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露伏在床沿,抽泣道:“是苍寒……主上,他果然没有真心归顺我殛天府,他为了易水同门,把我伤成这样……陛下一定要为我做主……”
令主沉默片刻,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红露的头:“好了,别哭了。哭花了脸,如何衬得起我的桑菀宝剑。”
红露闻言,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下哭泣。
令主笑了一声,又对夜蛭道:“这就是你不让我夺舍苍寒的理由吧。”
夜蛭笑答:“正是。虽说令主夺舍本也不需那原身答应,但苍寒毕竟是易水庭一等一的高手。凝镜之法更是厉害无比,竟有阻断魔气之能。只怕强行夺舍,反而横生枝节。”
“哼,本座最恨背叛之人。那具肉身本座也看不上了,且喂了魔物,留下骨架赏玩吧。”令主说罢,又问,“说来,你不是还找来了绝景么,那身子本座也甚是中意……”
“更加不妥啊。”夜蛭道,“毕竟是死过一次的肉身,何况还受了七枚伏魔钉,只怕不堪使用。”
“所以……”令主笑道,“只有这个孩子了么?”
“目前来看,是的。”夜蛭回答。
床边的红露听到此处,也开口道:“主上,易水庭的天云已经进入朽息谷,只怕是没时间挑拣了……”
令主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声:“也罢。时不我待,就用这一具吧。反正也不算违背诺言……且带他下去,好生调养。哈哈哈,九钉拔除之时,便是我再生之日。”
夜蛭和红露听到此话,对望一眼,齐声道:“谨遵圣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
那个啥……
我终于回来了!!!哦耶~~~
其实吧,旅游是5天,只是5天之后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状态,所以……诚如大家所见,这章是过度章……ORZ……
哈哈哈,我的怨念系列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可耻的进度呢。果然不是情人节什么的就是不给力啊,怨念强度不够啊……ORZ……
话说,我觉得令主大人好天然啊~~~不知为何……可男可女,亦攻亦受什么的果然有萌点……ORZ……
咳咳,不论如何,我会努力的……握拳!!!
下章看点:
女主你再不恢复记忆男主的身子就是别人的了……[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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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战意渐进,寝室之内,却依旧温暖安适。
芳青睡得甜美,那个美丽的梦境,从未像今日这般鲜明切近,让她打从心底里欢愉了起来。
临水小屋,被晚霞染成温柔暖色。红叶远远,铺满山间,朦胧如一痕绯红雾霭。闻得到,空气里的香,是木犀的甘甜。烟霞之中,有人背身而立,对她说着什么。
梦境之中,她知那话语温柔,却偏偏听不清楚。直到最后,他笑说:“……回来的路上摘了这些桂花。熬些桂花蜜,伴粥喝吧……”
只因这一句话,唇齿间忽然生出一缕细腻的甜,久久萦绕。
她带着满足醒来,却抿着唇,迟迟不愿睁开眼睛,只想将那梦里的甜香延续。然而,现实的空寂和清肃终究还是结束了那份甜蜜,她失落地睁开眼睛,就见空空一室,孤寂如昔……
“霖川……”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却被自己的自然而然吓了一跳。她低头轻笑,继而又生了担忧。糟糕,不该贪睡的……这里是殛天府之地,若他有事,如何是好。
她想到此处,也顾不得衣衫鞋袜,忙忙起身,就要出门寻他。就在这时,一大群侍婢走入院中,推开了房门。
芳青见他们进来,便立直了身子,换上了满面的清冷。而后,她一眼便看见了她们抬着的霖川。他的模样疲惫不堪,沉沉昏睡。
她没有问话,那些侍婢也没有开口。众人准备好一池热水,继而便替他解了衣衫,小心地扶他入了水,又默默退了出去。
芳青蹙眉,微有些不解。她走到池边坐下,稍作检视,确证他只是耗力,并无大碍,才又放下了心。她暂押下心中的担忧,静静地看着他。
他半躺在水中,头枕在池边的石上。热水,蒸腾出雾气,如纱飘拂。水汽,沾湿他的眉睫,轻颤之间,如泪般划过他的脸颊。她神思一颤,待回神之时,手指早已落在了他的颊上。触手的温润和暖,让她心念颤动。她放任自己的贪心,任由自己的手指抚过他脸颊,落上他的肩头,而后,抵上他的心口。
掌下,他的心脏跳得坚定,让她一阵安心。她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摁上了自己的心口。
是从何时开始,她的体内竟这般冰冷沉寂?又是从何时开始,她身在此处?为何她的记忆,唯有苍白,尚不如梦中那一片艳色……为何此刻,她会如此渴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
竭力的思考,让她的脑海中翻起一丝微痛,似乎是在抗议她翻江倒海般的搜寻。她不依不饶,正要往更深处去时,池中水动,起一阵仓皇的水花。他醒了过来。
看到芳青,霖川的惊讶不过刹那。他笑叹了一声,背过身去,无力道:“真是怎么说都没用啊……”
“说什么?”她打住思绪,问他。
“男女之别啊。”霖川又叹一声。
她笑了笑,不准备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如此虚耗?”
