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慢吞吞地走过去,摇摇头说:“笨蛋娘。”
小太爷嘻嘻笑着摇着扇子,和子朗一起走出来,春儿回头瞧了一眼,趴在地上就是不动:“子朗,呜呜呜,我摔疼了,我要你抱我起来,”
小太爷的眼睛瞪得老大:“今天我可真见识了,原来卧榻山人娶个老婆相当于找了个女
子朗慵然一笑,走过去俯身把春儿抱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春儿扁着嘴哼哼唧唧地喊疼,子朗还得给她拍拍膝盖上的土,她这才满意地冲小太爷做个鬼脸,拉着包子找小杜鹃去了。
小太爷看着春儿的背影直摇头:“这种女人看来是最厉害的,机灵里带着股傻劲儿,会噘嘴会撒娇。我猜,她老了也是这样吧?”
子朗眸子眯出笑意,唇角勾起:“会。”
他笑着把小太爷让进屋,问道:“你确定那个真是子墨?”
小太爷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不确定我是九公主?真是笑话,我六哥找人还能有错?”
子朗但笑不语。小太爷问道:“我六哥以前见过你吗?或者。他认识你们朱家地人?”子朗摇头:“朱家没有人认识六王爷。”小太爷合上扇子皱眉说道:“那就奇怪了。我六哥特地派了两个暗卫护着朱子墨。说是怕有人陷害。若是一点儿渊源也没有。就算是给我面子。他那种多疑地人也不至于对朱子墨这么关照吧?”
子朗沉吟着。六王爷此举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子墨是平安地。这比什么消息都好!只是。水柔又在哪里呢?
他把莫少离暗藏地兵器财物清单和经常往来地官员名单交给小太爷。小太爷道:“我皇帝哥哥身子弱。朝中大事都是靖江王和我三哥在管着。要不靖江王那老东西怎么敢大肆敛财?我三哥六哥早就想除掉害群之马了。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不肯轻易相信什么人。就算是我担保地都不行。他们会怀疑你迷惑了年少无知地九公主。”
子朗笑笑。慢悠悠地倚在榻上。小太爷嘿嘿笑了两声:“这东西递不上去。你就不急?”
子朗轻声笑笑:“急什么。反正你一定知道打动三王爷地办法。你也一定忍不住要说。”
小太爷气得直咬牙:“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想卖个关子都不成。”她干脆又跳上桌子坐着。说道:“倒是真有一件。只是难办得很。”
子朗道:“说说看。”
“我三哥三年前到江南,偶遇一名游湖女子,曾在亭中和她抚琴下棋。那女子不会说话。但是据三哥说,她棋艺高超,姿色也是极为动人地。三哥回来后一直念念不忘,于是派人去找,可那女子再没了踪迹。三哥朝思暮想,连王妃都不娶,一心要找到她。那哑女就在你们住的云城啊,怎么就找不见呢!你知道这位姑娘不?”
子朗默不作声,沉默了好半天才问:“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小太爷很认真地点点头:“这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有效的。要是你能给他带去这女子的消息,他一定对你多了几分好感,不然他和六哥都会认为你是靖江王地奸细。”
子朗幽幽叹了口气:“这事儿,我要先和春儿商量商量才行。”
小太爷眼睛一亮,嗖地从桌子上跳下来:“啊?你还真知道那女子在哪里不成?我还想看看呢,我三哥这种人能对一个啥样的天仙哑女动心!”她一时兴奋不已,撒腿跑到院子里喊:“我的信鸽呢?”
