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谁,做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邱拾说。

听到他这么说,尤悠的心里有些发闷。的确,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真是囧囧有神……

邱拾看着她的反应,又说:“……还是说,你很在意我的事?”

尤悠觉得自己完败了,她垂着头,说:“……我……我进去照顾我师父了……”

邱拾抬手,拉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告诉我嘛。”

尤悠慌了,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努力无果。

邱拾稍稍放松了力道,用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口吻说:“你若真的在意,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

尤悠怔住了,不明白他这话的用意。

两人都不再开口,只是对望,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而诡异起来。尤悠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呼吸和心跳,已是方寸大乱。

正当此时,杨易均醒了。他起身走出里屋,看到眼前的情形时,脸上的神情竟有些复杂。他皱着眉头,脑海中的思绪翻涌纠结。但很快,他结束了自己所有的无聊想法。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了尤悠,开口对邱拾说:“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邱拾起身,抱了抱拳,依然带着笑意招呼了一声:“前辈。”

杨易均却不理他,转头对尤悠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们走!”

尤悠还在混乱中,怔怔地被他拉着走。邱拾见状,几步上前拦住那二人,说:“前辈,夜色已深,外头危险。何况您身上的蛊毒初解,还需休息,不如天亮再走吧。”

杨易均已是不满至极,哪里还管得上什么蛊毒。他皱眉,冷然说:“让开!”

邱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尤悠,脸上的随和渐渐消褪。他并未让步,说道:“前辈未免太霸道了。尤姑娘既是你的弟子,你至少该问问她的意思。”

杨易均带着不屑,说:“我们师徒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我虽无行医的资格,但也是神农门下,没有放着病人不管的道理。”邱拾说,“先前尤姑娘身染风寒,你执意要带她走,以致她中暑晕倒。如今又是这样。你可曾想过她大病初愈不宜劳累,又可曾想过自己身中蛊毒根本无法保护她?你这样待她,究竟算是什么道理?”

杨易均听了这番话,回头看了尤悠一眼。尤悠怯怯地回望他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杨易均皱了皱眉,对邱拾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邱拾一笑,说:“你何德何能,能做她的师父。”

杨易均松开了尤悠的手,冷着脸看着邱拾,说:“想打架是吧?!”

邱拾也望着他,一语不发。

两人就在门口僵持着,隐隐杀气盘桓四周,愈来愈浓,一触即发。

尤悠满心紧张,正要阻止那二人。忽然,门外的夜色之中,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阿拾……”

邱拾听到那声呼唤,立刻放弃了与杨易均的僵持。他几步冲出了门外,迎向了来者。

那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直直倒了下去。藉着房中的烛光,依稀可见他全身鲜血,似是重伤之象。

邱拾扶起他来,关切问道:“元凯师兄,你怎么会这样的?”

元凯开口,吃力地说出了两个字:“媚……噬……”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这章,考虑到大家可能会有的疑问,我提前来解释一下:

Q: 为什么小10没有对杨易均使用‘化清丹’,而是让鸢萝解蛊。
A:很简单!因为小10没有行医资格。做药自己吃也就算了,如果给别人吃,就会触犯神农门规~~~

咳咳,所以,以上既是解释,又是剧透,你们懂的~~~

顺便一提~为什么小10给尤悠做药囊就不算行医呢~那是因为~薄荷药囊是非处方药,化清丹是处方药!= =+

下章看点:
记名弟子以下不能替人治病,这是铁则有木有!

欢迎到时收看!

 


王不留行 [九]


媚噬。

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气氛不自然地静默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无边的夜色,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危险。果然,跟先前尤悠遭遇过的一样,草木之中全无一声虫鸣,寂静孤清。天空之中,浮云隐隐,月色幽暗,更添诡异。

邱拾看了看怀中的元凯,就见他血流不止,气若游丝。肌肤之下,似有一条百足蜈蚣,游移啮咬,不让他有片刻轻松。他挣扎着,虚弱地哀求:“救我……”

邱拾紧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尤悠心中升起一丝不祥。她还记得邱拾曾经对她说过,神农世家之中,记名弟子以下的级别不可行医。如今这种情况,绝非巧合,怕是有人故意布局,逼他违禁。而会这么做的人,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她想到这里,心里无比担忧,开口对邱拾说:“我们还是送他去神农世家吧。”

邱拾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们被包围了。”

