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北宫沧瞟了念锦一眼,神色有些慌乱。“你咋起来了,快躺着啊!”北宫沧飞快向她跑了过去,一把抱起她向病房里走去,房门是敞开着的,念锦清楚地看到他温柔地将她置放到床上,还体贴入微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多么恩爱的一幕啊!
念锦站在走道上,任呼呼的冷风从她衣袖里灌入,手指紧紧地抠住了冰凉的墙壁,白色的泥漆深深刮进了她血肉里,也丝毫没感觉到疼。
“沧,我想喝鸡汤!”女人声音很是柔弱。“好!”男人毫不犹豫一口答应,象接到了圣旨一般不敢怠慢,转身乖乖离开,匆匆离去时,还不忘将小护士叫了过来照顾她,躺在了床的那个女人微微上扬的嘴角难掩得意洋洋的神彩。
看着北宫沧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高大颀长的身影,猛地,念锦觉得自己的左心肺就破了好大的一个洞,恐怕今生也难修复。念锦感觉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脸颊滑下,顺着自己的鼻梁滑落…
夫妻三年,北宫沧居然相信是她谋杀了他的孩子。
一步一步地退出医院,她走在了黑暗的街头,冷风从她鼓鼓的衣袖吹进,袭浸着她的肌肤,可是,她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再冷也没有心的温度低。
“锦,我为你买了五千朵玫瑰!它代表着一生一世的承诺!”
“锦,我为我买了一只狗狗,我不在的时候,让它代替我陪伴在你身边。”
“锦锦…”昔日亲昵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然而,甜言密语终是穿肠毒药,经不起岁月的冲刷…

第9章 重头开始
念锦一个人形单影地走着,微弱的灯光打照在她身上,在她脚边投下一层暗影,拖得老长老长,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都回家了,她象一缕无心孤魂,站在十字路口,睁着一对茫然的双眼,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抬头,一眼望过去,所有的店面都打烊,唯有一间店里还闪耀着灯光,熠熠生辉,非常耀眼,仔细辩看,才发现是自己开的那间花店,都被北宫沧与傅雪菲气糊涂了,连自家花店都不认识了,有多久没来店里了?念锦已经记不清了,开花店只是自己业娱爱好之一,平时上班,她都把花店交给一个年轻的小妹打理。
这么晚了,朱琴咋还开着啊?徐步走到了自己的店里,小妹朱琴正坐在小椅子上剪弄着一些漂亮的花朵。
“朱琴,怎么还开着啊?”
小妹回头一看,见是老板,咧开嘴儿笑了,笑容美丽动人,唇边不露出两个浅钱的梨涡。
“苏姐,刚来货了,想弄完再关吧!”说着,还抬手指向一地刚运来的鲜货。
“嗯!”念锦轻轻地应了一声,觉得这姑娘真是敬业,雇她打理花店,她真的很放心。
“老板,有新来的鸢尾吗?外加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一道低沉响亮的刚落,一抹俊美的身形就闪进了店里。
“有,好!”来生意了,朱琴喜孜孜地笑答。“朱琴,我来吧!”见朱琴忙碌不已,念锦走向了花坛,从中抽数了一大束玫瑰包扎好,再采了好几朵鸢尾递给了男人,男人的手指非常修长、干净,象极了艺术家的手指,她不自禁地抬起头,想看一看男人的容貌是不是也象手指一样充满了艺术气息。
挺直的鼻,削薄的唇峰,精美的五官,一身白色休闲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异,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青春阳刚的气息。
满头发丝染着淡淡的珊瑚紫,只是看不见他那双眼,念锦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此刻的他戴着一副荼色眼镜。
“先生,一千四百六十元整。”
男人点了点头,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夹子里里层金卡很多,从他的着装,还非凡的气质,念锦知道他与她一样,是身处上流社会的人,非富即贵的那一种。
男人付了钱,将钱夹揣进了口袋里,抱着鲜花,摸索着向店门边走去。
“慢走,欢迎再来。”念锦说着,抬起头,这才发现男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原来,他是一个盲人。
这么俊美的男人是一个瞎子,真是暴敛天物啊!
