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不言语,端起水碗去喂夜光杯,夜光杯瞧也不瞧一眼,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春儿换上葡萄酒,小狗还是看都不看一眼。春儿指着夜光杯对水柔说:“水柔,你知道它怎么了吗?哼!别以为我闻不出来,夜光杯这是被下了鼠药!奶奶的!小姑奶奶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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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小夜的儿子叫夜壶

掌都木了,她一边龇牙跳脚甩着手,一边大声说:“不用说,朱家现在除了那个女人,没人会动夜光杯!她可真胆大啊,就不怕被我们发现了?”
春儿看看只剩一口气的夜光杯,那小狗眼泪汪汪地看着春儿,似乎也知道快要和主人永别。春儿心里一酸,大滴的眼泪流下,夜光杯贪吃贪睡,脾气不好还叫自己出了好几次丑,可毕竟是命根子,启容他人这样折磨?她抬起手猛地擦了擦眼泪,说道:“夜光杯,你放心吧,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这次我要不把苏念蕊赶出朱家,我就不姓碧!”
水柔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我这就去找那女人问问,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连朱家的狗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现在就去叫她滚蛋!”
“回来。”春儿道:“你有证据吗?她要是反咬一口说我嫁祸,你又怎么说?”水柔站住脚,问道:“四嫂,我以前没发现啊,有时候你还真挺聪明的,那你说怎么办?”
春儿缓缓站起来,慢慢地,一字一字说道:“等着吧,我一定叫她无法狡辩!”
姑嫂两个正在这儿义愤填膺,龙井进来说:“小姐,爷回来了。”
子朗刚进院子,天上飘着的细雪落在他月白的长衫上,洁白乱絮中不沾丝毫世俗之气,如同那踏雪而来的仙人,明亮的眼眸中带着温暖笑意。春儿跑出去,一头扎在子朗怀里紧紧搂着他,子朗抚摸着她的秀发。笑着说:“外面冷,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
春儿不说话,伏在他肩头开始小声抽泣。子朗笑笑:“我可是准时回来的。春儿又哭什么?”
春儿呜咽着说:“子朗,夜光杯快不行了。”
子朗一听,带着春儿快步回房,从春儿口中了解了大致地过程,又蹲下来查看了夜光杯的情况。那小狗哪里还有平时干净清爽的模样?它浑身毛色污秽不堪,不知在地上滚了多长时间,现在只能说是条灰狗。它呼吸微弱,眼中全无神采,四肢无力地垂着。时不时发出细微地低叫,看着甚是可怜。
子朗道:“龙井,到厨房讨些绿豆来,要快!”
龙井答应一声一路小跑出去了,子朗站起身,对春儿和水柔说:“夜光杯命大,幸好及时被春儿找到。看样子它还有救!”
春儿松了一口气。泪水却更加汹涌地流下,水柔道:“四嫂,我求求你别哭了,咱们替夜光杯出气就是了,你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女人还不乐晕过去?”
春儿瞪了她一眼:“你个乌鸦嘴。等我家小包子出来揍你!”
水柔这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打趣道:“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娘,孩子还在肚子里,连外号都起好了。我也试着跟爹说说去,朱佑葆这名字实在是……”说到这儿,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是个小包子。”水柔又看了看子朗:“四哥,你怎么不自己取个名字?”
子朗笑笑,回身倚在榻上:“我懒。”
龙井回来了,带回了绿豆。子朗又叫她把绿豆研成细细的粉末。兑上水亲自喂夜光杯喝下,又在小狗嘴边放了个钵盂。没一会儿。夜光杯就开始呕吐,那狗通人性,硬撑着全都吐在钵盂里,绝不肯弄脏主人的屋子。
春儿鼻子又是一酸:“看咱家小夜多好,我就没见过这么懂事的狗。”
钵盂之中尽是些污秽之物,子朗笑着说:“能吐出来就没事,这几天就这样用绿豆水喂它,过几天就全好了。”
一听没事了,春儿心里一喜,但看着夜光杯难受的样子,忙给这狗放大梦想:“夜光杯好好听话,等你好了咱们接着喝酒。你呀,应该成为这条街上的狗霸王,成为所有小狗心目中的英雄,我都想好了,咱们先找那姓苏的女人算账,给你立立威!然后呀,好多小母狗都会倾慕你,天天围着你转。你放心吧,咱绝不能找个丑地,一定配个门当户对的给你,三妻四妾也没关系。”
水柔扑哧一声笑了:“四嫂怎么这样,夜光杯三妻四妾没关系,我四哥怎么就不行?”
