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摇头,“不, 你不想。”
白术:“我想。”
正德帝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你不能走, 朕一生都要困在这里,朕好寂寞,你要陪着朕。你想要什么, 朕都可以给你。”
白术:“我要自由。”
正德帝:“除了自由, 朕一切都可以给你,甚至你想学武则天当皇帝, 朕也可以满足你。”
白术:“我才不要走你的老路,当皇权的奴隶。”
正德帝笑道:“当皇帝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白术拒绝:“你自绝子嗣,就是不想生一个小奴隶当皇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别赖上我呀。”
正德帝死死抓着她的手,“那就没有办法了,谁叫你是朕唯一的亲人呢?你不陪朕谁陪朕?你会永远陪着朕,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正德帝说道死亡的时候,掌心的温度骤然降低了,身体也僵硬起来,皮肤泛起一层蜡黄粘稠的尸油。
吼吼!
正德帝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朝着她咬去!
“白司药!快起来!”
一个声音将白术从噩梦中唤醒。
是贴身保镖沐朝夕,他就睡在隔壁。
白术从噩梦中惊醒,心脏就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扑通扑通狂跳,她有种的不好的预感,要出大事了。
沐朝夕将一件轻巧的皮质盔甲套在她的身上,“方才麦厂花从宫里飞鸽传书,要东厂和锦衣卫紧急奔赴紫禁城琼华岛增援,岛上发现丧尸,岛上的大内侍卫根本不知如何对付丧尸,越来越多的人被咬,成为丧尸攻击活人,要我们过去消灭丧尸。”
白术不解,“为何叫上我?我不是东厂,也不是锦衣卫,且手无缚鸡之力,去了是你们的拖累,你们还要分兵保护我。”
“哎,你倒是快点!”沐朝夕急的半蹲下来,给这位姑奶奶套上鞋子,“皇上今晚临幸文贵人,之后文贵人变成丧尸,攻击皇上。”
白术大惊:“皇上被文贵人咬了?”
大明又要换一个皇帝了。
沐朝夕摇头,“皇上洪福齐天,没有被咬,反抗逃脱,被麦厂花所救,但是……皇上和文贵人同房,目前不知道龙体是否染上了丧尸狂犬病,所以要白司药过去给皇上诊治。”
白术:嘉靖帝还真是不挑……丧尸已经不算是人了啊,他还真下得去嘴。
白术冤枉嘉靖帝了,黑灯瞎火的,嘉靖帝也不知道啊!
嘉靖帝听麦厂花说文贵人变成丧尸后,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瞬间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感知,脑中只有“朕要死了,朕要变成丧尸了,朕还没有生儿子呢”等等。
直到麦厂花带领东厂抗过第一轮丧尸冲击,发现通往码头的路全是丧尸,已经无法从水路逃走后,当即决定转移,“皇上,琼华岛有一处锦鲤池,池中有凉亭,丧尸怕水,微臣将皇上安顿在凉亭,然后砍断浮桥,先保住皇上性命。”
在似家客栈里,白术就是靠着蹲在金鱼缸而保命的。
丧尸跑起来速度惊人,且不会累,两条腿是逃不掉的,麦厂花将吓懵的嘉靖帝从轿子里拉出来,搁在马背上,两人共乘一骑,护着他往锦鲤池狂奔。
到了锦鲤池凉亭,嘉靖帝回过神来,紧紧抓住麦厂花的手不放,“朕今晚宠幸文贵人,并不知道文贵人是事前还是事后变的丧尸,若是事后被丧尸咬了发生尸变还好说,若之前就有……朕是不是要死了?快去把白司药叫来,为朕瞧病。”
初夜变成惊魂夜,嘉靖帝此时是非常后悔了。
以麦厂花的经验,若是咬到脖子等要害,断气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变成丧尸。
但是,同房会不会导致传染,麦厂花那里知道啊!
