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转回身,突然伸手轻轻理了理予诺的头发,问道:“你担心我了?”予诺别过头去:“才不是!”
“你知道的,我不会有事。”秀才说着站起来,又说:“追兵走了,你就到瑞来客栈等我。”
说完飞身上马,远远听到他的大喊:“哎呀,这马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听话啊!”
二十 锋芒初显露
看着秀才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予诺心里一阵担心,她知道他绝非常人,可是只身诱敌,怎么能没有危险?
是自己太没用了吧,还是.........他一心护着自己?
予诺咬咬嘴唇,下定了决心,既然秀才把自己当作朋友,他如果真的有危险,说什么也要把他救出来!
马蹄声和叫喊声渐渐远去,予诺站起身,收起了伞。她四处望了望,翻身上马,小黑子撒开四蹄,沿着秀才刚才踏过的山路跑去。秀才为了她去涉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跑了一段路,突然,从前面山顶上轰隆隆滚下一块巨石,予诺心里一惊,勒紧了缰绳,小黑子一声长嘶,猛地收住了脚步。
石头轰地砸在地面上,只差几步远,好险!
小黑子不安地原地踱着步,予诺皱皱眉头,这石头把路都挡住了,怎么才能过得去?她咬咬牙:“小黑子,我们跳过去!”
正在这时,一支快箭破空而来,予诺猛地后仰,倾在马背上,那支箭贴着予诺的鼻梁“嗖”地飞了过去。
“啪啪啪”有人鼓掌,予诺坐稳,就见石头后面走出五个人,中间一人一身红色纱衣,面容娇美,妩媚的笑容挂在嘴角,这女子正是叶倾风。在她身后跟着粉黄绿紫四人,她们都穿着红衣,鬓角别着的各色花朵,可以分辨出究竟是哪一个。
叶倾风娇笑着说道:“想不到——靖江王的女儿,会有如此身手。”
予诺哼了一声:“你想怎样?”
叶倾风伸出纤手,看着自己美丽的指甲,说道:“不想怎样。我只是想请姑娘到我那里做客而已。”
“你们就是红衣寇?”
“说错了,应该是红衣教!我是教中御风堂堂主,诚心诚意地邀请姑娘到我的堂口去,姑娘不会不赏光吧?”
予诺微微一笑,脸上满是不屑:“说对了,我不赏光!”
叶倾风咯咯笑着:“都说先礼后兵,我可是诚心相请,既然姑娘不肯去,那我只好用其它的办法了。”
予诺抓紧了那把伞,这是她唯一的武器,可拿在她手里,就似一件得手的利器,予诺大声说:“不就是动手吗?来吧,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抓走!”
叶倾风哈哈一笑,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只见紫藤走上前,右手一挥,红纱漫卷着向予诺扑来,予诺从马上一跃而起,手中油纸伞撑开,却被红纱裹住。
紫藤大笑:“姑娘,还以为怎么也要缠斗一会儿,原来你这么笨的,这功夫可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予诺冷哼一声,手中伞柄急速旋转,红纱被转得扭到了一起,瞬间结成一根绳子,予诺轻叱一声,抽出了伞,而那红纱裂开,成了空中纷飞的碎片。
予诺从半空落下,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她看着惊呆了的紫藤,说道:“我第一次和人交手,我的功夫是很笨,可是很有用!”
叶倾风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脸上却现出笑意:“好啊,不错!刚才紫藤是有些轻敌了,黄莺,你去和姑娘试试拳脚。”
黄莺娇笑着上前:“姑娘,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也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予诺丢掉伞:“哼!不就是比拳脚吗?还怕了你不成?!”
黄莺欺身上前,挥出一掌:“你这小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予诺迎上前:“你就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吗?”
“哼!不过是个小姑娘,长得倒是不错,跟我们斗还嫩着呢!”
“嫩不嫩打过了才知道,你说这些是怕敌不过我吧。”
“能接我这么多招,也算不错了,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倾风姐姐倒也不会亏待了你。”
“能接我这么多招,黄莺姑娘也很不错了,你若是现在逃走,我倒也不会追你。”
黄莺躲过予诺一拳,咯咯笑道:“小姑娘倒是嘴硬。”
予诺又划出一掌,身形优美之极:“老女人倒是狡猾!”
黄莺怒道:“你说什么?!”
予诺趁她动怒,一掌击中,黄莺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予诺拍拍手,笑道:“我是说老女人啊,跟我比,你不是老女人是什么?”