霖川沉默片刻,却也不答,只是掬起一捧热水,笑道:“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芳青为何喜欢泡在热水中了。那侵身的痛楚,和蔓延不退的冰冷疲乏,只有这热水能给予缓解。他常斥她懒怠,却从不曾想过因由,何等愚笨……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见他敷衍不答,芳青有些焦急,追问道。
这句话,将时间倒转。曾经,他曾一遍遍这样问她,她却只是笑而不答。于是,他带着些许报复的狡黠,笑着再一次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可吃过东西了?”
芳青却不理会,继续问:“告诉我。”
“……”他低头,依旧沉默。
“告诉我。”她正声,问了第三次。
他带着一丝挫败的无奈,应道:“只是应了夜蛭的切磋,不小心太过认真了。”
“真的?”她问。
“嗯。”
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引她疑惑。她索性翻身下水,绕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一次:“真的?”
他愈发无奈,笑望着她,颔首道:“真的。”
她静默片刻,终究是信了他,问:“谁赢了?”
“他。”霖川答完,转过身子,伸手去够架上的衣衫。芳青一见,却笑着伸手,从背后拥着他,不让他起身。
“既然输了,一定很累,多泡会儿何妨?我可不会斥你不动的哦。”她笑着,如此说。
温水,轻湃着肌肤,将她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衫浸湿若无。肌肤的触感,熨着身,撩着心。他的伸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放松了身子,轻声应她:“好。”
这样的回答,反倒让她一惊,“不是该骂我‘放肆’才对的吗?”
他轻轻握起她的手臂,转过身来,面上微微有些羞窘,目光闪烁着,不敢直视她。“我答应过你……”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妥协的顺从,“以后都听你的。”
她的笑因这句话粲然明艳,她没有多想,倾身印上他的唇,确证他的承诺。
果然,这一次,他没有任何抗拒闪躲,坦然地放开了自己,任她予取予求。她欢喜不已,正想得寸进尺时,却抑不住那一丝疑惑担忧。她轻蹙着眉头,抬头问他:“你师父她……”
他笑着,抬手轻轻抚过她颊边的碎发,“就当你是。”
这句话里似乎藏着什么,引动她更深的担忧。她正欲细查,却听周遭传来小小的悉索声,想来是那些夜蛭留下的女童侍婢。还不等她出言驱赶,霖川却起渊澄宝镜,令道:“镜影虚空。”
刹那间,镜光勾勒出一片虚幻景致,将那些窥看的眼神阻断在外。
她笑了出来,忘了方才的担忧,道:“这么怕被人看呀?”
“嗯。”他颔首答应了一声,而后,一改了矜持被动,拥着她,轻吻她的唇,呢喃般问她:“睡了那么久,饿么?”
他的举动,让她空寂的心口陡生出慌乱的悸动,她想要迎合,却又怯怯抗拒,竟有了几分无措。她忍着呼吸里的颤抖,笑答道:“其实我身为魔物,早已无需饮食。”
“所以说饿,果真是骗人的?”他褪下她本就单薄的衣衫,嗔怪地问她。
她摇头,道:“是饿啊……并非来自脏腑,只是神魂这般渴求罢了……”
他笑得温柔,又问她:“好吃么,我做的东西?”
