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雨双唇翕动,她分明是想说不是的,但是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徐修其又说,“不用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接你来我家。”
两个人离得极近,他说话之间吐纳的气息洋洋洒洒的扑在了她的脸上,凉风快速吹散他身上的清冽热意,但谢听雨脸上的热度却迟迟未退,甚至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发烫。
完蛋了。
被传染了。
她一定是发烧了。
要不然怎么全身都这么烫,这么这么烫。
心跳得极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腔跳出来似的。
谢听雨僵硬着身子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于是她拿出手机,正好前几分钟霍朝颜给她发了微信。
她装作没看到似的,给她发:「我感觉我好热,我是不是发烧了?」
霍朝颜秒回:「病人具体症状是好热,还有别的症状吗?」
谢听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霍朝颜:「少女,您这不是发烧,您这是发|骚。」
霍朝颜:「快点儿交代!!!是哪个狗男人让你那颗八百年没有跳动的冰山冷血心脏开始了跳动!!!」
谢听雨:“……”
她什么也没回,把手机扔在床头,整个人倒在床上。
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徐修其的目光幽深又绵长,双眼带笑,神情柔和又缱绻。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她有种下一秒他就要吻上她的感觉。
她的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竭力地压抑着,但血液沸腾,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
作者有话要说:徐师兄:师妹哄我了好开心!!!师妹给我的糖!!!
于是跑到江淮礼面前高调炫耀:看看,这是什么!
江师兄:这不就是糖吗,你怎么了呢老哥?
徐师兄:师妹给的!!!我师妹给的!!!羡慕吧!羡慕的话自己买去!!!
江师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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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

徐修其到家之后, 意外地发现客厅灯亮着。
季庭礼窝在他家客厅里, 看到他回来, 他勾了勾唇, 语气戏谑道:“你猜我在你家发现了什么东西?”
徐修其去倒了杯水, 漫不经心道:“什么东西?”
“一根头发。”季庭礼说,“一根属于女人的, 黑色长头发。”
徐修其:“所以呢?”
“谁的啊?可别给我说什么打扫阿姨的,那阿姨我见过, 红色短发的。”季庭礼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打趣道, “说说吧, 是哪个女孩儿, 你竟然愿意把她带回家。”
徐修其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把东西慢吞吞地放在茶几上。
一颗,
两颗,
三颗,
牛奶糖。
季庭礼一头雾水,他边伸手想捡一颗糖, 边问道:“给我的吗?”
他手还没碰到糖果纸,就看到徐修其动作极快地一把把三颗糖收走,摊在掌心。
徐修其说:“看到了吗?”
季庭礼和徐修其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没琢磨明白他的意图,“这不就三颗糖吗?”
“嗯。”
徐修其靠在沙发上, 语速很慢的说:“这是谁给我的,知道吗?”
季庭礼想了想,“黑色长发的神秘女子。”
徐修其黑沉沉的眼里溢出笑来,他顺着话抬了抬下颌:“对,黑色长发的神秘女子。”
季庭礼:“谁啊?”
徐修其昵了他一眼:“还能是谁。”
“小师妹?”季庭礼试探一问。
徐修其拆开一颗糖,塑料糖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把糖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着,奶香味瞬间卷席味蕾。
他心情颇好,“我的,小师妹。”
季庭礼看他这么一副嘚瑟模样,很是嫌弃:“不就是牛奶糖吗?有必要这样吗?”
“不就是牛奶糖吗?”徐修其重复了一遍,继而笑了下,朝季庭礼抬了抬下巴,“那你有吗?”
