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拾笑着,将一把剥好的莲子递给了尤悠,说:“李子虽好,不能多吃。还是吃莲子吧,清火益气。”

尤悠看着那一颗颗白嫩嫩的莲子,忽然叹了口气,捏起一颗,说:“像我师父。”

邱拾不解,问:“怎么说?”

“外甜内苦啊。”尤悠叹着气,剥开莲子,将那一根莲芯取了出来。

邱拾忍俊不禁,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岂不生气?”

“啊,没关系。反正我不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生气。”尤悠满脸惆怅,带着几分自暴自弃,说。

“可你还是很在意他的想法,不是么?”邱拾说。

尤悠嚼着莲子,沉默不语。

“他终究是你师父。你这么跑出来,又在别人家里住了一晚,他是担心你才会生气的。你回去好好赔个不是,也就好了。”邱拾说。

“这我知道。”尤悠这才开口,“可是,我觉得连道歉,他都会生气。”

“那没办法啊。谁让他是你师父。打骂也只好忍着了。”邱拾笑说。

尤悠叹了一声,说:“是啊……”

“好了!吃饱了的话,我们就去找你师父吧,趁天没黑。”邱拾站起身来,对尤悠说。

尤悠点了点头,也站起来。两人刚要离开,邱拾却又顿住了。他抬眸,望着虚无缥缈的地方,似乎又在聆听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尤悠正疑惑,却听邱拾说:“对不住。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尤悠抛下了思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怎么回去。”

邱拾的神色里带着担忧,眉头轻轻蹙着。他指着一条小路,说:“若是你找不到你师父,沿着这条路就能到我家。天黑之后不安全,宁可多待一晚上,知道么?”

尤悠笑了起来,说:“放心。我知道。你有事就快走吧,不必担心我。”

邱拾依旧不放心,又将火折和小刀给了她,嘱她千万小心,这才离开。

尤悠目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黯了下去。

是该回去了啊……

她收起火折和小刀,又将那些蝌蚪放回了池中,再从包里拿出了地图,细细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好吧,其实为什么我会把武侠文写成美食文,这一点我甚是纠结,所以我又卡了……囧~~~

啊,突然好想吃烤鱼!
啊,突然好想吃李子!
啊,突然好想吃莲子!

口水横流ing……

咳咳,下章看点:
我提醒过大家本文是种马文,对吧~

欢迎到时收看。

ps:由于下周有很多外务,会比较繁忙,所以依然会出现更新不定时,还有无法及时回复留言的问题。请大家包涵!

 


王不留行 [七]

尤悠仔细地看过地图,发现离这里最近的界限还是那个山坡。她不由对自己那无论如何都得跳坡的命运产生了些许悲叹。她收起地图,整理了一下心情,沿着邱拾指的路走去。

穿过一片垂柳,那所小竹屋赫然眼前。尤悠在竹篱前停下,静静地看了那小屋一会儿,心里忽生出一丝怅然。

没想到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事,好像很紧张似的。

她想到这里,对自己有些无奈。明明都是书里的剧情,想知道的话出去看原作就行了,何必多想呢。这里只是虚拟的世界,虽然那些快乐满足都很真实,但也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不道别也没关系的吧,反正出去以后,这个世界里就再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她轻轻叹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时近日落,霞光满天。一束束红光在林中穿梭,眼前的景色如蒙上了一层红绡,分外旖旎。尤悠沉浸在这如画景致中,不由地放慢了步伐。草叶摩擦着鞋底,发出沙沙的声响,听来如此安宁。

安宁?

尤悠猛地顿下脚步,四下看了看。犹记得第一次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黄昏,林中鸟雀归巢,嘈杂喧闹。为什么现在却连一声动静也听不见?

是作者的第二次描写没有写到鸟雀?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万物寂然?

正当尤悠带着些许恐惧认真思索的时候,一种奇特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细细听来,那是女子的娇喘声,夹杂着断续的呻吟,暧昧淫靡。

尤悠心上一惊,已经猜出了几分。

非礼勿视!何况她还赶着回去,不能节外生枝。嗯,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走!

尤悠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大步往前走。然而,片刻之后,她却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盛夏时节,草木繁茂。满目碧翠中,几树紫薇灿然如霞。花枝轻颤,香粉微摇,抖落撩人风情。花下,两具赤/裸的身子交缠。唇舌相抵,肌肤紧贴,辗转之间,揉碎一地落红。』

脑海里浮出这行字的时候,尤悠的心跳瞬间加快,脸上直发烫。

18/禁啊!还是直播啊!看了会长针眼的啊!!!

