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估摸着刚刚走了不少时间,这里大概也是这五名山庄的后院了。
月洞门上白石一块,刻着二个字:童趣。
楚月刚走进去,忽然间被一群冲过来的孩子吓了一跳。
那群孩子冲到谢凝之面前,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谢凝之低头摸摸他们的脑袋,跟他们说着话。
忽然,他抬起头对他们说:“这是我娘子,姓楚。”
“楚姐姐好!”那些孩子们很热情,楚月见他们如此可爱,心中不免也充满温暖。
张奶奶跑了过来,打发了孩子们离开。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谢凝之淡淡道:“这里是我的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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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1)
楚月点头道:“我知道,但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凝神望去,似乎在想着什么悠远的过往:“这些孩子其实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小孩。”
楚月挑眉,细细想了片刻:“我明白了。”
如果他是个这样有爱心的人,她帮他做事也算不上错误了。
如果他掌管谢家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居楚月凝眸想了想,抬头笑道:“谢凝之,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但之前说的条件不能更改。到时候我自会离去。”
谢凝之点头:“一言为定。”
她嫣然一笑:“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离目标,还远着呢。该是我们制定下一步的计划的时候了。我决定了,下面我会先接近你娘,等我摸清情况,得到她的信任之后再想办法分化瓦解。”
“你跟我想的一样。娘子,你我果然是心有灵犀。”
楚月白了他一眼:“啐,臭美吧你。”
两人相视一笑,此刻风轻云淡,温暖的阳光下儿童的嬉戏声不时传入耳际,让人忽然有种陷入童年梦境的错觉。
赭过了片刻,两人就从无名山庄离开,这时,他们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楚月知道这家伙仍有很多的谜团待她去解开。
包括他是如何建了这无名山庄,如何开始装傻。
谢家的事,看似她已经看得通了,实际上许多事只不过是表面罢了。
先坐山观虎斗,再斗虎!
至于到底这其中多少凶险,正是她喜欢的地方。
若是没有乐趣,她才不去做这些事。
二人回到重光寺,出了寺门,方才见到阿四和车夫两人正在树下闲聊,楚月喊了一声,他们连忙跑来。
坐进马车,一路下山而去,楚月盯着他瞧了瞧:“你这家伙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谢凝之但笑不语,忽然间将她拥入怀中:“你想知道吗?”
“你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打算一辈子做我娘子,我就告诉你。”
他这话说得半点诚意也无,楚月翻个白眼:“懒得理你。”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她将目光转向窗外的风景,还没到春日,景色仍有些萧条清冷的意味。
倒是山间竟有不知名的野花盛开了,竟在这微冷的寒风中兀自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绝代风华。
植物尚且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何况是人呢?
虽然现在的情况仍旧混沌不清,虽然她仍旧不太适应这穿越过后的世界,但是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好好地活着,楚月,你又何必心心念念自己的不适应?
未必在这里,你就不能绽放属于自己的芳华。
她心中想着,莞尔一笑。
二人回到了谢府,角门前的小厮跑过来传话:“大少奶奶,大夫人吩咐了,您回来之后去她房里一趟,她找您有事。”
楚月想到大概又是账本的事情,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回大夫人,我片刻就去。”
谢凝之低声问:“是为了账本的事情?”
楚月点头:“你谢家的帐太奇怪,表面看很做得很平,可总有些漏洞百出。”
“你只要跟她说你没看出什么就好。”谢凝之奇怪地说:“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你如果还想跟她学东西,搞好关系,就不要太聪明了。”
楚月有些讶异,再一想倒也明白了。
只怕张氏根本只是在试探她的深浅罢了,她若表现得太过聪明和太过愚笨都不行,只有装糊涂才可以。
毕竟,张氏现在根本没跟她交心,更谈不上重用她。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顺服而且能干的媳妇,一个能管理府内事务的下属,或者,更难听的,一个利用的工具。
张氏既然连谢凝之都不重视,更何况她呢?
