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走上二楼,看到一扇被彩笔画了横竖道的木门,便知道那些痕迹可能是于淼小时候干的。她推开门,见是一间卧室,心里盘算着他主人的性格。卧室里面凌乱不堪,四处可见散落的衣服、烟头和书本。
拿起床上的一本《纳兰词》,章婵蹙眉,再看干净的书柜上摆放着的书本,她有些惊讶。原因是,她没想到这个看似被养坏了的孩子竟然是个书迷。那些书的边角都有折痕,内页也有指印,可见他经常拿起来翻阅。
这样一个叛逆的人,竟然会痴迷于书,让人颇感意外。
“他小时候很乖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章婵转身看去,见一个和于淼相似的女人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身边,盯着她手里的书本,“这些书都是他找我要钱买的。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没人愿意相信罢了。”
“你死了?”章婵打量身边的女人一眼,“你是于淼的母亲?”
“是。”女人的身份被戳穿后脸上慢慢出现腐尸痕迹,恶臭也随着呼吸传出。
她看向乌涵,“你不会怀疑他是凶手吧。”
“我怀疑每一个人。”章婵放下手中的书本,继续在屋里踱步。
女人跟着她,“郭燃、谢正不是他杀的。”
“那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他们死后我没有见过他们。只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很善良,他不会杀人的。”
章婵冷淡,“你该知道,外面那些人是警察,他们只相信证据。”
“可我的孩子那天一直在打台球,根本没有时间去杀人。”
“我知道。”章婵的眼睛放在一张被揉烂的照片上,她从垃圾篓里面拿出照片,展平,看到了于淼小时候和于代表一起拍摄的照片,于代表背着小于淼,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
“于淼现在很讨厌于代表吧。”章婵将照片递给女人看,“都用照片来发泄了。”
女人低声呜咽,甩着面上摇摇欲坠的腐肉,“我的死,小淼一直怪在他爸身上。”
章婵问:“你是怎么死的?”
“出车祸。”
“怎么出的车祸?”
“…”女人轻声,“那天我和他爸吵架,连夜赶回县城,结果出了事。”
“为什么吵架?”
女人眼中露出凶光,她想了想后面色恢复平静,这才看向章婵,“他做了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说。”
章婵将照片重新扔进垃圾篓里面,转身不再看那个女人,“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想让你帮我转告一些话给小淼。”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有关于孙凤娇的。”
章婵怀疑地看向她,“孙凤娇有什么秘密?”
“她死亡的秘密。”女人将可怖的脸凑近章婵,“她其实不是投井自杀的,她是被人杀死后扔进井里的。”
章婵身后泛出冷意,平静问了句:“她被谁杀死的?”
南地深水井处,佟轩已经在这里检查许久,并没有发现新的可用证据。他重新走回井边,发现井口附件有一大一小两个水坑,再看地面的潮湿,这里应该刚刚下过一场雨。
他示意身边的民警将水坑拍下来,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不一会儿,章婵几人赶到了这里,他们将调查来的情况分析给了佟轩听。
花猫:“郭大夫曾经诬陷过孙凤娇打胎,但那似乎不是孙凤娇投井自尽的原因。孙凤娇是在传出她被于淼欺负后才选择自杀的。所以,从时间上来说,郭大夫说的谎话并不是导致孙凤娇死亡的直接原因。”
章婵:“于淼与孙凤娇、郭燃和谢正都有联系,但是案发当日,于淼一直都跟几个朋友在一起打台球,去的地方也都是公共场所,有许多人可以证明他没有离开过台球室。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还有,黄珍珍将孙凤娇的遗照摆放在家里显眼的位置,有可能是提醒自己要为她报仇的意思,这一点警方分析的很对,黄珍珍存在杀人动机。但是,我们找到的孙凤娇的死亡原因可能与村里传出的流言有关,若是黄珍珍想替孙凤娇报仇,她选择杀害郭燃和谢正有些不合理,她应该选择欺负过孙凤娇的于淼才对。”
章婵还不能对孙凤娇不是自杀这件事作补充,她无法告知佟轩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她需要找到证据才能将案子重新说明。
蝌蚪借空说:“我和小玉分别去了郭燃和谢正家里,两家人说他们已经准备给两人订婚了,而命案发生在两家人刚刚讨论完这件事情的第二天。”
佟轩蹙眉,“你是说,郭燃、谢正的死有可能与他们订婚有关?”