黄莺跺着脚,指着予诺气急败坏:“你——!”
叶倾风的拳头握得更紧,她哈哈一笑,说道:“黄莺,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小姑娘是故意激怒你,谁叫你真生气的,露出破绽了不是?”
予诺从草丛中捡起伞,问道:“倾风姑娘,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叶倾风皱着眉头:“哎呀,我倒是想放你走的,可是.........”她回头问粉蝶和绿柳:“你们答应吗?”
绿柳道:“姐姐,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啊,我可真想领她回去呢。她一定是上好的花肥,我的那些花儿一定喜欢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叶倾风大笑:“瞧,可不是我不让你走啊。”
予诺哼了一声:“少来这一套!不就是车轮战吗?姑娘我正好拿你们练练!”
绿柳娇笑着,突然面色一冷,手中飞出一道粉红的光芒,直奔予诺的脸:“姑娘不是说我们是老女人吗?先毁了你这张脸!”
予诺手中伞柄一转,那东西“叮”地钉在伞上,原来是一支花瓣形的暗器。予诺笑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绿柳一闪身,手中飞出十几道光芒,予诺撑开伞,轻轻一收,暗器尽数钉在伞上,予诺摇摇头:“你们把我的伞毁了,得赔给我!”
说着手上突然用力一抖,那些花瓣形的暗器全部飞起,直奔绿柳而去。
绿柳惊呼一声,急转身形,暗器被她收回大半,却还是有一颗打在她的手臂上。绿柳一直都以御风堂暗器第一高手自居,竟然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用自己的暗器回击,她气得把暗器拔出来,用力丢在地上,用脚跺了几下。
予诺笑笑:“光会发暗器,不会接暗器,这功夫有些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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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潮生暗玉箫
叶倾风面色一寒,冲粉蝶点点头,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气,予诺道:“你们又用这鬼东西!”
叶倾风冷冷说道:“这么说,那天在客栈破了急电堂阵法的果然是你!看来,你还不止靖江王女儿这么简单,莫非,你也是来抢那东西的?靖江王也觊觎那个瓶子?”
“哼!什么破瓶子!姑娘我还不稀罕,你们要捉我回去,不过就是想要挟我爹爹,让他为你们办事。”
叶倾风冷笑:“小姑娘倒是聪明,只可惜,这香气和那天你闻到的是不同的。”
予诺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脚下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她想用力撑起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叶倾风道:“急电堂那些伎俩,怎么能和我比?这香气是无害的,但在这之前,你已经吸入化蝶烟,那可是无色无味,伤人于无形啊。”说完,她大笑:“拿了!”
予诺心中一阵懊恼,自己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经验太少,才让这些女人得逞。只见黄莺咯咯笑着走过来,用力捏了捏予诺的脸蛋儿,予诺想拍开她的手,却浑身动不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气得大叫:“拿开你的手!”
黄莺得意地说:“怎么,现在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在客栈听那秀才叫你娘子,你从家里跑出来,不会是和那秀才私奔了吧?秀才哪里去了,是不是嫌你太小,不要你了?”
予诺别过头:“走开!”
黄莺笑得更加开心:“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说着抽出一把短刀,“你说我是老女人,我现在就把你的脸划花,看看你的秀才哥哥还要不要你!”
予诺咬着牙说:“你试试看,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以后一定十倍二十倍地还给你!”
黄莺狞笑着,眼看那刀尖就要落到予诺脸上,雨雾里突然传来一阵箫音,那声音清洌却又带着刚劲,一股劲风扫来,黄莺手中的短刀“当”地掉在了地上。
叶倾风皱皱眉头:“他来了?”
只见空中,一个白色身影翩然掠过,一把抱起了地上的予诺。
予诺定睛一看,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抱住她的男子有着俊秀的面容,正微笑着看她。予诺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澹台公子。”
叶倾风顿足说道:“璞,你非要和我们作对吗?这可是佛母要的人!”
澹台璞微笑:“我只知道,这是我要带走的人。”说着低头看着予诺,柔声说道:“我们走。”
叶倾风喊道:“璞,别以为我不敢伤你!你会后悔的!”
澹台璞一言不发,抱起予诺凌空而起。叶倾风正要上前,远处跑来几个红衣人:“堂主,不好了,急电堂那边受了重创,要我们赶快过去支援!”
