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朗打了个哈欠:“我不要,量衣服好累。”
春儿扭头瞪了子朗一眼,接着摇水柔:“要,要,你哥也要!”
水柔笑着冲外面喊道:“潋丝,你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一个娇小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朴素的衣裙,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顾盼风情。她怯怯地抬眼看看,又把头低下,身子福了福:“给四爷,四少奶奶请安。”
说完这句话,她偷偷地瞧着子朗,看着他脸上的金猪,想笑又没敢笑,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多瞧了几眼。
春儿心里不悦,朱子朗这个妖孽,脸上画了猪也没耽误别人看他,什么韶玉念蕊汐缘,连小丫环也逃不过,那双桃花眼就是为了招蜂引蝶的吗?

063:当前大事

潋丝帮春儿量着尺寸,边量边说:“少夫人的身材真好,瞧这腰细的。”
水柔在一旁笑道:“腰细有什么好?嫂嫂,现在娘就盼着你腰粗起来,赶紧给朱家添个一男半女的。”春儿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瞧着别处,心里暗想:朱家又不是没有小孩子,这种艰巨的任务就别指望自己完成了。
给春儿量完,水柔又叫潋丝帮着子朗量,子朗笑道:“水柔,我累了想要歇着,还是不要量了。”
水柔不依,跺着脚说哥哥不疼她,连她的好心都要违逆。子朗叹了口气,心里不情不愿,却又不忍让水柔失望。潋丝的一双秀目上下打量着子朗,轻声说:“小姐,四爷要是累了,不量也成,潋丝用目测的也准得很。”
春儿愣住,用目测也可以,那干嘛还拿尺子给自己量啊?子朗说累,水柔要量,她就弄出来个目测,两边都不得罪,这个丫头可挺会讨人欢心的!
子朗笑笑,拉着春儿喊睡觉,水柔便带着潋丝又往别处招摇去了。于是朱家上上下下都被水柔承诺送一件新衣,可怜那潋丝,第一天来朱家就收了一个多月才能完成的活计。春儿暗叹: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遍身锦绣者,也不是绣花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春儿和子朗的院子经常是有客来访,一天比一天热闹。经常是那边子朗和汐缘下着棋,这边子墨或是春儿投壶的无镞箭飞在棋盘上扰了棋局。何不归自从明白了春儿的“心意”之后每天必来,每次来都大方之极地送上许多礼物。而水柔更是一天来上三遍,只要小侯爷给了她什么东西,她就一定拿来向春儿炫耀。
于是每天晚上子朗都仰天长叹,为什么就没个清净日子,现在连午觉都睡不成了!
对于得了小侯爷的倾心,每天都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水柔,子朗有着无限的担心,但只要他一提醒水柔,那丫头就不耐烦地跑开。而水柔和小侯爷的事情成了朱家当前的大事,谁都清楚小侯爷家世非凡,父亲是当朝的永定王,如果水柔真能嫁过去,虽然水柔只是做妾,朱家的酒业和粮业的生意也会得到更多的关照,对朱家来说可是有利无弊的。
子朗坚决反对,因为小侯爷目光阴鸷而又野心勃勃,劝说朱老爷不要把水柔就这样嫁了,然而朱家都被攀权附势蒙蔽了双眼,都欢欢喜喜地等着小侯爷来提亲。平时只要小侯爷派人来接水柔,朱家人都赶紧把水柔打扮齐整,就盼着她博得小侯爷更多欢心。
春儿清楚地看到,子朗每晚都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她不免也跟着担心起来。水柔好好的千金小姐非要立志做人家小妾,真是为了爱情啥都不顾了,这倒底是可悲还是壮举?
水柔带回来的绣娘潋丝,在朱家短短几天,就和龙井瓜片的关系好了起来。潋丝用的丝线都是侯爷府派人送来的,所以平时也不用出府,没事就来龙井她们的小屋寒暄,瓜片是潋丝的同乡,龙井又是极爱女红的一个人,三个人经常是凑做一堆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一个和她聊家乡往事,一个为了苦学刺绣技艺。
潋丝的人聪明讨喜,又有一身的好手艺,再加上又是侯爷送来的人,身份虽然是个丫环,可又有谁真的敢派给他丫环的活儿?朱家的人都知道,就连朱夫人都把潋丝叫进房里好几次,为的是问永定王和小侯爷都有哪些喜好,现在潋丝是夫人和小姐跟前的红人,在朱家谁又敢怠慢了她?
