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忽然气得脸色发白,恼得把那个玉簪子扔进匣子里:“去你妹的思无邪,萧明睿你个混蛋!”
她怎能不气,这混蛋给他送了这样一份礼物来,怎能不让人误会他的意思?
要么你干脆不送礼物,不写那让人误会的诗句,何必写了又跟她玩了个花样,非得把思无邪三个字刻在玉上面,让她现在才发现?
这不是等于在最后又告诉她:写诗句并无什么意思,如果你误会了,那只能是你思想不健康。
这不是在逗她是什么意思?
慕容薇恼怒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过了好半天忽然笑了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匣子,自嘲地笑了半晌。
原来她慕容薇终究是个俗人,是个最平凡不过的女人,怎么身体变成了十三岁,似乎连心理都跟着变得幼稚起来了,居然会因为男人送的一封信就心思不宁,像个没经过恋爱的少女。
看来自从来到这古代,没了前世安逸的日子,生活环境的剧烈改变和压力,让她心里也冒出一种幻想。
幻想着会有一个骑白马的高高在上的王子来拯救她离开。
既然她能穿越,为何不能像小说里或电视里写的那样,遇到一个一心为她的王子呢?
萧景澜的出现已经让她的这种想法冒了头,只是她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喜欢成熟的男人,对于萧景澜的纠缠虽说她会有女人的虚荣心,但也没有特别的想法。
她不喜欢没有安全的人,而萧景澜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总给她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这时候,洛王送了这样一份礼物来。
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更是一下子占据了她的思绪,她就像是沉浸在幻想中的最平凡的女人,心中窃喜,认为自己会遇到那个白马王子。
既然她是穿越人士,怎么可能一生平淡呢?
现在,她终于清醒过来。
是的,洛王怎么会是那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人,他这样算什么意思,是跟她开个玩笑,故意逗逗她?
不管是什么,但绝不是他想求爱。
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她不认为自己会让他一见钟情再见深情。
自己不过是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而他是深宫长大的皇子,什么女人没见过,凭啥人家要喜欢上她呀?
慕容薇,你该清醒清醒了。
穿越了虽说稀奇些,可是跟这个世界的女人相比,自己除了多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不同教育下的独立思想,又有什么能比她们做得更好?
相夫教子?刺绣女红?
比她们更聪明吗?也不见得。
慕容薇摇摇头,收起了盒子,深深藏了起来。
她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哼,萧明睿你这么玩,我要是不回送一份礼物,那怎么算是有礼貌呢?
别以为是皇子就可以随便耍人玩!
慕容薇眸光闪烁不定。
“小姐,吃饭了,今个有您喜欢的酒酿圆子、百合鸡片…”香桃跟冬芳端了盘子上菜,忽然听到三小姐问:“香桃,我想要只鹦鹉,府里有么?”
香桃愣了下:“行啊,咱们府里养了不少鹦鹉八哥画眉,还有小狗,这都是府里刘三家负责的,您要是要,我就拿几只过来。”
慕容薇点头:“选几只聪明的过来,最好学话聪明。”
香桃摸不到头脑,以前小姐不怎么喜欢这些,现在怎么又心血来潮想起养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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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邪(中)
等下午香桃拿了一只画眉,两只鹦鹉回来,慕容薇似乎很有兴致地看着挂在廊下的鸟笼里的鸟,亲自喂了,观察了半天,其中有只鹦鹉很是聪明,教它学话,只几遍就学会了。
慕容薇很是高兴,把那只鹦鹉拿进房里,教它说话。*
正好四老爷一家回来,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如今正住在双荷院,慕容薇正在屋里教鹦鹉说话,绿儿来报说六小姐七小姐来访。
慕容薇对这两个堂妹也不是很熟悉,起身前去迎接。
六小姐和七小姐年纪都还小,六小姐比她五妹小两个月,七八岁模样,生得粉妆玉琢的,眉眼儿弯弯,很是可爱。七小姐才五岁,年纪更小,两个都穿着一身梅红的刻丝夹袄,石榴百褶裙,很是喜庆。
“三姐!”两姐妹给她见礼,慕容薇也回了一礼:“今个才到的么,一路上可累着了?”