如今嘉靖帝自己都模棱两可,当时文贵人要求吹灯,他就像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靠摸索。
麦厂花担心前妻安全,遂飞鸽传书,要东厂和锦衣卫一起护送白术进宫。
麦厂花安顿好了嘉靖帝,砍断浮桥,带着经验丰富的东厂往码头方向而去,接应白术。
不用顾忌嘉靖帝,东厂战斗力明显提升,从防守转为进攻,他们一路将慌乱逃命的大内侍卫收编,教之对付丧尸的方法,队伍壮大起来了,毕竟是大内高手,短暂惊吓过后,发现砍头就能杀死打不死的丧尸,渐渐稳住阵脚。
一切的恐惧,源于未知。
知道了丧尸的弱点,大内侍卫不再慌乱了。
夜晚宫门关闭之后,只有手持皇上亲笔手札等复杂程序才能打开宫门。
幸好来叩门的是嘉靖帝的奶兄陆炳,陆炳本人就是一枚人形钥匙,代表着皇帝的信任。
陆炳心急如焚,一来是多年奶兄弟情,他把嘉靖帝视为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二来是若嘉靖帝有事,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所有兴王府的人都将被贬斥甚至清算——沐朝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正德帝一死,他就得去西安门看大门去。
“开门!快开门!”
陆炳身份特殊,可以御前带刀甚至跑马,看守大门的禁军看到嘉靖帝的手书,立刻开门放行。
一回生,二回熟,陆炳指挥禁军围绕太液池边巡逻,若有游泳或者行船到岸边的,统统不许上岸。
若有漂尸,直接焚烧,活人则关进囚车,若有反抗,全部砍头。
陆炳吼声震天:“是砍头!听明白了没有?直接砍头,刺中心脏都不行!”
禁军领命而去。
陆炳带着锦衣卫以及东厂精锐从金水桥登船。
“快点划!”陆炳焦虑的看着怀表,“秋天天亮的晚了,至少还要坚持一个时辰。”
陆炳着急救驾,沐朝夕替白术扛着一个巨大的药箱,远远看见琼华岛方向火光冲天,秋天天干物燥,岛上多花木,都是易燃物。
沐朝夕说道:“丧尸怕火,他们本能离开火场,但他们又怕水,所以岛上现在形势严峻,丧尸集中在没有火和水的地方,活人也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形势很严峻,活人和丧尸应该开始决战了。”
白术则想着嘉靖帝的病情,“陆大人,皇上若……该怎么办?”
陆炳坚定的说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短短不到一个月,陆炳飞速成长,锦衣卫和东厂听他如此笃定,心下稍定,稳住了军心。
其实陆炳误会白术了,白术不是问嘉靖帝要是死了怎么办,她目前不知道同房是否会传播丧尸狂犬病,如果……要不要剁了嘉靖帝的龙根保命!
崔司丞可以通过拔血罐、擦膏药等等方式暂时控制住病情,但是嘉靖帝若伤在龙根,是无法进行放血疗法的。
实在不行,只能“割以永治”了。
白术脑子想着如何治疗嘉靖帝,算了,反正陆炳也做不了主,还是要问嘉靖帝本人。
琼华岛码头,麦厂花带领东厂和大内侍卫杀到此处,摆出火把阵,围住一个安全区,然后朝天放了红色烟火。
陆炳看到信号,连忙放出绿色烟火,表示收到,“朝烟火的方向开船。”
沐朝夕故技重施,带着锦衣卫弓箭手将箭头浸泡在灯油里,等着上岸和丧尸开战厮杀。
陆炳不敢带着禁军一起上岸增援,因为禁军毫无经验,贸然带着他们去琼华岛,等于给丧尸送援军装备去了。
白术等人靠岸,麦厂花将她扶到马背上,众人齐心协力,往锦鲤池方向突围。
正如沐乌鸦预料的那样,畏惧水火的丧尸集中往有活人的地方狂奔,和活人争抢地盘,此时琼华岛战况已经白热化了,被咬的活人绝望之下将自己给点了,抱着丧尸同归于尽。
太惨烈了。
白术骑在骏马疾驰,沿路看到一幕幕惨状,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消灭丧尸狂犬病的药物。
不能一直被动的防范下去,百密一疏,无论是白府还是琉璃厂的似家客栈,我们都尽力做到清缴丧尸,将大门锁死,可是依然有漏网之尸。
这种病一定有解的,只是我没有发现,否则人类早就灭绝了,何来中华上下五千年?