“乒嘭!”一声传来,他大概是摔倒了,念锦急忙跑到门口,伸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了他狼狈摔倒在地面的身躯。
手中的花儿也全数撒落到地。还有他脸上那副荼色墨镜。
“先生,小心一点啊!”念锦急忙跑了过去,将他抚了起来,还把撒落一地的花束重新捡起包好塞到了他怀中。
“谢谢!”男人一双幽黑的瞳仁在虚空中寻找着她,毫无焦距,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影。
“我给你叫一部车吧!”看着他那对清澈的瞳仁,念锦在心中再次哀叹,上天给了一副好皮曩,却剥夺了他能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不用,很近的。”男人再次向她道了谢,转身摸索而去。
这是与他的初次相逢,然而,念锦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因这一次的偶然相逢而注定。
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那个窝,看着家具上一层又一层尘灰,她这才知道,原来,自从她发现北宫沧与傅雪菲有染后,他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走至卧室,被子叠得还是给离去时一样,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翻过的痕迹。
她坐在床上,指尖在床上轻绕,这张床承载在多少甜蜜恩爱的记忆,只是,在北宫沧与自己恩爱缠绵的同时,恐怕他正刚从另一个女人身上下来,多么胺脏啊!
想着,就有一丝想吐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做了好多的梦,梦到北宫沧回来求她的原谅,而气得拿一把刀将北宫沧砍伤,梦到与他离婚后,自己又再度寻到了一段锦绣良缘。
梦里纠结,难过,心碎,一整夜根本没有睡好,清晨,在鸟鸣声中她醒了过来,眼角黑影很重,那是一夜无眠的结果,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眼角闪动。
头又在痛了,也许是昨晚深夜归来着了凉,拿起手机给倪局长请了一个假,平时态度谦和的倪局长说话阴阳怪气的。
“仅此一天,下不为例。”
语气生硬,念锦挂了电话,并没有想太多,也许,倪局长还在为上次酒宴上自己临阵脱逃生气吧!
起床为自己做了一份蛋炒饭,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刚拿着盘子进厨房清洗干净,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传出。
莫非是北宫沧回来了,这套房子只有她们俩才有钥匙,步至客厅,正巧便看到了进门换鞋,一脸疲累的北宫沧。
他换了鞋,穿过屏风走进客厅,瞟了一眼不远处大理石圆桌上盘子里变质的食物,还有花瓶里枯萎凋零的鲜花及那瓶未曾开封的法国红酒,扬起了睫毛一扇,心里也许有一丝歉意吧!
“你,没去上班吗?”发生这样的隔阂,两人之间独处表情也不似往日般自然了。
念锦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臂,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似乎恨不得将他身上搓几个窟隆。
“回来拿行李?”
语气凝结着一股玄冰。“不…是,念锦…我与她已结断了,我们重头开始吧!”
尽管很难为情,北宫沧还是说了出来。“从头开始?”念锦感觉听到了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第10章 父亲出事
“可能吗?北宫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是的,她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在她面前表演完了与傅雪菲的恩爱缠绵,如今跑回来想要与她重头开始,如果她会原谅他,她就不性苏,如果她会原谅他,她就是贱到骨子里的贱人。
“你恨我是应该,念锦,我只是一念之差,我不是圣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看透了,原谅我好吗?”他站定在她面前,用着卑微的语气乞求着她。
“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祝愿你与那个贱人天诛地灭。”
听着他的忏悔,念锦没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她深刻地知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偷情这种东西就象罂粟,一旦吸上,便就尝到了食髓知味的快乐与刺激,更何况,念锦没有把握他是诚心悔过,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这样隐瞒着她,与她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自己。
“我爱你,念锦,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吧!”堂堂北宫集团的总裁,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不要…”脸字还没有说口,清脆的电话玲声就响了起来,抬指刚说一声“喂”念锦的脸色倏就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听了对方的话,握着手机的指节开始变得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念锦在心中呐喊。
收了线,她整个人就呆掉了。
“锦锦,怎么了?”北宫沧看着她刷地发白的面色,焦急地询问着她。“我爸,我爸被…”
颤着红唇,很难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双规,是的,刚刚,她接到大姐的电话,说有警察带人到家里,将爸爸拷走了。
“不…”还有她妈妈也一并带走了。“不…”她疯了似地冲出了门,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驱车笔直开往了回家的路,当她回家的时候,刚奔至客厅,就听到了大姐念桐与妹妹念微婴婴的哭泣声,客厅里的古董器皿碎了一地,贴挂在墙上那一幅爸爸最喜欢的书法也被人扯了下来,被人踩踏过了全是泥尘,屋子里很脏,很乱,一片狼藉,不难想象得到,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隐约已经猜到,是母亲严正严词拒捕,家里就成了这番局面。
难怪倪局长今天早晨的口气非常不好,原来是知道了父亲已经失势。
“二姐,你可回来了,怎么办啊?”念微年纪尚小,没有见过这般阵势,哭着从楼上奔跑下来,扑进了念锦怀里,后面还跟着面色难看的念桐,她到是沉得住气,一声不啃。
“念微,你先别哭,爸一向奉公守法,清廉自律,怎么会被抓进去啊?”压低声音,她询问着身侧沉默不语的大姐。
“奉公守法?”念桐化着妆容的脸孔闪过几缕讥诮。“苏念锦,你那么多嫁妆从哪儿来的?是爸爸冒着进去的危险为你置办的啊!还有母亲身后的房地产公司,你知道她欠银行多少万吗?”
