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回到碧凝轩,绿腰见她气冲冲的,奇怪地打量着他们。
“绿腰,你先去出去吧。”楚月打发她离开。
谢凝之见绿腰离开,才道:“你听我说,有的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我知道你是同情洛颦,但我也不没必要撒谎,不是么?”
赭楚月走到床边坐下:“你有什么理由,我倒要听听。是不是就是说那孩子不是他的?”
“那孩子是不是他的,我不清楚。我只说我知道的情况。洛颦是灵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名妓,八面玲珑,手腕一流。你不要以为她纯良天真。韩誉只是流连花丛,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来。他的品行我还是知道的。刚刚我们离那么远,到底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清楚吗?”
楚月顿了片刻,想来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她天性正直,看不惯弱小受欺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很难弄清楚。
“也许你说的对,他可能品行还差强人意,但是他做的事,对一个女人也太不地道了。刚刚那种情况,即便那不是他的女人,他就不能伸以援手吗?洛颦再有手腕,她现在也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孕妇罢了。”她摇摇头:“算了算了,别人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谢凝之转过头,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
他回眸,满眼的笑意:“娘子,有人说过,你正义凛然的样子很可爱么?”
楚月挑眉,咕哝一句:“胡说什么呀…”
他靠近她的脸庞,“你要是在江湖,一定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侠女。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不要被正义感蒙蔽了一切。看似弱小的东西,未必就不强大。”他若有深意的说着。
楚月想了想:“你这话说得倒有几分意思。我是向往过当侠女,可惜啊,我这身功夫实在不够格。至于你说的正义感,我也会仔细想想的。”
“你有些拳脚功夫,防身差不多。走江湖就差些了。”
楚月忽然眸光一亮:“你教我如何?”
谢凝之摇头低笑:“现在学也太晚了些,轻功都要从小学起。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哼,小气鬼。”她翻身躺下,谢凝之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么早就睡下了,我们做些别的如何?”
她翻个身看着他,挑眉:“什么别的?”
谢凝之敛眸凝视着她,忽然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越接触,反而更会迷惑。对她,心中更加震动。
是动情吗?这种感情是否不应该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楚月,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他低喃着,声音似乎也在瞬间融化了。那种甜蜜的触觉一发不可收拾,在心底不断盘旋,让他辗转难安。
如此莫名其妙,他无法控制这种感觉,想压抑,偏又总是让它跳出心房。
她的眼睛顿时睁大,“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开玩笑。”他拂过她的唇瓣:“我喜欢你,我的娘子。”他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那吻似春风化雨般温柔。
楚月脑中顿时一阵轰鸣,她没想到谢凝之会在突然间丢下一颗深水炸弹。
她动了动嘴角,眼珠在眼睛里来回转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行了,我可不信,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谢凝之直盯着她:“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楚月握紧双拳,“不然,不然你觉得会是怎么样?我还要,还要浪迹天涯呢,你想多了,等你我打成目标,我就会离开谢家。”
他眸光闪动,忽然间侧过身,背对着她沉默了很久。
楚月有些尴尬,心中还在诧异,他喜欢她?这到底是开玩笑的吧?
“好,我知道了。”他淡淡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不要多想了。”他下床拿起书:“我要去看看书再睡,你先睡吧。”
楚月见他离开,心中忽然间有些失落。
开玩笑的吗?
这家伙,真是…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心中忽然间烦躁起来。
谢凝之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她真的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放在这深深大宅之中。
她还有自己的理想。
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在乎他。
应该,是不在乎的吧?
她想。
他还没有让她一见钟情或者如霹雳闪电的感觉。
爱情,不应该就是那样的么?
“算了,我何必想这些呢?反正,跟他只是合作关系罢了。曲终人散,我们各走各路。”她嘀咕了几句,钻进被窝里,随意翻着床头的书,看了几行,却始终看不进去,便在脑海里发呆,思绪天马行空,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风起云涌(6)
楚月微微叹口气,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床畔微沉,楚月睁开眼睛,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钻进被子里,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没睡。楚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该做什么,我们还是按照原先的约定来。”
居楚月没有出声,谢凝之沉默片刻,翻身睡倒。
只是开个玩笑的话,她也不必要如此紧张吧?