春儿瞪起了眼睛:“子朗是我一个人的,谁敢抢我就放狗去咬!我又不止一个夜光杯,它以后还会生一大堆小小夜给我和我家小包子玩儿。”
水柔笑道:“那些小小夜都叫什么?”
春儿认真地想了想说:“夜晚、夜色、夜幕、夜郎自大……还有夜壶。”
子朗忍俊不禁,凡是春儿取的名字,都不一般啊!
到了晚上,春儿说外面雪下得好,要子朗陪着她到处走走,子朗为她披上狐裘,陪着她在后花园赏雪。漫天暮雪飘然而下,掩映苍穹,涤荡如画江南。春儿兴奋地拉着子朗的手,指着各处说,这里是当初斗酒会上曲水流觞之处,在那里投壶赢了冷韶玉,还有这大石头,当初一群人猫在那后面偷看大哥碧玉箫和槿嫣互诉衷肠。
子朗一路走一路笑着,听春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突然停住脚步,握着春儿的柔荑拥她入怀,一想到这便是自己的娇妻,一想到她肚子里地小生命,心里便是满满地幸福。他在她耳畔说:“春儿可还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春儿摇头,说道:“那天晚上的事儿可多着呢,我哪儿记得那么多?”
子朗慢慢俯下头,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托在她脑后,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探入檀口,辗转轻吻着。春儿溢出一声轻吟,闭上眼享受这温馨的一刻。暮色四合,迷离的夜色中漫卷着接天雪幕,相拥地人儿便成了一道风景。
许久之后,子朗抬起头,看着春儿娇羞的小脸,轻笑一声说道:“春儿想起来了吗?”
春儿抬起小拳头捶着他的肩膀:“臭子朗,你就是在这里偷亲了我,对不对?还有那条臭狗,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子朗笑笑,将她拥得更紧,柔声问道:“春儿,夜光杯的事,你想让子朗怎么做?”
春儿仰起头,一脸一身的骄傲:“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我怎么能叫自己的夫君插手?这是朱家,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了,又怎能叫我的丈夫卷入女人的是非?我可不会让外人说我地子朗是小气之人,苏念蕊是冲着我来地,那我就和她好好较量较量!”
子朗俯首轻吻她的额头,春儿长大了,以后走到哪里都不容小觑了!
第二天下午,苏念蕊正在房里装模作样地抚琴,龙井来了,说是春儿请她去后花园赏雪。苏念蕊得意一笑,碧螺春总算知道权衡利弊了,这不是急着向自己示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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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次过招

苏念蕊的贴身丫环叫伍小月,那才是个无事也生非的主儿,一听这话忙说:“小姐,听说那碧螺春昨儿个找到了那条狗,不过估计找到也没救了,那狗必定不会带在身边,这次可不怕它咬。朱夫人不是又送了几套好衣裳,咱们穿上叫那碧螺春好好看看。”
一想到那可是朱夫人送来的衣裳,苏念蕊得意地笑笑:“好,今天就好好会会那碧螺春。”
她穿戴整齐,又照了好几次镜子,确定自己够美了,这才问道:“小月,我这样子能叫碧螺春自惭形秽不?”
伍小月连连点头:“能,那碧螺春哪有小姐漂亮。”
苏念蕊心满意足,带着伍小月直奔后花园。只见一片洁白中,几株寒梅傲雪绽放,那颜色红得耀眼,严寒中不受半点尘埃侵袭,朔风犹自飘着寒香。碧螺春正倚在铺了厚厚棉褥的双人榻上,一身雪白狐裘,映着佳人如玉面庞。她手中是一个精致暖炉,慵懒的神态中笑意闲闲。此情此景真应了那句话: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现在正值雪落梅开,人又这般脱俗,怎能不叫苏念蕊妒忌?