她只有做好这个棋子的角色才行。
楚月心中明白过来,冲他一笑:“你放心吧,我明白的。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找她了。”
谢凝之忽然伸手抚了抚她鬓角的乱发,眉眼温柔:“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
楚月倒退了一步,“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她转身踏过青石板的小道,绕过月洞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根青丝,风一吹,飘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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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媳来迟,请娘恕罪了。”她走进张氏房内,见张氏正和韩氏在说话,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楚月一见这情形,心知自己来得不妙,倒碰上这二人吵架了。
“娘,叔母,你们说话,儿媳先出去。”她正迈腿要走,张氏喊住了她:“楚月,不用走。昨天让你看的账本,你看的怎么样了?”
“呀?楚月还会看账本?看来凝之这媳妇娶的真值呢,除了不能生孩子,倒什么都能做了。”韩氏满脸笑意,说出的话却十分尖酸刻薄。
张氏冷眼看着她:“你不知道她跟凝之已经圆房了吗?倒是不知道谁家说不定要养个野种了。”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楚月抬高了声音:“娘,账本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哦?你说没问题?”张氏不冷不淡地看着她。
“是的,的确没什么问题。我只觉得谢家的家业的确太大,看账本如此劳心劳力的工作,平日里不知道让娘和叔母费了多少心力,儿媳佩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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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啦啦啦
风起云涌(2)
她一边说着,忽然笑盈盈地说:“至于孩子的问题,我听过这么一个说话。观音娘娘只给那些良善之人送子,我想我生平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况且我还年轻,总会得一个孩子的。”
居她这话是话里有话,明里听着她谁也不曾得罪,把两人夸了个遍。仔细一听,分明是赞张氏贬韩氏,因为韩氏膝下无子,不能生育,这话说来,岂不是在骂韩氏不是善良之人,所以才生不出儿子?
韩氏脸色早已阵青阵白,心中把她骂了个遍,然而她嘴上说得好听,偏又说不出什么问题,只能忍气。
“观音娘娘送给什么人儿子,那可说不准。我也想早点抱个侄孙儿呢。我还有事,先走了。”韩氏转身走人。
张氏看了她一眼:“你真觉得账本没问题吗?昨儿个你看了那么多账目,先前不是还觉得你开始看的那账本不行吗?”
“回娘的话,后面的账本做得很好,儿媳无可挑剔。况且儿媳对这些也只是略知皮毛,看不出什么来。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娘还请不要生气,儿媳还要向娘请教的。”她做足了谦虚的低姿态,张氏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掀起眼帘,抛出几个字:“你也辛苦了。”
她端起茶水喝着,一边打量着楚月,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赭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了:“今后你到我身边来做事,学学怎么理账管账,到底是长媳,将来谢家的内务还得由你来掌管。”
“儿媳不敢,一切都由娘来做主就好。”
真的让她来掌管内务,这不过是个空口的白话,却是绝对的诱惑。
还好楚月知道她绝不是真心说这番话的,因为她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张氏嗯了一声,“你明儿个开始,就到账房学学理账,何账房在谢家呆了几十年,你跟他学就是了。”
“是,儿媳一定好好学。”
张氏打发她离开,楚月方才踏出门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老妈子走了进来,低声在张氏耳畔说了几句话:“大夫人,阿四回报,说是大少爷和少奶奶一起去重光寺拜佛去了。路上阿四还亲眼看到大少爷亲少奶奶。”
“噢?”张氏笑了笑:“看起来,他们是真的圆房了。”
“是呢,少爷这方面倒是开窍呢。恭喜大夫人,您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张氏低眸喝着茶:“你继续给我看着他们,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大夫人,您还怕他们骗你不成?”
张氏睨了她一眼:“多嘴,吩咐你去做事,啰嗦什么?”
那老妈子便不再说话,紧张地立在一边,作揖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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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正准备回碧凝轩,回廊尽头刚巧撞上谢徽之。
他今日看来气色好了很多,神采奕奕,见到她停住脚步,见四周无人,眸光带笑:“大嫂,这是要往哪里去?”
楚月连眼睛都懒得往他身上看,“回碧凝轩,二弟,请让开。”
他却无动于衷,忽然朝她走近,越近,他眸中的笑意便减去三分,到最后只剩一点复杂的冰冷:“听说,大嫂跟大哥已经圆房了,是吗?”
