟你说,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宝贝的很,自从我老婆去世后,就更宝贝了。你们都是成年人,结婚这种事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可婚姻不是儿戏,你们这么登记了就算是结婚了?”
“的确是我仓促了些,但我是真心诚意和危瞳结婚的。仪式我会补办,当然还是要看爸您的意思。我这边没有长辈,所以一切都听您的。”
“哦。”危老爹又抓了两下头。这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实在没其他好挑剔的。
想了半天,他又挤出一句,“你知道我女儿之前有个男朋友吧?”
【二十七】雇主是老公
噗……危瞳喷了口汤。老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泰神情倒未变。他搁下筷子,笑意缓缓,“我知道,洛安他是我侄子。他们性格不合,分开也挺遗憾的。”
“侄子!?”旁听的十一个师兄弟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不过很快被危瞳一个雷厉眼神秒杀。
危老爹这回打从心里毛躁了起来(所以说,女儿总是随父亲的……),抓头又抓头后,他再次上下将凌泰仔细打量了一回,之后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一。”凌泰有问必答。
“哦,保养倒是不错!”隔了一会,再问,“对我女儿和你侄子的事,真不介意?”危老爹到底心疼女儿,怕对方只是嘴上说说,等领回家之后给脸色给脾气。
凌泰握起身旁人的手,搁在自己掌心握住,说道,“爸,我对她是真心的,您放心。”
虽然知道这晚上他说的话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但这一刻,握着她手说真心的凌泰还是令她心跳有点失衡。
危瞳甚至在想,如果这男人每天都能这么温柔,也许和他在一起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了一瞬,她到底不是花痴,哪有可能这么快又喜欢上一个人。
这场婚姻说到底是两场意外的后续,其实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要怪,只能怪自己祸从口出!
当晚,危老爹招呼新女婿在自家住下,他答应并非常自觉的进了危瞳房间。
门关上后,憋了一整晚的十一个师兄弟蹑手蹑脚一涌而上,用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还没听出什么来,危老爹再度出现,一巴掌甩过去,无声无息拍飞了几人。
一众师兄弟蹑手蹑脚鸟兽散,回头再看,他们老爹正蹲在门边做他们刚才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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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危瞳尴尬的看着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转过视线,询问,“想一起洗?”
她使劲摇头,“不客气,你先!”
他轻轻一笑,进了旁边浴室。
十五分钟后,某人完事,某女进浴室开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