“不,大姐,不是这样的。”念锦很难相信大姐所说的一切,爸爸经常用**语录教导她,做人民公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严于律己,她知道有好多人变着法儿向父亲行贿,都会被父亲毫犹豫就拒绝了,北宫集团当初那么艰难,只是让父亲批一块地,她都求了他好多次,他才肯答应。
“妈贷款的那家银行的行长进去了,已经承认了一切。”言下之意就是,不但父亲出事,母亲也再劫难逃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北宫沧背叛了她的婚姻,如今,连父母也进里面去了,猛地,‘咔嚓’一声,念锦听到了世界崩塌的声音,她的世界墙推瓦倾了。
一下子,她无力地滑坐到地,无神的眼眸触到了地板上那张被踩脏的书法。“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轻轻地低喃出声,是的,天无绝人之路,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念锦从地板上爬起身,心里怀揣着一缕希望,她摇摇着姐姐的手臂“姐姐,我们去找书记伯伯,找他求求情,平时,他最关心我们了。”
“帮?出了这种事,人家躲都来不及,今时不同往日了。”念桐大有让妹妹看清形势之意。
“大姐,你不该这样绝情啊!他们毕竟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啊!”见姐姐如此冷情,念微非常痛心地斥骂。
“绝情?你们知不知道,受贿这种事可是要杀头的,而且,数目那么庞大,就是把我们三姐妹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去填仓,说不定,救不出人反而还会我们搭进去。”真是愚昧无知,念桐冷哼一声,白了姐妹们一眼。
“于事无补,要去求你们去,总之,我不会去的。”语毕,念桐转身摇着丰臀上楼,是的,她已经为自己铺好了后路,明白,她就会飞去拉斯维加斯,她早就办好签证了,还好她聪明,早就知道父亲会有这么一天。
“你?”念微被大姐的冷血与无情气得浑身颤抖。
“算了,随她吧!”念锦遭受一连串的打击,早就心灰意冷,她带着念微就书记伯伯家,没想到,帮佣告诉她“李书记不在家,出差去了。”
她们又去了找了好几个昔日与父亲要好的政界高官,都是同样的结果,苏氏姐妹第一次感觉到了世态炎凉,果然如念桐所言,大家都怕惹祸上身,都远远地避着她们。
她想救父亲,却不太知道真正的情形,想见父亲一面,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未能偿愿。
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找遍了,没有一个敢出来帮忙的,最后,念锦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北宫沧。
自从知道父亲出了事后,他就一直不曾露面,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她找去了北宫集团。
当她敲响了北宫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板时,里面传来一道娇哆的“进来。”
门柄轻轻一旋,印入眼帘的是傅雪菲那张化得级精致的脸庞,此时,她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一身蓝色的职业套装,指尖把玩着一支圆子笔。翘着二郎腿,很是休闲。
“北宫沧呢?”不想看这个女人一眼,念锦的眸光在屋子里四处收寻。
“找他是为了你父亲的事吧?”女人缓缓从老板椅上起身,一脸灿笑,徐徐向她走来。

第11章 劳驾不起
“人呢?”念锦心中有事,不想理她,可是,现在要找到北宫沧,还必须得问她啊!
女人勾唇一笑,笑容象一朵娇艳绽放的山花。
“他不想见你。”手指继续玩弄着那支黑色钢笔。
“傅雪菲,我与他还没有离婚呢!你凭什么替他做主,我想见自家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管得着吗?”
这女人太霸道,太张狂了,全不顾曾经昔日的友情,她真的好想拿把刀将她描绘精致的脸蛋儿划烂。
“天底下,那个男人会喜欢谋杀他亲身骨肉的女人?”女人的眼尾划过一缕诡秘,笑灿灿地说着。
提到这件事情念锦心中更来气,她正一肚子苦水没地方诉说,让她背了黑锅也就算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来奚落的她,这个世界当真是小三当道么!