嗖,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先是一个抱拳:“公主。”然后恭恭敬敬递过去手里托着的鸽子。
“先候着。”小太爷并不接鸽子。而是突然抓住正在院子里晃悠的小包子,啦撕下他身上一块儿小红袄,左撕右撕,最后在鸽子脚上帮了块儿红布条,举起手将鸽子放飞。
小包子好端端的衣服被撕烂,小胖脸立刻抽抽成了包子,哇地一声开始哭:“娘,她又欺负我。”
小太爷嘿嘿笑笑,对赶过来的春儿说:“回头给你儿子买更好的。”她伸着脖子朝着卧房喊:“八爷。我已经给我三哥发出信号了。告诉他有了那女子的消息,你快点和嫂子商量商量。好给本小太爷个准信儿!我走啦!”刚跳上树,她又回头:“包子,你哭什么,小太爷找个皇室地小姑娘给你,成不?”
小包子平时都蛮老成,可到底是个孩子,只要小太爷一出现,每次都把他弄哭。一个小姑娘哪能抹平他此时的心灵创伤?他坚决不干,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要,就要衣裳。”
小太爷哈哈大笑着,也不再惹他,嗖地一声遁走,春儿拍着巴掌欣赏小包子的哭相:“子朗,你快来看,咱儿子终于像个小孩儿啦!”子朗无奈地走出来,抱起自己儿子,揽过自家娘子,慢慢地说:“走,回屋睡觉。”
春儿美滋滋地跟着往屋里走,“四哥四嫂,”小杜鹃从她房里跑了出来,眼睛红红地,脸上还挂着泪痕:“子墨真的在京城?他现在怎样了?”
子朗微笑着:“子墨在准备会试,还有人保护着,放
小杜鹃点点头,一扭身跑走:“我去谢菩萨!”
春儿伸着脖子喊:“替我也上几柱香,求菩萨把水柔也找回来!”
回到屋里,子朗把小包子放在床上,春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老实说,小太爷刚才说的女子是怎么回事?你又拈花惹草了?”
子朗笑着摇头:“没。”
“那你招蜂引蝶了?”
“也没。”
春儿眼睛瞪得更大,做出一副凶悍模样,小包子爬起来看看自己的娘,摇头说:“不好看。”
春儿无奈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自己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子朗手臂一勾,将春儿揽在怀里:“春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那个女子是三王爷游湖遇见的,几年了一直没找见。”
春儿问道:“莫非你知道?”
子朗点头:“我确实知道。”
春儿嘿嘿嘿狞笑了几声:“臭朱子朗,你的红颜知己不少啊!”
子朗叹了口气:“春儿,这事儿还真是难办,九公主刚才又放鸽子报了信,还真有些骑虎难下。”
春儿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先说,那女子是谁?”
“其实……那女子是……”他靠近春儿的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
“什么?!”春儿尖叫一声,“你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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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小老虎的秘密

个字:“是我。”
“什么?!”春儿尖叫一声,“你说的是真的?!”
子朗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个意外。”
春儿哇地一声哭出来,从子朗怀里挣脱,跺着脚哭道:“意外也不行!我早就知道你不正常!你个坏蛋,你欺骗了我,我……我多纯洁啊我……”
小包子不满地看看爹娘,撅着小屁股爬下床,嘴里小声嘟哝着:“睡不着,找五婶去。”
小包子摇摇晃晃出了门,子朗把春儿抱到床上:“儿子不在也好,要不真没法解释,这小鬼什么都听得懂。”
春儿猛地翻身,一只小手扣住子朗的喉咙,恶狠狠眯起眼睛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朱子朗,你今天别想顾左右而言他,别想睡觉别想打岔,你必须老实交代你和三王爷的奸情!”
子朗含笑看着她,又现出慵懒的神情,春儿瞪着眼睛又靠得近了些,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子朗猛地一个翻身,将春儿压在身下,吻着她的脸颊,声音极度暧昧:“我这就说给春儿听。”
他指尖轻挑,抽去春儿腰间丝带,春儿在他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边儿去,讲你的陈年往事脱我衣服做什么?”
