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比较保守的男人,不会随便就和女人,那个的。”
“这种也死绝了。”
林寒咬紧嘴唇,“如果没死绝呢?这种男人的心思怎么确定?”
“保守男嘛......这个倒是没见过,不过,凭我的经验,如果这种男人喜欢你......”
“我朋友。”
顾君揉揉额头,“好。如果这种男人喜欢你朋友,会选择用牵手、拥抱和偶尔的情话来表达。如果不喜欢你朋友,那么,你朋友再主动,他都会比较冷淡。这就是履行承诺的表现,不是真心想结婚。”
冷淡吗?寻南墨确实冷冷的,没有主动抱她,即使在她抱了他以后,他也没有给予回应。
“那,那个男人说了,婚礼可能要推迟......”
没等林寒说完,顾君不耐烦道:“这也太明显了。男人主动提出推迟婚礼,是不想娶的表现。他是实在没法儿了,才被迫答应结婚,一直推迟婚礼只是缓兵之计。”哈一口气,“综上所述,他不喜欢你那个朋友。我睡了,你去给朋友复命吧。安。”
电话扔到手边,林寒趴着沉默。
不喜欢吗?唉!心里的甜蜜一瞬降到谷底,很难受的感觉,像是闷了一口气,怎么都呼不上来。
与此同时,林寒的房门被再次推开,是披着黑斗篷的寻南墨,身上有些泥泞,他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
“又疼了?”盯着无精打采的人,寻南墨走近她。
“心里不舒服。”林寒趴着看他,那样好看的一个人,能嫁给他会是一个美梦。可是,如果他不喜欢自己,这个美梦,总有一天会醒。
‘你喜欢我吗?真心的那种。’这是林寒想要问他的话,可是,又害怕知道答案,所以,无法问出口。
“要我陪着吗?”感觉到她和刚才的热情相反的情绪,寻南墨突然有一种失落感,这让他震惊。这辈子,第一次的情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用,我困了,想要睡觉。”
“看着你睡着后我再走。”
林寒将头瞥向了一旁,不再看他。
向前走一步,寻南墨盯着这幅样子的人,很想知道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的心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因为身子被看了,必须马上结婚,而他又不能给她,她才这样吗?
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她。是莫名其妙的想法,就那样突然出现。寻南墨,很会克制感情的一个人,将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第25章 冥婚1
清晨,林寒感觉背部格外轻松,有了‘依米花’的帮助,那根骨头终于长好。
睁开眼睛,林寒揉了揉额头,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应该是那个人才会做的。她立刻将手放下。
模糊的视线中,是一个站立床边的高大身影。还没换下的黑色斗篷,盯着惊讶睁眼的自己。
一夜都是这样站着吗?陪着熟睡的人,没有离开。难怪,林寒没有被长骨头痛醒,原来,有这个人护着。
“怎么还在这里?”林寒不忍心,起身将他牵着坐在床边。
寻南墨,没有困意,依然神色淡淡,“有事情找你商量。”
“很紧急吗?”
“对,很紧急。”
林寒蹙眉,“昨天怎么不说?”
“你说困了。”
这个人。真是的。
林寒,不知道该为这句话感动还是气恼。紧急的事情,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考虑人感受的优先处理,现在呢?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什么事?“
盯着林寒握着自己的手腕,寻南墨沉声道:“去参加一场婚礼,你要和新娘有些接触才行。”
“婚礼?”
“对,是冥婚。”
身子微微颤抖,林寒不太敢接触这件事,她抓紧寻南墨的手腕,“必须我去吗?”
“新娘喜欢人气,其他人,怕是接近不了她。”
林寒低头想了想,“现在去吗?”
