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快到瑞澄亭了,楚惜情都能看到不少夫人小姐聚集在那里,杨锦深若是跟她一起出现那当然是不合适的。
“情儿。”杨锦深的称呼已经从惜情变成了情儿,而楚惜情在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他改变了称呼,犹未察觉男人的得寸进尺,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眸中带着不可错辩的柔情:“你不讨厌我,对吗?”
楚惜情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色有些泛红,哪怕是她这样心态沧桑的,面对这个男人看似平淡温柔但实际上却是连绵不绝的攻势,也是有些无法招架。
“嗯,不讨厌。”
“那你会给我个机会吧,情儿若是拒绝我,怕是我会立刻心碎呢。”
杨锦深眸中带着一些期待和担忧,楚惜情实在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太好了。”杨锦深忽然紧紧拥住她,楚惜情吃了一惊,连忙推开他道:“放开我,会被人看到的——”
杨锦深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抱歉地说:“是我唐突了,原谅我,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情儿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选择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楚惜情有些羞窘,忽然看到杨幼宁的身影出现,她面色燥热,撇过头道:“好了,你、你别说了,有人来了。”
杨锦深见她羞红的娇美容颜,恨不得此刻将她拥入怀中,不过好在他自制力极好,深知欲速则不达,便也温声道:“是幼宁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做有损你闺誉的事情,我要娶你也是正大光明,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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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微不至的体贴
楚惜情睨了他一眼,心中也难免有些松动,这样一个男人,也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不同于朱昂的骄傲,董其玉当初的刻意逢迎,他无微不至的体贴更显得诚恳,明明看起来他并不逼迫你,但实际上却像水一样无处不在。
等到杨幼宁过来时,见到哥哥和楚惜情两人,笑得贼兮兮地,捂着嘴眨巴着眼睛调侃:“哥哥,你跟楚姐姐聊得怎样?”
楚惜情嗔道:“杨妹妹,怎么就丢下姐姐一个人跑了,这可是待客之道?”
杨幼宁笑嘻嘻地过来撒娇:“好姐姐,可不要生我的气了,我呀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姐姐现在还生气吗,我哥哥这个地主做得如何,不差吧?”
楚惜情顿时霞飞双颊,有些羞窘,掐了杨幼宁一把:“尽来笑话我,好丫头,好教你知道我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便追着杨幼宁嬉闹起来。
杨锦深眉眼带笑,春光正好,明媚的少女嬉闹,如斯情景,当真让人心情舒畅,不由得就会嘴角上扬。
不知道杨幼宁说了什么,惹得楚惜情羞臊不已,朝他看了一眼,有些窘迫道:“先回去吧,我们出来也太久了些。”
杨锦深便过来说:“既然如此,你们先去了母亲那里回话罢。”
“哥哥真是考虑周到。”
杨幼宁调皮地做怪声笑道。
杨锦深深深看了楚惜情一眼,未竟的话语也都在这一眼之中包藏了,楚惜情低垂眼帘,没有给他回答。
杨锦深有些失望,不过今日总算也是有些进展了,而且楚惜情看样子对他也有些好感,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妹妹,你好好照顾下惜情,我现在不方便过去,母亲那里,你代为转圜。”
杨幼宁笑着答应了,这才拉着楚惜情回瑞澄亭去。
杨夫人正跟人说笑着,见女儿拉着楚惜情回来了,这才察觉女儿去了很久,张芷薇见状轻笑道:“表姐怎的去了这么久,方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找表姐呢。”
杨幼宁声如银铃,撒娇道:“娘,您可别怪女儿,是我带着楚姐姐耽搁了,这不,沿途又给楚姐姐介绍留园,好歹女儿也是半个主人,总得尽点地主之谊才是。”
杨夫人哪里会怪罪女儿,虽然她觉得刚刚可能女儿隐瞒了什么,但也不会在这里揭穿,便点头道:“你这孩子还是顽皮,快坐吧,方才正说到什么来着?”
钱大夫人道:“姑奶奶,刚刚说到金陵的梅花山。”
“对,金陵的梅花山倒也是处赏梅的好去处——”
楚惜忧扯了扯楚惜情的袖子:“大姐,刚刚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和幼宁多待了会。”
“还好姐姐回来了,母亲刚刚还过来找你,听说你不在,还要人去找呢。”
楚惜情蹙眉,“母亲在哪?”
