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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惜见她坦然,便也笑了笑:“二喜可听过血凰阵么?”
容焕顿了顿,虽然那日在顾灵岑口中听过,然她却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更不想顾长惜记恨宁馨子,便稳健的摇了摇头。
“血凰令虽世代传于九凰王,然血凰卫中高人太多,他们却未必肯服从一个权贵,是以百年前,当时的皇帝便建造了这一阵法,只要成功闯出,便可做血凰卫统领。”顾长惜缓缓道:“不过这许多年过去,进去的人不知凡几,却还未有人活着出来过。”
容焕心中紧了紧,不由得泛出几分怜惜。她在意的却是顾长惜明知凶多吉少还去闯阵,那时候,他大约也不过十七八岁吧?正是少年肆意轻狂的年纪,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处,怎会甘冒如此大险。
“在下有幸,做了这活着出来的第一人。”顾长惜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当年的工匠早已作古,图纸也付之一炬。所以,我不但是第一人,也是知晓血凰阵内部方位的唯一一人。”
容家小焕何等心思,她心中一喜,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在血凰阵中?”
“不错。”顾长惜微微颔首道:“那夜你被带走后不久,我便知道了。倒是没想到他会将你藏在清心居,那里是父王的隐秘禁地,向来是不准我们靠近的。
当日老二去求见父王,却在前门被大哥拦住,我便知道他将你藏在了此处,故意查访那些别苑不过是混淆视听,眼下我与他鼎足而立,谁都不能明着动手,后我探明了你的方位,便密谋了这个计划。”
容焕伸手摸了摸土壁,只觉痕迹十分新鲜,果然是才挖了不久的。她心思转了转,顾君璟确然心思缜密,连顾灵岑召见顾长惜都要跟来,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决计想不到自己前脚刚出门,后脚顾长惜便带着自己从房中不翼而飞了。既然他没进过血凰阵,这其中关键,怕是搓破头皮都想不到吧。
话说回来,就是发现了,他们也闯不过来…
容焕眼珠一转,有些迟疑道:“若是他派人在血凰阵入口和出口守株待兔…”
“血凰阵入口与出口都在一处。”顾长惜弯起一抹笑:“不过,谁说我们一定要从出口出去?”
不愧是顾三儿!容家小焕放下心来,心思渐渐转到了别处。
顾长惜方才没有说,这个计划能施展得如此完美,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环,便是顾灵岑的帮助。
然这父子二人的心结已有了二十年,只怕没那么容易化开,容家小焕顿了顿,便也就聪明的没有多问。
二人向前行了不多时,终于到了一处开阔之所。顾长惜径自将烛台在墙边轻轻一点,顿时一道火龙迅速向前咆哮而去,将眼前空间映照得亮如白昼。
容焕抬起头,霎时便被震慑了:“这…这么大?”
眼前是一个极为壮观的方形土阵,足有百丈之宽,如同棋盘一般被分割成了五尺见方的台子。每个台子都似有许多玄机,近处便有一台子上面卧了一具残缺的白骨,大约是行错了一步,触动了落石的机关,死得十分凄惨。
“血凰阵内,又分金、木、水、火、土五阵。
”顾长惜淡淡道:“眼下,我们便是在土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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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焕嘴角抽了抽,这么大的手笔居然只是其中一阵,看来血凰阵当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凶险万分。她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那土阵上方的石壁上,刻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与图案,仔细看来,倒像是五行八卦之象。
她回过头,顾长惜已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其形俨然与土阵一致。他不时的看一眼石壁上的文字,随即便在阵中勾画出一条路线来,容焕瞧了一会儿,渐渐看出了端倪:“这是阴阳秘术?”