“最好的时机是昨天的订婚宴,已经错过了。还剩下一次机会,今天中午的婚礼,我会来接你。”寻南墨见她身子终于好转,淡淡转了身过去,“一会儿见。”
他走了,毫不犹豫,也没再回头。虽然说要再见面,声色中并没有林寒想要的那种期待和兴奋。或许顾君说得对,那个人,答应娶自己,只是因为他看了自己的身子,不关乎爱。
没有爱的一个人。对所有事情都是淡淡情感的一个人。心里,只有他‘警司’的职责和无休止的工作。
或许,千百年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所以养成了习惯。而习惯,特别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会很难改变。
小豆也说过,没有人能够让寻南墨改变想法和处事原则,林寒,只是一个人,更不能。
从饼干盒里拿出那枚银色的小鹿胸针,林寒挑了件水蓝色的裙子穿上,胸针适合她的每一条裙子,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在家里等着寻南墨的到来,这样的一种心情,像是等着人来娶她。会让她有一点点羞涩和期盼。
十一点半,从窗户看向院中的绿松,觉得,那个人该来了。
门铃声响起,在林寒感觉最强烈的时刻,听到了不太该响起的声音。
“我去开门。”母亲已经从屋子走出,来到了院门前。
透过猫眼,母亲面色平缓的将门打开。
林寒看不清来人是谁,观察母亲的表情也看不出端倪。只见一束宝石蓝的玫瑰由门外递到母亲手中,墨黑色的纸包裹着特别的玫瑰色,上面扎了荧光蓝的蝴蝶结丝带,是尊重与重视的意思。
母亲只在和林炎结婚那天接受过花束,之后的生活,林炎没做过这样浪漫的事情。所以,接过手捧花的母亲,脸上漾起的是特别的神情。激动尤多。
“谢谢。”她点点头,后退一步,让送花的人走入。
一身水墨色的立领中山装,哑黑皮鞋,亮白的衬衫,搭配那枚金色的小鹿胸针。略微剪短的头发,让他显得更加精神俊朗,眸色依然淡淡,柔和交加冷意。
抬步走入院子,第一次选择用人类的方式拜访,所以,他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望了望不远处的树,再看身后的门,不知为何,他浅浅一笑,或许,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在屋子里。”母亲捧着花束,对这样打扮的人深看一眼。
女儿的眼光不错,是个漂亮的男人。可是,漂亮不能被长辈接受,要人好才行。盯着寻南墨走入屋子,母亲身后想着。
“谢谢。”林寒从窗户旁撤回身子,看向已经走入客厅的人。
“觉得女人收到花会高兴,才这样做。”寻南墨其实想说,‘你在乎的人,你想让她高兴的人,我可以办到’。
林寒低头,一缕发丝垂落,她整理着头发走向卧室,“你先等等,我梳好头发就出来。”
走过寻南墨一旁时,他递过来一朵剃了刺的浅粉玫瑰,没有说话,是要女人一定收下的意思。
康宇种的花很奈活,上次毕业典礼收到的玫瑰,养在花瓶里,到现在还活着。林寒接过玫瑰,抿着唇走入卧室,将玫瑰cha入花瓶中。盯着两朵娇艳欲滴的东西,心里涌出花香般的甜蜜。
将头发扎成鱼骨尾式走出,如果带上花环,将会格外特别。
盯着花一样的女人,寻南墨看了会儿,“很漂亮。”这是真心话,却用了极平淡的方式说出,然后转了身过去,领着林寒从客厅走出。
“要出门吗?”母亲正在给院中的花树浇水,其实是给两人腾地方的意思。
“恩,有事情要去办。”林寒走近母亲,“我得到了一份工作,和爸爸做的事情差不多,我很喜欢,想要将它做好。”
“危险吗?”