他言语之时,温暖的手沿着她的腰轻轻往上。陌生的酥麻,让她微皱起了眉头。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老实答他:“好吃。”
他揽着她轻轻靠上自己的肩头,一手覆上了她的心口。她的仓皇和颤抖,如此惹人怜惜,让他的心口一阵钝痛。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在她耳边道:“真想再替你熬一碗桂花蜜……”
那甘甜的名字,让她微微失神。而后,一股强大的力道从他的掌心迫进她的心脉。她的全身为之一滞,竟半分动弹不得。
“还记得么,小时候,你替我施下镜映之法,却被我夺去了宝镜。”他的声音,依旧如此温柔,“兴许这就是魔种入身赋予的异能……这六年来,我试着凝出你的宝镜,却也习得了这谁也不会的招数。我命它为‘吞明’……我会将九华宝镜完全吞纳,从此以后,再无人能与你缔下镜映之法,你也不会再为力量所困。”他说到这里,怅然一顿,道,“师父,剩下的事,就由徒儿来做吧……”
便在那一瞬间,梦境中的一切陡然清晰。那烟霞之中的人转过了身来,笑得温柔。她竭力想要说话,却只出口了一句无声的呼唤:
霖川。
……
分舵之外,朽息谷内的阴霾愈发厚重,沉沉如幕。
与红露一战之后,苍寒便将仪萱带到了一处清潭边稍作休息。仪萱调息了许久,方才缓下了那迷香的劲力。身子还微微发着烫,但意识却已然清明。她试着站起身来,抬眸就见苍寒站在潭边,若有所思。
她努力走过去,还未开口,苍寒便已察觉,径自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想答。”
“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仪萱拼着气力,像往常般大声说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敌是友?”
苍寒沉默良久,漠然回答:“我不知道。”
仪萱忿然,“你怎么会不知道?说到底,你到底有没有投靠殛天府?”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他似乎终于理清了心绪,付诸以极大的耐心,道:“我并非投靠殛天府。……当年我离开易水庭后,四处游历,潜修武学。一日,我行至墨流山,却不想遭遇魔物突袭,身受重伤。苦战数日,我依旧无法突围。生死关头,是殛天府的人救了我……”
“那根本不是救!你本就是为他们所伤,这分明是阴谋!”仪萱打断他,怒道。
“我本也是如此想……可等我恢复之时,我已经纳化了魔种。”苍寒说到此处,转头望着仪萱,“我已经是魔物了。”
仪萱愕然,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对我来说,是仙是魔并不重要。我离开易水,也不过为了更强。而一颗魔种,已经成全了我。”他说着,解了衣带,拉开衣襟。
仪萱吓了一跳,捂眼道:“混蛋,你干嘛?!”
苍寒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道:“魔种入身,强我肉体。无论多严重的伤势,都能极快恢复……”
听他这么说,仪萱犹豫着拿开了手,望向了他。诚如他所言,方才战斗中的伤势,此刻已经痊愈了大半。腰腹上被毒针刺入之处,也只余下了浅淡的一个红点。
苍寒慢慢拉上衣衫,道:“你也看到了……虽是魔戾之物,却令腐骨生肌、断脉接续。不仅如此,那催生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也多亏此物,我才能练成‘镜影照双’之技。于是我问自己,‘有何不可’?”
仪萱本想斥他失了九嶽气节,自甘堕落。可就在她的恶语要出口的那一刻,她想起了霖川。
身具魔种,是否就是身为魔物?这个道理很早以前就被她自己否定。魔种又如何,只要心念纯良,一样可以向善。有何不可?
她有些混乱,却依稀理出了一丝头绪,她皱眉,又一次质问他:“那你为什么杀死芳青师姐?”
苍寒闻言,再次沉默。他垂眸,染了满脸的落寞。而后,轻声唤出了宝镜潜寂。
只见幽暗的镜中凝出一滴墨色,轻轻坠入了他的掌心。墨色扩散,瞬间凝为明珠。光辉一颤,屏退暗色,映出华彩。
“这是?”仪萱不解地看着那颗明珠,问道。
“这是芳青的内丹。”苍寒答道。
“哎?!为什么会在你这……”仪萱的问话刚出口,便自己明白了过来,“你当时,夺了师姐的内丹?!”
苍寒看着那颗明珠,道:“纵然我不出手,她也已经油尽灯枯。普天之下,有逆转生死之力的,只有殛天府。何况师妹有‘绝景’之名,只需稍稍进言,便能成事。”
他说到此处,伸手将那明珠递给了仪萱。
仪萱看着他的举动,依旧不解。
“你见到芳青,便把这内丹还她。应可助她心脉复苏,真正‘复生’。”苍寒道。
仪萱点点头,小心地捧起了那颗明珠。珠身温暖,让她有些讶然。她思忖片刻,道:“常年使用镜映之术,师姐的内丹应该早就……”
“我修过了。”苍寒说得平淡。而后,再无二话,转身迈步。
仪萱怔了怔,待辨出他的方向,慌忙反应过来,喊他道:“你去哪?”