叶倾风跺跺脚:“急电堂这些废物,早就说应该让我们御风堂去抢那东西的,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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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在澹台璞的怀中,他身上是一种檀香的味道,他的嘴角总是温柔的笑意,他在山间掠过,似游龙惊鸿,是那般俊逸洒脱!
穿过一片竹林,里面是一间小小的雅舍,里面亮着灯光。澹台璞抱着予诺进了屋,这房里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典雅。古朴的烛台,别致的茶具,清奇的字画,就连桌上的镇纸都那么有质感。好像每一件东西摆放的位置都经过深思熟虑,似乎挪动一件,都会破坏这屋子整体的布局。
予诺不禁心里赞叹,连住的地方都是这样出尘,澹台璞,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把予诺放在床榻上,澹台璞有些抱歉地说:“化蝶烟无色无味,只是让人四肢无力,过几个时辰自然会好,所以也没有解药,只好委屈你了。”
予诺低声说:“谢谢你。”
澹台璞帮予诺盖好被子,说道:“你身上都湿了,我这里没有丫环帮你换衣服,只好给你盖的厚些。”
予诺笑笑:“我从家里出来,这一路上,衣服都不知道弄湿多少回了。”
她以为澹台璞一定会问她家在哪里,叶倾风为什么要捉她之类得问题,他却只是笑笑伸出双手,隔着被子,予诺感觉自己被一股热流笼罩,身上顿时暖和起来。澹台璞道:“衣服干了吧?这样会舒服些。”
予诺一眼瞥见他的腰间系着的玉箫,问道:“今天的箫音是你吹的?她们好像听见这声音就很害怕的样子。”
澹台璞笑笑:“那天在留云客栈,吹箫的人也是我。”
“澹台公子是认识那叶倾风的?”
澹台璞微笑笑,生平也见过无数女子,见到他无不含羞带怯,欲语还休,只有这女孩子想问便问,没有半点忸怩造作,他笑着说:“是的。”
予诺又问:“她叫你璞,你们是不是很熟?”
他还是笑着:“是的。”
予诺咬咬嘴唇:“那,你也是红衣教的人?”
“不是。”
予诺笑笑:“那就好。”
澹台璞问道:“没有问题了?”
“没有了。”予诺心里蛮开心的,和叶倾风很熟不代表一定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是红衣教的人就好。
澹台璞看见她脸上满足的笑意,笑着摇摇头,柔声问道:“要听琴吗?”
予诺点点头:“好。”
桓伊搬来了古琴,澹台璞盘膝坐下,抚了一曲《清心咒》,予诺眼帘垂下,呼吸渐渐变得酣畅均匀。
澹台璞站起身,轻轻的说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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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笑里暗藏刀
荒山庄院之外,厮杀还在进行着,王公公和红衣教的人马各有损伤。派出去追秀才和予诺的人无功而返,而追子昂和青舒的人马全都死在路上。
四个红衣姑娘守在山口,她们是红衣教急电堂的新人,已经奉命在雨里等了一个晚上,对于今天的任务,她们既兴奋又紧张,堂主告诉她们,只要有了动静,发出信号就可以。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似乎一个人就够用,不过四个人当然更好,可以壮壮胆子,当然,也可以聊天。
她们几个是第二次接受任务了。第一次是在御风堂进客栈试探的时候,负责守在瑞来客栈外面,她们看见秀才和那个姑娘出来,后来又分道扬镳。把这个发现及时汇报上去之后,她们几个还受到了表扬。
当然,最幸福的不是这个,她们在瑞来客栈外最大的收获,是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俊美男子,而现在,她们讨论的话题就是他。
“云秀,今天咱们见到的那位公子,简直比澹台公子还要俊秀。”
“不对,他们是不一样的,澹台公子见了谁都那么温和,而白天的那位更刚毅些。”
“他好像会定身法一样,眼神一扫过来,人就不会动了。”
云水扑哧一笑,说道:“云衣,是你不会动了吧?我看还是澹台公子更俊美,就像仙人一般出尘。”
旁边的云暖玩儿着手指,笑眯眯地说:“我倒是两个都喜欢。”
云衣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云暖:“小鬼,你可真是够贪心!”
云暖笑着说:“怎么啦?想想也不行吗?他们中的哪一个若是能送我一朵花,那我可高兴死了!”
一个充满魅惑的男子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请问,这里是上山的路吗?”
云衣云暖云水云秀惊得一起回头,顿时满脸通红,羞得连呼吸都忘了,眼前的,不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人吗?刚才说的话,不会是都被他听去了吧?他还是穿着黑衣,好英俊啊!