连忙让绿儿捧了点心匣子和窝丝糖过来。
六小姐慕容静和七小姐慕容芷坐在锦杌上,慕容静笑着说:“不累。三姐真漂亮,刚刚娘说要我过来见见三姐,双荷院就在隔壁,姐姐可要常去玩。”
“正要去呢,却是不知道四叔四婶已经到了,可去见过祖母了?”
“见过了,还有大伯母,都忙着准备大哥哥的婚事呢。”
慕容薇瞧着她小小年纪说话口齿清晰,井井有条,不由喜欢,送了她们姐妹两个一人一对珍珠手链,两姐妹回了她一个帕子,一个荷包。*
“这是我亲手绣的,绣工不好,娘都说了我好几回了。”慕容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慕容薇看了看她绣的荷包,脸上微红,连这么个小女孩绣的都比她好多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送走了两个妹妹,慕容薇继续调教这只鹦鹉。
很快,鹦鹉就学会了背诗。
香玉和跟香桃一起笑得花枝乱颤:“好好玩呀,小姐,它还会背诗呢,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鹦鹉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昂着头,一会张嘴来一句,惹人发笑。
慕容薇点点头:“很好,现在能背诗了,应该能记些更复杂的东西才是。”
“小姐想教它什么呀?说吉祥话吗?老夫人那院子里的八哥叫绿雪的,可是会说吉祥话了,看见男人就说步步高升,看见女人就说青春永驻,每回奴婢看见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慕容薇也想起祖母的那只绿雪,十分通灵,这只虽然比不上绿雪,但学东西也还算快,应该能达到她的要求。
慕容薇一心地训练她的鹦鹉,没过两天,这鹦鹉把她的话学会了,慕容薇还发现这鹦鹉一旦受了惊就会胡言乱言,故意教它些东西。
绿儿几个虽然奇怪小姐怎么突然间对这只鹦鹉起了这么大的热情,但也只是认为小姐一时兴起罢了。
毕竟大少爷成婚在即,府里上下都忙得团团转,连她们也没什么空闲。
就是慕容薇也要常常跟几个姐妹一道去老夫人那见客人说话。
本家的人不少来京城观礼的,有些住在府里,有些住在府外自己的宅子,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
慕容薇只觉得天天见客比以前上班还累,恨不得大哥早点成亲。
这天她才刚刚到老夫人这儿,又瞧见了柳夫人和柳平宜在,慕容薇心中一惊,难不成又是为了柳平宜的婚事?