从白府,到似家客栈,到琼华岛,动静越来越大,伤亡越来越惨重,天知道下一个闹丧尸的地方是不是京城。
正思忖着,白术到了锦鲤池,池塘边也有成群的丧尸,他们被大火驱赶而来,但是一只脚踏到池水,就立刻瑟缩回去。
可怜的嘉靖帝在湖心亭看到池边一个个鬼魅般吼吼叫着的人影,一股无力感几乎将少年的他压垮了,这比内阁驳回他要母亲蒋太后主持选秀的事件更加沮丧。
原来皇帝并非无所不能。
通往湖心亭的浮桥是一个个竹筏串联而成,为了切断丧尸的路,麦厂花命人将浮桥砍断,解体,分成一个个飘在水里的竹筏。
沐朝夕等人用火箭解决了在湖边徘徊的丧尸,白术登上竹筏,被送到湖心亭。
此时嘉靖帝脸色苍白,坐在凉亭发愣。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药箱来了!
嘉靖帝犹如看到救星,站了起来,挥着手,“白司药!快来救救朕!”
我还没有生儿子、还没有为辛苦操持的太后养老送终、我唯一的亲妹妹还没有找驸马、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有当够皇帝。
我,不想死。
白术从药箱里拿出两枚红色的药丸,嘉靖帝迫不及待的抢过去要吞服,白术收手,将药丸捏在小拳头,郑重其事的问道:“皇上,目前并不确定你您是否染上丧尸狂犬病。这是五石散,我从王道长的随身物品发现的,王道长是崂山太清宫修道之人,常年炼丹,追求长生,但在我们大夫看来,五石散里几乎每一味配料都是毒物。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有时候毒物、甚至砒/霜也是救命的良药,王道长足足撑了一个月零八天才病发变成丧尸,有可能是因为常年服用五石散,体内的毒物和丧尸狂犬病相克,由此暂缓病情的缘故。”
“但是,目前我只是猜测,这东西也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一旦吃下去,几乎是饮鸩止渴,五石散损毁身体,且容易成瘾,终身都难以摆脱。”
“我一介女医,无法承担责任,皇上,一切由您自己决断。”
言罢,白术摊开手,两颗红色的药丸在掌心里格外醒目。
嘉靖帝犹豫片刻,拿起丹药,用口水生吞了进去,“无论发生什么,朕赐你无罪。接下来,白司药要朕做什么?”
白术说道:“脱裤子,微臣要检查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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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弃治疗

“要干嘛?”嘉靖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盯裆猫白司药说道:“检查龙根, 微臣经过这些天的试验,唾液不会导致传染,血液基本是唯一可以传染的东西,但是……其他的体/液微臣就不确定了。大部分女子在初夜的时候会流血,如果文贵人在之前就已经携带狂犬病毒,那么现在微臣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龙根是否被感染,唯一的保命方法是及时切断。”
毕竟龙根是无法通过拔血罐等放血疗法控制病情的。
“不行。”嘉靖帝捂住裤子,“朕还没有成亲,还没有生儿子, 朕还要传宗接代,不能切。”
白术遂收回目光,不再盯裆,她也不能勉强一个皇帝, “既然如此, 皇上就期盼一下文贵人是少数初夜不见血的女子吧。”
不是所有女人初夜都会流血。
嘉靖帝不肯割以永治,那就赌一把。
反正老朱家还有四个皇叔, 死了一个皇帝, 大不了换一个便是了, 与我何干。
白术那么快选择放弃治疗, 出乎嘉靖帝意料,“你还是大夫吗?你这个时候, 难道不该劝一劝朕吗?就你这种放弃病人的大夫, 何德何能当六品司药?吃朝廷终生俸禄?”