楚月想着,心里释然了,不去想这事了吧。
一夜静寂。
天方才亮,楚月就醒了过来,谢凝之已经起身了,正在书案前读书。
“嗨,你以后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她冲他一笑。
赭谢凝之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当真。”
“哼,你呀——”
两人相视一笑,全都默契地不再提此事。
一早吃过早饭,楚月便被大夫人拉去,到账房跟着管账的老张学东西。
大夫人自己也在一边看账,偶尔指导她几句。
楚月用心学着,实际上,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作秀罢了。
这半天的过程中,不时有管事前来向大夫人请教府内事务处理,看来,这当家的也不是好当的。府内的事务繁杂琐碎,十分麻烦。
“娘,喝杯茶歇息会吧。”楚月叫丫鬟准备了茶点,“您也辛苦了。”
张氏似乎有些疲倦,楚月见状上前给她进行按摩。
警校的时候教过全身机理,因此按摩的时候对穴道进行按摩效果甚好。以前在家的时候,老爸经常会让她按摩,每次都舒服得让他嚷嚷她太专业了。
“你这丫头学过的么?我用过这么多丫鬟老妈子,还没你按得舒服。”
“以前常给我娘捶肩捶背,娘,谢家家大业大,您掌管这么大的家,可真是太辛苦了。每天都不得闲。”
张氏点头:“你也看到了,当家的不好当啊。你呢多学着点,将来给我分担些,我也好轻松点。最近你跟凝之怎么样了?”
“我和相公都还好。相公现在也认得我了,他的情况似乎比以前好多了。”她试探地说着。
张氏回眸看着她:“他现在能明白事了吗?”
“这倒没有,但他现在听话了,不会到处乱跑,我也好好看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怕他伤到了自己。”楚月看着她桌上摆着的账目,“娘,您不如歇息会儿,我替您看账吧?”
张氏看看她,点头:“好吧,我也累了,你忙着吧。”她起身到房内的软榻上躺下,斜倚在枕上观察着楚月。
过了片刻见她认真看账,便也不去管她了,敛眸小睡片刻。
楚月见她睡了,低头看账,这是府内这个月支出和收入的总帐,她细细看着,账本做得很平,看不出什么来。
看来,一定还有个小账本,用来记录真正的账目。
这种东西,她还不可能给她看。
张氏小睡片刻醒了过来,见她还在看账,“什么时辰了?”
“娘,待会儿大概该用午饭了。”
“好,你别忙了,回去看看凝之,待会儿去吃饭吧。”
“是的,我这就去。”楚月起身,转脚离开。
她回到碧凝轩,见到谢凝之在院子里拿着一把长剑乱舞着,一旁几个丫头吓得不轻:“大少爷,您快把剑放下吧,太危险了!”
她们都怕他会不小心伤到自己。
楚月心中好笑,这家伙又开始装疯卖傻了。
“少奶奶,您来了,这可怎么办啊?你看少爷他拿着剑乱舞,要伤到自己可怎么办?”待紫不无慌张地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大夫人非得治我们的罪。”
楚月也假装慌张,跑过去叫道:“相公,快把剑放下来!”
谢凝之看到她,拿着剑就奔她跑了过去,那剑直指着她:“娘子,娘子,你看我的剑!”
“小心啊,少奶奶!”
楚月上前夺过他的剑,“我看到了,这剑就给我了。”
“你陪我玩嘛!”他嚷嚷着,倒一派天真模样。
“好啊,我陪你玩去。”楚月转眸看看几个丫鬟:“行了,你们别担心,有我在呢。去准备午饭吧。相公大概是饿了。”
“少奶奶——”
“去吧,没事的。他听我的话。”楚月笑着眨眨眼,谢凝之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画着圈。
几个丫头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到小厨房帮忙去了。
“你又玩什么把戏呢?”楚月拿起剑看了看,只见这把剑寒光凛凛,赞了声:“好剑!”
“不过闹以闹罢了。”
“你可别吓死那些丫头们了。刚看你拿着剑乱舞,我猜你也会舞剑吧?能舞给我看看吗?”