顾长惜手中一顿,颇有几分赞赏的道:“想不到二喜还懂这些。”
“皮毛而已。”容焕挠挠头,忽然来了兴致:“让我试试。”
她所知不多,依照石壁推算了一番,有不懂处便向顾长惜请教,他倒也不藏私,阴阳秘术极其深奥,好在容家小焕聪明非常一点即透,加上她有一些底子,不多时便将整个阵法的路线尽数推算了出来。
然顾长惜的面色却不轻松,容焕略一沉吟,当即发觉了他在担忧什么。
“这是入阵的线。”她也微微蹙起了眉:“而我们却是要反其道而行——”
“不错。”他沉了声音道:“逆阵十分凶险,需要精神集中,反应也须极快。我们脑中全是入阵的推算,稍有不慎便会行错。”
容家小焕顿了顿,从他手中拿过石子,默默的在地上写起字来。顾长惜瞧了一眼,发现她将南变成北,前写作后,竟是在写逆阵的口诀。
不多时过去,容焕写好最后一句“北四进一”,随即便把一旁的阵法路线抹去了。她站在一边,极其专注的瞧着那些她写的口诀,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我们走吧。”容家小焕抬起头,对着顾长惜弯起一个笑:“我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顾长惜微微有些讶然。
逆阵口诀虽简单,却也有五十句之多,想不到容焕速记的功夫竟这般了得。
这法子固然麻烦,不过却是最安全有效的。倘若是顾长惜自己,他定然懒得这样做,直接进阵依着路线逆行便可。若是不慎出了差错,他武功极高尚可避过,只是容家小焕大约便要坏菜了。
他诸多心思不过转瞬,淡淡道:“走吧。”
容焕点点头,吸了口气道:“进六北二,退三南七。”
为了稳妥起见,两人一前一后缓慢而行,一时间偌大的阵法中只有容焕清脆的口诀声。顾长惜走着走着,只觉周遭缓缓模糊起来,他的姿态逐渐与三年前那个青涩的自己重叠,那时他已闯过了三个阵,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丝毫不敢懈怠。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竟有人站在他身畔,与他一同闯这凶险的阵法。
这无数人闻之色变的血凰阵,她竟也能临危不惧,冷静的分析利弊,从容应对。
顾长惜微微侧目,容焕走过一个被暗箭射死的尸体,还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啧啧道:“这位大哥武功不错竟避过了要害,只不过伤口太多,大约是血流尽了才死的…可惜忒可惜。”
这哪里是从容,明明是心太宽。
…
顾长惜默默扶额。
他冷了声音道:“专心口诀。”
容焕挨了训,登时萎了,老老实实继续背下一句。
不过半个时辰,二人已走过大半,眼见便要出阵了,前面的去路却长满了荆棘。原是之前的人行错了一步,踏入了陷阱,悲惨的死在了极深的荆棘洞中。那深洞中的荆棘有了血肉做养料,疯狂的生长起来,最后竟爬满了相邻的台子。
顾长惜淡淡道:“跟着我的脚印。”
容焕点点头,心中略有些纳闷,跟着你的脚印有什么用,难道你踩过了荆棘就不扎人了咩…
然下一刻,她便很快得出了答案。
顾长惜一步踏出,荆棘连同那台子一齐抖了抖,陷入了土中一寸。
容家小焕霎时瞪圆了眼睛。
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偏过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雪青色长衫微微浮动,衬得腰线笔直,说不出的翩然神秀。
千斤坠就千斤坠么,姿势摆得这么英俊是想怎样…
容焕直勾勾的瞧了半晌,这才跟着踏了上去。
顾长惜人高腿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几步,容焕便显得有些吃力了。她两只脚一前一后,距离大了些,身子便开始摇晃。
容焕心觉不好,赶紧迈出一步,却不想这一下用力过猛失了平衡,眼见就要扑到荆棘中。
顾长惜霎时回身,长袖一甩,伸手扣住她腰间向前一拽。
于是容家小焕便结结实实的扑进了他怀里。
第29章
他垂下眼睫,沉声道:“二喜当心。”
容家小焕咳了一声站直身子,拍拍身上的褶皱,一副无比正经的样子,只有微红的耳根透露出她眼下有多窘迫。
顾长惜笑了笑,也不拆穿。二人有惊无险,总算顺利出了土阵。
他持过墙边烛台,方才蜿蜒的火龙到此处便是终点了。前面道路狭窄,光线十分黯淡,影影绰绰间似是有树叶的沙沙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如泣如诉,看起来颇有些可怖。容焕伸长脖子望了一眼,顿了顿道:“是木阵,这次又有什么花样?”