他的口气暧昧,似乎有笑意,但眼中半点笑意也无,更有种奇怪的不满。
“是又如何?二弟打听得太多了点吧?”她挑眉瞪视着他:“让开!”
他唇角微勾,“真的吗?”
下一刻,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脸庞靠得极近:“大嫂,你跟大哥是怎么圆房的?大哥会懂这些吗?或者——”他轻佻地伸出小指滑过她的唇瓣:“大嫂你主动的吗?”
“谢徽之!”楚月怒气上升,抬眸冷笑:“这些事,用不着你来关心!”
“我只是关心我大哥的幸福罢了,有何不可呢?大嫂,你就告诉我吧,我一直在苦恼这个问题…要是你不想告诉我,我可就要自己来看看,你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了。”
楚月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这登徒子,他也实在太过无耻了吧?
“你想跟我试试,是吗?”她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盈盈浅笑:“好啊,我答应你。”
谢徽之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正错愕间,楚月便靠了过来,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眨了眨眼:“你想怎么试啊?就在这儿吗?或者——”
谢徽之一瞬间有些迷糊,嗓音暗哑:“楚月,我可是个男人——”
“我知道啊。”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纤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这点我看得出来…”话音刚落,忽然间她一拳挥向谢徽之的左眼!
下一刻,右眼也遭到了攻击。
一边一个重击,他两只眼睛顿时红肿起来。
楚月挣开了他,拍拍手掌,利落地整整衣服,大笑:“哼,想占我便宜,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赏你两个熊猫眼!”
谢徽之捂住眼睛,痛叫起来:“你这个女人!”
楚月得意地笑:“你说对了,我知道你是个男人,还是个无聊且下作的男人。我跟谢凝之是圆房了怎么着?我和他是夫妻,我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二弟,你管不着!就是你想管,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转身,笑声连连,大步而去。
谢徽之本要追上去,最后倒是哭笑不得,捂住疼痛难当的眼睛,心中郁结百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究竟是因为眼睛的疼痛,还是因为她已是大哥的女人。
他真的不相信那会是真的。或许,是他根本从心底就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
风起云涌(3)
她真的和大哥圆房了吗?
谢徽之蹙眉,靠在回廊上,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弯曲的回廊上。
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谢徽之,就算,就算她真的和大哥圆房了,又怎么样?她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居话是如此,但是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谢徽之有些怅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真是太久没出去了么?天下的女人这么多,美女无数,我想着她做什么?”他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去。
一定是太久没出去玩的缘故。
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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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楚月回到碧凝轩,迎面碰到吕腰,见到她,绿腰匆匆拉住她:“小姐,你——”
楚月示意她小声些,才道:“我知道你想问我问题。得空我再告诉你,你放心吧,你小姐我不会吃亏的。”
绿腰眸光一亮:“这么说那是假的咯?”
楚月但笑不语,拍拍她的肩膀,走进房间。
谢凝之正在坐在书案前,见她走进来,便让迎冬和待紫两人离开。
“怎么样?”
楚月走到书案前,低头看着他写的字:“一切顺利。你的字写得真不错,看来我需要请教请教你了。”
谢凝之放下毛笔:“好啊,乐意奉陪。”
楚月坐下,拿起笔在纸上练习着:“以前我爸…呃,我爹喜欢练字,他的字写得很好,很有点儿王羲之的风范。我就不喜欢坐这儿练字,到处跑倒是有趣的多。”
谢凝之弯腰,在她身后伸出手纠正她的姿势和落笔的力道,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开来:“你活泼好动,看着也不是喜欢扑蝶绣花的大家闺秀。你们楚家在苏州也算得上大户人家了,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性子来?”
楚月停顿片刻,心想着家伙又来试探他了。“哎,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家闺秀难道就一定要贤良淑德么?我可做不来三从四德。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你管这么多呢?”
