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轻轻歪头,刚好可以靠着他的肩膀。他没有避开,像是林寒什么都没做一样,继续冷面等人。
“警司。”九叔从拐角处赶来,“打听到了,以前儿童区的院长已经退休离职,现在正在湖南老家。”
寻南墨点点头,“找到住址了吗?”
“很快就能知道,现在康宇正在查他家附近的树,查到后我们就过去。”九叔笑看站直身子的林寒,“你要去吗?”
偷偷瞥一眼寻南墨,见他没有出声,林寒点点头,“要。”
“你呀,不去也得去。警司专门将你从亚击的入幻工里要了过来,你现在隶属于他,和我是同事。”
寻南墨轻触鼻尖,咳了一声。九叔不再继续多说,对林寒笑了笑,转身离开。
林寒恍然,难怪亚击没有找她,原来是寻南墨重新分配了她的工作。
“已经知道我是你的上司了,就要听话些。”寻南墨从墙面起身,向着走廊拐角走去。
“是,警司。”林寒疾步跟上。
寻南墨嘴角挑起笑意,在林寒看向他时,又恢复了冷冷的模样。
两人走到三楼的一间储物室前,这和那根头发幻境里的储物室很像,两年前的凶案,或许就发生在这样的屋子里。
推门走入,林寒盯着已经变了样子的屋子,找不到一点点幻境里的熟悉感。
“那个孩子告诉我,凶手还在这里。”林寒对走进屋子的寻南墨说。
“那只是一个孩子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死的那天......”
“不是。”林寒打断寻南墨的猜测,“那个孩子有勇气将头发放在我身上,说明他已经克服了心里的恐惧。那么,他所说的话,就不会出错。”
第一次有人打断他的话,抱臂,寻南墨倚靠着门框,“发表意见可以,以后要等我说完。”
抿了抿嘴,林寒背对着他,“我是害怕你影响我的判断。”
女人真够大胆的。他的推理和猜测从不会有人质疑,现在,女人却怕自己影响她。
寻南墨从储物室走出,“各抒己见而已,自信坚定,就不会被影响和改变。易受影响,这是你的缺点,与他人说什么无关。”
“说不过你。”林寒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披上斗篷去档案室查一查,看看这十年来,有多少人一直在这里工作吧。”
“看到你肯用脑子我很欣慰。”寻南墨伸出一只手,“我的斗篷呢?”
“在病房里。”
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去拿来。”
“那,我的呢?”
看一眼不懂上下级关系的女人,寻南墨冷冷道:“我是上司,不是佣人,你的斗篷要自己拿着。”
“可,它在你的车子里。”
“车子在荀镇。”
瞪一眼明明可以让人送来斗篷的‘生物’,林寒打了他摊开的手掌一下,“那我穿你的。”
盯着林寒跑走,寻南墨蹙眉,再看她打在掌心的红痕,将手放在了兜里。不一会儿,他拍了拍墙壁,“林寒的斗篷快些送来。”不知对谁吩咐一句,墙壁内传出钻洞的声音。
寻南墨不耐烦道:“轻一点儿。”
一只穿山甲将头钻了出来,“这个医院的墙壁太硬,我跟着主人移动很辛苦,刚做的指甲都裂了。上次给林寒送胸针,我就钻的满身是伤。”
“辛苦就回去练习钻山,看看哪里更疼。”
穿山甲冲他吐了吐舌头,“我就不是钻山的料。”说着,将头又缩回墙面,伴随着‘哗啦’声,寻南墨轻轻一咳。
“哦”,穿山甲回了句,“我学康宇走地下”,‘哗啦’声慢慢消失。
林寒跑回成人病区的大楼,对电梯管理员报了楼层,重新回到母亲的病房。
“妈妈醒了吗?”她推门走入。
林炎看她一眼,她脖子里的伤痕已经消失,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林炎顿了顿,淡淡回:“刚才睁眼了,只是意识还不清,医生也来看过了,说是没大碍,迷药的分量虽重了些,但没下杀手。”
林寒拿起墙面衣钩上挂着的黑斗篷,“爸,我去办点儿事情,天亮之前回来。”
林炎不看她,点点头,“去吧,小心点。”
张申俞慌忙起身,“用不用帮忙。”
摇摇头,林寒其实很需要帮手,只是,她需要和寻南墨隐身,这个不方便被张申俞看到。
还没等林寒开口,林炎突然吩咐一句,“去跟着她,她和我们查的事情一样。”
“你们也在查‘尸婴’?”张申俞看向抓紧斗篷的林寒。
林寒摇摇头,“是荀镇的九叔认识的女人在这里丢了孩子,我们帮忙找找。”
“那女人丢的孩子多大了?”张申俞刚刚问出口,房门被打开。
寻南墨抓着另外一件斗篷站在那里,替还没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林寒回道:“刚满一岁,小名叫‘乐乐’。”