子朗手上依旧不停:“天热,脱了凉快。”他平时懒洋洋慢吞吞,这种时候可绝不含糊,唰唰唰唰,春儿身上仅剩小衣和肚兜了,雪白的肌肤映衬着肚兜上的小老虎,依然是那般可爱。春儿气得直咬牙,正要发作,子朗手臂一勾,长腿一压。把她牢牢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
春儿扯着脖子喊:“热死啦,臭朱子朗你放开我!”
子朗投来嗔怪一眼。醉人眼波泛着滟潋流彩:“春儿。我要看着你这样才能讲。不然就睡着了。”他俯下头。在春儿颈窝处辗转吸允。手掌隔着小老虎薄薄地布料攀上两处娇软。春儿真生气了。用力推开子朗。气呼呼地坐起来:“不听了!”
子朗笑着。慢慢说道:“三王爷地事儿。和春儿有关呢。”
春儿地脚丫刚迈下床。一听这话马上又跳了上去:“和我有关?”子朗笑笑。张开了手臂。春儿立刻偎进他怀里。他便:“你好好讲。正经点儿。”
“嗯。”
“深情点儿。”
“嗯。”
春儿这下满意了,任凭子朗轻抚着光洁滑腻的后背。窝在自己相公怀里听他说故事。子朗道:“那一年,你八岁。”
“啊?”春儿忍不住插嘴:“我八岁的时候三王爷就见过我啦?”子朗这个汗啊,俯身狠狠亲了春儿的嘴唇:“不许打岔。”春儿心里十分好奇,便忍住若干问题老老实实地听着。
那时正值春天,望云山上芳草连天山花烂漫,年少的子朗正在云断亭中听汐缘抚琴,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个极其可爱的小姑娘,她有圆嘟嘟的小脸,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她穿着粉色的衣裳,鲜亮得如同碧野中翩飞的蝶。她穿着绣着小老虎地鞋子,在草丛中奔跑着,口中大喊:“风筝,飞起来!”
子朗看得呆了,从没见过如此无邪的笑容,从没见过这样生动的快乐,一时之间,他已经完全听不到琴声。耳畔都是这女孩子的笑声。
那便是八岁的碧螺春。
第二天,子朗便画了个小老虎的风筝,兴冲冲地一个人赶去望云山。春儿果真在那儿,这次换了件红色衣裳,映得脸蛋红扑扑的。子朗当时的念头是,要是能领回家多好,这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陪着自己,不躺着也行。
在那个午后,两个人拉着手跑得满头是汗。风筝飞得越高。春儿笑得越开心。那是子朗跑得最快地一次,他暗自下着决心。长大了一定把她娶回家,天天看着她笑。
后来子朗被送走继续学画,便再也没见过春儿,但他知道,她是玉箫的小妹妹。等他后来回到云城的时候,看见了叽叽喳喳和花容槿嫣逛集市地春儿,她还是笑得那样灿烂,似乎永远都没有烦恼。
他想,也许她早已忘记小时候的事儿了,于是他送去了一幅画,是长大了的春儿在放风筝,那风筝,正是一只小老虎。画送了去,却始终没有音信,子朗开始失望,心里又颇有些不甘。提了亲要去迎娶,没想到这丫头一心要跑掉,说是要嫁给醉溪居士。
春儿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紧紧搂住子朗的腰:“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早就痛痛快快嫁了。”她坐起来,指着胸前的小老虎:“你知不知道,自从和你放了风筝,我便只穿小老虎的肚兜,因为我把小老虎当成你,放在里心口最近的地方。”
子朗拥紧她:“春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春儿突然皱皱眉头,腾地跳下床,抱回来个画轴往子朗身上一丢:“是不是这一幅?”
“是。”
“你就是醉溪?”
“不是。”
“那这画上怎么会有醉溪的印章?”
“在洞房你把画拿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上面不是我地印章,春儿,这事儿我也一直奇怪着。”春儿完全混乱了,惨叫一声:“你倒底哪一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春儿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故事带来的冲击,怪不得子朗会问:春儿是被这画迷住?还是被作画之人迷住?又或是,只被醉溪的名字迷住?怪不得子朗会说:春儿,是不是你每一个肚兜上都绣着小老虎?