尤悠心中慌乱,正要离开。却不想举动仓惶,生了声响,引得那二人注意。

等那男子支起身来的时候,尤悠方才看清他的脸,她心上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竟然是邱拾!

邱拾看到她,亦生了惊怯之色,他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一双玉臂却轻轻揽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低。一双香唇熨贴而上,封住了他的嘴唇。

这一吻,深浓。粗重的呼吸里夹杂着微微的啜吸之音,让尤悠愈发觉得羞窘。她一时怔忡,竟迈不了步子。

原来,他匆忙离开是为了此事?——尤悠心中对邱拾的印象在刹那间被推翻,所有的认识都混乱了起来。

这时,那本在邱拾身下的女子将手臂一推,翻身起来,反将邱拾压在了身下。她挺身坐起,将一头黑发往后一甩。

『只见这女子肌骨均匀,蜂腰酥胸。雪肤晶莹,光洁如玉。许是因为霞光,又或是因为春情,她通身微红,艳若紫薇。她轻咬着一缕青丝,微仰着头,眉宇轻蹙,星眸半阖,强忍着口中的娇吟。
涔涔香汗,湿她发鬓。汗珠汇成一汩细流,滑过她圆润脸庞,坠在她纤美锁骨,又沿着玉峰轻流而下,至那平坦小腹,最后,隐入了吞吐的花蕊。
这般柔情,谁能抗拒。如此蜜意,岂能辜负。她身下的男子,似乎也早已被慑服。随她款摇律/动,任她销/魂蚀骨。』

尤悠的大脑再一次当机了。曾经在《深锁》中的经历,与此相比完全就是小儿科。正当她满心纠结,手足无措之时。那女子转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她神色妖娇,眉目之中尽是挑衅。尤悠被那眼神震了一下,不由地全身一颤。她醒过神来,转身就跑。

其实尤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隐隐觉得难过。似乎只有逃开了,才能摆脱。她慌不择路,早已忘了方向。霞光渐渐收去,前路晦暗。树木似乎永远没有穷尽,延伸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知跑了多久,尤悠心跳越来越快,汗水泠泠,湿了衣衫。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却不敢停下来。直到眼前只余下一片苍茫的灰暗,她才略微放慢了脚步。

糟了,这是哪?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迷路,四周的景象完全陌生。天色已经全暗,虽有一弯月牙悬在天空,却依然无法照亮前路。她擦了擦汗,安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伸手在包中掏了一番,取出了地图,又拿出先前邱拾给她的火折。她拔开塞子,试着吹了吹。但她呼吸短促,气息自然不定,加之紧张,吹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

她的心绪极乱,又逢一阵夜风,满林树叶沙沙作响,黑影摇晃,更添出几分恐怖氛围。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听过的那句话:这附近狼挺多的哟。

这么一想,恐惧蔓延,让她的手不自觉地发抖,一不小心将火折落在了地下。她忙蹲身去捡,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想也没想就惊叫了一声,闭上眼睛,抱住了脑袋。

略带着不悦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冷冷问她:“你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尤悠混乱的心思竟被这个声音压制至冷静,她抬头,怯怯唤了一声:“师父……”

朦胧的月色之下,尤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根据经验判断,他一定是皱着眉头在生气。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好,依旧保持着那个蹲着的动作。

杨易均见她迟迟不起身,也蹲了下来,抱怨说:“还说知道该怎么回去,幸亏我没信你!你知道自己现在离界限有多远吗?”

尤悠望着他,问了一句:“你没回去?”

杨易均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用那不悦的语气说:“我已经说了吧,我才不信你能找到回去的路。我要是走了,你还不知道会……”他打住了自己接下去的话,转而说,“你在发什么呆,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他在担心我”——这个念头在尤悠的脑海里只逗留了一瞬。相比之下,“他在担心我惹出更多的麻烦”才比较合理。她低着头,说:“我刚才……”她只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方才看到的场面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又觉得难受起来。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顶多就是一篇文里的一段描写罢了。她想到这里,转口说,“我刚才想点火折,一直点不着,所以慌了……”

杨易均听了她这句话,重重地叹了口气,“火折呢?”

尤悠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了火折,递给了他。杨易均接过火折,轻轻吹了吹,继而用力甩了几下。火星一跳,瞬时燃起,晕出一圈昏黄的光。杨易均将火折递回她手里,说:“这东西烧不了多久的,下次先扎个火把。”

尤悠双手捧着火折,默默地点了点头。

藉着火光,杨易均稍稍打量了她一下,犹豫着问:“感冒好了?”

