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是来找二哥的,你看他,怎的好把表哥一人扔在这儿?真是太失礼了。”
慕容婉儿咯咯笑着,声音如银铃般清脆,眼底带着少女的娇俏和纯真,丝毫不像有心计的人。
“没什么,既是表兄弟,哪讲那么多礼数?四表妹自可去寻他。”
慕容婉儿笑道:“我那二哥惯是个直爽人,有时候颇有些糊涂。莺儿,去让人准备些点心酒菜送来给表哥,怎好让你在此独坐呢?”
莺儿应声下去了。
柳平宜倒了杯酒,目光沉静,并不像京城里那些公子哥满身的熏香味儿,眼神清正,颇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闻着那淡淡的男儿清爽气息,慕容婉儿心跳加快,脸也染上一层薄红,她现在越发觉得柳平宜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可比那些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好多了。
越是这么想,越是坚定了她的想法,今日无论如何也要——
“表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呀?这么个喝法,可是要醉了的。”她担心地问着。
柳平宜瞥了她一眼:“我很少来京城,小时候来过几次,都不记得几位表妹的模样,这回见,却是大家都长大了。大表妹和二表妹都订亲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她们出嫁。”
慕容婉儿单手支着下颌,眨巴着乌黑的瞳眸:“是呀,咱们姐妹几个,大姐是嫡长女,自小就聪明,二姐嘛,也是个贤淑的性子,三姐…呵呵,三姐素有贤名,五妹还小,至于六妹七妹就更小了…我么,却惯被祖母说是傻丫头。”
柳平宜细细玩味着她的话。
素有贤名,这么说,这位三小姐在外人看来,却是个名声极好的女子。
可见她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谁又能知道她私底下是个什么性子?连她的妹妹怕都是不清楚吧?
别人越夸她好,柳平宜越是觉得不能娶她。
这样的女子,该是多可怕。
柳平宜心下凛然。
“慕容家的表妹们自然都是好女儿,四表妹也是个聪慧活泼之人,哪里傻了?不过是姑祖母的玩笑话罢了。”
慕容婉儿垂眸,羽睫轻颤:“我确实有些傻气呢,可不像表哥你,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我向来最崇拜那些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听说靖王要班师回朝了,还要献俘呢。”
柳平宜听她提到靖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也是一脸向往之色,“到时候一定要一睹靖王的风采才不枉此次到京城。靖王用兵如神,这次征讨蛮族,多亏了有他做帅,才能直捣黄龙,杀得蛮族摩耶王庭都落荒而逃。”
“可不是,那些蛮族真是讨厌呢,幸好现在大军就要回朝了。”
两人一时间倒是相谈甚欢。
此地建在几重台阁上,居高而下,颇能欣赏周遭美景,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赏景,时间一晃而过。
“哎呀,这个莺儿,让她去准备些吃食,怎的一去不返了?”
慕容婉儿起身朝远处张望着:“我且瞧瞧去。”
“四表妹,不必了,我一会怕还要随大伯母回府。”
慕容婉儿摇头,正要说话,忽然杏眼圆睁,满脸惊恐之色朝他扑了过去:“蛇,有蛇!”
柳平宜下意识地接住了她,正要问她蛇在哪,忽然慕容婉儿紧紧抱住他脖子,低叫起来:“完了,它过来了,表哥你快弄走它…”
柳平宜正觉得不合适,想要分开她,伸出手拉住慕容婉儿的肩膀,忽然听得一声爆喝:“你放开手,好胆,居然敢欺负我妹子!”
柳平宜一怔,这才看到慕容观气冲冲地冲了上来,身后跟着一身浅蓝杭绸暗纹窄袖深衣,头束东坡巾,腰佩白玉的慕容甫。
之前慕容观回到自己院子,喝了些醒酒汤,还小睡片刻,却被慕容甫又叫了起来,问他把柳平宜领哪儿去了,说是爹要见他。
慕容观最怕这大哥,虽说醉酒了有些头疼,也不敢耽搁,当即带了慕容甫一并来找柳平宜。
没想到两兄弟带着小厮丫鬟这边厢才转到了此地,正拾阶而上呢,却巧见到这一幕,这种暧昧的情形当即让二人傻眼。
就是亲兄妹,大了之后也不好亲密的,何况他们是表兄妹呢,居然这样抱在一起,无论如何看着都像是私相授受。
慕容观当即酒意一冲,气得冲上去便要找柳平宜理论。
柳平宜却立刻分开了慕容婉儿,“二表弟,此事是误会,方才四表妹发现草丛里游蛇,吓着了,所以——”
慕容观气道:“蛇呢,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发现蛇用得着抱着我妹妹?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敢做不敢当?妹妹,你放心,今个他若是欺负了你,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那些子小厮丫鬟都窃窃私语起来,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种事。
慕容婉红了眼,哭了起来:“不关柳表哥的事情,二哥你不要这样。”
柳平宜无奈地看了看四周,瞧见此事居然被不少下人见着了,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虽说此事的确不怪他,可是被人撞见他跟表妹这样搂搂抱抱的,总是有理说不清。
可要怪慕容婉儿,又如何好说,此事只能算是个巧合误会罢了。
慕容甫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对那些下人吩咐道:“今天的事情不准任何人传出去,否则便依家法从事!”