张申俞确定这和他们查的是同一个人,放下芥蒂转向寻南墨,“是他,我们也在查。那个女人已经报了警,我们现在是警方的特别顾问。申请的警服和证件我都带来了,有了这些,去查案也方便些,我和你们一起去。”
将手中的斗篷递给林寒,寻南墨示意她将斗篷重新挂回去,再看张申俞,“我需要调取医院所有员工的档案。”
“好,等我去换上警服。”张申俞对林炎点点头,先从屋子走了出去。
林寒也对林炎打了个招呼,朝张申俞跑去。
寻南墨盯着起身的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见他站着面对自己。寻南墨神色尤为寒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林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跟着你们的案子走吗?”他低头浅笑,“那只是巧合而已。”
“你那个徒弟带着gong弩去‘开皿’寻找兰巧,我不认为是巧合。”
林炎挠挠头,“那个啊,只是听前辈们说涂了‘松子油’的东西不会伤人,是好用的wu器,也就学着做了一把,没别的意思。”
“哪个前辈?”寻南墨向前走了一步,身后的房门自动紧锁。
林炎的眼睛看向四周,察觉到没有防身的东西,连松子油都没有。他浅浅一笑,重新坐下,“很有本事的破案专家,只是没什么名气,说了你也不知道。”

第34章 尸婴3

见寻南墨向前走了一步,脸色沉冷,林炎转了话题道:“听小寒说你也是个侦探,她跟着你,应该比跟着我学到的多。”
听到了林寒的名字,寻南墨微怔,不再向前。
他怎么忘了,林炎应该是林寒在乎的人,而林寒是自己的未婚妻,她在乎的,自己也要在乎才行。
面色微转,房门被重新打开,寻南墨转身离开。
他刚刚走出,林炎立刻握着妻子的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额头也溢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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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出来?”林寒发现寻南墨没有跟着她,重新折回,看到他从病房走出,疑惑地跑去询问。
“和林炎说了会儿话。”
林寒蹙眉,这个人,可不像会主动找人聊天的样子,“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看向林寒抓紧自己胳膊的手,寻南墨收了眼中的冷意,和她一起向前走去,良久才回:“他要你跟着我多学点儿本事。
“我爸真这样说?他一向认为自己最厉害,说我除了跟着他,跟谁都不会有前途,难得他肯认同你。”
“我的本事,被认同很正常。”
林寒抿笑,“你们两个都这么心高气傲,能友好相处,真让人意外。”
张申俞站在电梯口等两人,脸上表情淡淡,见他们走近,他指了指楼上,“院长休息室在十一层,我们去找他。”
寻南墨点点头。三人步入电梯。
二十一点,电梯女管理员已经下班,林寒自己按了楼层,有些尴尬地站在两个不说话的人中间。
数着数字灯,电梯门一打开,林寒立刻跑了出去。她总觉的十分压抑,好像坐电梯的不只是他们三人。
“刚才我感觉......”她还没有说完,寻南墨回答道:“是有人借我们来到了这一层,不是危险的东西。不必管。”
林寒点点头,看向没在乎他们说什么的张申俞,他已经走到了其中一间房门前。
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还没有休息的院长戴上眼镜将房门打开。
“你们是?”他扶了扶眼镜腿儿有些松的镜框。
“你好,是付院长吧,我们是警方的特别顾问,想来咨询一些事情。”张申俞从警服内拿出证件递给了姓付的微胖男人。
看了看张申俞带来的证明,院长点点头,“哦,那进来吧。”他让出了路,请三人进屋。
“我这里比较简陋,也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就先喝些清水吧。”付院长拿出几个一次性杯子接了些饮水机内的纯净水,放到了三人面前。
“院长不用客气。”张申俞点头致谢。
林寒打量这间屋子,资料柜、小床、饮水机、卫生间和面前的茶水桌,倒是简朴的地方。
付院长坐在茶水桌对面的塑料椅子上,“不知道警方找我什么事啊。”