点点头,林寒承认,“危险。可是,感觉很棒。”
母亲想了想,“反正你爸让你做的事情也不怎么安全,你也长大了,有自己判断的能力了,我也就不多管了。不过,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恩,有寻南墨在,我不会有事的。”林寒看了眼寻南墨,他并没有回答。因为,上次林寒受伤,就是拜他所赐,以后,他也不敢保证,林寒在那个世界,不会受伤。
“我会尽全力保护她。”和不让林寒受伤不一样的话,毕竟,寻南墨不敢保证这些他明知道无法预知的事情。
“去吧。”母亲转身继续浇花,直到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才直起腰。她盯着一片四季海棠,叹了口气,“爸,我们躲了这么久,还是离不开那个地方吗?”
走出家门,是一条柏油路,四周稀疏的住着几户带小院的人家。听说,以前林傅钟和朋友一起选择了在这里居住,可是,自从他死后,这些院子相继换了主人,如今,都是些不再联系的陌生邻居。
“我们家附近住精灵了吗?”林寒对这些经常看不到人影的邻居很好奇。
寻南墨四处看了看,“没有。”
觉得有些失望,林寒换了话题,“那,我们怎么去参加婚礼?”
“用人类的方式。”寻南墨走近一辆七八十年代的老爷车,将车门为林寒打开。
人类的方式。开车去吗?林寒怀疑,这个只会钻树的人,能不能驾驭好需要速度的东西。更何况,是这样有历史年代的东西,他果然像个老古董。
坐在车上,看冷静开车的人,林寒问他,“你是不是什么都会?”
“是。”很自大的回答方式,不过,他既然敢承认,那就是了。
“看着很了不起的样子。”林寒追问,“是不是因为年龄大的关系,所以无聊时,什么都学了。”
叹一口气,不理睬话多的女人。
林寒不明白,不止是人类介意别人说自己上年纪,精灵或者寻南墨,也介意。
年龄大了?旁边的女人懂什么?寻南墨蹙眉,他这样是沉稳,是有魅力的体现。怎么在林寒那里,成了‘老态龙钟’的感觉。
想了想,寻南墨难得向别人解释什么,那样不自觉地开口道:“我这个年龄,按人类年龄的计算方式,也就是你猜测的二十八岁。”
是说,自己不老的意思吗?
“果然二十八了。”林寒嘟囔一句,“快奔三的男人了,还这么幼稚。”
车子猛地晃动一下,寻南墨握紧方向盘,看向捂着心脏的女人,神色冷淡。
“看来,还是驾驭不好人类的东西。”林寒补刀子一样的又说一句。
寻南墨揉了揉额头,突然在两人之间挥了挥手,林寒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余光里,是林寒一张一合的双唇,和突然大笑的样子,至于她表达了些什么,寻南墨一点也不好奇。
车子驶入一座教堂前,钟声刚刚敲响,一对新人在祝福和掌声中穿过人群,向注视他们的主婚人走去。
寻南墨停下车子,示意林寒留在车内,他独自朝着那对新人走去。
新郎有些木讷地走着,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眼中毫无神采。新娘也是面色冷峻,如同一具行尸。
感觉到了威胁,新娘猛地转身,看到了站在草坪边缘的寻南墨。她推开一旁的新郎,像是一只猎豹一样爬着跑走。
在场的人惊呼逃窜,新郎也因为新娘的离开恢复神智,正不知所措地环视四周动静,眼中满是迷茫。
重新坐回车子,那个新娘就在林寒身后坐着,见寻南墨走入,她突然出声,吓到了没有察觉她的林寒。
“你是谁?为什么总是破坏我的好事?”新娘将手放在林寒的胸口,一根指头勾拨着林寒的心脏。
“你已经死了,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寻南墨盯着她伸入林寒身体的指头,冷声回道。
新娘的脸开始出现shi斑,慢慢毁了她的容貌,只是眉目仍然可以看出往昔的清秀,如同水墨泼洒的一般。
“我还活着。”她大声强调一句。
继续看着她那根不老实的手指,寻南墨再次提醒,“你是尸.灵,已经死了。”
“不。”新娘的手指想要进入林寒身体更多,突然被寻南墨将手臂掰折。她捂着疼痛的裂口,猛地转出车子消失。
林寒喘着气平复心情,又摸了摸刚才像是被掏净的心脏,察觉到它还在,放心的呼出口气,“那个是什么?”