众仆役当然明白此事是丑闻,哪能泄露出去,自然迭声称是。
慕容甫说罢,便暂时打发了他们离开,整个亭子只剩下他们四人。
“平宜,此事不是我说你,若是你跟四妹情投意合,也可请长辈做主,这般光天化日的却是不好。被人瞧见了只怕有损你们名声,你让四妹该如何自处?”
慕容甫这话说得柳平宜更加郁闷,一张脸全黑了,笑话,他跟慕容婉儿能有什么事!
“哼,他要是顾着我妹子的名声,焉能做出这种事?大哥你不是说父亲要见他吗,正好,一道去跟父亲说清楚去,我倒要看看是何说法!”
慕容观气急地嚷嚷起来,急赤白脸的,拉着慕容甫说个不停。
慕容甫瞪了他一眼,却听慕容婉儿道:“大哥二哥你们真的误会了。刚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柳表哥是清白的,你们不要闹到爹爹那里,让表哥难做。我也没脸见人了。”
柳平宜看了她一眼,见她也哭得泪眼朦胧,就算恼还能如何?难不成真骂她不成?
慕容甫冷声道:“现在不是你们想不想的事情,为了两家的名声,必须到父亲那说清楚,平宜,婉儿,走吧!”
说罢,慕容甫和慕容观兄弟二人便带着那郁卒的柳平宜和哭哭啼啼的慕容婉儿去见慕容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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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正抚琴,一曲十面埋伏,已进入到曲子收尾阶段。
香桃找了个借口回来,脸上有丝喜色:“小姐,我回来了。”
铮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慕容薇按住琴弦,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如何,让你办的事办成了吗?”*
“办成了,小姐放心。”香桃笑着说。
慕容薇这时才算松了口气。
如无意外,柳平宜应是不会娶她了。
她揉揉额头,这才察觉到,虽然自己早已想好了一切,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毕竟此事是关乎自己终身大事,她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她不希望嫁过去插进别人的感情世界中,更不想要这样一段婚姻。
这会子她心情好了很多,让绿儿收了琴盒,笑眯眯地打赏了香桃,把自己那个赤金绞丝镯儿送给了香桃。
慕容薇心情不错地抄了段佛经,用碧云纱盖上,等墨干了,便拿起来装进匣子里,去了老夫人那里。
谁知才到那,隔着帘子,就瞧见老夫人脸色难看地跟一旁的柳夫人说:“既然出了这种事情,纸是包不住火了,未免有损四丫头的清誉,就尽快换了庚帖给他们定亲吧。”
柳夫人也有些尴尬,脸色不大好:“这孩子真是胡闹,姑母放心,无论如何他也要负责的。既然我们两家本就要议亲,此事我便做主了吧。”*
四妹?
四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慕容薇有些吃惊,一旁的芸香给她使了个眼色,慕容薇知道这会不是进去的时候,便在正堂玫瑰椅上坐下了,放下了匣子。
芸香给她沏茶,低声道:“柳公子跟四小姐…私相授受,被大公子和二公子撞见了,带去老爷那…”
慕容薇此刻还真的有些无法置信,四妹跟柳平宜私相授受,别说笑了!
那柳平宜既然为了那个武馆馆主的女儿跟家里闹僵,又怎会跟四妹私相授受?
想起今早之前慕容婉儿在她面前刻意表现的态度,她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四妹中意柳平宜?
她一时有些无语,慕容婉儿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的?怕她嫁给柳平宜,居然使出这种手段,连自己的清誉也不顾了。
亏得是大哥二哥撞见,若是别的什么人,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
这丫头这一招可是棋行险招,她也不想想,万一人家就是不肯娶她,认定与此事无关,说是表兄妹无妨,她又该如何?
到时候闹起来了,她的名声要还是不要了?
慕容薇揉揉太阳穴,一时间真是无言以对。
她为了不嫁给柳平宜使出了浑身手段,慕容婉儿却为了嫁给他连自己名声也不要了。
她们两姐妹,还真是——
如今木已成舟,双方长辈也怕此事传出去,怕就很快会订了亲的。
慕容婉儿到底知道不知道柳平宜的事情?
