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来瞧瞧。”
杨夫人见了画,铺开来跟几位夫人观赏起来,但见那用色浓淡清新,画中景色显得十分活泼可爱,虽然画工一般却胜在画意清新,让人欢喜,配上“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诗句,刚好衬这满园春色。
“好,这画风倒是有趣,惜情你可是过谦了,这画我喜欢得紧。”杨夫人很喜欢这清新色调,不停夸赞,旁人见了自然也是连声附和。
反正是做游戏,也不会为此事多当真什么,自然是捧的人比损的人多了。
张芷薇张芷如两姐妹见没能折了楚惜情的脸面,反倒让她露脸了,心中很是不痛快,张芷薇暗哼一声:“平日里定是藏拙了的,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这两姐妹哪还有什么心思,心里气愤不已。
不想这会子楚惜情开始穿花了,结果这次好巧不巧地传到了张芷薇手上,偏偏张芷薇也是说不出什么词儿了,只得认罚。
楚惜情好脾气地说:“这还真是巧了,这样罢,表妹最擅长的是唱曲儿,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不如来一曲,让二表妹抚琴做歌,岂不有趣?”
张家姐妹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人不知道,可是实际上张芷薇却是最不擅长歌唱的,那五音不全的嗓子,真要开口唱,可是要吓死人的。
而张芷如也不善抚琴,这要是真这般做,那到时候还不丢人?
楚惜忧在一边见状只觉得痛快,笑吟吟地说:“这可好,今日可是大饱耳福了。”
杨幼宁状似天真地眨巴着美眸道:“真的吗,张家姐姐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张芷薇忍着气脸色不善道:“表姐,这样吧,让我妹妹唱歌,我来抚琴如何?”
楚惜情也不是真要让她们出丑,张氏和她两个舅妈也在,没必要闹得僵了,这样做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教训,教她们清楚明白,她楚惜情不是任人欺负不知道反击的小白花圣母,如此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
下次,想必她们会掂量清楚,什么人不能得罪。
“这样也是无妨,那就有请两位妹妹了。”
楚惜忧撇撇嘴,暗地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没必要跟她们闹僵。”
楚惜忧自然知道是如此,不过好在也算是给了她们一个教训,这不,张芷薇张芷如开始表演,倒也像模像样,瑶琴声声优美动人,曲调回环往复,唱的也不是什么淫词艳曲,是一曲词牌《蝶恋花》。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暮无人卷。云鬓蓬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这姐妹二人换了方式,还真是不错,算是取长补短了,倒也颇为有趣。
楚惜情欣赏着歌声,曲毕,众人都是鼓掌叫好。
这歌声也惹得另一边的男子们纷纷有些一心二用,不少人往这边窥视,这边作画吟诗的,反倒都不如这一群少女聚在一处的场景更为惑人了。
在场的男子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是连大儒严复的弟子董游也是和旁边两个好友笑谈起来,一个个也是心照不宣。
便对在场男子说:“既是游园诗会,总也好交流一二,不若选了优秀的诗篇佳作过去,互相探讨一番。”
众人自然是叫好的。
这样一来,便是个个都是更加用心了。
程昱见状也是心中好笑,跟柳裴然道:“这回你可要拼尽全力了,否则怎能入得了佳人眼里去?”
说罢看了眼朱昂,却说这二人一番比试,朱昂本来自以为傲的信心却在迅速瓦解着,这却是因为柳裴然自幼文才出众,朱昂虽然也算是不错,但跟柳裴然一比却是差远了。
比如作诗,也是要看天赋的,普通人作诗可能按格调音律也能做出对仗工整的,可是却不能流芳百世,这是因为少了些情怀,而一些诗词名家却是不同,总是能脍炙人口。
柳裴然这方面显然是比朱昂要厉害得多,结果就是比试一番,朱昂先前那点子不服气的心思也是淡了去,对柳裴然倒是生出几分佩服来。
“柳兄真是才华横溢,子远自愧不如。”
柳裴然勾唇道:“朱兄客气了,其实我也只是一般,还是朱兄承让了。”
他平日其实很少跟人为了这些争风,因他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今日不知道怎的就是对朱昂很是不喜,或许这原因他自己也是清楚,明白是为了楚惜情的缘故。
这边听了程昱的话,其实柳裴然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根本没把这事放放在心上。
“杨锦深不见了。”
柳裴然说。
程昱一愣,这会子才注意很久都没发现杨锦深出现。
柳裴然正想着怎么混过去看看能不能见到楚惜情,只是这边他却是被董游给叫住了,董游见了他的诗词画作很是欣赏,特意叫了柳裴然去。
柳裴然无奈,不得不去应酬一番。
“世子,小的还要做啥?”
