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神勇连忙小鸡啄米样的点点头,叶倾风道:“你真是命大,我们的环儿闻不得你身上的尿味儿,说什么也不肯张口呢。”
啊?赵神勇心道:早知道不如早点儿尿,那蛇也就不会爬到自己身上了
叶倾风又问:“想不想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你?”
赵神勇摇摇头,对眼前这女人他是怕了,他咽咽唾沫,不甘心地问:“可不可以用美人计?”说完自己还幻想,眼前这几个都不错,自己不介意献身的。
哈哈哈哈——,几个女子大笑,叶倾风道:“想得美!你还配让姑娘们用美人计吗?”说罢又问:“你不是喜欢做护花使者吗?知不知道怎么做最好?”
赵神勇摇头:“不.........不知道。”
“有句话说的好‘化作春泥更护花’,不如把你剁成肉泥吧。绿柳,你种的那些奇花要是有了这上好的肥料,会开得更艳吧?”
绿柳笑道:“谢过姐姐!有了这肥料,那些花儿一定异香扑鼻,佛母会更喜欢的。”
“姐姐,你偏心!”黄莺撅嘴说道:“你光想着她们几个,我给佛母炼的丹药正缺活人鲜血,怎么就不给我?”
“好,给你,你自己去取。”
黄莺咯咯笑着走过来,对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赵神勇说:“想不到你这傻子还真有用!”说着抽出一把小刀,割向赵神勇的手腕,赵神勇突然爆发性地大叫:“我说!我什么都说!”
十六 夜至诡山庄
予诺和秀才骑马行在山间,天色渐暗,云也越积越厚,看来真要下雨了。果然没一会儿,雨点儿开始滴落,最初是淅淅沥沥的,后来越下越大,浑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予诺不禁心中懊恼,本来离家的时候是带着伞的,可这次急着从客栈跑出来,竟然忘了拿。
“糟了,没带防雨的东西,淋湿了我的儒衫怎么办?”秀才嘟嘟囔囔,脱了粗布长衫,倍加珍惜地拿在手中。
看到秀才这样,予诺笑道:“秀才,雨这么大,要是淋病了可划不来。”
秀才在马上转过身,对予诺笑笑,俊秀的脸上一双星目深湛清澈,他将脱下的衣衫递给予诺,另一只手故意给自己扇着风:“哎呀,天气好闷,脱了爽快。我的衣服这么好,你是我的保镖,一定要顶在头上好好保管。”
予诺心中感到一股暖意,但却虎着脸道:“快拿走,脏死了!”
秀才哈哈一笑,将衣服丢给予诺,予诺正要还给他,秀才拍了逐月一下,良马见鞭影而驰,逐月果然是神驹,一声长嘶,纵身飞驰在雨雾中。予诺摇摇头,将衣服搭在身上,小黑子见逐月跑得欢畅,也不甘示弱,紧紧跟随。两匹马踏着泥泞,冒雨前行。
原以为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客栈,但由于逐月和小黑子比赛脚力,不知什么时候走偏了路,而且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泥泞,眼前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向远望去又没有人烟,很显然是迷路了。
天已大黑,而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已经完全湿透,予诺身上的衣服本来就薄,此时已全都紧贴在身上,幸好有了秀才的儒衫,不然可真够窘迫的。
秀才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衫尽湿,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背上,雨水顺着他的衣服裤管向下滴落,可他却开心极了:“好多天没洗澡了,正好天公作美!”说罢吟道:“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我看,是黄昏却下滂沱雨才是!”
予诺笑道:“行了,都被淋成落汤鸡了,还在那儿掉什么书包?”
漆黑的雨夜,四起的狂风,接天的水幕,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难道今夜就只能在雨中渡过?予诺正想着,秀才突然道:“女强盗,你在这儿等着!”说完他又笑着问:“你不会害怕吧?”
予诺啐道:“是你怕才对!”
只听秀才一声“驾!”逐月向前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予诺一个人骑马伫立在雨雾中,这样的雨夜对于一个孤身的女孩子来说是恐怖的,不过予诺不怕,她相信秀才会回来!
果然,只一会儿,前方就传来了马蹄声。秀才打马回来,一边拨开额头的发丝,一边说道:“女强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庄院,好像是废弃已久的,我们过去躲雨吧。”
予诺点点头,两个人很快到了秀才说的庄院,院门四敞大开,被狂风吹得轧轧作响,似乎马上就会被撕裂。里面是黑漆漆的几幢房子,不见一点光亮,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传来,给这庄院添了些许诡异。
予诺和秀才摸黑往里走,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马嘶声,走近一看,见一道回廊下拴着几匹马。秀才道:“有人来过了。”
只听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冲过来一人,惊呼道:“蔷儿!”