那人笑笑,又问了一次:“请问,这里是上山的路吗?”
云暖第一个反应过来,她问道:“公子上山去做什么,那里危险得很。”
“哦?是么?那是我姑母的旧房子,要我前去照看一下,能有什么危险?”
云暖低下头,搅着手指:“那个.........其实..........现在那里有劫匪,不能过去的。”
那男子笑了,几个女孩子又看得呆住。男子说:“那我就先不上去,敢问姑娘芳名?”
云暖羞得脸更红了,“云暖”两个字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其他的几个都后悔万分,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搭讪。
那男子薄唇向上一勾,现出笑意,他俯下身来,在草丛里采撷一朵小花,递到云暖面前:“送你的。”云暖呆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男子又是一笑:“来,我帮你戴上。”
云暖她们四个全都楞住,男子把花别在云暖鬓角,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地说:“云暖,你真可爱。”说完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看着完全傻掉的女孩子,他又笑:“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怪我吗?”
云暖摇摇头:“不会。”
他叹了口气:“唉!你既然不怪我,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说完突然出手,只听咯的一声,云暖的喉咙里传出她自己听着都很难受的声音,然后,云暖的头就垂了下来。
刚才还那么鲜活的生命,此刻突然消逝;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姐妹,此刻却成为瘫倒在一边的尸体!云衣尖叫一声,指着那男子说:“你.........你是恶魔!”
他冷冷地笑:“是!我是恶魔!恶魔暗夜!在我手下绝没有活口!”
剩下的三个女孩子一惊,一起冲上去,暗夜抬手轻轻一划,只一道剑光,眼前的三个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暗夜摇摇头:“死在喜欢的人手上,应该是一种幸福。我也喜欢你们,所以让你们死得不痛苦。”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暗夜发出信号,只听子昂一声大喊:“大哥!”
暗夜冷冷地说:“我们的人马都到齐了,东西没被那老太监抢去吧。”
青舒道:“东西还好好的在这里呢。老太监现在被红衣寇缠住,正拼着呢。”
暗夜点点头:“让他们慢慢斗,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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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引开了追兵,顺着另一条山路找寻予诺。他心里实在不放心,这丫头太单纯,身手再好,也敌不过那些坏蛋的奸计。
秀才一路寻着,走到山口,隐隐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心里一惊,忙顺着声音找去,只见四个红衣女孩儿倒在地上,有三个已经断了气,有一个还有微弱的呼吸。
秀才扶起她,不禁皱皱眉头,这些女孩儿的武功都不高,看来只是派在这里报信的。随便点点穴,或是随便拍两掌都可以将她们弄晕,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非要置她们与死地呢?
他连忙在身上翻找,摸出个瓶子,倒出一丸药喂到那女孩嘴里,女孩悠悠睁开了眼睛:“你........你是那个秀才?”
“是。”
“谢谢。”
秀才扶住她,问道:“什么人下的手?”
女孩吃力地说:“恶.........恶魔。他........亲了云暖,给她戴上花.........然后........然后杀了她。”
秀才牙关紧咬,拳头握紧,他把那女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藏好,对她说:“在这儿调息静养,你的同伴来了再出声。”
秀才起身便走,女孩在身后轻轻喊道:“秀才。”他回头,女孩说:“我叫云衣。”
“我记住了,云衣。”
“他叫暗夜........你要小心。”
他笑笑:“好。”
一道闪电划过,云衣看清了秀才的脸,她突然觉得,秀才的笑实在是比澹台公子和暗夜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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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雨过天青处
雨小了,在山顶的山庄里,红衣教和王公公拼得两败俱伤,当他们想起应该先去找瓷瓶的时候,东西早已离庄院很远了。
这一次,王公公损失了不少人马,他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人,不由得心中懊恼,看来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如果考虑得再周到一些,绝不会让那两个小子这么轻易就逃掉。红衣寇的人也是笨蛋,光盯着这边打,其实应该先去对付锦衣卫才是啊,要不是他们在这里束缚了手脚,怎么可能让东西就这样错失了!