她慢慢展开画卷,画上的春儿是那样巧笑嫣然顾盼神飞,那手中的小老虎风筝,永远都瞪着两只大眼睛咧开嘴笑得欢畅。她想起莫少离当初设下的骗局,怪不得子朗极力阻止,他早就知道莫少离不是作画之人。只恨自己当时一意孤行伤了他的心,让他连真相也说不出口。若不是自己突然察觉,用蝴蝶风筝试探莫少离,恐怕早已落入那厮地圈套。
可是,这些和三王爷有什么关系?
子朗招招手,春儿听话地枕在他肩上,年少的影子和一世的爱人相重合的时候,心里难免有点儿小激动。子朗道:“我给春儿画画的时候流光在,他和我打赌你绝不会理我。那是我唯一输了的一次,其实真冤,我怎么知道那上面是醉溪的印章,我怎么知道春儿以为该爱的是醉溪?”
春儿点头:“嗯,真冤!“
子朗抿唇笑笑:“我和流光当时的堵约是----我穿上女装在湖边亭子里弹琴。哈哈哈哈,春儿爆笑,指着子朗地鼻子:“你不能赖账,于是你只好穿上女装去了湖边,结果在亭中遇见了三王爷。他一见你眼睛唰地一亮,啊,这女子简直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啊,他邀你下棋,你棋艺高超令他刮目相看!”春儿开始了无限遐想:“你只好装作不会说话,他含情脉脉向你靠近,你羞答答红着脸拒绝,他热情如火,你有苦难言,哈哈哈哈,三王爷原来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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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这辈子,下辈子

春儿笑得脸都酸了,她一边用手活动着面部肌肉,一边想象着三王爷和子朗下棋的那一幕。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子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要去见三王爷?”
子朗帮她揉着脸,轻声笑了笑:“春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啊?真的啊?”春儿着急了:“你别告诉我是打算男扮女装。”
子朗道:“也罢,总该替三王爷了却这桩心事。再说,如果没有他和六王爷的支持,咱们岂能扳倒靖江王?”
春儿道:“那干脆说这女子被莫少离霸占了好不好?让三王爷怒火中烧,一下子把靖江王击垮。”
子朗摇摇头:“你觉得王爷会相信吗?他手下的人不会去查实吗?在剑拔弩张的时刻,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贸然行事?”
春儿一把抱住子朗,好像他会马上消失一般,接着就开始呜呜:“你不会是真想勾引他吧?他非礼你怎么办呀?他察觉你是男的怎么办呀?子朗,我决不能让你羊入虎口。”
子朗轻笑一声,拍拍春儿的肩膀安慰道:“春儿不是一直嚷着要看我穿女装?”他靠近春儿的耳朵:“还真是倾国倾城呢。”
春儿紧紧抱着他:“我不管,你要是真决定到京城去,那我也要跟着去。”
“不行。”子朗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一看春儿眼里泛出的泪花,忙又柔声哄着:“春儿听话,我有流光陪着,绝不会有事,你还要在家照顾小包子呢。”
春儿就是不依:“小包子我舍不得,可我儿子在家不会有危险,而我的相公有危险!要做就做患难夫妻,你凭什么不让我陪你?你装聋作哑不能说话。就不需要个机灵的丫环吗?再说了,没有我帮你,王爷若是给你派丫环伺候你洗澡怎么办?流光能帮你挡着?你若不带我去,我就忍不住天天担心天天哭,我……我哭瞎了眼睛怎么办呀?”