春儿才不理会这些,她只是对越来越不平静的生活发愁,有人来陪自己玩儿是好事,可她受不了水柔每天耀武扬威地炫耀,受不了何不归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和不知所云的暗示。而子朗最痛苦的是,那张超大的软榻抬回来了,却没个机会可以和春儿并排躺着晒太阳,他想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睡觉,真的非常想。
因着家里的人又多又吵,子朗脸上的小猪刚一消失,他就决定带春儿出去转转。两个人到了集市上,子朗一直没有喊累,整整陪春儿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儿的,由着她开心。春儿还提议去一趟望云山,体会一下“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意境,可是子朗却说,还是去看看那个野兔子洞吧,春儿有本事让何不归在那里蹲了半个晚上,实在应该去瞧瞧,春儿便笑着扑上去捶他,大声地说:懒猪啊,你还让我在洞口守了一个多时辰呢!
在望云山上极目远眺,阡陌远,暮江寒;山顶红叶繁,浮云闲。子朗拉着春儿的手,真想从此在荏苒岁月中一起相醉花间,可惜的是,这个傻丫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瞧不见任何人。子朗内心是极其骄傲的,他不相信真心对她好的人,比不上她心里的一个影子。
从山上坐着马车下来,回到朱家属于他们的小院落,春儿直嚷着累,要躺着好好歇歇。刚一进门,就瞧见瓜片和潋丝从自己房里出来,一见主子回来都吓了一跳。瓜片连忙解释说,刚才见夜光杯跑进主子的房里去,她和潋丝赶紧去把狗给赶了出来。
带着外人进出主子的屋子,这丫头可真够胆大的。不过春儿才不去计较这些,瓜片都跟了自己好几年了,绝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再说要是真让夜光杯钻柜子里尿上一泡,那得毁多少件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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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在看日出

今天比较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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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子朗倚着床头,任如瀑黑发倾泻着,清澈的黑瞳在深夜里凝望,成了烛光中赏心悦目的剪影。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含笑如醉,而是敛神沉思着。春儿伸出手拉拉他的胳膊:“懒猪啊,你在想什么?”
子朗皱皱眉头,反握住她的手:“这么凉?”
春儿笑笑:“天冷了,手凉,脚也凉。”
子朗掀开锦被躺下,伸手把她纳入怀中,手掌一并握住她两只冰凉的小手,收进怀里帮她暖着,脚掌包住她两只小脚丫,融融的暖意顿时弥漫开来,在身体间蔓延着。“还冷吗?”他问。
春儿心里酸酸的,抬起头看着他充满关切的美眸,问道:“子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他揉揉她的秀发,唇角轻然一挑,勾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骗人。”春儿噘着嘴:“今天一回来你就这样子,我宁愿看你懒洋洋地躺着。”
子朗轻笑一声:“好,那明天起还是躺着。”
春儿抽出一只手,拈了一缕不知是谁的头发,扫在他胸前:“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子朗握住她捣乱的小手,把她拥得更紧些,柔声说:“春儿不要想了,我只要你开开心心的。”
春儿的话都梗在了嗓子里,突然间她想哭,她很想说,只要醉溪不出现,她愿意一直这样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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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晨曦透了窗棂,春儿揉了揉眼睛,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穿好衣裳推门出去,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清霜洗着台阶,晨光中的院落一片氤氲雾气。春儿四下里瞧瞧,咦?懒猪呢?起这么早可不是他的风格,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春儿喊来龙井,一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有一船货要到,子朗带着窖香跟着朱家长子朱子瑜出门办事去了。
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吃过了早饭,春儿泡了壶茶坐着发呆,懒猪没在身边,怎么觉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
“春儿!”何不归在门口一声喊,然后自己走过来坐到桌前,春儿瞥了他一眼,依旧喝着茶。何不归笑道:“春儿有心事?”见春儿不语,他又嘿嘿笑着说:“我来了总该开心了吧?”
春儿嗯了一声,听着很是敷衍。何不归靠近她,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瞧,春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你干嘛这样瞧我?”何不归深情款款地凝望,再凝望:“春儿,你跟我说实话,子朗平时有没有欺负过你?”
春儿摇头:“没有,他对我好得很。”
“那……他有没有轻薄过你?”
春儿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试试”的那些算不算?反正决不能告诉何不归,对!
见春儿还是摇头,何不归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他犹豫了再三,鼓足勇气又凑近了些,问道:“春儿啊,那你们晚上都怎么睡?”
这何不归烦不烦啊,光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春儿不自在地把凳子移了移,挤出一个微笑:“不归哥哥,我和子朗是夫妻,你说晚上该怎么睡?”
何不归讪笑,还是有些不甘心:“春儿,我觉得子朗应该睡在地上,你说是不是?”