那敲鼓的侍者已经无奈得很,也不知道这世子是怎么回事,躲在这里一时指挥他帮忙,一时自己动手,他真的搞不懂杨世子到底在想什么。
杨锦深却满是兴味地盯着场中的楚惜情。
见她做了画被母亲收起来,杨锦深脸上的笑容更深,眸光流转,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去把画从母亲那讨了来,好自己慢慢欣赏。
听到侍者的话,杨锦深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且继续便是。”
侍者擦了擦汗,苦笑着心里吐槽,拜托,世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站在我旁边了,小人真的受不住啊。
似乎是听到了侍者的心里话,那边厢杨夫人几个决定结束了这次击鼓传花的游戏,请诸位千金作诗作画,好跟对面的公子们交流。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杨锦深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便暂且先离开,回了隔壁去。
见众人开始作诗等着品评,程昱见到他不动声色地问:“世子可是来晚了,再不来可要把卷子收了。”
杨锦深豪爽地笑道:“这倒也不是我的强项,不过献丑而已。”
“你可是主人,怎能不做个东道?”
杨锦深见状,知道少不得要作诗什么的,便也不矫情,做了首诗上去。
他对这些算不得十分精通,怡情而已,他又不用考状元,自不像这些书生钻研得很深。
这边董游几人选了自认为最为满意的诗词画作,要选人送去。
杨锦深当仁不让地出来了,拱手笑道:“小侄是东道,此事自然要效劳了。”
董游见他出面,自无不可,杨锦深便在这些年轻公子嫉妒羡慕的眼神正大光明地步入隔壁的芳园。
诸位千金语笑嫣然或者低头思索,忽而见一英武俊美的少年郎大步而来,不由得都有些羞怯,毕竟是陌生男子,少不得都有些脸红看去,见过的知道这是武昌侯世子,便有些憧憬地眼波流转,带着些娇羞。
不知道的便悄悄打听着。
杨锦深着一身石金色缠枝莲纹茧绸圆领袍,脚踩粉底黛面小朝靴,乌发束着白玉东坡冠,修眉朗目,英气勃发,这时捧着匣子过来,端是惹人注目。
楚惜情一见是他,目光转去,正好这时杨锦深也是把目光转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杨锦深微微一笑,这才转过目光,到母亲跟前说话。
“娘,这是今日来的男宾做的诗词画作,请诸位品鉴一番。”
赵夫人在一边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世子送来的,正好,这边我们也收了许多诗词画作,正在品评呢,就有劳世子送去。”
“夫人客气了,子初荣幸之至。”
杨夫人笑容和蔼地说:“你这孩子又是调皮呢,好吧,今日便让你跑个腿儿。”
杨锦深笑着坐下,杨幼宁小声嗔道:“哥哥你这是假公济私呢。”
杨锦深轻咳一声:“我的好妹妹,可别再说了。”
杨幼宁瞪圆了眼睛,挑了挑眉。
那我有什么好处?
杨锦深蹙眉,指指砚台。
杨幼宁知道那是说他宝贝的那块南宋澄泥砚,顿时眼睛一亮,想想又皱了皱眉。
她又不是很爱读书的,干嘛要个砚台?
杨锦深想了想,忍痛割爱。
“那我把我那块唐武周时期的越窑玉净瓶给你?”
