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寰一步一步地穿越着走廊,走廊那么一丁点大,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将近走了一个世纪之久的时间。
高大挺拔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走廊间。
他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驱车回了公司,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下班了,四处乌漆抹黑的。
将车开往了车库,扯出车钥匙,直接就乘坐电梯上了楼。
打开办公室,也没开冷气,拉亮了灯就开始伏在了办公桌上看案卷。
他必须得把自己埋首于工作中,才能忘却那个女人带给他的烦恼。
不知道过了多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眼睛有些疲倦了,抬起头,眺望了一下远处,才发现夜已经深了,窗外的路灯变得越来越昏暗。
他没有吃晚饭,屋子里很冷,嘴角似乎都结了一层冰,可是,他不在意这些,此刻他才知道,如果一个人,连心都死的了话,什么都不会去计较了。
活着就是一种轻微的痛苦,也许,死亡是最能解脱痛苦的最好方式,可是,他不会去寻死,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即然,不可能死,他就得想办法来将她遗忘。
静谧的空气里响起了‘呜呜呜’的震动声,他以为是蓝风报告好消息来了,可是,接起来才知道不是蓝风打来的,而是秋菊打来的。
“敖先生,婉姐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她说要见你。”
他真想冲着秋菊大声怒吼,不要再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她要死要活是她的事情,与他敖辰寰无关。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狠不下心肠,这个女人,从十一岁起就进驻了他的心灵,他无法将她驱逐出自己的心海,没吐只字片语挂了电话,静默地抽了一支烟后走出了办公室。
他开车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夜深人静,白日的喧哗早已被沉静取代。
踏入病房,秋菊见他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迎了过来:“敖先生,你终于来了。”
可见秋菊丫头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搞不定尹婉,所以,只得找他求救,而尹婉则半躺在病床上,两鬓的秀发垂落下来,她的眼睛虽晶亮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嘴角甚至还有一丝血渍流淌,病房里是被她砸掉的物品,大大小小的碗片以及汤菜,还有滚落到地的保温杯,还有枕头,被褥,总之,床上除了她身下的床单以外,能砸的几乎全都砸到了地板上。
而她整个人也活像一个疯婆子。
敖辰寰挥了挥手,示意秋菊先出去,秋菊如得了特赦令,赶紧飞速地退出病房。
屋子里就只盛下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两道冷狠的眸光在空气里对峙。
空气里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最后,还是男人先妥协了,他一向心最硬,最狠,可是,在她这儿,似乎一切都不管用。
极薄的唇掀动:“你想要怎么样?”
“让我去找少弦!”
让她去找少弦,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对他的情意当真就这么深,敖辰寰很想这样问,可是,当他眸光从她粉嫩的脸蛋滑至平坦的腹部上,忽然眼里就多了一抹自嘲的笑痕。
也是,连孩子都怀上人家的了,当然要时时刻刻想着才是。
“尹婉,希望你能承受得住事实,少弦有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
轰,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尹婉感觉自己找不到东西南北,她捂着自己作痛的胸口,扬声高问:“什么意思?”
“我已经派蓝风去探寻三弟下落了,可是,一直打捞不到尸体,也找不着他的人,尹婉,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十之八九是死了,他眼睛看不见,又坠入那么深的河流,不死就是神仙了。”
“不,不会的,少弦不会死。”慢慢地,她的情绪变得激动。
“少弦说会给我一个美好的未来,少弦说要带着我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他绝不会丢下我离开,敖辰寰,你巴不得他死,所以,才这样诅咒他是不是?”泪腺涨痛,尹婉的希望破灭,她无法忍受少弦去世的这份悲痛,所以,她哭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弦,为什么你就这样离开了我?少弦,是我害苦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间,少弦,如果你真不再了,我也不想独活了,内疚与忏悔啃噬着她的心,让她负疚的灵魂颤抖,不安,让她难过,心痛,在心里,她默默地哀悼着少弦的离世。
他妈的,敖辰寰真是想爆粗口,他在她眼里永远是这么不堪,三弟出事了,他比谁都着急,他甚至派两拔人马一直在收搜着他的下落,而她就这样曲解他,每一次,只要一遇到安少弦的事情,她们就会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他恨极了她一口一个少弦,恨极了她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滴,少弦出事,她哭得给个泪人儿似的,如果他死了,恐怕这女人一滴眼泪都不会掉不说,还会开香槟庆祝吧!多么不一样的待遇!