季庭礼:“……”
好在季庭礼的性格脾气是真的一等一的好,换做旁人肯定回击他“我有女朋友那你有吗?”、“你就一破暧昧对象”、“可能连暧昧对象都不是”、“你只是在追她”,但是季庭礼没有,他只是微微一笑。
毕竟王者,都是这样淡然应对这种低级别的炫耀的。
·
谢听雨一晚上都没睡好。
中间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的场景还是大院里的场景,叶婉原本说好要陪她的,结果杂志社临时有事把她叫了回去,小羽毛眼眶红着看着叶婉,她是个连撒娇和渴求都表达的唯唯诺诺的女孩儿,声音细小,挽留道:“妈妈,你说好要陪羽毛的。”
叶婉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塞进小羽毛的嘴里,“我们羽毛乖啊,妈妈有工作要忙。”
那时的叶婉也有很多的耐心。
小羽毛是真的乖,嘴巴含着糖,心里哪怕再不舍,也会懂事的点头,说:“那妈妈,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早点回来好不好呀,羽毛等你回来。”
叶婉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羽毛可真乖。”
可是小羽毛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叶婉或是谢弘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坐在院子门口,眼眶泛红,双唇死死地抿着,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情感决堤也不过是一瞬,她嗷嗷地大哭起来。
少女的哭声没有一点儿收敛,没一会儿就吸引了观众。
少女嗷呜嗷呜张大了嘴大哭,丝毫不注重任何形象,小观众盯着她看,看到她张着血盆大口,嘴巴里面的扁桃体都能看到。边哭边流哈喇子,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小观众向来都板着脸的,此刻被那个哭破了的鼻涕泡给逗笑了。
少女听到了笑声,哭成一道缝的双眼睁开。
她哭的那叫一个收放自如,此刻泪意止住,就是不停的打嗝,边说话边打嗝:“你——嗝——是谁——嗝——呀?”
小观众没说话,上前几步,站在少女的面前。
他说:“伸手。”
少女疑惑的伸出手。
小观众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是三颗牛奶糖。
少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少年脸上没什么情绪,浅茶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她的模糊迷蒙的身影,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给你糖吃,你别哭了。”
少女眼眶又热了起来。
少年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你乖啊。”
谢听雨半梦半醒之际,觉得自己头上被摸过的地方都是滚烫的,不止头上滚烫,就连全身都是滚烫的,她翻了个身,骂骂咧咧道:“混蛋徐修其做梦还瞎几把撩我。”
之后又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有个身影在忙前忙后。
睡意陡然散去,她开口,“喂。”
“没大没小。”应寒阳见她醒了,放下手机,他好奇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发烧烧到四十度,要不是叶阿姨进来找你发现你不对劲,你可能得烧成个傻子了。”
谢听雨啊了声,她动作慢吞吞地,左右看看,才注意到床边有输液支架,她的左手上插着输液针。
她问道:“我妈呢?”
“杂志社有事,走了。”应寒阳问她,“饿了没?”
谢听雨没什么胃口,她摇了摇头。
应寒阳:“那渴了没?”
她眨了眨眼。
应寒阳叹了口气,“你真是我祖宗。”
谢听雨笑了笑。
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过应寒阳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妈早上进我房间干嘛呢?”
“不知道,大概是问你昨晚干嘛去了吧?”谢听雨昨晚到家之前,叶婉就接到杂志社的电话,她匆忙地出门,和谢听雨错开了,回来之后谢听雨又睡了,所以也没找她。
应寒阳问道:“你昨晚去干嘛了,也不回家吃饭。”
谢听雨慢吞吞地说:“你不是被应叔叔骂了吗,我怕你骂我。”
应寒阳被她这句话给气笑了,他伸手指着自己,“我打你?谢听雨你真的好好说话啊,自打你到这儿之后,我打过你没有?别说打了,我他妈连句重话都不敢对你说。”
谢听雨没忍住,也笑了,她轻声说:“你太笨了。”
应寒阳躺在她房间的沙发上,两条又长又直的大长腿搭在置物桌上,听到这句话,他也没恼,低头拿出手机玩儿。
谢听雨想到了什么,问他:“你在公司也这样吗?”
“我在公司?”应寒阳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说,“本人,公司所有女生心中的男神,不仅外表一流身材一流,能力手段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霸道总裁本裁了。”
谢听雨:“……”
她翻了个白眼。
应寒阳说:“反正等你以后来公司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谢听雨愣了下,她说:“我还没想过去应叔叔的公司。”
“难道你要跟叶阿姨在杂志社待着?”应寒阳放下手机,“时尚圈太乱了,而且老是加班老是出国,和娱乐圈又离得太近,太乱了,那里不适合你。”
谢听雨没说话。
应寒阳接着说:“自家有公司就到自家公司吧,最起码别人欺负你了,你还能以一句“信不信我开除你”制裁他!”