“刚刚还在这,这会子被大舅妈叫走了,不知道商议什么去了。”
楚惜忧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屑,显然她不认为张氏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放心,还如平常一样就好。”
楚惜忧昨日得了那生子方子就交给了柳姨娘,柳姨娘让人去问了药铺的大夫,大夫也说这的确有可能生子,因此上柳姨娘也是当真上心了。
楚惜忧心中记挂着此事,又惦记着楚惜情嫁妆的事情,自然怂恿着柳姨娘帮忙,现在她可是一门心思帮着楚惜情呢,两人算是结成了短暂的攻守同盟。
是以此刻关系较过去和谐多了。
接下来到底说了些什么,楚惜情也漫不经心,她心里面也是在想着事情,一个是杨锦深的求婚,一个是她自己嫁妆的事情,等再见到张氏,楚惜情也只是随意应付着。
张氏看了她和楚惜忧和睦相处的样子,心中冷哼,心道,这两个黄毛丫头最近倒是好了起来,莫非她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跟我作对,跟惜颜作对了不成?
张氏因为周妈的死本就心中抑郁,叫人去查也查不出个好歹来,只是知道那道士有问题,却是早已经无所踪。
这事她不想找楚旭去过问,便找了自家嫂子去说,让她动用娘家的关系查那道士的去向。
她总觉得这事情自己的奶娘周妈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可却苦无证据,一时也是胡思乱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中午,钱家在备了席面,吃饭的花厅对面正好是处临水的戏台子,钱家的人请了戏班子过来,唱的是越剧,楚惜情穿越来许多年,自然能听懂的,往日里她或许还有些心思看戏,不过这时候可没这个心情了。
杨幼宁见她都没吃多少东西,饭后拉着她悄声道:“姐姐,是不是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
楚惜情脸上有些泛红。
杨幼宁笑嘻嘻地说:“我猜是哥哥说想娶你?说实话我倒真想你做我嫂子呢,你瞧,我家可是不错的,母亲也喜欢你,嫁过去,也不会让你受苦。你答应吧,我大哥人很好的,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楚惜情哭笑不得,笑骂道:“不愧是亲兄妹的,到底是一家人,你说得好,这事儿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得算数么?”
“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你是不知道的,我哥哥这人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是他若是决定了的事情,有时候就是父亲也拗不过他。现在只是担心有人去你家提亲,若是姐姐说声愿意,那可不糟了?所以哥哥先来说与你知道,也好有个准备,到时候先让舅舅他们来说个意向,两家算是小定了。”
楚惜情心中纠结,她可没有这么快就想答应了呢。
“这事再说吧,现在也决定不了。”
杨幼宁不遗余力地推荐自己哥哥,说到最后忽然提到一件事来:“楚姐姐,为何不见你兄长楚玉呢?”
楚惜情一个愣怔,杨锦深还没告诉杨幼宁真相吗?
“怎么幼宁问题他——”
杨幼宁有些羞涩:“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他——”
楚惜情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此刻看到杨幼宁娇羞的模样,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立,脑子里像是被十万炸弹轮番轰炸了一样,震荡不休。
老天,不会是——
楚惜情捂住红唇,吃惊地看着杨幼宁,有些结巴地问:“幼宁,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他曲子吹得好,那天才八士桥看到他吹竹箫,瞧着…好像仙人呢。”
楚惜情忍不住想抚额,老天,不要玩这种乌龙好吗?
她忍不住低咒,她就女扮男装一两回,怎么就惹出那么多的事儿来?
尤其现在看杨幼宁这样,她更是哭笑不得。
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看上她女扮男装时候的样子,可她是个女人啊!
见杨幼宁这般姿态,楚惜情宁愿自己是想错了,可是结合之前的事情,她实在不得不承认,非常有可能的是,杨幼宁真的很有可能是对“楚玉”有好感。
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惜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若是说了自己的身份,杨幼宁现在恐怕会接受不了,十分尴尬,更是羞愤不已了。
那样恐怕伤害就有些大了。
楚惜情顿时欲言又止,“幼宁,他没你说的那么好,真的。其实那天只是个美好的场景而已。”
杨幼宁有些不快地说:“姐姐干嘛这么说,你哥哥本来就优秀啊。”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却对近在咫尺的梦中人视而不见,这也让楚惜情很是无奈。
她不能亲口说,否则真怕杨幼宁接受不了。
到这时候楚惜情也有些埋怨杨锦深,怎么他天天见面,就没发现妹妹的反常吗?
