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朗盯着她的眼睛,鼻尖抵住她的,笑着说:“春儿,你又调皮了是不是?”
春儿的眼睛瞄来瞄去,她心里明白,把苏念蕊关在柴房地事儿现在还是不要让子朗知道的好。子朗虽然不喜欢苏念蕊,可是他绝对会立刻放她出来。春儿赶忙岔开话题:“子朗,咱家夜光杯今天领回来个媳妇,长得那叫一个丑,浑身的黑毛脏兮兮的,两只小眼睛加起来没有夜光杯一只眼睛大。坐在那儿就像只大黑熊。你说夜光杯怎么一点儿眼光也没有呢?”
子朗笑出了声:“那是夜光杯地事儿。”
春儿点点头:“那倒也是。我想了好半天。想给这狗用酒取个好名字。可是找不到合适地啊。最后还是用茶名取了一个。”
子朗一手托起春儿地下巴。在粉嫩嘴唇上啄了一下。戏谑说道:“春儿取地狗名。一定非常有意思。”
春儿笑着点头:“嗯。那是条大黑狗。我叫它乌龙。不过你见了它。以后喝乌龙茶恐怕是没胃口了。”
子朗忍俊不禁。张嘴在春儿小嫩脸上咬了一口。春儿哎呦一声。抓起他地手印下两排牙印:“朱子朗。我这叫反咬一
第二天清晨。春儿还在眯着眼睛赖床地时候。子朗已经起身穿戴整齐。他朝窗外望去。外面雪霁天晴。一片大好晨光。子朗推开门。正要呼吸一下雪后清新地空气。猛然间被门口蹲着地一条大狗吓了一跳。他砰地关上门对春儿说:“春儿。夜光杯果然没眼光!”
春儿懒洋洋倚在床上笑道:“我说地没错吧。”她抱着子朗地枕头。摇着身体撒娇:“子朗。我要你帮我穿衣服。”子朗便帮她穿。她就舒舒服服闭着眼睛享受着。突然子朗一声惊呼:“春儿。你怎么下蛋了。”
春儿猛地睁眼往自己身后望去,只见屁股后面“下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她哈哈笑着一枕头丢在子朗头上:“我这么旺夫,还做什么生意!”
子朗和春儿嬉闹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出门去了。春儿收拾停当,正要去槿嫣那儿,朱夫人身边的丫环来报:“四少奶奶,夫人要您过去一趟。”
春儿笑笑,扬声说道:“龙井、瓜片、窖香、陈酿,人家苏姑娘状纸已经递上,咱们赶紧去。”
苏念蕊正在朱夫人房里,边打喷嚏边哭诉:“夫人,阿嚏!碧螺春太无理了,指使她的狗把我关在柴房一夜……阿嚏!我堂堂苏家大小姐……阿嚏!怎么能受这种侮辱,阿……阿嚏!”
朱夫人板着脸,这毕竟是自己儿媳妇做地事儿,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可她心里又怕春儿着恼,毕竟还怀着孩子,要是责罚得重了回头再哭上两天,那可对身体无益。她拿定主意,春儿来了自己就打打太极,不痛不痒说两句,给苏念蕊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春儿带着一群人赶到,看在苏念蕊眼里叫做耀武扬威,看在朱夫人眼里叫做正室风范。她笑意盈盈地坐下,苏念蕊恨恨地看着她,“阿嚏!”
“阿嚏!”这是站在她身后的伍小月。
春儿憋着笑,在婆婆面前可不能太过得意,她脸上一片关心之情:“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着凉了?”
苏念蕊哼了一声:“碧螺春,你别在这儿装好人,你是故意让你的狗把我堵在柴房的!阿嚏!”
春儿皱了皱眉头,很是无辜:“苏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狗正病着呢,哪还有精气神儿去和苏姑娘玩儿啊。”
“胡说!阿嚏!”
*****

120:是谁不懂礼数?

大家端午节快乐哈!