啊呦,何不归可真狠!懒猪交得这是啥朋友啊!春儿忍着笑说道:“可是这天儿越来越凉了,我一个人在床上怪冷的。”
何不归俊颜陡然失色,虽然也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心里边儿还是酸溜溜地不是个滋味。这个朱子朗,既然有心要成全,为什么不做的更君子一些?他越想越愤慨,忍不住声调也提高了好多:“春儿,子朗晚上睡觉离你近不近?”
春儿心里纳闷,何不归管得可真多,大概是像大哥一样关心自己吧?她回答道:“晚上我冷,子朗就抱着我来着。”
何不归霍地站起身,声音直线飙高:“我的傻春儿,这还不叫轻薄?!记住,以后不许他碰你!!”
春儿生气了,这个何不归今天是怎么啦?他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没谱了?连这都过问,也太无理了吧?!她站起来说道:“不归哥哥,这是我和子朗夫妻间的事,你管这些又是做什么?”
何不归一拍大腿,糟了,春儿这是生气了,一定是怪自己行动太慢,光说让她等消息,却一直没消息,她故意说这些话气自己呢!
“好春儿,你别生气。”何不归想要拉住春儿的小手,想了想还是不敢,他挡在正要离开的春儿面前,语气转成讨好和谄媚:“春儿啊,你别怪不归哥哥,我这不正打算找机会和子朗谈谈吗?说实话,把你放在他身边,我还真不放心。”
春儿瞪了他一眼:“我爹放心,我娘放心,我大哥也放心!不归哥哥,你倒是有什么不放心了?”
何不归惭愧地低下头:“春儿,你也别说气话了,是我对不住你,叫你一直在朱家苦等,你,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他挺直脊梁大步离开,春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龙井和瓜片走过来,看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口,也伸着脖子使劲儿瞧,好半天,龙井才傻乎乎地问:“小姐啊,你这是想让路过的人都看见三个迎风而立的美女吗?”
春儿摇摇头,目光还是直视着前方。看着天边被薄云遮住的太阳,慢慢说道:“不,我在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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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惩罚计划

到了下午,子朗还是没回来,春儿正觉得无趣,水柔倒是气呼呼地进了来。一进门就说:“四嫂,真是气死人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春儿忙拉了她坐下,水柔道:“清韵回门的时候我就说,她那个夫君眼睛叽里咕噜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今儿个她哭哭啼啼回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叫那孙靖西给打了。”
春儿嫁到朱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清韵的事。清韵是庶出的女儿,娘亲早早去世,她在朱家不像水柔这般骄纵,后来做了大她八岁的恶霸孙靖西的续弦,那孙靖西贪婪好色,又性情暴虐,清韵动不动就被夫婿拳脚相加,一个弱小女子只能忍气吞声以泪洗面。朱老爷也为清韵的事伤脑筋,可那恶霸又是轻易得罪不得的。最近孙靖西又迷上醉仙楼的含翠,替含翠赎了身在外面养着,对清韵更加看不顺眼。今天这一遭,恐怕又是对清韵动手了。
虽然水柔是嫡出,清韵是庶出,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不错。水柔又是个一点火就燃烧的性子,怎么能按捺得住?她越说越气,啪地一拍桌子:“四嫂,你说我该怎么教训那姓孙的才好?”
春儿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两声,对着水柔勾了勾手指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要先问一个问题。”水柔马上凑近了些:“你说。”
春儿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找别人单找我呢?”
水柔盯着春儿的眼睛,坏笑道:“因为你傻呀。”
春儿白她一眼:“那我不说了。”
“别呀别呀。”水柔抓住她的手:“这事我跟别人说也没用,大嫂比谁都精,才不会管这些。其余两个嫂嫂整天低眉顺眼息事宁人的,没意思!你笨是笨点儿,还挺仗义的,我不找你找谁?”
春儿更加不明白了:“那你的几个哥哥就不管?”
水柔垂下头:“大哥二哥三哥整天忙着家里的生意,再说那孙靖西不好惹,清韵在家里除了四哥和我,也没个人疼她,每一次都是家里安抚一下,孙家一来人就给送了回去。可这次姓孙的太过分,脸都给打肿了,这不清韵刚在我房里哭睡了,我才来找你商量的吗?”
春儿戏谑笑道:“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侯爷?”
水柔忸怩了一下:“他出门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要是他在,我一定要这姓孙的好看!”
春儿哈哈地笑着:“瞧瞧,咱们水柔可算是有靠山了。”
水柔得意地一昂头:“有靠山就要用,怎么啦?”她笑道:“你快说说,你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春儿扑上去撕她的脸:“我坏?我哪有你坏!”
