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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之血,指的便是年仅三岁的顾君乔。
她本意不过是想看顾灵岑在一双儿女中挣扎,却不料顾灵岑被逼到极处剑走偏锋,回去后竟宠幸了一个舞姬,这便创造了一个有同胞之血的弟弟,用以为顾君璟治病。
顾灵岑极为心狠,只当顾长惜不是他的儿子,自出生起便从不过问,甚至他十三岁那年偷听到了真相,却也任由顾君璟对其下了毒。还有姬瑶光一事…姬将军得知王位不可能是顾长惜的,便连夜追回了奏折,将赐婚之人改为了顾君璟。
所有本是他的却还未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都被顾君璟抢走了。
只是人心终是肉长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顾灵岑眼见顾长惜成长得越来越优秀,这个孩子继承了顾氏全部的美貌与才智,清隽绝世,心思深重,小小年纪,明知被父兄迫害竟肯隐忍,更是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好武功,在他传血凰令于顾君璟的仪式上,硬生生的破了百年来无人能走出的血凰阵。
彼时那绝色少年站在他面前,一身伤痕累累却是波澜不惊,万千血凰卫尽数被他的才略征服,自此誓死效忠。
而顾长惜只是淡淡瞧着他,用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瞳。
那一瞬,顾灵岑终于后悔了。
他给宁馨子去了一封信,意欲找些别的法子来医治顾君璟,也试图劝说顾君璟放过顾长惜。然顾君璟的心魂已经扭曲,他太想要健全的身子了,以至于大怒之下软禁了自己的父亲,对外称其卧病在床。
顾灵岑方寸已乱,亦患上了严重的心疾。他执着了二十年的事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好在如今顾长惜已是血凰卫统领,深得圣眷,甚至比他当年还要得宠得多,一时间顾君璟也奈何他不得。
容焕听完这一切,只觉心中拧成了一团。
只要顾长惜解不了蛊毒,还是要任由顾君璟摆布,而今年…是最后一年了。
他会死。
最可怕的是,她自方才起便最担忧的一种境况,终于变成了现实。
原来,导致这一系列悲剧发生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师父。
竟然是她最敬爱的师父!
容焕一动不动的坐着,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震惊,难过,怜惜,愧疚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她既想笑这天意弄人,又想抱着师父大哭一场。
“你师父曾回了我一封信,说她终生不再出谷。
自七年前她来九凰,瞧见了那孩子在雨中悲惨痛呼的模样,终于知道自己的怨恨犯下了什么罪孽,也由此患上了严重的心疾。”顾灵岑缓缓道:“容姑娘,如今谁死谁生,便在你一念之间。”
容焕正呆呆出神,心中翻滚得十分难受。
她本来起了那么多心思,听了这一句话,顷刻间忽然尽数散去。
二十年前的过往,那是属于师父的恩怨情仇,她再如何怜惜顾长惜,都没有权力置喙。
而今,她是解开蛊毒,颠覆顾氏兄弟命运的关键所在。曾经如何,她已经没办法去改变了。
她唯一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
容焕顿了顿,袖子下的手轻轻握紧。
“我会治好他的。”她昂起头,一字一顿道:“无论是他的毒…还是他的心。”
顾灵岑一怔,只觉得这副认真的神色那么熟悉,鲜活得仿佛昨日。
年少的宁馨子最惯有的表情便是这样认真,她能拿着一棵药草,滔滔不绝的对着他说一下午,毫无女儿家的温柔小意。起初他只觉得有趣,却不知何时这副表情落进了他的记忆深处,成了多年来最不敢触及的一道伤。
时至今日,究竟有没有后悔当年接下那道赐婚的圣旨?他不知道,亦已经不愿去想。他这一生,早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谁让他是九凰王唯一的儿子,谁让他继承了血凰令,谁让他…生在了皇亲顾家。
多么奇怪,即便是今日,他也从来没有恨过宁馨子。
从头至尾,就是他一个人造就的冤孽,也注定要由他一个人来背负偿还。
屋中一时间无人言语。
二人各怀心思,恍惚间,似有数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
唐戬携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一个婢女推着顾君璟缓缓出现在门外。容焕心中一凛,看来她偷跑出来的事情败露了。
顾灵岑淡淡道:“璟儿,你连礼数都不懂了么?”
