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没有外人?!
“冷月,身为王妃,你要以身作则!不可恃chong而骄,你应该知道,夜儿是王爷,自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子,不管怎样,你都是最后入府的,府邸之中其他的女子,你也要让他们雨露均沾,毕竟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们王府女子的责任!”
卓青柔冠冕堂皇的话,听在冷月耳中似乎极为刺耳。她从未想过,要和其他人共享一夫。至于卓青柔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不用多想也是有人从中作梗。
“娘娘,此言差矣!如你所说冷月是最后入府的,但那些女子既然入府多时,却没有怀上皇家子嗣,这恐怕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至于你说我恃chong而骄,更是有些荒唐。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娘娘这番告诫,怕是有失公允!”
冷月从容不迫的看着卓青柔,全然不顾自己话音出口,就引来无数大臣倒吸冷气。能够反驳皇后又如此底气十足的,恐怕也就邪王妃了。
卓青柔眉宇紧蹙,因冷月的话面色逐渐变得难看,不自禁再次看着封远,却发现他似乎一直关注着围场,气结之下,卓青柔声音冷冷出口:“你这叫什么话?本宫告诫你,也是为了王府的平和,你身为邪王妃,霸占王爷不说,竟还夺去了后院女子的俸禄,那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解释?娘娘,我是邪王妃!王府后院的事宜自然由我做主。娘娘身为皇宫六宫之首,难不成做任何决定,还要听他人谗言?我削掉她们的俸禄,无非是为了缩减王府的开支。不知娘娘可否听过一句话,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冷月振振有词的话,直直让卓青柔胸中憋了一口恶气。她竟然敢和自己比较。
“冷月,你…”
卓青柔一时没忍住,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指着冷月好整以暇的脸颊,话犹在嘴边,却忽地被冷月打断:“娘娘,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王府着想,但既然已经身为王府的女主人,冷月自认为有必要整肃王府的风气,所以希望娘娘不要过多干涉!想来,后宫中也必然是有娘娘坐镇,才会如此太平,我也是向娘娘学习罢了!”
冷月这招先抑后扬,以退为进,让卓青柔接下来要说的话僵在嘴边,看着她正色的表情,就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白白用力了一样。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孩子们的事他们自有主张,比试快开始了!”终于,卓青柔被冷月反驳的无话可说,而封远也恰在此时提醒了一句。
卓青柔因此,温婉的脸颊更是闪过厉光,狠狠的瞪了冷月一眼后,便将眸子转开,眼不见为净。
“厉害!”
当无人关注的时候,始终沉默的锦流年,低声在冷月耳边说了一句。
见冷月转眸,唇角还煞有介事的扯了扯。见此,冷月眉宇舒展,“过奖!”
“你说这次谁会赢?”锦流年趁着闲暇,悄悄问着冷月,眼神也看着围场之中,见到封亦晗的时候,神色凛冽。
“不好说!”冷月低声说了一句,旋即眼神无意转动了一瞬,见无人发觉,才继续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狩猎很诡异吗?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就让大家都来到猎场,就连卓青天都参加了狩猎,怕是不简单!”
“你看出来了?”锦流年神色一窒,望着冷月语焉不详。
闻此,冷月舒展的眉宇再次紧蹙,微微眯起眸子看着他:“难不成你知道?”
“我哪知道!只不过我只知道,这件事有人故意为之,等着看吧,狩猎可不是最终目的!”锦流年语意不明,冷月同样明白事情的蹊跷之处。
不再多言,转眸看着已经坐在汗血宝马上的封柒夜,对他虽然信心十足,但是仍忍不住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封远的兴致似乎很高,就在举着红旗的护卫摇旗助威的瞬间,他甚至站起身前行了几步,站在高台外围,定定的看着围场之中。
高台上,文官的视线也都随着他而转动着,气氛一时间很是紧张。冷月同样扭头看着他,总觉得今日的封远,似乎比平日来的要轻快,不再是那般沉默颓废。
“跟老夫出来!”
正当冷月思绪万千的时候,座椅后方突然有人冷声说了一句。而冷月惊诧的回头,就见贺兰绝已经率先走向了台阶一侧。
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冷月踌躇迟疑自己,贺兰绝恰好回身,看着她眼神一厉,示意她跟着自己。
冷月垂眸暗忖,今日这样的场合贺兰绝会来她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为什么他要找自己,印象中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接触的必要。
如是想着,冷月主意未定,而身边的锦流年却忽然开口:“小心有诈!”

第118章 章 百一八:出事了(必看)

“小心有诈!”