尤悠点头,“嗯。我去过神农世家了。”

杨易均皱了皱眉头,却不多说什么。他起身,用柔软到近乎无力的语气轻轻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尤悠答应了一声,跟着站了起来。手中的火折明灭,让她有些不安,她不由自主地往杨易均身旁靠了靠。

两人正要起行之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笑声,悦耳清脆如银铃一般。杨易均毫不犹豫地将尤悠拉到了身后,抬眸望向了声音的来处。

只见林中飞出几丛青幽的火焰,直冲他们而来。尤悠大惊,脑海里立刻窜出“鬼火”二字。杨易均却不屑地开了口,说:“堂堂神农世家,只会用这‘流火飞萤’吓唬人不成?”

他话一出口,那几丛火焰骤然散开。原来那火焰,竟是成千上万只的萤火虫。点点萤光飞舞盘旋,如星辰闪烁,缀得林间幻美无比。

萤光之中,一名女子袅娜行来,却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尤悠看见的那一位。此刻,她披上了一件丝罗长衫,薄如蝉翼的料子半遮半掩,那曼妙身段隔上一层朦胧,愈发引人遐思。她笑着,一双明眸直直地望着尤悠。

尤悠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悚,不由地低了头。

“原来姑娘不是普通的小乞丐呀。”女子开口,声音里含娇带媚。她的眼珠子一转,目光柔柔地落在了杨易均身上,笑问,“不知这位哥哥是何门何派,怎么称呼?”

“谁跟你哥哥妹妹的,恶心。”杨易均一脸厌恶,说,“听着,你要做什么我们不管,你也别找我们的麻烦。就这样。”

杨易均说完,拉起尤悠转身就走。

那女子抿唇一笑,身形一晃,转眼间挡在了他们面前,“这倒有趣……”她笑着,上下打量着杨易均,她话音一转,陡然间冷若刀锋,“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抗拒我的诱惑,你也不例外!”话音未落,她抬手出掌,击向了杨易均的胸口。

杨易均推开尤悠,侧身一让,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皱着眉头,神色冷冽,说:“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女子一听,挺身迎上,笑说:“打呀。”

杨易均的心中愈发厌恶,他抬手肘击,攻她咽喉。

女子手腕一翻,脱出了他的钳制。她的身子柔软如蛇,敏捷轻灵,避开了他的攻击不说,还反缠住了他的手臂。她媚眼如丝,笑问:“你既认得出我的‘流火飞萤’,就该知道我的来头。神农蛊毒流,岂是你能匹敌的!”

杨易均心知不妙,正要拉开距离。那女子却嫣然一笑,凑近他,轻轻吹了口气。

如兰芬芳扑鼻而来,不由分说地涌进肺腑。杨易均的身子微微一僵,神情之中竟生了恐惧。

女子笑着松开了手,退身到了一旁。她轻抚着自己的樱唇,笑说:“‘媚噬’——中此蛊者,终身都是我的奴隶。”

尤悠听到这句话,几步上前,关切问道:“师父,你怎么样?”

杨易均伸手捂住口鼻,慢慢跪倒了下来。他咳嗽了几声,干呕起来,全身不住地颤抖,显然难受至极。尤悠慌忙从包中取出了小刀来,护在杨易均身前,对那女子说:“你别过来!”

“好蠢的丫头。别急,马上就轮到你。”女子笑道,“女人皮娇肉嫩,用来养蛊最合适不过。”

原来一切都是蛊虫作祟!难道,邱拾也……

她想到这里,忿然说道:“亏你还是神农世家的人!竟然用蛊害人!”

女子听到这话,眉峰一蹙,眸中微泛杀气,“说得好。纵然是我蛊毒流,也必须守神农世家的规矩,以蛊害人,必受断筋之刑。所以,我不能容你活着!”

尤悠还来不及懊恼自己的口快,那女子出爪,抓向她来。杨易均见状,将尤悠拉进怀里,护着她趴下。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林中的萤火忽然熄灭,月华清冷,笼罩而下。

邱拾的声音里满是佻达笑意,说:“鸢萝师姐好生无情,既然欢好,哪有不做完全套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
看完这章,请大家跟我唱:

武侠多种马呀~
男主的妹纸有好多呀~
[嗨呀嗨呀有好多呀~好的坏的全后宫呀~]

说种咱就种啊~
肉汤肉渣全都有呀~
[嗨呀嗨呀全都有呀~写成这样不容易呀~]

咳咳……好吧,总而言之,你们懂的!我说了种马的!不香艳点能叫种马吗?= =+

顺便一提,相信大家都认出演员了吧~那就是:

邱拾——闰生弟弟
鸢萝——彩绫妹纸
王不留行——段师傅

感谢大家的客串……囧~~~

咳咳,下章看点:
身为女人,必然栽在种马文男主的手上,这是行规有木有!