“毒虫毒蛇,食人花草,还有昏暗的迷宫。”顾长惜瞥了她一眼:“有二喜在,前两个我便无需担忧了吧。”
容家小焕乐颠颠的挺起胸脯:“这个自然。”
眼下两人身上都有麒麟核,毒物大约都不敢近身,加上容焕自己调配的药粉,足够两人应付任何状况。是以唯一需要操心的,便是那九曲十八弯的迷宫了。
顾长惜径自走了进去,容焕紧随其后。
见他毫不迟疑,容家小焕甚为宽慰:“你既然走过一遍,这次便轻松许多。”
“这倒也不然。”顾长惜顿了顿道:“你回头瞧瞧。”
彼时二人不过走出数丈,容焕回身,登时吓了一跳。身后一片昏暗,俨然被各类植物封住了,来时的入口已然不见。
“这片迷宫,是活的。”顾长惜淡淡道:“它随时都在动。”
容焕默默扶额:所以这货方才走得那般坦然,是因为犹豫根本没有用咩…
然一个时辰走下来,容家小焕发现,这木阵看似平静,实际比土阵还要凶险万分。
二人路过许多娇艳巨大的花朵,有的发出阵阵异香,有的用藤蔓绕着他们打转,好在有麒麟核抵御百毒,这些迷惑的手段便完全失去了效用。
且一路上所见到的尸体,比土阵多了数倍,不是做了毒虫毒蛇的巢穴,便是散落在食人花周遭,下场十分凄惨。
容焕虽然不怕,但这么久走下来,已然身心俱疲。她拖着步子,无精打采的道:“上次你没有麒麟核,怎么熬过这鬼地方的?”
顾长惜身子未停,嘴角撇出一个字:“杀。”
…
容家小焕打了个激灵,瞬间精神了。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
顾长惜忽然停下来,容焕环顾四周,此处被藤蔓包裹,比之方才所行之处宽敞少许,呈现出一个圆形,像是铜钱一般将两人围在中间。
“这里便是阵眼。”顾长惜放下烛台,略微沉吟道:“等来时的通道消失,另一个通道出现,便是出去的路了。”
“就是说,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等就好了咩?”容焕一听不用走了,心中暗喜,只觉身上便似要散架了一般。
顾长惜瞥了她一眼:“伤得严重么?”
…
容家小焕胸口一疼:这货居然知道!
方才她在荆棘中迈出的那一步猛了些,即便顾长惜相救及时,却仍然不小心刺中了足尖。伤倒是不重,然十指连心,走起路来微微刺痛,时间久了难免忍不下去。容家小焕觉得麻烦,也就没有声张,想不到顾长惜竟然瞧了出来。
她顿了顿,挠了挠头道:“不过扎了一个小口子…”
“上药。
”顾长惜淡淡道,声音里却隐含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威压。
容焕想了想,反正二人还要在这里等上一晚,上点药自然好得快些,也就应了。
她把药袋子从身上脱下来,挑出自己调制的特效金疮药。顾长惜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瞧着她。
容焕忽然停住了动作,脸上红了红,小声道:“你…你转过去。”
顾长惜哼笑一声,但到底恪守君子之礼,轻轻转过了身。
容焕赶紧撩起裙摆,三下五除二脱了鞋,状况比她预想得要糟糕。鲜血已然凝固在雪白的袜子上面,现出一小滩红褐色,与伤口凝固在一起。她心中一横,猛地撕掉袜子,不自觉的便“嘶”了一声。
顾长惜以为有异,下意识的便转过头来。
容焕与他目光一撞,登时愣住了,脚丫子悄悄向后缩了缩。
彼时蜡烛只余下短短的一截,光线十分黯淡。容家小焕缩起的脚丫雪白丰润,一只小脚趾还因为疼痛翘了起来。
当朝民风虽然奔放,然未出阁女子的脚,仍然是男女之防的重要禁忌。容家小焕躲避不及,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正欲放下裙子将脚盖住,便见顾长惜顿了顿,忽然倾过了身子,沉声道:“我来。”
他长臂一伸,径自捏住她脚腕放到腿上。又拧开金疮药的盖子,挑出一块药膏,在足尖处细细涂抹起来。
顾长惜动作十分轻缓,纤长的眼睫淡淡垂落,看不见眼中任何情绪。
而容家小焕干脆直接傻了。
随着手指摩挲,她的足尖传来一阵酥麻,直直冲向四肢百骸。
他他他他不但看了,他还摸了!这让她的节操往哪搁!
容焕顿了顿,恍然想起二人之前那个缠绵的吻来,登时发觉自己的节操早就没有地方搁了…
何况,其实…她好像也不是很抗拒他这样…
毕竟,那是顾三儿…是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呢。
容家小焕想到此处,脸更红了几分,好在烛光微弱,根本瞧不出什么来。她一声不吭的垂下头,乖顺得如同刚出嫁的小媳妇儿一般。
药上好后,顾长惜面色如常的坐在一旁,容焕火速套上鞋袜,抱膝坐在不远处,二人便这样静静相对,在这凶险的木阵中,竟然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安稳之意。
顾长惜拾起一根木枝,画了一个圈。容焕偷偷抬眼去瞧,发现他在圈的周围写了几个字,像是一个阵的布局。
“血凰阵的顺序是金、木、土、火、水,五阵连成一圆。”顾长惜沉声道:“明日我们出了木阵,穿过金阵便能到达出口,然此举甚有风险,是以我们从木阵出来,便穿过这个圈,直取水阵。”
容焕瞧了半晌,蹙眉道:“既然我们要去水阵,为何不直接穿过火阵,反而逆行土阵和木阵,这样岂不是走了弯路?”