红衣教也收兵了,急电堂主埋怨御风堂主叶倾风来得迟了,叶倾风却笑他是废物,和那太监有什么好周旋的,到让那锦衣卫趁机溜走,还耽误了她拿住靖江王的女儿。叶倾风心里还暗自想着,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个赵神勇,他说过靖江王的女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自己才疏于防范,谁知那小姑娘武功不俗,姐妹们差点儿栽在她手里,对赵神勇那厮还要动动大刑,看看他还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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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山路上,暗夜带着青舒和子昂他们小心地护着东西下山,这一次的任务总算没有失手,现在锦衣卫的人马又来了不少,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暗夜骑着马,看着簇拥在身旁的这些人,他冷冷一笑,谁也阻止不了他前行的脚步。能坐在锦衣卫十三太保大哥的这个位置上,是他多少次出生入死换来的,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几个姑娘算得了什么,如果需要,他可以变得更狠!
周围的这些,都是自己的兄弟,不过,他不介意把他们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瓷瓶交上去,锦衣卫无疑会得到皇上更多的信任,而自己也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嘉奖。
子昂默不作声地跟在一边,当他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蔷儿跟着秀才逃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从心底里不认同青舒的话,为什么锦衣卫就必须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为什么就不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带她走的人怎么就不是自己呢?堂堂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竟然不能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未免太让人泄气。而且,那秀才又是什么人,居然能看出形势危急,蔷儿跟着他,自己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初一见蔷儿,就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孩子,她会是靖江王的什么人?以后有机会出来办事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她,那秀才一副穷酸相,凭什么呆在她身边!
而青舒此时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瓷瓶交上去,这功劳自己也有份。回头一定跟大哥说说,彻底查查蔷儿那个姑娘,还有靖江王和秀才,他们行事诡异,查清楚了一定是大功一件。至于子昂,自从知道了自己怀疑蔷儿,从庄子里出来就不理不睬的,还一口一个十二哥的叫着,这小子就知道义气用事,要不是答应了姑母好好照应着他,才不会管他那么多。
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发现,在山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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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睁开眼睛,伸了伸胳膊,咦?能动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由得羞红了脸,这卧榻是澹台公子的,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他昨夜睡在哪里?榻上都是他身上的檀香味,现在,好像连自己的身上都有了这种味道。
予诺推开门,外面雨住了,天空中尽是雨后的天青色,空气中带着青草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以前在林子里跟着师父练功的情景,几年没见师父了,好想她啊。
“醒了?”是澹台璞的声音,予诺转回头,澹台璞一身白衣,身后是青翠的竹林,婆娑的树影,袅袅的寒烟,这是怎样一种脱俗?!
予诺却不知道,此时在澹台璞眼中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望着澹台璞微笑的面容,予诺难为情地低下头:“澹台公子,昨夜真是多有打扰。”
“哪里。”澹台璞笑笑,“睡得好吗?”
“嗯。”
“一会儿叫桓伊把早饭端过来吧。”
予诺摇摇头:“澹台公子,不必了。我还有个朋友,现在生死未卜,我得去找他。”
澹台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展颜问道:“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的,”予诺说,“我们约好了见面的地方,谁先脱险,谁就去等着。如果等不到,我就一定救他回来。”
澹台璞注视者予诺,轻声说道:“需要我的时候,一定来找我。”
予诺点点头:“好!”
澹台璞微笑着,唤了一声:“桓伊,去把姑娘的马牵来。”
桓伊依言牵来了马,别说马完好无损,就连予诺的包袱,都还好好的放在马背上。予诺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小黑子的脖子,又回头冲着澹台璞一笑:“多谢了!”
予诺利落地上马,又向澹台璞招招手。澹台璞笑望着她,轻轻喊了一声:“予诺。”
她回头,他笑笑说:“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她也笑了,似乎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她脸上:“知道了。”
“想听琴的时候,别忘了这里。”
“不会的,想听琴的时候,我就来!”看着那一人一马渐渐远去,澹台璞若有所失,笑着摇摇头,喃喃地说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让她这样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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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一百八十杖
阴森的黑屋子里,放着常用的十八套刑具,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每一件看上去都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可是这些,不过是每个犯人进来之后必须挨个“享用”一遍的基本刑罚,这里还有让人更加不寒而栗的酷刑,让捉进来的犯人生不如死。
不错,这就是为皇上办事的特殊机构,他们按照皇上的意思打探军情民情,他们侦查一切对皇上不利的言论,他们动用的刑具,让每一个被捉进来的人,无论有罪无罪都九死一生。
他们,是锦衣卫。
刑室正中央吊着一个人,正在经受酷刑的摧残。“呲~~”的一声,烙铁落处激起一股肉糊味儿,受刑人一声惨叫,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