“孩儿遍寻不见容姑娘,一时情急。”顾君璟笑了笑:“却不想是在父王这里做客。”
他面色平静,也不见如何愠怒。倒是唐戬站在一旁,面上浮现出几分阴沉的神色。
“是我差人请她过来的。”顾灵岑捏了捏眉心道:“你们都退出去,看着心烦。”
言语至此,容焕方觉出顾灵岑余威犹在。虽顾君璟软禁了他,可他仍然是名副其实的九凰王。顾君璟微微使了个眼色,众人便一个接一个的退下了。容焕很识相的上前一步福身道:“王爷身子虚弱,切不可直接服用大补之药,循序渐进的调养才是上策。”
她说罢,利落的转过身,也不瞧顾君璟一眼,径自便出去了。门外数人连忙跟上,唐戬随着她一直回到那个软禁她的屋子,俊美的面庞沉了下来。
门口的卫兵早已跪了多时,此时见了容焕,不由得很是恼怒。
“你…你对我们下了药!”一个卫兵急切道:“唐公子,我们当真不是自己睡着的…”
“我的药袋子都在他那里,又如何对你们下药。”容家小焕心情不好,冷哼一声道:“王爷的人请我过去,你们自己睡着了不知,却赖在我身上!”
“明明是你…你推开了门…”
“够了。”唐戬淡淡道,直接屏退了左右。
他沉默半晌,缓缓绕到那两个卫兵身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罐子,又自罐子盖中取出两枚银针,针尖隐隐呈现出青色的光芒。
唐戬垂下双手,不动声色的在那两个卫兵脖子后面轻轻一戳,那两人只是刚刚低呼一声,神色却瞬间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茫然。
容家小焕背后一毛:传说中的唐门青毒…嘤嘤嘤药袋子你在哪里。
唐戬缓缓道:“你们在此守备,王爷差人叫了容姑娘过去。”
“我们…在此…守备,王爷差人…叫了容姑娘…过去…”
“你们因昨夜休息不好,所以才靠在墙边睡着了。”唐戬继续道,他说一句,那两个卫兵便跟着说一句,最后唐戬顿了顿:“你二人自行去领罚吧。”
两个卫兵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只不过对他的言语完全没有迟疑,行了礼便退下了,步伐十分缓慢,像是在梦游一般。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唐戬垂目沉思了半晌,抬眼向容焕看来。她立刻后退一步,咽了下口水道:“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眼下麒麟核还在屋里泡着,她身上没有丝毫防护,只要被那根小针碰一下,大约下半辈子也就痴呆了…
唐戬却推开了门,轻轻比了一个手势:“先进去。”
容家小焕很想硬气的回一句“就不进去”,奈何他的针还没收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他的手指一眼,觉着眼下绝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于是她乖乖的进了屋,唐戬紧随其后将房门关好,顺手将药袋子放在了桌上。
容家小焕打算寻一个可爱的话题做开场,可惜还没想出,便让他抢了先机。
“这袋子中,原有二十一个瓷瓶,六个罐子,十三包药粉。”唐戬开门见山道,面上也看不出喜怒:“眼下…少了一个瓷瓶。”
容焕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萎了。
第一个念头:这货居然连瓶子数量都查,好变态!
第二个念头:原来他已经知道是她偷了药粉…那他方才那么做,竟然是为了…帮她么?
方才唐戬的举动,容焕只觉得他是不想顾君璟察觉自己看守不力,所以才对那两个卫兵使了手段,以此来敷衍过去。
见容家小焕面露疑惑之色,唐戬笑了笑,终于舒展了脸上那副阴沉的神色:“世子若知道你这么做,定会责罚你的。”
这笑容陡然出现在他阴沉惯了的俊美面容上,竟显出了十分的真切与诚挚。
…
为毛她的良心忽然隐隐作痛…
容家小焕这个人心眼儿忒多,向来是软硬不吃的。本来她与唐戬便是敌对立场,之前投其所好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也丝毫没将他的感受放在心上,此时见他被连累了竟还在为她着想,不由得便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我本来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琢磨出一个新的毒方,想给你瞧瞧,谁知过来就发现卫兵睡着了,你也不见了,恰巧世子过来…”唐戬顿了顿,复又道:“幸好他还未盘问这两人,否则我也不知如何为你搪塞过去了。”
容焕难得老脸红了红:“唐大哥…”
“先别说这个。”唐戬打断她道,目光中满是期待之色:“你拿走那瓶药是你自己配的么?药量掌握简直分毫不差,竟与睡着无异!”