“目前这是唯一有时间联系的一点。”蝌蚪点头。
章婵有新的想法,“一直以来我们都被困在孙凤娇、郭燃和谢正的三角关系之内。孙凤娇死亡,大家就会联想到她是看不惯郭燃和谢正在一起。而郭燃、谢正被杀,大家又都会认为与孙凤娇的家人有关系。但若这两起死亡没有关联呢?孙凤娇死亡,郭燃、谢正死亡,有可能是独立的两起命案。”
大家赞同点头,佟轩分析,“小婵说的很对。若黄珍珍是被冤枉的,那么,郭燃、谢正的案子就有可能是个独立案件,与孙凤娇的自杀没有关系,而这个案子也不用非从孙凤娇入手。”
他示意民警将事先准备好的证物袋拿到面前,“这次来名张村除了调查案子外,我们还有一个任务,找到证明黄珍珍不是凶手的证据。”
他举了举手里的证物袋,“这是‘佛手’从先前的办案民警手里拿来的现场证物。有一份针对郭燃、谢正的尸检报告。有案发当日尸体的死亡照片。还有一双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足印照片。”
看向站在一旁的村长,佟轩问:“警方带走黄珍珍时出具的证据是否是这些?”
村长想了想,点头应道:“是。尤其是那一双鞋印,和黄珍珍的鞋号大小一样。”
“记得你说过,黄珍珍被带走时还在开会。”
“是。”
“你们都是在什么时间开会?”
“每月一号,每周周五都是例会时间。其它会议就不固定了。”
佟轩点头,“郭燃、谢正的死亡时间是6月1日,也就是说当天你们是有会议的,对吗?”
“对。”
“黄珍珍参加会议了吗?”
“去了。”村长肯定,“她工作很积极,开会的事情上从没有请过假,这个我可以肯定。”
佟轩拿出郭燃、谢正被从井里打捞出来的照片,指着地上湿泞的泥土,“你再回忆一下,6月1号下雨了吗?”
“上午下了。”村长想都没想。
“你怎么会记这么清楚?”
“那天下午黄珍珍让组织下地考察挖沟引水的事情,因为上午下过雨,她要求大家都穿胶鞋去现场。”
佟轩挑唇,“黄珍珍也穿胶鞋了吗?”
“那些天一直在下雨,她和几个村干部又要经常下地,所以常常穿着雨鞋。”
“会议几点结束的?”
“六点四十左右,我当时看了看表,觉得大家该回家做晚饭了,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黄珍珍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村长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被警方怀疑的。”他解释,“当天考察结束后,黄珍珍说她自己再多呆一会儿,让我们先回去。之后她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她说一直在地里,但是没有证人,警察同志就不信,她便被当做嫌疑犯抓起来了。”
“从你们考察的地方到这口井要用多长时间?”
村长算了算,“不下雨的时候,就我这脚程,起码二十分钟,下了雨至少也要半个小时。”
花猫忍不住说:“这样来说,时间上黄珍珍也是有可能杀人的。而且她要求单独留下来,也可能被认为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去了井边。毕竟选择下雨天杀人可以掩盖许多证据。”
佟轩拿出有鞋印的照片,“刚才我在地上发现两个水坑,便想到这两天村子里下过雨,正和案发当天的情况相似,所以我才问了村长有关于下雨的问题。大家看这张照片,上面的立体足迹明显是一双布鞋留下的,而黄珍珍在案发当日一直穿的是防水的胶鞋。”
“抛开这个不说,就鞋印的尺码也是不对应的。黄珍珍穿的胶鞋是她丈夫的,尺码与案发现场的鞋号对应。但是,黄珍珍实际的鞋号是38码,与照片上这个40码的鞋号根本不对应。警方在调查时,误以为黄珍珍穿40码的鞋,其实不知道她只是那些天穿了丈夫的鞋子而已。”
“若是黄珍珍换了一双布鞋去作案,她怎么也不会选择一双大很多的鞋号,踩在泥泞的路上来阻碍自己的速度。所以,警方提供给法庭的证物并不充分,不能直接证明案发现场留下的鞋印就是黄珍珍的。所以,这就是证据上的漏洞,可以作为黄珍珍可能不是凶手的证明。”
章婵无意瞥视证物照片时,看到里面的井口慢慢撕裂,她猛然意识到,通向郭燃、谢正过去的入口可能与这口水井有关。

第64章 神秘礼物
来到下榻的宾馆,章婵和冯晓玉被分到了一个房间,两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人敲开了她们的房门。
“是章婵吧。”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站在章婵面前。
冯晓玉挤过来,看向快递员手里小巧的包裹,“是什么?”