锦流年的提醒在冷月耳边响起,而正是他这句话,冷月收敛心神,慢慢起身跟上了贺兰绝的脚步。
不管怎么说,从开始到现在贺兰绝都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况且今日他这样的举动,确实显得有些怪异,如此冷月更要一探究竟。
外面围场之中,四个人分别坐在头戴盔甲的汗血宝马之上,每个人手握长弓,拉弓满月的对着几十米开外的箭靶。封柒夜脊背挺直,双目灼灼生辉,紧邻他的封亦晗,余光看着封柒夜气势如虹的姿态,忽然发觉他似乎与平日有所不同,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卓青天常年执剑的手臂,正强有力的撑着长弓,那上透着精光冷厉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前方,而后眼神一闪,便睇着身侧同样姿态凌厉的封凌霄。
今日,就让他好好看看,如今封夙仅存的三位王爷,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贺兰绝沿着幕布边缘走下台阶,微微侧目见到冷月跟上,脚步微顿后,再次大步上前。冷月面无异色,直直的跟着他走下台阶,奔着围场出口而去。
此举,始终对贺兰冷月心生不满的卓青柔,则全部看在眼里。
在两人离开后,忽然对着安秀说道:“跟着他们!”
安秀晦涩的颔首,余光瞥了一眼假意不知的封远,便也快速的离开。前前后后,一切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锦流年清雅的面孔看似始终盯着围场中已经开始射箭的几人,但安秀离去时,他同样知晓。
冷月和贺兰绝之间始终合隔着几步之遥,见他没有停步的意思,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不刻,当贺兰绝走出围场,直直带着冷月来到围场外围略显空旷萧索的开阔地域时,才缓缓停下脚步,双手负立,望着前方还氤氲着的白雾,清淡开口:“你可知老夫为何找你?”
“有话就直说吧!”冷月走到贺兰绝的身侧,声音同样不夹杂任何情感,冷冷淡淡的说道。
闻声,贺兰绝转眸看着冷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瞬,话锋一转:“老夫很恨你!”
“我知道!说起来在府中我没惹过你,二来我活的小心翼翼,若说这样你还恨我,那看来只能是你们上一辈的纠葛,结果你却把这些放逐到我的身上!对吗?”冷月冷静的语气,贺兰绝不禁对她的猜测侧目。
时至今日,这个从来不曾被他放在眼里的女儿,似乎越来越令人惊讶。究竟是什么时候,她整个人变得再也不似从前。
“没错!”贺兰绝有些恍惚的看着冷月的脸颊,似乎陷入深沉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特别是他逐渐冷肃的脸孔,更加证明了冷月的怀疑。
见此,冷月浅笑:“既然这样,你找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呢?既然两看两相厌,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变了!曾经你从来不会这样和老夫说话!”说着,贺兰绝眼神恢复清明,定定的看着冷月和脑海中盘踞的女子逐渐重叠,心口倏地疼了一下。
“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嘛!如果我再怯懦,在你侯府之中,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侯爷找我有事,那不如就明说。
“你去过南城了?”
贺兰绝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就询问着冷月。虽然看似询问,但冷月却从他肯定的语气中,感觉他应该早已知道。
冷月点头:“没错!也同样见过我娘的家人了!”虽然不知道贺兰绝忽然提及南城的用意,但是冷月故意说这些话,就是想看看贺兰绝的反应。
到底端尔岚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明明嫁给他,结果却不得善终。况且,贺兰绝已经知道了端尔岚身故的原因,但这几日一来,她同样没有听说他处置了明氏。
“呵!所以你自认为有了靠山,以为端家会认了你吗?”贺兰绝明显嘲讽的话,让冷月的眉头蓦地蹙起。
勾着一双美目,流转着夺魄的光泽,冷月清浅一笑:“侯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去过南城,那就不会不知道在南城发生的事情。现在你这样暗嘲,有意义吗?不论你心中对端尔岚有多么憎恨,但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这样活在过去,累不累?”
贺兰绝听到冷月的话,一时间闪烁了眸子。而这时,他才猛然发觉,似乎从许久之前开始,冷月对他的称呼,再没有‘爹’这个字。
“你记住,老夫始终是你爹!你娘当初背叛老夫,难道你也要学你娘吗?”贺兰绝语气生硬,看着冷月不自禁的就联想到曾经让他心碎不已的女子。
他贺兰绝,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却唯独爱上了一个背叛了他的女子。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恨,曾经的海誓山盟,到最终却变成了一场笑话。
冷月蓦地定神,睇着贺兰绝绝非玩笑的脸庞,冷声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娘背叛你?这到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你在给自己的疏忽找借口?当初明氏害死我娘,是我亲眼所见,你现在倒是反口咬定她背叛了你,可笑不?”