两种设想让敖辰寰心底的酸意越来越浓,心里痛极,出口的话自然不经在脑过滤。
“如果这么在乎他的死活,你也可以去死。”
他咬着牙吼出,这个女人,他狠不得掐死她,可是,他没办法让她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痛,只能凶巴巴地对着她嘶吼。
彻骨的怒吼没有让尹婉害怕,反而是让她停止了哭泣。
透过雾蒙蒙的视线,她看着他怒发冲冠的容颜,心情渐渐归于平静,她说:“我不会死,终有一天,我会看着你下地狱。”
她虽然没能力将他推下地狱,但是,她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她相信,终将有一天,他也会为自己所做孽自取灭亡,她要好好地活着,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那时候,她真的会放鞭炮庆祝。
“你想要我死是吧?”敖辰寰愤怒极了,跑过去,揪住了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斥:“我还偏生就活得风生水起,你的少弦就算没有死,我也会把他弄死,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
尹婉见他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她一下子就急了,用双手护住自己仍旧还平坦的肚子。
颤着声问:“你想要怎么样?”
见她战战兢兢的表情,敖辰寰本想把事情做绝,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肠,松开了她的衣领,转身拂袖带着一身的怒气离开。
思考了一天一夜,敖辰寰终决定拿掉尹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无法忍受,尹婉心向着安少弦就算了,肚子里的那块肉生下来,他的心口会一辈子添堵。
“去,准备堕胎手术。”
他命令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医生,他是这间医院的院长,院长仔细地看了一遍检查报告,面有异色,迟疑地回:“敖先生,三思而后行,尹小姐由于几年前流过产,当时受了极重的伤,子宫壁已经很薄,受孕本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这次能幸运怀上,已经算是奇迹了,再加上尹小姐身体素质不好,有轻微的贫血,如果强行实施堕胎手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医生一连串的建议让敖辰寰面色越来越冷硬,医生一连串的建议让敖辰寰面色越来越冷硬,“几年前流过产,当时受了极重的伤,子宫壁很薄…”
尹婉不是说孩子是生下来死掉的吗?原来那个女人骗了他,可是,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总之,他不能让女人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能。
思量片刻,他阴沉着脸对医生吼道:“把你们医院所有高尖端妇产科人员全部调佩过来,总之,我只要拿掉孩子,大人必须保平安,如果大人伤了分毫,你这间医院在锦洲将永远成为历史。”
眼睛里浮现几缕匪气,院长听了这话,吓得腿都打着哆嗦,他相信,在锦洲城能呼风唤雨的敖先生确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院长没有办法,只得按照敖先生的吩咐去办。
敖辰寰指尖燃着香烟,站在病房外,当医生走入病房向尹婉说明了他的意思,尹婉气得捞起床头柜上的一个钟表就砸在了医生的额头上,医生的额头都被砸出一道血痕。
“让敖辰寰来见我。”
“谁敢动我的孩子,我找你们拼命。”
女人的话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凶悍,敖辰寰在门外苦笑,看来,他把她宠成小泼妇了,整个锦洲城,也只有她敢这样指名道姓,不顾他的权威,命令他去见她。
迫不得已,他迈进了病房,挥手示意医生离开。
女人见他进屋,身体微微向里侧挪动,双手护在了平坦的腹部上,好似一只母兽在保护着幼仔一般,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一双眸子机警地凝望着他,整个人有说不出来的防备。
“说吧!你要见我有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我要这个孩子!”
“你说要就要?”他冷漠地开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心软,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让自己一辈子添堵,如果少弦果真离开了人世,这辈子,势必他都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
“敖辰寰,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有多痛,你也永远无法体会,当一个母亲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心里的那份痛苦与无助。”
“几年前,尹小姐曾经流过产…”
医生的话在他脑子里萦绕,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孩子,他们的那个孩子,她曾告诉他,说孩子刚生出来就死了,由于营养不良,生下来时只有两千克重,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死在她手里的,可医生明明说,那孩子是流产的,这个说谎狠心的坏女人,让他伤心了那么久,虽然,这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她始终是欺骗了他。
“我们的那个孩子是流产的?”
“是。”
“为什么骗我?”