尤悠也隐约猜到是这种情况。难道真的毫无办法,只能跳进这个圈套?她忧虑之时,想到了那个唯一能够破除困境的词:见死不救。

正当她对自己的想法微微生出负罪感的时候,邱拾笑着叹了一声。他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忽然变得轻松无比。他扶元凯进了屋,将他安置在竹床上,又将所有灯盏拿到了床边。他出门打了一盆清水,又从橱中取出一个樟木匣子来。匣中放着各种各样的瓷瓶,另有数把轻薄小刀并银针一套。他将家伙铺开,开口对杨易均说:“前辈,烦你一件事……”

“免谈。”杨易均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邱拾却笑着,继续说:“一刻之内,别让任何人进门。”

“……”杨易均皱着眉头,只是沉默。

邱拾却不再等回答,他站到床边,解开了元凯的衣服。只见那条蛊虫已经移到了元凯的胸口,盘踞在心脏附近。邱拾定了定神,执起一枚银针,对准那蛊虫蠕动的地方刺了下去。

“邱拾!”尤悠忍不住上前,唤了他一声。

邱拾抬眸,冲她笑了笑,说:“麻烦你倒杯水来。”

尤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很担心,却又无比明白,他既然决定救人,自然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对于这样的决意,任何的劝阻都是侮辱。她忍下了所有的话,强打起笑容,点头答应了一声,出门倒水。

杨易均跟着她走到门外,站到大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框站着。尤悠端着水要进里屋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剧情。”

尤悠顿住了步子,满脸担忧地问:“他会怎样?”

杨易均看着门外深寂的夜色,用无奈的口吻说:“无论他怎样都跟我们没关系,这里只是故事世界……”

这个话题,让尤悠一阵惆怅。她不再多问,低头走进了里屋。

屋内,邱拾已用银针将那蛊虫的行动封死。血液顺着银针溢出,瞬间将整根银针染黑。邱拾紧皱着眉头,取了一个瓷瓶在手,又见尤悠进来,他招了招手,说:“把水给我。”

尤悠忙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邱拾接过,从瓷瓶里取出了一枚丸药,手指用力将其捏碎,调进了水中。他扶起元凯,喂他喝下药汤。片刻之后,那条蛊虫剧烈的扭动起来,几乎是要破皮而出。元凯不禁叫喊了起来,显然是痛苦至极。邱拾伸手摁着他,劝慰道:“撑着点,一会儿就好……”

但此刻的元凯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痛苦让他几乎崩溃,他挣扎着,在床上翻滚起来。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亮起了火光。人声喧哗,渐近而来。接着,外头起了打斗之声,似乎有人想要硬闯进来。

邱拾往门口看了一眼,对尤悠说:“帮我摁住他。”

尤悠立刻照做,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元凯稳住。

邱拾转身取了一枚小刀,对准那蛊虫的位置割了下去。尤悠立刻闭上眼睛,不敢细看。先前见邱拾那样对付鸢萝,她还以为这蛊虫很好对付。但现在的场面,已经彻底推翻了这个想法。方才邱拾给元凯服下的,应该就是那个“化清丹”,大概是因为元凯身上这条蛊虫太大了,所以无法立刻见效。邱拾说过,鸢萝对男弟子下手已有半年之久,这个元凯想必不是今天才中的蛊。

尤悠想着想着,又联系起了别的事来。如果她今日没有在林中撞见邱拾和鸢萝,她就不会被鸢萝盯上,邱拾也不必暴露自己来救她。若是没有这一出,也许他能更好的解决一切,而不必被逼入如此境地。虽然杨易均说这是剧情,但她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门外,打斗之声愈来愈激烈,喝斥声和喧哗声不绝于耳。尤悠不禁又为杨易均担心了起来,他真的在替邱拾挡人,可他也是蛊毒初解,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很快,尤悠的担心就成了真。打斗声停了下来,几名黑衣男子直冲进来,大声冲邱拾吼道:“大胆!”

他们的话音尚未落下,邱拾刀尖一提,将那蛊虫挑了出来。一离人体,那虫子登时化作一股黑气,飘散无踪。邱拾收刀,迅速地洗净切口,用干净的银针封住大脉,止住了流血。眼看元凯的神色放松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他才转头,望向了那些闯入的人。

那些黑衣男子早已怒极,有人上前,斥骂道:“区区炮药弟子,竟敢引刀动针,你该当何罪?!”