再看一旁坐着的朱水柔,今天穿了一身大红的披风,与春儿一红一白相映成趣,一个素净一个娇艳,如同白梅红梅般竞现娇颜。就连她们身边的几个丫环,都是一身素雅白衣,在雪幕中迎风而立。
伍小月小声说:“小姐,我怎么觉得咱们有点儿自惭形秽啊。”
苏念蕊恼道:“住嘴。别没来由先矮了半头。”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去说道:“这雪下的好,梅也开得好,姐姐可真有雅兴啊。”
春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苏小姐可真难请,我都等困了。”
水柔咯咯笑出声来:“四嫂,我就说你巴巴请人家来,定然讨得一身无趣。人家苏姑娘想做的是平妻。又不是低你一头地小妾,当然要端着几分架子。”
苏念蕊恨得牙根直痒痒。嘴上却说:“是念蕊地不是。要来见姐姐。自然不敢怠慢地。”
春儿但笑不语。水柔哼了一声:“瞧这光鲜亮丽地小模样。是光顾着打扮去了吧。叫我四嫂怀着身孕在雪天等你。你可真有本事!”
苏念蕊没等示威。倒先受了一番抢白。心里自然极为不服。正要辩驳几句。春儿突然伏在榻边干呕了起来。水柔上前拍着她地背。嘴里直抱怨:“你说说你。怎么又呕上了。不是说一会儿要去望云山吗?这可怎么去?”
春儿猛地瞪了她一眼:“胡说。谁说我要去望云山了。”水柔警惊觉失言。垂着头不做声。春儿伸出手。让龙井扶自己坐起来。叹了口气说:“瞧我这身子。苏姑娘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叫丫环扶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了。
苏念蕊心下狐疑。碧螺春这是什么意思?朱水柔刚才说地望云山又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就是说漏了嘴。她们是瞒着自己什么了?苏念蕊打定主意。从头上拔下根簪子交到伍小月手里:“去找她们地丫环打听打听。看看碧螺春究竟是不是要去望云山。去做什么。”
伍小月应了一声拿了东西走了。没一会儿就跑回来:“小姐。打听到了。我找地是那个瓜片。她一见我把东西拿出来。就全都说了。她说。碧螺春本来要去望云山云断亭跟四爷赏雪。还说其实四爷赏雪地时候喜欢听琴。碧螺春说自己琴技不高。就不带着琴去了。”
苏念蕊皱皱眉头:“那她找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她猛地反应过来:“一定是怕我知道要一起去。先把我稳在这里,她才好抽身去望云山。”
伍小月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小姐。她今天可去不了啦!我听那个瓜片说,她吐得厉害,嚷着要酸梅汤喝。还说四爷恐怕都到了,要赶紧派个人去给四爷送个信儿才好。苏念蕊本来还对这消息有些怀疑,一听说春儿她们要派人把子朗找回来,便更加深信不疑,她心里拿定主意定要占这个先机,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心要赶在春儿派去的人之前到达。于是她对伍小月说:“我们快走,记得带上琴!”
苏念蕊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到云断亭,那里群山映雪接苍穹,好一片妖娆美景。苏念蕊信心满满,纤指一扬,轻挑慢捻,曲声犹如珠玉琳琅,曼妙流淌在山野间……
她在为一会儿见到子朗而欣喜,春儿正懒洋洋地倚在从亭中抬回的榻上,笑着喝了口热的酸梅汤。斜着眼睛瞄着在旁边心神不宁的瓜片,说道:“瓜片,你倒是说说,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瓜片讷讷地将伍小月给她的东西拿出来:“小姐,她们就是用这个贿赂我的,我……我现在上交赃物。小姐,我都按您教的说了,她们马上急着备车出门,恐怕现在都已经到望云山了。”
春儿道:“自己留着吧,不是都要嫁人了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正好留着当嫁妆。”
龙井在一旁噘起了嘴:“那个伍小月真笨,我在她面前晃了好几次,她就是不找我。”
水柔拍着巴掌哈哈笑起来:“四嫂,你说你这漏洞百出地主意,也能叫她上了当。这对手也太弱了,真没意思。”
春儿笑眯眯地说:“她倒不是笨人,就是太急功近利了,要不怎能这么轻易就中了计?我也只是叫她出去转转,那么好的雪景,不赏岂不可惜了?再说了,苏念蕊若是在家里呆着,我可怎么取证?她要是有了戒备,我可怎么给夜光杯出气?”