嘉靖帝每天在朝堂和群臣勾心斗角,但凡他要做什么事情, 无论是大是小,合理不合理,总有一群人出言反对,一副要死谏的样子。
“皇上不可以啊”、“请皇上三思”等等,天天听,嘉靖帝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嘉靖帝觉得,此时白术应该跪下来求他治疗才对。
自古以来,医患关系就是紧张的。
皇家就是最大、最不讲理的医闹,动不动就要杀了医生。
白术在宫廷当了十年女医,早就习惯了皇家医闹,说道:“宫廷女官的待遇是终生的,皇上如果看不惯微臣,就撤了微臣的头衔俸禄便是。”
惹不起,躲得起,反正有医术这门手艺在身,去那里都饿不死。
以及,你当我愿意进宫来给你瞧病啊!
我最最讨厌皇宫!
在白术看来,嘉靖帝只是个疑似中了丧尸狂犬病的病人,和东厂关着的崔司丞没什么两样。想治便治,不治拉倒。
嘉靖帝一噎,以前只是听陆炳说白术脾气不好,在宫里当女医的时候是一颗爆炭,无论正德帝还是张太后,她都敢怼回去,跟前夫麦厂花更是一吵就是十年。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白司药果然名不虚传。
目前嘉靖帝没得选,白术是治疗丧尸狂犬病的牛人。
保命要紧,嘉靖帝能屈能伸,松开裤带,只是当着女医的面,他说什么不能把裤子褪下去,说道:“朕……和文贵人那个什么的时候,能够感觉有润湿,但不确定是血。”
白术松了一口气:“皇上没看到?那就是没有了。”
嘉靖帝肠子都悔青了,“文贵人说害羞,朕命人把所有宫灯全部撤出去了,也没有点蜡烛,今晚是初三,乌云遮新月,根本看不见。”
白术沉默片刻,“到底有还是没有?”
这种吞吞吐吐的病人真是烦死了,耽误治疗出事的是你呀喂!
嘉靖帝没得办法,对着岸边大战丧尸的奶兄大吼一声:“陆炳!”
陆炳登上竹筏过去,“皇上有何吩咐?”
嘉靖帝对他招招手,“你附耳过来。”
陆炳照做,嘉靖帝耳语了几句:“……你快去把朕和文贵人……的床单取来。”
这是私密之事,还是要靠奶兄。
陆炳闻言,双目迸出希望,“微臣这就去。”
涉及嘉靖帝将来的子嗣问题,陆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任务。
陆炳在火把阵的掩护下冲进丧尸群。
看着奶兄在丧尸群里左突右跑的身影,嘉靖帝暗暗发誓,奶兄傻是傻了一些,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保他一生富贵荣华。
白术提醒道:“皇上,我们不能这样干等陆炳回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子嗣重要还是命和皇位重要?陛下要尽快做出决断,不能再耽误治疗了。”
嘉靖帝顿时天人交战!
他是皇室旁支,并非大宗,帝位本来就不稳定,如今后宫里有张太后钳制,皇室还有四个皇叔虎视眈眈,内阁不听的他,居然直接用票拟驳回他要亲娘主持选秀的旨,倘若他被阉割,不能人道,没有子嗣,张太后和内阁,还有四个皇叔是不是要换一个皇帝了?
嘉靖帝只有一个亲妹妹,没有弟弟,不能兄死弟继。
可是若拒绝白术的继续治疗,他可能活不到一个月,甚至活不到明天!
不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文贵人初夜不见血上。
何况白司药也说过了,唾沫可以排除,但是其他体/液就……
嘉靖帝十三岁封王,十五岁封帝,政治经验和手腕飞速提升,遇到骤变,他很快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利弊:没有子嗣不要紧,只要瞒住就行。
等朕坐稳了皇位,控制后宫和前朝,弄个“狸猫换太子”,在太后的配合下,偷偷弄一个男婴进宫,可以解决子嗣的问题。
只要朕还是皇帝,掌握权柄,将来的事情都以慢慢解决。
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嘉靖帝咬咬牙,松开了提着裤子的手,反正他已经不是处男,索性破罐子破摔。
白术顿时眼睛一亮!