若是继续下去闹出什么乌龙来,那可就麻烦了。
“姐姐,他怎么没来呢,奇怪,自那次起,就没见过他呢。”
楚惜情心中吐槽,我在你跟前呢,你要是能见到另一个我,那才是见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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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裴然失魂
只是这话可要怎么说,这事情也有些棘手,楚惜情觉得还是交给杨锦深的好。
她打哈哈过去了,转移了话题,她实在不想再谈论楚玉这个话题了。
虽然被人爱慕不算什么坏事,可如果对象是个女孩子的话…
楚惜情抚额,她真的没有拉拉的打算!
吃完饭,该看的戏也看了,众人一早来逛园子,这会子过了午时都是有些疲倦了,纷纷告辞了。
张氏也准备离开了,招呼楚惜情跟楚惜忧姐妹两个回去,杨幼宁还舍不得楚惜情,杨夫人笑着说
“走之前再请惜情来玩罢。”
张氏哂笑道:“这两个孩子倒是玩得好,杨夫人不嫌弃,就让惜情过来陪她耍子。”
杨夫人知道张氏跟楚惜情的关系肯定不会太好,因笑道:“不妨事,楚家二小姐病可好了,听说她一直身上不好——”
这确实是,楚惜颜最近两天受了风寒,病还没好透,张氏自然也不可能把楚惜颜带来,何况人家也没发请柬,自然是不好意思来的。
听杨夫人这么问,好歹算是给了脸面,“有劳杨夫人费心了,她现在是好了很多了。”
杨夫人便邀请楚惜颜也来玩,张氏圆了脸面,不过她也知道杨夫人是客气而已,自己女儿没把心思放在杨家身上,双方你来我往客气几句,也就告别离开了。
楚惜情心想着杨幼宁的事,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杨锦深,只是跟着张氏这恐怕是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按下心绪,希望在临走前真的能来说个清楚,不然这乌龙继续下去,可就麻烦了。
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楚继宗和程昱几个。
楚惜情一眼看到柳裴然也在,冲他笑了笑,柳裴然目光一亮,似乎想过来跟她说话,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终究不合适,只是随着楚继宗给张氏见礼。
张氏也没太在意,一来是不清楚柳裴然他们的身份,二来她现在心里烦恼,哪有心思再为女儿想夫婿的事情,楚惜颜那里闹着非嫁给朱昂不可,张氏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朱昂身上了。
“伯母这是要回去了,小侄送你们吧?”
朱昂目光直转向楚惜情,像是钉在了人家脸上似的,瞧见这一幕的人,各有心思。
像是柳裴然,顿时就心中不快,看朱昂的神情的也是几多不善。
合着这是专等在此,看佳人来了么?
程昱挑眉看去,心想可还真被自己猜中了,这个朱昂,还真有那几分心思,看他那双招子,直盯着人家,真不怕被人给挖出来!
楚惜情有些气恼,瞪了朱昂一眼,撇过头对张氏道:“母亲,怎么好劳烦朱世兄呢,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吧,大哥,三妹,走吧。”
楚继宗也恼朱昂也不看场合乱发情,这还有外人呢,成何体统,也附和着说道;“自然如此。朱兄不用客气了。”
说罢也不给朱昂脸面,就过去陪着张氏和两个堂妹离开。
张氏恼了朱昂,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柳裴然和程昱则是心中有事,两人跟在后面,把朱昂也甩在身后,暗地里嘀咕什么。
朱昂是最为尴尬的,这不,人家都到了留园门口了,他这还没出来呢,正低着头沮丧地缓步走着。
虽说他也看得出楚惜情懒得理他,这不是他还不死心么,如今倒是越挫越勇了。
或许应了那句老话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朱昂也同样如此,越发觉得楚惜情稀罕了,倒真仿佛是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总也是去不掉的执着。
杨锦深在门前送客,正与几位官员说话,这会子眼睛正瞧见张氏一行人出来了,便快速结束了谈话,过去送别。
离得近了才瞧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呢,不是程昱和柳裴然又是谁?
杨锦深之前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柳裴然隐晦的心思,现在见他跟在楚惜情后面,顿时哼了一声,目光却带了些势在必得。
不管你想如何,惜情都一定是我的!
杨锦深大步流星地上前拱手见礼,众人连忙回礼,张氏连道:“世子客气,怎敢劳烦相送?”
“伯母,这是小侄该做的事情,你们是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当然要尽好地主之谊的。”
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惜情,楚惜情被他这般看着,想起之前跟他“尽地主之谊”谈笑的事情来,不由有些羞臊,睨了他一眼。
那目光带了些恼意,杨锦深却不担忧,只是笑吟吟地看去,倒一时叫人没了脾气。
别人或还没发觉,倒是一直关注着楚惜情的柳裴然发现了异常,他看到楚惜情和杨锦深眉目传情的画面,只觉得深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痛了。
怎么会——
她跟杨锦深是什么关系?
