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虎着脸故意说道:“你呀,欺负我的劲头哪去了?你倒是给小侯爷用上啊。”
水柔马上扑过来咯吱春儿:“我就爱欺负你,嘿嘿,就欺负你。”
一路笑闹着,两个人回到家中,水柔哼着歌跑回闺房继续回味,春儿也回到自己和懒猪的小窝。风卷落叶簌簌而下,远处青山掩映苍穹,她的心也开始有了波动。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像水柔那样大胆地追逐该多好。
自家的小院中,子朗和汐缘正在下棋,春儿真是有些累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屋。倒在床上想起水柔摔倒的傻样,忍不住呵呵地笑,子朗开门进来,自然地倒在她身侧,眨着桃花眼懒洋洋地问:“春儿笑什么?”
春儿早就等着他回来呢,好玩儿的事儿要有人分享才更有趣。她眉飞色舞讲完今天水柔这一出,还把自己的镇定狠狠地渲染一番,子朗的笑容渐渐凝住,春儿奇怪地问:“懒猪啊,你怎么啦?”
子朗笑笑,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伸手抱住她。春儿也习惯了他这样,枕着他的胳膊,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馨香,她红着脸傻乎乎地问:“懒猪,要是有一天我见到醉溪,你说我也这样好不好?”
子朗收紧了臂弯,下巴抵住她的额头,问道:“春儿没觉得心里的醉溪和原来不一样了吗?”
春儿睁大了眼睛:“怎么不一样?”
子朗笑着问:“他的影子是不是越来越淡?”
春儿咬咬嘴唇,小声说:“好像是有一点儿,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春儿现在心里有我。”
春儿咯咯笑着拍他的脑袋:“有你个大头鬼,我心里还有花容呢!”
059:像个男人
终于赶在零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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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朗笑笑,春儿一直都是这样,执着在自己的坚持里,但是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啊。春儿闹了一会儿,累了枕在子朗腿上,就像和花容她们在一起时一样。子朗对她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小依恋很满意,笑着拈起一缕她的长发,在指尖一圈一圈绕着:“春儿,你们在一醉楼的事情,再说详细些可好?”
春儿想了想,说道:“都讲啦,好像也没什么了。”她笑着说:“水柔傻乎乎的,一见到小侯爷就没了主意。那个小侯爷总是冷着一张脸,比老古板的脸还长,真让人害怕,后来他才有了点儿笑模样,才说倾慕水柔的。”她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抓住子朗的手:“懒猪,不对啊,他既然是喜欢水柔的,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笑脸相迎?奇怪!”
子朗顶着小金猪,笑着闭上眼睛说道:“春儿,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好累。”
春儿气道:“那小侯爷再冷傲,行动做派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倒好,长得像女人不说,还整天像懒猪一样躺着,连想事情都觉着累!你,你就不能像个男人?”
子朗敛了笑容,桃花眸中满是委屈地看着春儿,然后慢吞吞坐起来,一言不发地向外走。他怎么了?生气了?“懒猪。”春儿喊了一声,他竟似没听到一般开门出去。春儿开始自责,就算懒猪生得柔美了些,那也不是他的错,自己这样讥讽他,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过了好半天也不见子朗回来,春儿不安地坐在床沿,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恐慌,有些忐忑。懒猪这人,倒是不像有多强的自尊心,可是说他不是男人,这岂不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一定后悔把他和窖香的事情告诉春儿了,其实他喜欢男人这一点,他自己也应该很自卑的……天哪!春儿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懒猪不会被大受打击跑去自尽了吧?!