杨幼宁眼睛瞪圆了,顿时点头,心中窃喜,笑嘻嘻地应了。
杨锦深哭笑不得,拍拍妹妹的手,这个小妹,有时候说起来,可是狡诈得很。
这回可好,大出血了。
杨锦深转头温声对楚惜情说“楚小姐今日也来了,你可是不知道,小妹这些日子一直说个不停,看起来真是想你想得紧。”
杨幼宁嘟嘴,心道这是你自己吧,你想人家偏拿我作伐,好吧,看在那玉净瓶的份上先算了。
“是呢,楚姐姐,我呀,恨不得你就住在我家呢。”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楚惜情也有些尴尬,只能装作不知,轻咳一声。
“杨妹妹,可惜你们快要回金陵了。”
杨锦深目光灼灼,勾唇道:“令尊也该回京复职了。”
一旁的楚惜忧瞧他们这样子,心里有些泛酸,可惜她是知道杨家人不可能看上她的,但看这样子,杨世子分明是对自己大姐有意么。
只是她就是看不明白大姐的心思了,反正现在她是越来越不明白大姐在想什么了。
楚惜情敛眉,“这是父亲大人的事情,我却是不清楚。”
杨幼宁见状拉着楚惜情撒娇:“好姐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伯父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中。”
“是呢,圣上还需要忠臣辅佐。”杨锦深说道,心里也在想着回去之后跟父亲谈谈,看是运作一下让楚旭尽快回京。
他可不想跟佳人分隔两地。
---两更合并的。
惜情,嫁与我可好?
这边杨夫人他们也选好了诗作,也叫人把之前送来的诗词画作分开来让诸位千金欣赏。
杨锦深虽然不想跟佳人分别,但是却不得不暂且先离开,取了诗作去另一边回复。
杨锦深是姗姗来迟,诸位才子都是等不及了,虽然他们不认为女子中能有什么特别好的诗作,也是难免在这个场合附庸风雅一番。
这不,取来画作各自点评一番,顺便讨论讨论是哪家的闺秀,若有人说男人不八卦,那简直是笑话。
柳裴然跟朱昂都是把心思放在楚惜情身上,一番忙乱寻找之后,果然看到了楚惜情的作品。
除了那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外,还有一首《咏白海棠》。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柳裴然念着这两句,一边看到的杨锦深眸光一动,想起那日楚惜情跟他说白山茶时说的话,她说白色是最多彩的颜色,说淡极始知花更艳。
原来倒是应在这首诗上了。
这句却是全诗最好,果然不止是杨锦深注意到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众人纷纷称赞,有人又看讨论起楚惜情的画风,杨锦深看得眉头微皱,心里后悔刚刚应该把楚惜情做的诗画全给收起来才是。
现在他有种珍宝被人发现窥视的不好感觉,想着心情便是抑郁起来。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面带赞赏,双目发亮,神思不属的柳裴然,看到了神情似悔似在回忆,神游天外的朱昂,还有面色诡异的程昱等人。
杨锦深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间觉得危险至极。
他很快就要离开绍兴,可在这之前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先去提亲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因此错失佳人!
杨锦深这般想着,看来自己是要展开行动了,之前没挑明白的事情也该去做好,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他从来都是个善于观察的聪明人,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杨锦深就决定了要立刻去做的事情,行动雷厉风行。
在另外两人还后知后觉的时候,他却是完全改变了策略。
双方交换诗文点评一番,选了一些优秀的诗文准备刊印成诗集,杨锦深却是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叫了妹妹杨幼宁身边的丫鬟去给小妹传话,接着就在这留园东侧的一片小竹林里等着了。
这片竹林说大不大,种了一片琴丝竹,在阳光下随风而动,闪动着淡红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林中建了竹屋,颇得几分雅趣,杨锦深就在这片竹林里等着了。
等了半刻钟功夫不见人来,杨锦深仍旧十分耐心,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边杨幼宁得了哥哥传的话心中腹诽不已,哥哥这可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这要拿她这个妹妹作掩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要找什么理由好让楚惜情跟她一起过去呢?
杨幼宁见此刻满场热闹,诗会结束,大家也都不拘着在这小院子里,由杨夫人陪着沿途欣赏风景,也有些人与家人一道三三两两闲游的,那之前在外不得相见的公子们,这会子也是三两成群远远躲着对这些俏佳人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品评。
杨幼宁对这些人很是厌烦,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物品品评,这不,随着母亲到瑞澄亭暂歇时,趁着母亲跟舅妈说话的功夫,杨幼宁“一不小心”把茶水打湿了衣裳。
杨夫人略带责怪地伸手拉住她上下检查:“瞧瞧你这毛手毛脚的,可烫着么?”
“没事的娘,茶水不烫,就是这衣服怕是要去换了。”说着冲杨夫人撒娇道:“女儿想请楚姐姐陪女儿去换个衣裳,娘说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惜情陪你去?”