尹婉觉得男人的话真是好笑:“你那么有能耐,什么事都逃脱你手掌心,你不知道派人去查啊!”
是,他是有能耐,可是,当时他就是相信了尹婉的话,并没有刻意让蓝风去查这件事情,他现在甚至都怀疑,这女人为了让他痛,报五年前逼她离开锦洲的仇,到底对他说了多少的谎话。
见他一脸幽伤,尹婉知道医生可能对他全部讲了实情,因为,她的病历是不会假的。
也不打算再欺骗他,正色道:“敖辰寰,那个孩子在我身体里只呆了五个月,小嘴儿,小鼻子,小腿儿,小胳膊都长全了,我并没有骗你,医生把他丢进垃圾箱里的时候,那痛之于我是刻骨铭心的,你无法体会那份痛。”
听着她诉说他们的孩子离世,敖辰寰感觉自己心中的冰墙一角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眼睛微微湿润:“他是怎么离开的?”
“在工地上,我摔了一跤。”
很难想象,她怀着五个月的孩子,居然为了生计去工地上做苦工,然后,摔了一跤,就此让孩子流产。
一根一根手指紧紧地捏握在了一起。
“敖辰寰,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好不好?”
感觉到男人的转变,尹婉的声音也放柔。
“这个孩子是少弦的?”本来不想问,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他不想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那不是他敖辰寰的作风。
“是。”
少弦已经为了她牺牲了生命,所以,她生下这个孩子,会让他从了少弦的姓,除了是对少弦是一种纪念外,当然,也是对敖辰寰最好的折磨。
女人脱口而出的‘是’字,让敖辰寰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瓣破碎的‘咔嚓’声。
“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签下这个。”
反正,他连尹婉与安少弦有关系都容忍了,也不在乎再添这一层堵。
他从衣袋里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尹婉看着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的边角,心里暗讽地想:“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份协议书居然一直就揣在身上。”
恐怕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她与少弦离婚吧!
“如果我不签呢?”
冷笑渐渐在他阳刚的俊颜上扩深:“不签,就休想生下这个孩子。”
尹婉接过他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执起圆子笔,在右下角的空白处,刷刷地签上了自己娟秀的字体。
然后,将纸片砸到了敖辰寰脸上,怒吼:“拿着给我滚。”
滚得越远越好,免得她看着心口堵得发慌。
在她面前,他向来没有尊严,她让他滚,他就滚吧,反正,只要她愿意与安少弦离婚,这已经比什么都好了,他还能计较什么呢?敖辰寰悲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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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挥着手呐喊,其实,写文真心不易,很多时候,都想放弃了,可是,实在舍不得亲们,觉得写故事就应该是从一而终,得把它讲圆满。
马上开学了,暮哥要开始忙了,唉,累了,累。
票子,票子,票子啊,三少不弱,后面会反击,放心好了。
第65章 眉庄,你向天借了胆子?
秘书小姐见男人一脸铁青从外面闯进来,虽然怕他怕得要死,可是,还是硬着头破冲上前,用娇小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男人因为嘶吼,额头的青筋动了一下,左眼角边贴着的那块白纱布动了动,由他的火气,丝丝血红从白纱布中掺出。
“豫少,不好意思,敖先生交待不见客。”
“臭娘们儿,老子不是客,看清楚,我是他亲弟弟。”对于秘书小姐的阻拦,敖少豫怒不可揭。
“可是…可是…”
敖少豫不想听她哆嗦,大手推了一把她的身体,高大的身形站在雕花木门前,正欲抬手叩门,脑子里似乎划了什么,忽然就失去了勇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好气地对身后唯唯诺诺的秘书小姐嚷:“通报一下。”
“噢!”秘书小姐有些进退两难,通报吧,又怕敖先生发火,不能报吧,这厮就像一只盛怒中的豹子。
最后慑于敖少豫的淫威,最终是拿起内线电话通报。
“敖先生,豫少要见你。”
本以为敖先生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用淡然的语气回:“让他进来吧。”
秘书小姐如释重负,吸了一口气,对敖少豫禀报:“豫少,敖先生让你进去。”
‘哼’,敖少豫冷哼一声,也不看秘书小姐一眼,傲慢自大地伸手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老大!”看来老大还是疼爱他的,尽管他对尹婉做了那种事情,他还是愿意见自己,说明,他在老大心目中的地位不凡。
办公室里,敖辰寰坐在看着一些文件,他现在把资金转向了房地产投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锦洲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敖少豫大摇大摆地向正专注看着文件的他走了过去。