春儿胡乱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刚奔到门口,门就自己开了,她一头撞上子朗的胸膛。一见他没事,春儿所有的担心和恐惧化作抱住懒猪的嚎啕大哭:“懒猪,你想通了就好,再也不要去做傻事了。是我不好,我差点儿害了你一条人命,呜呜呜……我再也不说你了,你千万不要去轻生啊……”
朱子朗也不言语,任她在胸前胡乱蹭着眼泪,只觉得小春儿主动抱着自己十分的受用,而且这傻丫头抱得那么紧,不难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嗯,胸前让人心驰神往的柔软。春儿呜呜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摸上那张金猪脸:“懒猪,你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跑到井边想要跳的时候惦记着春儿又回来了?”
子朗强忍着笑,说道:“我刚才去厨房了。”说罢亮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春儿面前挥舞着:“春儿,你看!”
春儿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懒猪,你的事情我绝不说出去,你……你不要杀人灭口啊。”
子朗拿着菜刀横劈了一下,一道寒光闪过,划出一道冰冷弧线,春儿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脸。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龙井瓜片一起冲上来抢菜刀,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爷!爷!您别杀我们小姐。”
这时候,窖香和陈酿也冲了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夺下菜刀,朱子朗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对那几个脸色惨白的丫环小厮说:“快还我。”
“扑通”“扑通”两声,龙井和瓜片跪在地上:“爷,您要杀了小姐,就先杀了我们吧。”
春儿心里这个感动啊,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的丫头护着自己。她咬着嘴唇,大喊一声:“朱子朗,你要是觉得我对不住你,你就下手吧!”
子朗慢吞吞坐在凳子上,笑道:“瞧瞧,这都是在干什么?”他冲窖香伸出手:“还我。”
窖香犹犹豫豫地刚要递过去,龙井疯了似的窜上去和窖香厮打,一边嚎一边说:“爷,我求求您了,你别杀我们小姐。”
子朗站起来,朝着春儿慢慢走过去,他走一步,春儿就退一步,再走一步,春儿再退一步。子朗笑笑,一伸手搂住她,抱着她坐在床边,然后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当着几个看傻了的下人的面,笑眯眯地说:“小春儿,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要杀人吗?”
春儿抹了抹眼泪:“现在……倒是不像。你,你真的没想杀我?”
子朗摇摇头:“没有。”
窖香在一旁说:“少夫人,咱们爷就算是有那念头,他也懒得动手。”
那倒是,还是懒猪的窖香最理解他。春儿这才放了心,问道:“懒猪,那你拿菜刀干什么?”
懒猪眨着泛滥着深情的桃花眼,笑嘻嘻地把那张金猪脸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春儿叫她们出去,我再告诉春儿。”
春儿正要站起来,子朗的手却箍得更紧,叫她动弹不得,他笑笑:“就这样坐着说。”最可恶的是,说完还轻轻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春儿缩了缩脖子,这懒猪像不像话啊,当着这么多人他也好意思做出这种行为。她咬着嘴唇咳了两声:“呃……龙井啊,你们出去吧,相公是跟我玩儿呢,嗯,对,玩儿菜刀。”
龙井她们迟疑地望着主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这才出去了。她们刚一走,子朗就抓起那把菜刀挥舞两下:“春儿,我这样像个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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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家道声晚安……
060:古墨沉香
春儿扑哧笑出声来,朱子朗好好的一个绝色,叫自己弄成这样:脸上小猪金光闪耀,手上菜刀更是滑稽之极。要是小金猪的颜色褪了,手里再换上流光的那把帅剑,朱子朗一定是绝世的风姿!
再看懒猪,都这样了,他还能那般的笑意闲闲毫不在意。春儿哈哈笑着跑过去,接过子朗手中的菜刀放在一旁,笑道:“懒猪,你真好,你总是变着法儿的哄我开心。”
子朗拖住她的手,轻笑着问道:“春儿真的觉得我好?”
“嗯。”春儿认真地点点头。
“比起那醉溪如何?”