章婵摇摇头,签收了东西后将它拿入房间。
“谁给你寄的?怎么寄到了这里?”冯晓玉警惕,“你先别打开,我去找轩哥过来。”说完,她飞快跑了出去。
盯着精巧包装的盒子,再看没有寄信地址的邮寄单,章婵心里涌出不舒服的感觉。
“引咒驱灵,三侯盛,百物坤。”她默念一句,四周空空的没有动静,盒子里也未出现其它反应。
章婵无法将这个盒子当做普通礼物,毕竟这里只是她的临时住所,她却收到了一份莫名的礼物。
佟轩推门走入时,章婵仍在盯着盒子看,她对走过来的佟轩说:“盒子很轻,晃起来有响声。”
“我来打开。”佟轩接过冯晓玉递过来的水果刀,将盒子外层的胶带划开。
大家朝盒子看去,佟轩慢慢展开盒面…
“是指头。”冯晓玉惊呼一声,盯着盒子里的一个人手指瞪大了眼睛。
“是食指。”章婵重复了一句,也补充了这根手指的特别之处。
它不是大拇指、中指、无名指或小指。它就是一根章婵最熟悉的食指。没有人比章婵清楚这根指头的意义,她因此成了这些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不是手指骨,而是一根有皮.肉的食指。它被放在一封粉色的信封上,指尖还能看到丝丝血迹。
“看看信上说了什么。”花猫将手套和证物袋递给佟轩,方便他拿动盒子里的东西。
将手指小心地放在透明袋内,佟轩展开信纸看了一眼。
“我亲爱的朋友:
是不是很惊喜?对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满意吗?
不要被我的诚意感动,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需要的是什么。也没有人比我更能帮你得到它。谁说邪恶的人就没有朋友,我们可以彼此关照,我们可以成就大事。我们在一起,将是恶魔降临人间,是会让愚蠢的人颤抖的事情。
我对你的行事风格很喜欢,如果你想好了就联系我,我们合作,如何?”
落款是:和你一样生不如死的朋友。
佟轩看向章婵,再看她盯着手指发呆,心里生出疑问。他对花猫几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小婵单独谈谈。”
几人互视一眼,从房内离开。
冯晓玉关门时听到章婵先于佟轩说的话,“这件事情我也很意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紧闭房门,冯晓玉微微蹙眉,“你们不觉得章婵很神秘吗?”
花猫点头,“先不说她身上的命案,就她平常的样子也能看出来,她有不少秘密。”
“或许不是不少的秘密。”蝌蚪分析,“小婵可能只有一个秘密,而且是很大的秘密。”
屋内,佟轩沉了沉声说:“我很抱歉,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章婵将目光从食指移到佟轩的脸上,没有说话。
佟轩也是看着她,“我让人跟踪了任木。”
章婵惊慌起身,还没有开口便被佟轩抢话,“你放心,我没有调查任木,只是找老姜盯着他而已。”
“老姜都告诉你什么了?”章婵知道老姜有一双鬼眼,所以,老姜告诉佟轩的话一定会暴露章木的身份。
“没说什么。”佟轩声色平淡,“他问我想知道任木些什么事情?我说只用告诉我他会不会给你带来威胁就行。”
“老姜的回答呢?”
“他说不会。而且他还强调,任木的存在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章婵怀疑,“他没有再说其它了?”
佟轩淡笑,“你觉得,他应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章婵拿起桌面上的食指不再说话。
屋子里有些沉闷,其实佟轩有好多事情想问章婵,但他也清楚,章婵不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长久以来习惯了隐藏内心,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和自己商量,所以她即使知道这根手指的含义,也不会分享给他听吧。
“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这根手指的含义。”佟轩也听到了刚才章婵强调‘食指’的那句话,他也明白过来,章婵知道这是什么。
慢慢抬头,章婵语气郑重,“佟轩,我的秘密还在,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说。倘若某一天,我的秘密必须被揭露,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至于这根手指。”章婵想了想后才说:“应该是‘主体’或者‘模仿者’之中某一人的。”
佟轩惊讶,“你是说,这有可能是邢军或者那个流浪汉的指头?”