闹了一会儿,春儿对着水柔的耳朵说了惩罚那孙靖西的办法,听得水柔眼泪都笑了出来,她伸手在春儿脑门戳了一指头,笑道:“倒底还是你坏一些。”
春儿回戳:“你没大没小,我是你嫂嫂。”
这下,俩人又闹了起来,春儿倒也没想到,这位在自己进门第一天就极尽刁难能事的小姑子,现在这样信任自己。其实,水柔的心思也很简单,春儿在小侯爷面前护着自己,也没泄露那首歌是谁唱的,又是个有趣的人,自然对她就亲近了一些。
就这样,这姑嫂二人最终结成了维护朱家女性尊严的联盟!
说了会儿话喝了会儿茶,春儿笑道:“这事儿呀,还要请几个人来帮忙才好。”
水柔道:“说吧,需要谁我去请。”
春儿眯着眼睛笑:“你可请不来,要劳烦你四哥呢。”
水柔冲着春儿缓缓摇了摇头:“四嫂,你非要学着我四哥把眼睛眯成这样子吗?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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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子朗回到家,刚一进小院,春儿就跑着迎了上去,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子朗眸中绽出溢彩流光,这丫头跑过来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盼着夫君归来的样子。这样的好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他揽她入怀,幽幽叹了口气:“春儿,我累了。”
春儿道:“我知道你累,快,我扶你回屋躺着去。”
瞧着春儿这样殷勤,子朗脸上浮出笑意,由着她拉着自己回到房里。春儿冲他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挂在腮边,让人只想捏上一把。春儿帮子朗脱了长衫,他就笑眯眯地在床头倚着,看着她端来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然后接过来轻呷一口,斜着美眸妖娆地望着她笑。
春儿笑嘻嘻地坐在床边:“懒猪……不,子朗,我今天乖不乖?”
“乖。”
“以后天天这样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是不是也要对我好一点儿?”
“对。”
“我有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是不是?”
子朗笑意渐浓:“春儿是在施美人计吗?”他的水眸轻然荡过,春儿的小心脏也不由得胡乱跳了好几下,她咬了咬嘴唇,貌似美人计被识破啦,她摇着子朗的胳膊,决定来个干脆的:“懒猪,我要和你借个人。”
子朗拉她一起躺着,笑道:“小春儿,跟我借人要说说为什么吧。”
春儿便把自己想好的替清韵出气的计划说了一遍,子朗的眉头皱紧:“这个孙靖西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春儿高兴地一骨碌坐起来:“懒猪,你答应啦?”
子朗笑笑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春儿要的这人难请得很。”
春儿气得从床上跳下来,夺过子朗的茶泼到地上,堵着气背过身不理他。子朗笑着坐起,慢慢把头搭在春儿肩头,小声说:“生气了?虽然难请,可我有办法不是?”
春儿欢喜极了,猛地扭过头,小酒窝又出现在脸上:“懒猪,你真好。”
子朗笑笑:“春儿,你的主意里还有一个人,你可没说是谁,能告诉相公吗?”
春儿使劲儿摇头:“不成不成,我先不跟你说!”
子朗也不再追问,笑道:“既然是要教训孙靖西,那就做得彻底些,不如这样……”他对春儿耳语了几句,春儿眼睛立刻闪着兴奋的光,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好,就这样就这样!”
子朗望着眼前的如花笑靥,忍不住收紧臂膀,深深吻了下去,春儿,谁让你离子朗这么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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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吧猜吧,春儿要找的是谁?

066:三个喽啰

当那两片温软红唇贴上来,春儿就没想要拒绝。她内心里是心疼子朗的,也好也好,就让他时不时地试试,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他也能做个正常人。这样的亲吻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她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子朗真的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她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她没尝过离别的滋味,不知道那对自己来说,将会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此刻,她只是沉浸在他温柔的辗转里,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浸在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淡淡茶香的味道里。
过了许久,子朗慢慢抬起头,一双水眸凝视着眼前盈润的红唇和羞涩的脸颊,凝视着那低垂的长睫和柔软的乌发,他的手指轻轻挑开她衣间丝绦,声音低沉而又暗哑:“春儿,我想看看小老虎。”
春儿的身体僵住,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眼中有晶莹闪动。子朗笑笑:“春儿不愿,那就不看。”
她握住他的手,似乎是经过了百般纠结才下了决心:“只给你看一下,不……不许碰。”
子朗点点头,轻轻解开她的罗裳,那动作极尽温柔,像是打开尘封已久的珍藏。春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把头偏向一旁,他目光灼灼望着她胸前,那白皙肌肤上被自己勾绘的俏皮小老虎,和亮泽锦缎上的刺绣相映成趣。他痴痴地看着,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柔滑的肌肤,复而描摹绸缎上颜色鲜亮的丝线。他的神情专注,不带丝毫亵渎,修长手指间的摩挲,似是在开启深藏于内心的甜美回忆。
他为什么单单要看这小老虎?为什么?春儿一动不敢动,既怕他进一步轻薄,又隐隐期待着答案。
子朗猛地将她拥进怀里:“春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每个肚兜上都绣着小老虎?”