“不穿火阵,一来因为火阵凶险,我一个人尚且可以应对,带着你便束手束脚。二来则是因为我们要走的那条路位于水阵西侧,从木阵这里直穿会方便很多。”
容家小焕“噢”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傻气。她能看出的问题,顾长惜又如何会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她正出神,忽然眼前一跳,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蜡烛终于燃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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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小焕向来是不怕黑的。
不过那也仅限于平日,而不是在一个凶险且诡异的阵法中。
“顾三儿?”她小声道,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
顿了顿,顾长惜淡淡应道:“我在。”
“没光了耶…”容焕缩成一团,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来玩游戏。”
他似是笑了笑:“玩什么?”
“手心猜字的游戏。”容焕嘿嘿一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你先坐到我旁边来。”
黑暗中没有一点声音,容家小焕忐忑的等着,终于盼来了衣衫窸窣,顾长惜似是挪近了些,她试探着伸出手去,果然摸到了他的衣摆,登时心头一宽。
“把手给我。”她转过身来,摸索着接住他修长的手指,摊得平整了,用手指缓缓写下一个“大”字,笑了笑道:“就是这么猜字。”
她指尖冰凉柔软,划在手心有些异样的麻痒。
顾长惜不声不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手心翻转过来,不疾不徐的写下一个字。
容焕一时没准备好,只是凭着感觉猜道:“是‘便’字?”
他笑了笑:“不对。”
她好胜心起,哼了一声道:“一般都有两次机会的,你再写一遍!”
顾长惜依言又写了一遍,容焕蹙起眉,犹豫道:“明明是‘便宜’的‘便’啊…”
“不。”他的声音听起来携了一份狡黠:“是‘方便’的‘便’。”
…
好奸诈啊混蛋!
容家小焕很不服气,可惜…没找到任何借口可以反驳。
她顿了顿,极不情愿的道:“唱歌和讲故事你选。”
顾长惜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回忆,垂下头低笑一声:“我可不想再听谁死了的故事。”
他的意思很明确。
容焕哼了一声,迟疑了半晌,这才清了清嗓子,对着黑暗轻轻哼唱起来。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游丝不系羊车住,倩何人传语青禽?最难禁,倚遍雕阑,梦遍罗衾。重来已是朝云散,怅明珠佩冷,紫玉烟沉。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这是一首再普通不过的民间小调,唱得是一个俗气的悲情故事。词曲无甚特别,与台上的正经红嗓无法可比。然容焕声音柔婉,带了些边境女子特有的软糯乡音,所谓天然去雕饰,这种淳朴且干净的歌声,仔细听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顾长惜顿了顿,沉声道:“二喜唱得不错。”
“我娘教我的。”容焕脸上一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伸出手:“再来,这次轮到我了。”
她眼珠儿转了转,坏心眼儿顿起,极快的在他掌心写下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字。
只可惜还没得意起来,顾长惜眼也不眨的道:“是‘爩’字。”
…
这么聪明一点都不好玩…
她沮丧的垂下肩膀:“我只会唱那一首歌。”
顾长惜仿佛也不打算放过她:“那就讲故事。”
容焕玩这个游戏,从来都只有赢,几时输得这样惨。她顿了顿撅起嘴来,趁顾长惜的手还在旁边毫无防备,忽然顺着手臂摸到他的肋间呵起痒来。
这一下居然教她偷袭成功。顾长惜身子一僵,五指屈伸,便直接将她的双手包在掌中。他未及思考,第一个念头便是报复回去,于是瞬间变成容焕尖叫起来。
她边笑边躲,喘着气道:“我知错了知错了!顾三儿饶命!我讲故事!”