子朗哭笑不得。但是转念一想。春儿说得确实有道理。他笑笑。将春儿搂得更紧。长指描摹着小老虎地轮廓。唇轻柔地覆上她地。口中地话已是含糊不清:“明天再说这些。先睡会
春儿娇喘着。像个八爪鱼般缠在子朗身上。像是生怕他马上偷着跑了似地。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在望云山上地情景。在那个春日地午后。白衣地束发少年伫立风中。手上是一个小老虎风筝。他地模样已经记不清楚。但那明亮地眸子和淡淡地笑意。却一直是她少女时代地回忆。
那时。她刚刚学会一首歌。是那首《君若天上云》。那少年地微笑正如子朗看着她地温柔。从来不曾改变过。他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从未发现。
糊涂地碧螺春啊!
春儿突然明白了。子朗一直都不肯说出那幅画地秘密。是他在和醉溪这个名字赌气:就算不借助那曾经地少年情意。就算不说那幅画是弄错了印章。春儿一样会真心相对。他不信真正地子朗在眼前地时候。这样宠溺地爱会输给那段往事。会输给那个名字。
他。终究还是赢了。
春儿脸上浮现出幸福笑意,她知道,自己只要子朗,自己只爱子朗,而子朗也会一直宠着春儿。他们无需约定,但彼此都知道会是一辈子、下辈子!
“子朗,”她轻声问。“有件事我搞不懂啊,为什么我去找莫少离那次,你不把我捆上拦着我?”
子朗笑着抬手掐她的脸蛋:“拦住你,你就永远都不会死心,永远搞不清楚心在哪里,永远都不会看见我。”
春儿眼里蒙上氤氲雾气,颤声说道:“可是你又不放心,是不是?所以流光才会及时出现。可是……那时我好差劲啊,我说了那么多混帐话。”
子朗捧住春儿地脸狠狠亲了一下。嗯。老婆能够深刻检讨,他心里也是很激动的。
春儿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在莫少离书房看见的那幅画才是醉溪地手笔,难道醉溪真是莫少离?”
“不是。”子朗回答地很肯定。
“那是谁?”
子朗把脸埋在春儿颈间:“春儿,我困了。”
春儿嘿嘿一笑,小手勾住子朗的脖子:“爱是谁是谁,睡觉睡觉!”
只一会儿,卧房里就传出春儿猫一样的声音:“臭子朗,你把小老虎还我……你不是困了吗……讨厌死啦……哎呦轻点
等小太爷再来的时候,子朗说要带着春儿和她一起回京,他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三王爷惦念的姑娘在路上就会出现。小太爷这个兴奋啊,又放了只鸽子给京城里的三哥报信,使得那位痴情王爷好几天没睡好觉,一直处于紧张兴奋的状态中。同时子朗向朱老爷和朱夫人说明,要和春儿出门办事,去为朱家讨回公道,顺便再去看看子墨。
出发那一天,小包子的眼泪一对一双地往下掉,他忍着不哭出声,可小手死死抱住春儿的腿就是不松开,小脸仰起,边无声哭泣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爹娘。
春儿搂着小包子哭得好大声,小包子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娘,包子不哭,娘也不哭,你要听爹地话。”
春儿说:“娘听话,包子也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小包子扁着嘴用力点点头,似乎在证实自己不用爹娘操心,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了。直到春儿和子朗上了马车,他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这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笨蛋娘,包子想笨蛋娘。”
春儿在马车上一直流眼泪,听了这声音忍不住挑开车帘探出头去:“小包子,爹和娘都想小包子!”
在路上行了两天,春儿因为想孩子哭了好几次,子朗一直在安慰她。小太爷对美女的事情十分好奇,可是人家夫妻俩正在煽情,也不好打扰不是?她刚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人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子朗笑着说:“今晚找家客栈投宿,明天一早九公主就会见到那女子。”
小太爷听得高兴,一跃跳上车顶,翘着二郎腿调戏路过的姑娘:“美人儿,跟着小太爷上京城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马车呼啸而过,那些姑娘红着脸,痴痴地望着马车的方向,听小太爷留下的大笑声。
春儿心里直痒痒,她探出头央求道:“我也想上车顶。”
驾车地流光冷冷地瞥来一眼,那表情颇为不屑。啊?瞧不起人?春儿越发觉得自己应该争口气,大声说:“我要上车顶!”
