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小荷使了个眼色,不想让人发觉什么来。
小荷心领神会,随即跑出去找待紫去了。
“从冉之走,到现在有多长时间?”谢凝之看了看信纸:“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冉之是坐马车去的,到九眼桥附近最多需要半柱香的功夫,而那人骑马而来,比坐马车快得多。加起来也不到一柱香。剩下那一柱香的时机,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楚月伸出在那信纸上看着,忽然指尖被染黑了。
她定睛一看,“你看,这墨汁还没干呢。”她有些诧异:“这么说,这信才没写多久。墨汁都还没干透就封装起来了。”
“决定的人肯定不在九眼桥那边。否则他们早就该到了。但写信的人绝对离谢府不远,一定在城里。”谢凝之沉思起来:“如果说他们一行人的老巢在离九眼桥更远的地方或有可能。但他们为什么要在城里找人写信?不怕被人发现吗?”
“找人写信,其一,那人是同伙,其二,那人是街上给人代笔的先生。”楚月眸光一亮:“因为他们不识字,或者他们怕被人认出笔迹来。”
“大哥,大嫂!”谢冉之匆匆走了进来,“他们送信来了吗?”
楚月点头:“你看——”谢冉之看了看信:“我去送信的时候,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信,这才离开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到九眼桥的时候,那桥底下的河面全都结冰了,我把信放在河面上,用东西压住。过了没多久,旁边的渔村里就跑出来一群孩子,混乱之中我也没看清谁拿走了那封信。本来以为是孩子贪玩,后来一想,只怕是那些人正在一旁监视,用这招混淆视听。我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只得离开了。”
“还真是有点聪明。”谢凝之将刚刚他们的推测说给他听,完了之后说:“你看到有人出入渔村吗?”
“你派去的人说,出入渔村的人很多,都是平头百姓,看不出什么问题。”
“有人骑马出去的吗?”
“没有发现。”
“这就对了。”楚月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一定是步行离开渔村的。但是之后他们一定是去了老巢,得到了答案,这才从那里骑马赶到城里去。找人写了封信送过来。这其中功夫一耽误,自然来不及风干墨迹,所以也才花费了一些功夫。”
“那老巢会不会在城里?”谢冉之问道。
“找人去跟守城的人打听下下午进城的记录,自然能知道他们在城里停留了多长时间,又是何时入城的。”谢凝之拍拍他的肩膀:“三弟,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打听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老巢,救出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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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风波(4)
“还有,城里测字算命的,帮人代笔的先生,都仔细查看。看到到底发现没有那个骑马的男人让谁代笔了。街上人不少,应该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嗯,这些事不难打听出来,你没发现么,这两次的笔迹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同出一人。我看,此人必然是认识他们的,不然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怕泄漏口风吗?”谢凝之哼了一声:“等我抓到了他们…”
楚月笑道:“你还能把人家大卸八块了?”
谢凝之摇头:“那种手段太低级了。”
谢冉之蹙眉,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要不要再送封信回去?”
楚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到傍晚了,你就不要去了。明天你再去一趟,我们先找到那个代笔的先生。到时候直接在他那里等着,看情况抓人,顺藤摸瓜找到老巢!”
三人又商议了片刻,各自行动去了。
这天晚上,谢家人在前厅用饭,老太君看了看四周,问:“怎么不见婉儿那丫头?”
居谢惜晴连忙道:“奶奶,姐姐今天和我去重光寺礼佛,慧研法师正好在那里讲佛法,姐姐说她也快出嫁了,将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呆在家中,便要留在寺里吃斋念佛三日,为谢家祈福。”
“噢?这丫头有这份心,也不必留在寺里,在家里也是一样的嘛。”
谢惜晴道:“姐姐说在寺里比较诚心。奶奶,您放心吧,我的丫鬟留在那儿照顾姐姐。本来我也是要留在那里给家人祈福的,怕母亲一向身体不好犯病,这才回府照料母亲。”
楚月帮腔道:“老太君,谢家有这样的小姐,一定会更加欣欣向荣的。您瞧您这孙女有多孝心?”