谢凝之看看四周:“我们到后院去吧。”
两人跑到后院去,这里十分安静,种了一片梅树,此刻梅花盛开,倒有几分清雅。
楚月把剑递给他:“你舞给我看看吧。”她笑吟吟地靠在一边看着他。
“我可献丑了。”他握住宝剑,立定稳住。
他身形一转,在林中舞出一套剑法。
深红浅白围绕在他身边,青衣一剑,风临玉树。
剑法刚猛,长剑出鞘,一声龙吟,青光一闪霎时划破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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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风波(1)
剑走游龙,恍惚间如同夜鹤啼鸣,松林作响。
剑势忽而婉转起来,如同仙女飞旋,舞动九重纱衣。
他走剑强势,剑招锋利,时而如同猛虎下山,时而却又低吟浅唱。
居剑光扫过梅花,腰沉,身定,收剑。
纷纷扬扬,一场梅花雨飘摇,在他身畔飞旋婉转,似精灵舞动,似彩梦飞旋。
一片梅花,轻盈地落在他锋利的宝剑上。
粉白的花瓣,透骨的妖娆,在剑尖上跳动。
他舞得太美,像一场阳刚和阴柔的舞蹈,绝美的组合。
楚月愣怔地看着他,此刻,他既不是装疯卖傻的谢凝之,也不是调侃胡闹的谢凝之,而是一个绝代的武者。
赭他回眸,那眸光湛湛有神,一瞬间便看进了她心底,带来一阵波涛震撼。
她对上他的眼眸,心中那根弦忽然微微一动,莫名的颤抖。
谢凝之收起剑,便也将方才的风华全都收敛起来。
“怎么不说话?”他打趣地问着:“不会是吓着你了吧?”
楚月抬头,哼了一声:“别臭美了!好吧,算你耍得漂亮。”
谢凝之大笑:“这么勉强啊?”
楚月斜睨他一眼,“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他追了上去,两人边说边聊着绕回房间。
这会儿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几个丫头见他们安然回来了,都松了口气,开始摆菜。
他们正坐下吃饭,忽然间看到谢冉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谢冉之神色不对劲,似乎出了什么事。
还不曾见他露出如此惊慌的神色。
“三弟,怎么了?”楚月起身问道。
谢冉之在她耳边道:“你先让她们出去。”
楚月一怔,连忙道:“你们几个出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谢凝之站了起来,走进内厅,“怎么回事?”
谢冉之有些紧张:“大哥,婉儿出事了。”
谢凝之一惊:“出什么事了?”
“今天上午婉儿和惜晴去重光寺礼佛,婉儿被人劫持走了,他们丢下一封信,告诉我们要是不准备五千两银子,他们就杀了婉儿。”他把信拿出来。
楚月扯过来打开看了看:“惜晴怎么样了?”
“当时惜晴在大殿拜佛,婉儿好动,和丫鬟一起到后院去玩,不料就碰到歹人劫走了婉儿。丫鬟小荷被他们放走了,让她带信回来。惜晴知道后立刻赶回府里,找我商议。”
谢凝之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竟动到谢家身上了!三弟,你别急,他们既然要的是钱,婉儿暂时不会有事。惜晴呢?”
“她和小荷就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谢冉之转身出去。
楚月收起信:“这事有些蹊跷,光天化日的,这些歹徒胆子也太大了吧?”
谢凝之点头:“待会问清楚惜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决定怎么做。”
说话间谢惜晴和小荷已经走了进来,谢凝之便闭嘴不说话,毕竟,他目前的情况还不适合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谢惜晴还有些犹豫不决,见到她停顿了片刻,扯了扯谢冉之的衣袖,低声问:“三哥,跟她说没用的吧?她能做什么?”