予诺和秀才拉马进入回廊,高兴地说:“子昂,你们也在这里。”
来人确是子昂,他问道:“蔷儿,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予诺道:“我们迷了路,又下着雨,不经意走到这儿的。”
秀才左右看看,嬉皮笑脸地说:“咦?公子哥不坐马车,改成骑马了?”
子昂哼了一声:“你总跟着蔷儿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秀才哈哈一笑:“我是死皮赖脸,那也比有些人强得多,至少她需要的时候,我可没只坐在一旁看着。”
子昂怒道:“别以为我不会教训你!”
“子昂!不得无礼!”青舒走过来,身后跟着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子昂瞪了秀才一眼,对予诺说:“蔷儿,我们进去。”
予诺应了一声,秀才正要跟着一起进屋去,子昂“啪”地伸手挡住:“我只说让蔷儿进去,可没有邀请你。”
秀才笑笑,又故意叹了一口气:“唉!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一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我只是陪着她一天,就遭你这样嫉恨。蔷稻,你在里面好生歇着,我去拴马。”
说完不经意地晃到子昂和青舒的马前:“好多行李啊,真是富家子弟!”说着还用手拍拍行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很值钱啊。”
子昂一把按住秀才的手:“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掉!”
“啊呀!太吓人了!”秀才连忙躲到予诺身后,指着子昂说道:“这人又吓唬我!蔷稻,你可要帮着我。”
青舒说道:“公子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进去烤火吧。”
秀才嘻嘻一笑:“好啊,不过你们可别再吓我了。”
几个人进了前厅,青舒叫回纹点燃了火折子,只见大厅之中空荡荡的,墙壁上尽是些鬼神的壁画,秀才吓得紧紧跟在予诺身后:“蔷稻,这里太恐怖,你千万别丢下我。”
火堆燃起,子昂显然对秀才很不满,坐在一旁瞪着他,青舒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人?出门在外,家里人不担心吗?”
秀才转回身,盯着青舒和子昂坏笑,予诺说:“秀才,你笑什么?”
秀才的脸上一直挂着那促狭的笑意,说道:“蔷稻,他们可信不过我们,没准儿担心咱们会偷他们的东西。这里屋子多的是,我们另找一间。”
******
十七 相遇非偶然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呵呵,看来有人先到了。”这声音阴阳怪气的,不是王老板是谁?
王老板带着人进入大厅,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大的雨,也能在这荒园遇见故人,真是有缘啊!”
秀才笑嘻嘻地说:“有的缘分是偶遇,有的缘分是故意。蔷稻,咱们俩就是河边偶遇加上我的故意。”予诺白了他一眼,不做声。秀才又说:“王老板,咱们这些人今夜的缘分,不知是偶遇呢还是有意呢?”
王老板阴阴一笑:“当然是偶遇。不然,谁大晚上的跑到这荒山废园里做什么?”
秀才笑道:“偶遇就好,偶遇就好。”
王老板哈哈大笑,对子昂他们说道:“这世道太乱,行李难免有人惦记,还是小心为上啊。”说罢走到门口,命绿毛龟拿出信号放到空中,只听砰地一声响,信号在空中炸开,穿过层层雨雾,在夜空绚丽地绽放。
秀才拍手大喊:“放烟花啦!怎么就一支啊?再多放些!”
王老板笑道:“想看烟花还不容易,日后若有机会,让你看个够!”
子昂和青舒对望一眼,问道:“莫非,王老板还有商队未到?”
“聪明!我还有一批货今晚才到,看来只能在这鬼地方汇合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外面果然来了一队人马,这一队人虽然都穿着客商的衣服,可个个都带着短刀,还有的身上背着强弩,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青舒道:“王老板,你这商队可真不简单啊。”
王老板笑笑:“唉!现在世风日下,劫匪众多,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秀才摇摇头:“这样的阵势谁还敢劫王老板的东西?我看王老板这商队比劫匪还要劫匪!”