老太君满面春风,笑吟吟地说:“你们呢都和和睦睦的,我们谢家也是大家氏族,可不能丢了脸面。”
众人称是,说笑着吹捧起来。
赭楚月赞许地看着谢惜晴,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放心。
这丫头好生聪慧,假以时日,也是个厉害角色。
眸光一转,正看到旁边韩誉冷冷地坐着,并不说话,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
他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偶然抬起头与她目光相对,那眼眸深不可测。
楚月哼了一声,因为出了谢婉儿的事,她一直还没有去看看洛颦的情况。
反正,对他,她是没有好脸色的。
谢凝之拉着她的手,低喃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打探打探情况。”
“你——”楚月看了他一眼,转眸笑道:“老太君,你们吃着。我们吃饱了。”
她起身拉着谢凝之离开前厅,到外面无人之处停下:“你要去哪儿?现在情况还没打听出来。”
谢凝之往她手里放了一个东西,楚月打开一看,却原来是张纸条:“刚刚我的人已经送给我了。”
楚月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没注意有什么人?”
他微微一笑:“你看纸条上写的东西。那送信的男人从进城到出城只花了一盏茶功夫。也就是说,城内绝对没有他最后的老大,不然不会在城里只待这么短的时间。”
楚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是这样,从城门到谢家,是在一条直道上,来回就需要十分钟的时间,那么他只花了十分钟在写信上,这人一定就在这条灵州东大街上,或者摆摊,或者就在此处,”
“据报,那人找过夫子庙旁边的摆摊测字的王瞎子,王瞎子见到他就收摊了,此后不久那人就骑马送信到谢府。”
“夫子庙——那离这儿很近啊。难怪之前那封信墨迹未干。”
谢凝之点头:“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即刻去他那里打探打探情况。”
楚月见他要离开,低声道:“你小心点。”
谢凝之低笑起来,“娘子这么担心我啊?”
楚月睨了他一眼:“臭美吧你,我是担心我的银子赚不到了!”
他莞尔一笑,随即翻身跳上树梢,几起几落便消失在她视线中。
这家伙,倒像个大侠似的。
她摇摇头,舒了口气。
自从今天上午出事,她心里一直紧绷着,就怕谢婉儿会出什么事。
女人被绑架,有时候心理伤害远大于生理伤害。
更怕她会被人欺负,那就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事。”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朝前走去,打算回碧凝轩去等消息。
今晚月色明亮,皎皎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中,将这人间洒满了银色浪纱。
天气虽有些寒冷,但不妨梅花盛开,暗香盈袖。
楚月绕过假山,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奇怪,平日里不都是从这里走的么,怎么这会儿倒认不清了?
她想起刚刚自己好像分神走错了路,不知道这会儿绕到什么地方了。
看四周花树丛丛,大约是花园里。
倒也闲着无事,她便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朝前走去,且当饭后散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水榭出现在小湖中间,原来她已经走出了花园,回到平日里熟悉的地方。
此刻,水榭八角檐上挂着的花灯随风摇动,远远看去灯影摇曳,灯下,好像有人静静地坐在其中。
楚月本来是要走上回廊回碧凝轩的,这会儿顿住脚步,心想,这么冷的天,这人坐在四面透风的水榭里做什么?
人质风波(5)
仔细一看,身形有点眼熟,好像是韩誉。
居这家伙坐在那里,难道是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楚月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好好跟他谈谈,让他不要再这么对洛颦。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还要被白眼指责冷待,也实在太辛苦了。
她走进水榭中,韩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
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棋子,看了看阵势,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赭此刻的他跟平日那个大冬天还拿着扇子装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半点都不像。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眉目沉静,若不是早就见过他,她恐怕会以为他是一个儒雅书生。
他放下一个白子,楚月懒懒地提醒他:“你走这步,白子就输了。”
韩誉抬起头,“是你——”他冷冷说着,低头弄乱棋盘,“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不知道么?”
楚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忘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韩誉摆弄着棋子,淡淡道:“表嫂,你想跟我说什么?”
楚月抱臂斜睨着他:“你一个人躲在这儿,是自我反省的吗?知道自己做错了?”
韩誉冷哼一声:“我何错之有?”
“洛颦怎么样了?”