欢迎到时收看!

 


王不留行 [八]

尤悠满心震惊,抬头看时,就见邱拾正站在不远处,一派悠然。夜风轻悠,曳动他披散的长发。他的衣服穿得仓促,衣襟微敞,袒露的胸膛在月光下泛出玉石般的色泽。他勾着唇角,一双眸子笑意依旧,水亮清澈。

那被称为鸢萝的女子显然也吓了一跳,她所有的举动都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邱拾,说:“不可能,你明明已经……”

“我明明已经中了‘媚噬’,绝对无法违抗你的命令行动是不是?”邱拾笑吟吟地走过来,站到了杨易均和尤悠的身前,隔开了他们和鸢萝之间的距离。

鸢萝看了看他,取出了一枚指甲盖大的银环,含在口中,轻轻一吹。

那是一种无声的旋律,虽然人听不见,但林中的草虫却都在一瞬间骚动了起来,先前灭去光彩的万千萤火乍然复明,盘桓飞起,搅动一片流光。

邱拾笑着,伸手掏了掏耳朵,说:“哎呀,好一曲‘蛊心音’。不过听多了也挺没趣的,师姐还会别的曲子不?”

鸢萝的脸色愈发难看,她退了几步,皱眉道:“是谁替你解的蛊?”

邱拾拢了拢头发,云淡风轻地说道:“朱砂六钱、雄黄六分、玉泉五钱、空青一钱二分、厚朴一两、茯苓六钱。蜜炼成丸,参汤送服。”

听完这个方剂,鸢萝道:“化清丹?!不可能的,你只是最下等的弟子,怎么可能会制化清丹!”

邱拾笑答:“我的确是神农世家最下等的弟子,不过做些采药炮药的杂活。幸而我运气好,看了几本医术,知了这个方子,又用些弃渣碎料制了几丸出来。没想到还真有用,看来我果然是有些天赋呀。”

鸢萝的脸上已经全然不复先前的妖娆倨傲,一双美目中微有惊骇,定定地看着邱拾。

“其实我真心佩服鸢萝师姐。师姐师从蛊毒流,年纪轻轻就已是‘禅名’弟子。为了提升功力,师姐更以活身饲蛊。但蛊虫渐大,消耗日盛。为了弥补气血不足,师姐便用‘媚噬’控制本门低位弟子,摄取精血之余,还能采阳补阴。这半年来,已有七名弟子着了师姐的道,却无一人上禀宗主。真不知是这‘媚噬’厉害,还是师姐你风姿惑人哪。”邱拾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鸢萝问。

“好说。”邱拾双手环胸,笑得轻佻,“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鸢萝眉峰一皱,神情里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出掌就要攻击。

邱拾轻巧地闪过,笑说:“哎哟,这是要谋杀亲夫?”

鸢萝气急,正要再攻,胸口却一阵闷涩,竟有了片刻晕眩。她稳住身子,扶额退了几步。

邱拾拍了拍衣裳,对鸢萝说:“师姐近日是不是常觉头晕嗜睡,全身酸乏无力?”

鸢萝不知他要说什么,但隐隐的担忧,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这个症状,是不是跟蛊虫消耗气血后的症状很相似?”邱拾笑着,“正是因此,这几天师姐恨不得天天找我。可欢爱之后,症状却丝毫没有减轻……师姐就不曾怀疑过么?”