“尸.灵,一种从坟地里爬出的东西。她可以控制人,然后和人结婚,在新婚当夜抽走那人心脏的一根血筋,从而延续她自己的寿命。”
“这是我们要去调查的灵吗?”
“是。”转动方向盘,寻南墨将车子开入了郊区的一片密林内,四周传来花的香气,有种步入旬镇的感觉。
林寒看向窗外,这里还是不同于旬镇的,多是树林,不见房子。不过,却有超越旬镇的美。
“这里是......”林寒还没有问出,寻南墨打断了她。
“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们伤不到你。”
会看到什么?林寒愣神间,车子突然冲入一片坟地,不是现代的公墓,而是土堆坟茔。飘荡着树枝白幡的坟头皆是新翻的坟碑,风卷着纸钱而来,扑打到车窗上,是送丧用的圆纸钱。
这样的冥币是上世纪常用的,如今已经不好找到。
突然,有人拍打车窗,用了极重的力气。林寒转身,后车厢上爬了两只东西,灰黄的头发,漆黑的牙齿,狰狞的脸。
“是恶灵。”寻南墨提醒,“假装没看到他们,眼睛看向前方。”
假装吗?林寒不能控制自己,因为四周都涌来了这种模样的人,身子紧贴飞驰的汽车,手臂挥舞,有随时敲碎玻璃的可能。
“有人,是吃的。”其中一只恶灵吼了一句,更多只扑了过来。
“闭上眼睛。”感觉到林寒的紧张和恐惧,寻南墨将她拽到一旁,一只手压着她的头到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掌控开始晃动的车身。
“吃的。”恶灵没有放弃,开始拖拽车子。
寻南墨松开方向盘,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扣紧林寒,从座位下拿出一把特别的qiang,摇下玻璃,对准会说话的那只恶灵,扣动扳机。
看到他伸出去的手,一只恶灵准备扑咬,他立刻旋转手中的qiang,将它击的粉碎。其它灵稍微收敛,纷纷从车上滑落,直到全部钻回土里。
踩动油门,寻南墨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恶灵区域,来到一座华丽的坟冢前。
“我们到了。”他拍了拍抱紧自己的女人,如果刚才不是因为林寒束缚了他的身子,他本可以杀更多只灵,现在,女人仍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良久,慢慢松开他,林寒稳了稳情绪,“我没事。”她声色颤抖。
寻南墨打开车门,伸出手对准一旁的野花念了一句,几枝花飞速而来,落入他的掌心,团成了一簇好看的花球。
“送过去。”他将花球递给林寒,“记清楚这个女人的名字,我们一会儿要去见她。”
“要…”林寒指着坟冢,“去见一只鬼吗?”
“你现在看到的是她死后下葬的地方,我们要见的是她活着的时候。”
摇摇头,林寒不能理解。
指了指墓碑上的字,寻南墨示意她看看年份。
林寒走近,看到了一排繁体字,‘秋蝉,民国八,已末年,十二月十一日’。
第26章 冥婚2
这坟,看起来是新的。如果说是刚刚下葬的人,能占据这样的风水之地也算有本事。可是,这时间分明有问题。
“民国八年?”林寒垂目思考,“是一九一九年。怎么会?”
“刚刚来的路上,我们入幻了。”寻南墨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一句。
“入幻?你是说,我们现在在…”
“是,我们在一九一九年,民国时期。”寻南墨走近一棵树,拍了拍树干。
不一会儿,里面钻出一只地灵,像是一颗人参。
“主人。”地灵恭敬鞠躬,个头还不到寻南墨的膝盖。
抬抬手示意他起身,寻南墨冷声问:“叫‘秋蝉’的女人,有没有带入棺里特别的东西。”
“一根玉簪子,不是上等货,其它就是些常见的陪葬品。”地灵瞥了一眼林寒胸前的小鹿胸针,对她也恭敬地鞠了个躬。
寻南墨重新走到坟茔前,命令道:“将簪子取出来。”
地灵点着手指犹豫半晌,“主人,那个女灵很厉害,我…”
“她此刻在坟里?”