嘉靖帝或许有救了,因为他的小兄弟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小和尚,他的小和尚就像头上戴着一顶长长堆堆帽,包/皮过长,将小和尚包裹的严严实实。
从肉眼来看,堆堆帽有些摩擦过的红痕。
白术果断打开医药箱,拿出剪刀等工具,用烈酒洗过,再放在火焰上炙烤。
白术递给嘉靖帝一块软木,“含着,待会会有些痛。”
刚才还下定决心,现在看到利剪在火焰上烘烤,嘉靖帝又开始退缩,“白司药,朕……朕想等陆炳回来。”
白术见嘉靖帝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皇上,只是割个包/皮而已,不用太紧张,一赐乐业教(也就是犹太教,古代是希伯来文‘以色列’的发音来称呼此宗教)的教民男童五六岁都会割掉,风险很小,微臣割掉那一层多余的皮,先做一下治疗。”
至于是否能够达到割以永治的效果,还是要看陆炳取回的床单是否有文贵人的血。
如果有血,别说割包/皮了,恐怕割掉龙根都无济于事了。
嘉靖帝此时简直是狂喜,“白司药,割掉……就管用吗?”
白术摇头,“微臣也不清楚,微臣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尽一切所能治疗皇上,先割掉一部分,万一有用呢?”
白术不是大明医术最高的大夫,但她肯定是大明胆子最大的大夫。
居然只是试一试?
嘉靖帝从狂喜跌落,摔得够呛。
嘉靖帝今夜的心情忽上忽下,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反复横跳,一般人早就承受不来了,但是嘉靖帝不是一般人,他不会放过一丝希望。
嘉靖帝嫌弃软木上好多牙印,不知被多少人咬过,遂撕开衣襟,团一团,塞进嘴巴里,“嗯嗯(割吧)。”
白术等剪子凉了,朝着堆堆帽下手。
沐朝夕和麦厂花在池塘边上杀丧尸,沐朝夕射火箭,麦厂花砍头,两人配合默契。
白术手法精准,将堆堆帽剪下来,止血上药,一气呵成。
白术问:“皇上觉得如何?”
嘉靖帝浑身都是冷汗,他吐出嘴里的布团,故作坚强,“朕可以忍耐,并不是很疼。”
要淡定,嘉靖帝已经被白术看光了,他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白术泼了一盆凉水,“这个正常,皇上刚才服用的五石散就有减轻痛苦的效果,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发热,有些飘飘欲仙?”
嘉靖帝不说话了。
因他是兴王府独子,他自幼受到严格的教育,无论父王还是老伴张佐,都对他要求甚高,五石散这种东西是明令禁止的,绝对不准碰。
因为大明皇室有过类似“前科”,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第十个儿子鲁王,从小聪明绝顶,深受朱元璋的喜欢,把最好的封地鲁地封给了他。
可惜鲁王去兖州就藩之后,无人管束,立刻堕落了,沉迷修仙炼丹,成为一名“绝命毒师”,由于配方不当,把自己活活给毒瞎了,次日便气绝,变成“绝命毒尸”。
朱元璋又是疼,又是恨,赐了谥号为“荒“,意为荒唐,这就是鲁荒王了。
鲁荒王是朱明皇室典型的反面人物,用来教育宗室子弟千万不要步鲁荒王的后尘,走向修仙炼丹之类的歪门邪道。
嘉靖帝一直都是好孩子,听父王和老板的教诲,发誓绝对不会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今晚遭遇如此险情,嘉靖帝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吞下两枚五石散之后,白术割掉堆堆帽,他不觉得多疼。
眼前丧尸被火场驱赶到湖边和东厂锦衣卫厮杀,一具具尸体几乎要将池塘填满,简直是人间地狱。
但是他不害怕了,恍惚中,他看到了幻象,有神仙降临在琼华岛,一声声在他耳边吟唱着晦涩难懂、悲悯的诗篇。
这时陆炳突围,一路厮杀进来,他怀里鼓鼓囊囊的,就像抱着一个婴儿。
陆炳手中的绣春刀都砍卷刃了,换了一杆长刀,他从马上直接跳到竹筏上,以长刀为桨,向着湖心亭方向划去。
此时陆炳就像三国的赵子龙,独自护送襁褓里的幼主刘禅,单骑闯关,发誓护送幼主追上主公刘备。
在嘉靖帝看来,陆炳就是天降大将,竹筏就是云朵,天降驱使云朵,向他飞来。
陆炳将揉成一团的床单递给嘉靖帝,“皇上!微臣不辱使命!”