楚惜情看出杨幼宁应该是有事情想跟她说,便温声笑道:“无妨的,我也并无事情,便陪杨妹妹去换身衣裳。”
杨夫人见状便答应了,少不得笑骂了女儿几句,怕楚惜忧尴尬,又拉着楚惜忧说话。
赵夫人对楚惜忧有些感兴趣,待楚惜情跟杨幼宁离开了,便时不时问上几句,杨夫人见了,心中有数,也不阻拦。
对她来说,楚惜忧的人品好坏跟她无关,反正也不是娶进她家里,至于赵夫人怎么想的,她可没兴趣去管。
杨锦深在竹林里又等了许久,这才听到林外传来了一阵交谈。
“幼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好姐姐,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可不像是换衣服的地方吧?幼宁,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马上结局就知道了。”
杨锦深轻笑,这个幼宁,果然不负他所望把人带来了,不过回头怕是这丫头又要把他的宝贝弄去两件才甘心呢。
杨锦深心情愉悦,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竹,早已想好了许多,今次他是一定要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望才行。
旁人想从他这里虎口夺食,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怎的,杨锦深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顾渊那冷峻的面孔,顿时微蹙眉头,如果是他——
哼,那也不能让!
正想着,便见到小妹幼宁拉着楚惜情出现在竹屋前,杨锦深悠然走到门前,打开竹门,微微一笑:“小妹,麻烦你了。”
“哥哥可不要忘了之前说的,人呀,我给你带到了。楚姐姐,你跟大哥谈吧,我呀可不在这打扰了。”
说罢竟是拔腿就跑。
楚惜情看到杨锦深也是暗地吃惊,眼看杨幼宁丢下她一个人跟杨锦深这样孤男寡女地,忙喊了起来:“幼宁,你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楚小姐别喊了,是我让幼宁帮忙的,你别生她的气,她并无恶意,只是我想找你谈些事情而已。”
楚惜情微微蹙眉,有些不快:“世子既然知道这般不好,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来说,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这般鬼鬼祟祟的,岂不是叫人怀疑?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这样僻静的地方说的?
杨锦深见她小脸板着,轻笑道:“别生气,这事是我有些鲁莽,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大庭广众去说的——”
他上前两步,便逼近了她,低头黝黑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恋慕,伸手握住了楚惜情的柔荑,温声道:“惜情,嫁与我可好?”
楚惜情目瞪口呆,粉嫩的脸颊顿时染上红晕,被他握住的手一刹那就滚烫起来,仿佛握着一团烈火,烧灼得她想抛开。
她触电一样想抽回手撤开,没想到他却握得很紧,楚惜情羞恼道:“你,你放开我!”
“不放。”杨锦深握着她的手,目光似火:“惜情,等我回去就让父亲派人来提亲,我只是想跟你说一说此事,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楚惜情见他目光热烈,一时被瞧得心神大乱,也没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握着,脑子里一时一片空白。
她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跟她求亲。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跟杨锦深见面的次数不算多,彼此间实际上也谈不上太多了解,可是这年头未婚男女很少有太多了解的。
而她实际上重生没有太多时日,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场噩梦般的感情之中遗忘出来,再投入新的感情,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心已经冰封,她也实在没想到,杨锦深居然在这时候让她慌乱失措起来。
她还没考虑过成婚的事情。
“惜情——”杨锦深见她没再挣扎,心中欢喜,“你不反对的,是吧?”
楚惜情心乱如麻,她的确没考虑婚事,满脑子复仇,可是她也发誓过,这辈子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复仇之后她也没想过做尼姑之类的,所以她总是要成亲的。
---好吧,先下手为强,杨童鞋你真的很高哦…话说,这个月的月票亲们该有了吧,俺打滚求月票,伦家会为了月票努力更新滴…今天三更,第一更这是。
弱水三千
如果这么看,或许嫁给杨锦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不是交易,论尽称两。
楚惜情看着杨锦深,沉声道:“你先放开我,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谈。”
杨锦深看得出她的犹豫,也非常温柔地放开她的手,眸光一转,道:“我猜你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吧。是因为朱昂的事情么,如果是因为他的话,我想你大可不必介意,我不是朱昂,也不会像他一样鱼目混珠。”
楚惜情微微一愣,“你知道?”
她没想到杨锦深居然会知道楚家的事情,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心中微嘲,这又算得上是上面秘密,在有些手段的人眼中,自然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查探什么,只是有些人在我娘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却不信。果然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跟我想的一样。朱昂他把鱼目当成珍珠,那该是他的损失,将来他一定会后悔的。可我不会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怀疑自己的人,惜情,或许你一时间无法决定,但,给我个机会好吗?”