见老大不理他,径自看着手上的文件,根本视他如空气,敖少豫低下头,嚅嚅地说了一句:“老大,对不起,我错了。”
本以为老大会像上一次,俊美的脸孔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没关系,下不为例。”
然而,他料错了,对于他的道歉,敖辰寰迟迟没有开口。
良久才吐出一句让他冷入心扉的语句:“如果少弦找不回来,你就不要再叫我大哥了。”
这话如一记惊雷从敖少豫头顶辟过,话语虽轻,份量却极其地重。
“老大,你不要我了,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老大,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
他不让自己喊他大哥,就标志着他不要他了,他要与他划清界线,离开了敖辰寰,他敖少豫什么也不是。
现在,他能够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能够天天开着名车泡美眉,一旦身后的靠山不再了,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的生活了。
终于,敖辰寰放开了手上的案卷,将它们搁置在一旁,双手置放在桌面上,呈塔状形抵住了自己的刚毅的下巴。
用着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说。
“少豫,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然而,偏偏你还就做了,并且,还不是第一次,少弦的事全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如果他的结局是死,你也活罪难逃。”
“老大,我…”敖少豫想解释,可是,从何解释,毕竟,他对尹婉居心叵测是事实,把老在的话当作耳旁风是事实,他一直认为老大不可能真心喜欢尹婉,对于那女人,也可能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没想到,他也有会错的意的时候。
“老大,尹婉那女人不值得你爱,如果你爱她,你将妈置于何地?妈妈在泉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是敖少豫麻着胆子说出来的,以前,无论什么事,不管敖辰寰有多愤怒,只要一提到母亲,敖辰寰就会对他疼爱有加,这十几年来,妈妈这两个字几乎就成了敖少豫的护身符,他闯了再大的祸,也有妈妈替他挡着,因为,母亲当年收养了他,母亲死了,照顾他就是大哥的一份责任,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当年,由于环境恶劣,他们三母子几乎是相依为命,印象最为深刻,感情也尤其地好。
所以,这一次,他也想把宝押在母亲身上。
没想到,敖辰寰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对眸子燃烧着火焰,狠狠地盯望着他。
“老二,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马上给我滚出去,去给我找少弦,如果少弦有什么不测,我拿你命来陪。”
老大一脸的正色让敖少豫缩起了脖子,见老大不是开玩笑的,他吓得转身赶紧跑出了房间。
天啊!拿他命来赔,这是多狠绝的话!看来,他真的不能让安少弦出事,否则,他这条小命真的就夭折在老大手中了,呜呜!真是哭天无路!
*
自从尹婉怀孕好,敖辰寰对她格外地好,还多请了几个佣人照顾她,大家都把她当神一样供着。
但,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就算让她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她同样觉得不幸福。
客厅里,她与秋菊几个丫头正在看一个泰剧闲聊着,忽然,一个人就闯进了进来。
大家抬头一看,盛气女人,一身花香袭人的女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可是,她却笔直地走到了尹婉面前。
“尹婉,听说你怀孕了?”
尹婉并没看她一眼,从桌子上面的白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闲磕。
“你怀的不会是辰寰的孩子吧?”
见尹婉不啃声,几个佣人中,只有秋菊认识黛眉庄,想到上次,黛眉庄跑上门来闹,那一次,她是顶着一个大肚子的,就在那一天,黛眉庄的孩子流产了,当时,敖先生生了好大的气。
敖先生开她薪水,她自是得听敖先生的话。
现在,婉姐怀了孕,敖先生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如果出一点差错,她小小一个佣人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秋菊赶紧站在尹婉面前,对黛眉庄客气地说:“黛小姐,你请坐。”
没想到,黛眉庄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笑语:“小小一个佣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以为她当真就是正宫娘娘了么?”
说着,抬起手指指向了默不作声的尹婉。
“不是,黛小姐,来者是客,有什么话好好说,秋菊帮你去沏一杯荼。”
秋菊不想惹这个跋扈嚣张的黛眉庄,对于敖先生与两个女人之间的情爱纠葛,她一个下人没立场去评断什么。
“谁要喝你的荼,说,她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孩子?”