苍寒边走边道:“与你何干。”
“难不成又要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啊?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好歹也去殛天府把师姐救出来啊!”仪萱义愤填膺。
苍寒顿步,漠然道:“我已经输了……”
仪萱茫然了片刻,待想起前因后果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绵绵不断的无力感。她追上几步,恨恼道: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别连‘被夺舍’这种事都要争高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我真的好想星星眼地看着大家,说:
你看,我把师兄洗得多么晶莹剔透呀~~~@_@~~~
[那只:你是立白还是84啊!魂淡!不值得引以为傲好不好!=皿=]
[狐狸:囧~~~]
咳咳,总而言之,现在是不是很有收尾的FEEL啦~
我会努力的!!!
呃,似乎忘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好像很重要,奇怪咧?……
[那只:代表龙套团PIA你!啊哒!]
[狐狸: =口=]
最后,下章看点:
武力,是解决争端的最后手段!
欢迎到时收看~
二十九
苍寒沉默片刻,回了头,语气依旧漠然:“输就是输。如今天云长老既来,一定有办法救出芳青,不必我去。何况事已至此,九嶽和殛天府都难容我……”
仪萱急了,道:“什么叫难容你?你若肯好好解释,我们也不会误会至此!明明是你眼高于顶,从来不把师门放在眼里!”
“解释何用?我身具魔道,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助殛天府隐藏踪迹,害死了怿修和涵远二人,也是事实。”苍寒道。
“那就将功赎罪啊!”仪萱道。
苍寒望着她,忽然问道:“你我向来交恶,为何非要劝我留下?想看我受罚么?”
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坦然平静得感觉不出一丝恶意,似乎只是最寻常的疑问。仪萱怔了怔,才大声反驳道:“我是看不惯你每次都一走了之!有错就认,有过就改.成败得失,大气处之,这样才算男人!哼,真是枉费师姐对你一往情深!”
苍寒听罢,蹙眉看着她,一字字道:“芳青的心上人是霖川。”
此话一出,仪萱愕然。“什……什么?你胡说什么呢!他们是师徒!”
“师徒又如何?芳青因魔种复生,平日全靠朽息谷的魔气颐养,但她却为霖川出了谷,更甘愿脱离殛天府。这般的决意,与当年何其相似。不仅是珍惜和依赖,甚至置生死于度外。师徒之情,何至于此?”苍寒合眸,神情中又生出先前的落寞,“六年前我就该知道,她的眼中,早已只有一人……”
仪萱一时难以接受,但却又不觉得意外。太过亲昵的举止,太多温情的交接。她为他不惜性命,他也因她生不如死。隔在他们之间的,只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她不点破,他也不碰。如今,她死而复生,忘了矜持端庄,抛却尊卑顾忌。也许,并不是坏事……
苍寒见仪萱久久没有回应,淡然道:“既然明白了,就别再拿我凑趣。”
仪萱心觉尴尬,虽然还有些疑问,也不好意思再提,只是讪讪地点了头。她开口,又绕回先前的话题,道:“总之你不能一走了之……”
她的话尚未说完,忽听远远地传来呼喊声。苍寒眉峰一蹙,转头望去,就见松烟和翠涛二人急急奔来。那两人一身狼狈,显然也历过苦战。两人在苍寒面前跪了下来,哽咽哭诉。
“师父,总算找到您了……我们被妖魔突袭,师兄弟们都……”松烟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苍寒扶起他二人,正要劝慰,却觉一股凶煞魔气迫近。松烟和翠涛也同时察觉,慌忙道:“是那些妖魔追过来了!弟子不孝,累及师父……”
苍寒拔出佩剑,护在他二人身前,道:“无妨。且退下罢。”
这一幕,让仪萱不由自主地生了笑意。没想到,冷然如他,竟会对徒儿如此温厚。但她的笑意尚未完全展开,就被观察到的事情骇住了心神。她看得很清楚,松烟抬掌,指间隐着金光一线,隐带杀意。此时此刻,他能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
仪萱回神,出手想要阻止。松烟和翠涛察觉她的举动,一人起掌,直击苍寒的后背,另一人飞身阻在了仪萱面前。仪萱忙出声预警,“师兄!小心背后!”
苍寒正专心对敌,听到仪萱的呼喊,他心上一惊,转身之际,却被松烟着实地击中了胸口。刹那之间,剧痛席卷,他低头,便望见那被打入骨肉的金光。
“伏魔钉?”苍寒紧皱着眉头,念出这个名字来。
松烟一击得手,纵身退开,道:“哼,若不用伏魔钉,如何制得了你!”