“明明是你自己摔下楼的。”“可是,谁看到了。”女人摊开了手,耸了耸肩,走至她面前,唇凑到了耳背处,伸指缠起她鬓发处一缕碎发。“你不知道那天他在外面等我吧!是他自己亲眼看到你推我下楼的,谋杀了她的孩子。”
蓦地,全身抖地一颤,念锦凝望着近在咫尺这张对于她来说全然陌生的脸孔,她以为傅雪菲只是坏一点,不要脸一点,她一直以为虽然是她算计自己,带着北宫沧找来了公司,故意与她发生争执,可是,是她不小心才摔下楼梯注产,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根本是她蓄意的安排,为了得到北宫沧,坐上北宫太太的位置,她居然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的骨肉也舍得牺牲,天下最毒妇人心啊!好歹毒的女人,与那个唐宫武则天一样绝狠,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付出一切。
“那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舍得…”念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切断了。
“舍得?我当然舍得,不过是一团血,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再说,没了可以再怀,不象你,连个鸟蛋也生不出。”这话深深地触到了念锦的痛处,是呵!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可是,也用不着傅雪菲这个小三在她面前摇武扬威来提醒吧!
好友脸上得意洋洋的神彩让她恨得牙痒痒,抬臂一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在空气里。
“你…”傅雪菲本来想还回去,可是,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大身形,眼尾划过一丝诡光,狡诘一笑,随后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念锦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北宫沧冷咧的声音已经飘了进来。
“苏念锦,你干什么?”男人几大步绕进屋,把受了委屈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揽入怀中,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冷冷地喝斥着她。
明明是她羞辱自己,她只是气不过才甩她一个耳光,而现在,错的人好象是她,突然间,念锦感觉自己再一次掉进了傅雪菲的陷井里。
“北宫沧。”念锦瞟了眼他寒霜布满的俊颜,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唤了他一声。
“找我有事?”男人的态度与几天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两天的岁月就改变了一个人。
曾经,她以为自己与北宫沧的情感可以用相濡以沫来形容,如今才知道,她与他之间终是应殓了一句古语:夫妻本是同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经不起风霜雨雪啊!也许,至始至终,北宫沧爱的根本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父亲的权势与地位,即使是她知道他出轨,闹着吵着要与他离婚的时候,他还在顾忌父亲的权威。
如今,爸爸出事了,他再也没有顾忌了。
“北宫沧,能不能…帮一个忙,让…我去看一看父亲。”心中权衡了轻重,一口银牙咬紧,她将自尊踩在了脚底,走投无路之际,为了爸爸她开口求了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但愿他能够看在对不起她的份儿上拉父亲一把。
“警局里,我没熟人,你们苏家不是有头有脸么,你不应该来找我,该去找那些经常出入你们家那些高官啊!”话语虽无讥诮,奚落之意,可是,语调很平淡,沉静如水,丝毫没有帮忙之意。
男人拒绝让念锦感觉一颗心倾刻间就掉入了冰窖里。
“北宫沧,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着我得来,我父亲帮了你多少你心知肚明,不用我给你翻老债吧!”
男人残忍无情让念锦险些气疯,她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北宫沧,你有钱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为什么不想当初你是怎么样向我求婚的?北宫沧,你这个忘恩负心的狗东西!”
听了她丧失理智的谩骂,男人冷哼一声。“即便是我对不起你,你也已经还给我了,我去托关系,让你与苏市长见一面,从此,我们两不相欠。”男人嘴角抽动着,额头有青筋倍现,也许是被念锦的气到了,整个面孔遍布阴戾。
“不用了,北宫总裁,劳驾不起。”
语毕,她抬头挺胸,瞟了眼仍缩在他怀中那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一眼,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北宫集团总裁办公室,找他简直是自找罪受。
*
五天后,苏夫人被释放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发丝散乱,面容憔悴,眼带很重,整个人还有一些浮肿,十来天监牢生活如身处地狱,出得地狱,恍如隔世。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缓缓睁开眼帘,一抹非常伟岸的身形伫立在阳光底下,青辉将他整个人笼罩,脚边的影子拖得老长。
“沧…”苏夫人看清楚了他的面孔,激动的情绪难以自抑,他不是对锦儿变心了吗?为何是他将她捞出来的?