水柔笑着也躺到榻上,伸出手戳着春儿的额头:“你可真坏呀你。”
春儿笑道:“她就不坏?她想毒死我的狗,然后堂而皇之往我这儿跑,然后伺机勾搭你四哥,我哪儿有那么宽广地胸襟容她?”
水柔拿眼睛瞄着春儿胸口,坏笑着说道:“是挺小的,真不怎么宽广。”
春儿伸手呵她的痒:“死丫头,你的大啊?”
姑嫂两个正闹着,陈酿进了来,先是偷偷和瓜片眉目传情了一番,然后汇报:“四少奶奶,您要我查的,我都查到了。”
春儿点点头,又问:“窖香那边呢?”
陈酿道:“苏姑娘地丫环确实在前天出过门,窖香还在查。”
春儿笑笑,突然问道:“夜光杯那小混蛋呢?刚好一点儿又跑哪儿疯去了?”
只听院子里传来嘈杂的狗叫声,然后是龙井的惊呼:“小姐,你快来看看啊,夜光杯这是要造反了。”
春儿披了件衣服跑到门口,惊叫道:“夜光杯,你这臭狗,我答应你可以找媳妇儿,你也不能带这么丑一条回来啊!”
春儿在这边骂着狗,苏念蕊则在山上弹着琴。苏姑娘心里美滋滋的,早就听说那碧螺春琴棋书画都不怎么样,学问也是贻笑大方,想必子朗心里为自己的妻子这般丢人而遗憾呢。她越想越美,一会儿子朗来了见到自己,一定会十分惊艳的,只要他心动了,碧螺春便再也拦不住自己进门!
天色渐暮,往来地赏雪行人都奇怪地望着她,还有几个上前搭话被她骂走的。苏念蕊手指都冻僵了,却依然不见子朗的人影,“上当了!”她“啪”地一巴掌拍在琴上,“砰”!当时就断了两根弦!
我吧忍不住客串了,上次是在《一舞》里演了个凉亭貌似我想虐自己玩儿
春儿这才刚开始哈下来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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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柴房、苏小姐和狗

苏念蕊一路杀往朱家,准备一进门就去朱夫人那里告状。那朱夫人总懂得待客之道吧,碧螺春戏弄了自己,总要个自己个说法吧!
进了朱家的院子,天已经黑了。苏念蕊带着一身怒气往朱夫人院子走去,迎面遇上朱夫人身边儿的丫环,那小丫环施了个礼说道:“苏姑娘,夫人刚才还找您呢,晚饭已经为您备好了,姑娘快回房用饭吧。”
苏念蕊点点头,问道:“夫人在房里吗?”
那丫环说道:“刚才还在,这会儿听说清韵姑娘有了身孕,带着水柔小姐去孙家了。”
苏念蕊暗叫不巧,本来连长篇的战斗檄文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能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她只好先带着丫环回自己住的厢房去,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白色影子从门前闪过。伍小月道:“小姐快看,那人不就是朱家四爷?”
“好像真的是!”苏念蕊心里一喜,带着伍小月就往前追,还不屑地说:“瞧,这就是男人,碧螺春看得再紧,他还不是赶着来见我?我就没听说男人不爱女色的!”
伍小月连忙恭维:“就是就是,那四爷风流倜傥,怎会不爱这风月之事,更何况是小姐这样的绝色!估计那四爷见到小姐的时候骨头都酥了,要不是那碧螺春,恐怕早就答应把小姐娶进门了。”
正说着,前面的男子脚步停了,他四下里看看,像是怕叫别人看见,又似乎刻意在等后面的人。他一身的白衣像是就此融入雪中,被风牵动的衣角却又多了几许灵动。苏念蕊紧走几步,想要靠近看个究竟,那人却又快步向前,叫苏念蕊只能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小姐恼怒之余笑了笑:“他这是怕碧螺春知道呢。装模作样的,这又是何苦?”