春儿噘起了嘴:“又来了,你怎么能跟他比?”这话刚一说完,春儿马上就开始后悔,这样的比较是很伤人的,他会生气吧?春儿偷眼瞧着子朗,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看她。懒猪总是这样,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是一笑而过,从来不抱怨,也从来不发脾气。
有谁可以一直这样宠着春儿,醉溪会吗?等春儿走了,懒猪会不会觉得寂寞?春儿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难过,她伸手抱住子朗,小脸贴住他的胸膛呜咽着:“懒猪,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儿?”
他拥住她,声线温柔地响起:“不是,春儿是最好的女孩儿。”
春儿抬起头,认真地说:“懒猪,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除了……那件事,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子朗揉揉她的头发:“春儿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
“懒猪。”春儿抱紧了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他,去追寻那份渴求已久的自由,可是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不行,你一定要说一件。”
子朗笑笑:“如果非要我说一件事,那春儿就答应我,以后和水柔离凤栖侯远远的,好不好?”
“这么简单?”春儿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反正我也不愿意看见那个小侯爷。不过……水柔可就不好说了。”她紧紧地抱着子朗:“懒猪,你真好,因为嫁了你,才留住我的清白之身,以后我和……我和他都会感激你的。”
这个“他”说的是谁,子朗心里清楚,春儿见他不语,心里又有了歉意:“懒猪,你要我做的事情太容易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那就这样。”他托住她的脑后,头慢慢俯了下来,春儿傻傻地任他含住唇瓣,任他舌尖轻轻探入后辗转纠缠……
门口传来“砰”地一声,两个人迅速分开,一起望向门的方向。房门没有开,可是显然外面有人,子朗拉着春儿的手推门出去,就见院中何不归那厮正躺在子朗的软榻上,眼睛左顾右盼故作轻松地摇着扇子。
春儿的脸唰地红了,刚才若真是何不归,岂不都让他看了去?何不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清了清嗓子:“子朗,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他扇子哗哗哗地摇着,目光闪闪烁烁掩饰心里的雀跃,见子朗一脸戏谑盯着自己,何不归又觉得心虚,从软榻上欠起身说:“呃……刚才我一进来,听你家的丫环说你和春儿在房里玩儿菜刀,我是怕你们玩儿失了手,这才看了一眼。”
子朗还是不说话,何不归更加坐卧不安,他干脆站起来:“子朗,要不……你躺着?”
子朗微微一笑,真的走过去歪在软榻上,他拉着春儿的手让她坐在榻边,叫窖香搬了把椅子给何不归。何不归笑嘻嘻地给他扇着风,子朗闭起眼睛问:“不归,今天来找我又是什么事?”
何不归嘿嘿笑着,一双凤眼弯成两道弧线:“子朗啊,我刚刚听说你有一盒上好的沉香古墨,分给我一锭成不?”
子朗摇头:“紫金不换,好墨难求。不成。”
何不归苦着脸,求助地望着春儿,春儿咬着嘴唇坐在一边,正在懊恼和懒猪的“苟且”被何不归撞破,脸还红着呢,哪里顾得上理他?何不归叹了口气说:“子朗,我知道那是你汐缘妹妹送的,你舍不得,我只要一锭就好,你说吧,想让我拿什么来换?”