谢听雨垂下眼来,她声音很低:“我也不想去。”
“那你想干什么?喂,谢听雨,你不会真的要回帝都接手你爸的古董生意吧?”
谢听雨皱了皱鼻子,她嫌弃极了:“我才不要做古董生意。”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自己找工作。”
应寒阳古怪地看着她,他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你别学那些想要自己创业的富家公子哥,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人里面,这种自主创业、自以为自己牛的一匹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到头来都血本无归,灰溜溜地跑回家接手自家生意来了。”
“接手自家生意它不香吗?嗯,它很香。”
谢听雨:“……”
她说:“我只是在想,我也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呢。”
一个“呢”字,谢听雨突然想到了徐修其。
她翻了翻被子,“我手机呢?”
应寒阳:“在床头柜上,找手机干嘛呢?点外卖吗?没关系,哥哥给你点,哥哥对你好吧!哥哥还能对你更好!”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线,模仿着霸道总裁的邪佞口吻,说,“从今以后,你的外卖,都被本少爷承!包!了!”
“……”
谢听雨真的很想把这个二傻子的脑袋撬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有害垃圾。
“你找手机干嘛啊你?”
“雨女无瓜。”
“……”
应寒阳的心里被亲爱的继妹插了一刀:“你长大了,有秘密了,都不告诉哥哥了。”
谢听雨又说:“麻烦你出门,不要影响我打电话。”
应寒阳的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他好痛。
“你看外面的雨,”应寒阳哭丧着脸,委屈巴巴道,“像不像我流的泪?”
“……”
话虽如此,应寒阳还是离开了她的房间。
谢听雨拿出手机,通讯录滑到徐修其那一栏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要找他啊?
她怎么就想给他打电话了啊?
她要干嘛来着?
她动了动身子,手上的输液管也随之一动,谢听雨恍然,退出通讯录,打开微信里和徐修其的对话框。
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键盘的声音清脆,又响。
谢听雨:「师兄,我也生病了。」
谢听雨:「我敢打赌,是被你传染的。」
谢听雨:「我烦死你啦!」
最后一个字原本是“了”的,结果她手快打了个“L”上去,系统输入法自动自发地跳出“啦”,看上去没有一点儿地躁意,字里行间倒是多了一抹软绵撒娇意味。
谢听雨古怪地看着发出去的最后一行字,默了默。
她躺在床上,消息发完,全身上下舒坦极了。
她其实很少生病的,但是每次生病都会持续时间特别长,感冒都要将近小半个月才好。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的生病了,而且还是发烧,而且她现在还在打吊瓶。
谢听雨气的不行,尤其是应寒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谈到了以后的事情。
她像是瓶被人摇过几百次的汽水,全身都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瓶盖一拧开,气泡喷薄而出。
徐修其就是那个被拧开的瓶盖。
她把全身上下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徐修其的身上。
她其实也是个情绪不怎么外露的人,她很早就知道,喜好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表露的比较好,会成为自己的弱点,情绪也是。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一股脑儿地对着徐修其发泄了出来。
回过神之后,她盯着屏幕上发过去的消息,后悔极了。
她心想徐修其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看到,手脚麻溜地按了撤回,想装作无事发生过。
结果她撤回不到半分钟,对话框里便陆续地冒出了一段又一段的话。
徐修其:「都看到了。」
徐修其:「在家还是在医院?」
谢听雨蔫儿吧唧地倒在床上,如果装死有用的话,她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徐师兄我高烧烧的双目失明了我看不到你发的消息!!!!
徐师兄我高烧烧的患上了帕金森我没法回你的消息!!!!
徐师兄你就当做没看到你会死吗?
嗯?
你会吗!
你不会!!!
所以你就不能装作没看到吗?