这会子二姐已订亲,按长幼也是她——
慕容薇不得不留了个心眼,谁让之前她曾经听到那样的流言,只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柳平宜和柳家的内情到底是什么。
柳夫人见了她和后来的慕容婉儿,心里就思量起来,老太太这会子却笑得十分高兴,跟柳平宜说道:“你懂事了便好,毕竟父母孝悌之道,还是要好好遵守的。”
柳平宜神色似有些怏怏的,这会打起精神,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姑祖母教训的是。以前,是平宜鲁莽了,今后定然好好改过。”
慕容薇心中咯噔一下,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十分不情愿的,只是迫于情势而已,现如今这么说,若是祖母有意跟娘家联姻,她——
柳平宜目光看了眼慕容薇,眼神有些审视的意味,见她淑静端庄,想想自己的事,心里似有了主意。
慕容薇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发毛,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物件。
他对自己明明也是无感,这样的眼神和神态,让她觉得,他只是敷衍了事,随便选个看着还算乖顺的妻子回去,就好像选一件自己还算看得上眼的衣服一样。
这种感觉让慕容薇极其不舒服和恼火。
就是这样的态度,她也无法选择嫁给他。
哪怕再年轻有为,再本事高超,再人品贵重,也不行。
慕容薇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笑着跟老夫人说:“祖母,孙女想起昨个儿抄的佛经,还差一点没抄完,回去抄完再拿来请祖母供奉。”
老夫人似乎心情很好,拍拍她的手:“你也不要累着了,心意到了就好。芸香啊,你把我那个玲珑端砚拿给三小姐。”
慕容婉儿挑眉,上前撒娇道:“祖母可不能偏心哟,婉儿可都要吃醋了呢,人家给祖母绣屏风可也忙了好些日子了呢。”
老夫人好笑地说:“瞧瞧,还有这么讨赏的?行,把我那个血燕你拿去些吧。”
慕容婉儿心中得意,瞥了慕容薇一眼,眼神里满是自得。
慕容薇只淡淡道:“不必了,祖母,您上次给我的砚台十分中意,再多一块好的,孙女儿可不知道要用哪块呢,还是留给祖母吧,那个玲珑端砚太珍贵了。”
柳夫人瞧了瞧慕容婉儿和慕容薇,心里有了主意。
虽说大夫人是想将慕容婉儿许给柳平宜,可是她看中的却是慕容薇,而且年纪也比较合适些。
毕竟长幼有序,大夫人也无话可说的。
老夫人还是赏了她一匹新进的烟霞红的布料。
慕容薇跟着芸香去东次间选布料,忽然低声问道:“芸香姐姐可知道柳表哥的事?”
说着将手腕上珍贵的绿宝石镯子褪下递给她。
芸香连忙推拒:“三小姐不用这样,我爹的病一直瞧着不好大半年了,吃了三小姐的药却好了很多,一直很感激您呢。”
她看了看四周,表情似有些严肃,忽然附耳在慕容薇耳边说道:“三小姐您得注意着,我方才隐约听到老夫人跟柳夫人说话,说是柳少爷在建安那一个武馆学武,跟那馆主的女儿似乎有了私情。而且还闹着要娶她做正妻,柳老爷不答应,这才趁着他要进京赶考的时候要让他一并成亲了。前个还不愿意,如今却是忽然改了主意,说只要答应他娶那个女人做妾,他就愿意娶妻。老夫人觉得这也无所谓,跟柳夫人提议说起小姐您——”
慕容薇听到这儿顿时心中倍儿凉,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心乱如麻。
居然是这种事情。
怪不得柳家似乎很着急要给他定门亲事,是否觉得他娶了妻就歇了那份念想?
反正对他们而言,娶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的,可娶妾就无所谓了。
柳平宜跟那馆主的女儿有了私情,一定要娶她为妻,若是跟她无关,也许她还会感叹一句他们的感情深厚,佩服柳平宜的情深似海。
可如今呢,他改变了主意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纳那个女孩为妾,这点或许别人觉得理所当然,还会赞他一句浪子回头,她却只觉得可笑,可恨!
她看不起他,就算他有难言的苦衷,可那跟她有啥关系,凭什么让她做这个牺牲品,被他娶回去当个挡箭牌?
哦,她们情深似海,与她何干,她若嫁给他,从开始就注定了会遭受什么待遇。
而且这种男人,既然为了前途可以不顾情意,他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情,说什么情深似海,都是可笑之极。
也许别人可以忍受,可以接受,但她不行。
她慕容薇绝不会嫁给这种人!