顾长惜顿在原地,他一只手落在容焕腰间,另一只手与她的五指紧紧握在一起。二人脑中似都清明了一瞬,却是谁都没有动。
一股别样的情愫在黑暗中悄悄弥散。
容焕忽然平静下来。
顾长惜的手很暖,只是这般握着,仿佛就会感觉到安心。他离她这样近,虽然看不见,可她能嗅到他发间好闻的香气。
那晚泾河桥边,她曾经心心念念的想要一句回答。可如今知道了这一切,容焕忽然明白了顾长惜为甚一直在回避。
因为他极有可能活不过今年的腊月了。
将死之人,如何承诺。她心中微微一疼,却忽然觉得那句回答不再重要。无论顾长惜欢喜她与否,只要他能够这样坐在她身边…
只要他能够活着。
所以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我一定会保护你。
容焕垂下眼睫,忽然开了口。
“从前…”她一字一顿道:“有个人不择手段的谋害他的同胞兄弟…”
顾长惜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容焕笑了笑,声音骤冷:“后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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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默然半晌,也跟着弯起嘴角:“真是个好故事。”
容家小焕昂起头,霸气的道:“当然。”
顾长惜笑了笑:“你这游戏不错,是谁想出来的?”
“那倒不知。”容焕十分坦率的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前师兄不爱理人,我便与他玩这个游戏来骗他讲话——”
“是么?”顾长惜声音淡淡,似乎略沉了些。
“是啊。”容焕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言语:“不过他经常输了不认账。”
他仿佛没有兴趣再谈这个话题,顿了顿道:“我要睡了。”
顾长惜说罢,身子一动似要站起身来。
容焕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伸出手拽住他的袖襟,脱口而出道:“别走。”
他放下手臂,淡道:“二喜有事么?”
她脸上一红,挠挠头道:“这个…我驱虫的药粉不多了,只够画一个圈儿,若你…咳,若你想睡得安稳些的话…”
…
亏她能这么快想到一个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长惜弯起一个冷诮的笑:“二喜不是害怕吧?”
“当然不是!”容焕果断否认,随即冷哼一声扭过头:“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笑了笑,没有言语,却也没有再动了。容焕心头一喜,摸出一个小瓶子,在二人周遭洒下一圈粉末,还十分细心的多洒了一些,造成“是真的没有药粉了”的假象,终于放下心来。
她身体早就乏了,奇怪的是却不觉得有多饿,大约已经饿过了劲儿。
容焕闭上眼,渐渐恍惚起来,不多时身子便轻轻一歪,靠上了顾长惜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她身子极软,温温热热,携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顾长惜没有动,只是微微垂下眼睫,毫无一丝困倦的迹象。
三年前他来闯木阵的时候,被困在了阵眼中。那时也是这样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不知多久才能出去,只是不停砍削着毒虫毒蛇,最后缩在角落,承受着身和心的双重煎熬。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却丝毫不敢阖眼。
谁能想到三年后,他再一次步入这地狱般的地方,却神奇的感觉不到压抑,竟还有心思玩起了游戏。顾长惜哑然失笑,多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仔细想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呢。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习剑,一个人谋划,一个人闯阵,一个人孤独的挣扎在这可笑的命运中。
…
顾长惜一动不动,脑中思绪纷涌,渐渐的竟有了睡意。
容家小焕睡得十分安稳。
或者说,自以为睡得十分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来,发现眼前有一些微弱的光亮。起码与昨晚的伸手不见五指相比,她已然能瞧见周遭的环境和地形,心中微微一动,急忙抬起头来。
面前果然已经开了一道门,与作夜来时的路正好相反。容焕大喜,正想爬起来去叫顾长惜,忽然觉得身下十分温暖,不由得怔了怔。
顾长惜弯起一个冷诮的笑:“二喜醒了?”
容焕垂目一瞧,发现顾长惜被自己死死按在地上,衣衫头发皆有一丝凌乱。
她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退到一旁,面上渐渐浮起粉红色。
…不会吧!昨晚明明是挨着他睡的啊!难道她已经如此奔放居然睡着睡着就把人扑倒了么…虽然她也很想可是一直有贼心没贼胆啊嘤嘤嘤…
“二喜。”顾长惜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着衣摆道:“难道没有人与你说过,你睡觉喜欢往人身上爬么?”
“没有。”容家小焕无比正经的咳了一声:“我只与你一起睡过。”
…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道:“我是说,你是第一个与我一起睡的…”
顾长惜瞥了她一眼。
…
容焕垂死挣扎道:“只是躺在一起的那种睡啊!”
“自然。”他揶揄般的笑了笑:“我还没见过站在一起的那种睡。”
…
越描越黑了混蛋!
容家小焕尴尬得耳根都红了。
顾长惜顿了顿,难得善良的转移了话题:“这里有什么可用的毒物么。”
她一听毒物,立时来了精神,拍拍衣衫站起身来,此时两人所在的圈外已然躺了许多奇怪的毒虫,容焕凝神瞧了许久,揪下一朵宽叶子,将其中一只浑身赤红的蟾蜍尸体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