一听这话,春儿马上记起那就是家宴上汐缘送的礼物,当时自己还被水柔追问着,问她是否知道子朗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原来他最喜欢的是这墨锭,最知道他喜好的是汐缘!而自己——朱子朗的发妻,面对水柔的问题居然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连何不归都知道汐缘送的是古墨,而自己却一直都不清楚。春儿心里像堵了块石头,立刻不舒服起来,她摇摇子朗的胳膊,撒着娇说道:“子朗,相公,你就分给不归哥哥一块儿嘛。”
何不归眼睛一亮,万分期待地等着子朗的答案,子朗微微张开双眸,但笑不语。春儿越发生气,原来汐缘妹妹给的东西让他这样在意,她喊了声:“龙井,去把房里汐缘妹妹送的东西拿来。”
龙井应声进了房去,一会儿捧出一个盒子,春儿接过打开,里面的两块古墨发出扑鼻香气,那味道馨而不艳,那色泽黑而带紫,那质地坚如玉石。何不归眼巴巴地看着,想要伸手摸摸,又心存顾虑地瞧着子朗,急得心里直痒痒。
春儿知道,能让何不归屁颠屁颠赶过来要,而朱子朗不舍得给的,必定是不同寻常的宝贝。哼!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汐缘送的两块儿墨吗?分一块给何不归又能怎么样。
于是,她很大方地馈赠了,何不归感激涕零的接受了,至始至终,子朗都只是笑着而没有阻止。何不归得了墨,怕子朗反悔,飞也似的离开朱家,摸着怀里得之不易的墨锭,脸上是喜出望外的傻笑。他一路走一路想: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居然偷听到春儿还是完璧,当时春儿说了一句话:我和他都会感谢你的。莫非那个“他”就是我何不归?!他越想越高兴,对啊,若那个“他”不是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春儿怎能说给就给了?看来何不归在她心里分量不轻啊!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两声,路边有几个清俊少年,一见珠联璧合中的何不归这样笑,马上一起对着天空大笑数声,还暗自得意着,今天可赶上了江南的流行!
061:光辉形象
早就觉得子朗和春儿之间有些不对,原来春儿果真不愿和子朗鸳鸯成双。何不归心里有着丝丝窃喜的同时,又开始对子朗不满起来,既然愿意成全春儿,又何必总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那样亲热?但他很快又想出了理由来解释:春儿已经嫁到朱家,当然不想在朱家惹是非,子朗也是陪她做做戏罢了。
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子朗要娶的应该是汐缘妹妹,春儿要嫁的是——,咳咳,那个……是何不归,但是他们迫于朱碧两家联姻的压力不得已才完婚,所以才能想出这主意。子朗真好,不欺暗室;春儿真好,坚贞不渝;而何不归,真是太幸福啦!
嗯,那个被赢去的扇坠,没准儿春儿每天都拿在手中把玩儿,用来睹物思人。那么何不归和春儿的传情信物不就是扇坠儿和古墨?
于是,他脸上就挂着超幸福的笑,盘算着今后的美好爱情和幸福生活,他决定要做点儿什么。
第二天,春儿和子朗正在院子里喝茶,何不归来了,手里还提着盒子,说是得了子朗的古墨心里不忍,特送来稀世的紫砂壶作为谢礼。子朗懒散地倚在一旁,只是看着他笑,春儿却兴奋了,那把壶一拿在手上就知道是宜兴玉家制造的珍品,她雀跃地站起身:“你们等着,我去拿雀舌来。”
何不归道:“春儿何必亲自去拿,龙井!你还不快去!”这架势,就好像是在自己家,好像龙井就是伺候他的丫环一般。春儿笑着瞪了他一眼:“我还就不叫龙井去!”
看着春儿喜滋滋的样子,何不归内心得到了满足,嗯,春儿一定是见自己来了,什么都要亲自动手呢!他得意洋洋地斜睨着子朗,摇着扇子说道:“子朗,你瞧,我都来了,你快回屋里躺着去。”
子朗一手托着下颌,那姿势格外闲散惬意,他眼中波光微荡,唇角一抹促狭笑意:“不归,为何要我进去?”
何不归四下里看看,然后凑到子朗跟前小声说:“子朗,昨天我都听到了,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春儿知,就别在这里让我着急了,你瞧我一来春儿多高兴,也该让我们俩说说知心话了是不是?”
子朗眸光闪动:“你和春儿有知心话?”
“有,当然有!”他不停催促着子朗:“快进去,一会儿春儿就出来了。”
子朗笑得肩膀微动,简直是强忍着才能不大笑出声,他懒洋洋地站起来,何不归还上前轻推了一把,以便加快他的步伐。这时正好赶上春儿拿着茶出来,奇怪地问:“懒猪,你不喝茶啦?”