地灵摇头,“虽然现在不在,可她会回来,然后会找我要东西。”地灵的脑袋埋到了胸口。
“看样子你跟她很熟。”寻南墨轻轻一点,想要逃跑的地灵又重新站在他面前。
“主人恕罪,我也是看她可怜。”地灵想要牵着寻南墨的衣角,被他躲开。地灵只得拽着自己的衣角,嘟囔道:“她其实很善良,只是被家人利用了,死后才变成尸.灵。”
这个小东西能知道什么?都是猜测而已。抬手打断他,寻南墨极不耐烦,“我们是来帮她的,那根簪子如果不放在我手中,她就不可能找到我。”
“可是,那跟簪子是她的全部寄托。”
“正因为如此,簪子才必须在我手里。”一点地灵,让他乖乖走到坟前,寻南墨最后提醒,“将它拿出来,如果要我亲自动手,你就到别的地方去做地灵长吧。”
“不要,我不要离开。”地灵掰着手想了想,钻入土里。
不一会人,他重新从土里钻出,手上拿着一根青绿色的梅花簪子,递到了寻南墨手中。
“东西拿到了,我们走。”寻南墨看向没弄明白情况的林寒,先走到了车子里,等她。
“我们要去哪里?”林寒接过寻南墨递来的簪子,是一支很重的玉簪。
发动车子,寻南墨沿着颠簸的石子小路行驶,四周继续飘来花香,林寒知道,是另一层入幻的开始。
回到秋蝉死前。
“这个簪子,就是秋蝉放不下的东西吗?”林寒记得,‘人灵’如果有放不下的东西拿在身边,‘入幻工’就可以借此入幻了。
“这种有墓地的灵,情况不一样,‘人灵’是依附于他人的身子活动。而坟墓里的那个女人,没有可用的身子,就会以尸体的形态出现,那些行走的僵尸,和你们看到的诈尸,都是它们的其中一种。”寻南墨转动车子,驶离了树林,进入一座城镇。
街市上穿梭着往来的人群,穿着布衫旗袍,形形色色里,有上世纪街角巷尾浓郁的复古味道。
“这是什么时候?”林寒惊愕,摇下窗子看,“我们是在幻境里吗?”
“虽然入了幻,可触觉知觉是真实的,我们在一九一九年,民国八年,秋蝉死之前。”寻南墨在一家药铺前停下,“走,去为秋蝉抓些药。”
“她怎么了?”林寒跳下车,跟紧寻南墨。她这才发现,寻南墨今天的穿着很像民国时期的大少爷,此时胸前的金色胸针,有了入乡随俗的即视感。
“要一些治风寒的药。”寻南墨将银元递给了药店伙计,看向凑近自己的林寒,冷冷道:“秋蝉得了风寒,久治不愈,现在秋府正在为她找治病的郎中。”
“你会治吗?”林寒接过伙计递来的药包,依然紧跟寻南墨。
两人走在川流的街市,一旁绸缎庄的老板吆喝了一句,“快来看看,这是全苏州最好的料子,先生、小姐,进来瞅瞅瞧瞧了。”
指着自己,林寒再问,“他们能看到我吗?”