张申俞回道:“我们想要了解一下儿童病区工作人员的情况。”
“哦。”付院长扶扶镜框,“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毕竟,这有些涉及*,没有必要的理由,我也不好透露太多。”
张申俞点点头,“最近在医院丢失了一名儿童,我想付院长应该听说了吧。”
一怔,付院长犹豫道:“确有此事。”
“听说医院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
尴尬一笑,付院长拿起面前的一杯水饮下,“我也就是三年前来到这里,接替了儿童病区彭院长的位置。以前的事情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也没多问。”
“听说这家医院一共丢失过四个孩子,最早的一起是五年前,失踪儿童的年龄都在5到10岁,这次的年龄是最小的了。”
张申俞还没说完,付院长着急回道,“肯定是人贩子干的。我以前也在别的儿童医院任过职,医院还抓住过人贩子呢。他们啊,看医院孩子多,又人多手杂的,觉得比较好下手。之前这所医院丢失的孩子,多半也是被人贩子抱走、拐走了。”
“他们都......”没等林寒说出口,寻南墨轻轻遮住了她的嘴巴,对她摇摇头。
林寒其实想说,他们都死了。
可,林寒看到的都是人类认为的幻觉,不会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她也没有证据。
所有事情都已成为过去时,犯罪证据、作案地点,要么被掩盖,要么已经消失,她现在根本拿不出来指认孩子已死的证明。
左右移了移眼珠子,“说来也怪”,付院长似是想到什么。
犹豫半晌才道:“五年前,我是这家医院的主任,那是第一起儿童丢失案发生的时候,我们都被警察询问过。不过,那时候我在成人病区,还不是儿童区。”
张申俞蹙眉,“那后来呢?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
扶扶眼镜,付院长十分纠结,“一年后,我被调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就是我说的那所儿童医院,之后,再也没有关注过这所医院的事情。不过,我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孩子丢失的消失,我还特意回来一趟,看到.....”
“看到什么?”林寒追问。
“我看到彭院长给丢孩子的病人家属塞了一大笔钱。后来听说彭院长要评先进,可能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用这种方法先稳住了家属。我当时人微言轻,也不想找事,就没有说起这件事。”
林寒冷冷看他,“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你看看我现在落魄的样子。自从发现那件事,又知情不报后,我没有一天不在走背运,好不容易熬到了院长的位置,也是个临时的。”他叹了口气,“我觉得,冥冥中,都跟这件事情有关,我总是做梦梦到孩子,就在我身边跑来跑去。”
他抬头看向林寒,“我其实,也想帮他们。有哪个家长丢了孩子不伤心的,只是,我也没有办法帮他们找到。”
他取下带着不太舒服的眼睛,“现在说起这件事,只是想弥补过错而已,如果孩子的事情真的跟彭院长有关,我也算改正错误了。”
他又喝了杯水,“既然我来做院长,又出了这类事情,我觉得,这是老天在提醒我说出事实。你们既然找到了我,我就都说了。”
张申俞拿出问询录,“你说的关于彭院长的事情,我们会去调查,现在我想让你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你说你曾抓到过人贩子,那跟他们也算有些接触,应该会敏感些。”
“每天出入这里的人太多,我看不出有不对劲儿的地方。那孩子丢失后,警方也来调取过录像,都没发现过什么可疑的地方。”
录像。林寒惊喜,问道:“录像都能保存多久?”
付院长回:“一般情况下,我们三个月才清除一次监控记录,所以,近期的都还在。警方已经看过了。”
“我要再看一边。顺便看看这里员工的资料,新人的都不要,我只要在这里工作五年的人的资料。”
付院长起身,“好,我带你们去监控室。资料一会儿找人给你们也送到监控室。只是,在这里工作五年的人可不多,我们这一行现在的流动性很大。有借调的,离职的,有走了又回的......”