子朗笑道:“春儿,我累了。”
春儿本来是想和子朗一起品茶香,一听他要回去,气得直跺脚:“不喝算了,你回去睡好了!我泡给不归哥哥喝,才不给你喝。”
何不归一听,简直美得冒泡泡,春儿对自己真好,当着子朗的面马上就表示只泡茶给自己,真是个好姑娘!子朗果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这事真的有门!
子朗不和春儿一起试新茶,这叫春儿很不高兴。她堵着气用新壶泡了雀舌,这一壶泡出来,果然香气清高,滋味鲜爽。春儿是爱茶之人,所以一见茶汤的鲜亮颜色,又开心起来,斟了七分满递给何不归,说道:“不归哥哥,你来尝尝。”
何不归接过佳人亲手泡的茶,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他轻呷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受用不已。他的一双凤眼拿出饱含深情的眼神注视着春儿,以为这杀伤力一定让春儿心情萌动,春儿果然回望着他,他心里欢呼:被打动了,被打动了!她一定会敞开心扉,大胆说出她的思念。
春儿瞧了他一会儿,说道:“不归哥哥,你嘴角的茶汤没擦干净。”
吐血!何不归赶紧擦擦嘴角,真是损毁形象啊!接下来他决定主动出击,他觉得小春儿一定是害羞着呢,也是,总要男子先开口比较好。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春儿,你和子朗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了你的心意,你放心,我一定叫你如愿以偿,决不让你空守相思。”
春儿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昨天在房里和懒猪说的那些话真叫何不归听了去,那他也知道自己喜欢醉溪的事情了?这么说,何不归也是愿意帮着自己的了?春儿霍地站起来:“不归哥哥,你真的知道?!”
何不归深情地点点头:“春儿,我都知道!”
春儿上前一步:“你真的能帮我达成心愿?”
何不归使劲儿点头:“春儿放心,有不归哥哥在,春儿一定得偿所愿。”
春儿有些动容,还以为何不归只是个花花大少,没想到他也这样讲义气!这样想着,春儿由衷说道:“不归哥哥,你真好。”
何不归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正想拉住伊人的小手,突然察觉这是在朱家,这事总还没成,不能叫春儿难做。他忍了忍,无比坚定地说:“春儿等着,我这就去想办法。”
春儿点点头,又追问道:“不归哥哥,我要等多久?”
看,小春儿都着急了,都跟自己要一个期限了!何不归欢喜着,情深意切地、一字一字地说:“快了!”
说完,他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站在阳光里的形象无比光辉!他转身大步离开,对,就要让自己的女人觉得何不归是这样的高大、深情、有担当!
062:绣娘潋丝
何不归走了,春儿望着他还没喝完的半盏茶,奇怪地喃喃说道:“何不归今天是怎么了,高兴得莫名其妙。”
在壶里续上水,她拿着新壶进了房,出乎意料的是子朗没在床榻上躺着,而是坐在桌前看书。春儿故意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倒上一杯,坐在一旁喝着,还微微晃着头做出陶醉状。子朗闻到茶香,笑道:“我也要。”
“不给。”春儿瞪他一眼:“谁叫你刚才不喝!”
子朗伸手相握,手掌包住她拿着杯盏的小手,春儿面上一红想要挣脱,终被他夺了杯子。子朗就着春儿的茶盏抿了一口,赞道:“有春儿在,这茶的滋味果然不同凡响,今后别人泡的茶我可是不能喝了。”
等自己走了,还有谁为他泡茶呢?春儿瞧着他喝尽茶汤,不由得眼圈红了:“懒猪,我只要在朱家一天,就天天给你泡茶喝。”
子朗笑笑:“春儿这茶,怕是要给子朗泡上很长时间呢。”春儿垂下头,觉得对他万恩愧疚,她小声说:“懒猪,刚才不归哥哥说了,一定帮我达成所愿,他会帮我找醉溪是吗?”