眼见着那男子到了柴房附近便没了踪影,苏念蕊心里窃喜,这莫非是子朗给自己的信号?这里左近没人,又只有这一间房,莫非是邀请自己到柴房相会?她连忙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裙,又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绽出个甜美笑容。伍小月傻乎乎地看着柴房。问道:“小姐,您不是说那四爷是个风雅之人,可这地方也未免有点儿太……”
苏念蕊笑了笑:“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若是在我房里见面,不出一刻钟,那碧螺春就会赶来打扰。她现在怀着孩子,子朗自然畏她几分。还是这里好,清净幽雅,也能多说几句话。”
伍小月摇着头,喃喃地说:“小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连个破柴房也说成幽雅,我觉得不是四爷聪明,而是小姐有点儿自作聪明!”
苏念蕊才不理她。喜滋滋地推开柴房地门。借着月色望去。柴房里真有个白衣人影。她心里暗喜。轻轻走上前。娇声唤道:“子朗。”
那人不回头。苏念蕊心里暗自好笑。子朗还害羞呢!她慢慢向他靠近。伸出手正要拍他肩膀。突然柴房外传出两声狗叫。苏念蕊吓得一回头。黑漆漆地柴房里模糊一片。借着门口惨淡地雪光。只见一大一小两个黑影正堵在门口。“呼噜呼噜”地喘气声清晰万分。
“野兽!”苏念蕊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立刻被这个名词吓得魂飞魄散。“啊----”地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啊-----------!!”身边地惨叫声显然更加震耳欲聋。伍小月捂着耳朵不顾一切地大叫着:“熊。狗熊!”苏念蕊只觉得被她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一听“狗熊”两个字更是惊恐万状。
尖叫果然起了一定地效果。因为那两只“野兽”已经完全被激怒。那只又黑又壮地汪汪叫了两声。瓮声瓮气地。原来是只大狗。没错。这就是夜光杯带回来地媳妇儿。估计它是嫌伍小月叫得太吵。猛地将那倒霉地丫环扑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伍小月脸上。伍小月支支吾吾喊不出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只小地同样汪汪叫了两声。很有些气势。正是夜光杯。它一见自己媳妇儿扑到了一个。猛冲了上来绝不示弱。用牙扯住伍小月地裤脚往里便拖。“嗤啦”一声。撕下了半只裤脚。露出一小段白皙地小腿。夜光杯突然去舔伍小月地小腿。伍小月本来在哭。这会儿又痒痒想笑。简直哭笑不得。
“夜光杯?!夜……”苏念蕊认出了这是自己地宿敌。可是她一张口便后悔了。那只大狗“汪”地一声。暂时放过伍小月。奔苏念蕊便扑了过来。两只前抓正好按在苏念蕊两团绵软上。苏念蕊痛哭流涕。心里暗暗叫苦。朱家这都养了些什么狗啊。怎么个个都这般凶悍!苏念蕊拼命挣扎。翻身爬起。一下奔着“子朗”扑了过去。
“子朗!”苏念蕊大声呼救,但同时又想保持优雅的风度。心里既怪子朗刚才坐视不管,任由两条狗欺负自己,同时又盼望着子朗能喝住这两个畜生。苏大小姐有难之时,坚决要投怀送抱!想着子朗温暖宽阔的胸膛和迷人的男人气息,苏念蕊再不犹豫,以一个婉约之极的优美姿势,翩然飞向“子朗”的怀抱。
“子朗----”苏念蕊刻意增加了娇嗲含量,保证任何一个男人听了立刻就会浑身酥软,与此同时手臂已经环上了子朗的身体,子朗果然应声酥倒,苏念蕊“啪”地一声摔倒在地。她连忙伸手去拽男人的衣服,那件白衣被一下拎起,底下是捆成一束地稻草。
啊?!稻草人,苏念蕊捶胸顿足,原来又上了碧螺春地当!这时候后悔也晚了,只见大狗一个凌空猛跳,一屁股坐到苏念蕊翘臀上,差点没把她的腰坐断,那狗一巴掌拍在她肩头,苏念蕊立刻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大狗呼噜喘着气,将头凑在苏念蕊脸上嗅着,苏念蕊只觉得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几欲呕吐,那大狗似乎被苏念蕊身上香料之气熏蒸,居然仰天打了个喷嚏,不再嗅她,却开始舔她的脖子。
“快去叫人……”苏念蕊声嘶力竭的对伍小月喊道。伍小月刚刚似被吓傻,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拔腿奔向柴房的门。夜光杯怎么会放过她,上去就是一口,咬住她另一条裤脚,毫不留情地以训练有素的咬功,几口就撕了个稀巴烂。大狗一见有人要跑,猛地吼叫两声,翻身跳过来,又将伍小月扑倒坐在身下。
就这样,那条大狗和夜光杯也不咬苏念蕊和伍小月,但是也不让她们走。只要谁抢先站起,大狗必然将其扑倒坐在身下,如此三番,苏念蕊主仆二人摸准了规律,乖乖趴在柴跺上,谁也不敢出声。大狗和夜光杯后来倒省事了,蹲在门口,你闻闻我,我闻闻你,欣赏两位千娇百媚地美人儿是怎样趴着的。
“夜光杯!”远远传来子墨的声音,苏念蕊一听见人声,抬起头就要呼救。一大一小两只狗飞身跳起,准确地坐在苏小姐和倒霉丫环的脑袋上。苏念蕊不免悲从中来,天啊,这狗是刚刚排泄过吧!