“我要在这里连续工作五年的,还有走了又回的。”林寒看了一眼寻南墨,他点点头。
监控室内,付院长极其配合的为他们腾出一张干净桌子供他们查阅资料,又特意吩咐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为他们调取录像。
张申俞拿出一份资料,读道:“丢失儿童小名叫‘乐乐’,一岁,丢失时间2015年8月13日,上午10点35分左右,丢失地点‘南京东城第九医院儿童病区’。当时医院推出了一个为儿童洗澡的爱心活动。凡是在九院出生的孩子,两岁以下都可以参加。当天,抱孩子来的家长很多,乐乐就在其中。医院让家长排队,抱着孩子一个一个进入等候区,本来不会出现孩子丢失的事情,却因为当时储物室内出现了火灾隐患,电梯紧急封闭,医院立刻进行了疏散工作。由于逃生本能,大家开始推搡拥挤,乐乐刚被放在等候区的床上,她的母亲就被突然骚动的人群推走。等她的母亲再次冲入等候区时,孩子已经不见了。”
林寒了解了大致经过,对调取监控的技术人员道:“我要那天火灾隐患之前半个小时的录像。”
盯着闪动的屏幕,林寒和寻南墨观察着录像内走动的人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除了几个被派去维持排队秩序的医护外,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数字表一分分接近发现火灾隐患的时间,大约上午九点四十分,一个护士慌张地指着储物室冒出的浓烟呼救。路过的医生立刻拿出走廊里的灭火器冲入屋子。
火势因风窜起。不一会儿,广播内开始让疏散人群。
病人、家属、医生、护士、保洁人员、电梯管理员、楼层保安,都涌向了窄小的楼梯。林寒盯着给婴儿洗澡的屋子,里面开始出现骚动,可惜,摄像头只能拍到洗浴门口的情况。
几名医护、保安和保洁员自发留下疏散人群,总算让推搡状况得到缓解,没有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个别保洁员将易燃物品从各个屋子推出,跟着人群跑至楼下。
一个女人出现在摄像头里,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就是她,乐乐的母亲,她就是这时候被人群和孩子冲散的。”张申俞指着镜头内几乎疯狂的女人。
“看到什么了吗?”寻南墨问一直没说话的林寒。
摇摇头,林寒没察觉有什么可疑的人。她问监控人员,“医院附近有监控吗?”
监控人员又给她调取了火灾隐患消除后医院门口的监控。
消防车及时赶到,此时,医院的火势得到控制,只是储物室里的物品被烧焦,其它地方都没有被火势波及。也没有人员受伤的情况,
“有两个义务护工连续在医院工作了五年。一个口腔科医生工作了四年,去年离职。三个医生曾被调离过,年前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寻南墨五分钟内翻查完了所有的医护资料。
林寒毫不惊讶,她想,这人兴许用了他的所有眼睛。只是这速度对于张申俞来说,不能理解。
“有什么可疑的人吗?”林寒拿起那几人的资料。
寻南墨推给她一份近期医院的请假表,“其中,有三个人在8月13日这一天请了假。我们分头去查,看看他们这天都做了什么?其他没有请假的人,也要查清楚他们当天的工作情况。”
林寒点点头,将请假人员的资料塞到张申俞手中,“你去找他们几个,没请假的我去查。”她看向寻南墨,“你不是要和九叔去找彭院长吗?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
点点头,寻南墨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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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侦探事务所’。
经过两天的调查,张申俞和林寒将搜集来的资料放在林炎的桌子上。
林炎刚和身体好转的妻子通完电话,心情很好。
“说说情况吧。”他将资料大致浏览一遍,挑了几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资料,起身放在墙面的白板上,“说说,为什么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

第35章 尸婴4

其中一份是张申俞写的报告,他走到白板前,将一名医生的照片贴在资料一旁。
“宋毅,本地人,37岁,医院成人病区耳鼻喉科的医生。8月13日这天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他带着妻子孩子去了水上乐园。据他所说,当天他一步也没离开过水上乐园。但是,通过调取水上乐园的监控,我看到宋毅当天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曾离开过那里,直到十一点半才回来。而这个时间,刚巧是乐乐丢失的时间。水上乐园到医院的时间需要三十多分钟,宋毅来往共需要一个小时,他仍有很多时间作案。”
林炎点点头,将‘宋毅’的名字做了标注,指着另外一份较为娟秀的字体,“这是小寒的分析报告吧。”
林寒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递过去一张女人的照片,“我手上有两个嫌疑人。爸爸看到的这个人是医院的义务护工,名叫‘刘湘颜’,本地人,今年四十岁,她平常来医院的时间也不固定,都是医院忙碌时才会让她来帮忙。乐乐丢失那天,她就在儿童病区。她之所以有嫌疑是火灾隐患发生前五分钟,她突然对护士长说有事情要离开一会儿,大约四十分钟后才回来,那时候,火灾也被控制住,紧急情况也被消除,这四十分钟,她有充分的放火和偷取婴儿的时间。”
林寒回忆,“我去见了她,是个很懂得保养的女人,身材面容都不像是四十岁的样子,穿上护士服时和二十多岁的女孩一样的身型。那天,火灾发生时,现场的情况非常乱,她有没有出现在组织疏导人群的队伍里根本不会被注意,也不会有人对她有印象,更何况,她们这些义工和护士穿的衣服一样,戴上护士帽,从录像内很难分辨谁是谁。”
林炎点点头,将‘刘湘颜’的名字也用红线标注起来。点着另外一份资料,“说说他。”
林寒再递去一张照片,“‘胡沈奇’,四十七岁,本地聋哑人,现住福利院,是医院的保洁人员,工作了十二年,人老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和他很熟。他虽然无法与人交流,却很勤快。他上班的时候,儿童区总是被打算的干干净净。他被我怀疑,是因为他曾经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而在一次车祸中,他失去了他们,同时,他失去了声音和听力。三十五岁得到社会福利所的救济,给他在医院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他一直干到现在。不过......”