“她好得很。”
“真的很好么?”楚月在石凳上坐下:“你对她好吗?”
“这不用表嫂你操心。”韩誉把黑子装好,淡漠地说着话。
“你不肯承认那是你的孩子,是吧?”楚月声音沉了下去:“你确定么?”
他动了动嘴唇:“我说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你信吗?”
“是不是,要等她生下孩子才能知道。”她问道:“你又能确定那就不是你的孩子么?”
韩誉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带了几分冷嘲:“你本不相信,我也无需多言。”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似乎要先走。
“不管那是不是你的孩子,你终究与她相识一场,她如今一个孕妇,本就身体虚弱。你再给她脸色看,是要她去死么?难不成一分情意都没有了?你若能做到,在她生下孩子这段时间好好待她,即便将来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对她仁至义尽了,她也无话可说。你听也罢,不听也罢,将来她的事终究是你的事。”
韩誉顿住脚步,眸光在她脸上停顿了数秒,转过头去,既没表态,也没说话。
楚月也起身往前走去:“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想吧。”
韩誉目送着她走出了水榭,踏进了回廊。
回廊上一排的花灯璀璨,她踽踽独行,转弯后,消息在他的视线中。
韩誉又坐下了,忽然他看到地上躺着一方丝帕,拾起一看,想来大概是她的。
他盯着这丝帕看了片刻,揉进手中,许久之后收进怀里,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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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回到碧凝轩,绿腰端了茶进来,此刻房中无人,她急忙跑过来,“小姐,我有事问你。”
楚月见她那着急的样子,接过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绿腰,我跟他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打算照顾他一辈子了么?”绿腰叹道:“姑爷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好。唉。”
见这小丫头垂头丧气地样子,楚月也不好告诉她,实际上谢凝之的脑子也很好。“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将来会离开这里的。只是现在,我也不想别人老拿没圆房的事说我。”
“倒也是。咦,怎么姑爷没跟你回来呀?”
“哦,他去找他三弟了。”楚月喝完茶,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看去。
此刻月色正好,不知道谢凝之出去探听情况,探听得怎么样了。
拿了本书过来看,始终看不进去,心里还在琢磨谢婉儿的事情。
看着看着,她撑着下颌,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凝之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楚月头点得像燕子啄泥,似乎在等他。
他莞尔一笑,大步走了过去,弯腰抱起她,想要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唔,是你?”她睁开眼睛,困乏地又闭上了:“怎么样了?”
谢凝之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我已经找到王瞎子的家了。他单身一人住在夫子庙附近。今天我去的时候,在房顶往下看到他在收拾打包行李。估计是打算离开灵州。”
楚月醒了过来:“这么说,他一定是同伙了,打算分赃之后就远走他乡。他是瞎子吗?”
“那只是他的外号罢了。你放心,他走不了的。拿不到钱,他也不可能离开。”
的确,反正,他们说的是到后天给钱,他们不会离开。
明天再好好跟踪下几人,很容易就找到地方了。
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找错。我看,明日我们让冉之去送完信后,那些人肯定会再去找王瞎子写信的。我们先按兵不动,不要抓住他们,跟踪他们,找到老巢后再一锅端了。不然,我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伤到婉儿就不好了。”
谢凝之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我越接近你,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楚月差点呛到,“我深不可测?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难道不是吗?你心思缜密,我看来看去,你倒适合去审案子,若你是男子,大概就会是下一个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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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楚月娇笑起来,“多谢你夸奖了。神断狄仁杰?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还没达到他那个水平。”
好歹她也是做女警的,这点分析案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让人惊奇。”
居“行了,再夸我可要飘飘欲仙咯。”她笑着打趣,“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谢凝之点头:“我们还是尽早救出婉儿才好。”
“是啊,若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良心不安的。”楚月叹了口气,躺到床/上。
“放心吧,她现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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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凝之又写了封信,让谢冉之送去。
赭这一次,他让自己的人随身跟去,到时候顺便跟踪出入村子的人。
而楚月叫人跟踪那五个声言亲戚家在九眼河畔的杂役,也各自办事去了。
楚月一早被张氏叫去算账,一直心不在焉。
到了上午,谢凝之忽然跑了过来,张氏见到他,奇怪道:“凝儿,你跑来做什么?”