“你们……”苍寒惊愕难当,冷然之色全然瓦解,双目之中竟带着微微隐痛。
“真可惜,偏了几寸呢。”松烟持剑在手,语气轻挑地让人心寒。
“哼,都怪这女人。”翠涛冷眼看着仪萱,“早知道就该先杀了你!”他言罢,长剑一挑,袭向了仪萱。
仪萱慌忙应战,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松烟也不再多言,出招攻向了苍寒。苍寒望着他的剑锋,脚下一踮,旋身避开。“这钉子,是令主身上取下来的罢……”苍寒开口,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冰冷,肃然如秋风。
“哼!本来就该是你为令主拔钉,今日受这一枚,也是理所当然。”松烟道。
苍寒咳嗽了一声,一丝血痕缓缓滑下唇角。
松烟见状,执剑再次攻上。苍寒险险避开他的攻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看来你们从未真心视我为师。”
“别惹人笑话了!我们效忠的只有令主一人,你算什么东西?实话告诉你,我们拜入你门下,不过是奉了夜蛭大人的命令来监视你而已!”松烟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你们并非魔物,为何对殛天尽忠……”苍寒的手指握得更紧,继续质问。
“这还不简单。我们想成为魔物。”松烟言罢,横剑直接斩向了苍寒的手臂。
苍寒不得不松开了手,稍退了几步。
松烟轻抚剑身,道:“得到魔种,就能长生久视,还可获得无上力量!那种感觉,你该清楚才是!好师父,你若真疼惜徒儿,就别挡徒儿的路!”他说着,起“翻江”之势,攻向了苍寒。
此时,那迫近的魔气也显露出了丑陋的真容。但见那怪物身高三丈,虽尚算人形,却生得四臂六足,全身骨刺尖突,好不骇人。那怪物见了人,也无多话,嚎叫着就扑了过来。
前后夹击,以苍寒如今的伤势,如何能抵挡。一旁的仪萱满心焦急,只想着上前相助,可她身上和乐香的余力尚在,翠涛又死死纠缠,她怎么也脱不了身。
苍寒的神色却无比镇定。他避过松烟的招式,又闪过那怪物的突击,而后起剑,直刺向自己的胸膛,生生将那一枚伏魔钉剜了出来。金钉染着血色落地,须臾间灭去了光辉。如此狠手,让松烟不由心畏,一时间缓了攻势。
苍寒将剑锋上的血渍一甩,道:“你们既有入魔之心,我也不强留。一场师徒,速速离开,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言语之间,那怪物已然绕到了苍寒背后。苍寒并未回头,只见镜光一闪,渲染一片沉重暗色。一声凄嚎,那怪物被镜光完全吞没,转眼间灰飞烟灭。苍寒的脸色极致冷酷,杀气森然,迫在他的眉睫。
松烟愈发畏怯,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原本与仪萱战斗的翠涛见得此状,纵身出了战局,喊道:“松烟,事到如今,我们早已无路可退!”松烟听得此话,神色一振。两人旋即联手,一齐攻向了苍寒。
仪萱忍着疲惫,也急急赶了过去,想要助阵,苍寒却冷冷对她道:“退下。没你的事。”
仪萱满心不悦,却也只好收手。“逞什么能啊……”她暗暗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是,一场师徒,竟被如此背叛,他心里应该也不好过。她如此想着,看着眼前的战局,慢慢放了心。
松烟和翠涛的道行,如何能与苍寒相提并论。苍寒连绝技“镜影照双”都不屑使出,单以剑招便将那二人的攻势完全压制。一来二去之间,胜负已定。
便在这时,一个阴郁的声音响起,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魔种入身,竟完全不为其所制,更能以镜法将魔气完全阻断,隔绝魔障。仙法伤不了你,我魔道也奈何不得你。苍寒啊苍寒,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你这般棘手的人物。”
苍寒听到这个声音,反手挥剑。一招飞霜,凝剑气如刃,飒飒打向了目标。
只见黑影一晃,避开杀招,慢慢在一旁的阴影中凝出了身形。黑袍肃杀,并鬼面狰狞,来者,正是夜蛭。
松烟和翠涛见了他,皆露出欢喜之色,口称“大人”。
夜蛭也不与苍寒交手,身形一晃,便到了松烟和翠涛的身后。
苍寒眉头一皱,道:“夜蛭,你以为躲在我徒儿身后,我就不敢动手?”
“哪里。”夜蛭笑答,继而又对松烟和翠涛道,“你们可知自己为何不是他的对手?呵呵,没错,就只差这东西而已……”
夜蛭说着,抬起了双手。只见他掌心之中,各凝着一点幽光。隐约黑气盘绕氤氲,透着妖邪。
苍寒一见此物,脸色大变,厉声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