“借口?老夫亲眼看着她和府外的男子亲亲我我,你说这是借口?!如果不是你这张脸,老夫甚至怀疑你都不是侯府的子嗣!”贺兰绝说着就气结的指着冷月,当年的一幕再次印上脑海,即便经年之后,每每回想,他依旧会感觉到痛彻心扉。
冷月轻嘲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斜睨着贺兰绝:“我这张脸?侯爷,说不定我真的不是你孩子呢!不过,我确实没在我自己脸上找到你的任何影子,你认为呢!”
存心激怒贺兰绝的冷月,心中憋着一口气,怎么都无法纾解。为了曾经的端尔岚,更为了年少就亲眼看见母亲惨死的贺兰冷月。
“你…”
贺兰绝怒瞪着冷月,一脸的怒容与冷月讪笑的脸颊鲜明对比着,随后闭目沉吸一口冷气,再次睁开眼睛后,贺兰绝眸子一片清明,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敛在眼底。
语气缓和了一分,说道:“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
“说吧!”见贺兰绝终于打算说明来意,冷月也不禁收敛了心底的不忿。
“春儿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贺兰绝话音落地,冷月的脸上就刮过一片冷厉的神色,水眸逐渐啐了冰碴,冷笑一声:“贺兰绝,时过境迁你还是忍不住问了!既然如此,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凭贺兰冷春,我还不屑用那些手段。如果我要害她,自然有多种不会被人怀疑到我的办法!贺兰侯爷,你还真是有失偏颇,同样是你的女儿,就因为贺兰冷春是嫡出,你处处维护她,到最终我只怕你会悔恨不迭!
如果你找我,只是因为这件事,那我的话说完了!不过最后,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你这十几年,恐怕是恨错了端尔岚。你说你恨她,说她背叛你。但我想,恐怕你见到她和别的男子亲亲我我,你自以为眼见为实,却根本没有仔细的调查过。你根本不知道端尔岚在遇见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会知道她这一生只是个苦命的女子罢了!我言尽于此,贺兰侯爷,烦请你以后若是想知道贺兰冷春或者贺兰冷夏的事情,不要再找我。我只能说,你那两个女儿,我从未放在眼里!我曾经懦弱,不代表今日也无能!”
冷月心底最阴暗的情绪被贺兰绝全部勾起来,她可以杀人放火,但是绝不会接受别人的恶意栽赃。贺兰冷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紧抓自己不放,看来她有必要调查一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站住!”
贺兰绝见冷月转身离开,忽然间眼底闪过一抹着急,大步上前就挡住了冷月的步伐,看起来似乎不愿放她回围场。
“你还想说什么?”
冷月神色清冷的睇着贺兰绝,心中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往日他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但现在却咄咄逼人的样子,不太正常。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冷月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你都知道了什么?什么叫你娘是个苦命的女子?”贺兰绝忽然纠结端尔岚的过往,这让冷月摇头失笑:“侯爷,即便你当初以为她出身卑微,但是你既然问我南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她其实出身大门大户。你认为原本可以坐上家主之位的女子,会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暗地偷人的女子吗?看来你只调查了她的身世,却并未过多深究,如果你仔细查探,就会知道你这么多年错的多离谱!让开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便我出自贺兰侯府,但我想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而我同样不想有你这样的父亲!”
冷月说完,绕过身前的贺兰绝,迈步两步后,身后的贺兰绝没有任何动静,却倏地低沉的唤了一声:“月儿!”
冷月身形迟疑了一瞬,但一句称呼的改变,却也无法让她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脚步没有任何停歇,回身就走向了围场入口的方向。
而在走出十几步后,身后的贺兰绝却说了一句让她疑惑丛生的话:“不论将来发生任何事,老夫希望你记住,侯府还是你可以栖身之所!”
柳眉蹙拢了一分,冷月眼波流转,暗暗思量着贺兰绝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两人相距不远的距离,她回身凉薄而说:“不必了,我敬谢不敏!”
厚底的绣花鞋踩在雪地上,踏雪的声音让贺兰绝挫败的垂眸。旋即慢慢转身,看着冷月孤身远走的背影,他是不是真的错了,难道他真的错怪了端尔岚…
希望你知道事情真相后,别怪爹…
*
当冷月回到围场后,发觉围场中央早已经没有封柒夜等人的身影。锦流年见她回来,细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他们人呢?”
冷月沿着围场看了一圈,都没见到几个比试之人的身影,不禁心怀疑惑的看向了锦流年。
“进丛林去了!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你家王爷输了!”