她真怕这大狗一口咬在自己脸上,只能听着子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突然间明白了,刚才出现的白衣身影才不是子朗,而是到处找狗的子墨!
不,不对,这都是碧螺春设计好的,叫子墨佯装找狗引自己过来,然后还在柴房里放个稻草人吸引自己注意,再叫两条狗伺机报复自己。天啊,这柴房真冷啊,碧螺春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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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金元宝和喷嚏

苏念蕊和伍小月一直在柴房趴着,两个人已经冻透了饿晕了。本来苏念蕊已经在望云山弹了一下午的琴,手都冻僵了,这柴房里没有舒服的大床,没有暖和的手炉,没有美味的饭菜,她现在觉得刷锅水都是玉露琼浆。咕噜噜,伍小月的肚子在叫,她比苏念蕊还要惨上几分,因为她下午是一直站着的,更加消耗体力。夜光杯媳妇一听见有声音,毫不客气地扑过来,冲着伍小月汪汪吼了两口,伍小月吓得捂住肚子,哇地一声哭出来:“小姐,咱们可怎么办啊。”
苏念蕊也哭,但只要一出声就被两条狗吼叫。她们只好忍了,老老实实趴在那儿不动,每次觉得那两条狗睡着了想要偷偷溜走,夜光杯和她媳妇就会呼地一下跳起来继续把两个可怜的女人压在屁股底下,不是舔两口就是用爪子拍两下。苏念蕊心里直叫苦,这狗怎么长得跟熊似的,这可怎么跑啊!
子朗今晚回来得很晚,春儿不肯睡,一直在等着他。子朗刚一进门,春儿就扑过去笑嘻嘻地抱住他,把头依在子朗肩头,娇声说道:“子朗,我想你了。”
自然散落的长发一直垂在腰间,身上是若有似无的体香,脸上的小酒窝甜美而又惹人怜爱,一句“我想你了”说得简单却又深情。子朗揉揉春儿的头发,柔声说:“我身上凉,快回床上去。”
春儿小手攀着他的脖子:“不嘛,我就是想你了,我就要抱着你。”
子朗笑笑。抱起春儿一起躺在床上,春儿枕在他的肩头,痴痴地看着子朗在光影下的完美侧脸。她伸出手指,沿着光晕勾勒着他的轮廓,光洁地额头,挺立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子朗突然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然一吻。春儿便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嘻嘻傻笑着,脸上全是幸福和满足。
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握。勾勾绕绕,做着一些看上去没有意义却情意绵绵的指尖动作,子朗慢慢地说:“春儿,今天忙完和玉箫暮天吃酒去了。你大哥的婚期一天天近了,我们可要送份大礼。”
春儿笑得更加开心:“好呀好呀,一想到槿嫣就要做我嫂嫂,我可高兴得紧。明儿个我就去看看她去。”说完她嘿嘿笑了两声,忍不住得意地说:“这被窝可真暖和,哈哈哈,有人可享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