“娘子,娘子陪我去玩!”他拉住楚月,给她使了个眼色。
楚月心知有情况,为难道:“相公,我这边正忙着呢,等我回去再陪你玩吧。”
张氏无奈道:“行了,你陪他去吧,这孩子,现在成天粘着你。”
“娘,那我去了。”她放下账本,被谢凝之拉出了账房。
“出了什么事?”她嘴唇微动,轻声问着。
“那些人送来信了,告诉我们要五千两才肯放人。时间还定在明日辰时。不接受还价,否则到时候他们就要杀了婉儿。”
“这些混蛋,哼,倒还真当我们是取款机了。”她冷冷一笑。
谢凝之诧异:“取款机?”
楚月连忙转移话题:“还有什么吗?”
“还有就是刚刚已经有人送来了珍奇河鲜。”
“是谁?”
“阿三和胡奎。”
“好,我们赶快回去看看,也许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两人回到碧凝轩,进得门来,便看到待紫和绿腰好奇地看着那两筐鱼,询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有的东西,她们当真还没见过。
“少奶奶,您快来看,他们把鱼送来了,正等着您验货呢。”待紫笑道:“可都是些珍奇玩意儿。”
楚月走到院中,看了看他们两个:“这可都是新鲜的鱼吗?”
“回少奶奶,这可绝对新鲜!”阿三争先恐后地指着自己的鱼筐说:“您看我这里有新鲜的河豚,少爷肯定喜欢。”
楚月看了看他的鱼,又转眸看了看胡奎的。
她低头查看着,拿着棒子翻了翻底下的鱼,忽然间,她定睛一看,看到了一样闪着银光的东西。
她心中一惊,便抬起头头道:“给阿三十两银子,当是鱼钱了。至于胡奎这筐,大少爷要的是这个,给他五十两银子。”
阿三有些不服气,“少奶奶,我的可不比他的差!”
待紫见状赶忙把他拉开:“你呀,有的拿钱就赶快谢吧,你以为你那些鱼值得了几个银子?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十两也不少了!”
阿三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谢,拿了银子走人。
胡奎也不见多喜,道谢拿钱走人。
谢凝之若有所思,见她低头看着那筐子里的鱼,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忽然间,楚月拿着那跟细棍子挑出一个银色细脚镯来。
这脚镯形状优美,上面刻着些特别的花纹,谢凝之拿过来一看,便大步往屋里走去。
楚月跑了进去,问:“你看出什么了?”
谢凝之眼前一亮,:“如果我没看错,这做工花纹是我谢家特别拥有的,但凡谢家的女儿皆有这样的配饰。”
“这是婉儿的东西!它能出现在胡奎的鱼筐里,这说明了什么?”
“胡奎去过婉儿现在所呆的地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原来内鬼就是他了。”谢凝之放下脚镯,“婉儿这丫头聪明,一定是找机会把脚镯扔进去,想给我们报信。”
窗前忽然飞来一只白鸽,谢凝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捉住鸽子。
楚月忙把鸽子抓住,低头一看,那鸽子腿上绑着信,原来是信鸽。
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跟他们设想的不谋而合。
“跟踪胡奎的人来信了,他说胡奎在打到鱼之后背着鱼筐去了很远的一个偏僻村子。他去了一间房子,半天之后才出来。据测,婉儿就在里面。”
“太好了,我们必须赶快过去救人。”
“等等,我忘了告诉你了,那个算命的王瞎子和送信去的人已经被我的人抓住了。”他笑道。
楚月翻个白眼:“你的信直接从他那儿拿到的吧?”
“对,直接就交给我了。”
“好,让那龟孙子给我们带路,这次我们要直捣黄龙,扫灭这群白痴。”
她斗志满满地说着,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说做就做,很快就出了谢府,接上送信的男人,绑了一并去老巢。
那送信的人呗绑住身体,堵住哑穴,只让他指明方向。
当然,要是走错了,他的命也别想要了。
谢凝之如此自信,自然是因为他的手下已经在那边了。那些人想要对婉儿不利没那么容易。
一网打尽
那里果然是在一个郊外的偏僻村落,进了村子之后,他们去掉送信男人身上绑着的绳子,点住哑穴,从小道绕进那隐藏在村子里面的老巢。
那里实际上只是一间普通老百姓居住的草屋。
守在那里等待的手下见了他们到来,随即跟他们说清了情况。
谢凝之哼了一声,“前门后门一起突入,要快!”