“会有那一天的。”他低声道,声音里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
楚月一怔,心中颤了一下,连忙笑着转移话题:“你看我的字,唉,真像狗爬过了。”
谢凝之看了看那不成样子的“谢”字,摇头道:“看来,你这字需要长期练下去。不然,可没人信你的身份了。”
楚月哼了一声:“大才子,不准看不起我。”
“娘子,我哪敢?”他边说着边继续教她如何下笔,如何写得好看。
房中温暖如春,两人在午后闲聊着,偶尔议论着下一步的计划,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掌灯时分,谢家全家都要去用饭,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相携前往前厅,今天谢家的人全都到齐了,厅中燃着木炭,十分暖和,和外面的清冷形成巨大的对比。
谢凝之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他的手掌大而温暖,楚月正好高兴有人体手套可戴,也随他握着。
谢徽之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跟同父异母的妹妹四小姐谢婉儿和六小姐谢惜晴说着什么笑话,逗得两个少女笑声连连。
谢婉儿方才十六岁年纪,生得修长圆润,白净的脸庞上一双乌溜溜的黑眸总是不停转动着,显得十分灵动可人。她爱笑,十分讨人喜欢,乖巧聪明。听说已经许了人家,春天就要出嫁了。
谢惜晴略瘦些,一副清秀典雅相貌,偏爱读书,并不多话,常常都在静静地倾听,偶尔说几句,倒能说中要害。楚月看她也是个聪慧内敛的女孩,不过才十四岁,竟少年老成,这般心智。
这两人都是她公公谢长庭小妾刘姨娘的女儿,谢冉之的亲妹妹。
此刻谢冉之也在一边倾听着,并未说话。
倒是谢长风小妾林姨娘以及她的女儿谢青萍远远坐着,母女两个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谢青萍十五岁,一脸清高,眼睛一抬,扫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太君一如既往地坐着念佛,见众人来齐,发话道:“开饭吧。”
“谢老太君。”众人说着,端端正正地坐着,准备用饭。
饭菜很快上桌了,还都热腾腾的,楚月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谢家众人,心想:这一家子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勾心斗角,也真是没意思极了。
老太君忽然道:“对了,下个月初五三丫头要回来,你们准备准备。”
“娘,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小姑和外甥、外甥女来了,正好给您祝寿。”大夫人笑着说。
老太君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寿,简单办办就是了。不必大张旗鼓。”
“娘,这事已经准备了半个多月了,您放心吧。”
下个月谢凝之的姑姑就要带着他表弟、表妹来祝寿,看来又有热闹了。
谢凝之给她夹着菜,韩氏怪腔怪调地说:“瞧,啧啧,老太君,您看您这孙媳娶的真是值了。凝之现在情况都会疼媳妇儿了。”
楚月蹙眉,一旁众人哄笑起来,谢凝之便捂住脸,一派羞涩模样。
搞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搞得比她还害羞,就算他是为了装傻,这也太过了吧?
楚月眉角抽搐,手在桌下掐了他一把,表面上羞赧地笑:“叔母,看您这话说的,难道叔父不心疼您么?”她反击回去了。
韩氏脸色有些不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是。”
老太君看了看她:“丫头,你好好照顾凝之,他要是病好了,你也是大功一件。”她笑着说,似乎心情不错,一派慈祥可亲模样。
风起云涌(4)
“这是孙媳应该做的,这不是我的功劳,老太君,不是您天天念佛,相公怎么会越来越好呢?”
老太君笑道:“佛祖保佑谢家太平安康。”
谢凝之点点头,还一派天真模样。
楚月心中嗤之以鼻,心想,这家伙幸亏生在古代,若到了现代,凭他的演技,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不在话下。
居谢凝之在桌子底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楚月斜睨他一眼,见他嘴角微勾,估计心里乐得开花了。
一道目光直射过来,楚月抬头看去,谢徽之直盯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被她揍了两个熊猫眼,这家伙现在眼睛还有些青紫。
老太君问道:“徽之,你眼睛怎么回事?”
谢徽之笑着说:“奶奶,跟大哥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好家伙,他把这事推到谢凝之身上去了。
赭她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没有说她,是怕她告状吧?
推到谢凝之身上,算怎么回事?太卑鄙了。
“大嫂,你以后可千万看好大哥啊。”他叹道:“我知道,大哥不是故意的。我看我三五天不能出门倒是真的。”
楚月哼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是的,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大约是凝之不注意,把你当成坏人了吧?你是不是又鬼鬼祟祟地跳出来吓他了?”