谢听雨迟迟没回,徐修其又发来一段消息:
徐修其:「应该是在家的吧?」
徐修其:「等我几分钟。」
徐修其:「我来找你。」
三段文字消息,一段语音消息。
谢听雨点开语音,徐修其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流传了过来,嗓音雅致低醇,诱人至极的低音炮,他语气含笑,慢悠悠道:“毕竟是我让你生病的,我得对你负责。”
听到这句话,谢听雨差点儿从床上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见家长!!!!!!(哥哥也是家长
·应寒阳:垃圾炮友给我滚!!!!(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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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


谢听雨抓起手机就要给徐修其打电话, 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徐修其的话, 也非常了解徐修其的执行力。只是她没想明白, 他来找她干什么?
她没法再装死下去, 捡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徐修其那边接的很快, 听筒里传来他那边细细密密的风声,还没等他开口, 谢听雨先声夺人,“你来我家干什么?”
那边安静了几秒。
风中揉着一抹轻笑, 传入她的耳底:“师兄也不叫了?”
谢听雨条件反射般地叫了声:“师兄。”
叫完之后觉得自己实在有病,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呢?
她心里一阵躁郁, 但毕竟有求于人, 不得不低头, 好声好气地压着嗓子,她原本的声线就干净细软,此刻更是软绵绵的,像是羽毛似的滑人耳廓:“师兄,说归说闹归闹, 别拿来我家开玩笑。”
徐修其在那端笑的更开心了。
语气却是一成不变的淡漠,“我没在和你说笑。”
谢听雨沉默了下, 她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在哪儿?”
徐修其没说话。
谢听雨不耐烦了,心里压着火,却还是顺着徐修其的心意,补充道:“师兄。”
徐修其问她:“真不想我来?”
谢听雨闷闷的:“不是,你来干什么呢?我家的家庭医生也在这儿, 我这输液也快输完了,待会医生把输液针拔了再开点药,不就好了吗,你过来干什么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分明是自己占理的,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底气。
好像不让他过来是件十恶不赦的错事一般。
好像他就应该过来的。
好像这就是他范围之内要做的事情。
可是他是谁啊?
他只不过是她的师兄。
而已。
谢听雨整个人往下滑去,整个人都平躺进被窝的时候,她声音闷闷的,有种妥协意味在,“师兄。”
徐修其极其冷淡的“嗯”了声。
谢听雨说:“你来的时候记得带伞,外面下雨,你……”她语速很快,说,“不要被雨淋了。”
说完之后,她没等那边回应,就快速地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伸进被窝里,最后停留在胸口,手机屏幕抵在胸口,滚烫火辣地灼烧着心口,静谧无声的室内,她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有、有谁说过师兄不能来看师妹的?
没有的!
没!有!的!
·
没一会儿,家庭医生就过来帮谢听雨把输液针给拔了,又测了测她的体温,开了一点儿药给她,叮嘱她少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明天他再过来给她输液。
谢听雨心里惦记着徐修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等到家庭医生走了之后,谢听雨换了套衣服下楼,应寒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她下来,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下楼了?”
谢听雨眼神闪了闪。
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
谢听雨的心悬在空中。
应寒阳起身,去开门:“我刚点的外卖这就到了,还挺快的,以后都点这家了。”
谢听雨松了一口气,她步调闲散地下楼,掏出手机看了看,徐修其也没给她发消息,估计是还没到。
应寒阳嚼着个泡泡糖走到玄关处,伸手打开了门。
门外,徐修其手上提着一袋东西,里面都是塑料食品保鲜盒。
应寒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现在送外卖的都这么帅了吗?
应寒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你看上去,好像挺眼熟的啊。”
徐修其猜到了他应该是谢听雨的继兄,很有礼貌地朝他笑了下。
应寒阳突然伸出手来。
徐修其想了想,把手里的餐食递了过去。
应寒阳接了过来,他笑眯眯的,“我想起来了——”
徐修其挑眉看他,他很确定他和这位未来大舅子先前并没有见过面。
“——你是不是之前在炸鸡店送外卖的?”应寒阳感慨道,“现在外卖不好做啊,一个人要送那么多单,不容易啊小老弟。”
徐修其:“……”
应寒阳:“放心老弟,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
说完,他“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徐修其:“……”
他默了默,掏出手机给谢听雨发消息。
应寒阳拎着外卖盒到了餐厅,叫谢听雨:“外卖到了,嘿,你别说,现在的外卖行业竞争真的激烈,一个外卖员要送那么多家的外卖。”
谢听雨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应寒阳拆着外卖盒,乐呵呵地:“不过今天送外卖的小哥长得挺帅的,有我十分之一的帅气吧。”
谢听雨:“…… ”
正好她的手机响了下,有消息进来。
她快速点开消息。
徐修其:「你继兄好像把我当成送外卖的了。」
谢听雨嘴角一僵,她抬起头来,正好这个时候应寒阳也僵了下,他一只手拿着餐盒的盖子,一手拿着餐盒,餐盒里面是滚烫的白粥。
“我点的胡辣汤为什么变成白粥!这个外卖员他给我调包了!”应寒阳怒火中烧,气势汹汹道,“现在的男孩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尽做这些事?我就知道长得帅的男生不靠谱!他只有我十分之一的帅气竟然就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这么帅,我骄傲过吗?”