一说到何不归,子朗脸上又浮现出狡黠笑意,他慢慢说道:“不归恐怕另有心思呢。”
“他能有什么心思啊?求醉溪给他画幅画?”
子朗轻笑:“不可说。”
春儿白了他一眼,跺着脚嗔怪着:“你们怎么都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话就说,能不能干脆点儿?”
子朗站起身,伸手环住她的腰,让她和自己贴得近些,他笑着低声问道:“春儿说说,要怎样才算干脆?”
春儿笑出了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臭猪,你们都是些登徒子!什么叫干脆?我这一巴掌才叫干脆。你们啊,看上去都是江南才子,其实还不都是附庸风雅,弄些风花雪月?”
子朗笑笑,揽过她的肩:“我和不归才不一样。”
“谁说不一样?”春儿眨着眼睛:“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子朗俯下头,盯着春儿的眼睛:“春儿,你怎么不胖?”
春儿奇道:“我为什么要胖?”
子朗拉着她坐下,懒洋洋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闻着她的发香:“因为刚才春儿说错了,不是近朱者赤,而是近猪者胖。”
春儿哈哈笑出声,推了子朗一把:“我胖你个大头鬼!”
说话间,就听得水柔在院子里脆生生喊了一嗓子:“四哥四嫂,我来啦。”然后就见她蹦蹦跳跳走了进来。今天的水柔真是有些不一样,她穿着玫粉的衣裙,面色微红秀目含春,一进门就寻了个椅子坐下,喊着要茶喝。春儿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是来寻我的不是,还是来找我去当陪衬啊?”
水柔笑嘻嘻地说:“才不是呢,我告诉你吧,咱们昨天才见小侯爷,他今天就给我送东西来了。”
春儿嘿嘿坏笑着:“我说咱们水柔穿了新衣裳,瞧上去春风得意的,原来是怀春啊。”
水柔突然忸怩起来:“真烦!就会取笑人家。”接着,她忍不住又开始炫耀:“小侯爷给我送了首饰和衣裳,还给我送了个丫环呢。”
子朗一听转过了头,微微蹙眉:“丫环?府里又不缺丫环。”
水柔从椅子上跳起来,勾住春儿的胳膊大声说:“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府里丫环是不少,可是这个可最贴心。她原本在江南绮罗苑,在那儿的绣娘绣到死也出不来。小侯爷见她绣功出众,就把她买下来当丫环,叫她专为侯爷府制衣。现在呢,小侯爷又把她送给我,以后我的衣裳都由她做啦,瞧瞧,这身就是。”
春儿道:“你就吹牛吧,她刚来就能给你做出一件衣裳?”她笑着对子朗说:“懒猪,咱们府里来了个织女吗?”
水柔骄傲极了:“嫂嫂不知道吧,昨天小侯爷刚回府,就找了个和我身材差不多的丫环,叫这绣娘连夜绣出来的。”
小侯爷还真有心啊!春儿心里感慨着,仔细看了看水柔身上的衣服,上面绣的牡丹娇艳夺目,花瓣上渐变的颜色犹如被笔墨渲染过,绽放着夺目的妖娆。两只彩蝶轻盈灵动,仿佛只需一声呼唤,就会从那衣服上飞下来落到肩头。春儿伸手摩挲着水柔衣上的刺绣,心里喜欢得不得了,真想请水柔的绣娘给自己也绣上这么一件。可春儿并不认为自己和水柔之间感情多亲厚,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求她。
见春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水柔笑得相当得意,说道:“嫂嫂,看在你昨天帮了我的份儿上,我就叫她给你也做一身。”
春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水柔,你有这么好心?”
水柔一跺脚:“人我都带来了,你不要算了,我带她给汐缘姐姐做去。”
春儿赶忙伸手拉住她,然后摇着她的胳膊:“给我做,给我做。”
水柔咬唇笑着,问道:“哥哥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