王老板大笑:“你这秀才可真是爱开玩笑,你放心,就是要劫,也绝轮不到你秀才头上。”
秀才一副放心了的样子:“那就好,不劫我就好。”
青舒向子昂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说:“各位,咱们人太多,都在这大厅里恐有不便,这庄院里屋子多的是,我们哥俩另找间房歇着去,就不在这里和大家挤了。明早还要上路,各位好生休息。”
王老板叹了口气:“本来和几位相谈甚欢,正想喝上几杯,两位既然想休息,那就请便。不过,两位的行李可要看好啊。”
子昂哼了一声,青舒说道:“那是自然。想从我们手上抢东西,倒也没那么简单!”说完,两个人带着花押和回纹走了。
秀才嘻嘻一笑,走到王老板身边,小声说:“我也带着我娘子歇着去了。这一路上都在生我的气,到现在还没哄好呢!”
王老板呵呵一笑:“去吧,多说些好话,她就不生气了。”
秀才道:“蔷稻,咱们也走。”想了想他又回来,“王老板,有没有火折子借用一下?”王老板命绿毛龟拿来一个火折子:“借什么,我和小哥甚是投缘,送你一个火折子好了。”
秀才接过火折子,又凑上前去:“王老板,有没有伞啊?要是明天还下雨,我倒没什么,可我的娘子...........”
王老板大笑:“快!给这小哥拿把伞来!”
秀才谢过王老板,拿着东西和予诺一起牵着马另找了一间房。把马拴好,秀才生了火,找出予诺的包袱递给她:“还好没湿,快换上。”
予诺刚才在大厅中早就听见秀才和王老板说的话,什么娘子不娘子的,她心中恼怒,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秀才,可一见这包袱,不禁愣了一下,问道:“你全身都湿了,这包袱怎么是干的?”
秀才不好意思地讪笑:“我把它放在马鞍底下,可能衣服会有点儿皱,不过总算是干的。你........你快换上吧,不然该受凉了,我到外面守着去。”说完拉开门到外面去了。
予诺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路上买的衣服,居然件件干爽。她心里一阵感动,这秀才还真是有心人,除了师父,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她脱掉秀才的儒衫,想着明早秀才也好换件干衣服,就把儒衫搭在火堆边,自己把衣服换好,开门唤道:“秀才!”
秀才远远地跑回来,进了屋子,只听咣当一声响,他一脚踢在个什么东西上。秀才俯下身捡起来,哈哈笑道:“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夜壶倒有一把!”说完宝贝似的把夜壶放好。予诺奇怪地问:“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秀才嘻嘻一笑:“你说我还能用它来干什么?”
予诺白了秀才一眼,他也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凑到火堆旁烤火。予诺问他:“秀才,你叫什么名字?”
秀才笑道:“怎么,现在想着问我的名字了?我只不过就是个酸秀才,还时时惹你讨厌,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
予诺哼了一声:“不说算了。”
秀才笑笑:“秀才在你心里算不得什么的,你只需要记得那《高山流水》就好。”
予诺愣住,低低地说道:“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说这些话来气我。”
秀才抬起头,火光映着予诺的脸,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他心中一动,却也只是笑笑说道:“快烤火吧。”
予诺望着火光,不禁想到了澹台璞,这样的雨夜,他又在哪里呢?
看着予诺痴痴的样子,秀才笑道:“怎么?惜别伤情方寸乱吗?”予诺猛地抬头,一拳砸在秀才头上,秀才笑着说:“女强盗,现在不是打我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的人个个都心怀鬼胎,咱们可别把小命儿搭进去。”
*********
十八 雨夜暗潮涌
大厅之中,眼见青舒子昂和秀才予诺都走开了,绿毛龟问道:“王公公,您看今晚上该怎么办?”
王公公在火堆边坐好,接过旁边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雨水,慢慢说道:“这青花瓷瓶,应该还在那两个小子手上,趁着大雨,咱们今晚就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绿毛龟又问:“公公,我们若是抢了东西,那纪纲那边...........”
“哼!咱家倒还不怕他!拿到手之后,只管说是锦衣卫得了瓶子又弄丢了,而咱们是从红衣寇手上抢回来的。只要拿了瓶子回去,皇上自然高兴,就算是怪罪下来,也是他们锦衣卫的不是。”
绿毛龟连连点头:“公公说的是,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更加信任公公,小的们可都要仰仗公公提携了。”
王公公笑笑:“那是自然,你们好好为咱家办事,咱家必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绿毛龟想了想,又问:“公公,那个秀才和那位姑娘,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王公公摇头:“不是!没见那两个小子是单独走的吗?不过,那个姑娘到像是上面要找的人,不管是不是,咱们带回去再说。”
绿毛龟又说:“公公,那个秀才碍手碍脚的,又满嘴胡话,实在是讨厌得很。”
王公公冷笑一声:“这个秀才可不简单啊,在客栈的时候,他对我说那两个小子看上了他的娘子,看似不经意,却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和锦衣卫的关系,又做出好色的样子让我们不去防备他,你说,这个人简单吗?”