柳裴然神色变幻,原本见到佳人的好心情完全在此刻跌落谷底。
他原以为他跟楚惜情两人相处愉快,彼此间该是有几分情谊才是,可是,眼前的一幕,实在叫他无法忍受。
惜情她是喜欢杨锦深么?
程昱看到他脸色变幻,心中叫苦不迭,怕他在这里神色有异引起人们的注意,连忙拉着他跟众人道别,急急忙忙就走了。
柳裴然浑浑噩噩地被他拉走,杨锦深抬眼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他是有些故意的,可那又如何,本来么,就该知难而退才是。
正好这会子楚旭迈着八字步悠然踱步过来,见了杨锦深在,满面笑容,与杨锦深攀谈起来。
说不几句话,楚家的车马就来了。
见楚家人都各自上了车,楚惜情也是准备上车,杨锦深却上前一步道:“楚小姐,舍妹说你有东西忘在她那了,让我带给你。”
楚惜情眼珠一转,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说才找的借口,便借坡下驴道:“是什么?”
说着往杨锦深那边走了几步,“有劳世子带给我,杨妹妹不说我还真忘了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
杨锦深只是递给她一个荷包:“小姐看看是不是这件物事?”
楚惜情打开荷包,见到里面是一颗珠花,跟她头上的很是相似,可以以假乱真了,却不知杨锦深送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算是信物了?
楚惜情握住荷包,稳住呼吸,轻声道:“是我的东西,多谢世子相助。”
“小事耳,何足挂齿?”
杨锦深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走之前再请你来我家好吗,我想见你。”
楚惜情垂眸,语速极快地说:“嗯,还有件事,幼宁她误会我扮的楚玉是男子,她好像喜欢上楚玉了。”
杨锦深愕然,就算楚惜情此刻突然拒绝他他都没这般惊愕,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荒唐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妹妹居然可能喜欢上他的心上人这件事情。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
好吧,虽然杨幼宁是当楚惜情女扮男装的楚玉为男子才会这样,可是杨锦深也没想到就是见了一次就——
他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我不好说此事,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杨锦深应了,楚惜情不好再继续待下去,道了个万福之后,便款款回到马车边,踩着凳子上了车厢,目光扫到外面,杨锦深脸上犹自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又恢复那般风度翩翩的模样,带笑送他们离开。
等楚惜情一走,杨锦深就变了脸色,送完了客人,直接回去找小妹杨幼宁去了。
楚惜情这边厢上了车,随车马开动后,张氏就状似关心地问道:“惜情,你这是丢了什么东西?”
楚惜情淡定地拿出一枚珠花笑了笑:“是女儿疏忽了,把珠花都掉落了,亏得杨妹妹给我送来。我这可是一对儿的,少了便不好看了。”
她头上的配饰不远少,谁会知道她戴没戴两朵一样的珠花?
果然,张氏看到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只说以后注意,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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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情收起荷包,也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随着起伏的车轮她的思绪也越发飘远了。
回到楚家各回各家,楚惜情询问杜妈妈之前她吩咐的事情办的事情如何了。
杜妈妈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不过您吩咐做的东西都做好了。”
楚惜情点头道:“如此就好。”
杜妈妈也是一头雾水,楚惜情让人做的什么假人儿,还要做衣服,她实在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问楚惜情,楚惜情总也不说明白的。
回来的路上,楚惜忧已经告诉了她,自己已经让柳姨娘敲过边鼓了,至于她爹楚旭会怎么做,估计也有几成把握。
楚惜情在心里盘算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对杜妈妈道:“您继续叫人到人市上寻看花匠,最好会种玫瑰的,若是没有就要,先跟花店先买些子,我想拿来自己做些东西。”
楚惜情知道些子养颜美容配方,这些医书上也是有的,她也跟药婆婆探讨过,结合前世的知识,想试着做些美容护肤品来卖。
正好自家里有个胭脂水粉铺子,这样不去利用不是暴殄天物了?
她和弟弟楚原都需要钱,这些嫁妆铺子,她是一定要收回手的。
楚惜情想了想,叫小厨房准备几样糕点,拎着去找四妹楚惜莲。
时值初春的下午,正是阳光温暖,春日正好眠,楚惜莲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绣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丫鬟说话,忽然小丫头来报,说大小姐来访,把楚惜莲的睡意给瞬间打散了,有些讶异:“大姐来了?”
她放下绣花绷子,整了整衣裳到门口迎接,便见楚惜情拎个点心盒子过来,笑着说:“惜莲,在忙什么呢?”