打量一眼好奇心重的人,寻南墨忍着不耐烦回道:“我说了,这种入幻和‘人灵’的不一样,现在的我们是有形态的人,会被看到,也会受伤,与他们无异。”他指了指街市上的人群。
“真有趣。”林寒激动,盯着上世纪的东西,“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机会接触这个时期。真庆幸遇到了你。”
寻南墨嘴角挑起笑意,余光里是从身边走过的一对儿男女,他突然停下步子。看向也停步的林寒,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让她挽着自己走,“这个世纪的情侣都这样。”他给的解释。
情侣吗?林寒低头抿笑。
行至一座红瓦白墙的洋楼前,寻南墨从上衣兜拿出一张身份卡,“我是留洋归来的医生,听说秋小姐病重,特意来替她诊治。”
守门看了看他的身份证明,恭敬道:“卢医生稍等,我去回禀老爷。”
不一会儿,林寒、寻南墨被领入秋府,在书房见了正襟危坐的秋老爷。他正在提笔写着什么,抬眼打量了步入的两人,神色淡淡。
寻南墨看了看屋内摆设,见一本《野史》放于书柜外。似是不顺手的位置,却难得的没有掉落灰尘,可见秋老爷会经常拿起翻看。
一个商人,有看野传的爱好,实在新鲜。
秋老爷点了点茶几上的一小盒银元,“这是定金,如果治好了小女的病,会有十倍的报酬。”他不多话,说了重点后,对一旁管家吩咐,“带医生去见小姐。”
管家领路,引着两人走到二楼靠角落的房间,这本不该是一个小姐住的地方,有些蹩脚的偏僻感,林寒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个重病的小姐,有被放弃的感觉。
推门走入,屋内只放了一张大床和两张摆放药瓶的桌子,消瘦的女人躺在床面,微喘气息。
寻南墨抬手,房门被上了锁,他走近病怏怏的秋蝉,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儿时,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药是谁给你准备的。”
在离床边半米远的距离停下,寻南墨挥了挥手指,秋蝉遮面的一块儿纱布从床上飞落地面。
那是张精致的女人的脸,如同泼墨所画的眉眼,柔美温和。只因药力的催坏,本该白皙的肤色,如今有些皱黄。林寒认得她,正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新娘。
微微抬目,看清来人,秋蝉柔声回,“你们是新来的医护吧。我这病,他们说是旧疾,治不好了。”
“是第一次就说治不好,还是治了几次才这样说?”寻南墨问的奇怪,不仅仅秋蝉蹙眉,林寒也不明白。
“你是什么意思?”秋蝉轻咳一声。
寻南墨没有回答,眼睛环视房间一圈儿,聊起了其它事情,“听说你订婚了。”
点点头,秋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开心的表情,有人肯娶病怏怏的自己,不是该庆幸吗?
“听说你也有心上人。”寻南墨再问。
秋蝉微怔,半晌才会,“我要嫁之人,就是我的心上人。”
冷冷盯着说谎的女人,寻南墨没有急于拆穿她,而是讲了一个故事,“《野史》里曾有一篇这样的记载,北宋年间,相府小姐项小谨被皇帝指婚司马将军家,然而,项小谨自小就与中郎将穆家定有婚约,她与穆唯也早已私定终身。为了逃婚......”
听完这个故事,秋蝉惊愕起身,“你,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她,寻南墨答非所问道:“项小谨的穆唯,为了爱情战死沙场,你的呢?听说叫‘齐修’,留美矿物质学家,三个月前死于本溪湖的霍乱中。你和他也是自小就有婚约。而你要嫁的人,也是受迫于家族压力,根本不是你的心上人。”
秋蝉捂着心口,“没错,我要嫁的人是国公府的少爷,我不爱他,我只喜欢那个叫‘齐修’的男人。可是,那个人死了,和你的故事不一样。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她很激动,开始猛的咳嗽。
“来看一个结局。”寻南墨转身离开,林寒立刻跟上。
“不救她了吗?”林寒疑惑,“你不是来给她治病的?”
“她的病,我只能救一时,无法救一世。”寻南墨将管家递来的一盒银元推回去,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
刚才那个《野史》里的故事林寒也听到了,她大致明白了寻南墨所怀疑的事情,可是,这不影响他救秋蝉,他到底是来看什么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