绿毛龟问:“可这秀才会是哪一路的人呢?”
王公公摇摇头:“不清楚。德贵!”
“在!”
“你今天早晨确是看见秀才是结了条绳子爬下墙的吗?”
“公公,他们从客房偷偷溜走,那位姑娘是跳下去的,而且毫发未伤,而那秀才确是顺着绳子爬下墙的,而且还摔了一跤。”
王公公皱眉道:“难道真的不会功夫?为什么靖江王府的人一来,他们就要走呢?”
德贵道:“公公,我听见秀才说,是那姑娘偷了王府的东西,王爷才派人捉她。”
王公公冷笑:“真的是这样?不管怎样,那姑娘一定要活捉。秀才嘛,不管他是谁,都不必留着了。”
绿毛龟拍马道:“公公神机妙算,今晚正好红衣寇的人没到,又下着大雨,公公此次必定马到成功!”
王公公得意地笑笑,说道:“咱家今天晚上势在必得,德顺!”
“在!”
“你带几个人去东厢房,埋伏在那两个小子门外好生看着,你们都警醒着点儿,人要是看丢了,拿你们是问!”
“是!”
“德安,你带几个人到西厢,看着那个秀才和姑娘,这边一动手,杀了秀才,那姑娘务必活捉。”
“是!”
“德福,你带着强弩队,埋伏在庄子外面,给我记住!连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所有人听我号令,子夜动手,东西拿到手,除了那女子,所有人就地格杀!”
“是!”
************
暗夜孤灯,子昂和青舒在屋子里烤火,两个人神情凝重,回纹和花押守在门口,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子昂道:“这王公公今夜来者不善,看来真是要大动干戈了。”
青舒点点头:“今夜要格外小心才是。”
子昂担心地说:“情势紧急,蔷儿一定会被牵连,不行,我得去告诉她一声,叫她现在就偷偷溜走。”
“子昂,别节外生枝了!大哥的人马还没到,王公公的人就在外面,你想快些惹他动手吗?”
子昂叹了口气:“但愿蔷儿没事。”
青舒道:“子昂,别忘了大哥说的话。蔷儿本来和这事无关,可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她越看越像上边要找的人,如果不是护着瓶子要紧,我都想带她回京城的。”
子昂听了这话,猛地一抬头:“这么说,你早就怀疑她了?”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很奇怪。”
子昂冷笑:“怪不得,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请人家吃酒,原来早就想试探她了。”
青舒说道:“如果蔷儿真的是上边要找的人,你我岂不又是大功一件?我们这些人,是替皇上卖命,不要为了一己私情,忘了自己的身份!”
子昂闷坐在火堆旁,眼睛望向别处,冷冷地回答:“十二哥,恐怕你当初是巴不得蔷儿对我有意,和我们一起回京,到时候你捉了人,哪里还会有我什么功劳?”
青舒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瞧,生我气了不是?连称呼都改了。”
“我怎么敢生十二哥的气?”
青舒笑笑:“我只是想提醒你,可不要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的前途性命都搭进去。”
子昂呆呆地望着火堆,一言不发。
**********
夜深了,雨还在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王公公派人找来德顺和德安,问道:“怎么样,他们都在干什么?”
德顺道:“公公,那两个锦衣卫还在房里,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德安道:“公公,那姑娘可能是睡下了,屋子里火还没熄,秀才还在屋里站着。”
王公公紧眯了一下眼睛,“啪”地把手里的杯子摔进火堆里:“动手!”
**********
十九 心狠手更辣
寂静的夜,大雨还在哗哗下着,一道闪电撕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荒山庄院。两队黑衣人潜伏在院内,慢慢向各自的目标靠近。
除了大厅中的火堆还没灭,其余房间都是漆黑一片,在大雨中,整个庄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德顺带着人靠近子昂和青舒的房间,重重咳了两声,大声说道:“二位公子,夜里口渴了吧,我们王老板给你们送热茶来了!”其余的人靠在门旁,紧贴着墙壁,准备人一出来一拥而上。
可是,没有声音。
德顺又喊:“公子!公子!”