一定要想办法,对,她现在不能心乱。
芸香看着慕容薇的神情就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不好受,谁不希望得未来夫君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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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你还好吧?”芸香安抚地问着。
慕容薇深吸口气,“芸香姐姐,这事我记在心里了,多谢你的提醒,以后若我能帮的忙,一定竭尽所能。”
这件事太重要了,她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就被长辈们决定了一生。*
若非知道此事,她真无法想象将来的情形。
“奴婢也帮不上您什么忙,此事——”
慕容薇点点头:“我明白的,多谢姐姐了。”她挑好了布料,匆匆离开了。
刚出了门,她就对身后跟着的香桃耳语吩咐了一番。
香桃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柳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小姐嫁过去岂不要受姨娘的气?可是方才小姐说的…真要这么做,要是坏了您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虽说大户人家公子未成亲前多半有通房,可成亲前大多数是打发了,就算成亲了,也是不会让小妾先嫡妻生下子嗣。
但若是像这柳公子这样,还真的很难说。
心都偏了,将来日子可是会难过的。
慕容薇摇头:“顾不得许多了。你妹妹不是在二门花厅做洒扫?她应该不至于乱传话。至于柳平宜,更不会了。”
他这样的男子,名门出身,受过诗书礼仪教养长大,还不至于做胡乱说话毁坏女子名节的事情。
香桃听了,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会子瞧见二公子慕容观来给祖母请安,恐怕不过多久就会带着柳公子出去的。*
“行,小姐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慕容薇点头,见来的是二哥,大哥肯定在前院招待其他贵客,让慕容观过来招待柳平宜这个表哥。若是二哥,待会就更好办了。
慕容薇回了房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房间里挂着鸟笼子,慕容薇一进来,那鹦鹉就张嘴喊了起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慕容薇听得笑了起来,虽说这话是她教的,可这会子听鹦鹉这么一喊,倒是觉得颇有趣。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绿儿把杭绸面的烟霞红布料收了起来,瞧见小姐笑着拿鸟食喂鸟,才松口气。
方才小姐不知道为何脸色阴沉,十分吓人。
“绿儿,把我的琴拿出来,我想弹琴。”
平日小姐是很少弹琴的,琴早就收进琴盒里了,绿儿和冬芳两人找出了黄花梨的琴盒出来,拿出一把绿绮琴,放在琴台上。
慕容薇洗了手,用鎏金瑞脑香炉熏了兰花沉香,袅袅的香气似乎让她的心也静了许多。
挥袖抚琴,琴音在她素手中缓缓流淌出来,却是极为急促沉重,一曲十面埋伏让几个丫头都听得心惊肉跳的。
她们虽然不怎么懂,但却能感觉得到那曲子里的急迫和山雨欲来的压力。
这边厢慕容薇在墨园里抚琴,那边厢慕容观一袭淡紫色杭绸暗纹直缀,附庸风雅地轻摇折扇,拉着柳平宜去花园里坐坐。
慕容婉儿刚出来,忽然听到芸梦在跟人低声议论:“看来三小姐的婚事也要定下来了。”
“差不多,这回可是亲上加亲。”
慕容婉儿顿时脸色一变,心里冒火,大夫人不是都答应了么,难不成她最后还是想让慕容薇嫁过去?
慕容婉儿很是不悦,想来想去去找了大夫人。
大夫人住的院子正房前面建了三间抱夏,这会子正在抱夏里听那些管事婆子回报婚礼准备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慕容兰因着明年也要嫁人了,跟在母亲身边学习管家,正好也在。
见到慕容婉儿,母女两个都没有注意,只忙着低头算账。
“母亲,大姐,我有要紧事想跟您商量。”慕容婉儿说。
大夫人蹙眉,看到她一脸急迫,只得让管事婆子先出去,问道:“到底怎么了?”
“方才我去祖母那,瞧见柳夫人和柳家表哥过来,听祖母的意思似乎是想把三姐许配给他呢,咱们家不又要办喜事了。恭喜母亲了。”
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之前听到的消息,道:“是呢,你放心吧,母亲也会给你再选门好亲事的,不会亏待你的。”
慕容婉儿大惊,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正想说话,却被外面通报事情的婆子打断了。
慕容兰瞥了她一眼:“你去吧,四妹,你还小呢,这些事母亲会操心的。”
慕容婉儿心中暗恨,但见她们忙着回事,根本无暇理会自己,不得不起身离开。
慕容兰见她走了,低声问道:“娘,真要将慕容薇那个小蹄子嫁给柳平宜?岂不是便宜她了?”