春儿不语,大滴的眼泪落下,那是她的封存记忆,她把它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许久许久,就这样相拥着,夕阳的残照流光穿透了雕花窗棂,暖暖地照着依偎的人影。子朗轻叹一声,他心里清楚,属于他和春儿共有的回想和遥望,都被懵懂的她转移到一个名字上,成为她心中关于幸福的定义,成为她爱情的信仰和倔强的坚持。
他不愿说破,他不相信如今对她百般呵护的自己,会输给一个名字,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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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春儿就叫上水柔出门,她们的马车专门去花家和步家接了花容和槿嫣。春儿在马车上说了自己和子朗的计划,把几个丫头片子兴奋地不得了,一个个眼睛放光雀跃不已。
花容笑道:“春儿,这事儿找我就对了,我最愿意狗仗人势恃强凌弱。”
一句话,让姑娘们又笑做一团,水柔撇撇嘴说:“四嫂,你的朋友怎么愿意做人家帮凶打手的?”
花容认真地说:“真的真的,我是最好的狗腿子。”
槿嫣笑疼了肚子,掩口笑道:“她呀,才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儿。”
水柔道:“我也是我也是。”
春儿无奈地摇摇头:“连这都争,真受不了你们俩。”
说完,她拧着花容的脸蛋说道:“你都跟你的先生学什么了?恃强凌弱?咱们哪有孙靖西强,现在都跟我找人去!”
花容拍开春儿的手,揉着脸问:“找谁找谁?”
春儿挑开轿帘指着前方,大声说:“惩戒孙靖西第一站——教坊司!”
乌衣巷,延画廊,教坊司的院落里正响着悦耳丝竹,一群穿着白衣的姑娘和着琴音,同唱婉转的调子。腰肢曼舞,广袖婆娑,哼出的是漏断人静,舞出的是缥缈鸿影。正中的冷韶玉,舞姿尤为曼妙,足尖轻盈似点水蜻蜓,玉臂柔婉展现醉人婀娜。好一处美不胜收的景致,好一个艳冠群芳的舞者!
一曲舞罢,冷韶玉擦擦额上沁出的微汗,正要说话,只听门口噼里啪啦响起掌声。她循着声音望去,就见碧螺春领着一干“喽啰”正啪啪鼓掌。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冷韶玉哼了一声,冷眼瞧着春儿,心道:从斗酒会之后就没见过碧螺春,只知道她不知廉耻地跑出去找子朗,两个人还在外面住了半月有余。这事儿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她可真不知羞耻两个字怎生写法!
冷韶玉在众人面前一向都摆出一副风华绝代的模样,此时更要展现一番,她拢了拢额前发丝,笑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朱家的四少奶奶。如今斗酒会也过去了,少奶奶是来给韶玉捧场的吗?”
春儿笑笑,心中暗想:朱子朗,我就是不告诉你我要找的是冷韶玉,省得你拦着!她笑着说道:“冷姑娘,你也想起了斗酒会的事儿啊?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个干干净净!今儿早晨一睁眼才记起,冷姑娘斗酒会上输给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呢!”
冷韶玉最恨别人说她输给春儿的事儿,此时脸色越发难看,她冷冷说道:“四少奶奶何出此言?我可不记得当初说过要为你做什么。”
“啪啪啪”,花容拍了三下巴掌,脸上挂着让冷韶玉讨厌之极的坏笑:“哎呦,有些人的记性真差啊。”
“不是记性差,而是故意装作记不住吧?嫂嫂,她还以为你当时喝多了,完全忘记赌约了呢!”
“是啊是啊,越看越像。”
“什么叫像?一定是!”
花容和水柔两个一唱一和,把冷韶玉气得俏脸通红,说道:“四少奶奶究竟来做什么?”
春儿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冷姑娘,我今天来是要姑娘实现斗酒会上的承诺,当众说出那句话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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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滴话:懒猪要和春儿去欺负别人,可把筒子们乐坏了。昨天猜人都米猜对哈,再提醒一下:春儿让子朗找滴人就在这一卷出现过,这人只有一次晚上的出场。再想想,再想想,哈哈哈……我真坏,还带留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