…
重点是不是略有些不对…
然容家小焕很高兴他自己转移了话题,便也就与他研究起那瓶迷药来,唐戬觉得她的方子乃是迷药界的伟大革新,又称赞了一番,随即从屋中的书架上拿下一个罐子来,又加了一种药粉进去,径自递给了容焕。
“这是一种唐门的慢性毒,名叫九日醉。”唐戬极快的道,努力掩住面上得意之色:“方才我改良了方子,你可能破解?”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少年人心性,大约是把她当成了志趣相投的玩伴,所以才毫不在乎她是不是想逃,只想着与她较量一番。容焕有些好笑的接过那小罐子,低头嗅了嗅,竟是丝毫味道也没有。
她早已听过唐门九日醉的威名,亦曾破解过,然她对新加进去的东西却是所知甚少,只瞧见那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唐戬见她面路难色,忍不住嘚瑟道:“若是你能破解,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容焕心中一动:“当真?”
唐戬傲然道:“自然当真。”
她心思转了转,本来不过是想陪他玩玩,但既然机会送上门来,便没理由不抓住。
“一言为定。”容焕说罢笑了笑,取过一个碟子,将那罐子中的毒液倒了一些在碟中,竟是呈出了水一般的色泽,连那些淡黄色的粉末都毫无踪迹,此毒无色无味,这样看下去,永远也破解不了。
她顿了顿,随即做了一个让唐戬目瞪口呆的举动。
容焕脖子一昂,竟将那毒药整罐喝了下去。
第27章
唐戬大惊失色,急忙走过来夺下那罐子,急道:“你…你疯了?这方子我才改过,还没有破解的法子!”
“咯!无妨。”容焕咂咂嘴,竟然还打了个咯:“慢性毒而已,我喝得多了点,不过时间也足够了。”
她面色漫不经心,只有那双眼中,闪过的是极亮的锋芒。
那是只有对自己的强大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唐戬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场较量是他提出来的,她迎战了,无论以什么方式,他都不该再过问的。
可是…他顿了顿,二十多年来,心中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波澜,却仿佛不敢再看她一般转过身:“好…你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他推开门,几乎便是落荒而逃。
容家小焕挠挠头:这货反应好奇怪,果然毒痴的世界常人无法理解。
此时麒麟核也泡的差不多了,几乎已经恢复了纯白的色泽。容焕想了想,还是将它捞出来套在了手上,随即合衣上了床躺下,老老实实的开始等待毒发。
唐门的毒药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喝下去没有任何异样,而且还有点甜甜的…容焕有点脱线的想,她毕竟不是傻子,这种毒她接触过,症状也十分清楚,所以才敢做如此疯狂的举动。
接下来,只等那淡黄色药粉的毒性显现了。
一旦涉及医理,容家小焕便分外投入,时间也过得极快,眨眼已是三日后。
这几日唐戬本想来瞧她,却不知为甚不敢进去,只询了送膳的婢女,得知容焕还活得很欢实,甚至饭都没少吃一点后,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唐戬正站在门外出神,便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旁边六个护卫登时一脸戒备。
容焕似是没瞧见自己的□□待遇升级了,对唐戬弯起一个明朗的笑:“成啦,你快来!”
他心中一宽,明明是自己输了,却不知为甚松了一口气。唐戬没有察觉到自己奇异的心思,便缓缓走进房中,淡道:“当真?若按你的方子救不了你,我可是不管的。”
容家小焕地给他一张纸,耸耸肩道:“那加进去的药粉,乃是蛇眼、丹黄、绝尖混在了一起,融合到九日醉里,便多了手脚发凉,胸口却极热,直至产生幻觉之状,比起原来只是越发嗜睡直到咽气,的确多了许多奇妙之处。”
她面不改色说完这番可怕的言语,随即莞尔一笑:“不过我既猜出了成分,余下的事便小菜一碟。”
唐戬一怔,顿了顿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召来一个婢女,让她照着方子煎一副解药过来。容焕嘿嘿一声:“记得带两颗梅子,我怕苦。”
唐戬垂下头,似不敢再看她的笑容:“既然容姑娘赢了,我自当履行诺言,你可以提要求了。”
容焕敛了些笑,面色浮上几缕认真:“只有一个问题而已。”
“容姑娘请问。”
“世子给顾三公子下的蛊毒…你所知多少?”