“大姐怎么这会来了,我听说你们回来,想着你大概在休息呢。”
楚惜莲把楚惜情迎进屋里,丫鬟泡了茶来:“姐姐,这是我让人做的花茶,你看行不行?”
“我尝尝,正好今天厨房做了桂花糕,我知你向来喜欢,取了来与你尝尝。”
楚惜情把点心盒子打开,顿时浓香扑鼻,楚惜莲瞧得欢喜,取来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稚嫩的脸庞这会子才少了些平日的书卷气和平静,多了些少女的天真。
“味道真好,多谢大姐了。”
“说什么谢,你我姐妹,客气什么?”
楚惜情笑着说着,目光转到楚惜莲这屋子上来。
前世她跟这个四妹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她很少关注叔叔家的生活,这时候打量楚惜莲的闺房,但见摆设布置清雅,满月状的博古架上摆放了一些木雕漆器瓷器,楚惜情一下子被那木雕给吸引住了,忍不住过去拿过来把玩。
这是一个用花梨木雕刻成的弥勒佛雕像,线条圆润,细节生动,连衣饰上的皱褶都一清二楚。
“那是爹爹雕给我的。”
楚惜莲不无自豪地说。
“是二叔雕的?”
楚惜情一直知道自己二叔以前喜欢做木雕,不过因着生活所逼,老太爷不喜欢他做这些,所以这许多年不曾见他再拿出木雕送人了,或许他还私下里做些什么。
这些年一直掌管着一些庶务,但是这爱好,怕还是丢不下呢。
“做得真好,二叔这木雕若是能拿出去卖,想是能得不少银子。”
楚惜莲叹道:“父亲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那岂不是有伤大雅,再说这是爹爹的兴趣嘛,怎么好哪去赚钱?”
楚惜情不以为然:“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若是兴趣爱好能赚钱养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既然书生可以卖画卖字,怎么就不能卖木雕呢,难道因为这个是木雕,价值就低了吗?”
楚惜莲一时愣住,可能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卖字画可能算是风雅,但若是木雕,却被人视为奇巧淫技。
若是这些年楚敬一直是喜欢收藏书画,估计楚老爷子也不会对儿子横眉冷对的。
这的确是个有些歧视的事情。
“若是二叔觉得不好出面,也没什么关系,大可以不声张嘛。这样精美的木雕,可比那些精美的首饰有意思多了。”
楚惜莲无奈道:“爹爹他又不是很懂经营,这些年管着些田地收租的事情,他可不懂这些。”
楚惜情想了想,放下木雕,拉着楚惜莲的手到罗汉榻上坐下,打发了丫鬟下去。
“四妹难道想看二叔一直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么,父母忧,我们做儿女的总该为他们分担才是。”
楚惜莲也不傻,闻言,蹙眉道:“大姐想说什么?”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些木雕的销路,让他们赚大笔银子,四妹你相信吗?”
楚惜莲怔了怔,想了想道:“若是别人说,我未必相信,但是大姐——我想,你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法子。”
楚惜情点头:“其实也不需要如何,这质量在这里,不怕人不识货,酒香也怕巷子深,只是需要一点儿造势就好。你也知道,我娘给我留过几个嫁妆铺子,如果我管着的话,收回来倒可以帮不少忙。”
楚敬他们如今还没分家,平日都是公中出钱,但是他在家庭事务中没有什么权力,管的也是些不大的事情,卢氏嫁过来也没什么好嫁妆,加上这些年贴补家用,又不善经营,早就卖了。
楚惜情是知道这些事情,才会来找楚惜莲的。
她知道楚惜莲这个堂妹平时文静娴雅,但是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只是不爱外露罢了。
相比之下,她的婶娘卢氏就不怎么样了,跟她也谈不出个什么。
楚惜莲觉得这主意不错,其实她知道这些年父亲制作了不少木雕,但是当初怕被祖父责怪都收藏起来了,聚集起来也有不少。
自己大哥二哥读书虽然公中的,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以后要是老夫人去世了,说不定要分家,到时候庶子出身的父亲很难分得多少,一家人日子就难过了。
楚惜莲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庶务,听楚惜情这么说,有些犹疑。
“只是代卖而已,到时候赚了是你们的,没赚也不亏不是吗?虽然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有信心不会让你们吃亏。”
楚惜情说这话时目光坚定,跟往日很有些不同,楚惜莲沉默片刻才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回头跟父亲商议一下。”
楚惜情微微一笑:“妹妹,这算是咱们的小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