“谢谢!”北宫沧凝望着岳母,态度冷漠而疏离。“不用谢我,是苏市长揽下了所有的事,所以…”
苏市长揽下所有的事,这句话让苏夫人深深震骇,难怪她能平安出来,原来是苏庭威将一切承担了下来,而北宫沧称庭威什么,苏市长。
“沧儿,你…”

念锦见母亲进屋,喜孜孜地迎了上去。“妈…”她刚唤了一声妈,苏夫人一个巴掌便凌厉落下。

第12章 裸画
“妈,你?”被母亲甩了一巴掌,念锦虽脸颊象火烧一样疼,可是,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哪里不顺母亲的意了,无法救她出来,那是她们姐妹无能为力啊!
苏夫人定定地凝望着她,眸光里有凄厉,也有怨怼。“沧儿,进来吧!我替你做主。”
话音刚落,门边出现了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形,一身铁灰色西服,蓝白相间的领带,面色冷沉,森冷的眸色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最后眸光落在了念锦微微惊愕的如花娇颜上。
一下子念锦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他救了母亲出来,不用说,因为感激,也或者说是大势所趁,母亲知道苏家已经失势要靠着他这尊大佛,所以,才会强压着自个儿的女儿。
“我不会领你的情,北宫沧。”苏念锦的性格一向很倔强的,昨天北宫沧冷咧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他说:“我与警察不熟,你们苏家不是一向都金尊无比,有头有脸么!”那样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住口。”见女儿看不清头势,苏夫人吼了起来,这个时刻唯一北宫沧才能救庭威啊!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沧儿,进来,锦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雷声大雨点下,过一会儿就没事了。”转过脸,母亲向着女婿的脸蛋笑得似一朵金菊花。
“妈,你?”念锦不是不清楚母亲想着什么,只是这样巴结着北宫沧,她心里的极其地不舒服,她感觉自己曾经拥有的骄傲都在一寸寸地毁在母亲的行为里。
明明是他出了轨,背叛了她,母亲不但不帮自己出气,还说是她胡闹,用雷声大雨点小来形容她与他之间形成的那一道今生永远无修补的隔阂。
“不用了,我公司还有一些事,就不打扰了。”北宫沧彬彬有礼,态度冷漠而疏离,那样子好似他与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似的。
“沧儿,看你,一家人说啥客套话,进来坐一会儿啊!”苏夫人见女婿要走热情地挽留。
“改天吧!再见。”他撇了撇嘴,淡淡瞥了一眼念锦,目光蕴含着几许的幽怨,还有一缕痛心,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妈,为什么要感谢他?你知不知道他与那个女人连野种都搞出来了?”北宫沧刚离去,念锦就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苏夫人大叫大嚷,她实在受不了母亲的态度,谦卑,恭敬,完全不敢得罪他。
苏夫人急忙伸手合上敞开的门板,将身子靠在了门板,深吁了一口气,抬起眼睑看向情绪有些失控的念锦。
“他已经给我说了,锦儿,你不能生,他找一个女人替北宫家延续香火这没什么错吧!他都给我说了,他还是很爱你的,他与那傅雪菲是第一次喝醉了酒,没想到傅雪菲那女人有了孩子,孩子生下来就抱回来给你,这一生一世,他发誓你都是北宫沧的妻子,然而,你…实在是不该啊!”
母亲的语气俨然有了指责的意思,虽然刚刚甩了她一巴掌只是做给女婿看的,看着女儿左脸颊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她还是心痛了,到底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妈,你相信他,出轨就是出轨了,居然给自己找这么好的理由,如果他嫌弃我不能生大可以给我离婚再出去找。”她愤愤不平地怒斥,那样的话,北宫沧找十个八个女人就已经给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离婚,离婚,除了这两个字,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母亲的语气陡地变得严厉,在苏庭威出事的这一刻,也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这句话。
“我们毕竟是生长在央央古国下的火黄子孙,不孝有三,无后无大,不能为苏家延续香火,那是你的不是。”
“不能生是我的错吗?就算是要找,也不能找那个女人吧!”是的,这是她最最容不下的,天下女人何其多,为什么偏偏他要找傅雪菲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他明明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这根本是在她背后捅冷刀子,存心不想让她安生啊!
“锦儿,想通了找谁都有了,不过是借腹的工具而已。而你实在是不该啊!”
北宫沧在接母亲出狱的时候,不知道给她说了些什么,让她情感的天平已经倾向于他那一边了,连自个儿的母亲也要指责自己无法生育的事情,亲生的母亲还要在自己尚未痊合的伤口再捅一刀,多么地可悲!
“我不该什么?”是啊!她不该什么啊?不该在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出去找北宫沧,不该在北宫沧出轨后与他冷战,与他吵架,放任他与傅雪菲那对奸夫淫妇为所欲为。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够女儿身心倍受伤害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