谢冉之冷声道:“快把当时的情况跟大嫂说清楚。”
“六妹,你别担心,把情况跟我说说,我想想办法。”
谢惜晴这才道:“当时我在大殿里拜佛,小荷突然跑过来告诉我,说是姐姐被人掳走了,我当时快吓死了,本想叫随同而去的几个家丁车夫去追,又怕这事被闹大了,姐姐的清白名声就毁了。因此不敢张扬,骗他们说是姐姐要在寺里听经,连忙赶回来了。我的心腹丫鬟小巧在庙里等着,假装留下侍候姐姐。”
楚月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赞许道:“好妹妹,你做得很好。这事如果张扬出去,婉儿的名声就毁了。”平日里就觉得谢惜晴十分冷静聪明,她做事的确稳妥。
“小荷,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谢冉之命令道。
小荷脸色还有些惨白,楚月递给她一杯热茶,她喝下去才好了些。“我…我当时跟四小姐在后院赏梅,当时后院没有别人,不知道怎么突然间窜出几个蒙面人,他们问小姐是不是谢家的小姐。四小姐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抓住小姐了。我冲上去,他们就把我打倒在地,扔给我一封信,告诉我找谢家的人拿钱赎人,不然他们就…就杀了小姐。他们从后门跑掉了,我爬起来就去找六小姐,小姐让我别声张,我们赶忙回府了。”
楚月点头:“这事太蹊跷,看起来,他们是知道婉儿的身份的,并且一早就知道你们会去拜佛,肯定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今天你们去拜佛的事,知道的人有几个?”
谢惜晴摇头:“我们去拜佛,很多人都知道,大嫂,按你这么说,难道是府里的人…”
楚月摇头:“这事还不敢定论,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别怕,这信上说了,三天之内把银子放到他们指定的位置,他们就会送回婉儿。这样说,三天内婉儿都不会有事的。”
谢冉之点头:“我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怕惊动了府里,万一泄露了风声,婉儿就毁了。即便她仍然是清白的,别人也不会相信了。此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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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风波(2)
“你做的对,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先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处,救出婉儿。”她铺开信纸:“这信上说的是让我们把银子放进皮袋子,沉进九眼桥下的指定位置的冰窟窿里。他们取了钱之后自然会放回婉儿。”
“万一,万一他们拿了钱也不放回她呢?”谢惜晴紧张道:“要是他们欺负了姐姐,天啊,都怪我,我当时就该拉住她,不让她到处乱跑的。姐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楚月抱住她,“是有这个可能,但熟人作案,他们多半不会伤害她,他们要的是钱。在我们没放钱之前,婉儿都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那些人早就有备而来的,不管你当时注意没注意,这事都会发生。幸亏你没跟婉儿一起,说不定把你也绑走了,到时候事情真的会无法收拾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大嫂,谢谢你。可是,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居“最近天气很冷,九眼桥那边肯定是结冰了。这样吧,我们先写封信去,放到那边,告诉他们必须保证不准欺负婉儿,让他们耐心等待,我们准备好钱之后就让他们放上纸条,把婉儿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
小荷咕哝一句:“他们会守信吗?”
楚月笑道:“别担心,我自然有办法。你带惜晴回去吃点饭吧,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荷点点头,和谢惜晴一道离开了。
谢凝之看看信:“他们让我们把钱袋子扔进冰窖里,难道他们不怕水流把袋子冲走吗?”
楚月想了想:“他们一定是在水底布了渔网,到时候他们只要等晚上无人的时候,从远处收网,把网扯上来就可以了。而且还可以避开我们的视线,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从何处拉网。到时候我们再要找人,也找不到了。”
赭“这伙歹人看来是有点小聪明的。”谢冉之沉思片刻:“我看还是内贼做的事。”
“有很大的可能。相公,你去过九眼桥附近吗?”
“去过,那旁边除了渔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因为河在城外,更加僻静。”谢凝之顿了片刻:“如果是外神通内鬼,那此人必然是个擅长捕鱼之人,且有很丰富的经验。不然这种办法是想不出来的。而且他们必然十分熟悉九眼河的水况,十有**,就是附近的渔民。”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做…”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谢冉之点头:“好,我随即找人放消息出去,调查清楚府内谁家跟渔民有亲戚关系。他们如此贪钱,不会舍下这笔钱的。”
“那你去吧。”
谢冉之连忙出去办事去了,谢凝之低头沉思:“你打算怎么做?”