“是啊,是啊!”谢凝之忽然也插了一句,一边吃着饭,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
张氏瞪了他一眼:“徽之,你别乱跟你大哥开玩笑。他经不得吓。”
“是,娘,我知错了。可不是得了两个黑眼圈当教训么?”
谢婉儿嚷道:“二哥你以后不敢了吧?”
“哪还敢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楚月。
哼,看他还敢调戏她。
楚月笑着回瞪他,再来,她就再揍他。
这登徒子,不给点教训,是不长记性的。
吃罢晚饭,楚月跟谢凝之离开前厅,他忽然问道:“二弟的黑眼圈,跟你有关吗?”
楚月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不然,他好好的,干吗要推到我身上来?这不像他会做的事。”他若有所思地说。
楚月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大不了,你自己去问他啊。”
她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反正,谢徽之也不会说出去的。
经过这次教训,他不会再随便玩闹了吧。
谢凝之疑惑:“你跟他发生冲突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谁知道他被谁揍了呢。”楚月眼尖,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推攘:“你看,那怎么回事?”
谢凝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不远处的水榭里,一男一女正在争执,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水榭下的灯笼照亮了他们的模样。
是韩誉和那个叫洛颦的青楼女子。
“他们两个在吵架。看起来,韩誉好像不打算认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楚月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啊,总是这么忘恩负义。”
“怎么把我扯进去了?我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谢凝之摇头:“再说,这事情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吧。”
楚月忽然声音提高了:“坏了,你看,那女的跌倒了。会不会出事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连忙跑进水榭,但见洛颦坐在地上,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得吓人。韩誉却冷冷地凝视着她,动也不动。
“你怎么样了?韩誉,你还愣着干什么?她可是孕妇,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快去叫人来!”楚月呵斥道。
韩誉哼了一声:“这是她自找的。”
楚月顿时火冒三丈,这该死的男人他还有点儿责任感吗?不管怎么说,怀的是他的骨肉,他竟如此无情,是在太令人发指了。
她猛然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今天跌倒的就算是个陌生女人,你也该尽男人的责任,叫人来帮忙!何况,这女人是你以后的妻子,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她活该?活该被你糟蹋,还是活该任你欺负?”
韩誉转过头来,脸色阵青阵白,他欲言又止,低头看到洛颦哀叫道:“救救我,我,肚子好痛…”
楚月瞪了他一眼,“不用找人了,你跟我相公两个架着她,送她回去,我去请大夫!”
韩誉没再说话,低头喝谢凝之一起扶起洛颦,谢凝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心。楚月这才转身跑出去找大夫去了。
叫了丫鬟去请大夫,她忙跑到韩誉的言斋去。
几个老妈子正在伺候着,谢凝之见到她,低声道:“她的情况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小产。”
“小产也是韩誉那个家伙的错,他实在太——”
谢凝之若有所思地说:“楚月,别太早下注解,韩誉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他这还不叫无情无义?”楚月翻个白眼,见韩誉冷冷地站在一边,又气得半死。
还好大夫赶到,不然楚月真会过去骂那小子一顿。
大夫上前把脉片刻,“她动了胎气,需要好好养胎。这段时间她都要待在床上养胎,你们也要注意点,不能再这么大意了。我开点安胎药,一天三服。”
楚月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韩誉就是杀人凶手,害死未出世孩子的凶手。
“我们回去吧。”谢凝之拉住她的手:“走吧。”
楚月松开手,径自往前走去,心中憋着气。
谢凝之叹口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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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5)
“娘子,你生气了?”他追上她,把她拦住。
楚月没好气地讽刺道:“你们男人当然为男人说话了。韩誉都作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了,在你看看来他还是个不错的人?是不是你也能作出这样对你妻子的事来?”
居谢凝之无奈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是我,他是他,我不可能作出这种事。但是韩誉,我认识他也很长了,他不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刚刚的事,未必如我们所见那般。”
楚月翻个白眼:“我不想跟你争执了,反正你是要为他说话了。你们这些个男人,哼…”
她大步往前走去,谢凝之见她气冲冲的,半路上也不好直接跟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