话说,今天我疯了,最没天理的事儿就是大过节的搞市政建设,一直停电到晚上八点,真是汗死了!好在舞月抓紧时间赶出来鸟叫什么事儿啊!才是个惹是生非无风也能掀起三层浪的主儿,那一脸的坏笑正是早就等着看这一场好戏。这群人一出现,苏念蕊心里也很舒坦,她觉得若是碧螺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认错,自己在朱家会非常有面子。
春儿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她笑笑说道:“婆婆从春儿怀上朱家子嗣那天,就教导过春儿,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有些事情直往春儿眼睛里撞,有些话直往春儿耳朵里传,这可怎么办呢?”
朱夫人端坐着,问道:“春儿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
春儿嘿嘿笑道:“我听说,苏姑娘知道春儿喜欢喝葡萄酒,也去酒窖要了些呢。”
水柔在一旁帮着腔,怪声怪调说道:“呦,这位苏姑娘可真够馋的。”
苏念蕊一听这话,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水柔更是不饶她:“苏姑娘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在众人面前如此高声?这可有失体统。”
苏念蕊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恨死了朱水柔和碧螺春,这姑嫂两个一唱一和,再加上那个朱子墨,自己明显处于劣势。她真的很想知道,春儿是怎么收拢人心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向着她?
朱夫人叱道:“水柔,你才是最不懂礼数的!苏姑娘喝些酒又有什么了?朱家难道还缺这点儿东西?”
武思萱在一旁不动声色,她心里十分清楚,春儿提起酒窖地事,一定是有下文。而二房三房的两个却没这么多心眼儿,她们一听婆婆这样说,连忙随声附和着。
苏念蕊一见,难免又得意了几分。她身后的伍小月忍不住说道:“我家小姐来了朱家,听说葡萄酒甚是美味,平时又不多见,这才叫我去要了些。难不成朱家小气到连客人喝些酒都不成?”
春儿笑道:“客人!说得好!苏姑娘只是客人而已。并不是我们朱家自家人。”苏念蕊气得只想踢伍小月几脚。这一句“客人”。意思也就是外人。岂不是把自己隔离在众人之外?春儿斜睨着她。笑着继续说道:“只是苏姑娘这位客人。是否做到了客人地本分?您喝剩地那些葡萄酒。又去了哪里呢?”
苏念蕊心里直打鼓。这碧螺春还真是厉害。以前只道她傻。原来竟是小瞧了她!苏念蕊忍着喷嚏。辩驳道:“喝不完地自然是先放着。难道这也要管吗?”
“苏姑娘喝酒。我可不敢管。可若是苏姑娘房里闹了老鼠。我们朱家作为主人。总应该过问一下吧?”
苏念蕊地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房里从来没闹过老鼠。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春儿笑嘻嘻地望着她:“好啊。苏姑娘。您房里从来没闹过老鼠。这可是您自己说地。一会儿可别抵赖!”
听到这里。朱夫人也听出了点儿端倪。春儿根本没打算为昨晚柴房地事儿道歉。倒像是春儿在诱导苏念蕊说出什么。她倒也想知道。想做子朗平妻地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品行。索性摆出家长威严冷眼旁观。看看春儿和这苏念蕊倒底唱地是哪一出。
苏念蕊恨声说道:“碧螺春。你别想着岔开话题。我敬重你先嫁给子朗。一来到朱家就对你以礼相待,可是你指使你的狗咬我裙子不说。还叫狗把我堵在柴房一整晚,这你又作何解释?”
春儿站起来:“苏姑娘真会说笑,我的狗有本事把苏姑娘从厢房赶到柴房吗?昨天的事,好像是苏姑娘自己进入柴房地吧?”
伍小月忍不住了:“明明就是你叫五少爷扮成四爷引我们过去的!”
春儿扑哧一声笑了:“我们子墨是去帮我找狗,引你们去柴房做什么?莫非是苏姑娘以为那是子朗,这才紧跟尾随的?我在柴房里放着准备烧掉的稻草人衣服都被扯掉了,夜光杯再厉害,也跳不到那么高吧?莫非这都是苏姑娘做地?苏姑娘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看着也知书达理的,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吧?”