居他们兵分二路,谢凝之和楚月一路,直接从后门突入。
等到他们直闯进去,房中的几个男人正在吃饭,根本没料到他们会闯进来。
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早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楚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交给你们了,爱怎么揍,怎么揍。”
她转眼看到墙角被绑着的谢婉儿,直接冲了过去,拿出匕首把她身上的绳子割断,去掉她嘴上的布条。“婉儿,没事了。大嫂来救你了。”
“大嫂…”谢婉儿憔悴已极,面色惨白,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害,见到亲人,顿时直接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你们可来了!”
赭“别怕,没事了。”她安慰着啜泣不已的谢婉儿,眸光转向一边已经搞定的谢凝之。
谢婉儿只忙着哭了,根本没注意到谢凝之也在。听她安慰,更哭得厉害了。
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未经人事的少女,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着急?
她一边啜泣一边述说着自己的害怕、挣扎,楚月静静听着:“你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的脚镯,我们还不能这么快确定你的位置。”
谢婉儿抬起头,“我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将脚镯扔了进去,骗过他们的。”
“他们怎么肯放开你的手?”
“只有吃饭的时候他们才肯放开,上午我看到那人进来,说是要打渔送到谢家去的,我当时还被绑在墙角,因为手绑在前面,就把脚上的脚镯去掉握在手里。后来我说我早上还没吃饭,他们就将我绑在柱子上,给我松开手让我吃饭。我这时才乘机把东西扔进去的。还好我幸运,镯子掉进了底下。”谢婉儿一边说着,一边仍然心有余悸。
“别再担心了,我们已经抓到了他们,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今天你发生的这些事,我们都没有告诉谢家的其他人。待会我们先送你回重光寺,你在那儿休息下,明天再回府。我们给你的理由是你留在庙里给谢家祈福了。”
她笑得温柔,谢婉儿感激道:“谢谢你,大嫂,我——”
“婉儿。”
谢婉儿抬头看到谢凝之,瞪大眼睛:“大哥?大嫂,他怎么也来了。”
楚月打趣道:“是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你说他吧,就是喜欢凑热闹,不让他来,偏又跟我闹。”
谢婉儿笑了起来,见她如此说,便更高兴了。她转头看到被抓住的人,奇怪道:“大嫂,你们怎么能找到这些人来救我?”
“这些都是你三哥外面的朋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起身扶着谢婉儿:“看来,现在该是惩处的时候了”
谢婉儿点头:“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她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楚月扶着她离开房间,先把她送到车上。
这边谢凝之已经让人带着几个小贼离开了。
“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们?”楚月松了口气:“我们算是大功告成了,这回总算没有什么伤害。”
“你放心,不会让他们死,但让他们生不如死。”谢凝之随意地说了几句。
楚月翻个白眼:“你可别太自信。”
还好,虽然中间经历过很多事,但最后他们还是排除万难,得到了应该得到的结果。
“上车吧,我们送她去重光寺。”
她刚刚转身要走,忽然被谢凝之捉住手,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上,我感谢你,楚月。”
楚月笑道:“我很享受救人的过程,别太谢我了。”
她上了马车,谢凝之也上去了,马车开动,一行人前往重光寺去了。
谢婉儿还有些情绪不稳,楚月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让她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安全的环境了,一夜没睡的谢婉儿这会儿才算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她吓坏了,不过还好,没出什么问题。那些人只是想要钱罢了。”
“等我们先送她去重光寺,让她在那好好休息一天。对了,待会回去,我们还要抓了胡奎,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都松了口气,心情愉快了许多。
待到了重光寺,谢凝之推醒了谢婉儿,带着她和楚月从后门进去。
一直等在那儿的谢新晴的丫头小巧正守在那儿等着,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上来,和他们一起送谢婉儿去女施主包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