锦流年如是说着,但是脸上看起来却并未有任何担忧。而冷月闻声则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封柒夜竟然会输。
正当冷月等着锦流年开口之际,余光就看到贺兰绝走上了台阶,而上首卓青柔的话,也传入耳中:“看来侯爷和冷月还真是父女情深,这狩猎场合也要出去单独闲聊一会!”
任谁也听得出卓青柔话中的讽刺,京城中怕是不用人多说,大家也都明白贺兰冷月在侯府中的地位。
而原本冷月不打算理会,贺兰绝却一反常态,抱拳对着卓青柔说道:“让娘娘见笑了,小女不懂事,方才说话欠妥,所以老臣也只是教训她一番!”
“哦?难得侯爷如此明事理,帮理不帮亲。不过本宫自然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毕竟年岁尚浅,没见过世面也是在所难免!”卓青柔随意挥起宽袍大袖,示意贺兰绝起身,但她的话却没那么中听。
冷月眸光噙着打量,望着贺兰绝走回到大臣席位落座,一时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方才他是有意为自己解围?!
“皇上——皇上不好了——”
忽然间,自围场远处的丛林外,一名骑着马匹拼命扬着马鞭向高台冲了过来。中气十足又透着焦急难耐的声音,令所有人侧目。而在这时,安秀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高台。暗中对着封远,了无痕迹的示意了眼神。
封远龙颜不悦的望着那已经临近高台的侍卫,见他狼狈的跳下马,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如实道来!”
侍卫连跑带颠的走上高台,许是因为焦急,跑上台阶的时候,甚至趔趄了一下,在清冷冬日,满头大汗的抱拳跪地,喊道:“皇上,丛林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卓青柔心中猛地一惊,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身。千万不要是晗儿出事。她再也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了。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封远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不已,猛地对侍卫挥手。
期间,冷月和锦流年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瞬,旋即纷纷望着侍卫,却发觉他竟然转眸神情晦涩的看着自己,心底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充斥在心头。
“皇上,是…是邪王出事了!”
“什么——”
封远厉声喊了一句,随后身子微颤,猛地就起身走出高台,口中还吆喝着:“还不快带路!”
相较于封远的反应,卓青柔却暗中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心中又被激动和狐疑所取代。如果封柒夜真的出事,她自然求之不得。但是又难免生出怀疑,难不成他们真的错估了封柒夜的能耐?!
想着,卓青柔也连忙提着凤袍,跟上了封远的脚步。途径冷月身边,同样看着她神色莫名。
所有大臣在听到封柒夜出事的时候,窃窃私语声逐渐充斥在整个高台之上。就连锦流年也是一脸冷凝的看着冷月,在她错愕的神色中,轻声说道:“去看看吧。柒夜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安慰冷月。总之,他是深知封柒夜能力的人,但忍不住,一颗心仍旧七上八下。
闻声,冷月愣愣的回神,听到锦流年的提醒,立时站起身,强颜欢笑的看着他,重重的点头:“你说得对!他怎么会有事!走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丛林位于围场边缘,看不到头的森林,其实曾经是一片荒郊野外,只不过在二十几年前被皇家围场所占,所以这片丛林中不乏飞禽走兽,但常年来有皇宫侍卫把守,每年一度的狩猎,也将丛林比试算在其中。
冬日的森林之中,干枯的树枝被白雪所覆盖,随着步入丛林的人越来越多,树枝上的雪簇扑簌簌的掉落。
冷月面色沉着镇定,但是忙不迭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她的焦急和担忧。
从未想过,有一天封柒夜会出事,在她印象中,他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霸气林天的样子,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这些都只有展露给她看。
而在几日之后,冷月从没想过,竟然要独自一人去面对整个天下,甚至不曾了解,封柒夜这么多年一个人都在隐忍着什么。
封远被安秀扶着,奥凸不平的雪地中,他行走的有些力不从心。就连卓青柔也不时的趔趄着。好在身边有两名宫女搀扶,还不至于太过狼狈。
冷月和锦流年并肩而行,越是走入丛林深处,心底的惊惧越是强烈。不知道为何,心慌来的如此突然。这一刻,她竟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前方,被侍卫点燃的篝火袅袅升腾着白烟,想来那里应该就是出事的地点。远远地,冷月心头突突的跳着,视线极佳的她,似乎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浴血般的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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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章 百一九:邪王身故

冷月心中仿佛听到了梦碎的声音,恍惚的视线一点点接近前方被侍卫簇拥的地点。忽然间,脚下似乎踩到了干枯的树枝,竟然让她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若不是锦流年扶着,恐怕她就要跌入冰冷的雪地之中。锦流年面色沉重的看着冷月失神的表现,他同样看到前方的一切。
冷月紧紧攥着手心,原本就干冷的天气下,她的心头仿佛也被冷风灌入,阵阵紧缩的心房,让她整个人开始剧烈的发抖。
好不容易来到森林身处的时候,所有侍卫都深重的看着封远,随后每个人的表情各异, 有的见到冷月时,还闪过了同情。
她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同情的地步!