大夫人见屋中无人,跟她说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柳平宜的事情么?他既然心里有别的女子,又岂会让三姐儿好过?”
慕容兰还是有些不满:“可是男人都那种德行,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手段,难免时间长了柳平宜不会变心。一个武馆馆主的女儿,有什么心机本领跟她争?”
大夫人冷笑:“那女人若是个善茬,焉能勾搭上世家公子,还让他为她跟家里闹僵也要娶她?只是她太过天真,还真认为男人会为了她放弃前程?没了家族支持,柳平宜能有什么好前程?我让人打听过了,那女人已经十七岁了,嫁过去就能生孩子,可薇姐儿才十三岁,嫁去这个年纪不说能不能怀上,就是怀上,生孩子也很危险,说不准就…”
慕容兰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娘说得对,等她嫁过去这日子有的熬了。可万一她生了孩子呢?就算小妾生了孩子又如何?”
大夫人意味深长地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想让人无法生孩子,法子可多的是。
出了抱夏,慕容婉儿心中懊恼,不知道大夫人先前还说的好好的,为何现在突然改了主意。
她不甘心,之前说什么靖王府的公子,可也没见靖王家里有什么提亲的动向,分明是没戏的。
她也不妄想攀上,可是这回呢,柳家跟她们家可是世交,门当户对,凭什么把这么好的亲事让给三姐?
说给她选门好亲事,谁知道会不会到最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那才后悔莫及呢。
京城里公卿家的公子哥儿,虽说有上进的,可大多说都是纨绔子弟,不干正事。
有爵位的她攀不上,没爵位的大多不正干,成天遛狗斗鸟玩女人包戏子,她是不乐意嫁过去受罪的。
她又不是大夫人的亲女儿,她怎么会为她的事操心多少呢?
慕容婉儿咬咬牙,想到方姨娘说的话,有些事该争就要争,不能错失了机会。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花园里
“平宜表哥,我佩服你,同样是家里的庶子,你看你都混出个功名了,我还什么也不是。”
慕容观在听雨亭里摆了酒菜,这会子喝了些酒,顿时脸上泛红,有些醉意,说起些心里话。
柳平宜心不在焉地喝着酒,“表弟你只要好好努力,也为时不晚。”
慕容观摆摆手,“我可没有表哥你的能耐,听说练武很是辛苦,我啊,怕是受不了那个罪。”
他天天不是跟婢女厮混,就是跟一些别家的公子哥儿出去玩闹,年纪轻轻的似就被酒色侵染了,没个正形,脸上泛着身体虚乏的青白。
柳平宜瞧瞧她的模样,皱了皱眉:“表弟你若是锻炼些,对身体也好,你现在年纪还小,还是少沾些酒色。”
慕容观大笑道:“没关系,我不小了——”
他酒量也不怎么样,喝了几杯就有些醉了,柳平宜看他那样子,干脆叫身边的小厮扶了他回去歇息。
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因为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几杯。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的说话声。
这亭子四周花木环绕,位置又有些高,其实十分隐蔽,兴许那些人没见到他。
“姐姐,你这又是被三小姐打的吧?”
三小姐?
柳平宜正想了解下慕容三小姐的事情,遇到此事,自然不会不听。
“可不是——你瞧瞧——”那丫鬟一阵哭声。
“老天,你手臂上都是针眼,真没想到,三小姐看着表面那么端庄贤淑,居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她是拿针掐你吗?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可不是,打在明处让人看到了,要说她虐待下人,可是她用这法子,别人又哪里知道?还不是这回跟四小姐争风吃醋的事,老夫人赏了四小姐血燕,三小姐不高兴了。”
柳平宜蹙眉,先前他瞧着那位三小姐是个与人为善,知进退懂分寸的女子,难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情形?