不知道的话,等她知道不会不愿意吧?
虽说此事算是跟她无关了,可想到慕容婉儿,她一时间也没了喜悦的心情。
这个妹妹,说她聪明她看中柳平宜算是有眼光,可说她笨她也够急躁。
将来若是后悔,也怨不得他人。
慕容薇一时间思绪起伏,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柳夫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瞧见她,眼神变幻莫测,带着几分可惜地看着她。
慕容薇被她看得浑身发冷,连忙道:“表婶这便要走了么?”
柳夫人笑道:“我正要去你母亲那商议事情,你这么快又回来了?”
慕容薇捧着匣子说:“只是拿了佛经来,请祖母供奉,保佑全家安康。”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柳夫人满是赞许地说着,心里更郁卒。
本来她看中的是慕容薇,谁承想居然出了这么一桩事。
“表婶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会话,这才离开。
慕容薇捧着匣子进去,瞧见老夫人倚在姜黄色大迎枕上,脸色沉重。
周方家的正给她捶腿,一句话也没说。
慕容薇轻声道:“祖母,孙女拿了佛经来了,这回抄的是金刚经。”
老夫人抬起头看着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孙女,越瞧越觉得不是滋味。
本来想给她说门好亲事的,谁承想成了这般模样。
现在想想也好,柳平宜之前就有些拎不清,今天这事更是…难免以后让柳家的姑娘吃亏。可惜了四丫头,没一点脑子,做下这等事。
真是枉费她白疼了一场。
“薇儿,来,到祖母这儿坐。”老夫人慈爱地招手。
慕容薇捧着匣子,在老夫人身边坐了,“祖母可是有些不舒服么?最近秋干气躁的,您年纪大了,多吃些润肺去燥的东西为好。”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祖母晓得。薇儿你呢,也不要难过,祖母一定给你选门好亲事。”
慕容薇听得心头无奈,虽知这是长辈的一片好心,可若像柳平宜这样的“好亲事”,还是不要的好。
“祖母说什么呢,出了什么事吗?”她一脸诧异地问。
老夫人瞧她似还不知情,笑道:“没什么,你向来懂事,你柳表哥要跟你四妹定亲了。”
慕容薇笑道:“这是好事呀,恭喜祖母了。”
老夫人见她没有半点异常,也就放心了。
等临走的时候,老夫人又让人送了几两极其名贵的血燕,慕容薇倒是接受了。
这东西她不吃,可以拿去给周姨娘,她正怀孕,吃这个倒是很不错。
这可是上等的补品。
离开的时候,慕容薇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这叫什么事啊。
回了墨园,从抄手游廊不急不缓地漫步,她心情着实不错,远远得便瞧见慕容婉儿,见到她,还加快脚步过来了。
“这不是三姐嘛,这是去哪呢?”她一脸的得意洋洋,好似终于打败了慕容薇,满心的志得意满,扬眉吐气,看得慕容薇甚是好笑。
甲之砒霜,乙之毒药,她可没兴趣跟她争柳平宜。
慕容薇笑着说:“刚从祖母那出来,正准备回园子。听说四妹要跟柳表哥定亲了,真是恭喜了。”
她笑得十分真诚,让本来还想得意炫耀一番的慕容婉儿气得一口气咽不下去,像是一拳打下去却打到了棉花上,无力地让人发狂。
“哼,三姐这可是真心话?”
慕容薇仍旧十分优雅:“当然是真心话了。四妹,祝你们夫妻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说罢,转身笑吟吟地去了。
“你——”慕容婉儿跺了跺脚,恼道:“哼,我就让你心里嫉妒,看你能找到什么好夫君!”
说罢昂头挺胸,雄纠纠气昂昂地去见大夫人了。
谁知道等她见到了大夫人,对方却目光冰冷,脸色铁青,劈头就骂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我说了给你选个好夫君,你却竟敢自作主张,私相授受,你还真是胆儿肥了,翅膀硬了!”
慕容婉儿错愕地看着她,忽然有些委屈,更心头暗恼,若不是你们要将三姐许给他,我用得着这么做吗?
大夫人一看她那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带了几丝嘲讽:“看来不把原因说给你听,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你好,如今你自作自受,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便将柳平宜家中有相好情人之事跟她说了。
慕容婉儿顿如被雷劈了一般,愣怔了半晌。
怪不得大夫人一贯不喜慕容薇,竟会愿意这门亲事。
原来竟是如此。
慕容婉儿一时恼,一时有些后悔,“我,我不嫁他了。”
大夫人哼了一声:“不嫁,你好本事,如今事情闹开了,阖府都知道你们要定亲了,我已跟柳夫人商议好了换庚帖的时间,你以为你想不嫁就不嫁了?老爷已经发话了,为了两家的名声,你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嫁了!”