“有一半的可能他们就在九眼桥附近的渔家住着,也有一半的可能他们只是派人在那守着。接下来我要试试看他们到底在哪儿。”楚月看着他笑:“该到你出手的时候了,写一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后天辰时三刻,我们把钱放到那里,但要求他们把婉儿送回重光寺去。”
“他们不会答应的,这样会暴露他们。”
楚月眨眨眼:“我知道,我只是想测测,他们的老窝究竟离那儿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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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仆役丫鬟是轮流到后厨用膳的,这会儿只听迎冬叫道:“你们谁家有亲戚是打渔的?这大少爷闹着要吃新鲜的河鲜,越珍奇越好。而且要现从河里捞上来的。要是选上的话重重有赏。”
“这么冷的天,哪里还能打渔?河面都冻上了。”一旁有人说。
“这才珍奇啊,你们要是没人想要赏赐,那就算了。大少爷就想吃这东西,谁说也没办法。”
旁边有人嘀咕起来,议论纷纷。
迎冬出了价格,说是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他们每月的工钱才几钱银子,这些银子够多少年的工钱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顿时就有不少人纷纷跑出来说自己家有亲戚是打渔的。
迎冬让他们把亲戚在哪儿附近打渔都说出来了,弄好了之后回来禀告楚月。
“少奶奶,花这么多钱,也太贵了吧?少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迎冬好奇地问着。
楚月看了看纸条,发现有五个人报的是九眼河附近渔民。便笑道:“他想吃,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答应,他便跟我闹个不停。这五个人你都认得吗?”
迎冬看了看:“都认得,都是些做杂役的。”
“这五个人的情况,你都跟我说说,我可不想他们糊弄我,拿些不新鲜的东西来。”
迎冬指着其中一个道:“那就胡奎吧,他做事最稳当,人也很实诚。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们家世代都是打渔的,他是小时候家里穷才卖到府里当奴才的…至于其他人,这个阿三好赌,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好像有个远房亲戚在九眼河附近打渔为生。”
楚月点头:“好,这些人你叫来我见一见。”
迎冬答应一声,转身去找人了。
“你觉得是谁?”谢凝之从里屋走出来,看看她手中的纸。
“说不准,等我见过之后看看。你的信写好了吗?”
“写好了,就差送出去了。”他停顿了片刻:“我让人去监视下这五个人。”
“好,他们的嫌疑最大。但也未必是这五个人做的。如今我们先押在他们身上,调查清楚他们在今天婉儿出事之时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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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风波(3)
正说话间,迎冬已经带人过来了。
五人一字排开站好,规矩地向他们行礼。
楚月看了看他们:“大少爷想要吃珍奇的新鲜河鲜。听说九眼河那边似乎有河豚?”
“是的,少奶奶,那河里是有河豚。我表舅常年在那打渔,经常能捕到些珍奇的河鲜,还有比河鲜更好的东西。”一个青衣大汉跑出来说道。
楚月打量了他一眼:“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阿三。”
这叫阿三的杂役身形高大,但形容猥琐,总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但凡好赌的人,莫不是最后输得倾家荡产,为了赌,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人,着实有些嫌疑。
“胡奎是哪个?”
居“小的胡奎。”
胡奎五短身材,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的人,并不怎么多话。楚月仔细打量了他,问:“听说你家世代打渔为生,是吗?”
“回少奶奶,小人家中是打渔为生。”
至于其他几个人,看起来也都是普通杂役,似乎都想赚这一笔赏赐。
“你们回去,捞着了珍奇河鲜,若是大少爷喜欢,自然重重有赏。若是他不喜欢,也不妨事,我自然会付你们河鲜的钱。”她放下手中纸张,“去吧,最好是越快越好。”
几人连声称是,退下了。
赭楚月眼尖,盯着他们几人看了片刻,方才转过头道:“我有些眉目了。”
“你看出什么了?”
楚月但笑不语,起身在他耳边道:“把信交给三弟,让他去送信,探探情况。”
“让他去送信?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的身份万一泄露了就不好了。只是让他去送信罢了,我想一会儿我们一定能收到信的。”
谢凝之点头:“我等会去找他,让人暗地跟着他,免得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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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和谢凝之在谢府中等着,就见丫鬟小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少奶奶,有信。”
楚月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后天辰时,银货两讫,到时候自然给你
“他们果然不答应把人送去重光寺,要我们先准备好银两,到时候再给我们提示她在哪儿。”她转眸问:“小荷,是什么人送来的信?”
“我问了门房,他们说是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他说那人骑着马,戴着斗笠,看不清样子。”
“行了,你先回去吧,三少爷回来了没有?”
“他还没回来,这送信的人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小荷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你放心吧。待紫——小荷问你要点鞋样子,你去拿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