唐戬一怔,半晌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焕心头一喜,本想着那是七年前的事情,唐戬大约还没被逐出唐门,也不在顾君璟身边,定然所知不多。然瞧他这个反应,也许当真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顾长惜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是要为他解毒了。”容焕双眼放光的瞧着他:“唐大哥,苗家蛊毒你定然知晓,没有施蛊的顺序是决计解不开的,只要你将顺序告诉我…”
唐戬却有片刻的失神。
他以为容焕眼下最想要的,不过是求他帮她逃走,且他几乎已经做好了偷偷放走她的打算。可却不想她费尽心思要求的,却是另一个人解毒的方法。
那个人就那么重要,甚至…让她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一股异样的酸涩忽然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膛。
这感觉十分陌生,唐戬抚上胸口,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艰难的道:“那时我还不在世子身边,只是听他偶尔提及,具体的顺序,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容焕垮下脸来,却也没有怀疑唐戬故意欺瞒于她。这货要是有那个心眼儿,前几天早一针把她戳傻了…
唐戬见她失望,不知为何心中竟有所不忍:“你若肯等,我去问过世子就是了。”
…
好像你问他就会告诉你似的…
容焕不禁脑补了一下唐戬去问顾君璟的过程,忍不住默默扶额。
当然,他有这份心思也是很好的,容焕笑了笑:“那就有劳唐大哥。”
唐戬应了,正欲与她说些别的,却不想房门忽然被敲响。一个婢女恭谨的道:“奴婢来给姑娘送午膳。”
容焕一抬头,顿时表情便有几分微妙。这个婢女是顾灵岑的人,前日她毫不提防,正美滋滋的吃包子的时候,险些被里面的蜡丸噎得背过气去。待她好不容易呕出蜡丸捏开了,里面却只有一个字:等。
…
一个字为毛要做那么大的蜡丸啊混蛋!
于是这一次见同一个婢女又送了同样的包子来,容家小焕便长进了许多。她不动声色的背过身去挡住食盒,借口“看看什么馅儿”将包子挨个儿掰开,果然又见到一枚圆滚滚的蜡丸。
容焕忍着烫将蜡丸捏在手里,递给唐戬一个包子,顺便转移话题道:“带虾仁的,我不爱吃。”
唐戬正呆呆出神,只见到了容焕对他笑,当下眼也不眨的接过来,张口便咬。
容焕愈发觉得他这副呆板的性子可爱起来。
她假装咬了个包子,走到幔帐后面,轻轻捏开蜡丸。这次的纸卷倒是比上次厚了少许,不过仍旧很简短,上面只书了四个字:今日酉时。
容家小焕一头雾水。
话虽如此,她仍是做好了跑路的全部准备。从午膳后容焕便套着麒麟核老老实实的坐在屋中,除了急着喝下那副改良版九日醉的解药,便是与唐戬在桌前对着她的药袋子探讨些毒术,不知不觉,酉时已至。
房门准时被敲响了。
一个人在外小声道:“王爷身体不适,请容姑娘过去。”
容焕心中一动:来了。
唐戬不疑有他,面无表情道:“我须禀报世子知晓。”
“回禀唐公子,小人这里有世子的手谕,还请公子一观。”
唐戬站起身来,径自推开了房门,却见门外六个侍卫尽数倒在地上。他心中一凛,身子还未动,只觉那人出手如电,直接点中了他的昏穴。
容家小焕只看得心惊肉跳。门外站着的人做一副普通下人打扮,身子伛偻,头低低垂着,看上去再低调不过,仿佛那副出手狠戾的样子不过是错觉。
果然,这许多年的九凰王不是白做的,便是再不济,手底下也有几个江湖高人。
“姑娘,请速速随我离开。”他言简意赅道,容焕赶紧回身从桌上拿过自己的药袋子垮在身上,最后有些歉疚的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戬,便径自跟那人离去了。
刚走没几步,那人回身一把扛起她,迅速跃上屋顶。
容家小焕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不过几个起落,她便觉自己越过了一扇窗子,随即被轻轻放在床边,那人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霎时便消失了。
容焕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房门处有响动。她下意识的躲在幔帐后面,偷偷环顾四下,这才发觉自己竟是在那日顾灵岑的内室中,而外间…定然就是她那日闯进的地方了。
似是有几个人走进了房中,容焕不敢到门边去偷看,只得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当真是数月未见了。”一个声音淡淡道:“父王。”
容焕的心跳霎时快了几下,这声音冷淡低沉,醇澈悦耳,携着一股惯常的嘲讽气息,除了顾长惜还有谁?
“确然,自血凰令传位仪式后…你便再没见过父王了。”这个讨厌的声音是顾君璟,便听他又笑了笑:“怎么,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做了皇上面前的红人,可还把父王和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么?”
“大哥这是哪的话。”顾长惜似是闲适的坐了下来:“若不是惦念着大哥,长惜又怎会将爱妾拱手相让。”
…容焕老脸一红,谁是你的爱妾啊混蛋!