邱拾站直身子,抬手擦了擦汗,说:“弟子触犯门规,甘愿受罚。此事与其他人无关,还请诸位师兄高抬贵手。”

他话刚说完,就见一名老者缓步走了进来。这老者生得瘦高,一身黑袍尽显肃杀之气。他脸色铁青,眉发极淡,一双眸子里隐含碧色,绝非普通人。

尤悠一眼看到那老者身后,几名黑衣男子正押着杨易均,心上又急又怕,忍不住喊道:“放开我师父!”

老者轻蔑一笑,道:“何方贼人,竟敢与我神农为敌。”

尤悠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邱拾制止。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弟子邱拾,见过九臣萆薢。”

“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九臣’……”那名唤“萆薢”的老者冷笑着说,“老夫奉宗主之命,执掌刑律,督导门下。却不知我神农之内,竟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弟子。学艺未成,竟敢私自行医,你视人命为何物?!”

邱拾的脸上生出不屑之色,漫不经心道:“弟子知罪。”

“好!既然你已知罪,老夫就依律断去你手足筋脉!”萆薢说完就要动手。

“慢着!”邱拾开口,厉声制止。

“怎么?还想顽抗?”萆薢微怒。

“弟子不敢。不过,按照门规,私自行医,致人死亡者,断手足筋脉。弟子并未致人死亡,不应受此惩罚。”邱拾道。

此话一出,萆薢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示意手下弟子走到床头,看视了一下元凯的情况。那弟子诊察完毕,冷着脸色走回来,对着萆薢耳语了几句。萆薢闻言,神色之中满是惊奇。他打量了邱拾一番,阴森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耐。难怪我那不肖徒儿会栽在你手里……”

邱拾轻轻一笑,并不应答。

尤悠听了这话,更加惊骇。难道这个老头是鸢萝的师父?这果然是公报私仇!

这时,萆薢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尤悠的身上,又道:“虽未致人身死。但勾结外人,伤我神农门下,此罪又如何?”他复又望着邱拾,低低笑了几声,道,“小子,你的筋脉我废定了!”

他话音一落,出手就要擒邱拾。他的手指根根细长,如枯木之枝,泛着青紫之色。指甲更是个个墨黑,显然非同一般。面对这般攻击,邱拾神色坦然,毫不闪避。眼看萆薢的指甲就要触到邱拾,忽有一物破风而来,打向了萆薢的手腕。萆薢不得不停下了攻击,将那攻击之物截下。没想到,那竟是一把普通的蒲扇!

萆薢脸色大变,望向了攻击发出的方向。

只见聚在门外的弟子忽然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道,恭敬地肃立在两侧。见到那缓步进来的人,尤悠大松了一口气。他,正是白天尤悠在药场见过的那个老人,若没有猜错,应该就是“王不留行”。

萆薢看到来者,眉头紧皱。他躬身一拜,道:“萆薢见过七君王不留行。”

听到这个称呼,邱拾显然惊讶。他看着来者,难以置信地问:“老头你……你是七君?”

王不留行笑着,慢条斯理地从萆薢手中拿回自己的蒲扇,悠然自得地扇着风,说:“身为神农弟子,竟然连我都不认识。啧啧,当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哪。果真该好好罚一罚才行。是吧,萆薢?”

萆薢一脸恭敬,点头称是。

王不留行满意地一笑,道:“来人,押他回神农世家,听候发落。”

眼看那些黑衣弟子要将邱拾绑起,尤悠忙上前去,说道:“等一等!”

王不留行笑吟吟地看着她,问:“姑娘,你有话说?”

尤悠本以为王不留行会反转局势,却不想他还是要抓邱拾。她不知道为什么邱拾一直都不解释,但如果这样下去,说不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她鼓足了勇气,指着萆薢说:“今日之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让徒儿在神农弟子身上下蛊,逼邱拾出手救人,触犯门规!”

邱拾听她这么说,皱眉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尤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有些怔然。

王不留行笑望了萆薢一眼,道:“竟有此事?”

萆薢忿然,“一派胡言!老夫身为九臣,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哼,我正要回禀七君,这些人来历不明,还伤我弟子。只怕是邪教匪类,意图对我神农不利!”

尤悠气急,颤着声音反驳:“你胡说!”

萆薢道:“那姑娘就不是胡说了?你方才按了一番罪名给老夫,可有凭证?”