“没有。我自满过吗?——也没有。”
应寒阳太生气了,“我要投诉他!”
谢听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应寒阳,斟酌几秒之后,还是开口,说:“那个……他可能不是送外卖的。”
“那他是干什么的?”应寒阳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卖保险的吗?”
谢听雨:“……”
应寒阳抽回手,转身就给外卖小哥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还没开口,就听到外卖小哥在说:“应先生您好,我才到你们小区,你们小区的保安不让我进来,我是把外卖放在门卫室还是怎么办啊?”
应寒阳懵了。
等解决好外卖的事情,他转头想和谢听雨说送错外卖的事情,结果一转身,原本谢听雨坐着的椅子上空荡荡的。
应寒阳抓了抓头,大变活人呢?
·
谢听雨和徐修其站在门外。
室外仍旧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门口的跳梁不长,挡不了多少的雨。谢听雨拉着徐修其到了隔壁的车库。
谢听雨轻声叫他:“师兄。”
徐修其垂眸看着她,因为在家里,她就穿了薄薄的浅色羊绒套装,覃城已经入冬,室外的温度不到十度。南方的冷和北方的不一样,是那种刺骨的冷,寒意钻进骨头里,全身像是浸在冰窟里一般。
他伸手解开自己围着的围巾,给她围上。
谢听雨下意识拒绝:“师兄——”
“别动。”他靠近她,微微弯下腰,低垂着头专心地给她围着围巾,谢听雨缩了缩脖子,她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清冽味道。
他呼吸轻而缓,她抬了抬眸,入目的恰好是他的双眼,眼尾冷淡地轻挑上去,垂着眸,眼里没什么情绪,显得薄情又寡冷。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在注视着他,徐修其勾了勾唇,“很快就好。”
谢听雨心虚地别过头。
“好了。”
徐修其退了回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要和我说什么?”
脖子上围着他的围巾,温温热热的热意包裹着她,身体上是暖和了不少,但是心理仍旧排斥,她从来没有围过男人的围巾,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她伸手拉了拉围巾,不太自在地说:“师兄,我——”
“你敢扯下来试试。”他的嗓音轻而淡,没什么情绪,莫名却有一种强悍的威慑力在。
谢听雨不敢动了,她嘟囔道:“你生病呢,传染给我可怎么办?”
徐修其从嗓子里溢出一抹短促的笑,“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生病的那个人,得是你了吧?我都没怕你传染给我,你倒提防起我来了。”
谢听雨闻言,抬头瞪了他一眼。
她还生着病,刚从室内出来,双颊被暖气烤的绯红,眼里湿漉漉的,瞪人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的恼怒,反而多了几分娇嗔的软糯在。
安静了几秒,谢听雨说,“刚刚那个,就是我哥。”
徐修其点头:“猜到了。”
“他正好点了外卖,你手里拿着东西,所以才认错的,他平时……还是挺正经挺靠谱的一人。”在外人面前,谢听雨还是挺维护应寒阳的。
徐修其想起来刚刚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下。
正不正经靠不靠谱他不知道,反正挺傻白甜的。
徐修其问道:“就你们两个在家吗?”
“嗯。”谢听雨说,“应叔叔周末都会去打俱乐部玩儿,打打高尔夫或者网球之类的,我妈加班去了,就我和我哥在家。”
徐修其点了点头,当作知道了。