大伙哄笑起来,苏念蕊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哪儿受过这个?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数落真还是头一遭,更可况是说自己不守妇道,这可是莫大的侮辱。那时的女子皆注重名声,这要是传出去可如何做人?昨儿个在望云山弹琴的事儿,今天已是传遍大街小巷,这里的说书先生更是添油加醋,这已经叫她无地自容了,要是再加上柴房撕人家衣服这么一出,真要寻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可是春儿说的这些,她偏偏又无法辩驳。
水柔笑道:“看不出来,苏姑娘还挺勇猛的。这事儿要换成是我,我可没那么厚地脸皮。哎呦,真为我四哥不值,好好的娶妻生子,却又被别的女人惦记,倒叫别人看了笑话。”
朱夫人一看场面乱了,一边是怀着孙子的儿媳,一边是客人,两边都不好派不是。但毕竟苏念蕊是客,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她想了想,咳嗽两声开始发话:“春儿,苏姑娘终究是朱家的客人,不管什么原因,毕竟在柴房关了一晚上,按理说,咱们也该赔个不是。”
春儿笑笑:“婆婆教训的是,春儿也知道苏姑娘昨夜受了委屈。可是有件事不得不说,大家都知道我前几天在找狗,夜光杯是我地命根子,突然间凭空消失了,后来我在柴房找到它,它当时已是奄奄一息,是被人下了鼠药!是谁这么狠心毒杀一条小狗?这下药的人是谁,想必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苏念蕊脸色大变:“碧螺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儿一步一步走近她,紧盯着她的眼睛,边走边说:“苏姑娘,我又没说是你,你又急什么?”
水柔冷哼一声道:“这难道就是心怀鬼胎,不攻自破?”
春儿在苏念蕊面前站定了身体,厉声说道:“苏姑娘口口声声说对我以礼相待,我怎么没看出来苏姑娘哪里以礼相待了?你倾慕我家子朗,这倒没什么,可蓄意勾引就是你的错!你想做子朗平妻,所以来到朱家,这我也忍了,可是你想毒死我的狗就是图谋不轨!我怎么知道苏姑娘会不会哪天也在我碗里下些鼠药?我和孩子要是消失了,您不是更加高兴?!”
苏念蕊站起来大声说:“碧螺春,你这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春儿笑道:“我没那本事,也没那么歹毒,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苏姑娘若是行得正站得直,又何必如此着急?我若是没有证据,怎么敢在我婆婆面前捏造事实?!”
春儿不理苏念蕊怨毒的目光,径直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扬声说道:“窖香,去把厨房的孙婆婆请来,咱们就把这些证据一件件摆给苏姑娘看看!”
明天继续收拾苏念蕊!
*****

121:输给春儿的鼻子

很快,孙婆婆就被叫了来,在这么多主子面前,孙婆婆显得有些紧张。春儿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苏念蕊,给了孙婆婆一个鼓励的笑容,说道:“孙婆婆不必害怕,把先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成。”
孙婆婆连连点头,春儿问道:“前天中午,伍小月去找您,提到过夜光杯是吗?”
孙婆婆道:“小月姑娘是找过我,说是闲着没事儿,来帮我打打下手。她当时和我闲聊,说夜光杯狗不大倒是凶悍得很,不知道是怎么喂的。”
春儿接着问:“那您是怎么说的呢?”
孙婆婆道:“我说那夜光杯嘴馋得很,总是爱往厨房跑,有时候在炉子边睡觉,有时候偷吃点儿好吃的。我还说,夜光杯平时叫四少奶奶惯坏了,最爱喝波斯的葡萄酒,当时小月姑娘还吓了一跳,说这狗过的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水柔哈哈大笑:“夜光杯喝葡萄酒,苏姑娘也去要了些,原来苏姑娘还喜欢和我家狗攀比呢。”
苏念蕊气得脸色发青:“我喝些酒又怎么了?谁不知道朱家上上下下个个都喝酒的?”
水柔戏谑道:“这话倒是没错,可是苏姑娘现在还不能以朱家人自居吧,作为客人去酒窖要酒似乎不妥,您当时为什么不跟我娘说?莫非是心里图谋不轨?”
春儿哼了一声,娓娓道来:“苏姑娘确实是图谋不轨呢!大家可还记得,厨房的门口有块大石头,那天我找夜光杯的时候,就闻到那石头周围有葡萄酒的味道。喝酒倒是没什么。可是酒里下了药放在厨房门口的角落里,那就说不过去了。夜光杯在朱家没受过算计,见了葡萄酒不要命,也真是条傻狗!”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苏姑娘作为客人想要毒害主人家地狗,未免有点儿太过无理。苏念蕊气得浑身发抖:“碧螺春,你凭什么说那就是我下的毒?你一心要把我赶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给狗喂了鼠药陷害我!”