尤悠说:“是我亲眼所见……”她想了想,又望向了那躺在竹床上的元凯,说,“还有这名弟子,也可以作证的!”

“好,老夫就跟他当面对质!”萆薢言罢,走到了床边。此时,元凯已经醒转,看到萆薢过来,他满目惊怕,不自觉地向后瑟缩。

萆薢俯视着他,开口问道:“你告诉老夫,方才那姑娘所言,可是事实?”

元凯摇了摇头,竟答得毫不迟疑:“弟子只是被毒虫所咬……”他说着,看了邱拾一眼,“后来的事,弟子记不清了……”

尤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被害得险些丧命的人,竟然还会帮凶手说话。

萆薢望着尤悠,道:“姑娘可听清了?”他对着王不留行一拜,道,“七君明鉴,这些外人信口雌黄,意图污蔑老夫,必非善类,绝不可轻易放过!”

王不留行笑道:“所言甚是。一并带回去吧。”

尤悠满心委屈不忿,看到那些黑衣人过来押她,她皱着眉头,大声说:“我自己会走!”她说完,大步走到杨易均身边,对那些押着他的黑衣弟子说,“放开!”

众黑衣弟子不敢轻易举动,却听王不留行笑着说:“依她罢。”

尤悠扶过杨易均,问了一声:“还好吧?”

蛊毒初解,方才又硬撑着打斗了一番,杨易均早已疲劳不堪。他扶着尤悠的肩膀,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别管闲事……”

现在已经不是管不管闲事的问题了。尤悠无奈地想着,扶着杨易均走到了邱拾的身旁。邱拾看她走过来,脸上笑容明朗,全无阴霾。

接下去的发展会是怎样,尤悠不知道。但看着他的笑容,她忽然觉得放心。

没问题的,他是男主,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
下面首先为大家名词解释~~~

萆薢:(Bìxiè)出自《神农本草经》。为薯蓣科植物粉背薯蓣或绵萆薢等的根茎。

咳咳,总而言之,就是一位药物啦~~~在《神农本草经》中属于中品~

看完本章,想必大家被小10的医术震撼了。金手指外挂什么的你们懂的!!!

[萆薢:我还以为他只会制药,没想到针石+外科手术也行,这不科学!!!]
[王不留行: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小10:^_^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承让承让……]
[那只:再怎么厉害也是无证行医……]
[小10:^_^b]

下章看点:
就算知道是剧情,但是还是会为里面的人物紧张担心。容易入戏的孩纸伤不起啊……

欢迎到时收看!

PS: 人家今天是12点前写完的。但是臭JJ不让我登陆……嘤嘤嘤~~~我恨JJ!!!还我的早睡早起啊,魂淡!!!

 


王不留行 [十]

萆薢一行将尤悠几人带回了神农世家,暂押起来。关押他们的,是一间三丈见方的石室,室内左右靠墙置着两张石榻,中间放一张石几。室中别无窗户,只有几上的油灯用来照明。

一进石室,杨易均一语不发,走到了一张石榻前,面朝着墙壁躺下。邱拾见状,走到床前,抱拳道:“方才多谢前辈。”

杨易均连动都没动一下,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邱拾有些尴尬,慢慢地放下了手来。尤悠见状,正想上来打个圆场,邱拾却已回过身来,压低了嗓音,笑着对她说:“看来只有等你师父醒来再道谢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剩下的那张石榻,“你也累了,躺下休息会儿吧。”

尤悠摇头,说:“还是你睡吧。我休息了一天,不是很累。”

邱拾笑着走到一旁,靠着墙席地坐下,说:“别跟我客气了。你是姑娘家。”

尤悠想了想,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

邱拾看了看她,说:“谢谢你。”

“啊?”尤悠不太明白。

“替我出头啊。”邱拾笑着,“看不出你这样柔弱,却有胆子跟萆薢呛声。”

尤悠听他说起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我太冲动了,反而把事情越弄越糟……”

“没有啊。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更糟糕的。”邱拾说。

“哎,你跟我摇头不是让我别说吗?”尤悠问。

邱拾笑着,说:“不是啊。我是想告诉你,说出来也没用。他既然有心对付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揭穿的。”

尤悠的脸上生出不悦,说:“我真不明白,那个叫元凯明明被害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会帮萆薢说话。要说他怕被萆薢报复,可不是有王不留行在场吗,难道那个王不留行也是萆薢一伙儿的?”