黛眉庄揪住了秋菊的衣领,恶声恶气地质问。
“我…我…”秋菊不敢说是,也不敢是不说,真有些骑虎难下。
“我问你啊,你哑巴了,我问你,这女人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种?”
明知道从一个佣人嘴里得不到什么真实的答案,可是,黛眉庄就想以此逼迫尹婉,她见到报纸的那一刻,肺都气炸了。
所以,不计后果地再次杀上了门,如果尹婉怀上了辰寰的孩子,那么,此生,她嫁给辰寰的希望岂不破灭了。
让她怎么能就此甘心呢?
“放开她。”尹婉不能容忍她欺负秋菊,从沙发椅子上立起身。
“黛眉庄,你真是说笑了,我那么爱少弦,又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的是安少弦的种。”
“是,那又怎么样,即便是我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你最爱的人,他却仍然不肯放我离开,他还说要养我的孩子一辈子,他说,孩了一旦出生,就是他敖辰寰的孩子。”
“胡扯。”黛眉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怀的是他的种,而他不要,眼睁睁地让凝雪艳拿诡计让她流产,她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之时,他却绝然离开头也不回,临去时,还警告她,让她不要再伤害尹婉。
她不懂,真的不懂,再怎么样,她怀的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孩子。
再怎么爱,尹婉怀的也是别人的种,敖辰寰不可能要别人的孩子,而任人谋杀掉自己的亲生的孩子。
黛眉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冲着尹婉彻骨怒吼:“辰寰绝不可能要你肚子里的野种,尹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个婊子称心如意。”
闻言,秋菊赶紧把尹婉护在了身后,深怕黛眉庄因仇恨而生出歹毒的念想。
黛眉庄憎恨的眸光在所有佣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定在尹婉面容上的眸光染上了毒。
“尹婉,你等着,能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我黛眉庄三个字就倒着写。”
冷嗖嗖地咆哮完,黛眉庄转身疾步离开,而她离开时撂下的狠话,让所有佣人惊若寒蝉。
“婉姐,没事,没事。”秋菊赶紧安慰一语不发的主子。
*
一间七八十平米的住房,客厅只有十几平米,装潢也极一般,电视墙也是简易,可见这只是一处老百姓的住宅房。
一个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坐在沙发椅子上,面容有些苍白,一绺头发垂落在眼角,发丝尖削有力。
从他眉骨处横了过去,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淡淡柔柔的灯打照在他的脸孔上,与电视闪光交替在一起,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俊美。
剑眉斜飞入鬓,黑亮的瞳仁虽泛着光彩,却没有一丝的焦距。
由于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变得相当的敏税,所谓耳聪目明正是这样道理。
电视里一直在播放着湖南台最近火爆了的节目《爸爸去哪儿?》,似乎节目已经播完了,片尾曲正在不断地重复着:爸爸,你在哪儿呀?宝贝,宝贝…我就是你的大树…
他没有心思去听,正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忽然,外面有一记巨大的声响袭入耳膜。
“不准跑,再跑,我弄死你。”
凶残的男人声音是陌生的,他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摸索着打开了房门,走出客厅,刚迈出一步,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熟悉的百合花香味,夹含着淡淡的薰衣草之香。
“芦蝶!”
一双玉手紧紧拽住了他衬衫的衣领口,小嘴儿颤动:“三少,快跑。”
不待三少回声,芦蝶手指从他胸膛口滑了下去,改握住了他带有薄薄粗茧的大掌,拉着他,转了个弯,迅速往前面跑去。
“在那儿,不准跑。”
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追了过来,手里个个拿着十几公分长的砍刀。
芦蝶怕息连累了身边的这位翩翩美男,随手掀起墙角的一捆柴,挡住了坏人的去路,还刻意将一个竹篓里大黄豆撒在了地面上,几个坏男人脚刚踏上了大黄豆,个个全摔得四仰八叉,芦苇忍住笑,拉着三少的手继续前面狂奔。
她得甩开这种尾巴才行。
她们跑得很快,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不知道跑了多久,见后面再也人影晃动,芦苇这才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呼入鼻腔里的全是冷空气,让她感觉一片生疼。
“三少,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唇不点而丹,皮肤白皙,五官棱角分明,身材修长挺拔,自从从海里把他救起来之后,并与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芦苇觉得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沉默少言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