春儿笑笑:“苏姑娘,陷害这两个字我是不敢当的。我记得您刚才说过。您屋里没闹过老鼠,是吗?可是前天中午伍小月去和孙婆婆闲聊之后,就去酒窖要了酒,下午还出门去临街张伯那里买了鼠药。你屋里既然没有老鼠,那些药难道是买来自己吃的?这些事儿不是发生得太巧了吗?”
伍小月当时就结巴了:“谁……谁说我买过鼠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张伯。”
春儿啪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我碧螺春是什么鼻子?相隔数米我都能闻出你身上擦地是什么胭脂!更别说葡萄酒和鼠药地味道!陈酿。你去把那块石头搬来。大家可以看看。那上面还有溅上地酒液痕迹。窖香。苏姑娘看样子还不服气呢。你去把张伯请来。他会告诉苏姑娘。伍小月当时买鼠药地时候还问过。这些能不能药死一条狗!”
苏念蕊死死咬着嘴唇。她突然后悔来到朱家了。她觉得自己奇蠢无比。每一步都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先前那些想赶碧螺春出朱家地事儿显得那么苍白。她没想到碧螺春会是这样一个对手。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最让她感到泄气地是。现在碧螺春是倍受宠爱地四少奶奶。可自己依然什么都不是。
朱夫人观察着这一切。心下了然。这苏念蕊若不是真地毒过夜光杯。春儿也不会如此不依不饶。思前想后权衡利弊。朱夫人心里有了计较。说道:“陈酿和窖香都不要去了。夜光杯也确实冒犯过苏姑娘。就算是给它点儿教训吧。那小狗现在也活蹦乱跳地。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水柔马上反对:“娘。凭什么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苏念蕊凭啥要毒死咱家地狗?下回她想在朱家毒死个人。那又怎么办?”
春儿笑笑说:“其实苏姑娘地心思我最清楚不过。她觉得夜光杯一见她就咬。是接近子朗地最大障碍。如果除掉夜光杯。她就可以在我地院子里进出无阻。就可以制造机会和子朗偶遇。按照子朗地嗜好讨他欢心。可惜呀。苏姑娘。你真是太不了解我家子朗了。”
“就凭她?!”水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水柔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有啥说啥,她看不上的人坚决摒弃,她要是觉得和谁好,那是拼命维护。这种打击苏念蕊的时刻,她是绝不会手软的:“就凭她也能讨我四哥欢心?快别开玩笑了。她要毒死咱家的狗,手段之毒辣,计谋之愚蠢,叫人笑掉大牙!她要是在我四哥面前卖弄风情,我四哥看见还不恶心死!”
春儿对水柔简直满意极了,但是当着大家的面却不好太过得意,她笑着说道:“愚蠢倒谈不上,其实苏姑娘没有那么笨,她当然知道夜光杯如果出事,我第一个怀疑她。我猜,她早就叫伍小月在厨房外面等着,夜光杯喝了酒,她们就捉了夜光杯找个地方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失踪了也没人找得到。只可惜,夜光杯跑得快,她们没能抓住,那狗躲进柴房叫我发现,捡回了一条狗命!苏姑娘是不是很失望啊?”
春儿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找到夜光杯,子朗想办法救活了它,那时候苏姑娘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夜光杯毕竟是个畜生,不会说不会闹,以为我们也追究不到她头上。可惜啊可惜,苏姑娘输在我碧螺春的鼻子上!”
她盯着苏念蕊不知所措的脸,叹了口气:“这样地美人,怎么就有这般狠毒心肠呢?夜光杯虽是狗命一条,可在朱家人眼里,狗命也是命!苏姑娘觉得在柴房呆了一晚委屈的紧,可你害得夜光杯在柴房趴了一晚,挨饿受冻口吐白沫又怎么说?这一晚只是替夜光杯讨个公道,叫苏姑娘感同身受罢了!”
“春儿!你又胡闹!”