顾君璟冷笑一声:“拱手相让?我怎听说血凰卫眼下正在暗中查访溪水山庄…三弟明明是心有不甘呢。”
“你在暗处的那几座宅子…”顾长惜慢悠悠的道:“我会挨个探访的。”
“那就恭候三弟大驾了。”顾君璟阴恻恻的笑了笑:“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再见到她。”
顾长惜还未言语,便听顾灵岑缓缓道:“璟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他说。”
“父王召见他,不是要说寿辰之事么?怕是没什么好避讳的。”顾君璟淡淡道,顾灵岑微微侧目,又重复了一遍:“我有话要与他说。”
声音不怒自威。
顾君璟顿了顿,转过了轮椅:“父王当清楚,无论说什么,这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说罢,便转着轮椅径自出了屋子。一时间,屋中只剩顾灵岑与顾长惜两个人。
容家小焕仔细贴耳过去,本以为会听见一番苦大仇深的长篇大论,却不想顾灵岑待顾君璟去得远了,直接开门见山道:“她在里面。”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房门一动,一个人径自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件雪青长衫,下摆绣着祥云呈瑞,乌发只用玉簪挑起了一半,衬得一双琥珀色眼瞳如晶如玉,整个人飘逸胜谪仙。
容家小焕心中不免感慨,有这样的人与自己抢位子,她若是顾君璟,只怕也会嫉妒得发狂。
顾长惜瞧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便拉起她的手,转身拽下了床帐边的一缕穗子。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床板竟整个翻转过来,下面的石板自动向两旁退去,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顾长惜正欲进去,便听顾灵岑低低唤了声“长惜”。
他顿住了,却没有回头。
然顾灵岑唤完那一声,仿佛哑了一般,再也没有言语。顾长惜等得不耐烦了,便直接入了暗道,容焕不由得在心中扶额,顿了顿回过头道:“多谢王爷相助,替我对唐大哥道一声抱歉——”
她还没说完,便被顾长惜很不温柔的拽了进去。
容焕没想到这暗道口如此狭窄,里面竟宽敞的很,足够她…打着转儿滚下去。
头顶上的暗道口传来了闭合的轰鸣声,她揉着屁股站起身,拍了拍浑身上下的泥土,便见火光一闪,顾长惜点亮了墙边的烛台,映出他纤尘不染的脸来。
他顿了顿,对容焕弯起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冷诮笑容。
“谁是唐大哥?”
回复举报|57楼2016-05-06 12:18
冬天的小Z
小吧主13
第28章
容焕下意识的便想回一句“就是唐戬”,然言语到了嘴边,却忽然别扭起来,不知为甚也不想多做解释,便扭过头,高贵冷艳的“哼”了一声。
顾长惜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将她望着。
他眸如灿星,即便烛光昏暗,仍然将容光耀得极盛。容家小焕拧着衣角,颇有些不自在。方才时间紧急,她来不及想那些有的没的,此时二人独处,便恍然记起上一次不欢而散的原因来。
那时她满心倔强,只想给顾长惜丢几个毒药蛋。可短短四日半过去,在经历了劫掠与囚禁,听过顾君璟和顾灵岑的言语后,容家小焕忽然发现,她根本已经不再介意那日的事了。何况顾长惜本是为了保全她才出此下策,眼下她早已无心风月,只想尽快为顾长惜解去蛊毒,竭力为师父当年所为弥补一二。
既然已经想通,容焕也不矫情,直视着他道:“如果纳妾只是一个幌子,你与我直说不就好了,戏弄我很好玩咩?”
顾长惜一怔,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今日行动之前,高守曾在他身边十分烦人的碎碎念,女儿家都是小心眼儿的,纳妾这事不哄容家小焕三五日,休想她会有好脸色。
然谁知容焕会这般直接的便将态度挑明,瞧这样子,仿佛也不打算与他深究。顾长惜心中微微讶然,半晌垂下眼睫,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大约是我想知道二喜…可愿当真与我为妾。”
容焕面上一红,倒没想到顾长惜竟是存了这个心思,便咳了一声道:“这个…我向来善妒得很,便是我再欢喜…欢喜谁,也绝不会为妾。”
她本想说“便是我再欢喜你”,然话到了嘴边,终究及时拐了回来。其实她后面还想跟一句“更不准夫君纳妾”,只是想到顾长惜的身份,哪个王公贵族不是三妻四妾,便也就忍住了没说。
“我明白了。”顾长惜静静望着她,容焕应了一声,心中不知为甚忽然有点沮丧,大约是认清了现实的缘故。
她极快的收整了心思,率先向前面走去,只是刚刚走出一步,却觉袖子一紧。
顾长惜握住她的手腕,沉了声音道:“对不住。”
容焕一怔。
他这是…为了那日纳妾的言语在向她致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