邱拾带着无奈,叹了一声,说:“我告诉你吧。其实,元凯师兄一直都喜欢鸢萝师姐……”他顿了顿,笑着又添一句,“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尤悠稍稍有些明白了,“所以他是帮着鸢萝来害你的?你都知道,你还救他?”

邱拾一脸正色,说:“那当然了。你想呀,萆薢那老毒虫算准了我救不了元凯师兄,我偏偏治好给他看,气死他!”

听他这么说,尤悠不由笑了出来。她看着邱拾的侧脸,斟酌了一下才说:“你是滥好人哦。”

邱拾愣了愣,转头看着她,微有不解。

尤悠笑了起来,说:“元凯是萆薢用来设计你的饵,但他身上的蛊毒是真的。他对萆薢来说,恐怕只是一枚弃卒,是生是死,萆薢都不在乎。若你不救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才让我师父守着门,替你争取时间。比起什么陷阱门规,一条人命,对你来说更重要,对不对?”

邱拾望着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鸢萝的事,也是一样。”尤悠双手托着脑袋,叹着气说,“明明都识破她的诡计了,也不去向神农世家禀告,反而用那种奇奇怪怪的方法,说要杀死她体内的蛊虫。我刚才可都看见了,就算服了化清丹,也杀不死元凯体内的那条‘媚噬’,何况是鸢萝养了那么久的‘元魅’。我猜你呀,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小惩大诫而已。你才不会真的让她受断筋之刑呢。”尤悠笑望着他,总结道,“你看,你是滥好人吧。”

邱拾的脸忽然一红,他扭过头去,笑了几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咦?竟然害羞了?尤悠笑得更加欢乐,不由调侃一句:“别不好意思嘛,我是夸你呢!”

“我怎么没觉得?”邱拾笑着转过头来。他看着尤悠,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说:“悠悠,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虽然自己的名字是两个发音极其相近的字,但是尤悠还是很清楚地知道,邱拾叫的是“悠悠”。这样亲昵的称呼,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无力地说:“难道不是我把事情搞砸的吗?”

“为什么会是你?”邱拾笑了起来,“要不是我请你师父替我挡一刻时间,你们又怎么会被牵连。不过你放心,神农世家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你们很快就能离开的。”

“那你呢?”

被问起此事,邱拾的笑容有些凝滞。他叹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谁知道呢。最差也不过是断了手脚筋脉,倒也不算什么……”

他虽说的轻巧,尤悠却隐约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认真地说:“你说过的,好人不能没有好报。所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邱拾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笑容从唇角漾开,一点点染进了他的瞳孔里,“说的也是。”他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又对尤悠说,“借我枕一下。”

还不等尤悠答应,他的身子已经歪了下来,头枕上了尤悠的膝。尤悠吓了一跳,正想拒绝,却见他已闭上了眼睛。尤悠僵硬着,不知该怎么办好,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杨易均。但他还是背对着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低头,又看了看膝盖上的邱拾。

不是吧……这都是装睡呢?

尤悠满心无奈,终是放下了所有抗拒,由他去了。周遭的安静,让她的思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不知不觉,她朦胧睡去。等到醒来之时,几上的油灯已经灭了,房内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有些紧张,稍稍动了□子。膝上的重量立刻清晰起来,让她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怎么了?”邱拾开口,问了她一声。

“啊,抱歉吵醒你了。”尤悠说。

“我没睡着啊。”邱拾笑着说,“腿上一点肉都没有,硌得慌。”

尤悠顿时气恼,嗔道:“又不是我让你枕的!”

邱拾起身,笑着说:“好啦,生什么气呀。大不了让你枕回来嘛。”他说完,手臂一展,把尤悠搂进了怀里。

尤悠险些叫出来,她伸手捶了他几拳,强压着声音说:“谁要枕啊!放开我!”

邱拾立刻松了手,哀怨道:“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凶呢?”

“还有更凶的呢!”尤悠愤怒地说完,却又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呢?正经的时候多好?”

邱拾也笑,说:“哎?我正经的时候是怎么样?”

“是……”尤悠刚想答,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不行,不能称他的意啊!明显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邱拾却不依不饶,他拉着尤悠的手摇了摇,用实打实的撒娇口气,说:“说给我听嘛。”

尤悠又羞又气,伸手打他的手背。邱拾却不松手,笑说:“你不说我就一直这么拉着你,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