“对。”章婵点头,“他们中的人研究了你们,所以设计了高娜的案子。而后,他们发现了我,便研究了我的事情。只是他们看到了表面,并没有看到有关于我的真实秘密。他们认为我有手指就是杀了许多人,认为我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你手里有这种手指?”佟轩蹙眉。
“那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喜欢收集骨头,死人的手指骨。”
“你将它们放在哪里了?”佟轩不记得在家里见过这些。
“背包里,我喜欢随身带着。”章婵神色微凛,“听到这个,是不是很惊讶,觉得我不正常?”
佟轩波澜不惊,“没有,我反而因为发现你有爱好而感到高兴。看你那样不冷不热的活着,倒不如听到你这些匪夷所思的小爱好。”
沉沉笑了笑,章婵不太肯定地问:“佟轩,你知道十恶不赦的罪吗?”
佟轩没有回答,只是听着。他知道,章婵不是在问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听说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后,会变成一种叫做‘游司’的怪物。它们不能生也不会死,只能整日徘徊在幽暗寒冷的地方,靠抓捕鬼为生…”
她又问佟轩,“还记得我提起过的引咒师吗?”
佟轩点点头,“那些赶走‘恶魔’的人。”
章婵浅浅笑了笑,“听说引咒师死后最有可能变成‘游司’。”
“他们不该是好人吗?”
“那是表面的。”章婵握紧拳头,“即使他们现在不做十恶不赦的坏事,以后也会去做。所以他们如果死了,不值得任何人为他们伤心。”
说着,她将身子稍稍凑近了佟轩一些,“我可以信任你吗?”
章婵最近总觉得她的时间不多了,“我有一个秘密必须告诉信任的人。”她盯着佟轩。
佟轩严肃点头,“你说。”
“还记得米露吗?”章婵问他。
“记得。”
“她给了我一枚储存卡。”
佟轩压低声音,“你果然见过她了。”他神色担忧,“这件事情你要忘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连我这里也不要再提起。”
“我知道。”章婵冷冷,“上次家里被人翻动我就已经想到,是有人怀疑我拿走了米露搜集的证据,才去我家里找东西的。”
“是,我想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们可能将你的嫌疑排除了。”
“可是,我真的有那样东西。”
章婵声色很低,“佟轩,你还记得我经常带在身边的乌龟壳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轻易丢弃它。但如果哪一天我消失了,而龟壳还在,你就将它砸碎,里面就有米露给我的东西,你要想办法给了可以信赖的国际刑警。”
“你会消失?”佟轩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章婵站起身,“或许会消失吧,毕竟我的家都已经消失了。”她浅浅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礼物盒子,“这个麻烦你带出去,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佟轩点点头,将桌子上章婵不待见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他刚要离开时,突然问了一句话,“要不要考虑做我女朋友?”
章婵背对着他,心里一紧,“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也就你这么想。”佟轩摇了摇头,也是背对着她,“这件事情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章婵仔细回忆,佟轩确实不像有女朋友的人。难道上次他说住在老区的房子里,住女朋友家是自己误会了?
想到这里,章婵倏然明白,佟轩不就在自己家住着吗?原来,佟轩是这个意思…
佟轩见她不回答,心里有些担忧,也有些堵得慌,“我不想让你消失,所以,做不做我女朋友,我都会好好保护你。”
他拽开房门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会考虑对吗?”
“恩。”章婵给了一个字的回应。
佟轩挑了挑嘴唇,拽开房门时看到了慌着将耳朵从门上移走的花猫几人。他们立刻揉着耳朵装聋,蝌蚪更是将耳朵凑到冯晓玉面前,“我这里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大家一边揉耳朵一边跑着离开。
佟轩含笑颔首,又无奈地摇摇头,“最近真是什么丢人事都被他们看到了。”说完,他回看了眼依然背对他而站的章婵,将房门轻轻关上。
章婵慢慢抬起右手,看到已经枯萎的手臂,忍不住哭了起来。
“佟轩,我的秘密快被人发现了,我要消失了。”她心里很疼,“你愿意让一具干尸做你的女朋友吗?”