鸢萝细细一想,“是化清丹之效……”

“对。若是连续服用化清丹,津液之中皆藏药效。”邱拾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再跟我纠缠几日,你体内的那条‘元魅’恐怕就保不住了。”

鸢萝气急,嘶声吼道:“你竟敢——”

“为什么不敢?”邱拾打断她的话,声音霎时冷冽下来,“我奉劝师姐还是少动气为妙。否则血气催动药性,‘元魅’一死,前功尽弃。只怕连师姐这花容月貌都保全不了。”

鸢萝闻言,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愤怒还是让她微微颤抖,面目扭曲。

邱拾看了杨易均一眼,又冲鸢萝道:“麻烦师姐解了他身上的‘媚噬’吧。”

鸢萝紧皱眉头,一语不发。

邱拾一笑,半带着挑衅,说,“那我只好带他去神农世家了……到时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吧,小蝎子。”

鸢萝银牙暗咬,她怒视着邱拾,许久之后,才轻轻含着那银环,再一次吹出那常人无法听见的曲调。

杨易均的身子一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片刻后呛出了一口黑血。血色刹那化开,隐没在地。蛊虫一去,他竟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躺倒,失了意识。

尤悠抱着他焦急地呼唤,紧张万分。

邱拾见状,上前探视。他把了把杨易均脉搏,柔声对尤悠说:“无碍。只是脱力罢了。休息下就好。”

尤悠点点头,刚一抬眸,却突然发现,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鸢萝早已不见踪影。

“呃……那个姑娘不见了……”尤悠望着邱拾,提醒道。

邱拾笑了笑,说:“随她去。料她也不敢再招惹我。”他伸手扶起了杨易均,站起身来,“走吧。”

尤悠跟着起身,“去哪?”

“我家啊。他需要休息,不是么?”邱拾说。

尤悠看了看杨易均,心中的万千思率最终都向担心妥协。她跟着邱拾回到那间小竹屋,将杨易均放在了房间的竹床上。眼看他昏睡不醒,尤悠有些担忧,一直守在床头。

邱拾见状,转身出了门,片刻后拿着一把竹椅,端着一杯水走了回来。他将竹椅放在尤悠身后,又把水杯递给了她,说:“坐下喝口水吧。”

“谢谢。”尤悠忙答应了一声。她接过杯子,小心地坐下,刻意地不跟他目光接触。

邱拾在她身旁站了片刻,默默退了出去。尤悠这才抬头,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方才的一番遭遇,让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才好。从遇见他开始,她就受了不少照顾。总以为他是温柔又善良的人,但看他对待鸢萝的手段,一种莫名的寒意盘桓在心底。与表面的明朗不同,他的心思缜密深沉,绝非她能够了解。

她越想越纠结,渐渐觉得自己一开始留宿的行为真的太天真了……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器皿破碎的声音,吓了尤悠一跳。莫非是鸢萝又来了?尤悠满心紧张,忙出门去看。

外头却只有邱拾一人,他站在大堂的桌边,静静看着脚下砸碎的瓷碗。尤悠刚想询问,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说:“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尤悠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故意引她出来的。这会儿要是再退回去,未免太过刻意。尤悠低头想了想,告诉自己:就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但的确帮过她许多,怎么也不该这样对他。

她对自己点点头,这才举步走了过去,开口说:“对不起,我师父那样,我有些担心……不是不理你。”

邱拾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会被你看到……”

听到这句话,尤悠心里一颤,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先前在那丛紫薇花下看到的景象。她微微红了脸,低头不语。

邱拾说:“你吓到了,是不是?”

尤悠不敢看他,低声说:“突然间那样,谁都会吓到的……”

邱拾轻轻一笑,说:“你心里若有疑问,与其自己揣测,何不干脆问我?”

这样光明磊落的说法,反倒让尤悠觉得自己有些阴暗。她抬眸看着邱拾,就见他神色坦然,态度诚恳,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敷衍他。她提了勇气,认真地说:“你既不喜欢那鸢萝姑娘,就不该跟她做那种事。”

“喜欢啊。”

邱拾的回答,让尤悠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时语塞。

邱拾笑着,说:“那样的美人儿,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尤悠皱眉反驳:“那根本不是喜欢!”

“那怎样才是喜欢?”邱拾反问。

“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做任何事都会为她着想,珍惜她保护她,绝对不会伤害她!”尤悠答得义正言辞。

邱拾在桌边坐下,双手轻轻搁在膝上,淡然说:“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那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哪里简单?”尤悠不满。

邱拾笑望着她,说:“照你那种说法,我喜欢的人岂不是你?”

尤悠没料到这种回答,一时僵在了原地,反应不过来。

“你看,根本没那么简单对不对?”邱拾轻叹一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的喜欢。但对我而言,既然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你情我愿,欢好交/合又有什么不可以。”

尤悠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弱弱地说:“这种事应该等到结婚之后……”

邱拾又笑,说:“这话更不通。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我娶到的姑娘我不喜欢怎么办?你不是说不能跟不喜欢的姑娘做那种事么?”

尤悠又一次语塞,觉得她自己把自己绕进了一个奇怪的圈子里,现在完全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