春儿笑笑,扮了个鬼脸,撒娇道:“娘,我是胡闹。可是我还有一句话要问苏姑娘,您可否记得,您昨天一大早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我猜苏姑娘不会忘记地,我当时说的是:苏姑娘送的东西,春儿可不怎么敢吃啊!”
这一段从没听春儿说起过,水柔支起了耳朵,连忙溜缝:“四嫂,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春儿正色说道:“苏姑娘送来的补品里,藏有少量的藏红花和麝香,我没说错吧?别人闻不出来,我碧螺春天赋异禀,鼻子比狗还要灵!所以那东西,我早就叫龙井扔掉了,要不然的话,苏姑娘恐怕现在正在房里大笑呢!”
朱家女眷全都大吃一惊,谁不知道那两样东西可以促使孕妇流产!这苏念蕊看着知书达理,想不到内心居然如此歹毒!
水柔腾地站起来,指着苏念蕊地鼻子大声说:“苏念蕊,你这个臭女人,你是不是人啊!我四嫂的孩子要是没了,你以为你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吗,你别做梦了!”
朱夫人慢慢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苏姑娘,我们朱家庙小,供不起您这尊菩萨。苏家如果没有诚意和我们结盟,朱家也不会就此没落。来人,准备马车送苏姑娘回家。春儿,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受了凉怎么办,还不快回你屋里躺着去!”
春儿吐了吐舌头,转身就往外面走。苏念蕊突然站起来,疯了一样朝着春儿猛地撞过去。春儿花容失色躲闪不及,子墨吓得连忙挡在春儿身前,硬是给撞了一个跟头,苏念蕊也扑通摔倒在地上。她爬起来,大喊着又往春儿身上撞,大家吓得七手八脚把她拖住,水柔气得上前抡起手臂就是一巴掌:“苏念蕊,我们不报官,就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苏念蕊指着春儿嘶声大喊:“碧螺春,你等着,我一定要你们朱家付出代价!”
“苏姑娘。”朱夫人说道:“您也太小瞧朱家了,我们朱家还没被人吓怕过!”
春儿差点儿被苏念蕊撞倒,受了些惊吓,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扶着椅子捂着肚子呻吟着。朱夫人慌了,大声喊道:“快来人啊,窖香,你快去请大夫!龙井瓜片,快送四少奶奶回房!陈酿,快出去把子朗给我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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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花容的隐私

苏念蕊走了,据说走得既仓促又狼狈。朱家人很冷淡,甚至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没有。听说出城的时候,她的马车还遭受了一群野狗的围攻,把马车上的行李撕了个稀巴烂,把苏念蕊和伍小月吓得嚎啕大哭。不过领头的那只可不是野狗,而是朱家的小霸王夜光杯,它现在很具备领导风范,只是汪汪叫两声,就能令那群狗勇往直前。
苏念蕊虽然离开了朱家,却留下了恶毒的诅咒,说朱家必定会凄惨败落,朱家上下没一个人会有好下场。朱夫人十分镇定,对子女们说,只要朱家的子孙争气,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子朗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大夫已经来过了,说四少奶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儿惊吓,调养两日便可。子朗依旧不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房里,春儿正在床上躺着,长长的睫毛垂下,脸色苍白得叫他心里直颤。
屋子里,槿嫣花容都到了,坐在那里一边抹眼泪,一边听水柔讲着苏念蕊来朱家后的恶行,水柔一见子朗回来,跳起来脸涨得通红:“四哥,我现在直后悔,怎么没多给那苏念蕊几巴掌,叫她就这么走了,真是便宜了她!”