林寒顿了顿,林炎和张申俞同时看向她。以林炎多年的经验,他似是明白了林寒犹豫的地方,替她说道:“不过,这个人对孩子有些过分的好?”
点点头,林寒道:“这个是我观察到的,他在打扫卫生时,如果看到孩子经过身边,他都会拍一拍他们的下.体,前后都有可能。”
林炎点点头,“从他的经历来看,他有可能产生lian童情节,这样一个人在儿童病区工作,确实危险。”
“还有。”林寒继续道:“认识胡沈奇的人都说,他见不得父母责骂孩子,一旦遇到了哪个家长对孩子大吼大叫,他都会将孩子抱走,医院因此得到过多起投诉。后来那些家长听说了他的经历,也就不再责怪他了。”
“好。”林炎将‘胡沈奇’的资料先从白板上拿了下来,“我们去会会他。如果是个心理有病态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孩子多的地方。不管他是不是偷盗乐乐的人,他的行为已经有了犯罪前兆,日后,可能会演变成恐怖的行为。”
林炎和张申俞以警队特别顾问的身份,穿着警服走进医院,从人事部拿到了合同工的档案,其中就有‘胡沈奇’的资料。
一间废弃的候诊室内,林炎坐在木桌前等着这个聋哑人的翻译赶来。
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匆匆跑入,“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她与林炎握了握手,又对张申俞和林寒点点头,“你们好,我是警队的手语翻译实习生,你们可以叫我‘研娜’。”
林炎没多寒暄,坐回座位对研娜道:“你面前的人叫‘胡沈奇’,这所医院的保洁员,他是聋哑人,后天失音。我们有些问题想要咨询他,麻烦你为我们做翻译。”
自称研娜的女孩坐到林炎一旁,“好。”她先对胡沈奇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明了林炎他们的来意。胡沈奇总算将紧紧握着的手松开。
问询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起初,林炎只是问些胡沈奇的工作情况,他对答如流。之后,林炎征询了胡沈奇的意见,问了他现在的生活和感情情况,又涉及了他曾经出的那次车祸。
胡沈奇起初有些抵触,但因他自身的懦性,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喜欢现在的工作,喜欢居住的福利院,喜欢那些孩子。
“为什么要碰他们。”研娜刚刚翻译完,胡沈奇突然起身,情绪激动,他比划着什么,面目狰狞。
林炎看向研娜。
愣怔的研娜反应过来,解释道:“他说,他拍打的孩子都是以后会死的人,他在安慰他们的灵魂......希望他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也能像现在一样开心。”
“这是什么理由?”张申俞cha言,“他分明就是心理有问题。”
林寒不说话,毕竟张申俞没有真正的接触一个世界,不知道,有些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她再回想,那日见到胡沈奇时,他虽然拍打了不该接触的部位,可是眼中,有悲伤,不是喜悦。
“爸,你等等。”林寒从屋子里跑出。
不一会人,她领着几个高低不一的男孩儿走入,对胡沈奇道:“如果他们快离开了,你会怎么安慰他们?”
胡沈奇起身,分别用了自己的方式在孩子身上拍了拍,个子高的,他会触碰到他们的腿部,个子低的,就是胸前和背部。林寒恍然大悟,原来是高度的问题。这个人可能并没有在意,只是习惯了一种高度,而这个高度是......
“研娜,麻烦你问问胡沈奇,他的孩子死时,是多高?”林寒看向不停愣怔的研娜,看来这个警校的学生完全不适应这样奇葩的问询过程。
胡沈奇走到一个孩子面前,指了指他,面色悲戚。
果然,他拍打的是这个孩子的背部和腹部,是他孩子的高度,他记忆犹新的高度。为了不将孩子忘掉,他将所有孩子都看做了这样的高度,所以才会触碰到其他孩子让人误会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