慕容婉儿红了眼睛,哭了起来,一时心如乱麻。
过了会子功夫,她忽然道:“我,我嫁过去可是正妻,任凭那姨娘如何厉害,还能爬到我头上兴风作浪?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他有本事就好。”
大夫人用没救的眼光看着她,随即也懒得多说了:“你回去吧,准备绣你出嫁的嫁妆去。”
慕容婉儿头重脚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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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府里就传来消息,柳家请了国子监祭酒胡宗元的夫人做保山,来为四小姐提亲。
慕容薇听到消息微微一笑,不管将来如何那都是慕容婉儿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她也不例外。*
冬芳等丫头不知就里,还暗自议论,说可惜了这么好的亲事,让慕容婉儿得了去。
秋芳已经回来了,只是众人待她都是不冷不淡的,她因着过去犯了错,性子改了许多,小意地处处赔笑脸,弄得大家也不好冷着脸对她。
大小姐那素玉又跟她聊了,看来他们没走成香桃的线,看秋芳又被叫回来,可见在三小姐心中颇有地位,便又找上她。
慕容薇正拿着针绣着牡丹花,绣了好些日子了,也没见个长进,看得她自己都颇为泄气。
小鹦鹉叽叽喳喳地叫着,秋芳一进来,那鹦鹉就叫起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秋芳好笑道:“小姐这鹦鹉可真是有趣,一见人就讨红包。”
慕容薇懒洋洋地继续绣花,换了丝线绣花蕊,想起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情形都顺利吗?”
秋芳点头,附耳说道:“小姐放心,她们都没什么怀疑。素玉说大小姐之前因为我没办好事很生气呢,这次跟我说让我不要再做那么明显。素玉说这次没能让三小姐嫁给柳公子,大小姐屋里的瓷器都换了一遍。”*
慕容薇似笑非笑地说:“是么,大姐又不高兴了?她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慕容兰啊慕容兰,你还真巴不得我过得越惨越好,我岂能让你如意呢?
秋芳一头冷汗,看三小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秋芳心中就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也没什么,就说让我好好注意您的动向,如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向她汇报。”
“我能有什么事,每日里不就是看看书,写写字,绣绣花么?听说大姐最近忙得身体又不舒服了?唉,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喜欢喝喝参茶啊,我告诉你,这可是对咱们女孩子极好的,将来容易生儿子。”
秋芳听得一头雾水:“是吗,奴婢倒没听说,那奴婢这么回?”
慕容薇笑着:“当然了,你不做点回报,怎么好继续跟人家打交道?”
秋芳应了,急急忙忙出去了。
慕容薇笑眯眯地起来拿了鸟食喂着小鹦鹉,“你说呀,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跟我作对呢?”
“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夺人所爱!”
小鹦鹉张嘴背起了慕容薇教的歪词。
慕容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可不就是这么句话。”
随手招来了香桃,问她周安当时送锦盒给她,又没有说什么话。
香桃想了想:“哦,奴婢想起来了,周安当时还说,送礼的贵人说,要是小姐要回礼,可让周安送。”
“是吗?”慕容薇敛眸,眸光闪烁,这么说,那个混蛋萧明睿,是打算好了她会回礼了吗?
讨厌,讨厌至极!
“好,你且去问周安,到底谁送的礼?他又打算送到哪去?”
香桃心里也十分好奇,这便紧赶紧地让人把回事处的周安叫出来问此事。
周安听她问此事,一脸古怪:“这事我不能说。你把东西给我,我自会送到地方。”
“那你总不能不让人知道你送去哪了吧?”
香桃缠了他半天,最后周安没了法子,才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我送去到清风阁,自有人去拿。这事我是不能乱说的,你懂不懂?”
香桃诧异,清风阁是京城里有名的书画铺子,专门给人定制文房四宝。
她当然知道这事不能乱传,被人知道了,要说小姐跟人私下做什么腌臜事。
也不知道小姐要送什么?
香桃回去一说,慕容薇笑了笑,果然如此,他自然不会让人送去洛王府上,恐怕周安也不是很清楚谁让他送的东西吧。
“小姐,那到底是什么人呀,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是不太好?”
她担心小姐认识了什么登徒子,若是私相授受,那可怎么好?