还是没人回答,德顺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人一脚把门踹开,一群人拥进房里。突然,里面闪出一片剑光,德顺他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经尽数倒下。
黑暗中,青舒的声音响起:“就这几个人,还想拿我们的东西!”
子昂道:“十二哥好辣的身手!”
青舒哼了一声:“一共十个人,你击中六个,倒底还是你的剑快一些。”
子昂笑笑:“可是,你剑下的人都死了,我击中的不过是受伤而已,还是你的手段高明。”
青舒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如果不狠,还做什么锦衣卫!”
***********
德安带着人靠近秀才和予诺的那间房,还没到门口,就见门“呀”地一声开了,秀才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德安他们本是猫着腰前行,一见秀才,全都僵在原处。
秀才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问道:“咦?你们也出来小解?”
德安点点头:“是,是。”
秀才嘿嘿一笑:“我也是。屋里倒是有夜壶,可我娘子嫌我脏,不让。”说完靠近德安,小声说:“我知道那两个人把东西藏哪儿了。”
“真的?”
秀才点点头:“我不喜欢他们,我就喜欢王老板,你们要不要跟我去?”
德安心想:这秀才没准儿真知道那瓶子放在哪里,要是真找着了,岂不是大功一件?先留着这秀才,拿到瓶子再说!
想到这里,德安连忙说:“有劳了!”
秀才拐到屋角,冲德安他们招招手:“跟我来。”
德安带着人赶紧追上,跟着拐到屋子后面,只听几声闷哼,秀才拍拍手走了出来:“哎呀,真是不巧,你说天上怎么掉下来怎么大一块石头呢?你们这么多人,没一个能躲得开,真是废物!”
*************
大厅里,王公公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手下的消息。两刻钟都过去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他心里有些着急,脸上还是故作镇定。
绿毛龟在一旁小心地说:“公公,他们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打上了?看来那两个锦衣卫身手不错,怪不得纪纲派他们出来。”
王公公哼了一声:“你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绿毛龟连连点头:“是,是。”说完又问:“可是派到西厢房那些人也该回来了吧?”
王公公重重地哼了一声,绿毛龟赶紧说:“就是就是,西厢房那边一定早就得手了,没准儿正吊着那该死的秀才练镖呢!”
“公公,不好了!”有人跑过来报:“公公,东厢那边的锦衣卫不见了,我们死了四个人,德顺和另外五个人都受了重伤!”
“什么?!”只听“咣当”一声,王公公气得把茶盏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
“公公!”又有人气喘嘘嘘地汇报:“派到西厢房的德安他们都晕倒了,房里没人,只挂着一件秀才的儒衫!”
王公公火冒三丈,上前“啪啪”煽了来人几个耳光:“都是废物!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追!”
“公公,红衣寇到了!咱们的强弩队受了重创!”王公公上前一脚把来人踢翻在地:“都给我杀出去!今天要是无功而返,都提着头来见我!”
************
秀才一手给予诺撑着伞,一边牵着马。他们现在已经转过山角,到了一条泥泞的小路,秀才望着来路笑道:“那位王公公恐怕想不到我们已经跑了。”
予诺问道:“秀才,你是怎么对付那几个看守的?”
秀才道:“我没干什么,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他们就被砸倒了。”
予诺瞪他一眼:“你不说实话,明明是你给点倒的。”
秀才把伞往予诺那边挪了挪,自己大半个身体都露在雨中,他说:“快走吧,那庄子里没一个好人。”
予诺喃喃地说:“那.......子昂和青舒也不是好人吗?”
秀才笑笑:“你这女强盗太单纯,人心叵测都不知道吗?他们或许本来是好人,可是做了锦衣卫,难免心越来越狠。或许,他们兄弟之间都会明争暗斗的。”
予诺不说话,她不希望子昂和青舒是坏人。
这时,身后传来呐喊声,铁蹄声,马儿嘶鸣声,只听一人大声说道:“翻遍这座山,也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秀才暗叫不好,忙拉着予诺躲在树丛后面,小声说:“女强盗,你在这里躲着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予诺道:“谁要在这里躲着?来就来,怕他们做什么?”
秀才笑笑:“你身手倒是不错,可是对敌经验太少,再说,他们的目的不是咱们,所以也犯不上和他们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