第65章 旧的秘密
佟轩躺在床上思考问题,脑海里是案子和章婵的回闪。‘主体’和‘模仿者’为什么会找上章婵,这才是佟轩最想弄明白的事情。
难道只是因为章婵喜欢收集人的手指骨,才会被误会曾经杀过许多人?还是说,手指骨只是一个象征,其实深刻的意义更让人毛骨悚然。
佟轩陷入纠结,他想要开始盲目地信任章婵,但这是他的工作所不能允许的,也是最不正确的选择…
章婵坐在床上倚靠墙面,她今晚是睡不着了。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那根手指,还有那封与她交朋友的神秘信件。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这件事情,章婵也不会真的在乎,只是佟轩那里,她真快彻底暴露了。
第二天,章婵先于任何人走出房间,她昨晚想了一夜,与其坐以待毙,她不如主动一些,那些快要发现她秘密的人,她不能让他们活着…至少,在确定章木能否安全重生之前,她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他们好不容易走过来的路。
“小婵。”冯晓玉看到了早餐桌上的人,朝她跑了过来,“昨天睡得好吗?”
她坐在章婵一旁,“我是太困了,也没陪你聊天,你还好吧。”
章婵正要说话,佟轩、花猫和蝌蚪走了过来。
与章婵互视一眼,佟轩有些微的尴尬。他其实想了章婵一个晚上,却在见面时哑然不语。
各自坐好,佟轩见章婵低头沉默,又见其他人暗自偷笑,他吩咐一句,“都快点吃,一会儿查案时动作麻利点,原法院要对黄珍珍的案子进行第四次开庭审理,我们最好在审判结束前找到真正的凶手。”
“队长,与郭燃、谢正有关的人我们都见的差不多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花猫想,“凶手会不会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有可能。”冯晓玉赞同。
佟轩摇头,“郭燃、谢正被绳子绑在一起扔入水井里,且是溺水身亡。从他们的鼻腔和胃液发现了井内的物质,排除了他们先被淹死又被投入井中的可能。说明,他们是来到深水井后被人杀死的。”
“从深水井的地理位置来看,那里离村子远,一般人并不会轻易过去。而郭燃、谢正在雨后一同赶去深水井的原因就显得极其重要。”佟轩分析,“村子里有那么多口水井,凶手选择南地深水井杀人,应该也是考虑到它的位置远,不常有人去,尸体不易被发现这些因素。可见,这个凶手应该熟悉这座村子。”
花猫:“这么说来,凶手估计也没想到尸体会这么快被发现吧。”
章婵忍不住插言,“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村长。”佟轩回了她的话。
章婵看向他,“村长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水井?”
佟轩点头,“是黄珍珍在会议上提出的。说是引水项目需要村长检查各个地方的出水点,村长就在第二天去检查了河道和水井。”
“你们觉得由黄珍珍提出去查水井是凑巧还是真的与黄珍珍有关?”冯晓玉问。
章婵:“这应该只是凑巧。首先从凶手杀人的地点来说,他并不想让尸体被过早的发现。所以说,凶手如果是黄珍珍,她提醒村长检查出水点的提议就与这个结论相矛盾。其次,黄珍珍的这个提议是在会议上提出的,那么,凶手如果是这次会议的人员,应该会跟在村长身边一起检查,或者是提出与村长分头行动,从而隐藏杀人地点。但是,村长检查水井时,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凶手应该不在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员里面。”
蝌蚪:“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村长?”
佟轩摇头:“也不大可能。毕竟出水点是村长负责查看的,他如果想隐藏井里的尸体,也不是没有办法实现。而他与凶手意图藏尸的行为相悖,说明他应该与杀人事件无关。”
蝌蚪:“我们的嫌疑人选里就有于代表和他的儿子于淼。村子里的会议于代表都会参加,所以他就是会议人员中的一人,目前可以先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而于淼又有不在场证明,也可以先排除在外。”
花猫:“接下来还有谁?”
“有虽然将郭燃当做女儿,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郭大夫。和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黄珍珍。”佟轩脑海里想起一个人,“还有与凶手一个鞋码,且为了妻子主动投案的黄珍珍的丈夫,孙国富。”
佟轩等人重新去了郭燃家里,她的母亲和父亲捧着女儿的遗照接受了佟轩的问话。
“二妮很乖,她不是介入谢正和孙凤娇的第三者,这都是大家传出来的话。孙凤娇早就不想和谢正在一起了,我们这才同意二妮和谢正交往的。”郭燃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也是个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漂亮女人。
因为黄珍珍的案子重审,使得郭燃的案子重新被调查,也就说明凶手可能并未归案,这使得郭燃家里又蒙上一层悲伤的阴影。
“你知道案发当日,郭燃借了郭大夫两千块钱的事情吗?”佟轩问。
女人擦擦眼角,“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她为什么不找你们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