但又觉得小姐的聪明,应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香桃,你把我这只鹦鹉给周安送去,就说这是我的回礼。”
“啊,送只鹦鹉?可小姐不是很喜欢它吗?”香桃有些吃惊,不过只要送的不是书信就好。
慕容薇笑眯眯地说:“拿来就是为了送人的。”
香桃一时摸不着头脑,用红色绢布盖上鸟笼子,拎着去找周安。
慕容薇拍拍手,萧明睿,若是不给你回礼,岂不显得我不懂规矩?
“后天大哥就要成亲了吧,想是十分热闹。”慕容薇挑来挑去:“绿儿,帮我选选,看什么合适做给嫂子的见面礼。”
这一天秋高气爽,天高辽阔,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阳光下湖光粼粼,亭台相间,各色名菊竞相盛放,姹紫嫣红,好不赏心悦目。
洛王府的湖边花园里搭了戏台子唱戏,演的是一出《麻姑献寿》。
台下抱夏里开了席,一溜的黄花梨富贵花开并蒂莲圆桌和黑檀交椅,席面上摆了山珍海味,此刻洛王正和一群兄弟觥筹交错,笑闹不休。
今个他戴着翼善冠,穿着红色盘领窄袖织金线蟠龙袍,腰束玉带,脚踏黑靴,显得越发贵气逼人。
“五弟,今个是你生日,你可不能躲着,来,三哥我敬你一杯!”一旁戴着青色通天冠,着一身绯紫蟠龙柿蒂纹深衣的少年是三皇子萧明霁,已受封为楚王,此刻那俊秀绝伦的俊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五弟,今个你可不能不给三哥面子!”
五皇子萧明宸才十五岁年纪,穿了一身大红的如意祥云滚龙直缀,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尤其灵动,此刻笑着接了酒杯:“三哥的面子我怎么敢不给呢,不给这干喝酒却也有些无趣。”
五皇子和洛王是一母所生,今个五皇子生辰,选在了洛王府办宴席。
因着五皇子年纪小,还住在宫里,不像几个哥哥已经出宫建府,难得有此机会出来玩,自然乐得悠哉。
楚王立刻笑道:“行,不如咱们来行酒令吧?”
五皇子摇头:“不行不行,三哥你在众兄弟中最是喜欢诗词书画,醉心山水,才学可是父皇都夸过的,跟你比那我不是要输得很惨?”
“哪有这么说的?你的功课也不差啊,五弟你这是耍赖啊…”
洛王笑着望向五皇子,另一边一位男子戴着白玉东坡冠,秋香色云龙纹立领蟠龙深衣,俊逸清雅,一双黑眸平和中带着笑意,让人不知不觉便想亲近。
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的男子便是大皇子齐王萧明谨。
“三弟,五弟年纪还小,你莫要灌醉他了。”齐王笑着说道。
楚王笑着应了一声,闹道:“不行酒令,要不咱们玩别的花样吧?大哥你放心,五弟的酒量可是不差呢。”
一旁的四皇子萧明琰最喜欢热闹,生得浓眉大眼,没心没肺,跟五皇子年纪相当,就比他大半年而已,从小就喜欢跟五皇子争来争去。
这会子见此情形,顿时起哄:“好,今个是五弟你生日,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今个就他们兄弟几个在,六皇子生病没来,七皇子八皇子年纪还小,今年九皇子没了,大家也只是几个兄弟聚聚,不好张扬。
喝喝酒,听听戏,送送礼也就算过了生辰了。
五皇子愁眉苦脸地拱手作揖:“哎呀众位哥哥饶了小弟吧,我啊,自罚三杯!”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五弟真乃真英雄!”四皇子在一旁喝彩,挤眉弄眼地给弟弟执壶:“来来,再来一杯。”
待三杯下肚,五皇子白玉般的脸上已经升起红云,洛王这才说道:“不要喝太多,晚上还要回宫。”
五皇子连忙打蛇随棍上,拉着洛王的袖子道:“二哥说得对,回头烂醉如泥让父皇瞧见了,可得骂我们兄弟了。”
洛王见他眼睛眨了眨,心中好笑,知道他其实倒没醉,虽看着他脸红了,实际上并无大碍。
正说着话,苏德拎着只鸟笼子过来了:“王爷,清风阁的张三送来一只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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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鹦鹉显威风(一万二千字加更)
洛王一怔,想起什么来,五皇子奇怪道:“二哥,清风阁不是做文房四宝的么,什么时候做起花鸟生意了?”
洛王却是嘴角上扬,想起之前曾经让人吩咐过的事情。
本以为这么多天没见她送礼回来,还以为她是忍下了,或者根本没发现他的深意。*
可现在看到她送了只鹦鹉,不由让洛王怀疑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