花容捏着拳头:“我早就觉得那是个狐媚子,真是蛇蝎心肠,春儿怎么拖这么晚才收拾她,要是我,早就把她打出门了。”
听见子朗到了家,春儿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唤了声:“子朗。”话音未落,泪已流下,怕子朗担心,她还是哽咽着说:“子朗,我没事儿了。”子朗拉住她的手坐在床边儿,静静凝视着,伸出手触摸着她的脸颊。眸中一片怜惜之情。水柔一见忙说:“走吧,到我房里扔骰子去。好久没赌了,手直痒痒。”
花容和槿嫣起身告了别,和水柔支小赌局去了。春儿微微欠起身,子朗连忙扶住她:“好好躺着,别乱动了。”
春儿鼻子一酸,偎进子朗怀里,抱着他直流泪:“子朗。她像疯子一样撞过来,要不是子墨挡在前面,小小猪就没了。”
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颤抖着,害怕着,恐惧着,子朗心疼不已,连声安慰:“春儿不哭,小小猪命大着呢。”
春儿点点头,子朗的怀抱叫她心安,叫她温暖。叫她不再惊慌失措。她的慌乱渐渐平复下来,子朗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问:“春儿。那些补品里有藏红花的事儿,怎么不早跟我说?”
春儿抬起头,一只手抚上子朗的俊脸,慢慢地说:“子朗,外面的事儿够你忙地了,家里这边便不想叫你操心。我只愿子朗每天回来的时候,能好好陪着春儿在床上躺着,安安稳稳地睡觉,开开心心地聊天。以前地子朗懒得要命,现在却连睡个午觉都是奢望,我看着心疼。苏念蕊和我,是女人间的争斗,我有子朗疼着爱着,我是小小猪的娘。我什么都不怕。”
说到这里。春儿已是泪水涟涟。子朗轻轻拍着她地背。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春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子朗。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我赢了她又怎样。我耍了小聪明赶走她又能怎样?子朗。我一点儿都不高兴。一点儿都不!苏念蕊是坏女人。赶走了她朱家没人责难我。可是汐缘呢。如果有更好地女人要嫁你呢?子朗。春儿并不聪明。也没那么多机敏地心思去算计。我不喜欢这样斗来斗去。一点儿都不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子朗拥紧她。吻着她脸上地泪。这样地事绝不可以再发生了。他亲亲春儿地脸颊。说道:“春儿。我是懒人。拜天地一次就够了。多了会累;家里地夫人只要春儿一个。多了嫌吵。”
春儿噗嗤一声被他逗笑。她擦擦眼泪。嘴里却不依不饶:“我才不信。这理由不能叫人信服。”
子朗上床躺在春儿身畔。伸出胳膊让春儿枕着。另一只手环在她地腰间。脸上是慵懒地笑意:“能让春儿信服地理由倒是有。可说来话长啊。春儿。我懒。”
春儿伸手掐着他地脸。做出凶巴巴地表情:“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
子朗地手摸上春儿地小腹。暖暖地熨帖着。眼睛却已经闭上:“春儿。我困了。”
春儿噘着嘴:“那你和小包子说一声再睡。”
子朗腾地坐起来,脸颊贴着春儿地肚子:“儿子,爹困了。”说完马上躺下,搂着春儿便呼呼大睡起来。
春儿哭笑不得,她开始怀疑,小小猪生出来以后会不会成天懒洋洋倚在榻上,打着哈欠对自己说:“娘,我困了。”春儿心里对子朗口中说的那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倍感好奇,她心中暗想,总有一天要叫子朗原原本本说出来,睡觉可不是借
一连几个月过去了,春儿地肚子微微隆起,她除了睡就是吃,可还是整天嚷着腰疼。子朗每天出门之前要帮她穿衣,晚上回来要为她揉捏按摩,最令子朗头疼的是春儿动不动就哭,说生孩子好可怕,可不可以不生了……
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儿,先是苏念蕊回到苏家,苏老爷大怒,扬言和朱家誓不两立。他和小侯爷那帮人暗地勾结,打压以朱家为首的富庶。有一次还串通水贼想要劫朱家的货船,好在朱家长子带了不少人,拼命抵抗才保住了那一船货。朱老爷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叫几个儿子以后要小心些。
碧玉箫和槿嫣终于完婚,这是令春儿最开心的事儿。碧家老爷碧海潮大摆宴席,亲朋好友皆来捧场。入洞房的时候,槿嫣出了若干难题,一会儿让碧玉箫对诗,一会儿又叫他写文章,两个人吟诗作对酸倒一群人,最后总算让碧玉箫进了洞房。人家在那儿欢乐喜庆,花容在这边却喝多了,嚎啕大哭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喊:“我地姐妹都嫁人了,我怎么没人要啊,我要嫁人!我要嫁人!我现在就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