冷月强壮镇定,当看到封远因不敢置信而打晃的身子时,她还是面对在场近百人,强扯出一抹苦笑:“邪王呢?”
“王…王妃,这…”
所有人面对着冷月的询问,全部衣服惊慌失措的神色。特别是封远已经几近晕厥的样子,让她的水眸开始模糊。
强硬的逼退烫人的热潮,冷月拨开人群,才踏出两步,却因颤抖就跌倒在地上。“冷月…”
“王妃…”
不少人因此惊呼出声,锦流年从后面上前要扶着她,却被她单手推开。扬起头掩住所有脆弱的神色,聚焦的视线当看到浑身密布箭矢,整个人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的封柒夜时候,嘴角忽然笑了,双手支撑着身子,狼狈不堪的从地上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说道:“封柒夜,你别闹了。不喜欢狩猎你可以早说啊,走吧咱们回家!”
锦流年喉结不停的滚动着,望着冷月的样子,又满目疮痍的看着封柒夜,此情此景他不论如何难以相信,却是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
他同样不愿相信,封柒夜竟然会就这么走了!
脑海中,曾经彼此练剑切磋的场景,似乎还油然在心,怎么会如此突然。
卓青柔见到封柒夜的一瞬,惊骇的后退了几步。但是用袖管遮住的脸颊,又忍不住透过缝隙,仔细的看着地上的人,终究脸颊上还是扬起了似是而非的笑意。
所有人都看着冷月一点点挪到封柒夜的身边,特别是她此时孤身一人,没有人上前,也没人敢说安慰的话。
天地苍茫之间,好似只剩下冷月和封柒夜。
冷月对那些如同刺猬一样密布在封柒夜身上的箭矢视而不见,蹲下身摸着封柒夜冰凉的脸颊,“封柒夜,快醒醒!”
那明明脆弱的娇小模样,却强装镇定,令不少人都忍不住别开了视线。邪王的陨落,也许注定了封夙皇朝的动荡。
封远更是体会着丧子的蚀骨之痛。看着冷月,眼底闪过心疼,但旋即又不得不摆出龙威,喘息怒瞪着在场的所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竟敢暗放箭矢?说啊!”
这厢封远的话音还在空中飘荡,远处不刻就传来了马蹄声。当众人闻声看去之际,却见到了卓青天、封亦晗以及封凌霄,三人策马而来。
当侍卫让开一条路,让下了马的三人走进时,气氛更加诡异。
“你们几个去哪了?”
封远冷声问着,而封亦晗眉宇紧蹙,面色胶着的看着地上的封柒夜,低沉说道:“父皇?是谁把皇弟伤成这样的?”
“回皇上,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方才老臣与贤王和墨王正在策马比试,这…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卓青天和封亦晗的语气,双双都带着不可置信。但是众人从中也听得出,他们似乎对此事都不甚明了。
那,邪王就行是被谁所害?
封亦晗和卓青天面面相觑,唯独封凌霄冷厉的看着地上的一切,似乎事不关己的态度,也着实印证了墨王嗜杀成性,没有血肉。
“封柒夜…”
正当所有人都对此看似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声嗫嚅的嗓音传来,所有人视线全部转向了冷月。
一点点抚着封柒夜的脸颊,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那双噙着柔情蜜意的眸子相望,天寒地冻之间,冷月感觉自己的心,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失,还有一种碎裂成空的漠然。
“冷月…”锦流年视线晦涩,双手紧绷在身侧,上前一步轻声唤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她任何的应答。
这件事,恐怕在此所有人中,打击最大的就是她。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仰天悲鸣,冷月的镇定和安静,令人心生恐惧。有人说,悲伤到身处,是无法言说的苦,冷月的俏脸苍白如雪,红唇也渐渐失去了颜色,就连那双潋滟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华。
似乎,直到这时,她才发觉,封柒夜死了,跟着她死的,还有自己原本想要和他天荒地老的心。
“给朕去查,封锁围场内外,定要查出是谁暗害了邪王!”封远忽然间仿佛老了十岁,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侍卫,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