杨锦深目光执着而温柔,风度翩翩,深情款款,这样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楚惜情不可否认她着实有些感动。
但是她还是带着些冷静的声音说道:“世子,你很好…可是,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给我想要的?朱昂已经让我失望,我不想再次失望,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想现在说清楚会比较好。”
“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不纳妾,你做得到吗,一世一双人,我只想要这个。如果世子做不到,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杨锦深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眼中带着些莫名的沧桑,又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微微上扬着下巴,小脸带着倔强和执着,仿佛一朵迎着暴风雨的花朵,从来不肯投降。
杨锦深心中莫名有些怜惜,他有种直觉,如果他说不,楚惜情真的会立刻转身,而那样,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楚惜情也平静地看着他,她的心中甚至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待,或许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厚茧层层封住了,这样的感觉让她不愿意再去受伤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期待。
可是,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只是愣了一下,接着那张被阳光温暖的脸上就绽放出一抹笑容,像是雪花开了大地,春天里有细小的草种抽节萌芽,一瞬间给人带来了温暖。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惜情,难道我看起来很像花心风流的人吗?”
楚惜情一瞬间完全呆滞,她有些不能思考,脑袋里只回荡着他的这句话。
他答应了?
没有纠结思考,没有烦恼疑惑,就只是这样简单地就答应了?
“你——”她有些纠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杨锦深伸手搂住她,修长的指节拂过她的脸庞,定定地说:“我明白的。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快答应是未经仔细思考,可我向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会忠于你。”
这些话,不管是朱昂还是前世那个骗了她的董其玉都没有说过,他们只会花言巧语,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真诚地跟她说过。
柳裴然也很好,但是,跟他在一起,她更多的是感觉一种前世普通朋友相处的那种自在。
可是,她应该相信他吗?
或许她该给他一个机会?
楚惜情心中剧烈地斗争着,杨锦深见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知道她现在定然是无法决定的。
“忘掉不愉快的事情,惜情,你可以相信我的。”
楚惜情目光有些复杂:“我可以相信吗?”
经历过这些事情,她真的很难对男人再产生很好的观感。
也怪不得她,实在是她遇到了那样多的渣男,真的很难让她再随便就相信一个男人。
杨锦深如果真的做好的准备,那他就要准备长期奋战,并且表现良好才可能让这个心被伤透了的女人真的对她敞开心扉。
她的笑容有几分嘲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情有些神游天外,她真的能相信吗?
“可以的。”杨锦深目光也非常绝然:“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楚惜情沉默许久,她想了想才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杨锦深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随即轻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罢,也是很君子地放开她,并不再如何越距距,只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留园,我这个地主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道惜情肯不肯赏光陪我观赏一下留园风景?”
楚惜情见他不再谈起刚刚的话题,心中也舒了口气,见他这般风度,也着实讨厌不起来,点头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杨锦深眨了眨眼,“不要老是喊我世子嘛,这样总是听着生疏得紧。你唤我子初吧,或者你不介意,喊我杨大哥也好。”
楚惜情刚想说这样不好,便听他带着些遗憾地说:“我知道这要求可能有些逾矩了,不过惜情,你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我也不要求更多的,好不好?”
说罢,便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些无辜和期待地看着她,那样子实在是叫楚惜情无法拒绝,心想这样的要求也算不上过分了,他也并没有逼自己立刻答应求婚的事情,怎么好一直拒绝这样一个男人呢?
“杨大哥。”
“哎,我听到了。”杨锦深笑了起来,脚步似乎都轻快起来,带着她沿着竹林漫步着,一边跟她讲解留园的往故。
杨锦深说话既风趣幽默,跟她在一起时更是细心体贴,处处照顾着她,遇到有树木的地方都是替她挡着,怕树枝划伤了她,每走一长段便会停下片刻生怕累着她,如此体贴温柔,也让楚惜情本来心中筑起的冷硬堤坝在一点点消融瓦解。
她不由得想道: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会是件幸福的事情。
嫁给他的女人有福了,他一定会细心体贴百般温存,让她享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这样的男人,尤其他又是这般风趣幽默,有时候只是她一个皱眉,他就能发觉她所想不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