嘉靖帝还在飘了呢,那里会接,白术一把拿过去,展开细瞧,上头有些污渍,但不是血迹。
陆炳大喜过望,“皇上有救了!皇上乃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
嘉靖帝此时就像贤者状态,浑身放松,胸有成竹,好像早就所料,说道:“朕知道,朕有神仙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奶兄不用担心。”
嘉靖帝淡定的可怕,陆炳很是悬心,再看嘉靖帝裤子隐隐透出血迹,吓一跳,“皇上的龙根……怎么了?”
只听说女人初夜出血,怎么男人也……
白术:“刚才割了包/皮,以绝后患,割以永治。”
陆炳不禁为嘉靖帝未来的性/福担心,“白司药,会不会影响皇上……的子嗣。”
白术淡淡道:“不会,否则一赐乐业教早就灭绝了,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三个月之内不要碰女人。”
其实白术不过是白嘱咐,初夜搞成这个样子,嘉靖帝从此视女色为洪水猛兽,再也提不起兴趣了,他什么都不想碰——除了五石散。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大家看一部纪录片,《手术两百年》,有干货也很好笑。笑声中就学习了。

☆、投喂

这是琼华岛所有活人觉得最漫长的一夜。
丧尸被大火驱赶到这里, 似乎怎么都杀不完, 尽管他们经过简单的训练, 掌握到杀丧尸的四大窍门, 但人的精力有限而丧尸是无限的, 很多人都没有撑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被丧尸扑倒撕咬,然后变异, 朝着曾经的战友扑过去。
就当尸体几乎要填平锦鲤池、湖心亭也快不安全的时候, 天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过来,所有丧尸停止的攻击,他们甩着歪脖子挤到树林里、假山里,桥洞里,甚至钻到了尸堆底下,以躲避阳光。
活下来的人们面面相觑,然后近乎虔诚的看着初生的朝阳。
一刹那间, 所有人都有膜拜太阳的冲动。
但嘉靖帝就在亭子里, 所有人都不敢拜——皇帝必须排在太阳前面。
好在嘉靖帝此时飘飘欲仙,整个人似乎要飞向朝阳,他带头跪拜起了太阳,双手高举, 大呼:“神仙显灵, 天佑大明!”
还挺押韵。
皇帝都跪了, 众人顺势跪下,跟着膜拜太阳, 一起大呼”神仙显灵,天佑大明。”
只有由于太累了,众人跪下之后,纷纷脱力,绝大部分都站不起来,不顾眼前是死人堆,或坐或躺。
麦厂花杵着一根竹子当做拐杖过来,请示嘉靖帝,“皇上,丧尸已退,微臣建议,接下来可以命禁军增援,乘着白天焚烧整座琼华岛,若到了夜晚,丧尸复苏,后患无穷。”
还是东厂靠谱。
陆炳已经累瘫了,躺在尸堆上起不来。
沐朝夕射了一晚上的火箭,此时两条胳膊酸得像陈年老醋,瑟瑟发抖,他连握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相比而言,杵着拐还能走路的麦厂花简直是神仙下凡。
嘉靖帝说道:“准奏。”
此时琼华岛精力最充沛的居然是身娇体软的白司药,别人都在和丧尸浴血奋战的时候,她在给嘉靖帝割以永治。
自从认识麦厂花以来,白术就没见过他如此狼狈,浑身血污,平时一尘不染的白皮靴也成了红靴。
白术从药箱取出补气的人参养荣丸,叫住他,“累了么,吃一丸。”
麦厂花指了指满手的血污,“手脏,能够劳烦白司药喂一丸么?”
前夫前妻的,不好意思直接说喂我。
锦鲤池满是尸体,也不好洗手,说不定越洗越脏。
白术将丸子塞进麦厂花嘴里。
麦厂花的舌头像是长着钩子,在丸子伸进去的瞬间舔了舔她的食指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