“三小姐怎么这样?姐姐你可是她的大丫鬟,她——”
“嘘,你小声点,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了,今天柳家公子来了,三小姐心里很高兴呢,听说老夫人有意把三小姐嫁过去,我肯定要做陪嫁丫鬟一并去的,只要我服侍好三小姐,将来府里还不是我们管下人?以三小姐的手段,怕是能管得姑爷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
“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之前三小姐去她舅舅周大人家,见她舅妈为几个小妾的事生气,回来的路上就跟我说,要是她早就治得她们服服帖帖,最好是一个小妾也没有。坏了,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了,你可是我亲妹妹,这事可不能乱说,被小姐知道我就惨了。”
“当然,你知道我一向嘴紧的。”
“你们两个在这闲着干什么,要是没事去前面做事去。”一阵叱喝声传来。
“大管家!”
“走吧,姐姐,怎么这么倒霉被大管家逮着了,又得忙一天了。”
“快走吧,别磨蹭了。”
柳平宜沉着脸坐在亭子里,这两个丫鬟说的话让他很是吃惊。
但是,若说是人故意污蔑造谣,却又不像,因为这两人的对话有板有眼,不管是在老夫人那送血燕,还是周大人那里,都十分合情合理。
而且对方又是慕容薇的大丫鬟,若说是别的丫鬟还有可能故意造谣,可是对方有什么理由这么毁坏主子名声呢,若真像她说的,慕容薇很想嫁他,就更不可能纵容丫鬟说出这些话。
毕竟,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他可不认为慕容薇一个千金小姐会主动诋毁自己的名声。
柳平宜越想心中越是闷气,这幸亏是自己早早听到消息,若是真娶了她回去,只怕会家宅不宁。
他已经很委屈青凝了,若娶个这样歹毒的女子回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怕青凝那天真善良的性子,早晚要被她害死。
柳平宜心中一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虽说之前大伯母也是中意此女,可现在自己决不能娶她,虽说自己不会把人家闺阁女子的事情说出去坏人名声,但自己也一定要换个人选。
毕竟自己已经委曲求全了,若他们还不能让他选个起码柔顺的妻子,那是绝对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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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授受
柳平宜一时心中烦闷,正想着离开去找大伯母商议一番,忽而听到一声娇喊:“柳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可曾见我二哥?”
柳平宜回眸,见是慕容婉儿,“表弟醉了,我让人扶他回去了。”
慕容婉儿这会子已换了身银红遍地金柿蒂纹立领夹袄,藕荷色金镧挑线裙子,腰间系了银红的五蝠衔珠丝绦,随着走动在裙裾间摆动,煞是醒目。*
她本来生的模样娇憨可人,此刻穿上这身衣裳,倒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妩媚。
尤其发间的双蝶掩鬓珠花行走间蝴蝶振翅欲飞,自有几分生动俏丽。
柳平宜挑眉,之所以大伯母想要跟慕容家结亲,却也是因为老夫人的关系,毕竟他跟青凝之事,若是跟别人家结亲,难免日后成亲了会生波折。
可若是跟慕容家,起码彼此知根知底,不存在闹起来的矛盾。
亲家双方关系都很好,而且他想走武官之路,大伯父身为翰林院掌院学士是帮不上多少忙的,也只有做为阁老的慕容老太爷倒是不一样。
就算大伯母看了些人家,人家武将世家的,还未必愿意跟这文官之族的联姻呢。
自古文武不同道,本就很难插手对方的体系中去。
柳平宜目光闪动,他本就不愿意娶妻,可现在既然已经无可奈何了,也只有选个柔顺听话的妻子,就算不怎么聪明也没关系,只要做个贤妻就好。*
他不希望将来的妻子跟青凝发生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