小太爷咯咯笑着,伸手一抄,把春儿稳稳地拉上去。迎着四起的猎猎风声,春儿兴奋地冲路边女子大喊:“美人儿,跟我上京城吧!”
路上的姑娘尖叫:“快来看,马车上有个女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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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与君相见

第二天一早,小太爷依言敲开子朗和春儿的客房,那夫妻俩并不在房内,开门的是一个小丫环,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有着绝世风姿的女子。
她穿着华贵的衣服,目光楚楚宛若秋水横波,唇角淡淡的浅笑动人心魄。耳畔几缕发丝慵然垂落,撩在那如玉娇颜,朱唇微启,浅笑间带着万种风情。
先不说这人长得有多美,单就这份风韵就足够迷倒一片,连女人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小太爷心想,原来这就是三哥喜欢的人啊,她不会说话真是可惜了,这美人长得高了些,可是,“她”确实是美艳不可方物呢!
再看旁边的那个丫环,衣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那张脸啊,估计世上再也找不出这么黑的人来!她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冲着小太爷道了个万福:“奴婢小翠见过九公主,这是我家朱颜姑娘。她和我们家子朗……啊不不,和朱家四爷朱子朗是兄妹,是朱老爷在外面不小心生的……啊呀子朗,这理由真别扭。”
“嫂子?牛八爷?”小太爷震惊,指着春儿和子朗半天说不出话来。当子朗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小太爷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三哥喜欢的是个男人?!”小太爷在屋子里来回乱走,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子朗笑道:“看样子是。”
小太爷猛地一个转身,差点儿把春儿撞翻,她大声问:“你愿意去和他相见?”
子朗还是笑着:“我也不想。”
小太爷挠了挠头:“呃……我三哥脾气暴躁。”
子朗微微一笑:“我知道。”
小太爷跳上桌子坐着:“我六哥生性多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你!他和三哥可是一伙的。”
“这我也知道。”
哗。扇子摇开。一看就是情绪稳定多了。小太爷笑嘻嘻地说:“嘿嘿。我佩服你。”
子朗点点头“我也佩服自己。”
小太爷笑道:“从现在起就要真地演戏喽。你可不许说话。”她扇子合上。用扇柄轻佻地勾起子朗地下巴。暧昧说道:“美人儿。我扮男你扮女。我们都有点儿不正常。”
“咳咳。”春儿道:“我们家姑娘天生怪疾。男人一靠近就会浑身起疹子。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请这位爷稳重点儿。”
小太爷哈哈大笑。看了看春儿。不免摇头:“真是奇怪。这么美地一位佳人。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丑丫头?”
春儿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家姑娘不会说话,但我从小就跟着姑娘,她要做什么我都明白。再说了,我丑,我们家姑娘才显得更美。”
哈哈哈哈,小太爷爆笑数声。然后说道:“哎呀,我肚子都笑疼了。”
子朗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套茶具,春儿忙走过去开始泡茶:“九公主肚子疼。我们小姐要我给你泡壶茶,热热的喝下去就好了。”
小太爷憋着笑,歪在椅子上端着春儿递过来茶杯道:“真好玩儿,真好玩儿,我天天到王爷府看你们怎么谈情。哈哈哈哈。”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让三王爷有点儿心里准备,于是小太爷又放了只鸽子,说明了“朱颜姑娘“的身世,还欲擒故纵地说如果三哥嫌弃她是私生女。就不将她带去京城了。
三王爷莫少桀很快回信,简单的一行字:带回来!要快!
一路上马不停蹄,很快就到了京城。马车刚到城门外,就见两队骑兵踏尘而来,全都是精良的甲胄,剽悍地骏马,一看就气势不凡。队伍前方的两匹马上,两个俊逸男子衣带当风纵马飞驰,一个如御风战神。一个似邪魅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